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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贵女修仙-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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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女子,有我这样的福气,能与陛下共度那些时日,又生下乐昌,我此生已足矣!只是我福薄,留不住圣心,自己又染病在身。我殁后,请您劝乐昌千万节哀,不必徒然为我难过。奴家,会在地下为您祈福的,您的恩德,唯有来生再报了我的葬礼,便火葬于此室内。切记。”
这番话,缓缓道来。因为说者的绝望而显得犹为冷静。
子静伸手将她扶起,却因为震惊和悲伤,说不出一句话来。未几,最后才在她的恳求中,重重的点了点头。
终于,她长叹一声,决然道出:“陛下!妾身钟爱了您十年,而今终于缘尽于此!臣妾,向您拜别了!”
听得这一声,子静大惊,惶恐地走上前看向她。她亦含泪望了望子静,微笑着点点头,一只手却颤抖着从枕下摸出一块玉,缓缓地塞入口中。自此,不再言语。
这无非是表示生意已尽,只等待衔玉而逝了。子静拉住她的手,颤声泣道:“不,你不对乐昌最后再说点什么吗?不见她最后一面了吗?”
然而,女子却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有如一尊石雕,再无只言片语,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只是,紧闭的眼中,却滚出了一行泪水。
待苏娉找了兰慕心一同赶来时,子静已经沉沉的倒在了大殿之中。守在殿外的两个宫女,与兰慕心等一同把子静抬上了找来的担架上。
乐昌公主的生母柳氏,逝于子静温热的手中。
三日后。
皇帝下诏追封乐昌公主之生母柳氏为慧妃,以妃位的仪制下葬于妃陵之中。
子静昏沉病倒,在高烧中数日不醒人事。风雨凄迷的夜里,含着苦涩的药汁,她却每每梦魇。梦里,全身是曹丛烨年轻俊秀的身影。他深深的凝视着自己,可是,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的无力,不舍、忧伤……
不曾醒来的梦里,她分明看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远,银河星途,似乎近在咫尺,却又隔着天渠一般遥不可及的距离,她努力伸出的手,够不着他的衣襟分毫。
苏娉因为她的病而延迟了出宫的日期,每日衣不解带的守在女儿的床前。她已经看见,子静的日渐消瘦与清简。
章节目录 871。番外:轻愁1
南宫凌沣中间过来看过子静两次,隔着纱帐,绣帘重重,他只望见床上少女颦起的眉间,薄愁笼罩。
无人的四下,他也想伸手出来,为她抚平面上的惆怅。但,指尖勾起了薄纱,银勾撞击轻响时,他却又颓然放下了。
归去的路上,端坐于金色的龙辇中,他禁不住心痛难当。原来,自己用这样冷酷的方式伤了她,也伤了乐昌,那幼嫩的心,也许真的很难学会原谅。
要怎么去解释,当年的事情?这一切,其实都是有缘由的。并不是,都是他自负带来的结果啊!
子静病了十来天,饮下了许多苦涩辛辣的汤药,而后终于渐渐好转起来。醒来后,她只是终日枯坐在床上,任由苏娉给她细细的擦拭面容,梳理长发。偶尔进些饮食,其余时间便是发呆、发怔……寝殿外的夏日丽阳骄人,巨大的绿色芭蕉抖落了叶片上的水珠,在窗外淋漓轻响。
那声音,似一双巨手,摩挲着子静干枯的心。“莎莎莎……”,并着殿中宫灯下宫人系上去的银铃随风摇曳的轻响,暖风拂面而来,沉香缓缓流溢……静谧而美好的青春,奢华而张扬的一切。仿佛是世间最好的所有,都奉在了她的面前。
但子静却只有枯坐,除了偶尔提笔挥墨,她不说任何话。一双明丽的眸子望向远方,那其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一日复一日,不论苏娉说什么,唯其默默不语。
苏娉在宫中的时间已经是一延再延,最终不得不要回去了。看见子静这样的消沉,她心中感到万分的心疼。但她的温言宽慰不了女儿年轻敏感的心,她知道,子静在心中已经窥见了自己不堪的将来。
珠碎眼前珍,花凋世外春。未消心里恨,又失掌中身。玉笥犹残药,香奁已染尘,前哀将后感,无泪可沾巾。
艳质同芳树,浮危道略同。正悲春落实,又苦雨傍丛。尘今何在?飘零事已空。沉沉无问处,摘书谢东风。
案台上放着子静新写给慧妃柳氏的挽诗,素白的云笺宣纸,黑色的墨汁苍劲的刻进了纸张中,凌厉的笔锋透穿纸页。
她寄悲情于词章。然而心中的苦痛,又岂是只言片语可以写尽的?
这挽诗,更像是子静写给自己正盛放的青春祭奠。
褪下蔷薇色的寝衣,换上白色的孝服素颜。兰慕心见了,只是两眼胀的通红,呜咽了半响,却逼不出喉间的只字半语。
未几,只得将苏娉拉到了偏殿。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兰慕心亦是善良可贵的高洁女子。
子静侧耳中,微微听到隔壁的谈话…………
“夫人,贵妃不可如此下去,帝心经不起蹉跎啊……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逆天而行,夫人也知,天子之怒、伏尸千里,血流成河……”。
她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荒凉的笑容:帝心经不起蹉跎,那我呢?活该接受命运的蹉跎么?然不甘又能如何,她身上肩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与义务,便是母亲,大抵也是希望她能顺从皇帝以换取家门安稳荣耀的吧?
一滴沁凉的泪水,缓缓在眼角流下。
章节目录 872。番外:轻愁2
天!为何要让我遇见他?为何要摆布我这无力去握住的命运?子静将头埋在锦被中,失声痛哭出来。
苏娉与兰慕心听到哭声赶忙跑过来,两人见此都不敢往前去,只在一旁默默看着,悄声叹息。
多少日了,这宫中的日子平静无波之下,却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子静真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兰慕心怯怯走上前,温言轻声道:“贵妃主,不要这样,你还年轻,这么美好的青春……”。
子静埋首于锦被中,哭的愈发伤心绝望,奈何,这看不到头也会转瞬即逝的青春!青春几何?她还有多少青春可以在等待与蹉跎中耗尽?难道娇美的花,注定要像无数红颜一样,寂静无言的绽放,而后又静静的被埋葬于黄土之中?
苏娉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女儿。子静埋头,满头青丝散乱如瀑布一般,偶尔的抽泣中,让她陡然窥见那素色寝衣下瘦削的似利剑一般的锁骨,那溜尖的下巴……她咻的转开了眼睛,终于不忍再看。
拭去眼角的泪水,苏娉起身望向窗外。盛夏的六月,红蕾遍布上枝头,绿意浓郁青翠。又是一年的夏天了这些日子来,她亲眼看见女儿所承受的一切…………恩宠荣华、帝心凉薄、红颜老死……,骤然经历了那么多,承受了那么多,年幼的子静已渐渐改变。
也许,最错的是自己,悔不该为了自己的私心,将幼嫩的女儿送进这深不见底的皇城来。
此刻,她收去泪水,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打算:我一定要见见他,一定。我也许,还能为子静做些什么。
她别无选择,因为,能够决定女儿命运的,只有他。
含元殿中,金砖闪烁着肃穆的寒光,巨大的金龙香鼎内,龙麝之香寂寂燃烧着,苏娉垂头静静跪在地上。
金銮殿的高台上,南宫凌沣正在龙椅上坐着。手里拿的,不是奏章,却是子静手写的那篇《慧妃诔》。
每看一遍,心便痛一次。
子静的笔锋,刺痛了他原本坚硬的心。她以女子柔韧的执着和审视,将他心底原本已经尘封淡却的一段感情再次清晰的勾勒出来。她的笔锋,她的泪水,让他想起了早逝的邢素兰,她曾是他爱过的第一个女子,在他心里,邢素兰的死留下了太深的痛与遗恨。这种遗恨,到了现在,早已不能再用言语来形容。
也许,也许……当日真的不该,不该绝情至此。就算是再不屑那柳氏,他也该对子静好好解释一下。
而今弄到这步田地,却是让她误以为自己真的就算那等无情无义之辈。这种误会,该如何才能化解?
南宫凌沣开始觉得有些懊悔和困惑茫然。
即便将来,他有再多的荣耀,再多的欢笑,想到子静的泪水,他的生命里,也始终会有隐痛。
闭上眼睛,他的眼前浮现出那日隔着帘帐窥见的那抹憔悴容颜。她瘦了,憔悴了,美丽的眉目,稚气尽脱,浮上了一抹淡淡的哀愁和惆怅。
章节目录 873。番外:轻愁3
曾经,她是多么快乐天真啊!那个在月下一舞倾城的女孩。
而现在,他却在她的身上找到了越来越多的属于邢素兰的影子。她的不快乐,他曾经是那么熟悉,那个睡在他身畔却始终心有保留的女子。他已经失去了她,再也不能挽回。
该怎么办?
原来自己拥有一切,却无法使她快乐!原来誓言,竟是无力兑现的诳语!
难道自己这一生就真的注定要孤独终老?
此时此刻,南宫凌沣也越发的理解了自己父皇曾经的无奈和隐痛。
而此时,他还要面对曹子静生母苏聘的种种恳求和辩解。
“陛下,小妇人愚钝,妄自揣测。恳求陛下垂怜小女,子静她……她自小失去了父爱,心思敏感,若有不恭之处,万请陛下恕罪!”苏娉伏地叩请,语含悲切。
南宫凌沣呆呆看了她许久,心底下了决心,才缓缓走下龙案。
但见天子离席,亲自将苏娉在地上扶起来,以目示意徐致看座。
“夫人,朕会善待子静。朕,在此向天起誓,此生,必会珍视您的女儿。就如同,珍视自己的生命一般。”
一旁躬身立着的徐致一时怔呆住,多少年了,便是他,也从未见过天子这般珍重的神情。
这是一句重于泰山的承诺,也是一个骄傲自负的男人对自己心爱女子的誓言。
苏娉两泪纵横,再次离座拜下:“小妇人叩谢圣恩!陛下仁慈!”
一身金色龙袍的皇帝扶住她,郑重道:“夫人可以放心,朕向来言无虚假。”
苏娉敛整衣衫端正告辞,临出殿门的汉白玉槛时,最后回首,轻轻道了一句:“陛下,您坐拥天下,呼风唤雨而无所不能。小妇人斗胆,请您细心想一想,如何才是对子静好?毕竟,您要的,是她的心,小妇人希望,有朝一日看到您与子静能够浓情似海。”
“如何才是对子静好?朕,又当如何才能使她快乐?”目送苏娉离开含元殿,南宫凌沣呆呆立在案台下,他的心,一阵惆怅与寂寞。
寂寞么?是的,这一刻,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寂寞。这一刻,他亦在内心里轻轻低语:默默,你可知道,朕等了你有多久?为什么,我们纵使相隔这么近,却又那么遥远?
不要怨朕,朕,真的是想要给你快乐无忧的人生的。
按捺下心中的酸楚,他忽然想轻轻她的脸。娇艳如花的脸庞,却流着泪,如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朕会为你擦拭掉这些泪痕,朕会用温柔的心,执着的爱为你抚平心中所有的悲与泪。
苏娉已经在宫中盘亘了许多日,这日下午便要离宫,子静略略梳理了一下妆容,便着了素衣绾起长发出来相送。
这日原本丽阳高照,孰料午饭后竟然下起丝丝小雨来。
徐致送来许多赏赐,都是皇帝赠给苏娉的。金银珠宝,满满装了一辆宫车。羡煞了多少红颜的眼睛,后宫的嫔妃们,只是当着子静的面笑得无比恭顺。
章节目录 874。番外:轻愁4
淑妃也强撑着出来送了,身后的侍女金蝶送上一对上好的白玉如意,并一套红宝石首饰。拉着子静的手,她笑得灿烂而温和。
那日的午宴,因为子静病倒。,所以不得不取消了。也因为这个,潘淑妃和香贵人准备了多时的阴谋,并没有机会得以施展。
阴沉的天色下,苏娉细心的看见潘淑妃一脸的清淤憔悴。还有,她看向子静的时候,那一闪而过的怨毒与憎恨。
苏聘心中感到一阵胆战心惊,她知道,对于女人来说,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母女二人并肩而行着,苏娉絮絮的叮嘱了许多,子静一一应下。宫门在望时,分手在即。
苏夫人又与兰慕心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兰慕心看得明白,苏夫人显然是很担心潘淑妃等这些后宫嫔妃。
当着众人的面,她只对着苏夫人回了一句:“夫人请放心,宫中有皇上庇护着贵妃,自然是鬼神莫近湘云殿的。”
终于,见到母亲登上宫车驶出了宫门。高楼独倚,雨丝沉默的浇下,子静的心中,满是悲凉。
正想着,肩上已多了一件披风。一回头,才发现原来竟是他。
“走吧!子静,朕送你回去,这里风大……”夹起子静娇小清减的身体,发现她骤然变的惊人的消瘦,南宫凌沣给她理好身上的披风。
子静垂下眼帘,麻木的伸手拉了一下那粉色的丝绦结子。触到那柔滑的丝质,她忽然低头注目起来………这,是自己曾经丢弃在殷府花园里的那件粉色莲花披风。
怀着一丝不解,她抬头看向身边这个让她有些胆颤的阴冷男子。但他不语,只是拉着她往前缓缓走去。
内心里,南宫凌沣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要向她表白么?朕,要对她说出那个字么?
她,又能接受么?忘记前尘,忘记那个月光下的美少年……与自己执手前行,直到岁月斑驳,红尘紫陌淡去……
雨下的愈发的大起来,宫人们躬身打起华盖油伞,连绵不绝的金色雨伞,连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遮蔽。
子静任由他半抱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下眺望台,顺着他的手,登上高高的龙辇。
安静的坐在一旁,她的眼神空洞着,双手紧紧拢住身上的披风。子静她不知道,那个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一身玄衣华服下,有多少次,他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紧紧的拥住她,在她馨香的耳畔,告诉她,自己有多么的爱她,又有多么想给她一切,一切的一切,包括他的心。那一颗,自邢素兰死后,就再也从未交付给他人的心。
那一刻颗,千疮百孔、伤痕累累的心。
但,任宫道在眼前不断的掠过,任雨丝袭来又停歇,子静始终没有转头向他看一眼。而他,也就此失去了原本准备开口表白的勇气。
湘云殿到了,南宫凌沣招手命人停下龙辇,子静躬身道了一句:“谢陛下!”
说罢,将身上的披风解下,任旧留在了他的身边,自己踏步缓缓走了下去。
章节目录 875。番外:轻愁5
曾经遗失的美好,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而子静,已经不再是当初在永嘉乡下的那个稚嫩少女。她也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如何拒绝自己不想要的人。
独自一人走进湘云殿的大门,夏日的骤风吹起一阵陡然的凉意。自柳氏逝后,子静的心里,背上了沉沉的包袱。殿前的院子里,阵风吹动了大殿中的层层帷幕,有悲泣声,细语声……
“姐姐!”一声稚嫩的童声,唤起她此刻心底最不愿意去面对的软弱。她缓缓转身,泪眼与那一道伤心的目光骤然相接。
她愣住,再也迈不动步子。悲痛,羞愧,委屈……种种心情,交汇成纵横的泪。怔怔地站了片刻,无力承接乐昌期待的眼神,柳氏的临死之状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她终于仓皇地逃进了自己的寝殿。
南宫凌沣坐在龙辇上,远远的看着这一切,看子静瀑布般的青丝迤逦在细细的雨丝中,看她最终无力面对乐昌的期待掉头而去……叹息,唯有叹息,但叹息却不能让他的心中有片刻的好过。
“朕该如何?要怎样,才能使你快乐?”承诺变成苍白的纸笺,而伤害却历历在目,想要握紧,却发觉那只能更快失去。
还要用暴虐的方式来让她屈从么?她,却是那样一个倔强的少女,那种倔强与骄傲,亦是上天赐给她与生俱来的品性。
如果,真的用权势威逼的手段去得到她,那么,也许昔日邢素兰的悲剧,又会再度成为现实的梦魇。那样的话,自己即使得到了她的身体,也只能使她的心中更加怨恨。她会恨自己,而自己,永远也不能得到她的心。
子静,朕,已经没有失去你的勇气了,太多的伤痕,无法去理清的恩怨情仇。朕很寂寞,又似乎在遇见你之前,朕便一直是寂寞孤独的人。也许,有些人,生来便注定要承受一生的孤独。
可是,子静,只要有你,只要拥有你,所有的一切,朕都可以放下,可以学会看淡。为什么?你不能尝试着去接受?
其实,朕亦是一个深情的男子。就如邢素兰死后,遇见你,朕的心里,便再无第二个人可以思念。
如果你需要时间,朕可以甘愿默默地等待着。朕还有长长的岁月,等待你含露绽放……
朕相信,所有的伤痛,都会随着时间而淡却……
而属于我们的岁月,依然在流转。
第二天,当兰慕心被调到湘云殿当差时,匍一进殿,便发现子静几乎彻夜未眠的憔悴和失神。
“贵妃主,您这是怎么了?”子静的双眼愈发的大而黑,只是原本熠熠生辉的光彩不再,听见兰慕心的声音,她怔怔的抬起头来,锦被在身上滑落下去。
“兰姐姐!”兰慕心心惊的抱住子静,心中一阵长长的叹息。
“好了好了,没事了啊,一切,都过去了。。。。。。。贵妃主,陛下下诏,即日起,您可以自行安排在宫中的生活,不受礼法的约束。另外,还特地请了几位当朝大学士给您做诗书先生。娘娘,您将会是周国后宫中史无前例的女子。”
章节目录 876。番外:心语1
子静有片刻的失神,她痴痴的怔住,半响,才醒悟似的回过神来:“兰姐姐,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
有不敢置信的眼泪,顺着她的颤抖溢出眼角,兰慕心掏出丝巾细细的拭去,而后重重点头道:“是真的,陛下昨晚唤我去,让我以后好生照顾你的生活。还有,”
深深了吸了一口气,兰慕心激动的托起子静光洁的脸庞,她的眼神中光彩四溢:“陛下说,如果,如果三年之后,您还是想要离去的话,他不会以天子的名义来强留你。”
子静不敢相信,她的心中既喜又惊疑,思绪不断的翻转,胸腔里那颗小小的心脏都似乎要跳将出来。
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她就保持着这样惊疑的表情,一动不动的望着兰慕心。
“啊……哈哈哈……兰姐姐,兰姐姐!我好开心!……”就在兰慕心想要伸手去探子静的额头时,她突然在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掀开锦被,而后紧紧的抱住兰慕心。喜极而泣,子静欢喜的有些变了神似的,唬的满殿的侍女们都纷纷回头张望起来。
“你看你看,这不才说呢,你这会就开始不守规矩了?”兰慕心回拥着子静,一面轻轻的拍抚着她的满头青丝,一面细细的品味着自己心中的失落与淡淡欢喜。
原来,其实帝王并非不懂得爱,只是,一直没有遇上那个让他能够放开心怀去爱的人而已。
子静,你何其幸运?纵使倾国绝色,又有几人能得到天子这样的眷顾?你又何其的残忍?因为你的出现,这偌大的后宫,无数的红颜连梦想的权利都会失去?
心中百味陈杂,兰慕心到底按住了,只是静静的抱着子静,任由她将头脸埋在自己的肩头。叹息,这叹息声里,却夹杂了由衷的羡慕和丝丝的嫉妒。
这面厢,子静欢喜的一扫消沉,喜滋滋的下地起床更衣梳洗,又托着兰慕心的手,商议一会去看玉梅与乐昌。
含元殿中,皇帝禁危正坐着,淡淡的脸色看不出丝毫欢喜。金銮台下立着两个紫衫长袍的男子,两人窥视了一下天子的脸色,到底还是轻轻问了一句:“陛下,微臣等想问一句,不知道您让我们给贵妃主授课,是要引导贵妃遵循帝妃之道呢?还是只讲求学问之道?”
说话的,是文渊阁大学士李英霖。站在旁边的,则是东阁大学士江旭中。他们两人,是朝廷殿阁内辅臣中最有才华和人品端正的当朝名士。
南宫凌沣皱起眉头,将手中案卷一掼,想了想,还是肃穆的道出自己的本意:“朕命尔等给贵妃授课,自然是要讲求学问上的精进。至于帝妃之道,贵妃年纪尚小,自有宫中教引尚宫去辅助。尔等,只要好生教导贵妃诗词书画便好。”
这一番话,说得李英霖与江旭中两人面面相觑,不由的都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退出大殿之后,两人走下高高的白玉石阶时,禁不住都汗湿长袍。
章节目录 877。番外:先皇1
因为,天子聘请内臣教导自己的皇妃,这在周朝的历史上,实在不多见。除了先朝有一位从小被选入宫中以备中宫之位的文皇后之外,便再无他人。
而天子这样的行为,不得不让朝中大臣们一时都感到警惕起来。这,是否表明,他已有立后之意?
而且,圣意所属的还是,属于外戚世家一派的幼妃曹子静?
莫非,世人传说的,曹家手中握有太皇太后密诏之传言,原来真的属实?
在眼下后位虚悬的敏感时期,这样的重担,对于两位名倾一时的大学士来说,都是不轻的担子。贵妃身份贵重,作为先生,实在是重不得,轻不得…………不知如何才是竭尽本份?
两人相携而去,心中一时思绪纷扬。
这一天晚饭时分,南宫凌沣再度来到湘云殿。
他挥退了子静身边所有的人,只坐在她面前,两人吃晚饭之后,他对她静静的讲起了一段尘封的往事。
令曹子静觉得十分意外的是,皇帝竟然没有任何预兆的提起了他的父皇。
光武帝南宫弦歌。
这个名字,想来周朝上下,男女老幼,那都是如雷灌顶,无人不知的。
在周朝百姓的心目中,光武帝的存在,便是神祗一般的所在。
而南宫凌沣身为他的儿子,身为光武帝亲自选定的继承人,却以自己的视角,向曹子静揭开了光武帝不为人知的一面,真性情,与他的痴情不悔。
晚间的月色清新如洗,南宫凌沣的声音低沉如歌。
他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便知道,这世间最强大的一个人,便是我的父皇。当时他有很多个儿子,还有从小就被册封了太子的长兄,但是,他却并没有对任何一个儿子有过属于父子之间的亲昵。
而后来我渐渐长大,才知道,在这样英伟的父亲面前,任何儿子都会平凡的毫不起眼。
因为父皇建立的千秋功业实在是太大了,他的政绩,可谓是无人能比。
父皇能征善战,曾四征西域,平定南夷,攻下了大小无数城池,创下万世不拔的基业。
站在皇朝堪舆图前,任何人都会觉得热血沸腾。开国百余年来,我朝的疆域从来没有如此的浩瀚。每年岁贡之时,万国来朝,众夷归化。那是何等荣耀的场面,振臂一呼,仿佛天地皆臣服于自己膝下。
我曾经陪着父皇,站在承天门上,听万岁山呼,声震九城,连我们这样的无知小子都觉得山摇地动,气血澎湃。而父皇却连一个微笑都吝啬给予。
他常常不过在城楼上略站一站,连一刻功夫都不肯停留,便会命人放下帘子,径直回西内去了。
仿佛这一切世上的无上繁华,在君王骄傲冷漠地眼底,不过是过眼云烟。
有这样一位父皇,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即便是再努力,也是永远也望尘莫及的。
这种感觉,有时候让我十分的挫败。
可也督促着我继续努力,在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里,我流汗流血,为的就是,希望有一天,父皇能看到我的努力。
章节目录 878。番外:先皇2
那时候,父皇有原配皇后曹氏,也就是你的姑母。她在我母后生下我之后,便将我抱到了她 的身边抚养。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母后出身低微,当时还只是一个贵人,她没有资格抚养皇子。
说真的,子静,你的这位姑母,品性与才德,真的可谓是不怎么样,完全无法配得上我的父皇。
但她却是父皇还是皇子时的原配,没有重大的过失,父皇就算是对她百般冷落,却还是没有废黜了她的后位。
而在她宫里抚养的八年,是我度过的最为孤独和阴暗的八年。
后来我过了八岁,按照皇室规矩,我可以出宫开府令住了,我这才摆脱了她对我的控制。
只是,那时候,我的母后也还在宫中继续默默无闻的生活着,她告诉我,要忍耐要等待。所以,我还是跟从着作为太子的长兄,但私底下,我已经开始了经营自己的势力。
彼时的父皇,在后宫中有美人三千,但他对嫔妃向来都是客气冷淡的。不但没有宠妃,就连稍稍例外一些的嫔妃,也几近没有。
父皇弓马娴熟,我朝自马背得天下,对贵家子弟的教育,皆从骑射启蒙,文课功夫倒还在其次。我是宫中的仆射令将军亲自教出来的,士族子弟里,我的功夫算不错的,可是跟父皇一比,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一次父皇出手,那天我与徐致在御花园中行走,枝上一对鸟儿叫得甚欢,父皇接过身边内侍手中的弹弓,捏了一颗金丸,就将那一对鸟儿打了下来。所谓一箭双雕亦不过如此,一颗金丸便将两只鸟儿的头打得血肉模糊,几乎碎成齑粉,可见劲力惊人。
很小的时候,我就听母后说起,说父皇不怎么喜欢成双成对的东西,历朝历代,宫中太液池出了并蒂莲,都以为是祥瑞之兆,少不了宣召翰林学士,有题咏之词赋。
可是父皇登基之后的第八年,太液池中出了并蒂莲,却没有人敢禀报陛下,最后是杨内侍胆大,命人悄悄将那朵莲花折毁才罢了。
因为父皇这古怪的脾气,在修筑西苑的时候,连配殿的间数都是奇数,工部郎中张敛是个最小意的人,却在这件事情上特别大胆。礼部虽然认为此事有违祖制,可是西苑毕竟只是皇家的苑林,算不得正经的宫室,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模糊过去。
礼部如此的识趣,也是因为父皇的脾气一年比一年暴戾,可是没有人敢谏劝。
母后跟我说,父皇并非昏聩,只是心里有个旧日的疤痕,他挥之不去。但在公事上面,他仍旧知人善用,朝政井井有条。
只是那些年的前朝实在是太过汹涌,父皇内忧外患,却是铁腕雷霆手段,后宫中连宠妃都没有一个,父皇不怎么亲近女色,偶尔围猎,也称不上沉溺。群臣对这样无欲无嗜的君王,只是束手无策。
据说曾经有臣子十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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