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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春风十里-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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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制成的薛涛笺颜色微红,夹杂着片片落红,每日里或是写一诗或是一词,有时候翻书有了喜欢的句子,也摘录一首。
    日日往匣中投一枚薛涛笺,用完了,复又制新笺,不知不觉竟攒了满满一匣,无奈只能换了个新的来装。
    这日夜里她又做了个梦,瞧着也挺黑的。
    房间很大,四周却不是常见的砖墙,而是帐篷,挤了很多席地而坐的人,声音七零八落的,林黛玉闻到了酒气。
    有人高声笑道,“咱们这便打到他的王庭去,叫他和他那死鬼儿子作伴。”
    “多亏得有常大人和小严大人深入虎穴,同咱们里应外合,哪里有这样的顺畅。待得打完鞑靼,本将给你们请功。”
    林黛玉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那头的严骥,他看起来瘦了许多,还黑了,笑容却依旧温文尔雅,脸上有一道伤疤,看起来是鞭痕。
    他身边的不知是谁,一拍他肩膀道,“最辛苦是小严,不知道会不会破相,好在讨了媳妇儿,哈哈……”
    隔着无形的屏障,林黛玉却能感觉到严骥心里很难受。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醒来之后,林黛玉将这句话写了下来,没有放到匣子里,却搁在了枕下。
    不是不怕,不是不惊,这其中凶险,她亦知道,好在人还好好的。
    林黛玉在严骥走后,第一次落了泪。
    感激上天,让你安然无恙。

  ☆、第96章 【已替换】

贾母回家后便让王熙凤把史湘云送回了史家,史湘云不可置信的含泪道,“老太太,您不要云丫头了吗?”
    “怎么会不要你。到底你也姓史,得叫他们替你安排亲事。你迎姐姐林姐姐都已经嫁人了,你总陪在我身边也不是事儿。”
    史湘云哭哭啼啼的去了,史家正是如履薄冰的时候,两个婶娘见她回来也没有别的话,让她住从前的屋子,吃穿用度这等份例银子也不和她计较。
    王熙凤自贾家落难便带着平儿自己回来了,却没有人笑她,还留了个贤惠的名声,说她不嫌贫爱富,到底她叔父只是受了申斥,却还有起复的希望。
    贾琏也老实了,只管甜言蜜语温柔小意的待她,又见萱哥儿走了这些天和他这个父亲没有丝毫的生疏,心中不免觉得凤姐行事大气。
    此时朝中又翻出一案,忠义亲王谋反案。
    不单谋反,还叛国。
    忠义王府的密室中查抄出许多忠义亲王和鞑靼的来往书信,也有各家和王府的。忠义亲王被囚禁在自己府内,无诏不得外出。
    “朕登基不久,不想落下残害手足的名声,先关着吧。”明曜道,“送几封去给史家和王家,叫他们知道头上悬了柄刀。到底还有些用处,叫他们自己看着办。”
    宁国府却是不成了,贾珍不单夺嫡的时候支持忠义亲王,连着今上登基之后,二人还有来往,甚至还和那鞑靼使臣喝过酒,送了许多重礼。
    贾珍父子抄斩,女眷悉数发卖,尤二姐尤三姐亦在发卖中。
    尤老娘拼死挣扎,“我们不过是亲戚,作什么也要卖我们!我女儿是清白人家的好姑娘!”
    来抄家的兵卒笑道,“你糊弄二傻子呢?这些脏事儿谁不知道,难不成这府里的爷们没收用她们两个?没得别玷污了好姑娘三个字。”
    贾母不忍见尤氏惜春被卖,拿了私房银子买了她们回来,惜春不哭也不闹,只淡然道,“多谢老祖宗。也不劳老祖宗费心,明儿送我去做姑子,也算有个干净下场,得个知礼的名声。”
    她如今已是奴籍,又是罪奴,赎身尚且不许,做了姑子怕是连个僧牒都拿不到。
    贾母心中难受,当时膝下几个姑娘,独剩下惜春这一个了,死的死,走的走,如今局势也送不得信给林黛玉,只得先叫尤氏惜春跟着自己住下,旁的事都腾出手了再管。
    王熙凤却做了件有意思的事儿,她抢先把尤氏姐妹买了来,一股脑送给贾琏,“我和平儿是对烧糊了的卷子不配服侍二爷,这两个如花似玉的丫鬟我给买回来了,二爷且如何谢我?”
    尤二姐未语泪先流,尤三姐却是要扑上来与王熙凤撕打。
    贾琏见了尤二姐那娇弱的模样便有不忍,只是仍硬着心肠道,“我身边也缺人服侍,奶奶留着这两个丫鬟自己使唤罢。”
    王熙凤心中冷笑,留了尤二姐,叫人把尤三姐关进了柴房饿着。
    好好的小家碧玉,一时贪图富贵失了身,到如今竟成个罪奴,真真叫人感慨。
    王熙凤并非良善之辈,暗地里不知道和平儿说了多少声痛快。
    贾赦还把贾琏拎过去骂了一顿,“你脑子清楚些,别又犯毛病。要什么美人买不来,何必捡人家剩下的破鞋。”
    冬日里头一场雪,就纷纷扬扬,大得很。菜市口的血迹被雪盖了个干净。
    瑞雪兆丰年,也许真的是个好兆头,雁门关传了大捷。
    领兵的主将安远侯查清了叛变之人原是皇甫恭,若非亲兵和使团动作快,雁门关内外早是沦入鞑靼铁蹄。
    前头一个礼部侍郎牵扯忠义亲王,逃了条命告老还乡了,明曜提了林渊上来,有时候和内阁议事,也会令他和其余几个年轻的臣子一同参与。
    明曜翻了军情,并没有多大的喜悦,大捷一事他自有渠道先知道,他道,“捷报是喜讯,不过还有一桩事。鞑靼设下埋伏,追击鞑靼可汗的先锋军中伏被围剿,到安远侯送出这封折子的时候,尚且生死不知。”
    “天/朝将士福泽深厚,必定会化险为夷的。”几位尚书略说了几句套话,首辅大人道,“每一个将士都有为陛下马革裹尸的忠心赤血,守土卫疆无怨无悔。”
    他是兵部尚书,打架还行,说话非常的不动听。林如海差点没忍住翻他个白眼,也不知道是安慰人是添堵的。
    明曜扯了下嘴角,“你这话在朕这儿说说就罢了,叫光王听见了,大概要翻脸。光王的嫡长孙亦在前锋阵中。”
    他不易察觉的瞥了眼立在最末的林渊,摆摆手道,“都下去吧,明日再议,到底也是件喜事,雪落了,叫人盯紧了,别冻死人。”
    先锋军被伏击的事,没有盖过大胜之喜,满京城都喜气洋洋的,预备着过一个好年。
    一日两日的没有消息,这日林渊下衙,他向来不喜欢坐轿,换了常服和小厮一人打一把伞,在雪里走了大半个时辰。
    叫桂侍郎说,他也算是京中一奇景了。
    街边有几个花白头发的妇人哭得凄惨,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小厮听了一耳朵,小声道,“好像是在哭先锋军,她们几个的儿子都在里头。”
    林渊淡淡道,“我听见了。”
    如同没事发生一样继续往前走,临近家门口,他忽然不堪重负似的弯下腰,“咳咳。”
    小厮以为他呛了风,嘟囔道,“还是做轿吧,二爷如今大小也是个侍郎了。二爷?!”
    等看仔细了,他声音都吓颤了。
    雪地里赫然是一滩红色血迹。
    林渊捂着嘴,咳得停不下来,“无事,一时血不归心,吐出来就好了。”
    皇甫恭留在京中的家人,有一个算一个,悉数牢里关起来,家自然也是要抄的。老百姓暗地里戏称明曜为抄家皇帝,这一年里头陛下可抄了好多人家了。
    光王府和严家的禁军都被撤走了,林黛玉的肚子显出来一些,只是冬日穿的多,根本瞧不见,还和从前一样窈窕。
    她不免有些着急,“有些人怀着孩子胖得不止一星半点,孩子生下来白白胖胖的,怎么我每日也吃不下多少,人半点不胖。”
    “奶奶这才三个多月,后面缓过气来就好了。这孩子懂事,也不闹您,要是吐起来您可真受不了。”黎嬷嬷给她每天变着花样的做吃食,“其实不是要吃得多,要吃的对才是真的。有些人吃得自己胖个一大圈,可都没补到孩子。”
    林黛玉笑着点头,“这孩子懂事是真的,说是怀相不好,可我除了要静养,也没别的不舒服,天天皆是舒舒坦坦的。”
    碧菱道,“也是郡主和嬷嬷养得好啊,奶奶面色瞧着谁不说好。”
    因为装了玻璃窗,每天早上拉开帘子的时候,屋里头亮堂堂的,窗明几净,看着就心里宽敞。
    午后林黛玉会用了安胎药,随后睡一觉,往常都是雪雁送来的,这天却是小兰送的,小兰道,“雪雁姐姐说是不大舒服,叫奴婢替她来送药。”
    林黛玉道,“搁着吧,我一会儿凉了就喝。”
    小兰和她交换了个眼神,微微点了点头,放下药便出去了。出院子的时候恰好遇上碧萍抱了新作的狐裘进来,碧萍和小兰打了个招呼,“奶奶安胎药可喝了?”
    “我走的时候,奶奶正喝着,说是屋里的点心吃絮了,叫我去厨房拿些果子清清口。”小兰故意说得大声些,看到角门处有个裙摆一闪而过,不由心中暗笑。
    林黛玉看着那药道,“能支开雪雁和黎嬷嬷,又让小兰顶包,这人也算是有勇有谋了,真是可惜。倒出来些让黎嬷嬷瞧瞧,剩下的泼了,叫人把碗收下去。”
    黎嬷嬷看过之后道,“有红花,是存着让奶奶失了孩子的念头。”
    “我只是想不明白,要是偷东西,或是似之前那样栽赃嫁祸也能理解,害我,又有什么好处?”林黛玉小口喝完黎嬷嬷亲手熬的安胎药,转身把自己埋进厚实的锦被里,虽知道无碍,可有这样一个人在背后,如芒在刺,遍体生寒,“再灌个汤婆子给我,有些冷。”
    “这人既已动手,奶奶还是快些处置了吧。”黎嬷嬷劝道。
    林黛玉闷闷的嗯了一声,“嬷嬷去拿人吧,别叫跑了。”
    “我就知道奶奶生性聪明,断不会喝这碗药的。”平日里疏朗的少女如今阴蛰了眉眼,怨毒的看向林黛玉。
    林黛玉浑身一僵,随即慢慢坐起身,“我自认没有亏待过你,你这是做什么?”
    她身边不过碧菱和黎嬷嬷二人,若是呼唤外头守着的人,很可能快不过小芝,只要她扑上来,就有伤到孩子的危险,她月份还轻,不能大动作。
    小芝手腕一转,露出把匕首,“奶奶不必想着有谁来救你了,那几个不中用的丫鬟早让我打晕了。”
    “难为姑娘这样的身手,还来我府中做丫鬟。你是鞑靼人?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林黛玉把被子往上挪了挪,脖子往下全是被子,“把门关上,冷得很,火盆要烧完了。”

  ☆、第97章 【已替换】

“可惜奶奶的人慢了一步,我早就躲在这院子里了。”小芝往前凑前走了几步,碧菱哆嗦着手大着胆子拦住她身前。
    小芝露出个猫捉老鼠般的微笑,冰冷而压抑,“事到临头,也不怕奶奶知道了,我父亲是皇甫恭。原本嫡母答应我,只要我办成这件事,她就会为我上族谱,可惜了,一切都结束了。他死了。”
    林黛玉偏头打了个哈欠,“你是私生女?”
    “我是父亲在父孝时候的产物,一个污点似的婢生女,去母留子,然后把我和奶娘扔在忻州不闻不问。等他驻守雁门关的时候,我冒着被打死的危险去哀求他带我回家。然后他把我送回了京城府中。”小芝被林黛玉懒散的态度激怒了,语速极快的道,“很常见是不是?在你们这样的高门大户,我这样的东西非常的常见,甚至比不过得宠的丫鬟。你知道我有多厌恶你这表情。你总是闲适的,淡定的甚至的愉快的在过每一天,凭什么!我也应该是你这样的大小姐,而非一个教你鞑靼话或者打理书房的丫鬟。”
    林黛玉并不在意又往后靠了靠,床头竖着好几个软枕让她坐着的时候更舒服,“是啊,你是将军府的小姐,为什么要冒充个丫鬟。让我猜一猜,你的父亲早存了反意,你察觉了或是没察觉,你的嫡母告诉你,你需要到林尚书的府邸来完成些能帮助皇甫家飞黄腾达的事?对不对?”
    “她只是希望我可以借你的手,在恰当的时机,揭露皇甫家走丢的小姐这个身份,如果能够用到博平郡主更好,她甚至可以把我养在她名下。”
    “这个主意不得不说,很对。母亲和我确实一直是这样多管闲事的人。”林黛玉笑了笑,从侯家那位前夫人,到薛家逃妾,她们婆媳二人很有可能对小芝这个遗落的明珠归为帮一把,“很可惜,你没有做到,还是她没有做到?这个主意只是为了麻痹你或者赶走你的另一个办法,还是说,她希望可以借你的手在严府,郡主府甚至是尚书府得到些什么。”
    林黛玉只是随口的罗列着各种可能,但是明显的,小芝并不打算再回答这个多话的猎物,她皱起眉毛道,“你在拖延时间。”
    “如果你看过话本,你会发现,几乎是所有的丑角或者坏人,都死于话多。”林黛玉又打了个哈欠,“而你的话就挺多的。”
    “为什么不是你?”
    “因为我不是坏人啊。”林黛玉笑眯眯的弯起眼睛,“不要让她喊,仔细吓坏宝宝。”
    刚才还哆嗦得像是要晕倒的碧菱,向前迈了一步贴在小芝面前,随后攥住她的手一拧,匕首便落地了。
    服侍的众人鱼贯而入,雪雁不高兴道,“奶奶下回可别玩这把戏,要是郡主回来了,咱们几个都得发卖出去。”
    林黛玉道,“你脾气倒大,母亲不会知道的。”
    “我已经知道了。”明依澜疾步走了进来,黎嬷嬷退开床边的位置给她,明依澜道,“好玩吗?”
    林黛玉立时瘪起嘴,“不好玩。本来想引蛇出洞的,谁知道打草惊蛇了,还好碧菱有身手,母亲回来的早。”
    “我早说直接卖出去了就是了,你非要心软。不过林老头找来的人,我习惯了,他最是喜欢给内宅做些狗皮倒灶的事。”明依澜上下打量林黛玉,“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明依澜这才放心,“你胆倒大,换作旁人早吓得叫破天了。”
    “那不行,会教坏宝宝的。”林黛玉眨眨眼,“能不能把门关上,穿冷风,好冷啊。”
    “看你这娇滴滴的样子。”明依澜在她额头点了一下,“人我带走了,一会子府里也得梳理下,有谁忽然没了用不顺手的,也只能先忍忍了。”
    “只要不把碧菱几个也拖走,我大概不用忍。何况碧菱是母亲送来的人。”林黛玉撒娇的伸出一只手快速晃了晃明依澜的袖子,然后又缩了回去。
    明依澜失笑,“看着孩子出来了,你们两个谁娇得过谁。”
    “如果是个男孩儿,他得和明德一起保护我。”林黛玉故作得意的歪了歪头,“如果是个女孩儿,我就把她宠得无法无天,缠人又腻歪。嗯……比母亲宠我还要宠她。”
    “那可了不得了,我倒不知道还能怎么宠怎么林小姐了。”明依澜说了几句便带着小芝走了。
    碧菱见林黛玉精神尚好,又怕她伤心,“奶奶别放在心上,白眼狼什么时候都会有的。她也身世略有些可怜。”
    “她可怜你们几个不可怜了?也没看你们害我。”门被关上了,林黛玉又觉得闷了,“去开些窗透气。”
    她不太喜欢这个话题,刚刚逗着小芝说话的兴致已经没有了。小芝问她凭什么,当然是凭她爹是林如海了。她敢打表票,林家孝期绝无可能出现这等糟践事。
    怪谁呢,反正怪不了她林黛玉。
    想到宝宝刚刚也很有可能听到了这些怨气,她从枕头底下翻了本论语出来给宝宝做胎教。
    刚刚的都不要听啊,我们乖乖的听这个。
    明依澜更是没有兴致听小芝说什么了,她甚至到现在也不明白林黛玉古怪的兴趣,她只能归结于小孕妇奇怪的口味,她将小芝挑断了手筋送回皇甫家。
    不过皇甫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富贵的将军府了,他们已经迎来了头一轮的抄家抓人,皇甫恭谋反是铁板钉钉,但是女眷怎么处置,还要看今上的心情。
    送皇甫家一个私逃在外的庶女回去,对守卫的禁军来说,并不是件为难事,反而对郡主府深表感谢。
    今上抄家皇帝的戏称简直是绝无可能被拿下了。但是百姓说起这个称呼的时候,是带着喜悦戏谑以及臣服的,因为这些银子除了作为军备,很多都分拨给了灾民。
    比起太上皇几下江南,搞得臣子为了接待他,当然也可能是借此作为借口,向国库大肆借银,朴素的连妃嫔都没几个的今上简直是万世明君。
    林黛玉都忍不住笑道,“父亲大概是我朝最好过的一个户部尚书了。”
    冬至祭祖的时候,她既没有去严家也没有回娘家,众人都怕她冲撞了,她只好在自己的小家里吃了碗羊肉饺子。
    不过纵然是回娘家,林如海也不在,明曜会在这天举行冬至郊天,今年的寓意又有祈祝雁门关大捷,百官呈递的贺表也多是祝贺捷报的。
    不知道黎嬷嬷用了法子,羊肉馅儿半点不腥膻,反而带着独特的香气,林黛玉一气儿吃了十几个,黎嬷嬷很高兴,“冬至大如年,奶奶是该多吃些。”
    “我起来走两步消消食,正好今日开始就数九了。”林黛玉道。
    她喜欢的九九消寒图向来是寒梅,每日画一瓣,待得春回大地,一副消寒图也就完成了。
    “希望那个时候,明德就能回来了。”林黛玉摸着小腹,她很喜欢这个动作,每每想到里面有一个她和严骥的孩子在慢慢长大,就觉得很高兴。
    “先锋军有消息了吗?”想到被围剿的将士,她的笑容淡了很多,“按计划先把粥铺开起来吧。”
    “还没有。”碧菱回道。
    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林黛玉抿了抿嘴唇,“让小叔好好休养,这么短时日,他不可能已经养好了,这样冷的天,每日里在雪里走。”
    “如果二老爷肯听,也不会这样固执了。”
    林渊年岁渐长,林家人也终于能叫出二老爷这样的称呼,不再是相对凑合的二爷。
    严骥不让她知道的事,未必她不知道,只是因为严骥怕她担心或是生气,她便接受了这样善意的隐瞒。
    林黛玉有一些矛盾,她觉得林渊本该有更好的前程,哪怕他远离了林如海,甚至是几次连着林如海一起弹劾。她甚至有些后悔让林如海过继了林渊,再等两年,林渊未必不能凭借自己走出来那个家。寒微出身对他要走的直臣之路相对更好走。她敏锐的察觉到,林如海和林渊只能有一个人作为帝王心腹存在朝堂之上。
    更重要的是,林渊很可能不会因为克妻的名声而拒绝娶妻,虽然不仅于此。
    “碧菱,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是个庸俗的人。”林黛玉如是说。
    碧菱有些惊讶,“奶奶简直就是天仙下凡了,您是没听见外头人怎么说您的,甚至有人称赞您和谢道韫一样有林下之风。”
    林黛玉淡淡一笑,“不过是因为太后赞我一句,她们跟风罢了,我差谢道韫何止千里。”
    如果遇到那等惨烈之事,她不会觉得自己能比谢道韫做的更好。
    不过时代也不同,如今的天/朝大概只需要闺阁之秀,而非林下之风。

  ☆、第98章 【已替换】

林黛玉的日子过得总是恬淡而宁静,相比之下,有些人的生活则可以称得上是鸡飞狗跳了。
    在严三老爷和严三太太看来,严清抢了严沁和陈大人的婚事,简直让他们扬眉吐气,钱他们不缺,但是陈大人这样的清贵翰林,会提升严三爷家因为分家而落得粉粹的地位。
    严三太太虽然娘家没了皇商的名头,但是到底根基还在,并不缺钱,给严清的嫁妆也很丰厚。
    对比婚事还没有着落的严沁,严清明显觉得自己风光了许多。
    不过出嫁一个多月之后,严清就没忍住回了娘家哭诉,“我婆婆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和大爷新婚燕尔的,她竟然借口大爷要忙公务,三日里有两日把他留在自己的院里,说是我院中人多,扰了大爷清净。”
    严三太太只好安慰她道,“你陪嫁的人是略多些,他们家不过两进小院,哪里容得下,当时是怕你没人使唤,如今要你婆婆有微词,倒不如放出去些或是送到庄子上住着,如何?”
    严清还能如何,只能妥协。
    然而陈母还是不放人,更有甚者,不声不响的动起她的嫁妆来了。
    她外祖家里有药材铺,陪嫁里放了好几支老参,陈家住得地方清幽是清幽,但是有些潮,严清怕潮坏了药材,叫人拿出来瞧瞧。
    一瞧不得了,一瞧吓一跳,六支参少了三支。
    严清是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但是好在严三太太给她陪嫁的陪房厉害,严家从前称管二家的,也是在外祖这等皇商人家见识过的。
    管二家的立时叫人拿住看院里各人,一一审问,陈母本来在午睡,闻讯而来。
    两进的院子,其实也就是她住正屋,严清住西厢的区别,一抬脚就来了。陈母见了满地跪着的人就嚷嚷起来了,“让不让人睡觉了,这是怎么了?耍什么大小姐脾气了又是?”
    陈母自然不会喜欢严清这等和自己儿子早就私相授受的儿媳,要不是见了严清的原帕他,她说不得说出什么话来以不贞休了严清。
    管二家的也不服软,将事情一说,陈母有些不自在,转而就强硬道,“是我拿的,一支给大爷了,一支我用了,还有一支送给他大舅了,他大舅对我们恩重如山。”
    严清只得柔柔一笑,“您往后用了也和我说一声,不是不舍得东西,可我的嫁妆都是在册的。”
    陈母径直道,“都是一家子人,哪儿那么多规矩,你把你那什么册子给我,我来记就是了。到时候家里花销多着,难不成叫我样样向你大小姐禀报。”
    这就是要明目张胆用媳妇儿的嫁妆了,但凡有些体面的人家都做不出这等事。
    严清自然不会是那等真的仙女脾气,她只是笑笑,管二家的道,“既知道东西下落了,都起来罢,往后都招子盯牢些。”
    随后放着嫁妆的库房上了锁。
    原本看门的婆子急急的去和陈母告状,“这就是不相信太太您啊,前脚说了不是不舍得,后脚就锁上了。”
    自然又有一番婆媳大战,陈翰林有时候站在严清这边,有时候站在陈母这边,端的是墙头草。
    严沁来瞧林黛玉的时候,笑话一样的说起,她的心态林黛玉很能理解,既不希望严清过的不好,毕竟是堂姐妹,可当时严清说的太过分,现今过的好,她又觉得自己很难堪,好似是在搬弄口舌。
    不曾想二人正说话的时候,下头来说,严清到访。她似是专门掐着严沁的点来了。林黛玉过了四个月,太医说胎相已经很稳了,黎嬷嬷便也没有拦着林黛玉请她进来。这一次的见面,让林黛玉和严沁仿佛重新认识了一次严清。
    可能是在婆家过得不舒心,严清先前那些矫揉做作的样子全部都褪去了,她脸色有些苍白,穿着倒和从前差不多,依旧是文雅脱俗的,见了二人先是一笑,“忙着婚事,倒忘了恭喜大嫂,但求大嫂莫怪,待小侄子降生,必定补上份厚礼。”
    林黛玉招呼她坐,她却有些讪讪道,“我今日不单是为了大嫂来,想来你们也猜得到。”
    不料她竟对着严沁福了一身,“从前种种是我不懂事,还请沁姐姐原谅。”
    言谈举止似是脱胎换骨,严沁有些怔忪,紧接着听得严清道,“从前我只当自己是在梦里,行为处事不管不顾,毫无顾忌,如今大梦方醒,自己也是这尘世里活生生的一个人,不能再任性。”
    严沁见她说着又要行礼,忙一把托住她,“清妹妹莫要如此,你年纪小,咱们姐妹自然不会真的怪你。”
    严清眼角泛红,到底没有哭,在严沁边上坐了,陪着林黛玉闲话一番,只挑着好话说,道严骥回来见了儿子多高兴,陛下又会如何封赏。
    末了笑道,“我是个俗人。不过说到底,夫妻相见,就已经是大喜事了。我在家也日日祈祷着大哥早些平安归来,每日菩萨面前三炷香不断的。”
    许是有史湘云在前头的对比,林黛玉对这个怪诞的小姑子忽然转变了性子,好感多过厌恶,小女孩儿的时候任性些也不碍事,她见过严三太太,有这样的母亲,严清今日的醒悟反倒难得可贵了。
    严沁初时还以为她在做戏,过后也放下了防备,“你要早这样多好。如今……唉,你要是哪里不高兴和我说,咱们家保准让陈家给一个交代。咱们家虽不济了,可这等翰林也算是下嫁了。”
    “姐姐哄我呢,我又不是你,二伯袭着爵,你是下嫁。他倒是我最好的选择了。”严清擦了下眼角,“好不好的,就这样了,姐姐放心,我难道是个好欺负的不成?今儿来,真没别的意思,就是赔个罪,我知道去家里你也不会见我。粤广有句话,食得咸鱼抵得渴,是我自己看中和他的情谊,有这么个糟心的婆母,自然也该自己受着。”
    林黛玉亲手给她倒了杯茶,笑道,“有什么好受着,难道咱们不是你娘家人?听着陈大人还算凑合,你好生调/教着,再不成调,你且等你大哥回来上门揍他。”
    她是正经跟着明依澜学过管家的,自己家也管着,自然要比这两个小姑子懂得多些,她狡黠一笑,“你很不必把陪嫁的人放到庄子上去,除了宅子是他们买的,有两个婆子丫鬟是他们的,剩下的都是你的陪嫁。到时候你婆婆别说拿你的人参,就是要喝口水,都得有人看了你的眼色才会去倒。你名下也有陪嫁的宅院,小两口和婆婆住一个院子算怎么回事,只管接了老人家去你的大宅子享福,三进也尽够了,她住最里头,好生让人服侍着。”
    严清听得极认真,严三太太在她的婆媳关系上,似是没有底气,只管让她退让,拉拢着丈夫,她也将这事讲给林黛玉听了。
    林黛玉道,“这事左不过东风压倒西风,或是西风压倒东风。她既要留着陈大人住,你只当是陈大人多了个……”
    黎嬷嬷不赞同的打断她道,“奶奶,为着孩子也该慎言。”
    林黛玉捂着嘴道,“好嘛,我不说了,嬷嬷要不你来教她们?好不好?”
    黎嬷嬷拿她撒娇没办法,又觉得严家姑娘是婆家人,以后都是亲戚,值得一教,故而请了严家姐妹去了西次间。
    林黛玉摸摸肚子,“宝宝,我们又无聊了。”
    严家姐妹皆要请了黎嬷嬷上座,黎嬷嬷推不过,坐了一半的炕,接着林黛玉的话往下讲,“其实对当家奶奶来说,夜里头把爷们留在她院里的,也就只有姨娘一类的。话糙理不糙,婆媳争宠也是争,妻妾争宠也是争,端看姑奶奶如何处置。陈大人正是热气方刚的年纪,从前有个通房丫鬟都不行,如今有了姑奶奶这样明媒正娶又情投意合的娇美人,如何能不想着?可到底她是婆婆,其实对照着来说,姑奶奶是妻也是妾,陈大人是个孝顺的,这就对您不利了,您那镯子的事可没忘吧?故而从手段上来说,您这婆婆可不入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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