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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爽世界崩坏中[综]-第3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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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愈想愈是觉得生气。然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处理过这么麻烦的事情了。
原来在新选组时代,他当然也抓住过一些铁了心要替萨长传递情报、甚至是做坏事的女人。也有必须要去审问女人的时候,或者必须要和女人见面谈正事的场合——不过,那些时候,总是不必他亲自来伤脑筋进行交涉的。
有一个人,是再完美不过的可靠人选去处理这种事——再也没有比她更值得信任的人了。而且她也总是能够把事情妥善地处理好。该挖出情报的,她会得到情报;该严厉处置的,她也会作出恰当的处理;甚至是在盘问一些胆小的女人时,她还会温和地安抚对方,在不动声色的闲谈间就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即使再棘手的任务,再棘手的谈话对象,她也能够很好地处理。
土方忍不住在心中想着,假如此刻她在这里的话,她会如何对待这位棘手的九条小姐,会怎么说,又最终会决定如何处置这位亦正亦邪、神秘莫测的九条小姐……
然而她不可能在这里。他所期待着的事情永不可能发生。他的家乡还在那里,但是那里再也没有那样的一个人,异想天开、活泼狡黠、坚定勇敢,自始至终都和他站在一起,自始至终都拼命追随着他、追随着他的信念一道前行,可以和他一起去来年的夏日祭、后年的夏日祭、往后无数年的夏日祭了——
土方叹息了一声,终于忍不住直率地说了一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她为什么要答应担当这个萨摩人的密使,只身一人假扮游女跑来官军的大营里冒险?为什么要劫持西乡从道,把事情搞得无法收拾?他不相信假如她不采取什么过激的行动的话,西乡从道会主动出声示警、把她真正的身份与目的暴露给官军这一方的人;因为那么做才是真正在官军与萨摩之间制造了不可弥合的理由,把事态推向无法回头的地步……
土方试图客观地思考这些问题的答案,却发现根本没有一种合理的解释能够解答这些疑问。
除非——
他还没有想下去,就听到她的声音响起,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他的推理过程。
“因为,这就是我的宿命。”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和刚才略带笑意的愉快感截然不同。
“我有不得不完成的任务……我到这里来是因为我确信自己能够做到一些什么。”她说。
然而这个答案却只能让土方更加感到迷惑不解了。
难道她真的是被逼迫的?这和她所表现出来的出色的身手以及坚韧的性格似乎并不相符;而且,她可是一位连西乡从道那样的人都要称一声“九条小姐”的人,以西乡从道现在的地位,可是没有必要对每个人都使用这样礼貌的称谓的,即使对方是萨摩来的密使也是一样——那么,她是被什么威胁了吗?否则的话,以这样的地位,不想来的话,拒绝应该也可以做到吧?
“……萨摩,是控制了你的什么重要之人吗。”土方慢慢地问道。
“所以,你才不得不被迫听令于他们……”
他感觉她的气息有点不稳,像是十分惊讶似的。
“怎么……您怎么会这么想?”她笑了一声,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但这种反应只是让土方更加肯定了一点自己的想法。他转过头去,竭力在微弱的光线下盯住她的脸,说道:“……你有什么苦衷?可以说出来吗?”
他听见她的喉间仿佛梗了一下。然后,她忽然尖锐地发出一声短促的低笑。
“不,还不是说的时候。”她回答道。
土方:!!!
这句回答几乎像是在证实着他的推测一样。然而她既然没有说出来,也就无从得知究竟她被那些萨摩人所控制的软肋是什么。土方只能尽量抓住时机猜测道:
“是他们控制了你重视的人吗?你的家人?还是你的……”
他没有把后面的那个词说出来,因为她已经简单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
“内藤先生曾经有遗憾的时候吗?”她突兀地问道。
土方:“……什么?”
九条小姐轻轻叹息了一声。
“就是……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因此必须把那件事放在夫人之前的优先位置上……可是那件事或许会暂时危害到夫人,所以会令人不安,害怕自己这么选择不对,会留下遗憾……”她慢慢地解释着,这一次解释得异常详细。
然后,她也同样把脸转向土方的这个方向。虽然在黑暗里,彼此都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但这黑暗也同样放大了语声,使得对方的每句话都仿佛产生了深入人心的效果——
她问:“内藤先生,您有过这样的时刻吗?”
※※※※※※※※※※※※※※※※※※※※
8月26日:
其实副长还是打算套一下妹子的话啊,毕竟他不知道这个人就是妹子,只是觉得这姑娘对自己还有点善意,大概还有救?【大雾!
所以他打算看看妹子究竟有什么计划,如果不是太过分的话就在她做坏事之前阻止她
但是他也察觉到了妹子今晚的行动其实对萨摩不是太有利,所以陷入了迷惑w
下次更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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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回归篇?之六】?26
土方沉默良久。
只有雨声淅沥沥地落下; 雨滴跌在巨石上、树冠上; 再滑下去。风刮得枝叶哗哗响。
最后,他轻声说道:“……有啊。”
他听到那位九条小姐的喉间似乎发出“啊”的一声,好像很惊讶似的;然而他忽然觉得自己没办法再看向她——被她的问题所勾起的回忆仿佛一瞬间就掏空了他身体中的力气。他重新转过脸去直视着面前那道在黑暗之中唯一有微光照进来的石缝,感觉自己的声音仿佛是从另外一个遥远的世界传过来的似的。
“从前; 在战乱的时候; 有一次她必须出门去……是必须由她去的情况,已经没有别人可以拜托了……所以我只能站在门内,望着她的背影奔出去……”
他慢慢地说道。
很多很多年以前,在伏见奉行所里的那一幕,又在恍惚间浮上了他的心头。
那个时候; 虽然外边炮火纷飞; 极度危险——
可是,那一天; 她的笑容; 多么明亮啊。就和以前无数个平常的日子里一样。
在突来的战事四处延烧、所有的发展都那么令人不如意的时候; 她忽然一头冲进伏见奉行所; 用那种他所熟悉的轻快的、含笑的声音说道:下次的话; 希望从一开始; 我就能跟着土方先生一道出阵哪。
他们曾经一道出阵了那么多次,在池田屋,在禁门之变; 在天王山; 在仙台; 在箱馆——
然后,最终有一天,她从他面前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个时候,我多么期盼她不要死,不要有危险,要活着回来的心情——”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从未告诉过她。”
男人醇厚而富有磁性的声线在狭窄的石缝间回荡,低沉而压抑的语调里酝酿着某种深刻的情绪,甚至一时间使得那位口才便给的九条小姐都哑然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稍微移动了一下已经坐得僵硬的身躯,衣料发出的细碎簌簌声打破了石缝内近乎沉滞的寂静。
“……是吗。”她静静地说道。
“能够让夫人这样衷心地信赖和追随……甚至宁愿冒险也要完成您的托付——”
她顿了一下,略带沙哑的声音里忽然泛起了一阵温柔的笑意,很好地中和了这方寸空间之中的沉寂窒息感。
“内藤先生,果然是个很不得了的人哪。”
可是土方却没有笑。
他能够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说,然而这种赞美无助于弭平他失去了那个重要之人的伤痛。对于过去之事,他也谈不上悔恨或遗憾,因为当时他们别无选择——但是,现在重提往事的时候,他不得不再次回想起她的音容笑貌,那却是一件十分艰难才能够面对的事情了;他不得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依然平静如常,就活像是这种话题、这样的回忆完全不能够让他动摇似的。
“是吗。”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然而这种冷淡的回应似乎完全没有让九条小姐气馁似的。她含笑答道:“是的。”
然后,似乎为了进一步缓和这方寸空间内弥散着的紧张气氛,她继续笑着说道:“……因为内藤先生身上有种能够让别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敬佩和追随的气场嘛——”
这一下就连土方也没办法忽视这种简直像是丧失了自己立场一样的恭维了;他可没忘记她是萨摩派来的密使,结果她现在居然在称赞敌对一方的他,简直是毫无原则!
她对他多少有点不同,这一点他还是能够感觉出来的;毕竟当年在日野的家乡也好、在京都也好,甚至是最后在箱馆短暂地安顿下来的那段时间里也好,他都不乏爱慕者——就连近藤君都有个出身太夫的爱妾,他只靠自己那张英俊的脸孔和作为一时之英豪的气场就能够收获更多的仰慕;更不要说作为证明、堆满壬生屯所案头的那些情书了——虽然他统统都拒绝了,但别人对他的好感,他还没迟钝到不能察觉的程度。
然而,那又怎么样呢?
她有一点说得没有错——他,的确在家乡,曾经有一位“夫人”。
而他,永远也不可能背叛她的吧?
石缝外的雨声仿佛渐渐缓了下来。
土方的声音仿佛也随着逐渐平静下来的雨而变得平淡了许多。
“啊,明明是板起脸的状态,他们还一直靠近过来……拿出严厉的态度才稍微管些用处;真是让人没办法哪。”
他巧妙地把话题的对象转移到了那些普通队士和士兵的身上,技巧地忽略了她的前提其实是“愿意追随您的女性”。
不过,她的回应也同样巧妙——
“这不是很好吗?我听说,拥有这种类似于能让小动物都靠近过来的亲和力的人,是很不得了的哦。”
刚才的那种似有若无的亲近仿佛就像是梦一样,九条小姐坐直了身躯,并没有一直令人厌烦地、不识相地靠近过来,而是接着他刻意划开一道界线的说法,继续以一种纯粹闲谈的口吻,半开玩笑似的往下说道。
虽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得识相起来,但是能有这样的觉悟就说明他不用时刻提防着她以什么他想像不到的方式突然发难了;这样对他们两人都好——在体认到了这一点之后,土方也忽然变得有点轻松起来。
“能让小动物都靠近过来?!”他啧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接着她抛出来的安全的话题,怀疑地反问道。
“真的会有那种家伙吗?!那难道不是动物的饵食转生的吗?做什么事才会让小动物都靠过来?”
石缝外的雨似乎已经完全停了。有风吹过,带入一股雨后山林间清新的木香。
九条小姐忽然欠身而起,半弯着腰走到石缝的入口处,往外张望了一下。
土方也跟着她的动作往外张望,然而她站在入口处,几乎完全遮住了他的视野;他压根一点也看不到外边的情况。
他也跟着她站起来,走到她身后,刚想问“外边怎么样了”,就听到她突兀地接续了之前那个奇妙的话题,没头没脑地说道:
“我以前认识的友人里,真的有人会这样啊……他总是一脸厌世的模样,身上爬满小猫小狗,小鸟站在他肩膀上……那副样子,真有趣啊。”
土方怀疑地盯着她的后脑,觉得她一定是在编故事。
“……真有那种人?!喂,那个人叫什么?”
九条小姐原本似乎是在笑着,但是听到了这个问题之后,却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突然半侧转过脸来,长睫飞快地眨动了几下,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奇特的情绪似的;在土方的角度看去,石缝外照进来的微光投射在她的脸上,为她的侧颜弧线打上了一层薄薄的柔光。
他听到她低声回答道:
“……伏见。”
土方:?!
他慢慢把这个奇怪的姓氏重新念了一遍。
“……伏见?!”
似乎察觉到忽然凝滞的气氛,九条小姐顿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伏见。……好像,也有这么一个地方,叫做‘伏见’,是吧?”
土方:“……”
是的。当然是。那个地方,在京都。
他不可能忘记那个名叫“伏见”的地方吧?!
他刚刚还回忆起那个地方,还记得那一天,战事终于爆发,同伴们纷纷冲出伏见奉行所;最后,那里只留下他一个人留守。就在那个时候,她一头撞了进来,还因为冲得太快而险些撞到他身上。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他说必须去支援已经先行离开参战的同伴们。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更遥远、更艰难的任务,笑着说她还等着下一次夏日祭跟他一起出行,就那么带着和紧张的战事毫不相称的轻松愉快感,冲出了伏见奉行所的大门,把他一个人重新又留在了原地。
她是谁?她叫什么?他曾经对她说过什么?
【喂!别死了!给我活着回来!】
他当时用尽全身力气发出的咆哮声有如仍然回荡在自己耳畔,然而终于有一天,她没有再活着回来。
从那一天开始,那个总是带着笑的,又活泼、又从容、又坚定的女人,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从前无数次穿过的、危险如影随形的死荫的幽谷,那一次,终于把她留在了那里。
……为什么在这位奇怪的九条小姐面前,他会一再地想到这些呢?!
然而,他还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听到石缝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他赫然变色。
……是前来搜捕她的官军终于在大雨的延滞之后赶到了吗?!
那么现在他应该作何反应?!……对了,他的刀!她起身之时并没有拿着他的刀,现在他的刀还放在原来他们并肩坐着的位置旁!只要他回过身冲过去,就可以拿回自己的刀!然后……然后——
土方的身影微微一动,在那位九条小姐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回身迈开脚步,两步就回到了他们刚才并肩坐着的地方,弯腰下去伸手探摸。
但是在他的手碰到刀鞘之前,他就听到仍然站在石缝的出口处、并且奇怪地没有试图阻止他的那位九条小姐,突兀地说道:
“……其实,我也有一位放在心上的人哟。”
土方顾不上再跟她虚与委蛇地应答,右手拂过潮湿的地面上的泥土,终于碰到了冰冷的刀鞘。
正在他打算一下抄起那柄刀、立刻拔。出。来指向她,威胁她不准再轻举妄动,乖乖束手就擒的时候,他听见她忽然又奇奇怪怪地笑了两声。
“既然我是游女的话,那么,那个人就算是我的‘旦那桑’吧。”
土方的动作微微一顿,下一刻他一下握住刀鞘,猛然回身站起。
九条小姐似乎丝毫没有抵抗或者防备他下一步举动的意图,而是站在那里,平静地继续说道:
“我的旦那,可是个坏脾气的人呢。”
土方:“……”
他忽然感到一阵无语。
他不相信九条小姐没有察觉到他的意图。然而这个狡猾如狐的年轻姑娘,居然就那么呆呆地站在石缝的出入口处,丝毫没有扑上来跟他夺刀的意思,而是光顾着说什么她的“旦那桑”,这就有点——
外面杂沓的脚步声仿佛愈来愈近。土方下定了决心。
如果由他来逮捕她的话,总比让外边那些冒冒失失的家伙胡乱放枪把她打伤的好吧?
他拿定主意,唰地一声抽出了自己的刀。
但在那一瞬间——他还没有把刀尖指向她的前一霎那——他听到她忽而笑了起来。
“那个人总是爱操心,是个有大志向的人。”她的笑声落下,他听到她清清楚楚地说道。
“每天有许多事要处理,有时候甚至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土方:!?
他的脑海里蓦地掠过一道闪光。
他终于记起了为什么她的这一番话似曾相识!
但他拔刀指向她的动作已经做出,刀锋随着惯性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的光芒,划破黑暗,刀尖最终指向了她!
与此同时,他脱口而出:“你是谁?!到底是谁?!”
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已经非常接近了。
九条小姐露出了一个笑容。
“……脾气真是坏啊。但说不定这正是他的可爱之处呢。”她含笑说道。
土方:“你……!!难道是、雪——”
他还没有叫出那个名字,就忽然觉得眼前一黑!
原来是她把刚才他交给她披着保暖的那件军装外套,蓦地往他的面前兜头兜脸地抛过来!
土方下意识往旁边一躲。
就在这一霎那,他听到了她毫不伪饰的清亮声音。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彼此之间存在着很深的羁绊吧。”
土方大吼出声:“……站住!别走!雪——”
他终于手忙脚乱地把那件朝着他当头罩下的军装外套胡乱拨开到一边。但是,在他的视野里,却再也没有了刚刚还站在那里的那个女人的身影。
※※※※※※※※※※※※※※※※※※※※
8月28日:
因为昨天没更,所以今天就写长一点吧
最近特别忙,健康又有点问题,今天牙痛得生无可恋
所以写文大概也逻辑死了【喂!
为了苏梗,大家就无视逻辑问题吧w
今天让伏西米稍微客串了一下!【你够
他受小动物欢迎,是游戏学园K里的设定哟hhh
妹子最后说的那番关于旦那桑的话,是她当初在岛原内探的时候为了应付客人问她有没有旦那,所以以副长为模板来形容的。
副长当时站在外面听到了。而且君菊还告诉妹子说副长不但听到了全文,还很生气w
下次更新:因为我今晚有事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家,我尽量明天更,可能会短小些,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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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回归篇?之六】?27
土方愣了一霎; 就立刻冲向了石缝的出入口; 单手按住洞口的石头一翻身,就纵跃到了洞外,站到了大石上。
他看到不远处的一小队官军,几乎也同时发现了他的身影; 乱纷纷地冲过来; 还有人七嘴八舌地大喊道:
“内藤君!原来您在这里啊!”
“看到您没事真是太好了!那家伙没对您怎么样吧!”
“那个萨摩的密探呢!跑到哪里去了?!”
“您没有抓住她吗?!”
……
土方:“……”
他站在大石的顶端,游目四望,却一点也看不到那个穿着半湿的、雪白的肌襦袢,最后说出了那么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却始终没有正面承认她到底是谁的女人的踪影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咚咚咚地跳得很快; 几乎要让自己的呼吸都紊乱了。
在那一刻; 他终于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一件事——
那一夜,在岛原; 被他留在身后的她; 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他现在都确实地感受到了。
他忍不住苦笑起来。
“这是你的复仇吗; 雪叶……?”
当那个始终萦绕在心头许多年、却再也没有从唇齿间发出过的名字; 又重新化为音节; 滚过他的舌尖之后,他的心头突然一松,继而又一紧;有种柔情; 混合着某种如释重负似的情绪; 以及难以言表的焦灼、急切、喜悦、不解与忐忑不安; 统统都一道从内心深处翻涌了上来,像是一锅沸水般反复浸泡着、煎熬着他。
他望着阙黑的山林深处,仿佛盯得多了就能重新把她看出来似的。
她真的没有死?那么为什么时隔十年才现身?而且还摇身一变成了萨摩的密使?!
而且,那张脸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也称得上美丽,但是……和当年的她毫无相似之处啊!她的化装术已经高到了这样的地步吗?能够把自己完全伪装成另外一个人?!
还有,他不相信她是真心要为萨摩效力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在完全可以更圆满、更安全地解决与西乡从道的会面问题,至少可以不与对方起冲突的时候,却把西乡从道的护卫砸得一脸血、还劫持了西乡从道,把事态弄得不可收拾这一疑点。
可是,她是如何变成萨摩那一方信任的人的?!
他还记得她的舅父家是为长州藩效力的,后来在箱馆的深山中冒出来的那个“哥哥”,虽然确实也姓九条,扬言她是九条家的养女——这也证实了为什么今晚西乡从道会称呼她“九条小姐”;既然她用着一张和当年的“九条则子”不同的脸孔出现,那么就是她主动向西乡从道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但为什么那个九条家会从支持长州转向萨摩?!
……这十年——这失去的十年间,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问题,在此后的数月之间,反复地纠缠着他。可是,他却始终没有答案。
后来,西乡从道虽然来到了前线,但是始终没能找到与兄长会面的机会。他想要推动的和谈也毫无进展。
后来,官军终于在大雨中赢下了田原坂之战——警视厅组成的拔刀队以及“新选旅团”在其中出了大力——之后,萨摩几乎是一路败退。
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北上了。就那么一路被官军追击,陷于暴雨和泥泞中的山路上,在险峻如同攀壁一般的山上艰难前行着,不断有驮着行李弹药的牛马从狭窄的山径上失足坠落崖下;这种狭窄陡峭的山路更加增添了撤退的难度,人心惶惶,只要听到有冷枪飞过的声音就乱成一团,随军的女眷老幼恐惧啼哭之声不断。
最终,萨军艰难地退回了人吉,并在此建立了本营,扬言借着险要地势还能在此据守上两年。
然而,一路上死的死、伤的伤,另外又向宫崎、鹿儿岛、熊本三县分兵,萨军在人吉的兵力其实只剩下了两千人。但官军那边却集结了一万以上的人马。
拿到这个情报的时候,人吉的本营里,人人脸色都很难看。
在举行军议的大厅里,只有那位把官军确切人数的情报带来的人,看上去还算淡定。其他的人不是脸色发白、就是脸色铁青。
西乡隆盛看上去还算镇定——他作为“维新三杰”之一,这点城府还是有的——他坐在首座上,视线慢慢扫过室内的每一个人,把他们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看得清清楚楚;最后,他把视线投向在角落里靠墙而立的那个青年。
“三郎……不,九条小姐,”他的声音低沉,语气里带着一丝长久以来习惯身为上位者而产生的威严感。
“辛苦了。要获得这样详细的情报,不太容易吧。”他甚至还有余暇客套了一句,但鹰隼一样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那位扮成男子模样的年轻女人脸上。
“……上次,您潜入官军营中,给信吾传信的事,看起来是失败了。一藏,好像没打算放过我们呢……”
他继续说着,声音嘶哑地笑了起来。
那个扮作男子模样的年轻姑娘闻言,并没有改变她那闲适的站姿,而是就那么平静地回应道:
“很遗憾。……根据综合了各方消息得来的最新结论来看,大久保大人似乎并无意好好聆听您想要替士族发言的意愿呢。”
西乡隆盛沉默了许久。
“……信吾呢?”他低沉地问道。
“虽然已经听过你上次回来的报告……但是,信吾也做好那样的打算了吗?跟一藏一样,把萨摩的大家都抛弃了吗?!”
那位被他客气地称为“九条小姐”的年轻姑娘歪了一下嘴唇,像是十分不愿意再提起这个伤人的话题似的。
“……信吾大人当然想要劝您和解。”她出人意料地说道。
“作为您的弟弟,他当然不愿意见到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在您的身上——所以,他希望您也放弃替萨摩的诸位发言的愿望,向政府谢罪。然后,说不定大久保大人会提请陛下赦免您的……”
她说得十分平静,然而这一番话的内容本身具有的讽刺感却一点也没有减轻。室内产生了一阵骚动,最后还是西乡隆盛抬起手来,才把那阵小小的骚动平息下去。
“这是不可能的。”他简单直接地答道。
“……信吾还是太天真了啊。”
有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影仿佛从九条小姐的脸上飞快地掠过。她脚下一用力借势站直了身躯,貌似彬彬有礼地朝着西乡隆盛微微一颔首致意,像是对他的回答十分肯定且佩服似的。
“您说得一点儿都没有错哟——”她说。
“即使在此放弃,政府诸君也不会放过诸位的。因为诸位坚持的,是他们不能容忍的东西。”她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语气听上去十分冷淡。
然后就又是一阵乱纷纷的吵嚷。最后终于根据战况,决定了先由西乡隆盛暂留人吉、桐野利秋则率军退往——不,他们坚持说是“进军”——宫崎,为下一步的作战做好准备。
在众人退去之后,西乡隆盛注意到那位九条小姐落在最后。
这也十分容易理解——因为前边走着的都是萨军的大人物,她即使名义上是旧华族九条家的一员,但在这里只不过是负责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即使化装成男子“三郎”,得到的头衔也很低微,是没有资格走在前边的。
不过西乡隆盛看到她之后,却改了主意,把她叫住了。
在空旷的厅舍内,他问道:“……信吾,现在好吗?”
九条小姐似乎微微一怔,继而脸上浮起一点真诚得多的笑意来。
“信吾大人很好。”她答道。
“在那边,好像十分受到重用……虽然因为这件事而显得有些立场为难,不过并未遭到撤职查办。那些人也仍旧把他当作是个大人物一样地尊敬着……”
西乡隆盛的圆脸膛上也泛起了一丝短暂的笑意。
“这样就好。”他低声说道。
“信吾,就安心地做个官军的官老爷吧……以后,他能变成什么样子,就都由他自己啦。”
九条小姐扯了一下唇角。
“……我看说不定信吾大人也能干不少坏事,让人恨得牙痒痒呢。这么看来您还是赶快把他召回吧。”她说。
西乡隆盛一愣,继而发出一阵哈哈哈哈的大笑声。他并没有因为这种近乎无礼的推测而发怒,而只是仿佛感到很有趣似的打量着她。
“你对信吾的评价是那样的吗?”他意味深长地反问道,审视着她的表情。
九条小姐冷哼了一声。
西乡隆盛并不生气,只是慢吞吞地按住桌面,借力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向外眺望着。
“信吾是个有野心的家伙哪……”他说,“想必以后他也能干出些可怕的事吧。不过,我是看不到啦。”
九条小姐好像很惊讶似的立刻转过脸来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这么直言不讳地作出了对自己未来命运的预言似的。
西乡隆盛虽然没有回头,但也察觉到了九条小姐异样的目光,于是又微微一笑。
“我听说府上一开始是和长州走得很近的?”他突如其来地转移了话题。
“半次郎说过,说他从高杉君那里听说过你们……确切地说,他现在对你能委以重任,说不定还是因为当初高杉君称赞你的那些话起了点作用吧。”
九条小姐的目光闻言意味不明地闪烁了一下。然后,她问:“哦?!不知道高杉君都说了我些什么?”
西乡隆盛哼笑了一声。
“半次郎那个家伙很狡猾的……他对我说,‘说不定高杉先生挺看中那个九条家的小姐呢’。”他答道。
九条小姐:?!
她一瞬间忍不住睁圆了双眼。但很快地,她就敛下眼眉,轻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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