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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街的包租客-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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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磎先生会找到您?那过去的五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道夫沉默不语。
福尔摩斯作出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先停下,然后目光移到了阿道夫头上那顶陈旧的的贝雷帽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阿道夫·巴克先生,您娶妻了吗?”
阿道夫皱了皱眉,面色有一瞬间的警惕,随即又刻意地放松了,咧嘴一笑,“当然没……谁会看的上我?”
“也许,”福尔摩斯灰色的眼眸眯了眯,“您这顶贝雷帽看上去似乎不太合适,尺寸偏小不提,没有冒犯的意思——您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打了补丁,唯有这顶帽子保存如此完好,似乎除了布料旧了些,看不出任何破损的地方……冒昧问一句,这是哪位小姐送给您的呢?”
阿道夫嘿嘿一笑,“您可猜错啦,侦探先生,可从来没有什么小姐夫人——”
福尔摩斯打断他,“您大可以在这和我们绕圈子,我们有的是时间来和你玩这个游戏,但那些孩子——被拐卖走的孩子们,他们没有时间等我们结束这场闹剧……您有孩子吗,您能够体谅他们父母的心情吗?”
阿道夫脸一僵。福尔摩斯似乎抓住了什么,微微倾身,灰色犀利的眼眸盯着他,再次重复了一遍,“阿道夫·巴克先生,您有孩子吗?”
阿道夫移开眼睛,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后,勉强地笑了笑,回答,“怎么可能呢……我甚至都没有——”
“您撒谎。”诺拉说,“您的动作——手握成拳,抚摸自己绷紧的皮肤,不敢对视——这些都是说谎后羞愧紧张的表现。这顶帽子——哦是的,明显和您尺寸不合的帽子,既然不是小姐夫人送给您的礼物,那么……是您送给您孩子的东西吗?”
诺拉咄咄逼人地继续问道,“她是谁?她现在哪儿呢?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和一个恐怖分子、可怕的罪犯合作吗?或者说,她是不是也被拐走了,你出于羞愧才会如此关注失踪的孩子呢?!”
“够了!”阿道夫终于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猛然站起来大喊一声,随即退后两步,撞到沙发上,浑身一颤,颓然坐下,低头,喃喃,“够了……别说了。”
诺拉嘴角浮现一个微笑,福尔摩斯难忍笑意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沉默地注视阿道夫一会儿,才低声开口,“她叫什么名字?”
阿道夫肩膀一抖,抬起头来,目光茫然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如梦初醒一般地恍惚说道,“伊丽莎白……她叫伊丽莎白。”
第85章 八五
“伊丽莎白在哪?”
提及这个问题,阿道夫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全都不见了。他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在出神,总是笑嘻嘻露出不正经神色的眼睛怔怔地盯着窗外陷入了回忆。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近两分钟,期间谁也没有出声打扰他,直到他猛然惊醒一般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我不知道。”
福尔摩斯和诺拉对视一眼,他斟酌着开口道,“那么我们换一种方式——伊丽莎白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半年以前。”阿道夫叹了一口气,终于隐藏不住心里的焦虑和烦躁,他将手插进头发里,近乎自虐地揪扯着自己的头皮,崩溃地喃喃,“这是报应……这一定是上帝给我的报应……他带走了我的伊丽莎白,让我连最后的希望都不见了……我的女儿,我唯一的亲人……”
报应?福尔摩斯顿了一下,他注视了他很久,才低声开口,“五年里,您究竟做了些什么?”
阿道夫低头不语,浑身崩得僵直。
“您知道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这些,救出伊丽莎白的。”诺拉终于开口了,她的语气轻柔和缓,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劝诱,“正是因为您非常明白这一点,所以您才会找到我们,想方设法装作鉴定家来引起我们注意,不是吗?隐瞒和遮掩是无法让您和伊丽莎白重逢的……您是父亲,自然也会明白,还有许多和您处境相同的父母亲此刻正在忍受一模一样的痛苦煎熬。”
阿道夫嘴唇抿得死紧,他看上去似乎在顾忌着什么,眼里露出明显的犹豫迟疑,却一直没有开口回答。
他到底在忌讳着什么?
福尔摩斯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到桌子上的那一封信,思索片刻,不急不缓地开口道,“我猜测,五年前,同样也有一位神秘的先生雇佣了你,那价钱一定很诱人,因此您毫不犹豫地辞去了剧院的工作,为那位神秘的老板做事……您认为我说得有道理吗?”
阿道夫脸一僵。福尔摩斯似乎没注意到,自顾自说了下去,“后来您发现,那些所需要完成的事都是您所不情愿的,您后悔了,想要退出,但就像所有戏剧故事发生的一样,您的请求当然不会被允许,所以您想方设法逃了出来,为了不引人注意,您甚至将自己变成了乞丐——很聪明的做法。只可惜……”
福尔摩斯灰色的眸子如鹰一样盯住他,声音低沉,“只可惜,您再次被找到了,再次被雇佣了,而不幸的是,你发现了,雇佣你的人就和五年前是同一个……这才是伊丽莎白失踪的真相——您被要挟了,而您的女儿就是最重要的人质。我猜得对吗?”
阿道夫一直看着他,直到他说完,才哑着嗓子开口了,“您猜测的证据是什么?”
福尔摩斯抽出那一张信纸摇了摇,“瞧这的落款——您真诚的仰慕者,这称呼可真熟悉——我记得前不久这位m先生留给我的字条里,也是这样称呼自己的——人的习惯可不是一个容易被改变的东西,既然是仰慕者,那么他一定在暗地里观察了许久,有了十分的把握,才会这么做——至于为什么会找到您……诺拉,阿道夫·巴克先生的成名作叫什么来着?”
诺拉微微一笑,“犹大,最后的晚餐。”
福尔摩斯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是那位喜欢的作品——背叛的主题,充满了阴暗,人性的可怕,金钱的贪婪,不真诚的忏悔……以及悲惨的结局。”
“犹大可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坏,”诺拉一唱一和地接口道,“但是他太过贪婪,放纵了自己的恶欲,由自己的阴暗面去支配了整个人生,他爱钱财胜过爱基…督,做了罪恶的下属和奴隶……瞧瞧他最后的下场,他失去了一切,最后吊死在了一颗树下……噢,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阿道夫紧紧握住自己的手,面无表情。
诺拉倾过神,柔声问道,“阿道夫·巴克先生,那么您爱钱财胜过爱伊丽莎白吗?”
阿道夫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他的嘴唇微微蠕动,溢出一声痛苦的低喃,“不……当然不……”
“那么就告诉我们你知道的一切。”福尔摩斯声音温和,“趁一切都来得及——不知道您是否认识那位美艳的玛丽安小姐吗,她看上去可不像一个亲切善良的监护人。”
最后一句话让阿道夫全身都在颤抖,他似乎在和内心做巨大的抗争,整只手都在哆嗦。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最后终于做出了决定,咬着牙齿低声道,“您猜得没错……一点没错……的确,五年内我受到了他的雇佣,为了钱,我很缺钱,那时伊丽莎白刚刚出生,我必须养活她,自从我的妻子离开以后,她就是我的一切……我需要钱。”
福尔摩斯和诺拉安静地倾听。
阿道夫面色微白,他抑制不住地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指,似乎在缓解此刻的紧张不安,甚至是惊慌,强自压抑下语气里的战栗情绪,“他找到我……他说他非常欣赏我饰演的犹大,甚至认为我有资格做他手下的‘犹大’……他许下的报酬不错,应该说很丰厚,我很快就答应了他……那笔钱让我的伊丽莎白可以每一顿都吃得饱,甚至看医生……她出生时就无法开口说话,直到我花完了所有积蓄她依旧没有办法喊我一声爸爸……”
阿道夫再次扯住了自己的头发,脸上全都是扭曲和痛苦,“这都是来自上帝的报复……他直到我干了这么多坏事,我背叛了他,所以我得到了惩罚,他将所有的罪罚都降临在伊丽莎白身上……噢这是我的罪,应当有我来承受,孩子是无辜的!”
诺拉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阿道夫哆嗦着接过去,双手紧紧捧着杯子,似乎在汲取温暖,他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垂着眼睛,低声说道,“我不得不帮他做了许多事……许多不好的事,大多数都是骗钱,我会花几个月的时间和富有的商人结成好友,然后想办法引诱得他们倾家荡产……我知道这是邪恶的,我死后一定会下地狱,但是我不得不那么做……伊丽莎白的病需要大把金币来医治,即使我应当受诅咒,但伊丽莎白会过得更好——”
他凝视着桌子上的贝雷帽,目光渐渐放得温柔,仿佛在看一个心爱的东西,“这是我送给她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看病几乎花去了所有的积蓄……我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帽子会让她那么开心,她那么漂亮善良,她应该戴上比这更高贵精致的帽子……”
“后来呢?”福尔摩斯平静地询问,“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做过的事而感到后悔的呢?”
阿道夫捂着脸深深吸气,他不敢直视他们,垂着眼睛哑声道,“我结识了康本迪一家……他们都是十分和善的人,富有,但是从不会看不起地位底下的人,他们有个女儿,和伊丽莎白一样的年纪,活泼又聪明……”
他似乎有些讲不下去,哽了很久,手指一直在发抖,“……就像我之前做过的那样,我引诱他们投资先生设好的空壳工厂,他们赔得一无所有,康本迪自杀了,妻子被赶出宅子病死,而那个姑娘,那个姑娘……她被卖去了妓院做童妓——噢上帝,她和伊丽莎白一样大啊,她才六岁……瞧瞧我都干些什么?!”
“只为了钱……”他喃喃,“只是为了那该死的钱……如果我的伊丽莎白知道了这一切,她会认为她的父亲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活该下地狱……”
“现在报应来了,”阿道夫自嘲地苦笑,“我下了地狱,我的伊丽莎白也不见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诺拉叹了口气。
福尔摩斯安静地听他说完,等对方已经渐渐平静下来,面色枯槁如死,他才缓声开口了,“你的确做了许多不可原谅的错事,也许没有亲手杀害过人,但你让许多家庭四分五裂,尝到了什么叫做欺骗和背叛。”
阿道夫浑身一颤,下颔收紧,不发一语。
“但是,”他语峰一转,声音变得微微沉静下去,“您仍然有忏悔改过的机会,仍然有希望救出您的女儿,只需要您告诉我们……他是谁,现在在哪儿,你们碰头的地点是哪里?”
“我不知道,”阿道夫目光茫然,“这次我不会欺骗任何人了……他从来不会提到自己的身份,从来都是他来找我……我潜伏了这么久,把自己弄到谁都看不起的地步,我关注每一件孩子失踪的案子,却只发现了微不足道的蛛丝马迹……我只知道,孤儿院是其中一个据点,一个异国女人负责这一切,我打听了很久,只得到了一个中间人的名字——”
福尔摩斯迫不及待地倾过身,“他叫什么?”
“他们都喊他考柏先生,但我知道他的真名,”阿道夫低声回答,“亚当斯·杜安。”
福尔摩斯和诺拉齐齐一愣。
第86章 八六
亚当斯·杜安是谁?
大概所有伦敦的警察都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前任伦敦厅警察局局长,杜安家族的掌权人,和英国古老贵族之一的奥斯曼连成姻亲,在上流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属于既博得了好名声又非常富有的大名人,而更关键的是——这个人他们都见过,在前几年那场订婚宴上。
诺拉还记得那位年过五十的老绅士——富态,面容和善,语气亲切得体,穿着妥帖精致,对福尔摩斯的态度十分宽容,就像一位彬彬有礼的长辈。这个人无论从家世还是处事上都很难挑出什么错处来,除了他那位名声不佳的儿子,他就是伦敦上流人士的典范。
而现在阿道夫告诉他们,他口中的拐卖孩童的中介人,也叫做亚当斯·杜安?是他们认识的那位杜安吗?
“你确定?”福尔摩斯短暂的惊讶后,立刻严肃地再次询问,“要知道这个名字可不是随处可见毫无价值,他属于上一任的警察厅厅长,如果您没有十足把握保证这个消息百分百的真实性,那么我想不仅仅您救不出伊丽莎白,恐怕连自己都会搭进去——”那位前警长虽然对待他这样的人十分温和,但在他盛年的时候也是一位手腕相当强硬的人物,他亲手抓获的罪犯痕迹可是遍布整个伦敦。
“不会有错的。”阿道夫疲惫地低声开口,“我甚至偷偷跟踪过他两次,大概五十多岁,谢顶,穿着非常得体,左手拇指带着一个祖母绿宝石的戒指……”
“他为什么会亲自出手?”福尔摩斯不解地喃喃,“这种事只需让任何一个属下来做,根本不需要冒着被曝光的风险,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我不知道,”阿道夫苦笑,“但我确定就是这个名字,我打听了很久,不会有错的……他和那个异国女人碰头两次,一次在餐馆里,一次在马车里,做得都很隐秘,可惜逃不过我的眼睛。”
“但您并没有看到他和孩子共同进出的场面,这个证据无法站得住脚,”福尔摩斯摇摇头,最初的震惊和怀疑过后,他的神色变得苦恼起来,即使他相信阿道夫的说辞,但亚当斯·杜安?某种程度上来说,想要扳倒这个人不比解决莫里亚蒂更简单,他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沉声道,“我们需要证据,强硬的证据——要知道前任警长的影响力可比现在的那一位强得多,更别提他的生意伙伴遍布伦敦,就连*官都是他至交好友……老实说,就算您有确切的证据,我都完全不认为您一个人能对抗整个杜安家族。”
“那你们呢?”阿道夫目光陡然犀利起来,“您就准备放任这样一个罪犯逍遥法外,只因为他有钱有势,而你们畏惧他手里的权利?”
“我不畏惧亚当斯·杜安,也不畏惧他家族的威势,”福尔摩斯平静地开口,“但就像伊丽莎白之于您的意义一样,我也有牵挂在意的人,也并不羞愧于承认她们是我的软肋。就算有了证据和目标,我们也必须从长计议才行。”
“怎么从长计议?”阿道夫激动起来,“我的女儿在他们手中,她还那么年幼,我甚至不知道她会遭受什么,她会不会像其他孩子那样被转卖到那些富商手中,或者是那些帮派手里——”
“慢着,”诺拉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陡然亮了起来,“您说……富商?”
阿道夫深深吸了一口气,颓然坐下,哑声道,“是的……那些外地来的富商,很多都喜欢买年幼的孩子,回去当做养子或者他们孩子的玩伴——”
“我们怎么可以忽略这个!”福尔摩斯灰色的眼睛兴奋地点亮了,他陡然站了起来,非常直接地向一直安静倾听的华生近乎命令地开口,“医生,我需要您帮我做一件事——让这位阿道夫先生哪儿都别去,诺拉,随我去一趟警察厅。”
诺拉点点头,站起身就要跟他一起出去。阿道夫忽然出声了,“福尔摩斯先生——”
大侦探定住脚步,探寻地看过去。
阿道夫那双疲惫沧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脸上浮现了近乎哀求的卑微神色,“我知道我是罪人,我无法被原谅,我也并不期待谁可以救赎我……我只希望,您能带回我的伊丽莎白,她是无辜的,只要您带回她……我什么都愿意为您做。”
“我尽量。”福尔摩斯只是冷静地简短回答,然后头也不回地匆匆下楼离去。
阿道夫颓败地坐回去,华生叹了一口气,语气怜悯,“您不该和莫里亚蒂那样的人为伍……他们的*就像是深渊一样难以填满,您怎么能指望那样的人会给您和伊丽莎白希望?”
“您有孩子吗?”阿道夫忽然问。
华生一愣,“现在还没有……不过马上就会有了。”
“那么到那时您就会明白的。”阿道夫无声地笑了笑,语气平静,“她就是您毕生的骨和血,为了她,您可以不顾一切。”
华生默然无语。
……
一路上福尔摩斯似乎都在思考,他的步伐又快又急,以致于诺拉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
但是她没有抱怨,事实上她已经很习惯他这样的步调,对于陷入某件疑难杂案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来说,什么女友情人,暂时都会被摈弃在案子之外,现在的诺拉·夏普大概只会是他倾诉推理和线索的树洞,而并非他心心念念的伴侣。
不过她并未对此感到愤怒和失落,相反她很骄傲——她欣赏认真而专注的人,而不是一心耽于情爱的爱人,什么时候夏洛克·福尔摩斯最有魅力?无疑是他查案的时候,犀利如鹰的眼眸,严肃紧绷的侧脸,思索时的放空神情,以及现在这样,进入自己思维宫殿其他什么也不想超然物外的极致神态。
她忍不住无声笑了笑,这么说来她的口味可真够奇特的,不奇怪为什么两世为人她却独独为这个人动了心思,她们这样的人,一旦陷入了工作的疑点里,其他什么都不会再思考,很难会有足够宽容的情人能忍耐来自另一半的忽视,好在她和福尔摩斯有着共同的兴趣,而他们都不是任由感性跃居理性的人。
完全可以想象以后的生活将会是怎样的模式——查案,偶尔*,接着查案,拌嘴,查案,为一本书而争论不休,然后又是查案……
听上去似乎也不错。
如果有了孩子,唔……这一点很有难度,要知道夏洛克一向是个在某方面清心寡欲的人,即使他正值壮年(只这一点她感到非常不满)——“推倒夏洛克·福尔摩斯”简直就是全人类难题,比“搞定夏洛克·福尔摩斯”更具难度,虽然她的伴侣并不在乎一些繁文缛节,但某些方面,他显得更加陈旧又古板,在极为无奈地打破了“不婚”的承诺后,却又坚决不肯再为她破例了,以致于她使出浑身解数而夏洛克只是在一旁镇定地看报纸,完全无视她少的可怜的女人魅力。
应该快点解决莫里亚蒂这个烫手山芋了……诺拉想,夏洛克·福尔摩斯绝对是故意的,她不答应他的求婚,那么他就固执地不肯多占她一丝便宜(要知道她可是十分愿意被占便宜的)。大概只有等到莫里亚蒂归案,他们才能够正式进行到下一步……噢该死,这狡猾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诺拉一路神游到了警察局门口,福尔摩斯一心沉浸在案子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走神,径直找到了雷斯垂德。年轻的警长正在和一个警探嘱咐着什么,惊讶地看到福尔摩斯走进来,忍住脱口而出的“你来这儿干什么”,尽量镇定地问道,“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福尔摩斯?”
“那对姐弟在哪儿?”福尔摩斯迫不及待地问。
“姐弟?”雷斯垂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您说的是圣劳伦斯孤儿院的姐弟俩吧?她们还没被领养,暂时住在警局后面的——”
他还没说完,福尔摩斯已经匆匆掠过他离开了,于是他含在口里的问候这才迟迟吐了出来,“……见到你也很高兴。”
“嗨,雷斯垂德。”诺拉毫不吝啬地给这位吃瘪的警长一个灿烂的笑容,警长努了努嘴,“您的伙伴还是那样来去匆匆,忙得连招呼都没时间说。”
“噢他一向如此,多来几次您就会像格莱森那样习以为常了。”诺拉安慰他,最后朝他招了招手,跟上福尔摩斯的步伐,“请别沮丧,警长先生,因为马上就会有一件大好事发生啦。”
大好事?破案?雷斯垂德愣了很久,倏尔反应过来,瞪大眼,他甚至没来得及和下属打招呼,就匆匆也跟了过去,留下年轻的警察站在原地,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第87章 八七
从圣劳伦斯孤儿院里救出来的两个孩子迪莉娅和艾登因为暂时无人领养,被安置在警局以前用来关押犯人的小房间里,只不过多了几床温暖的被褥——这是基于福尔摩斯和诺拉的嘱咐,孤儿在这个时代并不是像后世一般被人怜惜同情,大多人对他们的态度都是任其自生自灭,没有得到良好照顾的孩子们下场一般都不会太好。
看守关押犯人的警察正在打盹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他惊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抬头望去,一个瘦高个子穿着大衣有着偏灰眼眸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先是大致地扫视了一圈,目光定在他身上,然后微微低下头,声音低沉,“那两个孩子在哪儿?”
警察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对方耐着心又补充了一句,“孤儿院的一对姐弟,在哪个房间?”
警察完全回过神来了,他刚调到这里不久,并不知晓这个男人的身份,于是警惕地反问,“你是谁?你怎么到这儿来的,闲人不准来这儿的你不知道吗?”
福尔摩斯并没有生气,他只是用那双灰色的眼睛淡淡地看着他,不急不缓地开口,“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关于我为什么会到这儿来的问题……你可以咨询你的上司雷斯垂德。”
话音刚落,诺拉就和雷斯垂德赶到了,警探忙不迭朝他打了个招呼,“没事——他是我们青睐的咨询侦探,给他钥匙,以后他想去哪儿需要什么,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福尔摩斯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您从未像此刻这样讨人喜欢,警长。”
雷斯垂德摸了摸鼻子。
警察听到这个名字先是愣了几秒,如梦初醒,“啊原来您就是……抱歉我之前并不知道——”
“闲话不说,”福尔摩斯打断了他的话,“我需要见到那对姐弟,马上,立刻。”
警察不再废话掏出钥匙,带他们来到第一个小房间,打开门,带着些仰慕的语气说道,“就是这儿了,请进,福尔摩斯先生。”
“谢谢。”福尔摩斯简短地道谢,走进房间,目光移到蜷缩在角落里的姐弟俩身上。
七岁的小艾登窝在姐姐的怀里似乎正在睡觉,而迪莉娅则抚摸着弟弟的背,唱着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悠扬小调儿,女孩儿的声音清脆又温柔,就像是刚出生的小百灵般悦耳动听。高窗投下的光线淡薄,少女的金发却比阳光还要柔亮,看上去像是在发光。这一幕既安宁又柔美,所有人都不禁微微屏息,眼里露出笑意。
——当然除了福尔摩斯。
他当然内心里也认为这一幕很温馨,但他关注的重点显然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听了一小段歌曲,在迪莉娅发现他们的到来继而局促地站起来,停止唱歌后,平静地开口道,“你是苏格兰人?”
迪莉娅吃了一惊,“您、您怎么会……”
“那首曲子,”福尔摩斯似乎在回忆,“曾经听一位好友用风笛吹奏过,虽然在部分音调上有所不同,但我想我不会认错——《勇敢的心》?”
迪莉娅愣神过后显得有些激动,她攥着自己的裙角,忐忑又兴奋地细声说道,“没想到这里也有人知道这首曲子,这是我妈妈教给我的,艾登每天都要听着他才能入睡……”
福尔摩斯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不过他并没有什么精力和兴趣倾听少女的回忆,他只是思索片刻,复又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到伦敦的?”
“两年前,”迪莉娅的语气明显亲近了很多。
两年前?这个时间点无疑透露了很多信息和问题——比如,圣劳伦斯孤儿院里的“生意”至少持续了两年以上;失踪的孩子远远比想象里的更多;亚当斯·杜安是否很早就开始和莫里亚蒂开始进行交易;他们的据点究竟有多么广而远,居然在地图上可以延续至苏格兰;他们利用这个孩子还做了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罪行……
一瞬间福尔摩斯就已经思考到了其他人难以企及的细节,诺拉虽然没有他想得那么深远,但同样也注意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她的目光在迪莉娅柔滑的金发,海蓝色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白皙如雪的肌肤以及瘦削抽长的身段上扫过,皱了皱眉,“迪莉娅,也许这个问题很不礼貌,但我仍然想问你……你很漂亮,据我所知大部分买家应该非常喜爱你的容貌,可你为什么……仍然留在孤儿院?”
诺拉虽然放轻了声音,表情也显得小心翼翼,但迪莉娅仍然受打击地退后一步,咬着嘴唇,似乎感到羞愧又羞耻,福尔摩斯还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旁边的雷斯垂德忍不住开口了,“小姑娘,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福尔摩斯先生和夏普小姐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诺拉和福尔摩斯齐齐瞥了他一眼,雷斯垂德讪讪地清了清嗓子,不说话了。
“他们、他们说我的脸很值钱……”迪莉娅声音细细的,她不想吵醒艾登,但忍不住内心的委屈,眼眶都红了,显得非常害怕,“他们说等今年就要送我去一个好地方,我在那能够卖到最大价钱……”
她全身都在颤抖,“我知道那是哪儿,朱蒂也很漂亮,她就被卖到那里去了,我再也没见过她,院长也不肯告诉我她的下落,但我知道……那些人……那里的人……他们喜欢年幼的女孩……”
迪莉娅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知道她究竟指的什么,看向这个孩子的目光不免同情更多了。富人难免都有些癖好,很多人喜欢猥亵美貌的幼童在他们的圈子里也不算秘密,有需求自然就会有生意,伦敦这样的地下场所不算少,雷斯垂德对此多少也有些了解,只不过他的职责不在此,也无法杜绝这种现象罢了。
“给我们一个具体的地址,或者名字。”福尔摩斯沉声道,“好好回想……任何一个都有可能因此救出你的伙伴。”
“我不知道……”迪莉娅喃喃,目光茫然,“他们从不会在我们面前说……”
“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福尔摩斯语气笃定,“迪莉娅,请务必仔细回想。”
少女抿着嘴唇,脸色为难,她看上去在努力,半晌,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亮,“我记起来了,他们提起过一个人,喊他考柏。”
诺拉失望地摇摇头,“这个名字我们知道……还有其他的吗?”
迪莉娅沉默地咬着嘴唇,“我不确定……他们说话的时候从来不让我们在附近,我只隔着门隐约听到过一个地址……好像是——甜、甜糖?”她的语气非常不确定。
“甜糖?”诺拉有些郁闷,这是糖果厂的名字吗?
“甜糖。”福尔摩斯恍然大悟,面对诺拉和雷斯垂德疑惑的眼神,他顿了顿,解释道,“那是一家有些年头的暗娼馆,里面的妓…女来自各个国度,据说背后的老板非常有势力,有特殊癖好的富人高官很喜欢去那儿——”
“您了解得真清楚。”诺拉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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