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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爽世界崩坏中[综]-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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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假如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为什么你要露出那种表情?”她仰起头,轻轻地问道。
土方的双手仍然环在胸前,脸上带着疲惫的神色,目光凝重而悲哀。
“我只是因为开了整天的会而感到有点累了……”他拒绝似的说道,好像打算立刻把她打发出去似的。
“我想我应该休息了……”
“土方先生?”柳泉突然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您是知道的……我什么事情都愿意为您做哦?”她慢慢地说着,看着土方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惊愕慢慢转为复杂。
“……副长。”
“……收回刚才那个称呼!”土方突然厉声喝道。
“现在,马上!”
柳泉一愣。
她改称他为“副长”其实是一种试探,现在看起来,完全证实了她的猜想——
土方正在烦恼着的,除了军务之外,也有岛田提到的那个提议吧。
但是,他的态度说明了一切。和军务的大局比起来,他现在更想维护的是她这个人——这个体认不知为何让她感到心里一阵温暖。她抿起唇,嘴角漾开一个愉悦的笑容。
……再也不是当年在灯火辉煌的岛原,他决然把她一个人留在身后危机潜伏的角屋中,说出“她的本领足以自己应付那些事”的时候了,是吗?
※※※※※※※※※※※※※※※※※※※※
6月8日:


277
“别为了这种事情烦恼啊; 土方先生。”她从善如流地换了称呼; 语调里带着些不合时宜的愉悦与温柔。
“您可以任命我做您的秘书嘛。这样我可以帮助您处理一些日常的文件或跑腿的事务,也不用离开您去军队里负责一大堆其它的事情……”她提议道。
土方注视着她脸上的笑意,然后缓缓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那些人啊……都什么时候了,他们居然还怀抱着这种天真的幻想……好像以为多出来一个你就可以挽回战局似的……”他喃喃说道; 脸色沉了下去。
“我生气的是; 他们竟然想靠着一个女人来打赢战争……这都是什么奇怪的想法啊……”
柳泉微微有点惊讶。
是吗……那些人竟然产生了这么奇怪的念头吗……是已经走投无路了才会这么病急乱投医吧?
但是这种话她决不能够说出来。
“……这是因为,他们深深相信着,新选组是最可靠的吧。”她漾起一个温暖的笑容,又往前迈了一步,把手轻轻放到他环抱在胸前的双臂上。
“即使是来自于新选组的女子; 也比普通的男人们值得信赖——他们一定是这么想的吧。”她柔和地说着; 仰起头望着他的脸。
“能够作为新选组的一员,被人这样的信任着; 我感到非常骄傲。”她说; “他们其实不是想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而是想把希望寄托在新选组身上; 寄托在那面诚字旗之上……因为在大家的心里; 新选组现在就是士道的化身——这一点我想不仅仅是幕军的人们; 即使是海的对岸,在这个国家的其它土地上的人们……一定也都是这么想的。”
“副长……能够作为新选组的一员,一直到现在都追随着您; 真是太好了。”
土方深深地望着柳泉流露出真诚的脸容。
有那么一阵子; 他没有说话; 也没有移动。就好像她不曾站在他面前,温柔的双手碰触着他的手臂和身体一样。
但是下一刻,他的身体移动了——他突然倾身过来,把她拥抱进怀里。
“……你刚到这里来的时候,我还觉得你不太会察言观色……”他叹息似的说道,“顽固得令人头疼,认定的东西说什么也不会放弃……”
“我还在想,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学会听话呢……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乖乖地走开呢……”
柳泉吃了一惊。
……原来即使那个时候,她表示了自己毫不更改的决心,他还是想要让她离开这个终焉之地吗……?!
“真是的……”她突然把脸埋进他胸前的衣服里,声音微微发抖。
“土方先生直到了现在还想让我放弃吗?那是决不可能的事情。我想要的是更深的羁绊……是一直到了最后时刻也呆在土方先生身边的那种羁绊啊。请你……请你做好觉悟!”
一瞬的沉默之后,土方含笑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传过来。
“嗯。好呀。”
“……对不起,不会再那么想了。因为现在真的感到只要有你在,心中就能不可思议地温柔平静下来……真的。”
没有想到能听见这样的话,柳泉错愕地发出几个音节。
“土方……先生?!”
“你的这双眼睛,一直都注视着我。从京都开始就一直注视着我。现在想起来才发现,连我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都被你看得一清二楚……真是讽刺啊。多亏了你,我不得不记住啊。”
土方缓缓说道。
柳泉困惑地问:“……记住什么?”
土方的声调像是在认真地思索。
“我背负的,那些沉重的东西……那些家伙托付给我的全部。如果只是不顾一切拼命向前奔跑的话,我一个人反而更加方便。但是,有你在身边的话,会在我贸然行事之前牵制住我。我对赌上性命这件事没有迟疑,只是,不能将它赌在错误的地方,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这么把生命交付出去,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现在我变得能从这个方面来考虑了。”
他的说辞十分温柔,而且还透露出一丝喜悦。
这是在说……由她的身上,他产生了更光明一些的想法吧……?
“要是那样的话……说明我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啊。没有比这更让我高兴的事了。”
柳泉含笑说道,不知为何眼眶里涌上了朦胧的雾气。
“……一直以来都让你受苦了。”土方温柔地说道。
柳泉极力用一种轻松的语调回答道:“与土方先生背负那些重担的辛苦相比,我要轻松多了。”
土方微微叹息。“但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是过于沉重的负担吧。”
柳泉发出愉快的笑声。
“这点根本不算负担。因为我可是比江户的女子更强大的存在啊。”
在她印象里,土方好像一直以来对江户出身的女人就怀有某种纠结的情绪,总是在说着江户的女人多么难缠之类的话。
“……因为我可是新选组队士哟。这点事情根本不算什么的。呐,土方先生以后也可以多向我撒撒娇的哦?”
对于这种宣言,土方沉默了片刻,才应道:“……是嘛。”
“是的!”柳泉元气十足地应道。但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被他紧紧拥抱着因而显得发音有点沉闷——反而产生了一种撒娇的感觉。
这么懊恼地想着,柳泉完全没注意到土方的手在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
“我改主意了,雪叶。”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恶作剧似的笑意。
“我们一起去厨房,偷偷把点心都拿到这里来吃掉,怎么样?”
“欸……欸?!”柳泉发出惊讶的叫声,仰起头来看的时候,却看到土方的脸上浮现一个久未出现的真切的笑容。
“走吧。”他松开她,改而牵起她的一只手,打开房门。
室外黑暗的走廊上空无一人,长长的走廊仿佛向着无尽延伸出去。墙上的灯座里隔一段距离才点燃起的微弱烛火,在深夜里摇曳着。
柳泉握紧那只牵着她的大手。
“是!”
就像这样,向着黑暗里无尽延伸的远方,两个人一起迈开脚步吧。
不管明天早上醒来时要面对的是因为宵夜不翼而飞而困惑的厨师,还是来势汹汹的新政府大军,只要这样两个人一起并肩迎上,就一定能够得到无尽迎战的力量。
……
到了明治二年的四月,确切的情报说掌握了制海权的新政府军打算在虾夷登陆。虾夷共和国的军队经过多次会议和各种争吵之后,确定下来要在二股口和木古内口布阵防御。
大鸟圭介率领一部分军队去了木古内口,土方则负责二股口的防御。
说起来,新政府军在虾夷地登陆后,假如想直取五棱郭,最快捷的路线就是从登陆地乙部出发,直接翻越面前的大山,然后走二股口、大野川,就能到达五棱郭城下。所以相对大鸟圭介防御的木古内口而言,土方负责把守的二股口所要肩负的压力更大。
雪上加霜的是,现在他不但处于装备老旧落后的劣势,而且手中能用的兵马只有三百多人,而对面则是据说数倍于己的敌兵。
面对这种劣势,并没有让土方轻易屈服或感到沮丧。到达二股口之后,他立刻下令在各处用土和沙包垒成类似堡垒一样的射击掩体,然后设计了“二段击”的战术,就是所有军队分成两个小队,一队射击时、另一队退后装填弹药,然后两队轮番交替,如此反复。这样不但能够克服幕军装备老旧、使用起来太耗时间的弱点,还能够无缝衔接攻击,使敌人没有可喘息之机,的确是简单又好用的战术。
这一切准备刚刚做好,官军就已经到来了。
和历四月十三日一大早,阵地上的气氛就很紧绷。因为官军所乘坐的船只已经趁夜登陆,果然如同土方当初预测的那样,他们分成几路,打算翻越箱馆山,开始了对虾夷共和国军队的进攻。
按照他们的行军速度,也许午后就能够抵达二股口。土方在阵地上巡视,督促着大家;柳泉作为他名义上的小姓和实际上的助勤一类的人物,也同样拎着一杆步/枪,暂时离开了土方所在的位于台场山的本阵,前往一处设置于距离二股口一里处的天狗岳的防御地点,进行最后的巡视。
那里的士兵同样士气高涨,也许是因为前一天夜里作为陆军奉行并的土方和大家一起坐下来饮酒谈笑,很好地鼓舞了大家的缘故吧。
从那里出来,柳泉灵活地在山林当中穿行。当她从一处陡坡抓住树木三步两步攀缘而上、站在坡顶张开手掌,看着掌心被树枝和藤蔓划破的伤口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抱怨了一声“真痛啊可恶!”,然后粗鲁地伸舌在伤口上胡乱地舔了舔。
……口水可以消毒,这姑且算是……现代人的常识吧?
然而下一秒钟她就被自己身后传来的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
“……还是这么地拼命啊,到底是为什么呢,雪叶君。”
那磁性而好听的声线里带着一抹微微的叹息之意,柳泉一瞬间却身躯变得僵硬,猛然睁大了双眼!
……怎、怎么可能……?!
“……一君?!”她不敢置信地叫出这个名字,然后猛地转过身去!
※※※※※※※※※※※※※※※※※※※※
6月10日:


278
却发现站在那里的人; 是三日月宗近。
在山坡上的乱石和草木中; 身着华丽的蓝色狩衣的付丧神显得格外整洁而有点格格不入,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当他听到她叫出的名字时,那双似乎幻化有新月之形的美丽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很遗憾。我并不是您所想念着的一君呢。”
那种和小一几乎一模一样的声线里居然含着某种有些黑泥翻滚的意味,俊美的付丧神含笑说出了这样的话。然而他的声调里一点也听不出有什么遗憾之意。
“不过……有的时候我还真是讨厌自己这种和别人相似的声音啊?”他继续微笑道; 和颜悦色; 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他的主殿认错人而感到气恼一样。
“……和别人相似,就意味着会被别人取代。然而我可是独一无二的天下五剑之一啊……?”他用一种微微带着自嘲意味的口吻笑着说道,带着皮手套的纤长手指搭在腰间太刀的刀柄上,缓缓抚摸着那缠绑精美的柄卷。
柳泉:“……”
好尴尬……竟然会发生这种认错人的糟糕事情……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或者说,也许是因为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之上; 所以对旁的事物稍微放松了一点注意力造成的……?
“……真是对不起。”沉默良久之后; 她慢慢放下那只受伤的手,目光盯着三日月宗近脚边的草丛; 低声说道。
“我知道这不能算是个好理由……不过; 来到箱馆之后; 你一直没有出现; 我还以为……”
三日月宗近轻声笑了。
“呵呵呵……我为什么要出现?”他温柔地问着她。
柳泉:“……”
“在雪叶君您专注于攻略那位新选组副长的时候; 我贸然出现可不合适啊。毕竟; 这里已经不是他逼迫您冒险前往的、敌人占据的江户,而是遥远的北方,他们所占据的虾夷地了啊。这里除了马上就要攻打过来的敌兵之外; 应该没有人会再对您不利了吧。”三日月宗近含笑继续说道。
柳泉无言以对。
腹黑爷爷巧妙地再一次提醒了她; 当初她是因为谁强人所难的命令才在江户遇险; 假如不是三日月宗近及时变身投石兵帮了她一把,才逃过一劫——而这种九死一生的遭遇,原本她是可以避免的。
……还真是不动声色之间就给副长重新挖了好大一个坑啊?
这么想着,柳泉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何有点想笑。
“……我有必须攻略他的理由。”她坦率地说道。
反正没有别人能够看到付丧神,更无法和他沟通,那么她说什么也都无所谓了吧?
“所以,三日月君,即使正是副长让我今日陷于险境,我也不能就此放弃他。假如你替我担心的话,我很感激……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她坦然而平静地继续道,抬起了眼,目光明澈地直视着从那副含笑的形貌里看不出他内心真实想法的付丧神。
“而且……现在,还不是副长牺牲的时候。你一定也知道吧?”
三日月宗近:!?
总是那么温和从容,仿佛一切都成竹在胸的天下五剑之一,脸上那种微微含笑的神态一瞬间崩解了。他露出极其讶异的表情,微微睁大了双眼,注视着面前这位似乎和他所遇见过的审神者们都不相同的女子。
片刻之后,他轻声笑了起来,眉目重新变得柔和。
“……原来,您果然知道这件事啊。”他缓声说道,语调里似乎带着某种似真似假的、“唉真是拿您没有办法呢”的叹息。
“虽然早就从和泉守君那里知道了您似乎也已经对新选组未来的命运有所预知这件事……但是现在亲耳听到您连这种细节上的小事都了解得如此清楚,还是让人吃了一惊啊,哈哈哈。”
三日月宗近那种标志性的老年人“哈哈哈”的语气又出现了。
“那么,似乎我暂时就没有什么可以提醒您的了。”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再度看了她一眼,又如同乍然出现时一般,毫无预兆地从乱石嶙峋的山坡上消失了。
柳泉:“……”
所以说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为什么啊,三日月君?!
腹黑爷爷到底是想做什么呢,又是想提醒她一些什么呢——是副长这个人不值得信任,因为他随时会为了自己的那一套信念而牺牲她?还是……其它的一些什么事情?
柳泉用力地摇了摇头,甩掉了刚才那种无意间认错人所带来的尴尬和自责感,以及对三日月宗近的言行所产生的那种狐疑情绪。
……现在可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刻啊。新政府军随时都有可能行军抵达这里,向二股口发起攻击。必须马上回到本阵去和副长会合。
午后,新政府军果然向着幕军的二股口阵地发起了进攻。
柳泉拎着那杆步/枪,紧紧跟随在土方身旁,大有一言不合举枪就打的意思。而土方则就站在士兵们的身后,大声喊叫着指挥大家作战,还以简洁的口令来指挥两队还不怎么熟悉这种轮换制攻击的士兵们进行轮替。
“一队,后撤!”
“二队,上前!”
“二队,射击!一队,装填!”
……诸如此类简洁明了、具有节奏感,容易让大家跟从着他所设置的节奏和步调,整齐有序地进行下一项任务的口令。
当然偶尔他的身旁也会传来打破这种和谐的枪声。
“砰!”
起初听到这种枪声的时候,土方还会一脸不满地转向自己身旁的那个女人。不过每当这个时候,负责这一轮射击的前队里总会有人惊叫。
“啊!那里埋伏的家伙被击中了!”
“可恶,是想伏击土方大人吗!”
“噫,这次的这个家伙是个小头目吗,他穿的制服跟别人不一样!”
土方:“……”
每当这个时候,柳泉就冲着他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笑容。
然后继续熟练地装填子弹并且把枪托抵住右肩,做好了下一轮射击的准备。
这种事情发生了几次之后,土方渐渐地能够不受她这种突如其来的发枪干扰了。虽然多数时候她的射击刚好会赶在土方的口令之间或者刚刚发出口令的一霎那,但是土方发令的声音却依然保持着原有的节奏,冷静得近乎机械。
“二队,后撤!”
“一队,上前!”
……
虽然战事激烈,土方率领下的部队却基本上维持了阵脚不乱,在他的口令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攻击和防御。
持续了不知道多久,土方的声音已经微微嘶哑了。山脚下的敌兵进攻之势也放缓了,大概是没有想到会遭遇如此猛烈而有序的抵抗,他们反而抢先混乱了起来。
这种变化当然逃不过正在紧张防御的虾夷军队。有人率先喊了起来:
“诶?!那些家伙慢下来了……”
“是要打算暂时停下吗?!”
“也没有再发炮了!”
“看起来一定是胆怯了吧哈哈哈哈——”
土方咳嗽了两声。
一个水瓶从旁边递过来。
土方回头一看,看见他那个几乎比男人还要勇敢而不知畏惧的小姓就站在那里。此刻她把自己手中的步/枪单手扛在肩上,左手则向着他递过来一个装满水的瓶子——居然是个西洋式的酒瓶!
土方:“……”
他无言地接过那个酒瓶喝了一口。里面盛着的确实是清水。
他的目光投向她,看见她笑嘻嘻地望着他,一脸“原来这些官军也没什么大不了啊”的满不在乎神色。然而,那被整杆步/枪几乎遮挡住的右肩却似乎在不着痕迹地悄悄活动着。
土方敛下了眼神,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了。
然而他还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就看到在她身后,有人飞奔而来。
“土方大人!有一部分敌人迂回到天狗岳的后方进行突袭,我们、我们前后受到夹击,拼尽了全力,也无法阻挡……现在镇守在天狗岳的大家死伤惨重、实在无法支持,只好……退回了本阵!”
土方的脸上一瞬间露出惊愕的神情。不过和从前不同,那种惊愕之色很快就从他脸上消失了。他重新恢复了镇静,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啊。既然这样,我们就在本阵这里重新振作起来,把那些家伙都打退吧!”
原本士气低落、还因为丢失了自己应当镇守的阵地而害怕遭到斥责和处罚的士兵们,听到这句话,一个个都震惊不已地抬起头来。
片刻之后,那些人之中爆发出一阵呼喊。
“对!我等丢失阵地,理应受到处罚!那么我们就在这里戴罪立功,赌上这条性命去杀敌吧!”
“对!土方大人您就看着吧!决不会让那些长州佬再前进一步的!”
“我们一定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滚回他们的长州去!”
柳泉:“……”
……又是长州啊。
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夜间的西本愿寺大殿前,深夜里,乌鸦在檐角发出凄厉的嘶叫。而站在她面前、那个几乎要以一己之力击杀新选组总长和副长两大支柱的西鬼的大将,向着她递出一封薄薄的信,说:那人指名要将这封信送给你。
那个送信给她的人,为这个国家所带来的影响持续至今,如今正在她的面前,发挥着他身后所留下的威力。
好奇怪,那个人总是笑嘻嘻的,一副豪爽的模样,看起来就活像是个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怎么会拥有这么巨大的能力,这么深远的影响呢。
“……想起了高杉那家伙吗。”副长不悦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柳泉的思绪。
※※※※※※※※※※※※※※※※※※※※
6月10日:


279
被副长抓个正着; 柳泉有点讪讪然; 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假装并没有很尴尬。
“呃……我只是……只是……”她结巴起来,仿佛忽然之间,原先那种足以横扫一片的【语言杀】技能似乎从来就没有在她身上实装过一样。
看着她涨红了脸、想要解释的笨拙表情; 土方微微一勾唇角。
“长州那些人……远远地走在了我们的前头呢。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他的语气变得有点凶恶; “不得不说,高杉晋作那家伙……真是个人才啊。瞧瞧他留下了怎样的军队让我们头痛!”
他居然能够用这么坦率的口吻提起和评价自己最大的对手之一,柳泉吃了一惊。
“是……是这样吗?!”
她只来得及这么应了一声,就听见他们的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轰轰炮声。
炮弹落在距离他们垒起的堡垒前方不远的山道上,激起一阵草木乱石四溅。
土方的脸色变了; 疾步冲到堡垒的最前方; 向外张望。
他很快就回过头来,面色严峻地说道:“对方利用炮击的掩护; 大概想要重新使出刚才夺取天狗岳的招数吧——从后方偷袭我们。一队; 你们马上到后方的堡垒里增援; 不要吝惜弹药; 务必将敌兵的进攻打下去!”
他预料的果然没错。没过多久; 后方的堡垒处就传来激烈的枪声。
一箱箱弹药活像是不要钱一般地被消耗掉了; 新政府军来势汹汹的攻势也愈来愈放缓,最后几乎停滞,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和土方率领的部队互相交火; 而不敢再度贸然上前进攻。
仿佛老天还嫌这样不够乱似的; 入夜; 下起了大雨。就在这样的雨中,激烈的枪战持续进行着,一直到第二天的黎明之后,战场上终于枪声渐稀,最后终于得到回报:新政府军已经暂时撤退。
此时土方所率领的军队弹药也几乎消耗殆尽,大家劳累了一天一夜,又在雨中持续战斗了一整夜,人人都已经满面脏污,疲惫不堪。
土方决定自己赶回五棱郭报告战况,同时继续请求援兵和弹药的补充。留下其他干部在二股口坐镇,也分派好了防御的阵型和计划,他和柳泉一起骑马飞驰,赶回了五棱郭。
从硝烟未散的战场上下来,一路跟着副长赶回了五棱郭,当土方去向其他虾夷的大人物汇报战情时,柳泉才终于有机会遮遮掩掩地飞快跑去洗了个澡。
虽然说柳泉只是身为土方的小姓兼助勤,但是在战况吃紧的时候,果然还是不得不披挂上阵,提着一杆步/枪,跟随在土方左右。
讲真,这一次跟着副长上阵,柳泉对于他的作死画风有了新的认知。
副长不但经常往前线跑,而且尤其喜欢站在第一线指挥,若不是他大概还有点理智存在,简直好像下一分钟就会跳出去亲自率队冲锋、和敌人白刃相见……也真是不能令人放心。
这场战斗中,有好几次若不是柳泉提前射杀了阵前立功心切、打算瞄准显然是敌军大将的土方开枪的敌兵,恐怕土方就会受伤吧。
在激烈的战斗中,也不能一直靠着他的好运BUFF就横冲直撞不加防护啊……柳泉一边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打算等土方结束会议回来之后,就好好地和他谈一谈这个问题。
但是她完全没有想到,当她推开土方的房门时,在房间里迎接她的,是土方异常严峻的神情和一句冷冰冰的命令。
“现在还来得及。……你离开箱馆吧。”
柳泉还悠闲地擦着头发的右手微微一滞。
“……你说什么?!”
土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果然又盯着她的脸,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说,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你离开箱馆吧。我去和开往俄罗斯或英国的商船说一声。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办完所有的事。”
柳泉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片刻之后,大脑消化完了土方这短短几句话里所有的信息,又觉得简直难以置信。
而副长居然还在继续说。
“假、假如你没有更合适的地方可去的话……也可以去日野宿,见我的姐姐信和姐夫彦五郎……你以前不是还说过,上次新选组出阵甲府经过多摩的时候,应当去拜见他们吗……现在你有这个机会了,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会好好照应你的……”
柳泉:!!!
好像终于听明白了副长在说些什么,她气得笑了出来,索性一把将覆盖在自己潮湿的长发上的毛巾扯了下来,用力攥在右手里。
……讲真,她现在好想狠狠地把手里的毛巾甩在副长脸上,看看经过一番抽打,他能不能清醒一点!!
“……您想让我以什么身份去投奔您的姐姐一家呢,副长?我又是以什么名义才能心安理得地把您遗弃在战场上,而自己安然地接受您姐姐和姐夫的照顾呢?”她虚伪地露出八颗牙齿,用一种油滑的口吻假笑着问道。
土方:“……”
果然,在她的【语言杀】技能没有下线的时候,副长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然而轻易就噎住了副长,她却一点都不开心。
不,与其说是不开心,不如说是非常非常地愤怒。而十分奇怪地,今天她愈是愤怒,脸上的笑容就愈是甜美。声音也仿佛像是浸透了有毒的蜜汁一样,既醉人又冰冷,透着一股嘲讽。
“啊……说起来,把我安全地送走之后,您还打算做些什么呢?让我来猜一猜——然后,您是不是还打算英勇地战死在这里也不让我知道呢,副长?!”
她的笑语陡然变了调,气得五官都要拧在一起了。
土方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为苦恼。他注视着她的认真眼神也染上了一抹沉痛的情绪,就好像对于她的反弹毫不意外,但又十分困扰着想要命令她乖乖接受,却不知道该如何让她顺服于这种临阵脱逃的荒谬命令似的。
“您对待所有的新选组成员都是这样体贴的吗,副长?!”不知为何,气愤的眼泪毫无预警地从柳泉的眼眶中迸了出来,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八度。
“您为什么不再对我下决死的命令了呢,副长?!我可是担任过死番的队士啊?战死什么的,从加入新选组的那一刻开始,我也早就做好了这样的觉悟哦?”
“……那个时候和现在当然不一样!”土方突然大声吼了出来。身为新选组的鬼之副长的恐怖魄力好像一瞬间又都回到了他身上似的。
“最后一战,我们肯定会失败的……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死在这里呢!”他大喝道,声音大得甚至震得柳泉的耳朵嗡嗡响。
听到了完全不在自己预期之中的话,柳泉一瞬间吃惊得瞪大了双眼。
片刻之后,她突然破涕为笑,随手将手中的毛巾一丢,冲向他的面前,径直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她的突袭让他猝不及防,下意识伸开手臂硬接住了她,但是他脸上的五官几乎都要皱到一起去了,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你到底有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所以趁现在远离箱馆,逃往安全的地方吧!”
“……我要待在你的身边。”柳泉干脆利落地用一句话堵住了他下面的说服之词。
……真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态度啊!身为新选组的队士……不,即使她是干部也好,仍然身为一番组代组长也好……可是就这样一再顶撞副长——呃,其实早已经是局长了——还真是前所未有的异常勇猛的举动啊。
“我很感激你为我着想。但是我决不希望你就这样丢下我。”
知道这种时刻和副长吼叫是没有用的,必须采取迂回的柔和手段,她放轻了声音,声线也变得清澈温柔。
“和你的心情一样……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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