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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琴弦]当钟声响起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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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适时的插进来了:“请不要挡在走廊通道好吗?我过不去了。”
是月森。
“而且,音乐比赛跟我父母毫无关系,你们这么说会给我造成困扰的。”
“请把路让开吧,”月森调转脚步,面向眼镜男,眼神冷得可以冻死人,“请让开。”
阴暗男三人组强撑着冷哼了一声找回场子后离开了。
“月森学长,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由衣的先开口让月森轻轻舒了一口气,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由衣说话。
“你问吧。”
“您的父母……第二次自选曲目比赛您的父母会来观看是真的吗?”由衣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摆,艰难地问道。
“……是。”
“哦……哦,谢谢您了。”由衣的口气生硬了许多。
月森看着掐着自己的手指的由衣,低声道:“不用太过在意,就像往常一样去弹琴就好了。”
他不自然的安慰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由衣恍恍惚惚地对他说了一句“那我先告辞了”后就离开了。
中午,由衣抱着饭盒独自坐在天台上,望着飘满了朵朵白云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都没有动弹过一下。
和森真奈美、高远美绪、小林直三人有说有笑的日野一推开天台的门就看到了走神走到了九霄云外,连开门这么大的响动都没有转过头来看一眼的由衣。
她脸上的茫然和淡淡的悲哀是那么明显。
日野的声音戛然而止。
以前的由衣,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太好亲近,但日野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很热心的人,会主动指导自己的练习,愿意毫无保留地回答自己的问题,尽管有些时候对人很无礼,但正如她所说,那些都是不值得尊敬的人,在面对她欣赏的人的时候,她的礼节还是周全得叫人挑不出错来。虽然也经常在大家聚在一起玩儿或者开会的时候发呆,但也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这么消极的情绪。
日野对仍然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的森真奈美等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们看不远处的由衣。
森真奈美三人点了点头。
日野小心翼翼地走到由衣身后,不知道该不该叫她——她想事情想得这么入迷,万一突然出声吓到了她怎么办?
就在日野纠结不已的时候,背对着她的由衣突然出声了:“午安,日野学姐。”
她她她后脑勺长眼睛了?
日野大惊之下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了:“花,花泽桑,怎么,怎么知道是我?”
由衣微微侧头对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们这种学乐器的人,本来就对声音格外敏感,从脚步声分辨出来人是谁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不是推门的声音没有吵到她,而是她根本就懒得回头看而已。
“花泽桑……是刚吃过午饭吗?”注意到她手里的便当盒子,日野问道。
由衣的目光闪了闪,点头道:“是的。”
“那,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日野迟疑地说。
怎么会这样……明明以前是很谈得来的,现在怎么感觉找个话题都如此艰难?
看到日野一行四人,由衣站起身,拍了拍裙子说道:“不用了,我正准备离开。”
天台的门被打开,又被合上。
日野明朗的心情染上了几许阴霾——
“花泽桑她,最近总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呢。”
由衣把饭盒里原封不动的便当倒进厕所,然后按下了冲水键。
自从拜访月森家以后,她就好像对所有东西都失去了欲望。
不想吃饭,不想睡觉,不想学习,不想……弹琴。
既然吃不下,就不要勉强自己吃下去。
既然弹不好,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弹下去。
心情一天比一天压抑,第二次自选曲目比赛也拉开了帷幕。
礼堂的休息区,由衣穿着母亲选出来的、符合花泽家独女身份的小礼服,目不斜视地从穿着正装、说说笑笑的土浦和日野身边路过。
日野和土浦下意识地噤了声,两人一同看着由衣消失在转角处,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等由衣走到后台时,所有参赛人员包括金泽老师都已经到了,当然还有……月森的父母。
看清楚站在月森身边的滨井美沙,由衣的眸光暗了暗。
“星奏学院校内音乐比赛第二次自选曲目比赛即将开始,请各位同学们尽快到座位上就座,再通知一遍……”
广播里传来轻柔悦耳的女声。
滨井美沙在月森的手臂上拍了拍,笑道:“对不起,莲,事出突然,都没来得及事先通知你一声。”
滨井美沙身边,一个面容与月森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子也说道:“不过,似乎很久没有听过你的演奏了,我和你妈妈,都很期待哦。”
月森垂下眼眸,并没有看着他的双亲,只是说道:“我很了解你们对我的期待,我会努力的。”
见他这样,滨井美沙温和的目光里浮出几缕担忧。
可能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气氛着实有些与众不同,日野不由得小声地说道:“月森君,与自己的父母说话也是这么毕恭毕敬的吗?”
“好像的确是这样的。”长发束成马尾的柚木微笑着答道。
听到了他俩对话的由衣掸了掸曲谱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算什么,跟她家的相处模式比起来,月森一家已经算很亲热了。
至少,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月森夫妇对月森的关心。
“他的母亲……是滨井美沙啊。”志水用陈述句的语气说着一句惊讶的话。
“本人还真是漂亮。”火原接口道。
“没错,真的很漂亮。”冬海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小弱弱的。
土浦的反应就比较大了,他本人长得黑,所以很多时候在被打趣和日野的关系时就算脸红了也看不出来,但这次,由衣可以明显的看出他黝黑的脸颊上两团可疑的红晕,他不可置信地说道:“是,是本人啊!”
他的声音不小,正低声对月森说着什么的滨井美沙转过头来,笑着说:“请问……你是土浦吧?同样是弹钢琴的,我很期待你的演奏。”
能够与偶像面对面的谈话显然给了土浦极大的鼓励,他并拢双脚,腰背笔直,像下级向上级汇报工作一样,中气十足地答道:“是!麻烦您了!”
日野把头偏到一边,笑出了声。
不是弹钢琴的人,不能理解能够与滨井美沙见面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情。
所以由衣并没有嘲笑土浦。
如果是多年以前的她见到滨井美沙,她的反应很有可能比土浦还要大。
唔……说起来上周拜访月森家、真正见到滨井美沙的时候,她的表现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了吧?
“月森先生,滨井美沙女士,比赛快要开始了,请你们移步观众席吧。”金泽老师看了看表,上前说道。
月森夫妇点了点头,无言地再次拍了拍月森的手臂就要离开。
听着那渐行渐近的脚步声,由衣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在路过低着头的由衣身边时,滨井美沙停下了脚步,她看着女孩隐隐有些发抖的手,强自压下心里呼之欲出的叹息,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积极向上一些:“加油啊,由衣。”
由衣猛地抬起头,看向滨井美沙的目光里有茫然和害怕。
“音乐是一种既能让自己也能让他人获得快乐的东西,你应该让自己享受它,而不是因为害怕它就远离它,”滨井美沙忍不住摸了摸由衣的头,柔声说道,“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啊,由衣。”
由衣收紧的手指把曲谱抓出了数道褶皱。
金泽老师清了清嗓子拉回众人的注意力,说道:“听着,这一次的上场顺序是土浦、日野、由衣、火原、冬海、志水、柚木、月森。”
在金泽老师面前站成了一排的参赛选手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金泽把目光投向唯一一个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反应的由衣,问道:“由衣,你还好吗?”
被点名的由衣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她还好。
除了……之外,都还好。
☆、第二十二乐章:
“星奏学院校内音乐比赛第二次自选曲目比赛现在开始。”
“第一位参赛选手,普通科二年级5班,土浦梁太郎。参赛曲目为,肖邦《升C小调幻想即兴曲》。”
在通道处和日野说笑的土浦脸色一正,扶了扶领结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入了舞台。
低沉稳重的起手,松紧有度的节奏,明亮生动的音色,毫无疑问,土浦的超常发挥得到了全场雷鸣般的掌声。
是滨井美沙的鼓励奏效了吗?
站在角落里的由衣不着边际地想道。
“接下来,第二位参赛选手,普通科二年级2班,日野香穗子。参赛曲目为,帕海贝尔《卡农》。”
长发束起,看起来利落又明丽的日野与从舞台回来的土浦相视一笑,从通道走了进去。
舒缓的节奏,温柔的旋律,轻快的基调,这甜美得几乎快要滴出蜜来的演奏让即使是现在心情正极度恶劣的由衣都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第三位参赛选手,音乐科一年级A班,花泽由衣。参赛曲目为,李斯特《钟》。”
在众人的注视下,由衣抱着曲谱走上备受瞩目的舞台。
橙黄色的聚光灯打在身上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由衣走到舞台正前方对台下的众人们鞠了一躬,她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看,但在直起身子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睛还是无法控制地往滨井美沙的座位处转了转。
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的温和慈爱,尽管看不清坐在暗处的她的表情,但仍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她眼神里的鼓励和少许的期待。
向右隔了四五个位置,坐着由衣的母亲,她时而拨弄一下自己花了两个小时打理的头发,时候挑挑自己的指甲,完全没有看一看台上的由衣的意思。
由衣揽着裙摆在钢琴前坐下,把曲谱放在琴架上扶正,抬起双手,十指在琴键正上方悬空。
在评委说了“开始”以后,她的手指落下。
飘渺轻灵的音符如同午夜时分腾起的雾气缓缓从她的十指间流淌开来,逐渐弥漫了整座礼堂,将听众们带入她用琴声营造出来的朦胧深幽的意境中。
《钟》是李斯特根据帕格尼尼的小提琴曲《钟》改编而成的,是一首高难度的钢琴曲。远距离音程的敏捷跳跃除了对演奏者的五指跨度有极大的要求以外,还需要演奏者在演奏的过程中放松整条手臂,用手腕带动手指在高低音上移动,并在移动的过程中迅速调节手指的动作;快速的八度重复音,演奏者在演奏的时候应该将有关手指、手腕、小臂连为一个整体,由小臂发力,每弹奏一次八度,手指立刻有弹性地离键,而音符较为密集的右手大跳跨度甚至达到两个八度;单手同时弹奏旋律和颤音,因为在弹奏这一部分的时候所有手指都会用上,所以对演奏者的弱指要求非常高,所以要弹奏好这一部分的话,平时注重对弱指的单独训练是必不可少的;快速跑动的音群集中在华彩性质的经过句和双手的交替触键技术,指尖要细致而快速的触键,手指的重量一般不保留到键底,指尖的离键速度也一定要快,以保证音色效果轻巧透明,双手交替弹奏半音阶时要求力度均匀平稳。(注)
可以毫不夸张的形容,由衣的十指如同光速一般在黑白的琴键之间跳动,快得模糊成了一片,往往听众们还沉静在她上一个小节的演奏中,她已经飞快地奔向了下一个小节的弹奏。
第二次自选曲目比赛的主题是信任。
讨厌麻烦的性格让她习惯性地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把抽象的概念肤浅化。
日野曾经来问她是如何选曲的,并差点被她那句“倾心就是喜欢的意思嘛,选一首自己喜欢的曲子就好了啊”惊掉了下巴。
也许日野到现在还在怀疑,但她的确就是这么做的。
因为从小就喜欢《出埃及记》这首曲子,所以第一次比赛的时候她选择弹奏它。
因为一直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所以第二次比赛的时候她选择了高难度的《钟》。
公认的世界上最难的钢琴曲之一在她手下如流水一般绵绵不断地淌出,可是为什么……她心里一点自豪骄傲的感觉都没有?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有一天能够再次听到你弹出像《瓦妮莎的微笑》那种让人听着听着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的曲子。”
那天在月森家,滨井美沙说过的话猛然在她脑海里浮现。
她流畅的琴声就在一刹那开始有了凝滞,从技巧上来说完美无缺的演奏出现了第一道裂痕。
撑着下巴听得十分认真的评委们皱起了眉头。
滨井美沙收紧了交握的双手。
后台等候的参赛人员们和金泽老师都走到通道处,看着坐姿变得僵硬起来的由衣。
由衣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心神继续弹下去。
“不要这个样子,由衣,我知道你还是很喜欢钢琴的。”
由衣正在琴键上飞速移动的手又停顿了一下。
“想一想你第一次见到钢琴、第一次按响琴键时的心情,是不是觉得很新奇,很欢喜?”
不要说了……
由衣咬住下唇,双手不可控制地发起抖来。
“还有第一次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自豪、很开心呢?”
她越发用力地咬着下唇,直到舌尖都尝到了丝丝铁锈味,仍然无法制止双手的颤抖,好像这一双手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再受她的掌控。
颤抖的双手,连弹出来的琴声都是抖抖索索的,不堪入耳。
越来越多的裂缝从第一道裂痕上延伸出来,向四周蔓延。
她辛辛苦苦用炫技构架出来的、华丽的表象,出现了分崩离析的预兆。
这一次,连只顾着翻看手机的花泽夫人都抬起了头,疑惑地看着第一次在舞台上表现得这么失常的由衣。
“来,带着这样的心情,喜欢钢琴的心情,再试一试吧。”
在勉强挣扎了七八个音符后,由衣慢慢地、慢慢地把颤抖不已的双手手握成拳,终止了这一塌糊涂、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的琴声——
如果可以的话……
我也希望我的演奏能够……
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不是用炫技堆砌起来的花架子,不是用高难度的曲子虚张声势,而是有感情的,能表达我对钢琴的喜欢的演奏……
可是我怎么能够……
怎么能够让自己最崇拜的人,听到这么糟糕的演奏。
怎么能够用自己最喜欢的钢琴,弹出这么糟糕的琴声。
我怎么可能……原谅这么虚伪自私的自己……
“既然钢琴让你如此痛苦,为什么不放弃?”
对不起,钢琴……
我依然喜欢你……
就像我过去的人生里每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么那么地喜欢你,把你视作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可是原谅我……
我没有办法继续弹奏你了。
正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没有办法,让这么糟糕的自己……玷污这么尊贵的你……
那就……这样吧。
让我远远地……看着你。
只要看着你……就够了。
她用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捂住脸,手肘重重地落在琴键上,发出沉闷的杂声,片刻,有泪水从她掌心与脸颊的缝隙间流下。
评委们困惑地面面相觑。
听众们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起来。
既然弹不好,那就不要……勉强自己弹下去好了。
她抬起头,双手缓缓从脸上滑落,她眯着眼睛看了明晃晃的聚光灯一会儿,感觉自己不会再流泪了以后,才收起曲谱,走到舞台正前方,对台下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对不起……
辜负了你们的期望……
可是我真的,无法继续弹奏下去了。
她用手背抹掉原本以为不会再流出来的眼泪,虚脱一般耷拉着肩膀,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后台。
一脸担忧的金泽迎上来,正准备说些什么,由衣就先行开口说道:“什么都不用说,我没事。”
说完,她就走到角落去坐下了。
那两个人,一定会对她今天的表现非常不满。
但那又怎么样呢,反正她已经决定不要再……
还是等比赛结束以后吧。
等比赛结束以后,她就不要再弹钢琴了。
她仍会陪伴它,会和它说话,但不会……再弹奏它。
“嘭”的一声,后台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其发出的巨响惊醒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由衣。
正看着舞台上志水的演奏的金泽老师回过头来,食指竖在嘴巴前,十分夸张地“嘘——”了一声,恼火道:“到底还要我说多少次,这还在演奏呢,动作小一点!对了,找到月森了吗?!”
由衣茫然地环顾了后台一圈——月森不见了吗?
“没有,”火原一边喘着气一边摇头说道,“但是有音乐科二年级的学生说看到他出去了!现在土浦还在找。”
音乐科二年级的学生?
由衣看着俱是一脸急切之色的火原和金泽,虽然对具体事情不太清楚,但还是认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她不由得走过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啊西——都闹腾了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花泽姑娘?
“从日野的演奏快要结束的时候开始月森就不见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金泽抓着头发解释道,“这可怎么办,志水的演奏马上就要结束了,柚木过了就是他了,这种时候还往外面跑什么跑!”
由衣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可以看出来,月森有多重视这次比赛,甚至比第一次自选曲目比赛要重视得多,这大概是因为他父母的到来,而且以他的性格,也不应该会发生这种事情。
“如果我们想办法让他拿不到优胜的话……”
“但是有音乐科二年级的学生说看到他出去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天在走廊里密谋着什么奇怪事情的那三个人……好像就是音乐科二年级的。
“我再去找一次!”火原急得在原地跳了一会儿脚,转过身又要往外跑。
“等等学长!”由衣一把拽住他的马甲,急切地问,“你还记得告诉你月森学长到外面去了的学生长什么样子吗?”
☆、第二十三乐章:
在听过火原对那三个人的外貌描述后,由衣很肯定地对火原说道:“是他们,他们知道月森学长在哪里!”
“诶?你确定?!”火原瞪大了眼睛。
“恩。”由衣点头道,“那天我听到他们在走廊上商量着,说什么要让月森前辈拿不到优胜,所以月森学长失踪的事情,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他们做的!”
“那好,我马上出去找他们!”火原说完就夺门而出了。
由衣也转头对金泽老师说道:“我也出去找一找。”
说是要去找,其实由衣并没有头绪,也许她只是找个借口出来透透气而已。
从男性更衣室门前路过的时候,她特地往里面看了一眼——月森的小提琴端端正正地放在镜子前。
全校只有月森一个人的小提琴是金色的,所以由衣一眼就认了出来。
由衣的眉头皱了起来。
同样是学琴的,由衣很清楚月森有多重视这把小提琴,就像她一直以来都特别珍视自己的钢琴一样。
所以他不可能把小提琴就这么随便地放着。
她推开虚阖的门走进去,轻轻拿起小提琴看了看。
就这样把琴放在外面的话,他本人是不会走很远的。
她环顾了这间宽敞的更衣室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紧闭着的大衣柜的门上。
会……在这里面吗?
她走过去,握着衣柜金属制的用力往外拉——上锁了。
会是她猜测的那样吗?
优雅而舒缓的《天鹅》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广播里传来播音员悦耳的报幕声:“第七位参赛者,音乐科三年级B班,柚木梓马,参赛曲目为,马斯奈《沉思曲》。”
快没有时间了。
由衣使劲儿把厚实的木门拍得“砰砰作响”,一边喊道:“月森前辈?”
就在她一连喊了好多声都没人回答,还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了的时候,衣柜里终于传来一个含糊的回应声。
由衣马上停下动作,紧张地问道:“月森前辈,你在里面吗?”
过了一会儿,里面才响起月森有点迟缓的声音:“是……花泽桑吗?”
“是我,你现在还好吗?”
月森揉了揉撞得生痛的肩膀,打量了一下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方寸之地,答道:“还好。”
随后又近乎自言自语地问道:“这里……是哪里?”
听他说没事,由衣稍稍松了口气,和缓了声音说道:“月森前辈,你被人锁在衣柜里了。”
“衣柜……吗?”月森回想了一下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苦涩地说,“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你怎么会在衣柜里面?”由衣又尝试着拽了拽门把手。
“啊……我过来放东西的时候,有人从背后踢了我一脚,我撞到墙上就昏了过去。”
“是……那几个人做的吗?”由衣回想了一下上次在走廊上看到的那三个男人的长相。
“……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很有可能就是他们。”
“……这三个人渣……在背后玩儿阴的算什么男人啊!”由衣气急败坏地说。
衣柜里的月森没有说话,四周一下安静得只剩下广播里传来的轻柔清新的长笛声。
知道他心里现在肯定比自己更加急切,由衣也不想继续说那三个男人来增加月森的烦躁感,只好安抚道:“总之你没事就好,我马上去找老师来给你开门。”
啊!!所以说礼服神马的就是麻烦死了,都没有地方放手机!
“等等!花泽桑!”月森的声音拔高了许多,“不用去了!”
由衣生生停下脚步,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这种事情……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月森的声音听起来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感觉,“反正都已经到了柚木学长的演奏,就算现在去也来不及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月森收回按在木门上的双手,无力地靠在墙上,“柚木学长的演奏快要结束了,就算现在回去,再去演奏,也没什么意义了。这样不是很好吗?这样的话……你们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由衣走回去,单手撑在冰冷的木门上,像是没有听懂一样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月森沉默了片刻,正准备出声的时候,由衣却抢先开口了:“你以为那个名次对我,或者我们来说……很重要吗?”
“……”
“是,我父母一直很在乎我在音乐上取得的成绩,所以在他们的压力下,我的确也有过希望我能拿到更好的名次的时候。”
“……”
“但是以后……他们再也,再也不能影响我了。”
听着她开始发抖的声音,月森蹙起了眉头,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他们再也影响不了我了。”由衣故作轻松地说。
“为什么?”
由衣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你刚才不是说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什么的吗?我恭喜你们,以后你们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
月森的腰背一下挺得笔直:“……你要退出比赛?!”
“现在退出比赛他们是不会答应的,是,他们可以强迫我继续参赛,但是无法……控制我的演奏。”
“等比赛结束吧,我就会……”由衣的声音顿了顿,用一种连她自己的觉得丢人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我就会放弃钢琴了。”
良久,月森轻得恍若叹息的声音传来:“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
由衣狼狈地抹了一把脸,说道:“不是你说的吗?‘既然钢琴让你如此痛苦,为什么不放弃’,现在我想通了,哪怕是每天把时间花在睡觉和发呆上面,也好过……用那样的心情去对待钢琴。”
是,他那天的确这么说了,但后来他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草率太不负责任了,他怎么可以那么轻巧地就毁了一个女孩子十多年来的努力成果?他一直想要对她道歉,并且好好地谈一谈这件事情,只是苦于没有找到机会,她怎么就……
“你刚刚一定没有听到我的演奏吧?”由衣站得有些累了,索性也靠着木门缓缓坐下,她抱着双膝,语气里的欢喜听得人很心痛,“真好,那么糟糕的演奏,能少一个人听到就少一个人听到吧。”
“呐,月森,要不要听听我的事情呢。”
由衣把额头抵在木门上,没有等月森回答,就径自说开了——
“我花泽家,往上数十代,都有叫得出名号的著名音乐家,偏偏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就断了,他没有任何音乐天赋,小的时候我就听人说过,我爷爷曾经带他试过很多种乐器,他都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表现,让我爷爷很失望。”
“其实你们都不知道,他是会拉大提琴的,但他一四十好几的人,没有志水一个十几岁的学生拉得好,他那么爱脸面的人,当然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再加上他又是星奏学院的校长,日本著名音乐学院的校长,竟然在音乐上没有任何造诣,你可以想象他的压力有多大。所以我觉得当初他看到我坐在钢琴凳上不肯下来的时候一定欢喜疯了。”
“有些时候我也蛮理解他对我的期待,我也很努力地想要回应他的期待,可是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
“说到期待的话……可以看出来,月森先生和滨井美沙女士对你的期待也是很高的。”
衣柜里的月森不由得僵直了背脊。
是的,他一直都很清楚他们对他的期望,所以才会那么拼命。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今天……在那两个人面前!
会发生这种事情……
“但是他们的期待和我父母的期待是不一样的。”
“我父母要的只是一个光鲜的名次,让他们在和别人交谈的时候有自夸的资本——看,虽然我在音乐上没有造诣,但是我有一个天才女儿。而你的父母,却是希望你真正地融入音乐喜爱音乐,这也是为什么你没有变成我这个样子的原因。”
“我真的很羡慕你啊月森前辈。”由衣抹去眼角不小心渗出来的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糟糕。
“如果我的父母……也能像你的父母那样多考虑考虑我的感受,那我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的你知道吗?”
“你刚刚说什么你的演奏是没有意义的……你说错了,每一个用心去演奏的人,无论他的演奏是好还是坏,都有它独特的意义。”
“你只是想用琴声告诉他们你的真心不是吗?不是为了虚名、也不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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