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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我套路了剑神-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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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淡声道:“等你告诉我一切。”
天心月捏紧了手指,她看见了西门吹雪肩上落着的花瓣。那是一枚桃花花瓣,而百花楼里恰好是没有桃花的。西门吹雪的肩上沾染了这枚花瓣,只有可能是他离开过了百花楼。
他离开百花楼是为了什么呢?廻光已经说了,陆小凤已经知道了,他不会理会廻光的威胁,他会告诉西门吹雪。
廻光说的没错,最快今晚。
他已经知道了。
天心月轻笑,她抬起了眼,直对上了西门吹雪清亮的眼睛。她的眼里翻滚着波浪,她想要说什么,又觉得无趣。
该说些什么呢?
天心月心想,她早晚知道有这么一天,最多只是没料到,在她和廻光眼里都不值一提的红鞋子,会是率先捅开帷帐的人。
但无论掀开帘子的人是谁,正如廻光所说,西门吹雪能接受不幸受难的鸾凤,但他能接受从一开始就包藏祸心的天心月吗?
就算他能接受,天心月杀不了他,拿不到那颗剑心,她还是活不下去。她能怎么样,看着西门吹雪用含着怜悯又或者轻蔑的视线瞧着自己,允许自己在万梅山庄渡过最后的夏日,说上一句“可怜”,因她的死,将她记上一段时日吗?
在西门吹雪漫长的人生中,有她的这短短时日又能算的上什么呢?
她又能停在西门吹雪的心里几度春秋?
他又怎么能只让她停留几度春秋?
天心月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她落下了花,便要这水永远的冰冻住,便要这水再也走不离这花。
天心月心想,既然前后都是悬崖,踏错一步就万劫不复。那倒不如由她亲手将人推下去。
她不是菩萨,只是个坏人。要下地狱,也得一起。
天心月忽然道:“我先前问过先生,会不会唤我一声‘阿月’,先生会叫吗?”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因为说这句话在这种场景下只会让他不痛快。
天心月太了解他了,她既然知道怎么让他高兴,当然也知道怎么才能让他不痛快。只是先前她从未想过要这么做、会这么做。
天心月温声道:“宫主唤我‘阿月’,旁人更多不这么叫我。”她微微笑着,对着西门吹雪曼声道:“他们叫我天心月。”
西门吹雪眼眸微微沉下,他淡声道:“你想说什么?”
天心月坦然:“我在骗你,移花宫的凤姑娘从来就不是鸾凤,她是天心月。”
西门吹雪眯起了眼。
天心月见状,似乎是有些可怜他,缓声道:“我虽然是个骗子,但有件事我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假话。”
她顿了顿,眼神温柔:“我说过我是为先生而来,我确实是为了先生而来。”
“我想要先生的心。”
天心月笑容浅淡而矜傲。
“我得到了。”
西门吹雪看着她,忽而极轻地笑了。
天心月知道这是他气极而笑,西门吹雪的情绪波动总是很少,以至于天心月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愤怒有些无措,甚至想要落荒而逃。
西门吹雪看着想要奔逃的天心月,缓缓站了起来。他一站起来,天心月便觉得这屋子里的空气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惶惶然令人恨不能转身而逃。
可西门吹雪根本没有给她机会。
“你还没有拿到你想要的。”
西门吹雪道:“现在就走,不觉得可惜吗?”
他拔出了自己的剑,将剑柄递给了天心月。
“我的心就在这里。”西门吹雪的声音清淡,平静地不像是在说自己的心脏,“天心月,你不拿了再走吗?”
这是天心月第一次听见西门吹雪叫她的名字,她颤了一瞬,猛然抬起头对上了西门吹雪的那双眼睛。
他的那双眼睛依然如冬日寒星,只是里面却像在烧着火,火光近乎要吞灭他的理智。
西门吹雪盯着天心月,他在微笑。就像天心月知道怎么样能让他不痛快,他也知道怎么样可以割开天心月的壳,得到她的真话来。
他将剑柄又递出了一瞬,将天心月近乎逼进了死路去。
天心月原本就是狠心的人,她从来都是狠心的。她看着西门吹雪,忽尔伸出双手拔出了他的剑!
雪白的剑锋抵在了西门吹雪的胸前。
天心月咬着牙,她冷漠地瞧着西门吹雪,剑尖刺进了他的皮肤里,溢出的血液在瞬间染红了他白色的里裳。
西门吹雪冷声问:“你的手抖什么。”
天心月脸色发白。
西门吹雪伸出了手,他倾身过去直接握住了天心月的手!
刀剑入体的声音在天心月的耳朵里犹如噩梦,可西门吹雪抓着她的手却分毫不变。
血顺着剑身染上了天心月和西门吹雪交叠着的手上,她的指尖发白,面无血色,全身都在发抖。
西门吹雪从没有见过天心月如此失态,可他仍然狠心地紧紧握着天心月的手。
天心月让他不痛快,他便也让天心月不痛快。
天心月再也忍不住,她尖叫了起来!
“西门吹雪,西门吹雪,西门吹雪!”
她凄厉叫着,西门吹雪一怔,便被她挣脱开。天心月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力气,她甩开了西门吹雪,跌跌撞撞便往廻光所在的地方跑去!
陆小凤赶来的时候,百花楼内一片狼藉。血的气味几乎要掩盖住了花香,西门吹雪坐在大堂里,面色发白,眼眸确实一路既往的冷静。
陆小凤见到了他胸口的伤,忍不住问:“这,这是怎么回事,天心月还能伤了你!?”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
陆小凤急道:“这伤像是在心脏的位置,西门,你还好吗?”
西门吹雪道:“不是心脏,偏了三寸,我已经止了血。”
他看向了陆小凤:“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陆小凤:“你说。”
西门吹雪若有所思:“你替我问一问花满楼,花家有没有走丢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西门吹雪: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谁不痛快(。
我真的写的很卡(。回头可能会再修吧!
感觉蓄力槽已经消耗一空_(:з」∠)_。
谢谢叉烧肠粉、玉、正气赋流形、 红油猪绞肉抄手、荠菜鲜虾小馄饨、Blondingheart、凉拌笋尖、墨染染、maiya、zcy、elmafighting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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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第四
天心月曾以为自她十五岁下定了决心要拖着群芳谷一起毁灭; 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事情令她动容。
她曾倾慕艳羡于神侯府冷四爷的纯然坚定,在他面前总有所不同——可即使如此,她也未曾因为对方而软下过心肠,也未曾因对方的追捕而想过要吐露一分半点儿的计划。
她曾经以为自己在冷血面前,所有的不甘愿、不情愿,那融化成了铁水的温度; 粘稠在身体里的奔腾血液,这些她从未有过的东西,便是倾慕与喜欢。
她倾慕这冷血身上的固守己心,倾慕着他与神侯府间割不断的深厚情谊; 倾慕着他的那双眼睛里永远能映出自己想要的,就好似他从未生过迷惘。
这些是天心月在群芳谷的痛苦岁月里最想要,却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她倾慕,欣羡着这些在她眼里极为珍贵又美丽的东西,却瑟缩于自己的丑陋,而不敢轻易迈出一步,就这样看着他远去,逃着他远去。
天心月本以为这是喜欢。因为喜欢,所以畏缩而不敢上前。
这大概是许多人的喜欢。
但天心月在这一刻却明白,这是别人的喜欢; 却不是她的。她做不到因畏缩而不前; 她的确是丑陋的。她嫉妒而自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天心月自以为杭州一遇,她定下的计谋是为了得到一颗剑心; 却丝毫未曾想过,这天下总是以心换心的。从前她没有心,她为了得到那颗心,而假装自己有心。
装着装着,这颗假心竟也会搏动而跳,竟也会感到甘与苦。
假心变成了真心。
她嫉妒能够习剑的孙秀青,不高兴西门吹雪半点儿的漫不经心。
她变得发自内心想要那颗心,想要那颗心因自己而跳动。
天心月发现自己确实是丑陋的人。她喜欢上了对方,便也顾不得自己才是虚情假意的一方,她只想委屈的控诉:我喜欢你,你不能将我当成过客,更不能将我随着岁月一同抛弃。
我用自己的心卷了自己的刀锋,我知道这场比试中是我输了。
但即使我输了,即使牌面已经翻明,即使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我也要做个赢家。
哪怕玉碎,哪怕两相不得安好,我也要在你心上划上一道最深的伤痕,好让你永远也不能将我抛至脑后。
“我骗了你。”我知道你最讨厌被骗。
“我得到了你。”我知道你最恨被人利用。
“……可我没办法杀你。”
天心月伏下了身,她感到痛苦,却又忍不住发笑。
她无法忍受西门吹雪因为她是天心月的过往而对她有分毫的轻蔑抑或怜悯,她知道自己无法忍受从他的眼睛里看到那些她早已习惯的情绪,所以她自己先斩断了可能。她要在西门吹雪变化前,现将水冻住。
天心月不能接受西门吹雪对她另眼而视,也绝不能忍受西门吹雪记住除了她之外的任何女人。
天心月喜欢上了谁,至死也要那个人记得她一辈子。
所以她要逃走,要悄无声息的死于移花宫内。西门吹雪会想讨回这笔债,他得去找这个骗了他的女人。但他找不到,所以他会记一辈子,甚至找一辈子。
谁让他不痛快,他就让谁不痛快。
对呀,这才是西门吹雪,才是她所认识的西门先生。他说过,他不是江廻光,不需要温言软语。他能走过最深的冰泉,也能越过最高的冰山。
就像他杀李放,就像他对三英四秀。
谁要在他的心上划刀,他便也在那人的心上划刀。
可他为什么不一剑刺来呢?他为什么递来的是刀柄呢?
天心月嘴里发苦又发甜。因为他心动。即使到了这一步,他依然爱着天心月。
天心月明白这一点,她越是明白这一点,心里的空洞就越大。
没有做药引的剑心,她活不过这个夏天。
她想要活着,却在这一刻更想好好的活着。
哪怕只能顺心随意不到三个月,但天心月却是轻快的。
她对廻光道:“廻光,你告诉我活着是件美好的事,你是对的。我遇见了他,我觉得再好不过了。”
“然后他告诉我活着不能只为活着,既然活着,就要为自己的心而活着。”
“我如今为自己的心活着,我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这么高兴过了。”
她看着廻光,眼里满是柔情与欣悦:“我想好好活着。”
廻光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她拂过天心月的散发,对她温声道:“这样天下不是只有一个西门吹雪,过两日我会启程去南海,你是该好好活着,活着陪我冬日看雪。”
天心月本来想劝廻光,却又觉得自己并无立场。
廻光如此都是为她,她有什么资格去指摘这份付出的心肠?
天心月轻叹了声,而后对廻光弯着眼道:“好。”
廻光微微笑了。
移花宫的花房随着扬州的河道慢慢使远,走水道,大约几日后她们便能回到绣玉谷。
廻光便问:“这次回去,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天心月道:“宫主喜欢的那首曲子我一直记得,这次回去无事,我为宫主谱下来。”
廻光赞叹:“阿月真是心灵手巧。”
天心月忍不住笑:“宫主又说笑了。”
移花宫的画舫慢慢使远了。
陆小凤站在码头上,神色纠结地瞧了西门吹雪一眼,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不拦吗?”
西门吹雪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便往回去!
陆小凤几步追上去,感慨道:“我真的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回事。天心月要杀你,却故意用力偏了刀锋。你恨天心月,却又眼睁睁看着她走,而不去报仇。”
“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小凤一直认为男女之间,无外乎就是你情我愿以及一方强迫。似西门吹雪和天心月这种他当真从未遇见过,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胡子,他问:“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恨她?”
西门吹雪冷冷道:“你是喜欢薛冰,还是恨薛冰?”
陆小凤:“……”
他笑了:“所以你喜欢她。”
西门吹雪没有否认。
陆小凤便道:“西门,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放她走,你什么时候成了个大度的人,我真是不明白。”
西门吹雪微微眯起了眼。
蓝天白云与扬州的琼花碧玉都映在了他的眼里。
他眼里看见的,却是梅花林中被剑尖抵住了眉心的姑娘。
她在剑下微微地、柔柔地笑了开来。便似春雪初融,梅花轻绽。
西门吹雪道:“这件事得要个结果。”
陆小凤:“什么事情要结果?”他反应过来:“你是说,天心月骗你这件事?”
西门吹雪似乎是笑了,他的声音清淡,像是风。
西门吹雪道:“这件事既然了了,也该轮到我去讨债。”
他对陆小凤说:“你说叶孤城约我决战?”
陆小凤:“……”
陆小凤突然就明白了西门吹雪想做什么。
但他作为西门吹雪的朋友,却又说不出一个不字,只能心思复杂的点头:“对,他约你七月十五。”
西门吹雪道:“好,你告诉他我接受,但时间需得往后延一个月。”
陆小凤:“……”
明白西门吹雪想做什么的他颇为无语:“延后一个月的消息是不是就不要往江湖上传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协商一下,定个六月的假日子往外传。”
这一次,陆小凤是真真切切地见着西门吹雪笑了。
陆小凤:“……”
陆小凤叹了口气,目光往码头深远处看去。一盏茶前,他还在可怜自己的朋友西门吹雪,一盏茶后,他开始怜悯天心月。
他这个朋友,从不是个会吃闷亏的人。西门吹雪和天心月,真不知是谁欠谁了。
顿了一瞬,陆小凤想起了先前西门吹雪问他的事,开口道:“对了,先前你托我问花满楼关于他妹妹的事,我问了。”陆小凤有些奇怪:“他的确有个妹妹,小时候就走丢了。但你怎么会知道?”
西门吹雪心想,这世上的确有很多的巧合。
巧合多了,或许就是所谓的命运。
天心月回了移花宫。
她仍是言笑晏晏的模样,甚至越发美了。
移花宫的姑娘们大多都知道天心月中的毒,见她这样不由越发的担心。
她们在天心月的面前不敢提,在天心月看不见的地方,便少不得把西门吹雪拖出来骂上一顿。
“什么神医张简斋传人,折腾我们凤姑娘那么久,也没给出个办法来!我看他根本就是沽名钓誉之徒!”
“可不是,你听听前些时日的江湖传闻——凤姑娘病着,他居然还有心思去峨眉比剑!”
“凤姑娘那么美又那么好,屈尊降贵地请他治病,他居然还这么不上心!”
“人|渣、败类!伪君子!”
冷血随着移花宫的引路人带着,路过移花宫的茶园时,因为耳朵太好,而被迫将茶园那些吃着点心的姑娘们聊天的内容给听了全。
他听见了这些话,一时有些尴尬。引路的弟子自然也发现了,她咳了一声,提醒了那些叽叽咕咕在休息的弟子们,沉声道:“午课做了吗?就在这里胡闹,当心宫主责罚!”
那些弟子们闻言连连告罪,但心里却是知道廻光不会管这些小事。
她们连忙散了,引路的弟子才对冷血道:“凤姑娘回来后便不太好,所以宫里的弟子们难免会对西门庄主有些怨言。”她云淡风轻地说:“不是什么大事。”
冷血:“……”
引路的弟子接着道:“冷四爷这次既然是来找姑娘的,便带着姑娘出谷走走吧。我信冷四爷不是西门吹雪,定能看顾好姑娘,让她高兴些的。”
冷血愣了一瞬,他问:“月姑娘她,身体不好了吗?”
引路的弟子叹气:“身体不好,心情也不太好。她虽然笑着,但食欲总是恹恹的。我们担心却又没法子。”
“说句不太合适的话,我到希望冷四爷能劝劝凤姑娘出门走走,终日里默谱又有什么趣呢?”
冷血一路听着,却沉默着不说话。
他这次来是为了金风细雨楼的事情,无情说在这件事上,天心月或许能帮他们很大的忙,所以冷血才来了这一趟。他知道天心月余毒未清,只想着能请对方同意以书信来往的方式帮忙就行。
舟车劳顿毕竟不适合天心月这样的姑娘。
可等到冷血真的见到了天心月,他却不这么想了。
廻光听完了神侯府的意思,侧首看向天心月,冷血忽道:“金风细雨楼苏梦枕的失踪牵涉到太多势力,京中事态紧急,如若可能,我希望月姑娘能随我走这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一直加班,所以只能日更三千啦。
等我周末放假更个粗♂长!
爱大家,谢谢大佬们的地雷,啾啾啾啾啾!
差点忘了说,谢谢大家昨天们给我那么多评论!啾啾啾!人穷,红包发三十个!
☆、深情第五
廻光:“闲来无事; 阿月你去一趟京城也好。明日我就打算启程去南海了,你一个人留在谷里,我也放心不下。”
天心月原本是不太想出门的。可廻光已经这么开了口,加上天心月了解冷血,知道若不是当真事态紧急,他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便也在思忖后同意了。
她对冷血道:“好。”
冷血听到这个字,忽然全身都放松了下来。他点了点头,张口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廻光在一旁瞧着有趣; 便拍了拍手道:“好了,阿月你要出门总得收拾点东西。”
“煎药的侍女带两个,你用惯的衣裳被褥也得多带几箱。京城比咱们这里热些,最好再带两个打扇的。”
廻光越说越多,多到连冷血都不得不开口阻止:“江宫主,这些神侯府都会准备的,不必如此劳烦。”
廻光闻言顿了一瞬,方才似笑非笑地看向冷血。
她悠悠道:“冷四爷会煎药吗?”
冷血愣了一瞬,答:“会。”
廻光又问:“打扇呢?”
冷血迟疑道:“应该也可以。”
廻光道:“那阿月走不动路了,你也是能背的吧?”
冷血正下意识地要说“可以”; 忽得明白了廻光在说什么。他的脸颊顺着耳尖快速的涨红; 面上却还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天心月瞧着他蠕动着嘴唇,似乎是想要说出那句“好”字,却又因别的缘故似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廻光见状; 兴致更高。她甚至不问别的了,单就这么瞧着冷血,非得要等他说一个答案出来。
天心月见着冷血的耳尖红的快似要滴血,终究是看不下去廻光的这点恶趣味,颇为无奈地劝阻着廻光:“宫主……”
“可以。”
天心月的话顿在了喉咙里,她颇为诧异的回过头去。便见着冷血微微垂着眼,脸上的红色开始褪去,变得平静。他非常小声,却又再坚定不过的回答了江廻光。
“可以。”
这下轮着廻光怔住了。她怔了不过一瞬,又懒懒的笑开。廻光的指尖抵着自己的侧脸,眉眼里满是趣味。
她对身旁的人吩咐道:“人手不必了,为凤姑娘准备行囊,送她与冷四爷离开。”
说着廻光瞧着冷血满含笑意:“我信冷四爷。”
冷血听见这话面上却紧了一瞬。廻光像是看透了他的那点儿想法,却又半点儿没有揭开的意思。直到冷血带着天心月离开,廻光也没有再同冷血说过一句话。
她叮嘱了天心月许多,天心月听得都有些不耐,在一旁的冷血倒是都听进去了。
天心月见状哭笑不得,只得对冷血轻声细语:“冷四爷大可不必在意宫主的话。她的十句话里呀,少说也有六句在玩笑。”
冷血却认真答了:“那还剩下四句话是真的。”
天心月愣了愣,而后忍不住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也是轻轻柔柔得,如云般轻软地有些不真实。
冷血侧首瞧见了,便不免想到他初见天心月时天心月的笑容。
那时的天心月较之病中的她更美,便是无情见了也无法毫无所动。可那时候的天心月在冷血眼里,却是从未真正的笑过。
她的唇角挂着笑意,可眼里却永远结着比昆仑还要厚重的冰。冰下是足以燎原的红莲业火,她藏得深极了,冷血无意瞥见的那一刹,都忍不住为之心惊。
冷血静静地注视着现今的天心月。
病色使得她不如从前娇艳,却让冷血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天心月似有察觉,回首恰见冷血唇角含着的笑意,不由也笑了。她问:“冷四爷在笑什么?”
冷血道:“你变了很多。”
天心月微微一怔。
冷血问:“这是好事。”
冷血从天心月的身上,再也看不见两年前的绝命与孤勇。她眼里的冰层化了开,冰层下也不再是燎原的业火。
那里面装着春日秋光,是天心月温和而柔软的心。
天心月张了张口,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浅笑道:“我还以为冷四爷会说我不如从前了。”
冷血知道女儿家大多都在意自己的容貌,像天心月这样的或许尤其在意。但自觉说错了话,却又不知如何补救,最后又只能说出一句:“红颜枯骨——”
天心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笑着接口:“不过表象?”
冷血的话被堵了回去。他干脆不说话。他见天心月弯着眼角笑,是发自内心的欢愉,便也低声应了。
天心月见着这样的冷血,也不好意思过多的捉弄她。便提着裙角,微微抬头问他:“冷四爷,我们是走水路去京城,还是骑马?”
冷血立刻想到廻光先前叮嘱的话语,他思索一阵对天心月道:“走水路。时间上差不离。”
天心月点了点头,案子是神侯府在办,她自然一切都听从神侯府的。
只是在他们上船之前,冷血先去了一趟集市。天心月不明其意,只能现在船上等着他。等冷血拎着药罐和扇子回来,天心月才明白他是去做什么了。
天心月忍不住便想笑,好不容易才抿紧了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
天心月道:“冷四爷,宫主框你呢。我的病现下已经不需要吃着煎出的药了。”
冷血瞥了天心月比起峨眉确实要好上不少的气色,坚持道:“有备无患。”
天心月忍着的那点笑意松了开来,她微微垂下了眼帘,笑着说:“好。”
船只往京城开去。按照船家的说法,大约三日后便能到。
天心月在这三日里,向冷血了解京城现今的状况。冷血在移花宫说的简单,只说事情与金风细雨楼及六分半堂有关,天心月顾忌移花宫内人多嘴杂也不好问的太细。
如今在船中左右无事,她便开口问了。
天心月道:“我往京城还是一年前的事。这一年里关于京城的消息,我虽知道一些,但毕竟身已经出局,并未过多打听。怎么,如今金风细雨楼的主人白愁飞,竟然与六分半堂有所勾连吗?”
冷血:“恐怕比这还要复杂。”
他皱着眉:“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白愁飞和雷纯之间一定有交易,京城势力的平衡已经被打破,偏偏这时侯连家堡的少主也要来趟这趟浑水。”
“京中不安稳,朝堂也不安稳。神侯认为要解决京中如今的局面,先得将苏梦枕找出来。但大师兄并不信任六分半堂。”
天心月忍不住问:“苏梦枕的失踪难道与六分半堂也有关系?”
冷血道:“苏梦枕没有死这件事,是雷纯所言。”
金风细雨楼对外公布的消息是苏梦枕已死,但江湖里的人精哪有那么好打发。他们没有见到苏梦枕的尸体,便是见到了,也不一定会去信这是真的。
因为消息中的人是苏梦枕!是一身病骨却仍惊艳一刀撑起了金风细雨楼的苏梦枕!
没有人相信他真的会死。廻光不信,天心月也不信。天心月隐隐猜到苏梦枕的失踪可能与廻光打听到的、发生在金风细雨楼内部的叛乱有关。这场叛乱后,苏梦枕失踪,二楼主白愁飞上位,三楼主王小石则不知所终。
天心月认为苏梦枕的失踪与王小石的消失应该都与白愁飞脱不开干系。她猜雷纯应该也清楚这一点。但是如此肯定、甚至将之作为消息告知神侯府?
六分半堂是哪里来的底气呢。就连天心月也不敢肯定的说,此时此刻,苏梦枕还能活着。
退一万步,苏梦枕在失踪之前,刚刚重创了六分半堂,终于统一了京城的势力。这场旷日持久的争斗里,输了的是雷损,所以他丢了命。雷损是雷纯的父亲,如今雷损尸骨未寒,如果雷纯知道苏梦枕未死,无论对他是爱是恨,不都该重金悬赏他的下落?她与白愁飞以及金风细雨楼之间,可没有任何的情分。
但她没有这么做,只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神侯府。是雷纯认为神侯府值得信任,能为她找回未婚夫吗?不,如果雷纯是这样的人,六分半堂此刻便已经散了。
那雷纯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天心月从脑海中众多滑过的思绪中飞快的抓住了一缕。
苏梦枕爱的女人,雷纯,现今六分半堂的总堂主。
金风细雨楼的二楼主,苏梦枕活着,便永远被他压着无法翻身的白愁飞。
六分半堂如今风雨飘摇的现状,一家独大的金风细雨楼。
天心月轻声道:“冷四爷觉得六分半堂新任的雷总堂主是个怎样的人?”
冷血道:“不会武功,柔弱孤女。但这京城的江湖里没有人是全然无辜,狄飞惊更不会听命于一个无辜少女,我不信她。”
天心月道:“那这句话我说一次,冷四爷听过了也不必太信。”
冷血:“?”
天心月慢慢道:“苏梦枕在雷纯的手里。”
冷血:“!”
冷血皱起了眉:“如果苏梦枕在雷纯手里,她为什么不说,却反而告诉我们苏梦枕还活着,但是失踪了?”
“因为白愁飞。”天心月浅笑道,“她虽然恨着苏梦枕,但更看不上白愁飞占着苏梦枕的位子。京城里还有比神侯府更令人信服的存在了吗?四大神捕开始寻找失踪的苏梦枕,白愁飞便一日也睡不安稳。哪怕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杀了苏梦枕。”
“白愁飞殚精竭虑,日夜不安。他谁都不信,金风细雨楼便是个华丽的空架子,只等着雷纯帮六分半堂缓过了气,就可一击而散。”
“为了这一步,为了得到金风细雨楼。雷纯便不能将苏梦枕交出去。”
“她既不能让苏梦枕死,也不能让别人找到她。她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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