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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爽世界崩坏中[综]-第3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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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放在门柄上的手一顿,回过头来,弯起眼眉。
“……不。”他说,“我早已不是什么‘九条小姐’了。桐野大人忘记了我的化名吗?”
桐野利秋的眉头拧在一起,脸色难看得像要滴下墨汁来。
“没忘。”他语气很糟糕地答道。
“时而化身为九条家的养女则子小姐,时而化身为九条家的养子道淳君——九条忠顺自己生不出一个可靠的儿子,最后要靠收养来的女儿装模作样地为他撑场面……就这样还妄想继承松殿家?!最后巴结西乡大人,结果爵位也被大久保那个无情无义的家伙给找借口夺去了吧——”
那位被他揭穿了身份的少年——不,“九条家的养女则子小姐”——闻言竟然挑眉笑了起来,好像一点也不为他对自己家族的恶评而感到恼怒似的。
“人嘛,有点梦想总是好事。……就像桐野大人您,遥想十年之前,当您风风光光地进入会津若松城的时候,恐怕也没有想到今天会被困在熊本城外,陷于田原坂的泥泞里吧~”
桐野利秋觉得一股强烈的怒火马上就要冲破自己的头顶了。
这种挑衅的说辞!每一个字里都透着冒犯的意味!和她那位恨不能跪下来抱住西乡大人大腿的养父一点都不一样!可是时至今日她已经在不动声色间掌握了一定的优势,就连他要对她进行处罚的话也要费点思量;更不要说她虽然偶尔会刺一下他的肺管子,但办事也是一流的可靠——前几天还率一小队人马打退了攻上来的、人数优势的官军!
桐野利秋决定自己不妨更加宽宏大量些——因为萨摩需要人才!哪怕是性格可厌一些的人才,只要是能为萨摩带来胜利的,现在都可以一用!处罚什么的就等到萨摩最终获得胜利以后再下手也不迟——于是他狰狞着一张脸,朝着她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意,说道:“那么你还在这里等什么,道淳君?”
那个假扮成少年的装束、却毫无疑问是位女性的年轻姑娘无声地咧了一下嘴,拉开房门。
“三郎。”她在临去前说道。
桐野利秋:“……什么?”
她微微弯起眉眼,回头给了他一个完全不合时宜的灿烂笑容。
“我的名字啊。”她说,“您忘了吗?——在这里,您可以叫我‘三郎’。”
※※※※※※※※※※※※※※※※※※※※
7月15日:
啊我又写多了!这是为什么【。
最近JJ的评论区好像老是抽,每当我想回复的时候不是刷不出来,就是写了一大段结果无限loading【泣
嘛,大家请等我有空的时候慢慢回复啦w
这一章基本上算是交待一下背景w
简而言之,这一卷的背景是戊辰战争结束后十年爆发的西南战争。
西南战争交战的双方是西乡隆盛的萨摩藩vs政府军
总之,萨摩也就撑了半年多就败了。
在这场战争中政府军有派出以当年的会津藩和新选组成员组成的军队,就是所谓的“新选旅团”。
另外在这一章提到的田原坂之战里,政府军派出了以警察为主组成的“拔刀队”与萨摩军进行白刃战。
小一其实也参加了这个“拔刀队”哟ww
因为政府军招募了很多农民参军,他们剑术完全不行,但是当时下雨,火。药都不灵了,只能靠剑术啊【。
这一章出现的桐野利秋,是西乡隆盛的嫡系死忠粉【喂!
总之就是他当初攻下会津若松城的。他在小一线里也粗线过哟!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一段番外提到当年芹泽鸭的小姓井吹龙之介跑到山中去找副长,告诉他萨摩作乱、要组建“新选旅团”抗敌的消息【。
那个就算是这一卷的引子吧w
另外,妹子在这里参加的是萨摩军,原因很简单,剧情脱轨导致萨摩军败得太快了不符合史实w
所以妹子只好强行给败方先续一续命【喂!
因为行军作战的关系,妹子这里又假扮成男人了ww
最后妹子说自己的化名是“三郎”,大家知道是为什么吗hhhh
PS。 这一章提到的“大久保大和”,是局长后来在获封幕臣以后的化名。
副长那时候也有化名,叫“内藤隼人”。
敲黑板!大家要记住副长的化名!以后很重要!
【下次更新:应该是周三,也就是隔一天哟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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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4?【回归篇?之六】?3
田原坂上的雨水似乎没有停歇的迹象。这更令人心烦了。
田原坂大战已经打了十几天。官军与萨摩军双方在田原坂这个小山丘上已经倾泻了数万发枪弹; 可总共也没多少死伤——算起来; 倒是官军这边更凄惨一些,毕竟在这样的大雨和泥泞里仰攻,实在太不利了。
而且萨摩军中很多人的剑术可不是花架子,在这种情势下拔出刀来说不准还比拉开枪栓更加保险些——毕竟锐利的刀锋是不会被冷雨浸泡得哑火的。
好在官军已经攻下了田原坂以西的高濑; 可以暂时作为休整和配给的中转站。所以现在的高濑被人、马、车、枪炮、辎重等等塞得满满当当。
官军第一旅团也损失惨重; 只好退至高濑休整。道路上闹哄哄的,人、车、马混行,使得一些步履蹒跚的伤兵被挤到了路边,还有些人只能在田地里慢吞吞地步行。路旁也堆满了被丢弃的辎重,炸膛的枪炮、损毁的马车、破碎的木箱; 还有重伤员倒在路边不知死活。
一个肩章显示为少尉、军装破烂、蓬头垢面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迈下路埂; 来到一座木屋前。
他进了木屋,不多时又出来了; 拿着一个木牌; 绕过木屋; 来到旁边的一片空地上。
这处空地上堆满了看起来还像点样子的给养物资。他站在空地的边上四处张望; 直到有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圆圆脸儿的青年注意到他; 走了过来。
“您在找人?”那个青年问道。
少尉模样的男人乍然被人搭话; 有点慌张地啊了一声,拿出那个木牌给青年看。
“我是第一旅团第三步兵联队的猪野……奉命来领取本部所需给养……”他有些结巴地解释道。
青年啊了一声,笑了一下; 把他带到一旁。
“这里人人都在忙着……”他说; “您在这里稍待; 只能由我一样样慢慢给您找来啦。”
猪野充满感谢地应了一声,眼看着那个青年走到一旁堆成山一样的木箱中翻找。
“哈!找到了,子弹——”那个青年笑着喊了一句,费力地把两个木箱拖出来放到一边。
猪野觉得自己帮不上忙有点抱歉,就向那个圆圆脸儿、眼角上挑,看上去好像总是在笑的青年搭话道:“真是辛苦您啦——”
青年直起身,回头说了一句:“不,您客气啦。”然后走向另一堆木箱和油布裹着的大包,一边翻找着,一边随口问道:“猪野君看起来很镇定啊,比这几天我看过的大多数慌慌张张的家伙都平静多了……您一定以前就有过出阵的经验吧?”
猪野惊讶了一下,立刻答道:“啊……是的。除了这个,我也不会干别的了……”
仿佛是为了岔开话题,又似乎只是为了避免局促,他飞快地补充道:“像您这样年轻的话,每天都要面对这种恶战的局面,很辛苦吧……我手下也有很多年轻的孩子们,一开始压根就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场场大战下来,现在,咳……”
他尴尬地停下了未完的话。那个青年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充满同情地说道:“真可怜哪。……那样的人我见多了……”
猪野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只好干巴巴地说道:“您在这里也好……前头田原坂上可是打得一塌糊涂,太惨啦……以前没经过战阵的怕是要忍受不了那副场面,那些萨摩人!”
他的语声里带上了一些愤愤。
青年似乎讶异地又望了他一眼,弯下腰去拖出一个巨大的油布包来,翻开上面的油布,数着底下的军服数量。
“可不是么……去年的这个时候还一脸忠诚的样子把持着朝政……谁想到现在居然就变成了反贼!”他的声音里仿佛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嘲笑之意。
“那些人哪……十多年来一直都把自己的手指随意指向别人,说着别人是反贼,自己抢占着大义的名分,就活像他们真的那么忠贞一样;现在,终于轮到他们自己啦——”
猪野一愣。
仿佛从那个青年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什么别样的意味似的,他骤然挺直了背脊。但是,当他刚想问出什么来的时候,他们身后忽然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随即,一种平静而严肃的语声在他们身后扬了起来。
“警视征募队第一先遣队,前来领取给养。”
猪野几乎和那个圆脸青年同时猛然回头。
下一秒钟,猪野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十分奇怪的表情。他像是想笑,又像是不可置信似的,嘴角一时想要向上弯起、一时又似乎想要竭力对抗着自己胸中百感交集而产生的泪意而下撇,面部抽搐着。最后,他大大地咧开了嘴,感到眼中热热的,胸口也同样热热的;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他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大步跨上一步,满脸放出光来。
“组长!!”他喊道,“斋藤组长!?”
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人微微一怔。当他同样看清了猪野的面容之后,他的下颚因为惊异和喜悦而绷紧了一瞬,然后同样露出一个笑容来,声音依然稳健冷静,但多了一丝愉悦之感。
“你是……久米部?!”
“对啊!是我啊!组长!”猪野猛烈地点着头,视线落到对方的脸上,继而是那身藏青色的警服和肩章。
对方的视线似乎也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因为他的唇角微微上翘,微笑说道:“现在已经是少尉了吗?真不错哪。”
然后,他仿佛意识到现场还有第三个人,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他们身后站在一堆木箱和油布包之间的那个青年。他的视线越过猪野忠敬——也就是当年的新选组伍长,久米部正亲——的肩头,落在了那个青年的脸上。
那个青年的面容乍看上去其实很普通,唯有一双眼眸显得很明亮,天生微微上挑的眼角总给人一种在微笑的感觉,显得随和可亲;但往那双眼眸的深处看去,那眼眸又仿佛像是一泓深潭,蕴藏着许多难以解读的深刻意味。
这种与他的普通面容有点殊不相称的深眸,让那位警视征募队第一先遣队的警官——根据猪野忠敬先前的称呼,可以推断出,他就是原新选组三番组组长斋藤一——微微眯了一下双眼,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他斟酌了一下,朝着那个从物资堆中直起身来的青年含蓄地微微颔首致意。随后,他的目光从那个青年脸上移开,重新落到了站在他面前的猪野脸上,问道:“……就是在这里领取给养吗?”
这种旧友重逢之后只感动了短短一段时间、就忠于己任开始工作的风格,无疑也唤起了猪野的回忆。他的目光错开了一瞬,露出一个怀念过去的微笑来,说道:“……是的。说起来,您还是跟过去一样啊,不论什么时候都把自己肩负的任务放在第一位……”
斋藤一——哦,他现在叫做“藤田五郎”了——淡淡地翘起唇角。虽然从肩章上来看,他现在的军衔比他从前的部下要低了;但是他所散发出的那种气场仍然不是猪野能够比得上的。
在他们重遇的时候,他刻意抑制着自己身上原本锋锐的气场,使得自己看上去只像是沉默又可靠的一位警官而已;但是现在,在自己旧日的部下面前,他暂时不再压抑自己原本的那种如同一柄名刀那般冷锐迫人的气势了,所以他此刻向着那位青年投去的一瞥,却如同当年在京都街头追缉不逞浪士时的孤高剑豪一样,平静、冰冷、执着、坚定,直刺人心。
然而这种气场仿佛一点也没有影响到那位青年似的。他镇静地迎视着藤田五郎投过来的视线,在那种注视之下一抬手就把一大捆油布包裹的军服扔到了物资堆旁边的那两个木箱附近,又泰然自若地跨过了几个木箱和几包衣物,缓步走到了藤田五郎和猪野忠敬两人面前。
“您也是刚从田原坂那边退下来的吗?”他居然开始语气平和随意地和藤田五郎攀谈了起来。
“还是……即将要奔赴田原坂?”
藤田五郎微微一顿。但是他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回答这个听起来再自然也不过了的问题,于是他答道:“我们是刚刚增援上来,到达此地的。”
言外之意,是他们即将奔赴田原坂,对战萨摩军。
那个青年闻言似乎有点惊讶似的,扬了扬眉。
“警视征募队……原来您真的是警察吗?局势还是危急到了这种时候啊……”他叹息似的说了一句,垂下视线微微一颔首。
“那些萨摩人,听说多数剑术都很可观……我们这边,则有很多町人和平民出身的家伙,在剑术方面,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藤田五郎虽然觉得这个青年随口评论的这几句话有点奇怪,不过这也算是好心告知前线的状况了;所以他还是点了点头,领了这个情。
“如此,就让我们去与他们对战吧。那些萨摩人……他们不会得意得太久了。”他语气沉稳地答道。
“光凭剑术的话……他们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从以前开始就是如此,现在当然也一样——”
他似乎还有下文,但被他短短几句话就莫名地鼓舞起来的猪野,忽然一咧嘴,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冲着那个青年粗声粗气地说道:“啊,你就放心吧!交给组长的话,不会有问题的!组长可是当年纵横京都的一匹狼啊!”
乍然再听到这样的形容,藤田五郎好像显得有些意外似的,立刻转向猪野,异常严肃地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啦,不要再提。不过剑术方面我确实是很有自信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个静静听着的圆脸青年就忽然弯起眉眼,笑了起来。
藤田五郎不得不停了下来,严肃地反省了一下自己刚刚是否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
“怎么了?我应该并没有说什么趣话——”他说。
那个青年笑着摇了摇头。
“失礼了。您所说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哦——”他含笑应道,那种眼眉弯弯的样子,莫名地给人以一种熟悉之感。
“纵横京都的……‘一匹狼’吗……”他低声地自言自语似的重复了一遍那个现在听上去有点哈子卡西的形容词。然后在藤田五郎严肃地沉下脸来辩解之前,他又重新抬起眼来,直视着藤田五郎,眼中那种温暖的笑意仍未消失,衬得那双黑眸亮晶晶的。
“那么,一定能顺利的。”他说,“会战斗到最后,然后获取胜利的。我这样地祈愿着。”
警视征募队的先遣队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并不长。藤田五郎也的确就是来领取出征前最后的必要给养的。猪野忠敬大方地表示可以礼让藤田五郎先领,藤田五郎还没有表示“应当按照顺序领取”的异议,那个青年已经理所当然地转过身去在那一大堆小山般的物资里翻找出来他的申领清单上的物品了。
他也带了几个人来帮忙搬运。所以也不需要猪野忠敬或者那个负责发放物资的青年帮忙,藤田五郎自行带走了那几个沉重的木箱。临行前,他再度和猪野忠敬致意,互相道别。
然后,他转向那个不知为何就对他表现出了格外友善的青年,轻轻一颔首。
“对于您的帮助,深表感谢。”他慎重地使用了全套敬语,语气也十分诚恳。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他几乎要产生一种错觉,好像那个青年注目着他的眼神深不见底,似乎凝聚了全身的力气似的;但下一秒钟那种蕴含了无限深意的眼神就已经消失,仿佛它在世间从未存在过一样。那个青年脸上漾起一个善意而温和的笑容,注视着他的眼神温暖平静。
“保重,斋藤组长。”他说。
藤田五郎:!?
一瞬间他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
7月30日:
首先,在恢复更新的第一天,我没想到第一件要说的事,是作者改文的新规定。
其实,我平常基本上不做什么获得月石的活动,所以事到临头并没有几个月石可以供我修改文章抓bug。
目前我在后台看到的规定,是说存稿修改次数不受限制,公开发表以后再改就要收费。
所以,以后大家要抓bug的话我也只能留言区更正了= =
我出现bug的频率很低,写的时候也会很注意,但万一出现的话,就在评论里更正吧【。
再来就是!我的麒麟臂为何又开始写小一呢【困惑
一点注释:这个猪野,就是新选组以前的队士久米部正亲,猪野忠敬是他战后的化名。
很明显,妹子在这里又假扮成男银,其实是在刺探消息【。
她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参战的小一以及其他新选组队士。
至于他们为什么没认出她来,那是因为妹子又使用了【高级易容术】改变了外形w
下次更新:明天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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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5?【回归篇?之六】?4
那种语气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并且在现在; 也并没有多少人会用“斋藤组长”这种早已湮没在时光里长达十年之久的名字来称呼他。他几乎要脱口厉声追问这个青年这么呼唤他的动机,然而下一刻,面前的青年已经咧嘴一笑,表情大方而镇静; 一点都没有心虚之感。
“抱歉啊; 我刚刚听到猪野君这么称呼您来着。我看您听到这个称呼以后显得好像还挺开心的……所以我就想,这一定是个好称呼吧。”他说。
“擅自就这么称呼您真是抱歉啊,可我觉得您好像还是挺适合这个称呼的——”
藤田五郎:“……”
他竟然被这个青年的这一番话差点绕了进去。他默了片刻,轻咳了一声,微微压低眉眼; 没再对“斋藤组长”这个称呼作出什么评价或反应; 而是问道:
“那么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他看向青年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锐利的探究和审视,就仿佛想要透过那层温和无害又平凡的表相; 看穿那青年隐藏起来的、不为人知的一面似的。
可是那个青年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破绽。他的笑容与态度都丝毫没有改变。
“三郎。”那个青年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答道。
“我叫三郎。”
藤田五郎走了以后; 那位自称名叫“三郎”的青年继续为猪野忠敬找着应该领取的物资。最终他把一个木箱从物资堆的最深处拖了出来; 嘿哟一声举起来摞到猪野脚边那几个木箱的最上层以后; 从口袋里摸出猪野带来的那张清单一项一项核对着。
“子弹……步。枪……军服……嘛; 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吧……”他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猪野在一旁看着三郎额角都渗出了汗水; 仔细想想先是自己、再来又是斋藤组长,确实也给他添了很多麻烦,于是有点抱歉似的向他搭话道:“这阵子可真够瞧的吧……”
三郎一边继续核对着物品; 一边随口应道:“嘛……还好……?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最近的战况……”
猪野还想再说点儿什么; 但他带领着自己小队的残部在田原坂已经拼了数个昼夜,不知道多久没好好吃过饭了;然后从战场上退下来,一直赶路到这里才停下来,之后就是安排伤员就医、自己向上司汇报、按照清单来领给养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压在他头上,让他忙个不停,压根就忘了自己已经空空如也的肠胃。此刻他的肠胃发出一声抗议的声响,顿时把他闹了个大红脸。
假如放在平时,他倒也不会觉得怎么样。不过现在毕竟是在大队部这里,面对的又是跟自己不熟悉的人,所以平白无故多了几分尴尬之情。
不过三郎看上去倒是很无所谓,或许他见多了这种“刚从战场上退下来没多久、饥肠辘辘地前来领取给养”的家伙,十分平静地抬起视线来扫了一眼猪野的胃部,想了想,从自己口袋里居然摸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来递给猪野。
猪野下意识道了谢以后接过来打开,结果发现里面是一块已经压得看不清原本是什么模样、只有外形还算是保持着囫囵个儿的点心。
他犹豫了一下,拿着没动。
三郎察觉到他的犹豫,抬起眼来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放心吧,能吃的。我也是有点门路的……但留到现在的话,外形就不要太过苛求了。”
猪野又尴尬了一下,觉得自己的犹豫有点失礼,慌忙道了个歉,盯着油纸包里那块只能勉强看出原本是白色的点心,一横心张嘴整个儿吞了进去,潦草地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噎得差一点又反了胃。
或许是他这副滑稽样子还真有点儿有趣,三郎又看了他一眼,然后唇角一翘,脸上又露出点笑影来。
猪野自认为自己只会打打杀杀,也不是什么讲究的人;但不知为何,此刻这个青年脸上的笑意却莫名地让他感到一阵窘迫,就好像是在真正的讲究人面前露了怯似的——他慌忙辩解道:“以前也不是没进过真正的好店……可现在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呢,呵呵,呵呵……”
他的话好像对三郎有所触动似的,他看到面前那张脸上的笑意仿佛淡了一淡,然后,三郎放下那张清单,朝着他歪着嘴唇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是啊。……看您的模样,以前一定也干过不得了的大事吧……”他出神似的说道。
他嘴里虽然说着的是类似恭维的话,可眼神里却没有多少与之相配套的崇敬之色——那种态度,要猪野说的话,感觉上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一番组的冲田组长对他们说话的样子,虽然说的话听上去还不错,但那副态度却有点儿敷衍;大约是因为冲田组长那种超凡绝伦的剑术和大家实在不在同一层次上,所以说起话来自然而然也带了几分超脱其上的态度吧——
在这个看上去年龄明显小于自己的青年面前,猪野下意识就站直了身躯,拿出了以前那副全神贯注应对冲田组长的态度,斟酌了一下说辞,答道:“啊……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啦。不过当年,也确实是手头宽绰过,足以去几次不错的店……”
“是吗?”三郎好像终于核对完了那张清单,把那张清单对折了一下放在最上面的木箱上,还用掌心轻拍了一下那张单子,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新选组当年还是挺舍得给薪水的,是吗?”
猪野:!!!
“新选组”这个已经许久不曾提起的名词乍然破空出现,他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倒退了一步,差点没探手到腰间去——然后发现那里空空荡荡的。自己的佩刀已经在田原坂上砍卷了刃,又在大战里脱手彻底丢失了。
三郎的态度倒是十分平常,看到他这种如同剑士一般的下意识反应之后,只是挑了挑眉。
“怎么了?我还不至于猜不到又被称为‘京都街头的一匹狼’、又被称为‘斋藤组长’的人到底是谁。”他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就好像这种推论是天经地义、每个人都应该立刻得出的。
“就连陛下都早就赦免了新选组的各位,您还在担心些什么?”
三郎那双异常明亮的黑眸滑过猪野的脸上。
“现在您和他难道不是在为陛下效力的吗?‘新选旅团’的响亮名声,就连我这样的人都听闻过呢。”他从容自若地继续道。
“……‘新选组’,现在已经不是一个需要逃避的名字了。”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丝意味深长。
“或许很多人现在还不是很理解……不过,再怎么说,现在的‘朝敌’,可是那些萨摩人了。”他的尾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并不是当年的‘新选组’。所以,您大可以堂堂正正地面对这件事。”
猪野:!?
“再说,‘新选组’就是高超剑术的代名词啊……跟那些萨摩人在田原坂上缠斗,说不准正等着这样的救星去增援哪。”三郎慢悠悠地加了一句。
猪野愣了片刻,继而慢慢地弯了一下唇角,笑了出来。
“……或许还真是这样哪。”他低声应道。
面前的这个青年从外形上来看,年龄之类的差不多完全对不上——他看上去太年轻了,一点都不像是十年前就能够纵横京都街头的那些“壬生狼”的其中之一;而且他的面容对于猪野忠敬来说也有些陌生——然而,他的身上、态度里和话语中,带着的那一丝淡淡的熟悉感,却愈来愈强烈。
他好像早就认出了新选组原三番组组长斋藤一——也就是刚刚的藤田五郎——可是他却掩盖得那样好,一点都没有流露出分毫惊诧或紧张;在藤田五郎走后,他提起斋藤一的时候,态度又太从容、太安静,就仿佛像是平静的深潭,水面下酝酿着湍急的水流和漩涡,却全被表面上的宁静深长所遮掩。
然而,计较那些做什么?
新选组从这世间已经消失了十年了。那些同伴、仇敌、友人、对手……那些纵横于京都街头巷尾间的过往,现在想起来,都淡得如同他当年留在京都那间小房子里的那个年轻女人的脸一样,原本以为会记忆深刻的,现在想着却似乎并不分明,仿佛笼罩了一层雾霭那般。
当年,他跟随着新选组离开了京都,从此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的面。她是一家茶屋的女侍,以前许过人家,但结婚没多久那个男人就短命死了,于是为了生计,她又重新出来做活,没过多久就遇见了他。他租了一户町人家的小房子作为下处,也不能说是和她就成了夫妻,最多也只是露水姻缘吧——但总之直到离开京都为止,他们一直在那里住着。
那时还叫做久米部正亲的他,对那里的很多细节都忘却了,但始终还记得奇怪的一点,就是从那栋房子出来,一抬头就能看到远处东大寺的佛塔。
那时候他也曾经顺便邀请过斋藤组长去他那间下处吃饭。当然那只是一种出勤途中闲得无聊时的随口许诺罢了,可是他记得斋藤组长却一脸严肃地认真思考了一番,而后居然同意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他简直忙得人仰马翻,很是为了如何招待斋藤组长伤了一番脑筋;最后他决定去市井里被称之为“妖怪屋”的肉铺偷偷“买药”——其实也就是买肉,当时按照幕府的法规,所有四条腿的动物都不能吃,所以大家只能偷偷摸摸买回家烹饪——回来。
结果到了请客的那天,他们巡逻完毕收队回到屯所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平时在他们心目中余威赫赫的副长,正站在庭院里怒容满面地运着气——旁边正好溜着墙根偷偷凑过来的一个性格活泼的平队士小林挤眉弄眼地小声告诉大家,那是一番组的冲田组长和他们队里的清原不知道又干了什么,让副长大发雷霆——于是他的邀请也不幸暴露了:副长喝问为什么斋藤组长要跟着他一起出门,斋藤组长也老老实实地承认了今天是应邀出门去他家吃饭;他不得不为了客套而恭恭敬敬问上一句副长要不要同去,结果最后——
最后怎么了呢?
他收回思绪,朝着面前的青年挤出了一个笑容。
“多、多谢款待。”他把那张原先包裹着那块点心的油纸工工整整地叠好,随手放进了口袋里;然后决定结束这次对话。
“下次,如果能有命回来的话,我再请您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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