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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怂郡主追夫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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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印着她的面容,她挥手让宫女出去。
一袭青衣翩然而至。
刘娥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听到了身后略显清冷的声音:“我自巴蜀而来。”
刘娥淡淡道:“好巧,本宫也是。”
青衣女子走过来,在桌上放下一个瓷瓶,道:“若有一日,你后悔了,他仍会接你回去。”
刘娥垂眸,看了瓷瓶一会儿,而后抬起了头,眉梢微挑,道:“本宫从做后悔之事。”
青衣女子拂袖而去,声音如她的人一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富贵迷人眼,娘娘好自为之。”
刘娥低头轻笑,将瓷瓶放在了妆匣里。
这个世道上,哪有那么多的好自为之,不过是自欺欺人把戏罢了。
她的人生没有彩排,也没有倒带重来,再怎么不甘心情愿,也要咬着牙向前走。
刘娥生的太子没能养到成年便一病死了。
赵桓接受不了这个事情,迅速地消瘦了下去,朝政落在了刘娥肩上。
赵桓的病一日比一日重,刘娥便道:“陛下,臣妾年龄已高,恐无法再为陛下诞下皇子。”
刘娥看着病榻上的赵桓,道:“不若,陛下过继八贤王的儿子为太子吧。”
赵桓蜡黄的脸上浮现一抹动然,他拉着刘娥的手,半晌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刚有些精气神的眼睛又淡了下去。
赵桓道:“苦了你了。”
刘娥摇头:“臣妾不苦。”
“臣妾福薄罢了。”
年少的时候我们信誓旦旦,要与天公比个高低,当年华逝去,岁月的痕迹爬满眉梢心头,才知道,命运的大网早在最开始,就已经将你包裹其中。
挣扎也好,妥协也罢,都不过是殊路同归。
妄为他人做嫁衣。
赵桓道:“想哭,你就哭出来吧。”
刘娥看了看堆积如山的奏折,道:“陛下,若事事都要哭,这日子便没法过了。”
赵桓默然。
最终还是立了赵祯为太子。
赵桓在硬撑了两年之后,终于撒手西去。
临终之前,他拉着刘娥的手,断断续续道:“朕许你垂帘听政,朕许你有废立天子之权,朕许你凌驾百官之上,朕许你。。。”
说到最后,赵桓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死死地抓住了刘娥的手,艰难道:“朕许你,过你想过的日子。”
刘娥终于哭了出来。
赵桓抬起手,想去擦掉她脸上的泪花,然而手伸了一半,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刘娥握着他的手,哭到不能自己。
江山与美人,两难之中,赵桓还是选择了她。
她原以为,她对赵桓是习惯,然而当那个人真正闭上眼的时候,她终于明白,日久生情,不是什么权衡利弊。
日久生情,也是情啊。
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
赵桓只给她留下简短的几句话,和一个风雨飘摇中的大宋江山。
她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政事就淹没了。
那个惊艳了她时光的少年,已经蠢蠢欲动,准备起兵谋反了。
刘娥在房间与自己对弈,一念起,沧海桑田。
最终她仍是需要护住赵桓留给她的江山。
臣子们献上武后临朝图,暗示着让她登基为帝。
刘娥将图扔在地上,抿了一口茶,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朝臣,漫不经心道:“先帝待哀家情深意重,哀家怎能做对他不住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年龄越来越大,对于当初耿耿于怀的意难平之事,她如今也能坦然面对了。
龚美送她入王府,或许是真的为她好。
赵桓固执地将她圈在身边,或许真的是为了给她无上的尊荣。
人老了,能想到的,都是旁人待她的好。
唯独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她已经想不到半点好了。
她早已经过了捧着话本发呆的年龄了,楚河汉界,剑拔弩张,似乎是她与赵爵最好的归宿了。
直到那夜,她的寝宫里又来了一个少女。
与二十年前的那个少女不同,这个女子,是爱笑的,眉眼弯弯,举止风流,像极了多年前的赵爵。
杜宇一进屋,便大刺刺地坐在椅上,翘着二郎腿,膝盖一晃一晃的。
她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脖喝下,那鲜红的唇脂便留在杯子上。
杜宇道:“咱大宋朝的贞节牌坊那么多,真心不缺娘娘这一个。”
“先帝那个短命鬼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抱着他的牌位做什么?”
“麻溜的,该娶娶,该嫁嫁。人生得意须尽欢,再不疯狂,你就真的老了。”
刘娥抬起头,杜宇那眉目含笑的面容便撞进了她的眼眶。
杜宇笑着道:“人生虽然不能跟话本子上一样,来个不期而遇,互诉衷肠,一了多年未宣出口的我也喜欢你。”
“但我们可以在把控的生命里,将遗憾降到最低。要不然,那句我也喜欢你,带进了棺材里,才是真的委屈到死。”
“就像我姐姐,临到死了,才终于弄清楚她究竟喜欢谁,可惜来不及了,她欠那人的一声喜欢,到死都没能说出口。”
刘娥没有说话。
杜宇走上前,歪着头与刘娥对视,道:“你不欠大宋一个力挽狂澜的太后,也不欠先帝一个守贞的寡妇,你对得起大宋江山,对得起赵家列祖列宗,对得起天下百姓,唯一对不住的,是你自己。”
“你欠自己一个人生。”
刘娥闭上眼,她幼年丧父母,中年丧子丧夫,人生所有苦难,她都走了一遍。
刘娥睁开眼,目光一片清明:“襄阳王起兵谋逆,非死不可。”
杜宇笑了一下,道:“知道,王爷非死不可。”
“娘娘,你有没有听过那么一句话?”
“什么话?”
“你之所以在路上走得轻松,是因为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杜宇笑了一下,眉目轻挑,道:“杜宇不才,愿做为王爷负重之人,以报王爷大恩。”
“杜宇会给天下一个交代,还请娘娘,千万珍重。”
逆着光,杜宇走了出去。
刘娥伸出手,细碎的阳光洒在她掌心,暖暖的。
襄阳王赵爵伏诛,自此之后,大宋王朝再无藩王割据之势,她将赵桓留下来的所有烂摊子终于解决完毕,还政于皇帝赵祯。
还政之后的刘娥,也终于要走完了她坎坷的一生。
临到断气前,赵祯给她换上了皇帝的衮衣,刘娥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便黑了过去。
皇太后崩逝,陪葬永定陵,谥号“章献明肃”皇后。
黑暗中,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死也不要跟孤在一起?”
“孤顺了你一辈子了,唯独这一次,不想再顺着你了。”
“孤不是什么好人,孤只想跟你在一起。”
“娥姐姐,为孤而活一次吧,也为你自己而活一次。”
青史几番春梦,红尘多少奇才。
不消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三观炸裂,求轻喷QAQ
第72章 南星
南星自记事起,就发觉她娘喜欢对着一块木雕发呆。
其实也不能说是木雕,南星曾背着她母亲偷偷拿在手里瞧过,那是一块雕工极为粗糙的把件,上面雕着一个小小的青字。
天长日久了,那个把件也被她娘摸得光滑起来,猛然一看,也就瞧不出那粗糙简单的雕工了。
南星不知道那是谁送给她娘的,但送东西的那个人,应该是她娘的心上人,她不曾蒙面的爹。
一日,南星又见她娘对着那块竹子发呆,便开口问道:“娘,那是我爹送你的吗?”
竹叶青下意识道:“不是。”
南星的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不是她爹送的,那是谁送的?
可既然不是她爹送的,她娘又为何总是拿着那竹子发呆呢?
南星想不明白。
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情,南星便仍在一边不去想。
她娘爱看谁送的东西,那就看谁送的东西,她娘开心就好。
但事实上是,她娘活得并不开心。
在南星记忆里,她娘一直都是一个不怎么爱笑的人,清清冷冷的,爱穿着一身青衣,再提着一把剑,三丈之外,都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杀气。
她娘是个杀手。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一个孤独倨傲的杀手。
好在这些年她娘杀的人少了,她也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提心吊胆守着她娘回家了。
东京城是一个很繁华的地方,可她娘总不喜欢这个地方。
南星便问:“娘,你喜欢哪个地方?咱们去那个地方也就是了。”
竹叶青停下了喝酒的动作,眼神有些迷离,道:“昆仑关。”
“我喜欢昆仑关的大雪封山,人踩在积雪上面,咯吱咯吱地响。”
南星有些诧异,她娘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她娘以前说,她喜欢襄阳城,喜欢潺潺的汉水,喜欢倒影在汉水里的满天星辰,喜欢站在襄阳城楼上,那夜风拂面的温柔画意。
她娘现在不喜欢襄阳了。
对于竹叶青的转变,南星没有太多的感慨。
人的喜好总是会变的,就像她,三岁的时候喜欢吃门口的那家豆腐脑,现在的南星,喜欢吃走街串巷的小贩卖的糖葫芦。
于是南星便道:“娘,那我们去昆仑关吧。”
南星的话刚说完,就见竹叶青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竹叶青有些醉了,她握着酒杯,只是在那摇头,说:“不成。”
南星不懂她说的不成是什么意思,就像南星从来不懂竹叶青为什么活的那么纠结一样。
南星觉着,喜欢,那就去呗,纠结来纠结去的,有什么意思?
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一不小心蹬腿西去了,临到死了,也没能去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那多憋屈啊。
南星一直觉得竹叶青活得太憋屈,事实证明,竹叶青活得也确实憋屈。
南星下学堂回来,发觉院子里站着一个跟竹叶青气质很像的少年。
玄色的衣裳,阴沉的表情,一看就让人觉得很讨厌。
那个让人讨厌的少年叫赵无眠。
他看着南星,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过了许久,他扭过头对竹叶青道:“青姐,你跟我回去吧。”
竹叶青对南星招招手,南星走到她的身边,警惕地看着赵无眠。
南星不想再让竹叶青做杀手,她们刚过两年太平的日子,她不喜欢之前提心吊胆的生活。
她觉得现在就很好,她不希望平静被打破。
竹叶青淡淡道:“命,你可以拿走,但是让我回去,却是不可能了。”
赵无眠没有说话,他看着竹叶青,也看着南星,目光里有些惋惜,又有些不忍。
赵无眠放下一个瓷瓶,说:“青姐,你好自为之。”
南星目送赵无眠出门,松了一口气。
赵无眠的目光在南星身上停留,似乎有些
竹叶青拿起了瓷瓶,打开之后,从里面倒出了一枚褐色的药丸。
味道香香的。
南星刚瞧上一眼,竹叶青就握在了手里。
竹叶青蹲了下来,常年握着兵器的手指略有些薄茧,她抚摸着南星稚嫩的眉眼,道:“南星,你以后遇到了喜欢的人,就及时告诉他,不要像我这样。”
竹叶青说完话,就把那枚褐色的药丸吞了下去。
鲜血自她的嘴角溢出,她抱着南星,一边跌跌撞撞地走,一边对南星道:“我不恨你爹,你也不用恨他,我的命是他给的,如今还给他,也就两不相欠了。”
南星哭到嗓音沙哑。
竹叶青死了,死的很安详,一向不怎么爱笑的她,嘴角有着淡淡的笑。
她不像是赴死,更像是一种解脱。
竹叶青说,我的罪孽,终于偿清了。
那时的南星没能明白她的意思,只把赵爵恨了个彻底。
她自出生就没有见过赵爵,她也只当自己是没有爹的孩子,她有竹叶青就够了,不稀罕那个劳什子的爹。
可赵爵却把竹叶青弄死了。
弄死的原因颇为扯淡,说竹叶青背叛了他。
背叛不背叛,南星不知道,南星只知道,竹叶青为赵爵杀了无数的人。
韶华正好的年龄,没有红妆,没有温存,整日里在刀尖上起舞,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这一过,便是一辈子。
临到倦了,累了,想要金盆洗手了,赵爵却让人给她送来了一枚断肠。
南星恨透了赵爵。
连带着,也恨死了姓赵的人。
南星不喜欢八贤王赵德芳,也不喜欢郡主赵宁。
在她看来,八贤王太过纨绔,赵宁太过软弱可欺,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竟是这个人,把她从赵爵手里救出来。
赵爵来京朝贺,她自以为剑术无双,持剑便想刺杀他。
没几个回合,就被他身边的侍卫拿下。
赵爵冰冷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说:“你比你娘差远了。”
南星瞳孔骤然收缩,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挣开了侍卫,刚冲到赵爵身边,赵无眠的长剑就把她拦下了。
剑刃闪着寒光,瞬间便染了血。
赵爵低头喝茶,赵宁的声音传了过来:“南星?”
然后南星就看到,那个永远胆小的,懦弱的郡主,白着脸,走到她身边,道:“平日里你在府上怎么练剑都行,但是,你怎么能跑到王叔身边练剑呢?”
赵宁又对赵爵道:“王叔,南星刚来府里,不懂规矩,冲撞到你的地方,还请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跟她一般见识,饶了她这一次吧。”
月色倾泻在赵宁身上,她小脸惨白,秀眉微蹙,瘦瘦弱弱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可也就这个身体,会在南星练剑的时候,壮着胆子,过来递给南星一颗糖。
回到屋里,赵宁一边笨手笨脚地给南星上药,一边柔声地说,这要多疼啊。
赵宁给她上好药,侍女端过来了汤药,南星接过一口喝下。
赵宁揉着帕子,观察着南星的表情,小心翼翼道:“南星。”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那就不要说。”
赵宁被她噎了一下,小表情委屈巴巴的,手帕被她揉成团,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道:“我还是要说。”
赵宁道:“我没有立场去劝你放弃仇恨,只是你应该明白,死亡对于你娘来说,是一种解脱。”
“自此她不再欠王叔任何东西,她走的很安详,也很开心。”
“王叔误了她一生,不应该再误你一生。”
“这世间的美好,总要都经历一遍,才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南星闭上眼,说,好。
许多年之后,南星终于能够坦然面对赵爵。
她的内心毫无波动,赵爵是生是死,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赵爵于她来讲,只是一个名字,再不是午夜梦回,咬破唇瓣的森森恨意。
赵宁说的世间的美好,她想去看一看。
遇到白玉堂,是个意外。
风流写意,倜傥不羁。
南星忽然就想起了她娘临死前说过的话。
南星喜欢白玉堂,喜欢得不得了。
可白玉堂总是不喜欢她,这点让南星很郁闷。
她问白玉堂喜欢哪一种类型的女子,她照着那样改也就是了。
白玉堂听完她这句话,气急败坏说:“总之不是你这样的。”
南星觉得她的心都要碎了,一怒之下,她决定去刺杀赵爵给赵宁拿解药。
南星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
南星觉着,睡不到她喜欢的男人,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去刺杀赵爵的路上,南星恍惚间明白了她娘欣然赴死的原因。
人生苦短,若是连自己喜欢的男人都睡不到,那这样的人生,是有多失败?
南星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找赵爵了。
南星被赵爵扣下来之后,白玉堂过来了。
白玉堂挑帘入账,南星瞬间又觉得自己不想死了。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还没有睡到白玉堂,这样死了她太不甘心了。
好在她早死的娘保佑,赵爵没有杀她。
赵爵身边有一个跟她娘很像的女子,叫杜宇。
杜宇送她离开,还给了她解药。
看到杜宇,南星仿佛看到了她娘。
杜宇和她娘很像,但又不像。
她娘临到死了,才终于想通,而杜宇,是一直看得很透,活得也很明白。
杜宇知道南星喜欢白玉堂,所以一手促成了她和白玉堂的婚事。
南星很感激杜宇。
洞房花烛夜,南星看着白玉堂,道:“我知道你喜欢的不是我这一款,但现在成婚也只是权宜之计。”
南星起身吹灭了蜡烛,去解白玉堂身上的穴道,安慰道:“你放心,婚结完就散,我绝不纠缠你。”
“明日之后,你爱去哪去哪,我再也不打扰你了。”
黑暗中,南星感觉到一双手抚摸着她的眉眼。
白玉堂的声音依旧是不情不愿的:“白某不喜欢你这一款,但白某喜欢你。”
恍惚间,南星便明白了,赵宁那年所说的,这时间所有的美好。
白玉堂原来也喜欢她,这种感觉,真好。
次日清晨,梳洗穿衣,白玉堂发觉了她一直佩戴着的竹块,问她这是什么东西。
南星道:“这是我娘的东西。”
白玉堂看了一会儿竹块,停了半晌,道:“白某曾在一个人身上,也见过一个相似的。”
南星一怔,问道:“谁?”
白玉堂看着竹块上雕着的青字,道:“大将军。”
“狄青。”
南星闭上眼,想起了她娘临死时说的话。
南星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更确切地来说,她要为她早死的娘做些什么。
南星气喘吁吁去追狄青,终于在一个大雪天,追上了狄青。
狄青一身盔甲,骑在马上,气势慑人。
雪花落在他的盔甲上,转瞬即溶。
南星将竹块递了过去,道:“我娘说,她欠你一句喜欢。”
漫天雪花中,盔甲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狄青接过了竹块,闭上眼,声音沙哑:“阿竹还说什么了?”
“没有了。”
南星有些难过:“我娘死的太突然了,她一直都想去找你,但一直都没有勇气。”
“我娘最喜欢的地方,是昆仑关。”
“她说她最喜欢昆仑关的雪天,人踩在雪地上,吱呀吱呀地响。”
想起她娘死去的情景,南星垂下了头。
风越来越大,白玉堂握住了她的手。
风雪中,狄青一声叹息:“这就足够了。”
南星与白玉堂并肩而立,目送狄青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
白玉堂拂去落在南星发上的雪花,道:“你最喜欢什么地方?”
南星道:“太昊陵,初次见你的地方。”
“你呢?”
白玉堂轻笑:“东京城,太师府。你与庞昱对饮,喝醉了之后,说,怎么办呢,我真的好喜欢白玉堂。”
白玉堂一直都以为,他要娶一个温柔娴淑的,倾国倾城的,聪慧过人的女子,很不凑巧,南星全部完美闪避了。
白玉堂道:“娶了你,白某也算是为江湖除害了。”
第73章 赵宁和展昭
赵宁自怀孕之后,就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患得患失,而是之前她并不怎么在意的事情,如今变得格外在意了起来。
展昭在感情上,并不是一个很敏感的人,甚至有些迟钝,她与展昭能够走在一起,用南星的话来讲,就是二人本无缘,全靠赵宁死撑。
以前这些话赵宁还不怎么放在心上,但自怀孕后,再想想这些事情,心里便有些不舒服了。
心里一不舒服,就不怎么想吃饭,再加上怀孕之后又有点反应,吃的饭更少了。
展昭看在眼里,纠结在心里。
赵宁姓赵,出身在皇家,金奴玉婢养就的小郡主,与他一个江湖人的生活习惯是相差甚大的。
就比如,一般的官宦人家,女子怀孕时,会给男子挑选几个通房侍妾,照顾男子的生活起居。
早上展昭与赵宁在一处吃饭的时候,赵宁还问展昭,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展昭听得一阵心惊胆战,赵宁这是要给找侍妾了吗?
展昭低头吃饭,含糊了过去。
赵宁见展昭有意敷衍,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她本来就不是展昭喜欢的那一种类型的女子,或许她对展昭来讲,不过是年龄到了的一个标志。
展昭总要成亲的,恰巧她追展昭追得紧,又恰巧展昭身边没有其他的女子,所以展昭就娶了她。
对于展昭为了她去太昊陵的事情,赵宁觉得那更像侠义的一种表现。
如果是展昭身边的好友病重了,需要不死草,展昭一样会去闯太昊陵。
江湖中人,总是义字为先的。
一顿饭吃的两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吃完饭,展昭便急忙忙地去了开封府,他怕再在家里呆上一会儿,赵宁就会跟他说,今日天气不错,给你挑选几个侍妾吧。
一想到这种事情,展昭整个人都不好了。
出门的时候,脸上还有一分不易察觉的郁色。
展昭红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赵宁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了。
果然展昭是不爱她的,新婚未满三年,展昭便厌了她。
赵宁抬头看着天空。
暮春四月,天空是清透的蓝。
枝头掠过青鸟,廊下的画眉鸟叫的叽叽喳喳。
赵宁轻轻抚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腹,眼底一片暗淡。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做什么展昭都不会喜欢。
可她还是喜欢展昭,喜欢到展昭不喜欢她的模样,她也喜欢得紧。
赵宁轻叹了一声,感情这种事情,从来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
不过是愿赌服输,先动心的人,就注定更容易受伤。
————————————
展昭来到开封府衙,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生活。
师爷公孙策是一个心思极为细腻聪明的人,发觉了展昭的不对劲,在忙完案子之后,问展昭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是赵宁胎象不稳,还是小夫妻间闹了矛盾了。
女子怀孕期间,总爱想东想西的,叫展昭多哄着点赵宁也就是了。
展昭听完,脸色有些复杂,赵宁若只是想东想西,那也就好了,他旁的不会,但哄赵宁的能力还是有的。
可赵宁现在不是想东想西啊,赵宁想给他添个侍妾,这就让展昭很是心塞了。
展昭犹豫不决,吞吞吐吐的态度一反往常,公孙策捋着胡须,道:“至亲至疏夫妻。”
“有些事情,莫要闷在心里,说开也就是了。公主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展护卫也需对公主多用些心。”
展昭点点头,一向洒脱的他声音难得带了几分惆怅。
展昭道:“展某会与她说清楚的。”
晚间展昭回到家里,屋里黑漆漆的一片,羊角琉璃灯一盏也不曾点。
侍女施施然向展昭行礼,道:“公主睡下了。”
展昭皱眉,挥手让侍女下去,自己点上了灯。
他听人讲过,女子抹不开面向男子说侍妾的事情,便会提早睡去,让侍女来伺候男子。
这样的戏码每日都在东京城上演,如今,他府上也终于要开始了。
烛光昏黄,展昭走到床畔,掀开了床上层层的纱幔。
赵宁的眼睛紧紧闭着。
但展昭却知道她没有睡着。
赵宁有个习惯,睡着的时候总会搂着东西。
他与赵宁一块睡的时候,赵宁便总搂着他的胳膊,他不在的时候,赵宁搂着的,是一侧的被子。
而如今,赵宁规规矩矩地在床上躺着,小手安安分分地放在被子外面。
展昭握着她的手,道:“宁儿。”
“我有话要与你说。”
赵宁的睫毛动了动。
展昭要跟她说什么?
是终于厌倦了她吗?
赵宁的身体微微发抖,如果展昭真的开口要离开,她大抵是不会挽留的,她太喜欢展昭了,喜欢到不愿意委屈展昭任何事情。
如果展昭跟她在一起是将就,那她宁愿展昭不要将就。
赵宁心里难受的不行,然后就听到,展昭略有些低沉的声音:“我只要你一个。”
赵宁睁开了眼睛。
展昭目光清澈,满是柔情。
“你。。。你说什么?”
展昭低头在她眉间落下一吻,轻声道:“我只要你一个。”
“两个人的白首才是白首,我有你就够了。”
“我只喜欢你。”
展昭的声音轻轻的,目光是清澈的温柔,他说的认真又诚恳。
赵宁忍不住想起来,展昭第一次对她说喜欢的场景。
那时候的展昭也是如此。
凌厉的眉目放得平缓,萧萧男儿的绕指柔,让她一下就心软到不行,她那时候觉得,她立即死了也是值得了。
展昭是喜欢她的。
真真切切,坦坦诚诚地喜欢着她。
赵宁呼吸一滞,起身抱住了展昭。
那些患得患失,溃败在展昭温柔的目光下。
赵宁道:“我也。。。我也只喜欢你。”
“不,我是。。。”
“喜欢你喜欢到不知怎么好。”
赵宁在展昭怀里泣不成声。
老天终究是待她不薄的。
她原来以为的展昭不喜欢,只是虚惊一场。
遇到展昭,和展昭在一起,是她这辈子与上辈子加一起,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赵宁才知道,原来这日展昭贸贸然地来跟她说只喜欢她一个,是担心她给他找侍妾。
一旁的南星笑得直不起来腰,膝下的儿女环绕,口齿不清地叫着娘亲。
赵宁俯身将小儿抱在怀里,展昭就挑帘进来了,从她手里接过儿子,认真地对儿子道:“你娘身体不好,不要闹她,爹爹带你去学武,好不好?”
阳光透过窗台照在展昭身上,他身姿挺拔,一如往年。
岁月也曾在他眉间留下痕迹,但那些痕迹并不能掩饰他的英俊,反而让他的气质更趋向于沉稳。
萧萧如松下风,皎皎若夜中月。
这个男人,无论怎么看,都是好看的有些过分。
赵宁看着展昭,忍不住想起她生第一个孩子的情景。
赵宁是极为怕疼的,痛楚疼的她连叫疼的力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生下了孩子,孩子一声响亮的啼哭,侍女们再也拦不住展昭。
展昭大步走进产房,手指微颤,给她擦着额间的汗,满心满眼都是心疼。
展昭握着她的手,一直道:“以后咱们不要孩子了。”
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展昭给她起名叫念宁。
赵宁听到这个名字,颇有些不解:“怎么跟我名字一样?”
展昭英气的脸上蒙上了一层乌云,眸子一暗,道:“我一直没有听到你的声音,我以为。。。”
七尺的男儿,铁骨铮铮的汉子,目光里满是迷茫与绝望:“叫念宁,意思是,我会永远想着你,念着你。”
赵宁笑了起来,那日她痛得死去活来,只是依稀听到,展昭清朗的声音变得嘶哑,一遍一遍对屋里的人道:“保大。”
“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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