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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爽世界崩坏中[综]-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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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菌冷笑了两声; 语调听上去稍微愉快了一些。
500积分可兑换以下技能:1、缝纫。2、煎蛋。3、翻墙。
柳泉险些一口老血当场喷出来!
正在此时; 主审的声音再度响起:“暂停时间到。比赛继续进行。”
柳泉停顿了一下; 才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她起身的动作稍微有点缓慢,拿着球拍走向己方半场的脚步也有着很明显的迟滞感——即使在局分上以6…5领先、又在对方的发球局中打成了deuce平手; 她看上去却比暂时落后的川崎成美要糟糕得多。
坦率一点说,她现在走路的模样完全就像是个充满暮气……不; 充满死气的病人。
假如柳泉能够在此刻来一发上帝视角的话; 她或许要惊讶于自己此刻糟糕的形象; 又汗又累又疲沓又狼狈; 如同一只败犬那般; 完全不是想像中能够身姿美好笑容清爽迎着朝阳长发飘扬; 散发出清新的玛丽苏王霸之气(什么鬼!); 苏了所有人一脸的那种美好高大的造型——
真是糟糕啊。
真是狼狈不堪啊。
真是复出梦将碎; 一发毁全家啊。
然而她咬紧牙关,额头上的汗珠在她弓下腰作出预备接发球的姿态的那一霎径直掉落在她脚前的地面上。
她今天仍然穿着冰帝的网球服——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信雅妹子这三年间身高也好体重也好还真是没怎么变化呢——右肩位置恰好为白色的网球服之下隐约露出那里绑着的黑色护肩的轮廓;在脑后高高绑起的马尾辫的辫梢也已经被汗水溻湿,随着她上半身向前弓下的姿态,凌乱地贴在她背后的衣服上。
当年率领冰帝女网部,每次出战都几乎是以横扫之势夺得胜利的天才少女柳泉信雅,从来都没有看上去这么衰颓、这么凄惨、这么力不从心过。
她的颓势已经很明显地暴露了出来。看在场中每一个稍微懂得一点网球知识的人眼里,都很清楚这一点。
包括场边一直暗自为妹妹加油的川崎哲人。
他看着柳泉信雅跌跌撞撞地在底线奔跑着,被妹妹的大范围调动折磨得只有抵挡之力、毫无还手的余裕;虽然刚才的短暂休息似乎给她争得了一丁点恢复体力、休整伤势的喘息之机,但是重新登场之后,她看上去也并没有好多少。
妹妹甚至还有闲暇开始在网前放小球,似乎是打算趁此机会彻底击溃这位昔日的主将兼队友——兼对头——的意志力。
果然是很轻巧漂亮的削球。哲人眼看着远在底线附近的柳泉信雅,虽然已经事先看透了妹妹的意图,但碍于距离太远,尽管已经开始拼命奔跑、却似乎不可能及时赶到这个球的落点,不由得在心底赞许了一句妹妹的策略。
妹妹已经被这个人压制了太多年。即使在这个人引退之后,她似乎在冰帝的影响力也没有完全消散——有些不服气妹妹的人,仍然会把柳泉信雅当作一个绝佳的借口来反对妹妹的领导,比如刚才那个不识相的新田薰——所以借此机会,在所有人面前堂堂正正地击败柳泉信雅,将是妹妹突破心魔和长久以来给人的固有印象、从此迈入更高一个阶段的关键时刻。
英文里是怎么说的来着?“The Moment”,是不是?
哲人微微带了一丝自得地这样想着,下一秒钟,他就惊异地看到柳泉信雅居然堪堪在这个球变成死球之前赶到了落点,然后把这个球无比狼狈、毫无技巧地简单挡过了球网。
妹妹似乎也有点措手不及——事到如今这个家伙的斗志居然还没有崩溃,这放在以前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一件事——不过妹妹当然也反应伶俐,立即冲前轻飘飘地来了一记后场高吊球。
假如想要接到这个球的话,柳泉信雅就必须立即回身再往底线附近冲回去。在一个球的来回交手中被对手前后左右地这么调动了数次,这种疲于奔命的丑陋表现放在柳泉信雅身上简直是不可想像的。哲人几乎都已经听到了自己身旁那几位今天同样是来采访国家队女子组的公开训练、却无意中正巧碰上这么一场历史性对决的网球记者们的叹息声。
然而他却看到那个从前骄傲得不得了,对于自己所拥有的才能具有着甚至漫不经心一般可以随意挥霍的高度自信,仿佛全世界的女子选手都应该跪伏在她的脚下,在她的才能面前干脆地认输的少女,沉默地飞快转过身去,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高吊球的预期落点追过去。
一直追过去。
她的眼中只有那颗网球,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然后,她身上那些几乎已经湮灭的才能,又挣扎着发出一丝最后的闪光。她在几乎追近了那颗网球的落点的一霎那,用尽全力斜过身子,发出一声尖厉的呼喊声,伸长了她那只已经快要废掉的右手臂,仅仅使用一只早应该脱力的手,在半空中截到了那颗网球,然后顺势把身体应转的余下多半个圆圈一道转了回来——
360度的回头扣杀!
球啪地一声压着中线落地,主审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Advance,柳泉信雅!”
Deuce的情势再一次被打破了!
仿佛完全想不到对方拖着已然残破的身躯和近乎透支的体力,还能够有机会破掉自己的发球局似的,哲人注意到球场另一端的妹妹紧紧握着自己的口袋里那颗剩下没有发出去的网球,整个身体仿佛在微微地发着抖。
主审那冰冷无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赛点,柳泉信雅!”
然后,柳泉信雅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一瞬间抽空了那样,咚地一声坐倒在球场上。
这种突发事件当然立即引起了一阵场边的窃窃私语。哲人注意到之前那个在比赛开始前就冲着柳泉信雅作出“加油”手势,摆明是来做她的后援团的忍足谦也,甚至立即跳了起来,上身前倾,冲着场内喊道:“喂!信雅酱!!没事吧?!”
“信雅酱”这个很明显是属于非常亲近、非常熟悉的大亲友才会使用的称呼,让哲人惊讶了一霎那。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重新被场中似乎已经完全脱力的柳泉信雅吸引了。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她十分艰难地左手撑着膝盖、右手以球拍拄着地面,花了几秒钟才重新站了起来,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才冲着忍足谦也出声的方向摆了摆手,好像是在示意自己没事。
……不过连一句“我没事”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这种样子真的可以算是没事吗。
……还有,假如已经变成了这样的对手,结果还是无法击败,那又应该怎么办呢。
哲人似乎感觉到场上的妹妹微微的发抖传染到了他身上似的,他简直无法控制自己发抖的双手。这个时候,他听到自己身后,看台上其他观摩比赛的网球专项记者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已经是柳泉这边的第三个赛点了啊……川崎成美真顽强……”
“不……怎么说呢……柳泉信雅当年的重伤情况,大家都是知道的啊……能够和如今的U…20一军成员拼到现在,还几次拿到赛点,假如不是因为那次重伤,她现在能够取得什么样的成就还真的很难预测啊——”
“再这样拖下去的话事态就将对柳泉信雅不利了吧……不知道她能否在这一个赛点上顺利拿下比赛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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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不能够击溃对手的斗志的话……难道现在斗志率先被击溃的,竟然是自己这一方吗?!
哲人感觉自己的头脑一片混乱。
他看到妹妹拿出了发球的绝招“月之光”; 却被站在自己看台下这一端的柳泉信雅飞奔而去接起;在她一如既往的飞快奔跑中;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见了她含着冷笑的自言自语——又或者那只是他自己在紧张和迷惘之中产生的臆想。
“从我的发球‘迷幻日影’里学到的吗……很可惜; 赝品就是赝品啊。仅仅只是摹拟‘迷幻日影’的动作,是不足够的——”
下一秒钟哲人看到妹妹发出一声尖声大叫; 拼尽全力双手握拍; 挥出一记她标志性的反手大斜线抽击。
……干得漂亮!
一瞬间哲人几乎要这么脱口大喊出来。
这是妹妹标志性的独家绝技,“月之光”发球之后继而以“流星之影”作为抢攻,十次中总有七次能够成功。
压制柳泉信雅的反手; 调动她在场上拼命奔跑,消耗她一定不如长年练习的妹妹所保有的那么强大的体力; 体力下降后动作容易变形; 动作变形就容易影响到受伤的腰部和肩部——这么做虽然稍嫌有点失去风度; 但被对手拼命攻击自己的弱点,原本在带伤上阵的那一刻就应该做好觉悟吧?
假如他没有记错的话; 她那位此刻正站在对面看台的第一排位置上,紧盯着场内战况的前·男友——冰帝的前任男子网球部部长迹部景吾; 不也曾经在大赛中对阵有肩伤的手冢国光时使用过类似的手法吗?
妹妹长年练习的大斜线抽击; 无论是线路、力道和落点; 都已经做到了极致。夕阳下; 那颗黄色的网球划出长长的一条直线; 掠过球网; 径直向着柳泉信雅这一边的球场左侧死角飞过来。
……几乎是在川崎成美抽击那颗网球的一瞬间; 柳泉信雅就开始向着球场左侧全力奔跑。
这也在哲人的预料之中。柳泉信雅是不可能就这样简单地承认失败的。虽然她的人生在这几年里已经落到了不能再深再黑暗的谷底; 她当初身为天才少女的那种自信和骄傲仍在。假如没有这两样东西作为支撑,她今天是不可能同意手冢的邀约和推荐,重新踏上这片球场的吧?
但是,长年的荒疏练习已经令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她的体力不继,奔跑的速度有所下降,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额角滑下;早在上一局尚未结束时,哲人就注意到她的脸上偶尔会露出疼痛的表情——这一定是旧伤复发的标志。
而且成美抽过来这一球,简直已经到了她目前球技的最高境界——球飞得又直又快,只凭凡人的两条腿大概是不可能追得上的吧。
哲人眼看着那颗球几乎已经飞到了球场左侧的死角前——再有几秒钟,再飞行那么几米,它就会完美地压线落在界内;柳泉信雅距离它还有至少三步之遥,她不可能赶得上。
不,应该说,即使她赶得上,多半也只能反手挡一下,回出一个又高又绵软无力的球吧。下一个回合,妹妹一定会干脆利落地将这种毫无质量可言的回球扣死在界内——
然后,哲人看到柳泉信雅往前再迈出一步,奔跑中她额头上的汗珠似乎被甩了出来,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向球场地面;她向着前方迈开一大步,纵身而起——
他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双手用力地啪一声重重捶击在前方的看台挡板上。
“这……这不可能!!!”
他咆哮出声,吼得青筋绽出。
在他的吼声里,柳泉信雅在空中做出了一个极为灵巧的扭腰闪避动作,身体瞬间就闪到了那颗风驰电掣而来的网球的左侧;然后她双手持拍,半秒钟都没有浪费,在身体尚在半空没有下落之际,全力向着那颗网球抽击,整个上半身因着这次抽击动作都转了九十度——
然后,他听见场中传来一个声音——不,是很多人的声音,所混合成的一种声音。
所有的人好像都在喊着同一个字眼。
“‘爱与失意的交响曲’!!”
那种喊声尚未结束,他就听见场中传来重重的啪的一声。
不,确切地说,那也是一种混合了好几种声音的响声。
有人的身体整个摔落地面的声音,有球拍掉在地上的声音,还有,网球落地的清脆响声——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视野里被无限拉长,无限放慢了;从柳泉信雅一步起跳,使出“爱与失意的交响曲”的那一刻开始,哲人就感觉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变成了电影中的慢动作一样——她的起跳,扭身,抽击,落地,刚一落地就失去了重心,双脚难以支撑,身体整个摔落在球场上无法起身,球拍也摔在旁边的地上,那颗网球旋转着划出一道比刚才的妹妹所打出的更加漂亮的大斜线,又快又凌厉地掠过球网上空的景象——
他的头脑迟钝地转动着,还在拼命地想着:没关系,妹妹,只要你能把这一球回过来……胜利就是你的了。柳泉信雅已经用尽了最后一分气力,她的旧伤复发……妹妹,只要你能把这一球回过来,接下来面对一个倒在地上再也不能起身的对手,翻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后,在这一切茫然和迟钝,自私的想法之中,主审的声音陡然切了进来,清晰,明厉,一针见血,好像咔嚓一下,锋锐的长刀落下,干脆利落地切断了那道捆缚在他们兄妹俩身上的绞索一样。
“界内!7…5!柳泉信雅,获胜!!”
哲人茫然地转头四顾,看着旁边那群或面露惊异,或一脸喜悦的人们。
在这种茫然之中,他仿佛听见啪的一声,那么清脆响亮,似乎打破了主审宣布最终战果之后,笼罩这座球场的短暂窒息一般的氛围。
他慢吞吞地转动眼珠,将视线沿着那个声音,望向对面的看台。
他看到冰帝的前任网球部部长迹部景吾挺立在看台第一排的正中,右手食指潇洒地指向天空,啪地打了个响指。
然后,他仿佛听见一道声音,随着那声响指爆发了出来;那似乎是一种有人齐声呼喊的声音,并不是在呼叫着今天这场比赛的胜者或败者的名字,而是一句他好像已经快要忘记了的话——
“胜者是冰帝!!胜者是冰帝!!!”
在迹部景吾的身旁和身后,川崎哲人认出了比赛开始时就已经在那里的白石藏之介,忍足侑士和忍足谦也这对堂兄弟;还有更多的人,包括那个总是忠实而沉默地跟随在迹部景吾身后的桦地崇弘,以及刚才还为了当年的冰帝女网部主将到底是谁而发生争执的几位出身于冰帝的女子选手们,甚至是其他的一些人——他们都共同在鼓着掌,齐声喊着:
“胜者是冰帝!!胜者是冰帝!!!”
他还看到刚刚摔落在地,又几乎是立刻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似乎还打算这一击不中的话就要继续爬起来接球的柳泉信雅,乍然听到了这样的欢呼声,证明了自己的胜利之后,却突然仰首向天,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然后她毫无预兆地突然向后唰地一下再度倒在网球场上,仰面朝天,四肢惬意地摊开,好像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又像是在极度放松的状态下享受着胜利;那个呈大字形的姿势真够豪迈——又毫不淑女,简直像是街头打野球的穷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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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就看到一直在场边第一排的观众席上站着观战的手冢国光,绕过挡板从入口处飞速地跑进场内; 向着柳泉信雅跑了过去; 好像试图去搀扶她似的。
以手冢的性格来说; 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形;也许是因为他是今天邀请她冒险出赛的人,所以自认为有这样的义务去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吧。
但是跑到了她的身旁; 一向以沉稳镇静的面孔出现的手冢好像也犹豫了片刻; 就仿佛面对这个仰面朝天地躺在球场上呈大字形、汗珠从她的额角蜿蜒渗入发鬓,朝向天空的那张脸上却显露出灿烂笑容的女孩子毫无办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助她似的。
最后他仿佛放弃了立刻把她扶起来的想法; 单膝跪在她身侧,弯腰观察了她的表情一下; 然后脸上似乎就变得更加无语了。
“……能站起来吗?”他沉声问着那个姿态豪放地在庆祝自己来之不易的胜利的姑娘。
柳泉仰躺在球场的硬地上; 后背贴着被午后的太阳晒热的地面; 感到一头一脸都是滑落的汗水,头发也被打湿成一绺一绺的。心脏疯狂地跳着; 呼吸已经变成了短促而快速的喘息,四肢都失去了力气; 右肩和腰部都一跳一跳地刺痛着; 就连膝盖都在无法控制地颤抖着——是太久没有这么长时间地剧烈运动吗?还是因为自己刚才拼力作出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所不能负荷的一击?
听见手冢近在咫尺的声音; 她眨了眨眼睛; 目光仿佛被阳光刺痛一般微微眯了起来; 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今天的阳光; 真好啊。”
手冢一愣。“……哈?!”
她这时候才把视线转向半蹲在自己身旁的这个青年——真正的“柳泉信雅”暗恋着的对象。
信雅酱; 不得不说; 你的眼光真的很好呢。
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能在这么灿烂的阳光之下获得灿烂的胜利,真是太好了——”
手冢脸上的惊讶慢慢变成了一种了然。他俯身注视着她,沉静的棕色眼眸里流露出一种明亮的光彩——就像是找到了网球方面的又一个值得信赖的知音那样,他扯动唇角,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单手一撑膝盖站了起来,然后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弯下腰来,向着她伸出一只手。
柳泉想了一下,还是伸出左手——她现在可一点都不敢冒险再牵拉右肩的伤势了——借助他的力量顺势站了起来。
川崎哲人就站在距离他们很近的看台最前端,看着这一幕。
然后他看到那个当初和柳泉信雅比赛导致她受伤退役的白石藏之介,好像犹豫了一下,也从看台上直接翻过挡板跳了下来,跳进场内,也径直奔向柳泉信雅的面前——替她把那只掉在一旁的球拍捡了起来,然后递向她的面前。
已经在手冢国光的帮助下站了起来的柳泉信雅,好像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以左手——而不是她打球时的惯用手右手——接下白石递给她的球拍,冲着白石点了点头,用一种很明显是已经十分疲累,但是仍然轻松愉快的语气说道:“瞧,只要对方是女子选手,我还是能够取得胜利的。”
白石脸上的笑容好像有一瞬的扭曲——川崎哲人奇怪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注意到这种奇怪的细节——然后他同样也笑了,用一种雷同的轻松语气答道:“啊啊,假如对方是男子选手,却并没有为了保命打出绝招的话,说不定你也能够取得胜利呢。”
柳泉信雅似乎愣了一秒,然后发出一阵极为愉快的清脆笑声。一瞬间,数年前那位曾经身上寄托着无数人的看好与期待的天才少女意气风发的得意模样,仿佛又回来了。
“是啊。”哲人听见她用一种愉快的语调这样说,“所以,下次再来重新比过吧?白石君。……还是一盘定生死怎么样?”
白石这一次好像真的被她噎住了,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像是无可奈何的苦笑。“说、说什么生死……大小姐,这个梗你打算用到什么时候为止啊……”
柳泉信雅闻言,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除了得意之外,毫无阴霾。
然后,川崎哲人注意到白石藏之介脸上的苦笑,也慢慢变成了微笑。
……即使打过那样一场改变命运的比赛,也早就不再是死仇了,是吧?
而且他还注意到,当初同样因为那次四天宝寺的练习赛事件而被柳泉信雅仇视的忍足谦也,险些也紧跟着他当年的网球部部长一起翻过挡板跳进场内。还好他身旁的堂兄忍足侑士及时揪住了他的衣领,然后对他说着什么。
也许是在告诫堂弟有话可以等到柳泉信雅下场后再说,像这样作为观众,一窝蜂地跑进球场算是什么呢?!……川崎哲人这样泄愤似的想着。
今天他获得了这样丰富的讯息,也许可以写进自己的报导里,川崎哲人却并不感到多么开心。
假如丧失了才能、失去了同伴,在众叛亲离的情形下仍然能够把这盘死局下成活棋、最终还获得胜利的话,那么还有谁,能够击败这个家伙呢。
然后他看到柳泉信雅重新站直了身子,向身旁帮助她的手冢道过谢之后,就独自一人脚步微跛地走向球场中央的球网旁,和已经等在球网那一侧的成美握手致意。
成美的表现也大大出乎哲人意料之外。
尽管再一次被这位已经被几乎所有名医判定为无法继续网球生涯的天才少女所击败,这一次成美的表现比起从前所有时刻来说都要成熟得多。
尽管为了完成与胜过自己的对手赛后握手致意的环节不得不在网前等候了许久,但是当柳泉信雅最终站起身来走到网前与川崎成美握手时,成美的脸上却自始至终带着一丝笑容。
“恭喜你,柳泉。确实是我输了。”
没有再拿重逢时那种矫揉造作的“信雅酱”来称呼柳泉信雅,川崎成美握了一握柳泉的右手,感到那只手因为运动过量而轻微地颤抖着,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笑了。
“……不过你也就到此为止了。”她突然向前倾身,贴近柳泉信雅的耳朵,轻声笑着说道。
“未来将会站在国际赛场上代表一军出赛的人,仍然是我啊。”
柳泉信雅好像早就知道川崎成美不会说出什么动听的话来一样,闻言仍然笑了一笑,表情十分疲累,但好像又十分畅快似的。
“是是,我期待着你能拿下冠军,这样我就是那个比世界冠军更厉害的人呢。借由你的成就,我就能够知道假如我可以全力出击的话,将能够达到什么样的顶点——”
她笑着眨了眨眼睛。
“想要学一学‘迷幻日影’的真正技巧吗?我可以教你哦。只要你恭恭敬敬地称呼我‘师匠’。”
川崎成美一窒。片刻之后,她似乎也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得和今天的胜利者一样欢畅。
“……想得美。总有一天我的‘月之光’会超过你的‘迷幻日影’,成为女子组公认的最厉害的发球!”
柳泉信雅微微一仰头,喉咙里迸出一串如同风铃叩响般的清脆笑声。
“是吗?……那么我就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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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逞强的后果是,养伤半个月啊。
虽然经过一个周末; 浑身酸痛的肌肉和关节都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但是周一起来还不得不像个孕妇(大雾!)一样用左手——因为右臂已经挂了——托着马上就要断掉的后腰去上课的感觉; 实在不能更酸爽!
当然,身体上的疼痛刚刚痊愈之后没多久; 又要面对折磨灵魂(?)的学业地狱; 各种落下的课程、笔记、习题、作业,还有论文和资料的搜集之类的——这种苏爽……不,酸爽的剧情就更是让柳泉心头茂盛的草原上奔驰过一万头神兽了。
好不容易从精神和肉体(?)双重折磨的地狱里彻底脱逃出来; 暑假的第一天早上,正当柳泉十分满意地、懒洋洋地躺在温暖舒适的床铺上; 打算与之发展出爱情支线的时刻; 那个已经高冷地潜水多时的系统菌又突然冒了出来。
本世界即将修复完成。现在开始结局前结算——
柳泉先前惬意地闭着的双眼倏然圆睁!
可惜系统菌可不会理睬她究竟有多么惊讶。
渡边修支线达成; 该支线圆满关闭。
忍足谦也支线达成,该支线圆满关闭。
忍足侑士支线达成; 该支线圆满关闭。
白石藏之介支线——
[等、等一等!!]
柳泉在呆滞中听完了三条支线的结局宣告之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为、为什么现在突然……!?]
系统菌顿了一下; 总算高冷地给了她一个回复。
经系统判定; 主线剧情及相关主要人物之支线均已圆满修复完成。从现在开始; 该世界在遵照规则自行运行时; 将不再存有崩溃之危机。故此可以判定; 玩家圆满完成本世界内全部修复任务。
柳泉呆了几秒钟。刚才被早晨的阳光晒得浑身暖洋洋的睡意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那、那么……!我接下来是要去哪里?!]
系统菌的声音毫无高低起伏地答道:在结局前结算完毕之后; 玩家将被视为正式自新手村内毕业; 已具备独立完成任务之资格; 将被随机投放至待修复的同人世界中,正式开始执行任务。
柳泉哑然了一阵子。
……就、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要告别这个世界了吗?!
以后,也将永远无法再回来,永远无法……再见到这个世界里所遇见的任何人了吗?
以后,自己曾经在这个世界中认真努力过的事实,曾经在这个世界中从他人那里领受过的温暖和好意,都将仅仅只留存在自己一个人的记忆之中,还是都将被记在另一个人的名下——那个,在自己离去之后,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填补原先那个真·玛丽苏·信雅酱的角色空白的、另一个全新的柳泉信雅?!
柳泉张了张嘴,一时间有无数问题涌到了嘴边。最后,她首先问出来的,却是这么一个问题。
[今天……就必须走吗?]
系统菌微妙地沉默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回答她。
但这短暂的沉默,却好像蓦地拔起了她心底那枚紧紧堵住所有情绪的木塞一样,大堆的问题奔涌而出。
[我可以知道……等我离开之后,接替我的……这个“信雅酱”身上会发生什么事吗?]
[我离开之后,不会有任何人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吧?那个接任的新“信雅酱”会沿着我所演绎的剧情继续下去吗?]
[假如可以的话,我可以……可以向这个世界里自己所认识的友人告个别吗?]
[不、不需要对他们说什么,我决不会泄露这个世界的任何真相,只是……只是好好地感谢一下他们曾经给予过我的信任和善意,这样……这样也不行吗?!]
在这一大波问题如同海浪袭来,即将淹没系统菌之前的一刻,高冷的系统菌突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
呵呵……你问这些,其实只是想知道,你究竟刷出了哪几条友情支线、哪几条爱情支线吧?
柳泉大大地一怔。
[不……我没……]
系统菌冷笑了一声。
多没有耐心啊,现在的孩子们。假如你认真听下去的话,就能够听到想要的答案了啊。
柳泉愣住了。
系统菌却没有再理会她的情绪,径直继续宣布道:
白石藏之介支线达成,该支线圆满关闭。
经过系统计算判定,迹部景吾支线已满足必要条件,玩家在离开本世界之前,可获得一次与该剧情人物告别的机会。在玩家离开本世界时,该支线将圆满关闭。
经过系统计算判定,手冢国光支线已满足必要条件,玩家在离开本世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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