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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爽世界崩坏中[综]-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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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即使你也知道的话也无所谓了。”她说。
“因为已经没有什么方法能够改变他最终的命运。”
三日月宗近:“哦~?!”
柳泉没有理会他那种微带一丝兴味的尾音,继续望着庭院,用一种死板的声音平铺直叙似的说道: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虽然是在江户,然而那个时候,听说他和千鹤酱要一起去陆奥,因为那里的水对改善罗刹的体质有益。”
三日月宗近没有说话,好像只是耐心地等待着她什么时候愿意继续往下述说一样。他平缓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夜间廊下,仿佛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很多年过去了。”柳泉沉默了一霎,才继续说道。
说完这句话,她又可疑地停了下来,不再说话。
三日月宗近等了一阵子,不见她开口,于是就微微转过脸去,那双内蕴美丽的新月之形的眼眸静静投在她的脸上。
“然后呢?”他轻声问道。
然而听到了这个简单的问题,柳泉却猛地仰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她才重新把视线投向庭院里,说道:“我最后一次得知他的消息,甚至不是直接的那种通知,比如‘冲田总司如何如何了’。”
三日月宗近轻声地应了一声。“嗯。”
柳泉蓦地哂然一笑,自嘲似的说道:“……而是偶然得知,我自己才是那个世界上剩下的最后一个罗刹。”
三日月宗近露出微微了然的表情,无声地哦了一声,轻轻颔首。
柳泉继续说了下去。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在陆奥的总司君,后来怎么样了呢。”
“……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呢。”
三日月宗近并没有说话。
然而他却毫无预兆地突然伸过手去,摸了摸她头顶的发心。
这个动作让柳泉一瞬间忽然浑身发起抖来。她猛地低下了头,原本因为双臂撑地而微微耸起的肩头也轻轻地颤抖着。
许久之后,她才猛然又一扬头,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几乎是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恶狠狠地说道:“……原本我只是想来赏月的!”
※※※※※※※※※※※※※※※※※※※※
8月15日:
抱歉今天更晚了。
本卷的男主角终于登场了w
说起来爷爷在最新一集活击里简直帅到炸裂苍穹【大心心
陆奥差不多就是奥州啦【。
藤原泰衡和他爹的头衔都是“陆奥押领使”。
嗯,所以,大家懂的【。
我也是忽然想起来这个地方居然还在总司线里出现了,这个梗不能浪费【泥垢
顺便想念一下总司
PS。 在花丸里,爷爷对清光和安定的称呼是“加州”和“大和守”。所以这里就这么沿用了。
严格说起来这样才是正确的,因为清光和安定应该是刀匠的名字,就好比称呼爷爷的话应该叫“三日月”而不是叫“宗近”一样。
650?【回归篇?之四】?75
三日月宗近微微勾起了唇角; 又应了一声。“嗯。”
“但是……!”柳泉咬牙切齿地继续说着; 用力以双臂撑住廊上的地面。这个动作几乎让她的上半身向前倾了一个不小的角度,肩膀也耸得更厉害了;从背后看,她清瘦的肩胛骨都微微突了出来,像是整个人都在用力维持着这种不自然的姿态似的。
“我刚刚坐在这里的时候; 忽然想起; 赏月的时候,总得找点什么茶点吃吧……!”她语气僵硬地说道。
三日月宗近似乎对她那种极不自然的坐姿视若无睹一样。他依然保持着刚才身姿挺直、端正从容的坐姿,坐在那里。
“……然后想到了晚餐的时候,粟田口家的那些小短刀们分了我一把金平糖。”柳泉突兀地说道。
这句话似乎终于引起了三日月宗近的兴趣似的。他的视线往下,落在了在他们中间放着的那只盛满金平糖的小碟子之上。
“哦。”他终于又应了一声; 就像是正在耐心地等着她讲故事似的。
柳泉蓦地发出很大一声抽鼻子的声音; 听上去简直邋遢极了,像只仓鼠。
但是三日月宗近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 就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一样。
“总司君; 好像很喜欢吃金平糖。”
提起这个话题; 柳泉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真切的笑意。像是沉溺在某种令人愉快的回忆之中; 她的嗓音也变得柔和起来; 没有了刚刚的那种僵硬感。
“以前; 好像还曾经说过要送我金平糖的话。”她说。
三日月宗近微微垂下视线,伸手拿起了那杯已经快要不再冒着热气的茶。
柳泉原本是笑着的,然而说到这里的时候; 她唇角的笑意微微一滞; 然后; 慢慢凝固了。
“后来,并没有收到什么金平糖,反而是收到了一大堆樱饼……”她慢慢地说道。
然后,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睛。
一颗小小的泪珠,浮现在她的长睫上。
“……啊啊,大家,大概是被他耍了吧。”她笑着感叹道。
继而微微一眨眼,那颗泪珠就仿佛被眨掉了一样,在她的眼睫上化为无形。
三日月宗近沉默了片刻,忽然转向她。
“……是吗。”
他温和的嗓音低低地响起。
然后,他询问似的看了她一眼。
“那个……金平糖,我可以吃一颗吗。”
柳泉显得有丝惊讶,好像感觉“金平糖”这个词和三日月宗近这个人完全不搭似的,微微睁大了眼睛。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亲手托起那只盛满金平糖的小碟子,小心翼翼地伸到他的面前。
“来自己选一颗吧。”她说。
三日月宗近又看了她一眼,才从中选了一颗蓝色的金平糖,放进嘴里。不久之后他就露出了一个——
老年人式的、温和而宽容的笑容。
柳泉:“……”
啊啊,看起来这颗糖的味道不如他的意啊。
很奇怪地,现在她能够通过一些他的细微表情变化,来判断他现在真实的想法了。明明脸上都是一样的温和笑容,然而在她看来,那种微笑之后隐藏着的意味,是不一样的。
……所以,果然就像那句俗话所说的那样,“最了解你的人,也许正是你的敌人”吧?
她注视着三日月宗近那张俊美得无懈可击的脸——努力不去注视他和那张脸的画风南辕北辙的内番服之下所穿的保暖内衣——看着他微微咧开了嘴,发出轻轻的“哈——”的一声,像是有点被齁到了一样;然后,他十分自然地喝了一口茶,若无其事地说道:“啊哈哈,果然对老人家来说太甜了啊。”
柳泉:“……”
……对了你手里的茶杯到底是哪里来的啊?!
三日月宗近又喝了一口茶,像是想要用茶水的微微苦涩来中和金平糖的甜味一样。他咽下那口茶水,才重新绽出一丝和平常相比没什么两样的、老年人式居高临下的宽容笑意,用一种长辈的口吻评价道:
“冲田君,看上去就是个一身锋锐的少年啊,像出鞘的名刀一样……”
柳泉默了一瞬。
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她赞同道。然后,她若有所思地望着庭院里沐浴着月光的花木,出神似的慢慢说道:
“就是这么一个人,陆奥却成为了他的终焉之地……吗。”
三日月宗近微微一顿。一秒钟以后,他又慢吞吞地开始嚼着那块金平糖,好像很难咽下似的。
“陆奥,也会成为泰衡的终焉之地,是吧。”
今晚第一次,柳泉说出了那个名字。
“这是历史上注定好的事情。”她用一种近乎叹息似的语调低声说道。
“……他自己也明白的吧。”
三日月宗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慢慢嚼着那块好像给他制造了很大的麻烦的金平糖。
柳泉也好像并没有想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回应的意思,只是继续自言自语似的说:“……说起来,阿津贺志山地图上最后的BOSS队伍名字叫什么呢?”
三日月宗近仍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柳泉好像也没指望他会回答,自问自答道:
“叫做‘镰仓改变阿津贺志山方面奥州防卫队’。”
三日月宗近一顿,又拿起茶杯来,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
柳泉突然偏过头,从那个小碟子里拈起一颗紫色的金平糖,却并不立刻吃下,只是放在自己左手的掌心,微微来回倾侧着手的角度,看着它在自己的掌心里滚来滚去。
“所以说,那些人即使丑陋,即使有罪——”
“然而,他们其实都是来帮助他的吧。”
她静静地说道。
“我,辜负了他的信任……”
她的左手忽然一顿,五指慢慢地紧握成拳,将那颗紫色的金平糖包裹在其中。
“我没法帮他,反而还要斩杀去救他的人——”
她的声音里好像起了一丝微微的波动。
“……即使那些人都是怪物。”
三日月宗近嚼着金平糖的动作一顿。
然后他加快速度,把那颗糖咽了下去,再转向柳泉,毫无预兆地忽然倾身过去,环抱过她的肩头,嘴唇贴在她的额角,轻轻落下一吻。
柳泉:?!
她震惊得一瞬间就僵直了身躯,眼睛也骤然瞪圆了。
三日月宗近却好像没有注意到她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似的。
他轻声说道:“‘你有你要做的事,我也有我的’——他是这么说的哟,雪叶君?”
柳泉:!!!
面前的这个人……他的声线几乎和藤原泰衡的一模一样,让她一瞬间不由得因为有所感触而潸然泪下。
并且,他还在刻意地微微沉下声调,那使得他的声音愈加贴近藤原泰衡了。
“所以,去做你想要完成的事情,”
他说。
“度过漫长的人生——”
说着话的时候,他忽然松开了她的肩膀,转而又摸了摸她头顶的发心。
“这就是那个人期望你做到的事。”他最后平静地说道。
柳泉:“……”
她微微低下了头,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勉强忍耐着的眼泪,一瞬间就涌了上来。
天下五剑之一的付丧神那只以灵力凝结而成的手,此刻正带着一点重量,覆盖在她的头发上。通过掌心传导过来的、虚假的体温,这一刻却好像变得格外炽热灼人,烫得她眼眶中翻滚着的泪水也仿佛要沸腾起来。
三日月宗近忽然又喊了她一声。
“……雪叶君。”
柳泉勉强忍住眼泪,感到睫毛上有水珠慢慢凝聚,但片刻之间还不会有坠落下来的危机;于是她慢吞吞地抬起眼来,询问似的望向今夜显得格外温和、平静、心灵强大而值得依赖的天下五剑之一的付丧神。
三日月宗近微微一笑。
“……不过,‘选一个跟我什么地方都不相像的人’这件事就不必听从他的了。”他从容地说道。
柳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发出了弱弱的疑问词。
“……诶?!”
三日月宗近弯起了眉眼,发出一阵她无比熟悉的和蔼(?)笑声。
“啊哈哈哈哈。”他微笑着,用一种意外率直得过分的口吻说出了大家一直避免提起、以免尴尬的事实。
“我的声音,和他听上去很相像吧。”
柳泉:“……”
她一瞬间觉得有点……无言以对。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腹黑的老爷爷还在这里跟她故意说着暧昧的台词……啊是想让审神者自动尴尬致死吗!还是想让审神者因为过度羞耻而拿头撞墙撞到死!她一点都不认为经历了悠久岁月、看遍无数世事,被世人追逐和崇敬的天下五剑之一,会对一个曾经有过疯狂暗堕的不良记录的女神经病产生什么真的很不得了的感情呢——
不过,三日月宗近故意制造出来的这种尴尬气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自然而然地消减了这一方小小庭院里飘荡着的无可奈何的感伤。
……也许这才是他故意而为之,想要达成的效果吧。
柳泉沉默了片刻之后,扑哧一声,含着泪笑了出来。
三日月宗近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她的脸。
“啊,笑了啊。”他慢悠悠地说道。
“这样就好。”
他的语气里居然真的带着一点长辈似的和蔼(?)。
“像我这样的老人家,偶尔也是会有点人生心得的。”他说。
然后,他微微低下头,那双蕴含着新月之形的美丽眼眸与她平视了。
“在不知所措的时候,笑总是好的。”
※※※※※※※※※※※※※※※※※※※※
8月16日:
嗯,妹子确实觉得爷爷之前有意无意地撩她,是在跟她开玩笑。因为之前的世界里爷爷就做过类似的事嘛【。
妹子不是迟钝,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把爷爷喜欢她作为一个选项来考虑。毕竟就像兼桑说的那样,谁会想要去睡一个刺过自己一刀的人啊,是不是hhh
651?【回归篇?之四】?76
柳泉:“……”
今晚不知道第几次; 她又被他害得有点无言以对; 只好从他的掌心覆盖之下,强行(?)抬起头来,望着远方夜空里的一轮新月。
夜阑人静,月色皎洁。
陷入战火的平泉; 是否也有着这样皎洁的月色呢?
……那么; 和小一分别时的会津呢?
山南先生化为灰烬的仙台呢?
和副长一起在五棱郭努力工作至深夜的箱馆呢?
油小路之变的那天夜里,和小一一起踏过漫着鲜血的长街,坐在街边人家的台阶上仰望夜空的京都呢?
还有,在机场送别手冢的那个夜晚,又和迹部在河堤上吃了一顿“庶民的晚餐”的东京都呢?
……还有; 那个充满了各种不可思议记忆的平安夜; 洗完澡穿着一身邋遢家居服的她,听到阳台门轻叩的声音; 然后看到宗像礼司以超能力迈过浮空的蓝色台阶; 降临到她阳台上的学园岛呢?
仿佛注意到了她眼中可疑的水光闪烁; 三日月宗近忽然微微欠身站起; 转到了她的身后。
然后; 他静静地说道:“唔; 只此一晚,你可以闭上眼,暂时把我的声音当成他的哟。”
柳泉:?!
她惊讶得一瞬间睁圆了双眼; 但是三日月宗近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她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唔; 你想要听我说些什么?”他继续慢悠悠地问道。单纯地从语气里来判断的话,他好像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真诚的,而不仅仅是想要捉弄她。
柳泉愣住了。沉默良久之后,她并没有回过头去看着他的表情,而是就这么保持坐直面向前方的姿态,说:“不必了。”
三日月宗近:“……哦~?!”
她忽视他那微微上挑的尾音,努力保持着心平气和的态度,说道:“……你就是你,他就是他,我知道得很清楚。”
她顿了一下,声音里带上了一抹含着笑意的自嘲。
“没错,我大概是有点难过,而这难过也不单单是因为他才产生的……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还没有愚蠢到自欺欺人的地步。”
三日月宗近默了片刻,忽然轻声呵呵一笑。
“啊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吗。”他说。
“撒,那么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没有说完。
然而下一秒钟,柳泉感到双眼上一阵温热。
三日月宗近的右手从她的身后伸出,横过来单手覆盖在了她湿润的双眼上,彻底遮住了她的视线。他的内番服那段略宽的衣袖垂在她脸前,衣料轻轻刮着她的鼻尖。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么还是由我来说吧。”
柳泉:“我并不——”
三日月宗近似乎并没有听从她的意思,嗓音微微沉凝下去。
“已经够了,请你到此为止吧。”他用一种冷然的语调说道。
柳泉:?!
她一瞬间下意识惊异得睁大了眼睛。
然而她现在才意识到,三日月宗近虽然是刀剑之中由灵力幻化而出的付丧神,却拥有一副和人类一般无二的身躯。
他覆盖在她双眼之上的那只右手,和人类的成年男人一样宽大而温热;此刻她睁大双眼,睫毛便轻轻扫过他的掌心。然而他的手掌稳定地覆住了她的视野,将她眼中的泪水也一道掩盖,她目光所及,还是一片黑暗。
人在黑暗之中无法视物的话,其它的感官就会自然而然变得更加敏锐。柳泉感觉耳畔传来的三日月宗近的声音,仿佛清晰了十倍似的,一字一句,都好像要直接传到她的心底。
“如果你心中所怀有的只有同情之心的话,那么还是不必了。”
柳泉:“什——?!”
三日月宗近的语调又沉又冷,还带着一点怀着骄傲的漠然感。不得不说,他对于藤原泰衡惯用的态度还真是摹拟入微。这种洞察力也是惊人的吧。
“……假如不能够再见面的话,就记住我英勇战斗的样子吧。”
他说。
“记住那些我为了信念而奋战至最后的时刻……”
“我希望留在你记忆里的,永远都是自己最值得骄傲的姿态。”
他的声音,冷静而稳定,回旋在她的头顶。
“因为那样的我……才值得你今晚流下的这些眼泪。”
柳泉:“……”
……不得不说,三日月宗近其实很会说话。
因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此刻都重重地击中了她的胸口。
在他的手掌覆盖下,她的眼前一片黑暗。然而正是因为如此,在她闭上的眼帘之后,一幕幕画面就如同电影闪回一样走马灯似的在她的脑海里轮流闪过。
那些是她在每一次任务的间隙,回归“无尽殿堂”之后,为了打发时间而看过的那些和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任务世界有关的画面。
有手冢国光不顾手臂的伤痛,执着地一次次发出“手冢领域”的样子。
也有迹部景吾高高跃起,在湛蓝晴空的背景之下,大力扣杀,发出他的绝招“迈向破灭的圆舞曲”的样子。
有宗像礼司站在学园岛的漫天风雪之中,面对着地面上因为超能力碰撞而形成的大坑,咬着牙拔刀冲上去,赶在赤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到地面的前一刻,将自己的剑穿过周防尊胸口的样子。
也有小一在会津城外的诚字旗下毅然拔出刀来,冲向面前数倍、数十倍于己的敌军,那件黑色的洋服下摆随着他奔跑的脚步飘起的样子。
有山南在仙台城的大厅里拔刀将最后的那些罗刹一一斩杀,自己却因为力量用尽而倒了下去,最后在她紧握的手里,身躯渐渐化为青灰色灰烬的样子。
也有副长——
啊,说起来真奇怪。
想到副长的时候,眼前一瞬间仿佛能够闪过很多画面。然而到了最后,浮现在心头的,却是她自己站在海风猛烈的海边,将那条写上了俳句的白围巾,用力地系在围栏上的时刻。那个时候,她一边将那个结尽量系紧,一边想像着,假如未来有一天副长真的能够发现这条围巾的话,他会想些什么,又会怎么做——
啊,能够想到的,迄今为止,全是离别。
一次一次,不管再多么努力,最终圆满达成了怎样艰难的任务,她所获得的奖励,也只是离别。
那一张一张熟悉的脸庞,曾经对她笑着、曾经对她横眉竖眼、曾经在她面前露出过无比认真或者无比努力的神情,然而到了最后,都要告别。
告别是什么?是从此再也见不着了,碰不到了,是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在脑海里勾勒那张脸、那个人虚幻的影像,是在梦里偶尔相遇的时候会很开心、醒来的时候却只有惆怅吗。
柳泉蓦地仰起头来,因为她的眼泪已经流到了唇边;她的舌尖上泛起了一丝咸涩的味道。
“……够了。”她开口说道。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的嗓音有着明显的喑哑,真是狼狈极了。
“这样就可以了。”她顿了顿,又说了一句。
然而下一刻她就不得不抽了抽鼻子,因为她发觉自己的声线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在这个曾经刺过自己一刀的老爷爷面前未免有点不成样子。
三日月宗近微微一哂。
“……可以了吗。”他慢慢说道,又恢复成了他自己那种悠然而从容的语调。
因为柳泉为了忍住泪水而极力仰起了脸的缘故,其实此刻他们两人的姿态稍微有些奇怪。
他的右手依然覆盖在她的双眼之上,但是因为要迁就她的头向后仰的动作,他的姿态看上去是略微欠身前倾的,好像下一刻就会难以把握平衡似的。
不过下一刻他并没有丧失身体的平衡,而是在说了那么一句话之后,借势往前一倾,低下头去,嘴唇轻轻落在她的前额正中发际线上,一沾即走。
她的身躯立刻打了个寒颤,张开了嘴还没有说话,就被他抢了先。
三日月宗近缓声继续说道:“……既然可以了的话,那就顺便再睁开眼睛,看一看在你身旁的是谁吧。”
柳泉:“诶?!”
她忍不住发出了惊讶的语气词,声音也提高了八度。语调里还带着一丝沙哑,但先前那种因为回忆和愧疚而油然浮起的感伤氛围淡去,活像被他这么一打岔,她的元气满满反而回来了似的。
既然她又恢复了那种熟悉的元气满满的姿态,他也不再穷追猛打,而是发出了一阵熟悉的哈哈哈笑声。
“啊哈哈哈哈,开玩笑的。”
柳泉:“……”
她未被遮住的下半张脸上,很明显地出现了无语的神情。她伸出手来,一把抓下他覆盖着她双眼的手,像是带着点被戏耍之后的恼怒,睁开眼睛刚要说话——
就发现了他们现在这个体♂位实在不是很妙。
他半跪在她身后,由于身高上的优势,他刚好超出她大约一头的高度,往前微微一欠身,就能将嘴唇贴近她的耳畔低声细语;而她的手还抓住了他的手。
他原先的姿势是以左手轻轻按住她的肩头保持平衡、右手遮住她双眼;现在丧失了右手这一处借力点,他就十分自然地又往前靠了靠,像是打算把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到她的肩上、借以保持平衡似的。
柳泉:……啊不知为何感到了一阵心累。
真是……真是一点也不能给这个人以可乘之机!否则的话他一定会各种戏弄她的!谁家的付丧神像他这样在随和从容的表象之下制造出各种各样的机会让审神者狼狈不堪的啊?!到底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
她还没内心吐槽完毕,就听到这个无法无天的天下五剑之一,居然轻声呵呵笑了起来。
“哈哈哈。”他的笑声非常柔和,左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随着他的笑声,他的气息仿佛吹拂在她右耳和颈侧。
“……今夜的月亮,真美啊。”
柳泉:!?
※※※※※※※※※※※※※※※※※※※※
8月17日:
作者菌……已经是个废人了【并不
爷爷的撩,感觉非常难写好。度的把握是个问题,稍不注意就感觉他要OOC【泣
总之作者菌已经尽力了!
顺便来点回忆杀hhh
652?【回归篇?之四】?77
柳泉:!?
她忍不住再度睁大了眼睛; 气息一滞。
然而当此刻覆盖在她双眼之上的那只手撤去; 她的眼前重获光明的时候; 她却意外地发现; 今夜的月色; 的确很美。
孤悬天边的那一轮新月,在深浓夜色的映衬下,在辽远的天际发出幽幽的银色光芒。那种银白色清辉洒在庭院里修剪精细的花木上,将花木的叶片和花瓣上都镶上了一层柔光。庭院一隅的水池中; 小小的水车永不停歇地静静旋转着,将水抽吸起来注入斜斜架起的竹筒; 又从竹筒中哗哗地重新倾泻回池中。那宁谧夜幕下唯一发出的清亮水声,和着大自然夜间的天籁,令人油然产生了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而把这美好得不像真实的一切都笼上一层柔光的; 正是今夜格外明亮美丽的新月。
她就那么坐在廊下; 望着夜空仿佛有丝出神似的; 右手也依旧握着他从身后伸来的那只手;而他半跪在她身后,左手按在她的肩上,他呼吸之间的温热气息轻轻地吹起她鬓角细碎的额发。
仿佛过了许久许久之后,女审神者终于轻声一笑。
“……在你诞生的那个时代,没有这样的说法吧。”她低声说道。
听到了这样的回答,三日月宗近也只是微微一笑。他就势一转,从她的背后绕出; 坐到了她的右侧。他们坐得很近; 几乎肩膀挨着肩膀;在他坐下的时候; 她似乎想要松开握着他的手,但他很快就反手又把她的手扣住。
因为这个动作而带起的一阵衣料的簌簌声很快又安静了下去。三日月宗近和女审神者并肩坐在廊下,仿佛一起遥望着夜空里的新月。
然后,天下五剑之一的付丧神温和地笑了。
“啊哈哈哈哈,到底是什么说法呢,好像确实是没有啊。”他说。
女审神者:“……”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露出了啼笑皆非的神色,然而很快地,又被这种飘荡着某种奇妙暧昧意味的氛围所影响,她很快收起了那种神色,似乎认真地想了一想,然后,唇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
第二天,狐之助一大早就来到了这座本丸。
“审神者大人!”它冲着女审神者行了一礼,“您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在时之政府那边也获得了大好评!”
今天的近侍仍旧是一期一振。作为当时和审神者一道出阵的刀剑,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也不由得微微一笑,然后看向审神者。
……下一秒钟他就微微一愣。
因为审神者坐在那张桌子后面,右手托着下巴,听到狐之助热情洋溢的发言,也只是眨了眨眼睛,并没有表示出喜悦之情,就仿佛达成这样精采的成就对她来说只是日常一样。
“那么,然后呢?”她问道。
“是会给我额外的奖励,还是又要给我挖新的坑了?这么夸奖我,总不会单单只是为了夸奖吧?”
一期一振:“……”
狐之助滞了一下,立刻又露出一个笑容。
“当然会给您发放预定的奖励。”它说,“那些大人物们是不会食言的。”
女审神者:“哦~?!是吗?”
下一刻一期一振就听到她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那么,正如我们约定好的一样,他们什么时候能够把药研藤四郎还给这座本丸?”
一期一振:!!!
他震惊得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然而狐之助的回复却令人有些失望。
“……这个,那些大人们说,因为5…4的阿津贺志山战役现在是否已经完全被修复到了正常状态之下,还现状未明……”
小狐狸为难地说道。
“……所以,要请您再度出阵确认之后,奖励才会发放。”
女审神者沉默了一瞬。
“……是这样吗。好吧,我明白了。”
女审神者从桌后陡然站起身来。
“一期君,请把那几位之前一道出阵的人们都叫到庭院里吧。让他们做好出阵准备。我现在就去确认。”
一期一振想不到女审神者居然一秒钟都没有浪费就决定优先把这件事摆在一切事务的最前面——明明她昨天刚刚回到本丸,离开了几天之后这里的事务堆积如山,而且那次修复任务的相关报告还一个字都没有写……
他有丝意外地望着她,张了张嘴,最终作为近侍的责任感压倒了他作为兄长思念弟弟的私人情感,他有丝艰难地说道:“假如您还有更要紧的事的话可以先去完成,药研的事情其实——”
女审神者也有点惊讶似的望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来。
“不,这就是最要紧的事。”她说,“我也想确认一下阿津贺志山那边的状况呢。所以,现在就去通知他们做好出阵准备吧,一期君。”
狐之助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女审神者,又转而看了看一期一振。不过它并没有对女审神者的安排顺序有任何异议,只是乖巧地站在一旁,在女审神者大步流星掠过它往外走去的时候还喊了一句“祝您顺利!”。
半小时之后,庭院里巨大的传送装置开始吱吱嘎嘎地转动,齿轮和机械装置之间互相撞击,发出一道亮彻整座本丸的金色光柱。
光柱消失之后,女审神者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第一次出阵时的降落地点——一片山坡上。
和第一次出阵的时候所遭遇到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堀川国广飞奔出去侦察,不多时就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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