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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山鬼谣-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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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知为何,她总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烟挑眉道:“亲切……有多亲切?”
  唐清灵柔声道:“就像娘亲的感觉……”
  烟闻言一愣,整个人突然沉默下来,他的余光扫过唐清灵在晚霞映照下越发柔美的脸颊,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见他伸出手,轻轻摸上了唐清灵柔软的下颚,在她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然后突然使劲一扯,疼得唐清灵顿时从呆傻状态中清醒过来。
  烟抚着肩上的长发,突然恣意的笑道:“本以为这些年应该有所长进了,怎么看上去还是和以前一样呆,你总是这样,怪不得到现在都嫁不出去!”
  唐清灵先是一愣,随后顿时就怒了,她身上的暗器所剩不多,此刻扯下袖口处充作装饰品的一枚飞镖,不管不顾的就一掌朝着烟拍了过去,却被烟侧身躲过。
  唐清灵怒道:“有本事你别跑!”
  已经掠出去十几尺的烟,此刻回头很无赖的道:“行啊,有本事你别追。”
  烟和唐清灵冤家聚首,把林间弄得一通鸡飞狗跳,也让远远跟在后面围观了全程的淼忍不住笑出声。
  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莫雨握着她的手似乎在微微收紧,不由得侧头看了莫雨一眼,却正好撞上莫雨望向她的视线。
  两人对视了好久,淼最先撑不住,有些脸红的低下了头,过了半晌,她才又悄悄地抬起头朝着莫雨看去,却没想到再次撞上了莫雨看向她的视线。
  淼偷偷摸摸的样子被莫雨抓个正着,惹得他忍不住一笑,不禁令淼更觉得不好意思了。她佯装镇定,有些磕磕巴巴的问道:“你老是盯着我看做什么?”
  莫雨摸了摸她的手心,一本正经的道:“与卿分开日久,心中甚为挂念,如今终于重逢,还不许我多看两眼?”
  若是以往,淼必定会被莫雨闹个大红脸,可她此时却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莫雨自然发现了淼的不对劲,但他并没有问些什么,只是亲昵的抓着她的手,道:“阿淼,你喜不喜欢巴蜀的风景,若是喜欢,回头我便带着你去小住些时日,还有稻香村,似乎自你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吧?那里虽为叛军所毁,可毕竟是承载着我们共同回忆的地方,等到有空了,叫上毛毛和小月还有小白他们,一起回去看看……说起来,自从上次天策府分别,你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小雨,你怎么了?”淼望着莫雨的眼中是掩不住的疑惑。
  她总觉得他此时的样子怪怪的,若是放在平时,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是现在,他甚至主动提起要带着她回去稻香村。
  明明自稻香村被毁以来,莫雨应该并不十分想回去那里才对……
  莫雨摸摸淼的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带着些回忆之色道:“说来,我也是巴蜀人氏,莫家堡距离唐门亦不远,你不是一直很喜欢熊猫,这次我们去成都,我去给你捉一只回来养,只是不知道恶人谷中能不能养得活……”
  莫雨神色间很是温柔,却让淼看得忧心忡忡,她下意识抓紧了莫雨的手臂,担心的样子令莫雨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伸手附上淼抓着他的手,又轻轻弹了一下淼的额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现在神志很清醒,不要用一副看疯子的眼神看我。”
  淼顾不得揉额头,只纳闷道:“你没疯,那你说这些做什么?”
  也不怪淼觉得莫雨怪怪的,毕竟他们之前在一起的那些年,虽然两人之间也很亲近,却从来跟风花雪月扯不上关系的。
  他们两人平日里的行程都很枯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用来修炼武功,即便是独处之时,淼也是无聊了便停在一旁看莫雨练武,要不就是到了晚上,两个人一起爬到屋顶上去看星星,说些悄悄话,虽然大部分都是她在说,莫雨只在旁静静地听着。
  淼看了眼神色有些不对劲的莫雨,想了想,道:“小雨,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不是那个白衣服的人跟你说了些什么?”
  莫雨停下来,双手握住淼的肩膀,神色突然变得复杂:“阿淼,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说好的,无论发生什么,两人之间都要坦诚相对。”
  淼闻言点了点头,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
  莫雨微微低下头,抵上了淼的额头,轻声道:“阿淼,我知道你身边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也许一时间无法全部说清楚,可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
  “以后不论你身处何种境地,都不要轻易放弃自己,你一定要记住,你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你的身边还有我,不管你去了哪里,不管你离开多久,我都会等你回来。”
  “小雨……”淼愣在莫雨的怀中,下意识抓紧了莫雨的衣袖,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幸好,莫雨也不需要安慰。
  他只是亲昵的蹭了蹭淼的脸,神色逐渐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声音中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决绝和狠厉,“即便你回不来也不要紧,我会去找你的。谁若敢拦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信息量是不是有点大……
  =A=伪更预防:最近两天没有更新,如再显示更新,皆是蠢作者回来捉虫QAQ,汪。
  
  第84章 承卿情一诺千金
  
  时值辰时与巳时交替之际,长安西市的坊间已是人来人往,许多商贩在忙里忙外的准备出摊,开始这一天的生意忙碌。
  一家不起眼的酒肆中,跑堂的伙计正在进行洒扫工作,他懒洋洋的拿着抹布擦拭着桌椅,又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正待直起身来伸个懒腰,却不料伸到一半,后腰突然不轻不重的挨了一脚。
  随即身后响起了老掌柜的训斥声:“你个懒鬼,又在躲懒不干活,不把这上上下下弄干净,小心等会客人不上门!”
  伙计吓了一跳,赶忙弯腰讨饶,“哎哟掌柜的,您老息怒,我这就去干活,保证把店里店外弄得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出来!”
  说着,他拎起一旁的扫把就逃命似得朝店外躲去,生怕老掌柜脾气上来了再给他一脚,他自己皮糙肉厚的不怕打,就怕老掌柜像以前一样扭到腰,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岂料,今日也许是这伙计倒霉,他一心只顾着跟掌柜讨饶,根本没有注意身后的路,在退到门前的时候,正好与一个迎面走来的人狠狠撞上。
  说是撞到人,其实也不尽然,因为就在伙计感觉到身后有人的那一刻,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突然阻挡住了他的靠近,在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被那股力量撞倒在地,虽然不疼,可碰撞之感却实在不像撞到了人。
  这边伙计还在发愣,那边的掌柜却已经心急如焚的赶了过来,“这位郎君,实在是对不住,我这伙计一向毛手毛脚的干活不利落,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一般见识。”说着,他还狠狠地瞪了一眼仍在愣神的伙计,没忍住又踢了他一脚。
  来人一袭白衣,面容温和,并未因被伙计唐突而生气,他朝掌柜笑了笑,还在伙计起身的时候顺手帮扶了一把,道:“我并未受惊,他亦非成心,店家不必如此紧张,这算不得什么大事。”
  “哎,多谢这位郎君体谅,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掌柜见这白衣人气度不凡,言行之中更是小心起来,生怕惹到了不好惹之人。
  掌柜暗地里一瞪旁边杵着的伙计,示意他继续去干活,自己则是把这白衣客人迎进了店内,亲自给擦了座位,这才笑着道:“客官来的有些早,此时店里刚刚起灶,招待起来可能要费些时间,不如我先去给您上茶来,也好吩咐后厨准备些物事,不知您需要些什么?”
  掌柜殷勤的招待人入座,但白衣人却摇头道:“掌柜不必忙,我来此非是为了吃酒,乃是应约而来。”
  掌柜愣了一下,小心的道:“郎君说与人有约,不知是……”
  白衣人轻笑一声,道:“是你们的主人约我来此,不知现在可否一见。”
  掌柜面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随即又舒缓开来,满脸堆笑道:“不巧,我们东家现下不在长安,郎君要找他,可能要改天了,实在是对不住。”
  白衣人见掌柜的模样,心里已是有数,他抬眼环视了店里一圈,目光又回到了掌柜的脸上,淡淡一笑道:“恶人谷的势力果然遍布天下,哪怕是在天子脚下,也有诸多眼线存在,若不仔细观察,平常人着实难以察觉。”
  掌柜心里一咯噔,面上不动声色的道:“什么恶人谷,不知道郎君在说些什么,我们东家现下不在,还请郎君改天再来吧。”
  白衣人没有在意掌柜的话,而是直言道:“大东家不在,少东家应该在吧,想必恶人谷的莫公子,此刻应该就在这长安城中才对。”
  掌柜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白衣人,和气的脸上闪过一丝带着血气的阴狠,却转瞬即逝,又恢复成了往日里笑眯眯的模样,“原来是我们少东家的客人,他已经等了郎君好久了,还请郎君随我来。”
  说着,掌柜状若无意的扫了一眼店外,发现没什么异常后,这才带着白衣人来到了后厨,待轻轻转动了一下橱柜里一只毫不起眼的瓷碗后,灶旁的一面墙便突然凹了进去,露出一扇精铁制成的小门。
  掌柜闪身让开了门前,对白衣人示意道:“郎君从这里走吧,待走到门的那头,自然有人接应您,我这老骨头就不便奉陪了。”
  掌柜声音里透着些意味深长,白衣人却不在意的一笑,没什么犹豫就打开铁门走了进去。
  待白衣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后,刚才还在外洒扫的伙计,已是一掀门帘走了进来,他看着正在闭合机关的掌柜,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整个人似乎也沾了些血色。
  掌柜看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道:“你怎么进来了,不好好在外面看着,小心被那些人发觉咱们的行迹。”
  伙计不在意的撇嘴道:“怕什么,这西市中最后一个暗线,刚才已经被我解决了,这周围都是咱们的人,出不了事。”
  他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倒是你这个老匹夫,刚才那个小白脸难道真的与莫少爷有约?你可不要搞不清状况就把人给放进去,若是出了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掌柜不满的哼一声,道:“昨晚蓉蓉姑娘来叮嘱过我,说今天会有一位莫少爷的故人来访,虽然没有明说那人是谁,可这么一大早只有这一个找上门来,又指明要见少爷,应该错不了。”
  他看了一眼机关暗道的方位,脸色有些阴沉道:“况且,即便搞错了又怎么样,若是那人意图不轨,难道莫少爷还能饶过他,十恶之名你当是闹着玩的!”
  伙计闻言,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突然打了个哆嗦,摇头道:“最近莫少爷心情可不怎么好,我们老实做事,别管那么多,小心惹祸上身。”
  老掌柜叹了口气,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却不再说些什么,只与伙计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后厨,在人前,他们又恢复成了精明客气的掌柜和懒散怕事的伙计模样,而在这一整条街上,并未有人发现他们的异常。
  *
  铁门之后的密道很长,一直延伸至数条街开外的一处民居内,而此时密道出口处的庭院中,莫红泥已经在此等待良久。
  莫红泥是雨身边的亲信之一,今天一大早就奉了主子的命令在此等候一个人。
  她从卯时一直等到巳时,已是等待了许久,可她脸上却没有显出任何不耐之色,只是静静地等在原地。
  一直到出口处的机关被触发,一个白衣身影逐渐出现在视线中,她才安静的迎了上去,俯身一礼道:“敢问可是启先生,公子已经等您良久,还请先生随我来。”
  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沉默的跟上了莫红泥的脚步。
  民居内部规模并不大,却有些曲径通幽之感。
  此时正值冬季,庭院中的一些盆栽早已枯萎,唯有墙角处的一排矮松,还在坚持不懈的为光秃秃的庭院点缀着丝丝绿意。
  启来到莫雨所在的地方时,莫雨正站在一间屋前兀自愣神。
  他面前的屋子房门紧闭,门窗皆由帷幔遮挡,从外面望去,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可这个在外人看来心性无常甚至是手段狠辣的年轻人,此刻却一直安静的守在屋外,既没有推门而入,也没有转身离去。
  他一直驻足原地,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也不知道在等些什么,只是静静地守在屋外,俊美的脸上是一片沉思之色,却没了往日的冷意。
  在启走进院中的那一刻,莫雨便回过了神,他淡淡的看了启一眼,却并没有说话。
  一旁的莫红泥本走在启的前面,此时已经自觉退出了庭院,远远地守在院外,只留启和莫雨二人独处。
  启走近几步,看着眼前紧闭的屋门,温和的面容上闪过几丝担忧,“怎么,阿淼还没有醒?”
  莫雨侧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情似乎很不好,“从骊山回来的这些天,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近日更是时常陷入昏睡之中,任凭旁人怎么唤都唤不醒,再这样下去……”他的声音突然停住,似乎并不想说出心里那个最坏的可能。
  启听了莫雨的话,神色亦有些难看,但他还是保持了最基本的冷静,问道:“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如何,可有发生记忆混乱的征兆?”
  “暂时还没有……”莫雨一改往日冷静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暴躁,“这些天阿淼除了有些嗜睡以外,其他时候意识都十分清醒,并未有什么不对劲。可长此以往,再找不到救治的方法,我怕她会变得越来越虚弱。”
  启皱起了眉头,不由叹口气道:“她现在的情况,药石难医,我们如今只能静待时机,以不变应万变。”
  莫雨点点头,眉宇间仍是化不开的阴郁。
  这几日他为了淼的事情,心情一直很差,哪怕在骊山之时,启曾跟他提过此事,可等到淼的身体真的出现不对劲了,他才发现之前他着实高估了自己的理智,尤其是处于找不到解决方法带来的烦躁感中,更是令他险些失控。
  若不是顾及到情况尚不明朗的淼,他也许已经无法保持现在的冷静。
  启不用看莫雨的脸色,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定然好不到哪里去,只因他自己也是颇感忧虑,只不过经历毕竟比莫雨复杂太多,尚且能维持表面的冷静。
  莫雨看了启一眼,突然出声道:“前辈日前嘱托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我手下的探子依照前辈给的指示,于两天前的护城河畔救下了葛玄,只不过那时他的意识已经模糊,根本问不出什么,且他昏迷至今还未清醒,样子也有些古怪,还需前辈亲自前往一看。”
  启点头答应下来,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玉瓷瓶交给莫雨,道:“一日两次,在饭后给她服下,这瓶子里的药量可以支撑半月,若是在这期间事情得以解决,便不需再服用,若解决不了,我再想办法。”
  莫雨接过药瓶,毫不避讳的在启面前打开了盖子,发现里面的药丸皆呈现透明之色,且个头只有红豆大小,闻上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五光十色,十分漂亮。
  莫雨虽不通医术,但这些年来在王遗风有意无意的教导下,对药物的辨识能力还是有的,他自然看得出这瓷瓶里装的药丸十分珍贵,可想起之前启所说的,淼的身体并非药物可医,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
  他攥紧了手中的瓷瓶,目光直视着启,道:“晚辈有一事不明,前辈既然博古通今,举手之间可知天下事,那为何却一直不肯言明秦陵之事,还有那个暗中诅咒着阿淼的东西,前辈为何一直讳莫如深,不肯告知晚辈真相?”
  启摇头道:“我并非不信任你,而是我虽身负卜算之能,但对于某些事情,亦是无法知晓。这世间从来没有绝对强大的力量,只有万物相生相克,日月此消彼长,若你觉得自己已是最强,那只因你还没有遇到,那个可以与你相制衡的存在。”
  启这番话,取自阴阳家的五行学说,其中真意似是说给莫雨听的,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但不管启心里是怎么想的,听在莫雨耳中,只让他意识到了一件事,“前辈的意思是,秦陵之中,存在着与前辈力量相克的东西?”
  启沉默的点点头,却不打算多说些什么,他这副有所忌惮的样子,更是让莫雨确定了秦陵之行的危险,不由问道:“秦陵的入口已被狼牙军找到,开启之日近在眼前,到时王陵之中杀机步步,阿淼的身体又日渐虚弱,晚辈可否自己前去,就让阿淼留在长安城,我不想她出什么意外。”
  岂料,听了莫雨的担忧,启一反常态,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此次秦陵之行,淼不能缺席,有些事情,你我都应付不得,必须得她亲自来,才能斩断这一切的因果。”
  莫雨皱眉道:“可对现在的她来说,秦陵之中太过危险,晚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非要让她前去不可,若是有关她的前世……”
  莫雨的声音突然顿住,脸色变得有些不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启看在眼里,轻叹一声,道:“正是你想的那样,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我们无法帮淼决定,只能靠她自己。”
  莫雨神色变得阴沉无比,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意“若是这个原因,那么还请前辈见谅,我绝对不会让阿淼去秦陵,只要有我在,前辈也不要想能将她带走。”
  “你……”对于莫雨突然的决定,启有些发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莫雨神色坚决,没有解释什么,只反问启道:“敢问在前辈眼里,阿淼到底是什么人,是今生的唐渺渺,还是前世的姜妘?”
  启沉默着不说话,神色之间颇有些复杂之色,莫雨却毫不犹豫道:“对我来说,阿淼只是阿淼,除了姜淼,她谁都不是。”
  “也许对于唐门来说,她可以是唐渺渺,但前辈却不能说她还是姜妘……那个人已经成了过去,不论前辈对她有多眷恋,阿淼轮回一世,已经不可能再变回姜妘,既然如此,又何必再为了虚无缥缈的前世而折腾她一番。”
  启叹息一声,眼中是化不开的怅然,“可妘儿和淼,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我……”
  莫雨打断道:“阿淼不是姜妘,我也不认识什么姜妘,若前辈真的为了她好,这种话以后还是休要再提。”
  莫雨态度十分强硬,启闻言却露出一个有些欣慰的笑容,“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她的身边现在有你,日后哪怕会发生什么变故,我也可以放心了。”
  他自己受前世记忆的影响,行事之际难保不会心软,只怕到时会因他的缘故而害了淼,所以他才不惜暴露身份找上莫雨,只希望到时有一个人可以坚定的维护淼,能够保护她,让她不至于受到伤害。
  正在莫雨和启谈话之际,院门外突然传来莫红泥跟另一个人的谈话声,过不多久,莫红泥便端着一个呈着饭菜的木盘走了进来。
  许是有外人在场,莫红泥并未像往日一般随性,只是稳稳地把手中木盘置于院中的石桌上,随后恭敬地对莫雨屈膝一礼,便目不斜视的离开了庭院。
  启的目光扫过石桌上的饭菜,以早饭而论,颇为丰盛,汤饼和粥饭齐全,还有一些爽口的小菜,能够看出准备的颇为用心。他随手拿过木盘角落放着的一个小瓷瓶,打开一闻,忍不住一笑,道:“这是蜂蜜……怎么,这孩子还是喜欢吃这个?”
  莫雨一愣,似是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起这个,于是点头道:“她平时吃的很少,难得有喜欢的东西,自然要令她多用一些。”
  启摇头笑道:“她哪里是吃得少,分明是挑食的厉害,不喜欢的东西便不会多碰,又顾及到平日里修炼阴阳术,这才忍着口腹之欲,不向身边的人言明对于食物的喜恶。”
  莫雨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深以为然的点头道:“阿淼平日里对食物看似不曾挑拣,但对于合口味的东西,确实会吃的比较多一些,尤其是米粥和新鲜的果子。”
  启感兴趣道:“这倒是跟她以前不一样。我还记得,她小时候最喜欢吃鱼,挑着最新鲜的鱼肉,无论怎么处理,她都会很喜欢,可不知为何,等她开始学习阴阳术后,倒变得不怎么喜欢吃了,反而喜欢蜂蜜多一些。”
  莫雨道:“小时候尚好,她现在长大了,进食越来越少,有时甚至不想吃东西,若不是身体一直不见有什么问题,我都要压着她多吃些才好。”
  启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与她自身的体质有关,随着她慢慢长大,阴阳术越加纯熟,她的身体对五谷的依赖会越来越少,甚至会出现辟谷的现象,只需食用少量的食物,便可维持身体机能的运转。”
  启话音刚落,想了想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突然顿住了。
  他侧头朝着近旁的屋子看去,敏锐的察觉到屋内似乎发出了什么声响,当他意识到屋里的人也许已经醒了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变得有些紧张。
  他把呈着蜂蜜的瓷瓶轻轻放回木盘中,看了一眼同样被屋内的动静占去注意力的莫雨,声音变得似乎越发温和了,“寒冬腊月,你还能费心思顾及到她的喜好,着实有心……她该醒了,你进去看看她吧,我还有事要办,便不打扰你们了。”
  启来时很守礼,是按照莫雨给的方法寻去了酒肆,可他此时要离开,却颇为干脆利落,只道别一声,便运起轻功离开了庭院之中,速度之快甚至捕捉不到一丝虚影。
  莫雨看了启离去的方向一眼,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引得他眉头微皱。
  他收回目光,干脆利落的端起石桌上的木盘,来到房前正要像往常一样推门而入,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推门的手也因此停在了半空,他犹豫片刻,手上的动作终究是由推门改为敲门,在得到屋里人的回应后,这才推门而入。
  淼确实已经醒了,此刻已经洗漱完毕,正身披外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
  待莫雨推门而入后,淼侧头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些什么,只转过身打散头发,拿着梳子开始细细梳理。
  这边莫雨关上房门,刚把手中的木盘置于桌上,还来不及转身,便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他心中一惊,赶忙回头看去,却只见淼有些心虚的坐在梳妆台前,距离她不远处的地上,正躺着那把她刚才还拿在手里的梳子。
  莫雨一见,不由得松口气,对上淼有些无辜的目光,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捡起了梳子,却没有立刻递到她的手里。
  淼有点不好意思的道:“不小心,手滑……”
  莫雨隐去眼中的担忧,面上显得若无其事,他摸着淼柔顺的长发,一边感受着手中柔软的触感,一边弯腰在她耳边轻声道:“既然手滑,那便不要再拿了,我来也是一样。”
  淼被耳边的热气弄得痒痒的,身体一抖就要避开,却被身后的莫雨搂在了怀里。挣扎无效,她只得略显怀疑的道:“你自己平时都是散着头发,现在给我梳头,你……会吗?”
  莫雨一挑眉,扶正了怀中人的脑袋,让她正对着铜镜,道:“阿淼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小瞧人,我会不会,等梳完了,你不就知道了。”
  事实证明,淼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就在莫雨摘去手套,拿着梳子忙活半天后,桌上的饭菜都凉了,他却还是没有把淼的头发打理好。
  虽然莫雨不知在哪学的手艺,竟然能成功给淼挽起简单的发髻,可每次梳好后,他不是嫌弃这个髻难看,就是嫌弃那个发饰不合适。
  到了最后,淼实在是被折腾的累了,干脆一把夺过梳子,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又挑了一对花瓣形状的耳坠戴上,这才算完。
  莫雨看了淼两眼,把人给按在原处,从妆匣中拿出两条淡蓝色的发带,动作利落的给她系在了脑后,还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略带冷意的脸上露出一丝细微的笑,“佳人梳妆,不施粉黛,可见丽质天成。”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听别人的夸奖,淼虽然不在意这个,可心上人难得的恭维,却还是让她忍不住一笑。
  她看上去心情不错,甚至是出奇的好,以至于她拿起了以前从来不看一眼的胭脂盒,有些好奇的用手指划出了一点,侧头问道:“小雨,我用一点这个怎么样,我见谷中的其他人,都是用这个来上妆,不过……这东西到底是怎么用的,我抹上了会不会很奇怪?”
  莫雨从淼的身后抱住她,下颚轻轻地搁在她的头顶,一只手从她手中的胭脂盒里划去了些脂粉,对照着镜子里淼的模样,细细的往她唇间涂抹着,“别动……我可是第一次给人涂这个,要是大意之下失手,小心把你涂成个小花猫。”
  淼听了莫雨的话,待在他怀里是一动都不敢动,直到莫雨的手离开了她的唇间,她才凑近镜子仔细观察着自己的模样,发现唇上的颜色变得红艳了许多,显得整个人更精神了。
  莫雨反手抚着淼的下颚,见她好奇的打量着自己此时的模样,不由轻声一笑,顺手拿过了妆台上的手帕,动手把她唇间的脂粉轻轻擦掉。
  淼被莫雨的动作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后,唇上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了,不由气闷道:“坏蛋,你做什么,刚才那样不好看吗?”
  莫雨低头蹭了蹭淼的脸,拿起抹着脂粉的手帕在她眼前晃了晃,解释道:“好看是好看,但是我不喜欢。”
  淼闷声道:“为什么?”
  莫雨贴近她耳边,声音无比正经的道:“因为我不喜欢吃胭脂。”
  “哎?……你……!”
  淼起初尚有些呆呆的反应不能,但当她通过镜子看到莫雨那有些熟悉的无赖表情后,几乎是立刻便恍然大悟,脸颊更是飞速红了起来,整个人透过镜子瞪着莫雨,颇有些羞恼之色,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莫雨深知淼的性子,怕真的惹恼了她,是以见好就收,伸手将她从妆台前扶了起来,还顺手帮她穿好了外衣,这才拉着人来到了放置着早饭的桌案前。
  莫雨把筷子递给淼,却只令她吃些酱菜,自己则是拿了那一碗为她准备的粥,放在手中以内力加热,待粥碗表层冒出滚滚热气后,才放到了淼的面前。
  淼看了面前的粥碗一眼,却没有碰,只问道:“小雨,你饿不饿,我们不一起吗?”
  莫雨隔着桌案伸手弹了淼的额头一下,笑道:“懒猫,你不看看自己睡了多久,如今早已日上三竿,我已经吃过了,这是为你准备的。”
  淼心知自己最近确实有些嗜睡,当下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乖乖的端起面前的粥舀了一勺,却发现粥里有些药物的清香,不由抬头疑惑的看向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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