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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琼瑶]重生继皇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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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是个嘴笨的,却不知惹了侧福晋不快,奴才真是……”
“这是怎么了?”
金氏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就突然传来了一道柔和却不失庄重的女声,众人抬眼望去,便只见到一身大红旗装的富察氏领着一串儿人走了进来,惹得厅中一阵慌乱,纷纷福身请安。
“免了。”
富察氏从容的坐到主位上,视线从下头的人身上一一划过,见到左侧还空着的高氏的座位,眼波微微一闪,却又不带痕迹的掠过,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景娴的身上,“昨个儿是你头一日入门,我虽挂心却也不好打发人去问……”富察氏点到即止,“院子住得还好?下头的人侍候得可还合心?若是有什么不合意的便跟我说,你既进了门,成了爷的人,又是皇额娘的族侄女儿,我必是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去的。”
如果说面对金氏黄氏等人,景娴还可以随意应付一二的话,那么面对起富察氏,她就半点都不敢掉以轻心了——这位曾压在她头上,让她喘不过气十余年的先皇后,生前虽不算特别得宠,却也得尽所有尊荣体面,而死后不光是让那人骂死了大阿哥,三阿哥,封了她所居住的长春宫以表怀念,更是福荫了娘家所有挂得上号的人。
这些看起来虽是只能说明那人重颜面博好名,富察家又确实颇有人才,可是整个大清难道就只有富察家可用了?能让那人对富察家打心眼里的亲近,能在慧贤那耀眼的光芒下稳坐后位不动丝毫,能让那翻脸无情的人怀念愧疚几十载……这本就是大大的不简单了。
景娴心里紧张,面上却仍然带着未卸去的僵硬之色,“福晋言重了,得沐于皇家之恩,奴才和奴才家中都铭感五内,自是不敢有半分委屈。”
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富察氏听在耳里,记在心里,看着景娴的神态,面色更加温和,“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瞧着日头也不早了,爷怕是不会过来了,咱们早点敬了茶也好早点去向皇额娘与额娘请安,省得勿了时辰。”说着便转头唤一声,“双云。”
侧福晋正装十分厚重,景娴动作没有半分拖泥带水,跪在一早就备好的软垫之上,接过富察氏叫过的高挑宫女奉上的茶,高高的举过头顶,“请福晋……”
用茶二字还没有说完,门外却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四爷到!高主子到!”
呸,那个贱人是哪门子主子,居然敢在福晋面前称到?连忙起身行礼的众人心里无不暗恨,就连一直端着得体笑意的富察氏也几不可见的沉了下脸,而因为敬茶礼不能中途中断,从而一直保持着奉茶姿势,累得胳膊发胀的景娴更是在心里咬牙切齿——这两个人就是生来跟自己作对的吧?!
“这是做什么?”弘历还没进门,就远远看到景娴跪在地上,走近了一看,见到她脸色极差,上了粉也掩不住的憔悴神色,不由得想起昨晚自己貌似应承过要回她院子的,她不会等了自己一夜吧?心里不免得意,又愧疚感爆棚,没过脑子就蹦出一句,“还不快起来?”
富察氏脸色一僵,半晌才憋出一句,“……爷,妹妹可还没敬茶呢。”
“……”弘历噎了一下,到底还知道敬茶是必须要行的礼,不光是以示对嫡妻的尊重,也代表着嫡妻对于新人的承认,只能略带尴尬的转回话,“那便快点敬吧。”
要不是你们中途打岔,这会儿早好了!
富察氏难得跟景娴有志一同了一回,接过茶盏抿了一口,也没免了必要的套话,“从今往后你便是自家姐妹了,好好侍奉爷为皇家开枝散叶,爷和我都不会亏待你。”
“谨遵福晋教导。”
高子吟在一旁冷眼瞧着,看着那本应该属于她的侧福晋正装,只觉得万分刺眼,再看到景娴比她想象中还要明艳动人的姿色,更是不悦,只有对方脸上那抹掩不住的憔悴之色,让她心里好过了点,可是一想到昨晚她费尽心思上眼药,爷都没当一回事的样子,心里刚刚升起来的那点子平感又失调起来,再加上自进屋后,弘历的目光便粘在了景娴的身上,一丝都没有分给自己,更是让她气闷不已——她就那么好?!
高子吟心里难受,看着这头敬茶完了,便急急出声,试图拉回弘历的一丝注意力,“子吟见过侧福晋,给侧福晋请安。”微微福身,“昨晚上子吟身子不舒服,底下的人又慌了神,居然没眼色的去请爷,扰了侧福晋的新婚之夜,子吟真是于心有愧,但无论侧福晋如何怨子吟,都请千万不要跟爷生了嫌隙,不然子吟就真是万死难辞其罪了……”
能别一口一个子吟的么?
景娴听着这说得好听却无处不是眼药的话,强忍着心里对这类弱柳扶风的膈应感,表情有些讶然,“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跟爷生了嫌隙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又岂会有半丝怨怼?”说着表情又稍加严肃,“这话可万万不能再说了,要是不小心传出去了,往小了说便是我不懂本分,往大了说可就是为下不敬了!”
高子吟怎么也没想到景娴会是这么个反应,闻言不由得一愣,但不得不说她反应得很快,神色一转似是有些受伤,“侧福晋为什么要这么说?子吟怎么会有这个意思?只是因为昨晚身子实在……”
有病就要治!
听着这样老调重弹,想方设法的想勾起自己的怒火,景娴心里有点不耐烦,到了嘴边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可是到底没忘了弘历和富察氏还在一边瞧着,又生生的咽了下去,转眼刚准备不温不火的应承几句,却突然瞟到了一旁的金氏,脑内不由得灵光一闪——
“刚刚听金格格说你身子一直便不好,这样可不好,福晋既然说咱们都是自家姐妹了,我也少不得多回事,等会儿我随福晋去向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便麻烦娘娘派个医术更为高明的太医来瞧瞧?”说着直接忽略了身子一抖的高氏,直接转头看向弘历和富察氏,表情很是坦然,“爷,福晋,这样可使得?”
她这是真傻还是假模假样在见招拆招?
在景娴还没进门的时候,富察氏就托娘家人去打探过一番,在钟粹宫充当教习的嬷嬷也被她的人去探过了口风,均是说这个乌拉那拉氏颜色虽好,性子却太过刚直,说白了就是有点没脑子,只是如果因为一个使女去让皇额娘派太医,那么势必会让皇额娘刨根究底,嗯?或者……看到跟在景娴身后,她曾在启祥宫见过的李嬷嬷,明玉心里灵光一闪——难道是皇额娘示意她有拿不准的就捅到她那儿去?
富察氏心中暗恨,明明知道皇额娘不可能不派人看着自家侄女儿,怎么自己还是大意了呢?若是真的捅到皇额娘面前,派了太医下来,瞧出高氏有问题,就算是她自个儿吃的,万一陈太医说曾告诉过自己,那她不也跟着吃挂落?再加上新婚之夜,自己任由她侄女儿被奴才秧子折了颜面,就是她管不着爷们儿,两两相加之下,自己也落不了好!
如此想着,富察氏便打算开口拒绝,可还没来得及张口,便听到身侧传来一阵朗笑声——
“好好好,娴儿都这般说了,还有什么使不得?”弘历入屋以来,景娴就不理他,看都不看一眼,因着愧疚和憔悴神色给景娴平添上的一丝柔弱,他也不觉得被冷落,就是有些心急,只是当着众人面他也不能太过于表示什么,正是这时,景娴突然抛出橄榄枝,他哪有不接的道理,说完还犹自觉得不够,又笑道:“娴儿真是善解人意啊!”
任谁被接连拆两次台,都不可能会有什么好脸色,富察氏脸很僵,凭着由小到大的养气功夫,暗自深呼吸好几次才缓过来,“……爷,您和我虽然都心疼高妹妹,可毕竟高妹妹现在的名分还是使女……要是皇额娘刨根究底问起来,岂不难看?要么,还是我们私底下让太医院另派太医来吧?”
就知道你不会肯的。
景娴垂手站在一旁,心里的算盘打个啪啪响,她本来也没打算为了高子吟去求皇后姑母,为了个使女,还是个敌对方的使女去劳动自己的后台,她又不是傻了!何况现在那人是没反应过来,要是反应过来了,因为自己这么一手让他最心疼的高氏被皇后惦记上了,第一个吃挂落的就是自己,反正昨晚的传言都已经传去了,自己何必去顶这个缸?
看着高氏陡变的脸色,富察氏僵硬的神态,弘历不悦的表情,景娴面上不显,心里却笑得满足——让这位最爱面子的爷当众出尔反尔,不是把他的脸面往地里踩么?
风水轮流转。
我上一世受过的磨难痛苦,这一世可轮到你们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码了整整一个通宵,头晕脑胀手抽筋,表说某只不加码了喔~希望众位满意!
☆、翻身把歌唱
花厅里除了自我感觉良好的弘历,女人们都是心思不一,话带机锋,你来我去得好不热闹,可这份热闹却也没持续太久——随着弘历动身去上朝,其他人戏也看足,便纷纷乖觉的告退,只剩下作为新进人口的景娴跟着富察氏去给皇后以及熹妃请安。
乾西二所离启祥宫并不远,即使没有乘舆坐轿,也用不了多少功夫,只是皇后不是大白萝卜,任谁相见就能见,是以,就算富察氏身为下任储君的嫡福晋,也只能在门口止步,等着内监进去传完话,得到皇后宣召才能入内——
启祥宫里很热闹。
先头在乾西二所里虽然耽误了不少时间,可是因着各人各怀心思,便都起得比平时要早,所以当景娴跟着富察氏亦趋亦步走入启祥宫正殿的时候,殿中除了稳坐宝座的皇后外,还有着一干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眼下并未散去的其他后宫嫔妃。
皇后娘娘气色挺好,熹妃倒是瞧着有些不愉。
借着刚入殿的功夫,景娴的目光飞快得从殿中人身上过了一遍,心里暗自计较,动作却半拍都不落,随着富察氏向皇后行完礼,又转向其他嫔以上的各宫主位,一一见礼。
“哎呀,这是娘娘家里的那个丫头吧?”说话的是裕嫔耿氏,也就是后来的荒唐王爷,弘昼的额娘,看着正朝自己行礼的景娴,面上十分和气,“颜色真是好,白叫弘历那小子拣着便宜了!”
清宫的规矩,不仅繁多,且还严苛,其中就有为防母子太过亲近,生出不必要的是非,嫔妃生子互换教养,直至入阿哥所的规定——
在雍正登基之前,作为亲王之子的弘历本不用受这项规矩约束,可无奈雍正是个事事依照规矩来办的性子,加上裕嫔和熹妃生产时间极为相近,是以诞下了弘历和弘昼之后,便也互换教养了不少日子,直至后来弘历年岁渐长搬入了阿哥所才算罢。
如此之下,裕嫔对于弘历自然是十分亲近,再加上她本就大褶子不错,小褶子却随便的性子,说到这上头便更是没有什么顾忌。
“弘历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保不齐跟你闹呢!”皇后笑得欢快,扬手唤过景娴,“裕嫔既然喜欢你,一会儿你可得多朝她讨些赏,前个儿皇上可赏了不少好东西下来呢。”
“看娘娘说得,难道奴才平日里竟是瞧着那般小气?”耿氏知道皇后在拿自己打趣,却也乐得配合,顺带着还将熹妃捎搭上了,“再说了,这得了新媳妇儿的人可不是奴才,要赏那也得熹妃姐姐充大头!”
充你个头!
熹妃心里本就存着事,被耿氏这一提溜瞧,差点没回过神来,可抬眼看着对方一脸的憨像,却也使不出气,只能略带尴尬道:“就你说话没遮没拦,有皇后娘娘在上头瞧着,哪轮到我充什么大头了,这说出去不是让外人笑话吗?”
雍正后宫人本就不多,有资历混到高位分的就更是少,是以在座的无一不是人精,加上弘历又是下一任内定的储君,昨个儿晚上闹出来的事虽不大,众人却都心中有数,看着熹妃这般当众讨好皇后,更是深觉好笑。
而耿氏虽然憨直了些,但能在这机关算尽的后宫里保有一席之地,又岂是庸人?看到熹妃的反应就知道对方是怕皇后娘娘心中为了自个儿族侄女儿的事儿心生不悦,连带着她也吃挂落,心里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却也懒得趟这趟浑水,“得得得,咱们这些外人不笑话你就是了,不然要是恼得娘娘和您半天吃不到新媳妇儿茶,咱们可就得担不是了。”说罢面上还含着笑,身子却动了起来。
雍正后宫被皇后整治得十分安静,平日里就是激起波纹的小石子都没得一颗,眼见着有热闹可瞧,请完安的众人都不想走,可无奈皇后没发话,熹妃脸色也不好,资历最老的裕嫔又动了身,便都只能纷纷起身行礼告退。
随着殿中的一应宫妃接连散去,偌大的大殿一下就空旷了下来,加上无一人出声,气氛更是显得有些压抑——
熹妃心里有些不安。
她是不喜欢出身太高,让她觉得有压力的儿媳妇,可是再不合眼,就凭着能起到点政治作用的份上,她也不至于刻意去针对谁,更别说景娴给她的印象本就要比富察氏好拿捏得多,她还想端坐钓鱼台让景娴卸掉富察氏一两分力呢!
可是一想到大早上身边人报过来的事,她又觉得糟心,对于富察氏的不满又添了两分——打着让高氏跟新入门的丫头各自斗法,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心思也就罢了,但是你就不能徐徐图之?不知道不看僧面要看佛面?不知道新进门这个是皇后的族侄女儿?不知道上头皇后娘娘正在瞧着?怎么能让那贱蹄子在新婚之夜惹事?连累她一把年纪还要跟着当众吃挂落,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被熹妃在心里狠狠记上了一笔的富察氏也浑身不自在。
家里不是说皇额娘与新进门的这个关系并不密切,就是出于同族的面子上会照拂一二,却也不会太多么?而且爷宠高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她这个嫡福晋有的时候都不得不避其锋芒,初一十五也没少被那贱人捣乱,这些皇额娘和额娘不都是心中有数?正是因为这般两两相加,她才干袖手旁观任得她们闹,可是怎的眼前与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皇后看着下面两人变来变去的脸色,也不做声,如果说她不待见景娴,可能看在富察氏是未来的国母的面子上,也就罢了,可自己还杵在背后,就敢这么直晃晃的打她脸,真当她是死的?
又晾了二人好一会儿,见二人脸色更差,皇后才觉得差不多到了火候,却也没立即搭理她们,反而拉过景娴温声道:“刚入宫可觉着还好?要是有什么尽管来找姑爸爸,一家人可不许说两家话。”
“姑爸爸!”一直垂手站在旁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景娴,闻言就知道皇后是在给自己做靠山,自然也乐得亲近,却到底也知道分寸,并未攀着绳子就往上爬,“景娴哪有什么不好的,爷您是知道的,福晋极是贤惠周到,景娴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老四福晋,我倒是向来放心的。”皇后随着景娴的话,话锋陡然一转,“只是这贤惠也得有个度!”
话说到这份上,便是有点严厉了,富察氏心思一收,慌忙跪下,“皇额娘,臣媳……”
“熹妃。”皇后却没打算就此作罢,打断富察氏的话,反将目光一移,“按理说,你是弘历的生身额娘,比起本宫只有更上心的,只是碍着身份体统,有的话本宫却也不得不说,你可别心疼儿媳妇,埋怨本宫才是。”
“奴才万万不敢有这样的心思。”熹妃听这话听得心惊肉跳,“老四福晋能得娘娘的教导,那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奴才喜都来不及,怎会有半点埋怨。”
“什么福分不福分的,既然叫我一声皇额娘,我就自然少不得要提点一番。”皇后口气温和了些许,“弘历还太年轻,分不清好的坏的也在情理之中,喜欢个使女,多疼宠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若是这份疼宠越了界,坏了体统规矩,不光是爷们脸上不好看,你脸上不好看,更是折了皇家的面子!”
皇后说得慢条斯理,富察氏听在耳里却是一惊,“臣媳……”
“富察氏家教一向好,你也是个醒事的,将你指给弘历,也是我和皇上反复思量过的。”皇后仍是没让富察氏把话说完,“你向来贤惠大度,这是好的,却也不能一味的顺着爷们,凭着自己的喜好行事,不然这起子事闹得多了,岂不是显得你身为嫡福晋,却连个使女都压不住?传出去不像样不说,还显得弘历连家宅内院都理不平,这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话说到这份上,就是富察氏再气闷,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叩首称是,“臣媳知错,以后必定时时铭记于心,方不辜负皇额娘的教诲。”
“如此甚好。”皇后又温言道:“弘历的性子我也是知道的,若是以后你真有什么为难的,便让熹妃给你拿拿主意,再不济也可来找本宫,做额娘的不就是记挂着儿女么?”
“臣媳叩谢皇额娘隆恩。”
景娴在旁看着皇后给了大棒,又赏完了甜枣,方才笑道:“姑爸爸,景娴头一回来您这儿请安,您就说这些,外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娴儿来您这儿告刁状了呢!”
“你这孩子……”皇后心知景娴的用意,也乐得配合,话是在对景娴说,目光却移到了刚起身的富察氏身上,“老四福晋一向是个好的,本宫哪里有什么不放心的。”
富察氏心里憋屈,却也不得不接过话头,“皇额娘谬赞了,臣媳哪有您说的那般好,倒是妹妹极合臣媳的性子,看着就讨人喜欢。”
皇后笑意颇深,“那便好好处着吧,总不能让乾西二所被个奴才秧子翻了天去。”
………………………………………………………………………………………………………………………………………
从启祥宫出来,日头已经过去大半,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可惧热的景娴非但不觉得暑气逼人,反而觉得天气甚好,毕竟任谁看到压在自己头上那么多年的两座大山,突然跟自己调转过来被压住,还一副正反两面里外不是人的憋屈模样,都会觉得极为畅快——
筹谋局势,如同对弈落子,一子错,满盘输,一子动,满盘变。
景娴重生而来刚好是在局势还未定的时候——选秀落水虽对她不利,可是自家族侄女儿出了岔子,皇后就是再不打算扶持她,面上也总是会出手照拂,只要把握良机便能拉到有共同利益,最稳固的靠山,奠定好第一步基础;再就是圣上亲检,自个儿不用出太多风头,却要给雍正留下个好印象,雍正此人对自己认定的事情尤为坚持,如此,若是往后再出了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只要好好筹谋,就能够利用这份印象翻盘……
这一步一步单看起来并不显眼,可是就在这么稳扎稳打,循序渐进之下,景娴却早已经将局势扭转得与上一世截然不同,甚至还将富察氏和熹妃双双拉入了战局之中——
同样做过皇后,景娴以己度人便能猜到富察氏一旦收到点风声,必然要使人打探,只是富察家权势虽大,在内务府的关系也盘根错节,但要把手伸到皇后的启祥宫里头,却还是不能够的,再加上景娴入宫选秀以来跟启祥宫联系甚少,只在落水后和离宫前分别来谢过两次恩,皇后这边除了派人照拂,和给了点添妆礼外,顶天也就是给了个教习嬷嬷,连接上景娴的落水一事,为了乌拉那拉家的名声这倒也并未有任何出格。
是以,旁人从面上看,自然是难以瞧得出景娴与皇后的关系有多密切。
而富察氏多年来的教养虽然没有白学,可毕竟入乾西二所的十日尚短,后院里的女人又都是位分出身不高,唯一有点战斗力的高氏也多是从弘历处下手,鲜少与她正面交锋,是以,她并未有太多练手的机会,如此之下,对上前一世虽然过得失败,却到底掌管了宫闱十余年的景娴,自然是有些不够看。
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富察氏的背影,景娴目光几不可见的一闪——真当她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搓揉的面团?想要坐山观虎斗?那也得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筒子们的留言,赶脚好幸湖啊~~~
☆、雍正发威
雍正是一个略带苦逼的皇帝。
他出生的时候,头上已经有了三个兄长,他既不是独一无二,也不是长子,加上老爷子心里眼里都只有他的太子二哥,且亲妈位分又低,根本没资格教养皇子,整个儿爹不爱,娘不亲!而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个疼宠他的养母,却又死得早,再回到亲妈身边,亲妈又刚好生了小儿子没多久,正是心痛肉痛的时候,更是憋屈又尴尬。
好在这份尴尬也没维持多久,他便分府出宫了,可没能平静几年,太子又跟老爷子闹了起来,以至于所有兄弟无不跟着吃挂落,后来太子被老爷子整废了,日子更是不好过,前朝开始闹腾,兄弟们开始各自为营,老爷子也开始疑神疑鬼,不是今个儿贬这个,就是明个儿骂那个,掐尖冒头是错,安守本分是错,站也是错,坐也是错。
再后来,跟从小以斗为生的老爷子斗,跟心眼一个多过一个,如狼似虎的兄弟斗,跟从没待见过自己,比后妈还要后妈的亲妈斗……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虽然没死也被磨去了几层皮之下,终于登上了皇帝宝座,可迎面而来的不是百官敬仰,却是擦不干抹不净的一盆盆脏水,说他得位不正,说他弑父逼母,说他残害兄弟……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他心里憋屈得吐血,发了大义觉迷录,兢兢业业的勤政爱民,日复一日的恪守体统,事事遵循陈规,半步都不敢错,眼下里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儿子们也一个个成家立业,眼见着苦了一辈子,以为终于快能喘上一口气了,临到了了却被自己看重的儿子狠狠抽了个脆响——
朕到底是作了什么孽!?
雍正想着刚刚听到的消息,和这消息已经传得东西六宫无人不知,直气得眉角突突的跳——这个混账东西,难道不知道朕将那拉氏指给他的用意?
向来新君登基,前朝都免不了要生点事,母族妻族在这时候便是可以用来稳定各方势力的最大助力。
熹妃出身于钮祜禄氏,虽然不是嫡系,却好歹也是同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钮祜禄家族就是蠢透了也不会跟弘历作对,反而还会拉上一把;而富察家祖上渊源虽然不及老的世家大族,这几代却也出了不少堪用之人,说是满门勋贵也不为过,能帮着他收紧手中权力;乌拉那拉家族看起来虽然比不上前两者,可是从关外就从龙的满洲大族哪里能随便小看?就是几代的姻亲贵戚也能够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况且这还是皇后的娘家,皇后虽然向来本分,可是也不会眼看着娘家势衰,将她连同着绑上同一条船,有了共同的利益,这样即使自己先走一步,也能够放心。
雍正可以说是为弘历一步步考虑得十分周详,生怕儿子再重蹈了自己的覆辙,闹得个半生不宁,为了安定前朝劳心劳力,至死方休,可是他这个宝贝儿子是怎么回报他的!?
平时就将个包衣奴才宠了上天,只是看在他还算敬重嫡妻的份上也就罢了,可是这明明白白带着政治作用指给他的侧福晋,居然被他在新婚之夜撂下了,给了个好大的没脸,而后更是还歇在了那个狗奴才的院子里!
雍正气得几欲吐血,不知体统,不守规矩也就算了,居然还不知道要遮掩着点,半天功夫就闹得人尽皆知了,如此,你让那拉家的面子往哪里放?皇后的面子往哪里放?满洲大族的面子往哪里放?!
脑子里尽装的浆糊!
弘历看重女色也不是一两天了,雍正心里也有数,只是之前再怎么样,看在他大褶子上还算拎得清,想着只要知晓分寸,也不算什么大事,便也就随他去了,可是今个儿这么一瞧,却是让雍正有点拿不准了——
前朝后宫,后宫前朝,二者从来都是一体相连。
除却少数从宫女晋升上来的宫妃,大多数妃嫔皆是由选秀入宫,出身越高位分便越高,这除了是大家女子教养得更好之外,也是在向她们背后的家族施恩,示意只要你们忠君之事,皇家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可照着弘历这样下去,只按照自己的喜好随性行事,喜欢的就使劲儿抬举,不喜欢的就随便冷落,跟后宫息息相关的前朝还不翻了天去?前朝不稳,天下还能太平?自己禅精竭虑存下来的基业还不被这小子毁个一干二净?!
不行,绝对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
事关江山社稷,雍正坐不住了,将手中的笔一摔,“让老四给朕滚过来!”
………………………………………………………………………………………………………………………………………………………………………………………………………
“四阿哥请留步!”
弘历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皇阿玛惦记上了,一边脚下生风,一边还在心里盘算着——昨个儿是娴儿头一天入门,自己就这么冷了她大半宿,保不齐怎么伤心呢,方才面色不就不怎么好?等会儿要好好去抚慰一下,可别伤了佳人的心;子吟身子又不好了,到底是那帮子庸医无能,还是按照福晋说的再去太医院寻个品级高点的太医吧。
想到富察氏,弘历沉了一下脸,可因着富察氏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极好,心里虽有点子不悦,却还是自我调节了一番——今个儿福晋的话虽然有点不中听,但是大褶子上也没错,哎,算了,晚点还是去瞧瞧,顺道看看永琏……
佳人要疼,子吟要宠,福晋要给面子,哎,爷真是面面俱到!
弘历正自我感觉良好的想得入神,陡然被一道尖利的声音打断,不免有些不悦,可一回头,瞧见的却是皇阿玛身边的苏培盛,又不由得缓了缓脸色,“苏谙达有事儿?”
“奴才给四阿哥请安,皇上请您……”苏培盛生生将到了嘴边的‘滚’字吞了下去,“请您过去。”
“……呃?”
俗话说的好,严父慈母,雍正便是这样一个标准的严父——小的时候是抽查功课,检阅骑射功夫,大了就是考教政务,治国之道,可无论是哪样,在雍正眼里,做得好是应该的,做的不好却必须狠狠得罚,长长记性!
如此之下,导致弘历一听到皇阿玛找他,便下意识有些发憷,可是因着雍正以往瞧着他大褶子不出错,从未在女色之上训斥过他什么,是以他并未想到是这档子被惦记上了,只飞快的将最近处理的政务过了一遍,唔,没什么问题,又将自己旗下平日里爱折腾点幺蛾子的官员想了一通,唔,最近也很安分……
难道皇阿玛不是要训自己?
弘历心下犹疑,不由得将目光转到了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只管领路的苏培盛身上,“苏谙达,你可知道皇阿玛为何召我?”
合着这位爷还不知道呢!
苏培盛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却不打算插手帮忙,毕竟比起弘历,雍正可是要可怕多了,想着方才那低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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