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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街的包租客-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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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篮檬惫狻V钡酵砩狭愕墓饩埃盘礁6λ狗考淅锎锤O窸窣窣的响动。
    她走过去,轻敲门,喊道,“夏洛克?”
    里面的声音瞬间静止了,几秒后才传来对方略略精神了些的嗓音,“请进。”
    她打开门,福尔摩斯已经穿好了外套,正在整理他的领结,他的气色比下午的时候好了一些,发亮的灰色眸子望过来,显然心情很好,语带愉悦地问候,“晚上好,我的女士。”
    “晚上好,我的大侦探。”诺拉笑道,“晚餐快做好了,有你喜欢的鸡肉和红酒。”
    福尔摩斯眼睛一亮,显然吃了一周苦涩药物的他对这顿晚餐很期待,特别是制作这顿晚餐的厨师是善于烹饪的老夫妇而并非郝德森太太,后者的黑暗料理对住在贝克街221b号的人们产生了年深日久的可怕后遗症,直到现在提起她的手艺来,所有人都是心有余悸。
    果不其然,远离了郝德森太太做的饭后,福尔摩斯和诺拉度过了一顿美味舒心的晚餐。原本这时候作为病人的福尔摩斯就应该躺下休息了,可不知他之前就睡饱了还是因为他原本就精力旺盛,他居然兴致勃勃地逛了一圈书房,拿着一本封皮陈旧的大部头就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看了起来。
    诺拉知道无法阻止他,于是她没有出声,只是为他端来了热水和药,就走出了书房,不再打扰。
    她很清楚这位大侦探的职业病严重程度,当他流露出对某个事物寻常或不寻常的兴趣之后,即使是她都很难打断这种兴致。
    她不就一直很欣赏并且喜欢他的这种专注吗?
    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后,坐在客厅里,围着壁炉烤火,和老夫妇闲聊的诺拉听到书房里传来压抑的低声咳嗽,她不得不抱歉地打断这段愉快的谈心,快步走过去,打开门,警告般地说道,“夏洛克,您应该休息了。”
    “再一会儿。”他扬声说道,头也不抬,“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毒理妙方,这种含砷的酒液少一些剂量可以治病,可多一些就变成了致命的毒药——”
    诺拉听了,有些心痒痒,可转念一想,她又板起脸来,沉声道,“你再不休息,我可就要对你下这种毒药了。”
    福尔摩斯哈地一声就笑了起来,似乎觉得颇为愉悦,“您这说话的语气可真像郝德森太太,为什么走到哪儿去我们都摆脱不了她呢?”
    诺拉·郝德森,“如果您不想休息,我们可以一起来读读那本有趣而庸俗的《傲慢与偏见》。”
    福尔摩斯,“麻烦扶我回房休息,诺拉,现在,我困了。”
    “……”
    
    第98章 九八
    
    第二天,得益于萨里郡的好天气,诺拉比平时起得更早了。她梳洗完毕下楼,老夫妇已经在花园里散步。诺拉放轻脚步来到福尔摩斯房门前,凑上去听了听,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她想了想,然后小心地拧开门把手,将门打开一个缝隙,探出头望了过去。
    被子里鼓鼓的,福尔摩斯大概还没有醒来。房间里窗帘被拉了下来,光线很昏暗,只看得到他的外套大衣整齐地挂在衣架上。诺拉望了望外面晴朗天气,犹豫了一会儿,就听见脖子后一个熟悉低沉的男音,“你在看什么?”
    诺拉立刻回过头,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的福尔摩斯无声地站到了她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心情颇为愉悦的样子,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诺拉微微睁大眼睛,回过头来望了望鼓鼓的被窝,眨眼睛,“您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他将被窝堆成这样是要做什么?
    “在您仍然梳洗的时候,”福尔摩斯指了指地板,“我听到了您的脚步声。”
    “您是特意这样来逗我的吗?”诺拉指着那被窝,哈地就笑了,眼睛弯成了一轮弦月,“我喜欢这个早晨的惊喜,不过如果哪一天您乖乖地在被子里等我,那将会是更好的礼物。”她开玩笑一般地说。
    她如此开放不羁的话让福尔摩斯眉梢情不自禁地一动,他注视着她,然后低下头来,因为生病而泛着淡白色的优美嘴唇凑近了她的耳朵,他的声音非常磁性,语气刻意放得低而缓,仿佛从胸腔里发出来的轻沉声音让人听得怦然心动,“……克里特夫人在看着您呢,女士。”
    诺拉立刻后退一步,脸倏然红了,转过头看向窗口,果然看到克里特夫人捂着嘴唇朝她笑。她不觉捂住脸,瞪了福尔摩斯一眼,“看在您生病的面子上,上帝。”
    “病痛也丝毫不会减少我的判断力和观察力,当然,也包括我其他所有更出色的方面。”福尔摩斯一本正经地回答,继而流露出丝丝遗憾的神色,“当然,也并非全无影响。”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颊和嘴唇上一扫而过,沉沉叹了口气。
    诺拉似笑非笑,“我看自从您来到这里之后,气色好了很多呢……看来华生不用再为您带来感冒药,您需要的是用来医治‘我的脸皮越来越厚了该怎么办’的特效药。”
    “说得没错。”福尔摩斯严肃地点头,“可我也很想知道,病因究竟出在哪儿呢?就连我这样的半个医生都无法准确地诊断出来。”
    诺拉低咳了一声,弯起眼眸,抬起头来,对他勾了勾手指,“过来,我告诉你。”
    福尔摩斯顺从地微微弯腰,低下头去。
    诺拉立刻踮起脚来,嘴唇轻轻在他的嘴角砰了一下,面对福尔摩斯骤然一顿的表情,露出一个灿烂堪比萨里郡阳光的笑容,“……福尔摩斯先生,你中了名为‘诺拉·夏普’的毒,无药可解啦。当然,如果你想要缓解你的‘病情’……每天一个早安吻,必有奇效。”
    福尔摩斯凝视她明亮的眼睛,嘴角不自觉也扬起一个微笑,轻声道,“这下连克里特先生都看见了,诺拉·毒药·夏普女士。”
    “我连‘爱上夏洛克·福尔摩斯’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做到了,您认为还有其他的问题能够难倒我吗?”诺拉眨眼睛,“要知道,我可解决了对于全英国女士来说最大的难题呢,她们应该非常感激我才对。”
    “这么说全英国的未婚绅士都应该对我感激涕零,”福尔摩斯镇定自若地回答,“引用你的说法……我们这是在彼此为民除害。”
    “……”诺拉失笑,她摇了摇头,表示妥协,退后一步,“我真傻,真的……我不应该以为您生病了这嘴皮子上的功夫就会变得逊色,不过我仍然不认为我输了……要知道,最终,我可是占了便宜的那一个。”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犹然能回忆起对方那时干燥柔软的触感。
    福尔摩斯哈哈大笑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开心,“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原来这也算是一种占便宜……老实说,我真希望您能多多如此来‘占便宜’,相信我,我绝对会忍气吞声,不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
    诺拉笑眯眯地看着他,“我相信你不会告诉任何人……夏利,天气非常不错,想和我一同出去到周围转一转吗?”
    “荣幸之至。”福尔摩斯语气温和极了,于是诺拉还未待福尔摩斯屈肘,就主动挽起他的手臂,轻声道,“你知道附近应该怎么走吗?”
    “也许。”福尔摩斯委婉地回答。
    “可如果我们迷路了该怎么办?”诺拉笑眯眯地说,丝毫看不出担心的样子。
    “那就迷路吧。”福尔摩斯微微一笑,灰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光,“我已经活了三十多个足够理智有计划的年头,如果有我最希望的一人陪伴,即使迷失在旅途半路,那也是一种浪漫情趣不是吗?……我很乐意和您一同在这里‘迷路’。”
    这家伙学得可真快,尤记得半年前他还对“浪漫”,“情趣”这两个字眼一副毫不知情的迷茫模样,可瞧瞧今天!和聪明人恋爱真的是一件甜蜜又忧伤的事儿。
    ……
    他们向克里特夫妇打了招呼后,就缓缓漫步在萨里郡的小镇上。如果是一位健谈的人同一位内敛的人在一起说话,毫无疑问健谈者将主宰他们之间的战场。可若是两个健谈者凑到了一块儿,在没有一个人退让的情况下,这将变成一场文学辩论会。
    一年前的诺拉·夏普当然面对夏洛克·福尔摩斯争论不休的情况下会毫不畏惧,力争最后的胜利。可自从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转变为“无话不谈的亲密伴侣”,这种状况就得到了微妙的改变,比如现在——
    “您瞧这里的砂岩一带,大部分都是海绿石,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绵延的绿色苔藓……我曾经在一本书上读到过这种东西,只有浅海周围才会有这种石头,灰绿色,毫无观赏性……”
    如果是曾经的诺拉·夏普,大概此刻就会立刻回答,“我当然知道这种石头,它在我的家乡北方遍地都是,一点都不稀奇,而且它的用途不在观赏方面,它可以用来做肥料,还可以提纯作为颜料你知道吗——”
    不过现在的诺拉·夏普——
    她点了点头,“的确很难看……不过周围看上去并没有海滩,它们会是从哪儿来的?”
    “这倒是从来没有人清楚地分析过……”福尔摩斯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您说,如果在这段时间我来仔细研究这些海绿石,还有它的用途——”
    如果是以前的诺拉·夏普,大概会很配合地,同样兴致勃勃地留下来和他一起研究这种无趣又有趣的奇怪而未知的东西,可现在的诺拉·夏普——
    诺拉一听就惊到了,她立刻打断他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这是地质家的工作,夏洛克!而你现在的工作就是好好养病!”
    福尔摩斯挑了挑眉,没回答。
    “当然了,”诺拉加重了语气,“如果您用今天早上的那番把戏来蒙骗我,偷偷摸摸出来研究这种石头……这样看来您的病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才对,那么我也可以放心地回到伦敦,克利夫兰最近一直想要和我见一面,我想他会非常乐意到车站来接我的。”
    福尔摩斯不动声色,“这里的风有些凉,我感觉到有些不舒服,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您确定?”诺拉问。
    “毫无疑问。”福尔摩斯极其笃定地回答。
    “那么走吧。”诺拉优雅地微笑,“要知道,美丽的风景,可不仅仅只有一处可以观赏而已。”
    对于这具意味深长满含威胁性的话语,福尔摩斯表示镇定自若,不慌不乱,缓声接道,“这么说没错……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旅者的灵魂只会有一处宁静的港湾可以让其倚靠,没有风暴,没有战乱,只有安宁。”
    诺拉眼里的笑意几乎都要满溢出来,“说得不错,夏洛克……你最近的表现让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在我没有发觉的闲暇时间,读过某些有趣的文学读物呢。”
    “那些东西无聊乏味又庸俗,毫无意义也派不上用场。”福尔摩斯这么评价,“我从来都不会刻意去翻阅它们,要知道我的脑子里需要装上一些更有用的知识,我会定期清理那些挤在角落里的灰尘和垃圾。”
    “噢,看来你对我所看的书做出的‘庸俗’评价是非常委婉的说法了。”诺拉点点头,“有钱的,单身的,总想娶位太太的侦探先生。”
    福尔摩斯状似虚弱地低咳一声,“我只同意最后一个观点,女士。”
    诺拉轻轻哼了一声,“有待商榷呢,侦探先生。”
    ……
    他们在萨里郡待了近三天,福尔摩斯的病情已经接近痊愈,预备在第五天的早晨离开这里回到伦敦,不过一封来自那里的加急电报让他们的行程提前了一天。
    电报上是这样写的——
    “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案情有变。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一同商量,望速归。
    o。b。”
    o。b,毫无疑问,就是奥尔科特·巴顿先生,这是来自厅长的电报。
    待诺拉和福尔摩斯立刻坐车赶回伦敦,在接头人的带领下见到了那位狮子一般凶猛敏锐的巴顿厅长,他们才知道电报里所说的“重要事件”究竟是什么——
    首相府的人,就在昨日,遭遇了不明人士的暗杀!
    
    第99章 九九
    
    在被获邀进入首相府的时候,诺拉仍然没有从“我就要见到这个国家最为尊贵的人之一”这种奇妙的情绪里回过神来。
    罗伯特·盖斯科因…塞西尔,这个刚上任不久的首相,她是知道这个人的——并非是“诺拉·夏普”听说过,而是她自己,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异乡人,对这个名字算得上是如雷贯耳。
    索尔兹伯里侯爵,很有名的英国政治家,保守党领袖,三度出任了首相,积极扩张英国海外殖民地,发动南非战争,而欧洲曾经很有名的“光荣孤立政策”就是他发起实行的。这个人虽然出身贵族命门,但对于底层工人有着政治家少见的同情心。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个真正的学者,喜欢在实验室混日子,很年轻的时候就因为学术上的成就而受到社会尊敬。除了基督教信条外,他不相信任何理论。他讨厌蛊惑人心的政客,不信任专家。尊重性格,厌恶肤浅,虚夸,额外崇拜……这个人在很多方面与其他贵族的不同让他变得很特立独行。
    诺拉之所以会知道这些对于这个1886年英国人民还不甚了解的事,是因为当初他们曾经为了接待一个英国使者团,特地找来了厚厚的英国历史大部头,昏天黑地地读过一遍,而这个人给她的印象算得上十分深刻。
    虽然“来”到英国已经超过五个年头,可她从未想过能够有朝一日见到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者之一。毕竟她一直以为,在有生之年能够遇见夏洛克·福尔摩斯,就已经花光了她前世今生的所有运气。
    什么叫男神?不是所谓一八零大长腿,健腰翘腿有腹肌——当然这的确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理想型。但对于她来说,真正的男神需有山川般的胸襟气度,涉猎广泛而有所精通,对于不如自己的人抱有尊敬之心,永远谦逊,亲和,对生活没有抱怨,只有乐观上进。
    ……这么说来忽然觉得身边的人似乎只有华生和这个标准比较贴近。
    诺拉打了个冷战,马上强迫自己收回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整了整脸色,有些紧张地询问旁边的福尔摩斯,“夏利……告诉我我这身衣服让我看着很有气质对吗?”
    正装的福尔摩斯迈过门槛,听到这句话他顿了一下,转过头状似打量地看了她几眼,随即十分正经地说道,“您不能将从不存在的东西强加于自己。”
    诺拉嗤地就笑了,即将见到类似于偶像的人物而产生的紧张反而被这一闹消失不见了。她整了整自己的黑色帽檐,微微侧过头,对福尔摩斯笑道,“你今天很英俊,夏洛克。”
    福尔摩斯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可身周的气氛却突然变得轻快愉悦起来。说实在的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外貌,也从不认为一张脸会影响他的观察力和判断力。但自从认识了这个人,他也开始情不自禁地关注起自己的外形来,原因无它——这个原本就小他七岁的女人,已经不再是五年前那副青涩干瘪的稚嫩模样了,她就如同盛放的苞蕾,一寸一寸可见地变得光洁美丽起来。酒红色卷曲柔亮的长发,白皙脸庞,翠绿色如孔雀石的明朗双目,比同龄女子更修长曼妙的身形……这朵英伦玫瑰不仅如今散发着迷人色香,亦有着蜇人的刺毒,反而更具独特魅力。
    很多时候他都会思考,或许就是她这样一副好相貌,会令他在注视她的时候,情不自禁就失了神。而之前能够做到这些的,除了一本好书,就是有趣的实验,他从未想过一个人也能够让他看得目不转睛,只要一见到这个人,愉悦和微笑就会领先于理智出现。
    他看着诺拉如今的模样——黑色蕾丝帽遮住了半张脸,这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颔,她第一次涂抹了鲜艳的唇红,对比十分明显,嘴唇看上去丰润如花。为了面见重要人物而特别订制的黑色绣有暗纹长礼裙,白色丝质手套,优雅知性,芳香独存。
    福尔摩斯收回目光,接收到旁边有男子朝她投来感兴趣的目光,他不动声色地望回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对方立刻悻悻地转过了头。
    今日并不是什么宴会,他们能够面见到这个尊贵的人物也是托了麦克罗夫特的福。哥哥大人作为政府不可言说的重要官员,他显然是很有话语权的,具体表现就在当他们从巴顿那里知道了刺杀这件事,要求和当事人谈话的第二天,就受到了来自唐宁街的专人邀请。
    被袭击的其实并不是首相本人,而是他的夫人。起因在于他的夫人邀请一位圈中好友一同去常去的精品成衣铺订制本季礼服,一个“穿着宽大蓝色工服带着帽子看不清面目的中等个子男人”(夫人原话)忽然就从后院里冲了出来,动作非常迅速,并且手里拿着一柄尖利的刀子!如果不是当时老板反应快喊住伙计制止了这个人,恐怕近几个月内英国都会不复太平。
    可惜的是他们没有当场抓到那个刺客,他身手很敏捷,一击失败后立刻滑不溜秋地转身就从后院矮墙上跳走了,有人试图去追,但墙后就是一条熙熙攘攘的大街,大海捞针,根本无从下手。
    首相夫人没有遭到什么身体上的伤害,只是受到了很大惊吓。而当福尔摩斯和诺拉见到这位衣着端庄优雅体型丰满的首相夫人时,她坐在沙发上,在自己的卧室里也整齐地梳好头发,等待他们的到来。
    福尔摩斯和诺拉齐齐弯腰行礼,刚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边挺直腰的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
    【你到这儿来干什么?!】福尔摩斯微微瞪大的眼睛里很明显地透露出这个信息,与此同时还有他的嫌弃。
    【年轻人,可别忘了是谁推荐你到这儿来的!】麦克罗夫特的表情是这样回答的。
    【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福尔摩斯挑高眉。
    【你就是这样对待处处为你着想的哥哥吗?】麦克罗夫特轻哼。
    【除了‘哥哥’这个我无法决定的血缘关系,你这句话任何一个词我都不认为它很恰当】福尔摩斯也轻哼一声。
    【小子!】
    【肥老头】
    “咳咳……”诺拉尴尬地打断这对亲兄弟过于实质的眼神交流,警告地开口道,“夏洛克,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见到尊贵的夫人吗?”
    福尔摩斯回过神来,躬身行礼,“下午好,夫人,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一名咨询侦探。”
    夫人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轻声道,“我知道你……麦克和我提到过很多次,说他的弟弟是一个天才……很多方面。”
    麦克罗夫特哼了一声,“夫人,如果有第二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会用所有事实来推翻我曾经年少轻狂过于武断的评价。”
    夫人捂着嘴愉悦地笑了起来,看得出来她是一个脾气很温和的女性,而且从她对麦克罗夫特称呼来看,她们应该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了,难怪一说到想要见首相,事情会解决得如此容易。
    夫人的目光转向诺拉,她的眼神带着温和的审视,“我知道你,姑娘……麦克对你的评价可是相当不错呢。我已经很多年不曾听过他会用‘聪明人’来评价英国的任何一个女人。”
    “而上一个正是您,夫人。”麦克罗夫特圆滑地插嘴道。
    “我的荣幸。”诺拉得体地微笑,脑子里却在思索着截然不同的事儿——这位首相夫人似乎并不像传闻里说的那样“受到了极大惊吓”,她看起来很安然,很镇定。
    是他们错过什么了吗?——诺拉用眼神这样询问麦克罗夫特。
    未来的哥哥朝她耸了耸肩。
    “瞧瞧,麦克罗夫特,你的弟弟已经十分不耐烦了呢。”夫人打趣道,虽然福尔摩斯此刻脸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表情,她朝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坐下,才温和地开口,“你们来是想要问昨天的事儿吧?”
    福尔摩斯点点头,沉声,“是的夫人。”
    首相夫人道,“你想要知道什么呢,夏洛克·福尔摩斯?”
    “一切。”他这样回答,“一切——所有过程,包括细节,刺客的衣着,肤色,发色,走路方式,气味……您能记起什么,就告诉我们您知道的所有东西。”
    “你这可难倒我了,福尔摩斯。”夫人笑道,“在那样危险的时候,你可不能指望我还能如此清楚地记得那个人的面貌和气味。”
    “一般人也许如此。”福尔摩斯面色不动,“可您却不是一般人,夫人。”
    “是谁说‘我的弟弟固执得要命,极少夸赞别人,并且尽一切机会自豪地讽刺他眼里的蠢货,尽管‘蠢货’属于福尔摩斯一家以外的所有人’?”夫人想到麦克罗夫特说过的这句话。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瞧,麦克,明明夏洛克·福尔摩斯也会拍马屁呢。”
    麦克罗夫特拄着拐杖微微一笑,“相信我,夫人,这只是昙花一现的奇迹。”
    福尔摩斯沉默了几秒,“……如果所谓的‘拍马屁’能够令夫人更清楚地回忆起所有细节……或许我可以考虑向麦克罗夫特请教一下这个特殊技能。”
    哥哥低低咳嗽,“夏洛克!”充满威胁和警告。
    夫人捂着嘴优雅地轻笑,“既然你如此有诚意,当然了……夏洛克·福尔摩斯,我会告诉你我记得的一切……一切细节。”
    “谢谢,夫人。”福尔摩斯终于露出了一个愉快的微笑。
    
    第100章 一零零
    
    “穿着宽大蓝色工服,戴着帽子,看不清面目,中等个子男人”——这是夫人关于那名刺客的原话。
    “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偏灰色的头发……身上有一股很熟悉的气味。”夫人这么回忆道,“我一定在哪里闻到过它。”
    福尔摩斯思索片刻。
    “蓝色工服……您看到有什么标志了吗?”
    夫人努力回想,“……似乎……有一个‘l’的绣字……”
    福尔摩斯愣了几秒,面色变得失落起来。诺拉情不自禁地问道,“怎么了,夏洛克?”
    “这是声东击西。”福尔摩斯语气非常肯定,“至于那个刺客……夫人,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刘易斯造船厂的工人,您闻到的气味属于机油。而且我们之前就见过他。”
    “谁?”麦克罗夫特问。
    “失踪案中,其中一个孩子的父亲。”福尔摩斯这样回答。
    诺拉顿时恍然大悟,眉头皱起,“这么说……有人用他的孩子威胁他,来刺杀首相夫人?可对方明知道这几乎不可能成功的,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就如同我刚才说过的,声东击西。”福尔摩斯沉声,“夫人,冒昧地问一句,今天首相去了哪里?他是否在府上?”
    “他去了劳伦斯家拜访,他们从牛津大学起就是同学和朋友。”夫人这么说道,一向优雅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丝丝惊恐,“福尔摩斯,你的意思是——”
    他显得很镇定,“劳伦斯?”
    “伦敦东城区的劳伦斯一家,”夫人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可以让伍伦带你去。”
    “有谁陪在首相身边?”
    “三个仆从,”她回道,“因为是去老朋友家,而且我又遭到了那样的事情,他就把其余人留在了府里……哦上帝!”
    忽然间她再也坐不住了,立刻站起身来,手攥紧裙角,“我要去找罗伯特——”
    “您最好还是留在这里。”麦克罗夫特开口了,“我相信夏洛克……更何况,夫人,如果您一同去的话,我们就多了一个需要担心的人,那会分散我们的精力。”
    夫人深深吸了口气,眼睛紧紧盯着福尔摩斯,低声道,“好吧……但你要保证,夏洛克·福尔摩斯,我需要你的保证。”
    “我保证,夫人。”福尔摩斯如此回道。
    诺拉在一旁没说话。在她的记忆里,这位首相一生里的确是遭到过几次暗算,但都没出什么要紧大事,他是一个很长寿的贵族,去世的时候十分安静平和。
    但这句话如今却不能用来安慰担忧自己丈夫的妻子,她只好选择保持沉默。
    “小姑娘,”在福尔摩斯行礼要离开之前,夫人忽然开口了,“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吗?你知道,人老了……总不像年轻时候那样什么都不会害怕。”
    诺拉愣了愣,转头看向福尔摩斯,侦探先生朝她点了点头,于是她坐下来,温和地开口,“这是我的荣幸,夫人。”
    麦克罗夫特和福尔摩斯转身离开了卧室。
    “瞧瞧你……”夫人眼带羡慕地瞧着她的脸庞,“年轻,漂亮,像花骨朵一样……看到你,就让我想到了当初我和罗伯特认识的那时候。”
    ……这是要开始回忆浪漫史了吗?
    没想到所谓的回忆只有这一句,夫人话锋一转,“诺拉,你和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愣了一下,“八一年那会儿……那时我母亲刚去世不久,我来到伦敦,唯一的亲戚不肯认我……唔,夏洛克同意了收留我。”
    她尽量用了委婉的词汇,毕竟距离事实还是有所差距的。
    “可怜的姑娘。”夫人叹道,“我当年可没有你这么凄惨……但我一直认为,我真正的生活,却是在遇到罗伯特之后才开始的。”
    “他年轻那时,富有才华,骄傲,沉醉于各种各样的实验……简直就和现在的福尔摩斯一模一样。噢诺拉,你肯定想不到,我最初遇到他的时候,其实我是非常讨厌他的……他傲慢得就如同长着最完美鹿角的公鹿。”
    这个比喻不得不说有意思极了,将一国首相形容成公鹿……大概也只有他的夫人敢如此大胆了吧。
    “那么福尔摩斯就和首相不太像了,”诺拉笑道,“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傲慢可是仿佛整个森林都只有他一头公鹿,更别提他的眼中还容不下其他的母鹿。”
    夫人叹了口气,面上带笑,眼里却不禁流露出丝丝忧郁,“他们这样的人注定是要有大用途的……诺拉,以后你会明白的,他们很好,非常好……可是在他们心里,你永远都不会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我明白,夫人。”她这样回答,“在我意识到我爱上他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这一点了……可是夫人,当你已经遇见了这样一个如彩虹般绚丽的人,你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人的光芒,不管以后的生活会变得多么辛苦……我们心里也都非常清楚,就是这个人了……非他不可了。”
    “孩子,你比那时候的我要更坚定。”夫人微笑,“而夏洛克·福尔摩斯,也不完全像我的罗伯特,你们有共同的爱好……你不是菟丝花,你和他会过得很好的。”
    “关于这一点,”诺拉笑道,“在我爱上他的那一刻,我也已经知道了,夫人。”
    “那么如果有一天,他去做了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夫人握住她的手,语气变得低而沉,“就像我的罗伯特现在这样……诺拉,你应该用什么借口来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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