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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的圣母光芒笼罩大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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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在室内发出噼啪的声响,一簇火光在窗前跳跃。
据说在“这个”殷商里,新娘子是要乖乖留在屋里,等着新婚夫婿过来挑开盖头,才能见人的。又据说在这种大喜的日子里,新郎是要在外面酒过三巡的。据说……
这个时代太诡异了,才不是上古殷商呢,哼,╭(╯^╰)╮
“夫、夫人!”
外间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个仆妇,诚惶诚恐地来到她这位新夫人面前,大哭道:“西岐打进来了,大人带着兵在外间御敌,请、请夫人……”
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所以趁着过年啊,主将新婚啊,夜深人静啊……这种时候动手,是最好的。
程疏影默默地叹了口气,隔着盖头道:“我知道了,你且下去罢。”
“夫、夫人?”仆妇一愣。这种时候夫人不是应该痛哭流涕,尖叫着要躲避外边的敌军,然后惊呼一声“夫君救我”吗?这位新夫人……似乎有些镇定过头了。
程疏影再次隔着盖头问道:“我与孔宣算是夫妻了么?”
仆妇不明就理,却也战战兢兢地答道:“大礼已毕,自然算是夫妻了。”
“如此甚好。”程疏影文绉绉地掐了一句词,自己扯掉盖头,拍拍那位仆妇的肩膀。她手心里带着一缕雾气,仆妇只感觉到眼前一黑,便歪到在椅子上昏睡过去了。
程疏影瞥了一眼本不该出现的椅子,摇摇头,这真是一个诡异的时代。
她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推开屋门,慢慢地朝外头走去。这座府里的仆役们都已经逃得差不多了,旁边兵府里的将士们也已经被孔宣带走,大约是到外面抵御西岐去了。看来果真如孔宣所说,人对人、神对神,他只负责把对面的阐教收拾干净,至于人族的纷争,就让人族自己来处理罢。
不知道对面的阐教,来人是谁?
程疏影捏起一团红色的云霞,坐在云团上飘飘悠悠地飞到了半空中。地面上一片暗沉沉的看不清敌我,殷商和西岐的将士们在黑暗中混战,死伤无数。孔宣站在一片荒芜里,望着四周围的野草和碎石砾,神情有些肃穆。
他身上穿着一件大红的锦衣,在夜风中微微扬起。
本该是一场大喜的婚礼,却偏偏碰上了西岐要伐殷商……程疏影回想起一些残缺的片段,坐在云团上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孔宣,没有上前去打扰。她知道孔宣很厉害,在没有碰上准提圣人之前,在面对阐教十二金仙的时候,几乎从无敌手。
现如今孔宣怕是比原先更加强大了。
一团莹莹的光芒出现在孔宣手心里,散发着赤红色的气息。程疏影认得那是他的五色神光,但不知道为什么,孔宣这回只用了红色。这一团红色光芒在暗夜中无声无息,与他身上的红色喜服融在一起,肉眼完全分辨不清楚。
倏然之间,地底下钻出来一个圆滚滚的道人,天空中也降落下一个干瘦的道人,朝孔宣而去。孔宣直挺挺地站在夜空里,手心那一团红色光芒泛着幽幽的色泽,在夜色里显得分外诡谲。程疏影忽然想起来,孔宣的五色神光之所以能落世间万物,是因为万物皆在五行之中,如今他只用红光……
为什么???
孔宣绝非莽撞之人,身旁那两个人手里各执法器,至少要两道不同的神光才能全部刷下来。为什么他手里握着一团红光,而不是……而不是五色神光?
程疏影倏然从云团上站起来,想了想,又慢慢地坐了下去。
这样做很可能会扰乱孔宣的心神,还是静静地看一看罢。
黑暗里传来叮的一声,似乎是有一件法器落地了。
紧接着黑暗里又传出轻微的嗤嗤声,还有一个欣喜万分的“他被我击中了”的聒噪声。孔宣静静地站在黑暗里一动不动,薄唇微抿,眼里跳跃着一簇幽幽的火光。
地面上忽然冒出一枚小小的尖芽,偷偷碰了碰他的靴底。
一缕淡淡的生机从尖芽上飘散出来,满溢到孔宣的身体里,滋养他的伤势。孔宣神情一震,下意识地朝夜空中望去,果然看见了一团大红色的云霞。他的新娘坐在云霞上,担忧地望着他。
孔宣无奈地摇摇头,低声道:“莫要胡闹,我在破封神榜。”
尖尖的小绿芽倏地一声钻回了地底下,地面上复归一片暗沉的寂静,唯有旁边的厮杀声还在此起彼伏。孔宣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周围气机的变化,眼里一片沉沉的暗色。
第56章 鸣金收兵|补完的新婚
那些轻微的伤口,对于孔宣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大碍。
孔宣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身边气机的变化。随着他身体里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周围的黑暗中隐隐约约多了一些牵引,像是几缕细细的丝线,要将他的元神和魂魄强行拉到虚空中去。
他就像一个戏台子上的提线木偶,被那些若有若无的丝线牵引着,完全身不由己。
孔宣微微抿着薄唇,手里倒扣着三支箭簇般锋锐的硬羽,眼里沉沉地多了一些暗色。鸿钧道祖对他说过,封神榜上写着他的名字,所以他命中注定要有一场封神劫;昨夜阿影也对他说过,所谓封神劫,就是在封神之战里死去的众仙,都要上封神榜,终身受到天帝的差遣。
所以……只要他斩掉这些若有若无的丝线……
三支硬羽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冷光,如同利箭一般在夜空中弹射出去。他拿不准那些丝线的力道和强度,便将三支硬羽并拢,齐齐朝着其中一道丝线斩落。
那一道细弱的丝线似乎感觉到了威胁,在黑暗中倏地闪开。
三支硬羽在黑暗中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大弯,融成一支锋锐的五色小剑,狠狠朝那根丝线斩去。五色小剑的去势甚急,而且隐隐带着一丝道的轨迹,将空间撕裂出细微的噼啪声。
那根细弱的丝线猝不及防,被五色小剑斩中,化作一缕轻烟消散了。
在那一瞬间,孔宣感到周身一松,像是要从那种束缚的状态中挣脱出来,飘然而去。
但是那种轻松自如的状态,仅仅维持了一瞬间。很快孔宣便感觉到了一种无处不在的窒息和束缚,余下那些丝线又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束缚着他的元神和魂魄,将他牢牢地困着不能动弹。
孔宣隐隐有了一些顿悟,虽然不甚明晰,却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无所适从。
他身体里的生命力仍然在一点点地流逝,而且生命力流逝得越多,那种窒息和束缚之感就越发明显。很显然,等他的生命力流逝干净之后,这些无所不在的丝线就会将他彻底困住,再也无法挣脱。
阿影昨夜说过的“死后为封神榜所束缚”,想来便是如此了。
孔宣心念微转,身体里被压抑许久的灵气便又缓缓地开始流动,将那些轻微的伤痕恢复如初。他手掌一翻,掌心里隐隐多了一片白色的光芒,眨眼间又将一件法器击落,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旁边那位兴高采烈的道人后退两步,换上了一副惊恐的表情。
孔宣嗤声道:“如何?还要再比么?”
两位道人瞬间化为两道遁光,消失地无影无踪。孔宣不欲追赶,便随着他们去了。
地面上那枚尖尖嫩嫩的小芽悄无声息地探出头来,在黑暗中摇曳生姿。
一缕淡淡的生机从小芽的芽尖里迸发出来,在黑暗中肆意弥漫。孔宣与那枚嫩芽靠得最近,率先感受到了一种蓬勃的生机,且蕴含着无限的欣喜之意。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彻底恢复了,但是他依然可以感觉到,但凡被那缕生机抚过的伤痕,都会彻底地痊愈。
这是阿影宝贝新悟出来的神通么?
孔宣侧头望着他的新娘,程疏影依然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团赤红色的云霞上,身上那件大红嫁衣在黑暗中并不明显,却瞒不过他的眼睛。她口中念念有词地,似乎是在念着一道催生咒。
地面上那枚嫩芽跳跃得更欢了,而且隐隐约约又长出了一片新叶。
程疏影发现孔宣似乎在看她,便无声地问道:
——你还好么?
孔宣看了一眼沉寂的战场,大步朝程疏影所在的那团赤红色云霞走去。他有意使用了一种缩地成寸的法术,不过眨眼的时间,就已经来到程疏影面前,俯身将她抱在怀里。
他低声说道:“方才……是为夫不好。”
忽然丢下他的新娘跑到战场上来,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程疏影轻轻嗳了一声,指尖注意抚过他刚才受伤的地方,直到确认伤势恢复如初,才真正安心下来。她仰头望着她的新婚夫婿,抬手掠了掠耳旁的碎发,问道:“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
孔宣抬眼望去,周围是一片暗沉的夜色。殷商和西岐的将士们在荒芜的大地上厮杀,声音已经渐渐地沉闷了下去。透明的魂魄从尸身上飘出来,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飞往六道轮回。
刚才那两位道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大约是离开了。
孔宣低下头,在程疏影发间轻轻吻了一下:“回去罢。”
主将有令,鸣金收兵。
地面上那片小小的嫩芽倏地一下子长大,六片碧绿的叶子在空中摇摇曳曳,释放出浓郁的生机。但凡被这一缕生机触碰过人们,伤口愈合,沉疴顿消,连精神头儿也足了一些。
那片赤红色的云霞倏然变成墨色,在夜色的掩映下,悠悠地飞远了。直到它平安降落在府邸里,孔宣才收回目光,回到将士们中间,与他们一同回营。
他身上仍穿着新婚时的大红锦衣,被周围一些大胆的将士们好一顿取笑。在安排人打扫战场、出营警戒之后,孔宣便大步回到了他的府邸里,准备去看看他的新娘。
回到府里之后,程疏影才发现,那两支红烛竟然还没有燃尽。
她坐在梳妆镜前,慢慢拆解掉那些漂亮的钗环,又卸去容妆,用象牙小梳慢慢地梳拢着长发,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又隐隐地有些不安。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咔咔一声阖上,孔宣从身后环抱住她的腰,埋首在她的长发间,含糊道:“在等我?嗯?”
程疏影按住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心里隐隐有些忐忑。
红烛尚未燃尽,便意味着……意味着……
“阿影宝贝,你这是在纵容为夫么?”
孔宣在她的耳旁闷闷低笑,一路轻轻浅浅地吻下来,含住她的耳垂反复吻吮。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畔,渐渐变得炙热滚烫。她闭上眼睛,柔白的手指绞在了一起,隐隐有些不安。
“阿影。”孔宣在她耳旁低低安抚道,“莫怕。放松一些。”
他俯身将她横抱起来,朝床榻上走去。大红的锦衣双双落在地上,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在大红的锦被上软软地铺开。孔宣俯身/下来,眼里那抹沉沉暗色宛如风暴前的宁静。
“阿影宝贝。”他吻了吻她的眼睛,安抚道,“大约会有一些疼。你明日再罚我罢。”
**lve**lve**lve**lve**lve**lve**lve**lve**lve**lve**lve**
……哪里是有一些疼,简直就是很疼。
程疏影侧躺在大红锦被上,身体如同被碾过一般,连抬抬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孔宣从身后环抱住她的腰,眼里满是餍足之色,连那抹沉沉的暗色也淡褪了几分。
她真的……很甜。
犹如最甘醇的牛乳一般,柔软温香,一丝丝地融化开来,唔……
孔宣用锦被裹住她的身子,浅浅地吻着她的指尖,温声道:“还好么?”
程疏影用后背对着他,不甘不愿地嘟哝道:“哼。”╭(╯^╰)╮
孔宣低笑出声来,温柔地拢好她的长发,这才发现她身上深深浅浅的都是红痕。大约是他方才有些失控,才让她承受不住了。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眼角,低声道:“明日任你处置便是。”
外间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在大红幔帐里。红烛噼啪一声,爆开了最后一丝火光。孔宣侧头望着外间初生的红日,改口道:“……唔,是今日了。”
程疏影闭上眼睛,躺在锦被上,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出了小片扇形阴影。她喃喃地说着什么,孔宣侧头去听,却发现是“才不要处置你呢,坏蛋”,禁不住失笑出声来。
他的阿影宝贝……果然是很爱惜他。
猜想到她大概是真的累了,孔宣便俯身吻了吻她的面颊,替她盖好锦被,起身/下榻。忽然之间,他感到手腕一滞,低头看时才发现,是阿影从锦被中伸出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莫走……好么?”她绵软无力地说道,“陪我躺一躺。”
孔宣说了声好,又重新躺回程疏影身边,隔着锦被将她抱在怀里,安抚道:“睡罢。”
程疏影不想睡,只想赖在他怀里撒会儿娇。她倦倦地窝在孔宣怀里,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肩膀,嘟哝道:“坏蛋。”昨天夜里她是真的被他累坏了,直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
孔宣握住她的手,逐一吻过她的指尖。
这回程疏影没有缩回手,而是倦倦地躺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任他肆意妄为。她是真的连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了,比上辈子长跑三千米还要累。也不知道孔宣是哪里来的气力,唔,对了,他修为本来就比他高么。
程疏影迷迷糊糊地想,大约等她修为超过孔宣的时候,就可以反过来了。
孔宣不知道她心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看见程疏影面有倦色,便将她圈抱在怀里,如先前很多次一样,轻轻抚拍着她的背,让她安然入睡。程疏影无意识地呢喃一声,渐渐地入梦了。
外间的阳光略微变得黯淡了一些,似乎是有一团乌云遮住了太阳。
孔宣目光一沉,却没有做出半点别的举动,依然在温柔地抚拍着她的背,等她沉沉睡过去之后,才低头吻一吻她的眼睛,在她的身旁布下密密的五色光帘,然后起身离开。
第57章 所谓量劫|十六枚混沌青莲子
孔宣来到不远处的军帐里,听着殷商将士们给他禀报战况。
昨夜那一场大战损耗了对方不少元气,也让对方开始正视起他来。那些从西岐里过来的人们都在说,己方有阐教十二金仙,还有一件厉害的法宝,肯定能将他这个主将顺顺利利地拿下。
朝歌在昨天夜里又传来了新的消息,说是妲己这些日子实在是让人怨声载道,连忠心于帝辛的那些大臣们都守不住了,人心纷纷地背离。一位带兵的闻太师曾经劝阻过帝辛,但却没有丝毫的效果。现在殷商和截教已经彻底拧成了一股,连截教教主通天圣人都快要惊动了。
孔宣想起程疏影叮嘱过他的那些话,暗想还是快些挣脱封神榜的束缚为好。
他想了片刻,又道:“昨日带回来的那两个西岐人呢?将他们带过来,我问问。”
昨夜殷商将士们清扫战场的时候,带回来两个西岐人。这两个人一直留在帐子里不吃不喝,也没有说自己究竟是谁派过来的,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急吼吼地要取孔宣的命。昨晚孔宣将他们困住之后,就没有再理会他们了,直到现在才将他们带了过来。
那两个人依然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似乎不打算和孔宣有什么牵扯。
孔宣摇头笑道:“你们两个再这样下去,莫要怪我对你们施加真言咒了。说罢,你们来此是奉了谁的命令?元始圣人?还是姜子牙?”那两个人虽然身上遮掩过,却的确是修道者无疑。
人对人,神对神,既然对方是修道者,那便应该照着修道者的规矩来办。
那两个人依然不言不语,而且眼里隐隐有些不屑。
忽然之间,营帐外头探过一个脑袋来:“我想我知道。”
孔宣抬起头,看见他的新娘依旧一身大红锦衣,歪在帐子外边看着他。
他无奈道:“莫要胡闹,这里是军帐。”
他停了停,又温声问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他的新娘红了脸,轻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他。
片刻之后,他的新娘才磨磨蹭蹭地走进来,蹲在地上看着那两个人,轻声道:“你们是奉姜子牙之命过来的,对么?封神榜、打神鞭已经到了姜子牙手里,对么?”
那两个人面色一变,其中一人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程疏影伸出一根指头,轻轻摇摇:“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问你们,封神榜、打神鞭本该在天帝那里,怎么会跑到了姜子牙手中?姜子牙跟的是元始圣人,又不是天帝……唉,难道元始圣人从天帝手里拿到了封神榜和打神鞭,想要从中做这个好人么?”
阐教十二金仙个个都不敬天帝,如果元始圣人真心疼爱徒弟,确实很有这个可能。
只要那十二位大罗金仙顺利渡过封神劫,那么其他仙人的死伤如何,是否终身为封神榜所缚,大概也不在元始圣人的考量之下……程疏影将自己的猜想缓缓道来,又轻声问道:“对么?”
一位西岐人面色铁青,冷笑道:“我竟不知道,殷商的军律原来如此散漫,竟连一位新嫁娘都能放到军帐中来。”
程疏影瞥他一眼,身形慢慢地淡去了,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孔宣走到那两位西岐人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们片刻,才道:“看来她说对了。”
如果连封神榜和打神鞭都在阐教手里,也难怪截教通天圣人动了真怒。
孔宣以指揉捏着眉心,钝钝地感到有些头疼。本该是人间界的一场战乱,却将世间大部分的仙人们都搅合进来,让这趟浑水变得更浑。封神战里死去的众仙越多,天庭的实力便会越强大,或许……
或许这位新任天帝,真的可以用这种强硬的手段,重建天庭也说不定。
但是如今帝俊太一仍在东海汤谷,仍然是妖族的皇。这一场戏,恐怕还要唱好些时日才能落幕。
他思量停当之后,便让人将这两位西岐人带下去了。他们愿意不吃不喝不言不语,那就让他们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好了,反正修道者可以辟谷,可以餐风饮露,并无性命之虞。
那两个人离开之后,程疏影才又慢慢地显出身形来,轻轻唤了一声孔宣。
孔宣上前将她抱在怀里,亲昵地蹭蹭她的鼻尖:“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程疏影绞着手指头,低声道:“你不在,我做了一个噩梦。”
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梦见孔宣在这场封神劫中灰飞烟灭,再也回不来了。而且就算她找遍了无数个位面,也找不到他的所在。她……
她悄无声息地从怀里取出十六枚混沌青莲子,放在孔宣贴身的储物戒指里。
然后她踮起脚尖,在孔宣下巴上轻轻吻了一下:“我走了,你自己要当心一些。”
孔宣嗯了一声,却没有立即放开她,而是低下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碾压辗转片刻,才低笑道:“这样才对。乖乖留在府里,那里有我留下的一些阵法,寻常人破不开。”
程疏影想了片刻,大约是没有什么遗漏了,便轻轻点了点头:“嗯。”
离开军帐之后,程疏影没有回军帐,而是漫无边际地在荒野上走着,有些感慨。
她的脑海里依然会时不时发出一些轻微的滋滋声,像是被电磁干扰过的信号,很不明显,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时时响起尖锐的警报。不过与此相应的是,她也很难再进入到系统里去了。
自己身上的东西零零散散,除了那一株尚残缺的混沌青莲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宝物。
她在荒野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便看到天空中沉沉地压了一些铅云。远处的西岐军队擂响战鼓,开始了新一轮的叫阵。这回对方出来的依然是两个道士,却和先前的那两个人不一样了。
看来果真如孔宣所说,人对人,神对神,泾渭分明,各历各劫。
孔宣这回依然没有用全五色神光,而是握着一团盈盈的白色光芒,等待对方的应战。
他用心感受着身体周围那一丝气机的变化,在对方法器没入自己身体、生命力缓缓流逝的那一刹那,再次斩断了一根牵引他的丝线。隐隐约约地,他感觉到自己身上松了一些,连停滞了一些时日的境界,也微微地涨了一丝。
要知道修炼到他这种境界,一丝细微的涨幅,都是常人难以逾越的天堑。
孔宣在那些人的挑战声中闭目感受着,试图将那些丝丝缕缕、偶尔搅成一团、偶尔揉散成轻烟的丝线分辨清楚,然后一根根地将它们斩落。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对付了多少个人,只知道每每对方有一件法器斩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便能将那些若有若无的丝线斩断一根,束缚之感也会淡去一丝。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被卷进战场里的众仙越来越多了。
程疏影坐在荒野上,目光一瞬不离地望着孔宣,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偶尔她也会分出一些心神,去照看殷商的都城朝歌。朝歌里依然是一片春。色靡。靡,苏妲己成为帝辛的王后,在后宫里过得无比滋润。女娲恶尸坐在城墙上,晃荡着两条腿,笑得很是邪气。
程疏影暗想,难道苏妲己是女娲恶尸派过去的么?
她悄无声息地放出一只纸鹤,朝女娲恶尸哪里飞过去。女娲恶尸接到纸鹤,在上面轻轻点了两下,又将它放飞回来。这回程疏影学了乖,在纸鹤飞来的一瞬间,便将它烧成了灰烬。
然后她使了一个法决,音符化字,将恶尸的话字字浮现在眼前。
恶尸说道:不,这是本尊的意思。
程疏影大感意外。女娲本尊无善无恶,怎么会突然……
那些字符在她的眼前一个个排开:连三清圣人都搅进了这场劫难里,本尊哪里能独善其身?这回除了天道和鸿钧道祖之外,都卷进来了。三清圣人,本尊,还有西方世界的两位圣人。
片刻之后,那些字符便在空气中化为一道乳白色光芒,随风而散了。
程疏影愣了片刻,又将目光投向战场之上的孔宣,心中的担忧愈发浓厚。
孔宣这回对上的,是燃灯道人。
燃灯道人像是从未见过孔宣一般,说出来的话一板一眼,极其官方。而且他与孔宣交了两下手之后便不再恋战,化为一缕幽蓝色的光芒离去了,简直是处处都透着诡谲。
孔宣站在荒野上,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便下令道:“鸣金,收兵。”
殷商和西岐的将士们再次收手,交战的仙人们却迟迟没有停下来。
百里开外的地方铺开了两个大阵,阵旗猎猎地迎风飘扬。程疏影认不出那是诛仙阵和万仙阵,但孔宣却认得。而且这回元始圣人和通天圣人为了给徒弟出气,甚至亲自上场了。
万仙阵、诛仙阵中的仙人们一个一个地死去,被牢牢地束缚在封神榜上,挣脱不得。
等到殷商和西岐的将士们全都退去之后,天空中才沉沉地压下来一道铅云,如同有一场暴风雨在攒聚,就像数万年前那场巫妖量劫一样,久久都没有放晴。
一场真正的封神劫到了。
第58章 这是旧怨|燃灯又见燃灯
一片荒芜的原野上,程疏影托着腮坐在那里,目光紧紧追随着孔宣的脚步。
疾风掠过枯草,将半尺高的野草整整齐齐地压下来,寒鸦从野草里惊飞出来,发出“哑——”的一声低鸣。暗沉的天空中,偶尔掠过一只跌跌撞撞的小麻雀,惊恐地找寻着回家的路。
眼前的景象与数万年前一模一样,而且比那时更加衰败,更加压抑。
程疏影朝地面上一指,粼粼的光芒落下,汇成一株摇曳的蔷薇花。蔷薇花在秋风里舒展开绿叶,散逸出一缕淡淡的生机来。但凡被这一缕生机拂过的野草,全都抽出了新芽;而周围的那些野花,全都摇摇曳曳地抽出花苞,在萧瑟秋风中绽放。
程疏影轻声吩咐道:“去罢,莫要让他发现了。”
蔷薇花扭了扭自己的花瓣,表示自己知道了,接着便蹦蹦跳跳地推开石头、拨开野草,循着孔宣留下的足迹,慢慢来到了荒原深处。那里弥漫着一片浓郁的雾气,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情形。
孔宣伫立在那片浓雾里,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沉思。
蔷薇花偷偷地拨开野草,朝孔宣的方向望去。一缕淡淡的生机从它的花叶间散逸出来,令野草抽出嫩芽、野花悄然绽放。它偷偷地合上花瓣,想要溜走,忽然听见孔宣无奈地唤道;“阿影。”
蔷薇花倏地一声钻回到地底下,片刻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片花瓣。
孔宣用两根手指捏住那片花瓣,将蔷薇花倒提出来,惩罚性地弹弹它的花叶。蔷薇花在他的指间呜呜扭了几下,随即便蔫蔫地垂了下来,不动了。
孔宣无奈地摇头,将蔷薇花收到怀里放好。
在那一瞬间,程疏影忽然感觉到手心里一片麻痒,像是被孔宣轻轻捏了一下手心。
……哼,坏蛋。
程疏影别过头去,捏起一道法决,将自己与蔷薇花心神相连,试图看清里面的情形。
孔宣已经大步走到了浓雾深处,方圆二十里都是暗沉的天色,偶尔可以听见野兽临死前的哀鸣。他出身妖族,这种野兽的哀鸣声很容易让他感觉到心神慌乱。孔宣再一次停住脚步,皱眉沉思。
蔷薇花偷偷从他怀里探出两片绿叶,再偷偷探出一片花瓣,朝外间望去。
孔宣伸出一指,将那片花瓣按了回去,无奈道:“阿影,这里是万仙阵。”
蔷薇花蔫蔫地垂下花叶,乖乖藏在孔宣怀里不动了。在那一瞬间,百里之外的程疏影微微一颤,一种细微的麻痒从额头上蔓延开来,像是孔宣在她的前额轻轻按了一下。
这个、这个坏蛋,哼。
程疏影愤愤地收回心神,深深地呼吸几下,又重新将自己的心神与蔷薇花连在一起,跟着孔宣一起朝万仙阵深处走去。周围那些野兽的哀鸣声渐渐变得稀疏,一种嘿嘿的怪笑声响了起来。
孔宣停住脚步,沉声道:“出来。”
一个干枯瘦小的道人从浓雾深处走来,手里握着一团盈盈的幽绿光芒,冷笑道:“本座原本想去会一会截教诸仙,不想却先碰上了你。孔宣,本座劝你好生避一避,莫要坏了本座的好事。”
孔宣嗤笑一声,指间反扣住三枚金色的小剑:“那便试试罢。”
“哦哦,沾染了凤凰之息的凤凰羽。”燃灯道人似乎是有了什么惊人的发现。
孔宣冷声道:“你我之间的恩怨因果,早该做个了断。上回在两军阵前,你虚晃一枪便逃脱出去,这回可没有这样好的——”
阿影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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