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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琼瑶]重生继皇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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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自入了启祥宫请了安后,就一直立在一边充当布景板,上一世她是做得多说得多,却越做越错,越说越错,经历了足够的凄凉下场当做教训之后,终于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多听多看,然后铭记于心。
刚才皇后和熹妃二人的话,听起来似是平常,却处处带着机锋,二世为人的她要是连这个都听不出来,别说执掌后宫,就是想图个安乐死都难,熹妃那一闪而逝的不甘,和皇后的颇具深意,早就在她脑中回转了好几次,就差逐字逐句的琢磨了。
所以,当殿中目光再转回到她的时候,虽然对熹妃没有一丝好感,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反感,却也没忘记上头还有皇后在瞧着,加上想到自己根基未稳,即便不用刻意讨好这位未来的皇额娘,也总不能在她与弘历二人母子感情颇深的时候,让她对自己生出什么不好的看法,从而影响到弘历,再波及到自己。
是以,看着熹妃套在自己手上的这色泽通透的手钏,景娴不免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飞快看了熹妃一眼,又连忙垂下头,“承蒙娘娘青眼,奴才铭感五内。”
走完过场,熹妃也知道这姑侄两人要关起门来说私房话了,象征性的赞了景娴几句,看着她全写在脸上的欣喜,心中对于再来一个出身高贵的儿媳妇的压力却稍稍减轻了点,随后便有眼色的告退了。
随着熹妃离去,景娴身上外露的情绪不由得一收,又变回了刚进来时的大方模样。
皇后自然没有错过景娴的这一转变,眯着眼睛上下仔细一打量,年龄不大气质却沉稳,配着那仿似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庄重大气,乍然间,竟是觉得比起弘历的嫡福晋富察氏,也不差半分。
皇后很满意,娘家后辈里有拿得出手的苗子,当然满意,“身子刚好,又穿着这么高的花盆底,站了这么会子,怕是早就累极了罢。”指了指方才熹妃坐过的位子,“坐下说话吧。”
“身子都尽好了?”
都做过皇后,都做过上位者,关于谈话里的学问,怎么不着痕迹的表达亲近,怎么释放善意,那都是手到拈来,相对的,对于怎样应对得体,怎样说话能让上位者觉着舒心,景娴也是门清儿——没见过猪跑,也总见过猪走路!
上一世对于乾隆,那是摆错了心态,错将君当成夫,才没得个好下场。现在摆正了来拜山头的心态,应对起来,自然是极为上道,“景娴这会儿过来就是来谢恩的。”说着便起身一拜,“若不是多亏娘娘照拂,景娴哪能好得如此之快?这些日子,累得娘娘费心了。”
奴才和景娴都是自称,但内里却有着天壤地别——奴才,那是皇家的奴才,是皇上的奴才,是爱新觉罗的奴才,不独独是她皇后的;而景娴,便是乌拉那拉景娴,是与皇后一样的乌拉那拉家族。
孰亲孰疏,有耳朵的都听得明白,更别说比起上一世临了被弃被废被软禁的景娴,显然更懂得为后之道的雍正皇后,轻嗔一声,“你这孩子就是心思重,你既是我侄女儿,遭了事儿,我还能袖手旁观,任由你去?”
景娴深知上位者的驭下之道,要让其看到自己的可取之处,却也不能事事表现得太过聪明,让人觉得不好拿捏,而比起这些为重要的,那就是要知恩,“您觉着在情理之中,景娴却不能当是理所当然……”
皇后听得心里熨帖,她今日能成为一国之母,多得家族缘由。
世家大族往往是花心思培养孩子,投之以木瓜,等到孩子出息了,自然会报之以琼玖。她命定无子,注定是出不了有乌拉那拉血脉的皇帝,自然就跟着将目光投注于下一任储君,若是个争气的,自己扶她一扶,家族能继续兴旺下去,她也算是无愧于家族。
心思念转之间,皇后便已经做下了决定,“你呀,我知道是向来重规矩的,咱们乌拉那拉家的家教我也是放心的,平日里这样倒是好,不容易轻易给人拿了错。”招手让景娴近前来,“只是在姑爸爸这里,都是自己个儿人,大可不必要这么端着提着的,你自己累,旁人瞧着也费劲。”
景娴心知这是皇后在提点自己——弘历出生的时候,正是皇后独子弘晖殇了没多久,为了宽解她心中的郁闷,雍正也曾将弘历养于她身边一段时间,是以,弘历对这位嫡母还是十分亲近的,反之,其对于弘历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景娴脸一红,嗫嗫道:“姑爸爸……”
很上道!
皇后心里暗赞一声,拍了拍景娴的手背,笑意也真心了许多,“这就是了,年纪轻轻的姑娘家总要有点子朝气,要是一举一动都跟刻出来似的,不就失了灵气了?”
雍正严肃,熹妃投其所好,也十分重规矩,长于这样的环境,弘历虽注重体统颜面,内里却多少有些渴望,不似这样一板一眼的平常人家的相处氛围。所以如若自己人前人后都是这样一幅规规矩矩的样子,是绝对讨不到他喜欢的。
想着自己的过往经历,景娴心里冷笑一声,自己可不就是这么个不讨喜的么?不过……看着上一世从未对自己说过这些的皇后,呵,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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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启祥宫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日时光,握着皇后赏的据说是她大婚时候,圣祖爷亲赐的暖玉,景娴只觉得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连庄严肃穆的紫禁宫殿在她眼里都显得格外顺眼。缓步从启祥宫回钟粹宫,经过乾西二所的时候,景娴更是好心情的扬了扬起嘴角——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注1:皇后是嫡妻,是祖宗家法的正统,是以要行跪拜礼,以示其地位;而妃乃至贵妃皇贵妃,地位虽高,却始终是侧室是妾,是以平日里只用请安礼。(资料加上自己的理解,不对的地方欢迎指出喔)
作者有话要说: 某溪乃上班族一枚,工作地点离家又有点小远,下班到家就七点多了,然后吃饭洗澡啥的整完,随随便便就十点了,所以平常可能都是一更,但只要有空余时间,就会多码多更的,谢谢给我留言的几位筒子,初来JJ,有人来看我的文,并洁面支持,只是激动人心哇,偶一定会继续努力的吼吼~
☆、不一样的大选
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是一个飞上枝头,摇身一变成凤凰的大好平台。
做过贵妃、皇贵妃,中宫皇后的景娴,也曾主持相看过不少次选秀,而雍正朝虽与乾隆朝略有不同,大褶子上的流程却总是一样——第一轮初选先是由内务府一手包办,筛选掉容貌、体态等不合要求的一批;再来的复选,便由皇后及各宫主位相看,主要是考教秀女的才艺,无非就是女红,书画,琴艺之类,若是表现得尤为出色,即便出身略逊,也能够得一番好机遇;最后,便是圣上亲检,留下几个瞧着顺眼的充入后宫,再将内定秀女分别指给宗室勋贵,一切便就此尘埃落定。
景娴作为内定秀女,有皇后姑母护着,无论是初选还是复选,都不会有哪个没眼色的会公然为难她,一路至今,倒也顺畅,而至于这上一世在弘历心里留下了黑点,让她颇为耿耿于怀的落水之事,也曾在去启祥宫拜山头的时候,向皇后讨教了一二——
“皇上啊,可是最为护短的人。”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大家心里有数就成,景娴显然明白皇后话中深意——雍正此人性子执拗,对于他认定了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
景娴是他准备亲赐给弘历的侧福晋,旨还没下,却在他眼皮子底下闹出这档子事,景娴脸上不好看,皇后心里有疙瘩,他也失了颜面,再加上乌拉那拉家族在其中产生的政治作用,他更是不会坐视不理。
除此之外,皇后话里也暗示景娴要给皇上留下个好印象,现在皇上之所以对她有一二分的维护,一是因为他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自然要找回场子;二是因为皇后和乌拉那拉家族的关系。而如果真的想要靠上皇上这面金字招牌,这样还远远不够——
从启祥宫回来之后,景娴也曾暗自思忖良久,上一世因为落水一事一直没有解决,让她心中存了事,白白的错过了许多良机,没跟皇后拉上关系,也并未加深雍正心里对她的印象,从而对她格外青眼,可是顶着那‘圣上亲赐’的招牌,却给她拉了足够多的仇恨值,在她没留神的时候,被下的绊子更是数不甚数。
既然,圣上亲赐,皇后族侄女儿,已经让她招了他人的眼,她何不干脆将此坐实?初一都已经做了,还做得皆大欢喜,十五何不一起做完?换取更多庇护呢?
主意打定,说做便做。
大选这日,景娴并不似其他秀女都花上许多功夫仔细装扮,只着一件水蓝色暗纹旗袍,罩上一件月白色坎肩,梳得油光水滑,一丝碎发都不落的旗头上,珠翠也不用多,只一根金镂空嵌珠石扁方并两支金錾连环花簪,正中嵌红粉色头花,旁边再斜插支银镀金点翠串珠流苏,最后耳上用金镶东珠耳环,色泽通透,装扮清爽,衬得她本来就尤其出色的容颜,更显如玉如花。虽然站在花团锦簇的秀女堆里,乍然看去,不是最为惹眼,但细看下来,那绰约的风姿却也忍不住让人目光顿时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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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如今已过五十,孙子都已经出生,显然不再算年轻,加上国事繁重,身子开始觉得吃不消,自然就越发注重起养身,对于女色也就看淡了许多,看着眼前一溜儿的如花秀女,也只是随手指了几个看着安分,出身并不显赫的上记名。
景娴出身于镶黄旗,是天子亲领的上三旗,本就站得靠前,皇后一直心有所系,打她一入殿便从下方瞧见了她,从上到下飞快扫视了一遍,看着她浑身素雅,装扮亦清雅不失大方,随着镶黄旗其他秀女出列,也完全没有因为见到皇帝而有半点怯场,举手投足之间带着恍若天成的高贵大气,心下觉得十分满意,见皇上目光看了过去,便微微朝景娴的方向示意——
雍正乾隆父子俩,品味虽有高有低,在女人方面,却都多是中意汉妃,就雍正来说,从齐妃李氏,到敦肃皇贵妃年氏,再到刚刚被收入后宫,后来生下了圆明园阿哥的谦妃刘氏,无一不是出身于汉军旗。
但自己喜欢归自己喜欢,对于挑选儿媳妇儿,他却并不希望是一副弱柳扶风的娇弱模样,加上弘历院子里除了嫡福晋和与其同族的富察格格是满人外,其余几乎都是汉军旗,天大地大,血统最大,看着景娴一副地道的满洲姑奶奶模样,又合了他素来节俭的性子,并未珠翠满身,雍正暗自点了点头,示意一旁的苏培盛唱名——
苏培盛顺着雍正的眼神往下一看,会意的飞快打开册子找到景娴的名字,扬声道:“镶黄旗佐领纳尔布之女乌拉那拉氏,年方十三!”
景娴错身一步上前,头略低,身却直,“奴才参见皇上,皇上金安万福。”
雍正凝神看去,见景娴年龄虽不大,面对自己却没有一丝怯意,声音平稳,进退有度,心里便添了一满意,“抬起头来。”
景娴闻声而动,待目光直视到雍正口鼻时,又立马停住,眼眸低垂,以示对天颜的恭敬。
是个懂规矩的!
“可读过书识得字?”
景娴眼里飞快的闪过一道亮光,面上却仍是一派沉稳,“回皇上的话,奴才阿玛曾说读书能明理,明史能鉴人,是以给奴才请过西席先生,奴才也读过几本书,识得些字。”
此时虽不比刚入关时候,满族女子多是文盲,尤其经过十分推崇汉学的圣祖一朝,世家大族也多会让自家女儿识些字,但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即便如此,满族女子读的也多是女则女诫之类的,多的能读闺范,女论语,便算是有才的了,这也是满族男子,上至皇帝,下至普通旗人,多爱汉女的原因,毕竟满族女子掌家管事虽能干,红袖添香却少能够。
但是,景娴却是个例外。
她额娘接连生了三个小子,最后才生下她这么个小棉袄,本就极为疼宠,再加上女子娇养,儿子严教,她从小更可谓是捧在手掌心里长大,自然便有些淘气,见到哥哥们都有先生教习,也求着阿玛额娘给自己找一位先生。满人虽看不来汉人那一套,可无奈主子爷们喜欢,那尔布夫妇便也没拒绝女儿的要求。是以,别说女则女诫闺范女论语熟读于心,就是诗经子集,景娴也多是读过。
果然,雍正颇感意外,“哦?这纳尔布倒是将女儿当儿子养了?”
“奴才家中只得奴才一女,奴才阿玛怕奴才被娇宠过头,日后失了分寸,便自奴才年幼之时,就让先生教导,虽不求奴才成才,至少知事明理,方不负皇恩。”
家里也是个都懂规矩的,雍正点点头,“既如此,便写两个字来瞧瞧。”
景娴虽然想着要加深自己在雍正心中的印象,却也没想到会让她当场写字,感觉到比先前要强烈数倍的,投注于自己身上的目光,便有些暗恼于自己分寸把握得不得当,风头太过,招了人眼,可看着太监抬上来的文房四宝,却也只能无奈起身。
握着狼毫,景娴有一瞬间的愣神,皇上虽然只让她随便写两个字,可是既然是要呈上御览,她也丝毫不敢大意——雍正不像乾隆,好大喜功,最喜欢人拍马溜须,他曾明令禁止官员递请安折子,歌功颂德,可见是个不喜欢听奉承虚话的。
雍正在上头等着,景娴也不敢耽搁,心思念转之下,便飞快的落下几字,待太监过来取走呈上后,又垂手立好眼观鼻,鼻观心。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字如其人,雍正一扫手中那四平八稳的赵体,不是什么万寿无疆,皇恩浩荡的虚话,却也是个知恩的,再结合景娴的表现,雍正满意了,赞许的拍了拍皇后的手背,“乌拉那拉家的家教确实不错。”复又望向下首不卑不亢的景娴,“留牌子,赏!”
“奴才叩谢皇上圣恩。”
握着苏培盛代替皇上赏下来的碧玺雕松鼠葡萄佩,重新退回秀女堆里,景娴只觉得有些手心发烧,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飞快的轻瞄了上手的皇后一眼,却并不见其面上有任何不满,双手微微收紧,感觉到碧玺玉佩上的葡萄纹路,心中方才略松一口气——
这第一关总算是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选完回家见容嬷嬷啦!爱嬷嬷的请举手!
☆、再见弘历
圣上亲检后,命运各定的秀女便要准备陆续出宫了,被留了牌子还要等旨指婚的景娴也不例外,只是先头皇后脸色虽平常,对雍正的性子,她却还是有点把握不住,于是,在出宫前便打算去启祥宫谢个恩,作为皇后的族侄女,倒也不算逾越。
而另一头的弘历,却也正刚刚从启祥宫走出来——
康熙晚年,多宠幸汉女,弘历幼时被养于宫中,又处处爱学康熙,便也多喜欢汉女出身的妃嫔,加上比起地地道道满足姑奶奶出身的嫡母和生身额娘,汉妃的温婉贴心,显然更加合他的性子,是以,在成年知人事之后,他也多是偏爱汉女,只是他脑子还算清楚,知道富察家族有着巨大的政治影响力,加上富察氏入门以来,将乾西二所掌管的井井有条之余,也不爱捻酸惹事,性子颇为贤惠大度,所以,弘历也乐得对其保有敬重,给予多些体面。
可就事论事,真要论起真心疼宠,还是高氏领占上风。
高氏是雍正六年的宫女小选,被分到乾西二所的使女,看着身份低微,其父高斌却是从二品大官,被先后下放到广东、浙江、江苏以及河南等地任布政使,掌一省之事,家族也是内务府世家,缔属于镶黄旗包衣,虽说因出身缘故,无缘于三年一次的大选,可是要办个小选免选,却也只是小菜一碟的事,只是或许是存了攀龙成凤的心理,高家并未如此行事,而是依旧让高氏入宫侍奉,果不其然的,高氏入乾西二所不久,便得到弘历宠幸,一直隆宠至今。
只是当时毕竟嫡妻入门不久,为了嫡妻颜面,弘历也不好太快抬举高氏,只能先提了高氏的待遇,却仍让她顶着使女的名头。三年之后的这次大选,在弘历眼里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心里早就盘算着等大选过后,就向他皇阿玛请旨超拔高氏为侧福晋,想着高斌一直官风不错,皇阿玛应该不会拒绝,可还没等他递折子,却不料半路又杀出一个皇额娘的族侄女——
如此,弘历便存了些不满,你说你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就是皇阿玛没意见,为了顾全皇额娘的面子,爷也不敢再将折子往上递不是?再加上在他额娘熹妃处听到的落水传言,就更是不喜——能让你入乾西二所侍奉爷,就是你的福分了,爷还没嫌弃你,你倒是先嫌弃起爷来了?
眼高于顶,不守本分,狂妄自大,恃宠而骄!
弘历在心里狠狠的记上了一笔,想着还没有下旨,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便又动起了小心思,只是他毕竟还没昏了头,知道这等男女之事不能直接找皇阿玛,不然肯定会被批个狗血淋头,就将目光转向了嫡母的启祥宫——
皇额娘从幼时便很疼宠自己,凡他有所求,多顺其意,这侧福晋虽然是出身于乌拉那拉家,可又不是皇额娘的嫡亲侄女儿,再亲近还能亲近过从小就跟在皇额娘身边的自己?
想法是不错,实施起来却很困难。
皇后是什么人?垂髫之年配于雍正,主持中馈四十余载,亲历了康熙朝宫廷斗争的多事之秋,眼见了九龙夺嫡的冷血残酷,至今无子无宠却稳坐中宫宝座,旁人无一敢不尊敬,其中固然有雍正重体统,敬嫡妻的原因,但就她本身而论,却也绝非等闲。
听着弘历那意有所指的话,以及瞧着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皇后用不着多想,就能猜到他心里打的小九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状似无意的抛出皇上已经拟旨赐婚的消息,言罢还调侃了一番,弄得弘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怏怏告退——
于是机缘巧合之下,这命中冤孽的二人就这么碰头了!
景娴不是没有设想过再见弘历时的场景,无非也就是满屋喜字的洞房花烛夜,良夜春宵,琴瑟共鸣,换做一般的待嫁新妇,一定都是无限憧憬期待的,上一世的自己不就是如此?但经过了那样的悲凉凄苦之后,重生而来的景娴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尘归尘,土归土,飞蛾扑火般的再去弥足深陷?!
即便自幼学习的传统礼教,便要以夫为纲,以君为常,容不得她背驳,只能守住本心,暗自筹谋;即便皇命大于天,为了家族,为了活下去,她不能抗拒命运的开端,只能顺君之意;即便为了自己,为了身边人,为了她的永璂,她不能拒绝再入深宫,再成皇家妇……
可是,正是因为这些,她才越发的恨!
只要一想起自己那比冷宫还要荒凉的翊坤宫,为自己劳心劳力还不得善终的容嬷嬷,被自己连累,明明身为皇阿哥,唯一嫡子,却混得还不如一介包衣奴才的永璂,她心中的恨便如洪水暴雨般席卷而来,看着不远处的记忆中人,耳边仿佛又回响起那不带一丝温度的残酷之声——
“皇后,你不要以为你是皇考亲赐,孝敬皇后的侄女,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来挑战朕的耐心!本朝不是没有废后的先例,你既然胜任不了皇后的位子,干脆就退位让贤,滚回你的翊坤宫呆着去吧!”
“狗奴才,就会无中生有,惹是生非,朕给乌拉那拉家面子,不办皇后,难道还办不了你?给朕拖出去杖责五十!”
“懦弱无能,无用至极!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丢爱新觉罗家的脸!以后没有朕的旨意,不准入宫,还不滚出宫去?”
景娴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影,记忆也越发的清晰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攥紧成拳。
一旁的翠竹并不知道景娴的心思,感觉她身子略微颤抖,只以为是见到外男有些紧张,又想起她应该没见过四阿哥,便连忙附耳上去轻声提醒,“小主,那位就是四阿哥。”
小不忍则乱大谋!
被翠竹这么一提醒,景娴倒也回过神来了,反复深呼吸几次,强压下胸腔里一波胜过一波的怒火,才略往后退了几步,让开路,而后福身道,“给四阿哥请安。”
弘历心里存着事,一路上也没怎么注意,冷不丁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十分悦耳的声音,步履不由得一滞,凝神看去,却只见一身姿婀娜的……嗯?瞧着这装扮,是秀女?
“免了吧。”
做好的打算没能实施,弘历心里本就烦,想着外男不得私下接触秀女的规定,更是摆了摆手叫完起就准备走人,省得被人钻了空子捅到皇阿玛哪里去……可随着眼前女子袅袅婷婷的起身,低垂的头微微抬起后,露出来的绝色容颜,让他忍不住觉着眼前一亮之余,脚步也鬼使神差的顿了下来——
弘历虽然偏爱汉女,可这个偏爱有一个极大的前提——必然得是美女!美人弱柳扶风那是赏心悦目,若是换了个姿色平庸的,就是扭断了腰,他可能也不会多瞧一眼。
景娴上一世能生下二子一女,显然是得过一段时间圣宠的,而就凭着她那不讨喜的性子,时不时戳下皇帝肺管子的忠言逆耳,都能够得到圣宠,可见她满蒙第一美女的名头并不是空穴来风!
没有像一般的满洲姑奶奶时刻端着那副架子,举手投足却带着并不让人觉得有压迫感的高贵尊荣,再配上这极其出色的姿容,和微微颤抖(气的!)凭添出的一丝娇羞……弘历打量得极是满意。
可景娴却非常不满意!
感觉到上下打量完还不够,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景娴只觉得十分反感,此外还觉得颇为不解——她上辈子就爱上这么个色中饿鬼?头上还有皇上压着他,他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直白的盯着秀女看,自己是瞎了眼吧?
一旁的翠竹也觉得状况有些诡异,小主虽然被指给四阿哥为侧福晋,但毕竟这旨还没有下,现下就这么……传出去不是有碍名声么?再加上自个儿站在一旁,更是显得这好像是皇后示意的一般,想到这里,翠竹稳不住了,“四阿哥,皇后娘娘还等着小主回话呢,您看……”
任凭上一世跟这人夫妻三十载,任凭这人现在被她极度不待见,就这么被人直晃晃盯着看半天,景娴也有些受不住,没等对方出声,便连忙福身,“奴才告退。”
看着景娴以比兔子还要快的速度拉着翠竹告退,弘历也没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只觉得是对方害羞了(是有多抽!),远目瞧着那逐渐缩小的身影,弘历有些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哎,要是皇阿玛将这个秀女指给自己就好了。
想到指人,弘历脸上一僵,怎么把这档子事忘了!懊恼的拿纸扇捶了捶手心,却也想不出别的招儿,罢了罢了,还是先回乾西二所抚慰下高氏罢。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计划赶不上变化,容嬷嬷保证下一章亮相!嘿嘿,扭扭扭,蹭蹭蹭~~
☆、重回那拉府
皇后不但没有什么不满,相反还十分满意。
皇后想得很远,自己身份虽压在这里,让旁人不敢小瞧了景娴去,可是她护得了一时,还能护得了一世?而大选之时景娴的表现,无疑像一颗定心丸,让皇后把心吞回了肚子里——
是个会把握机会的!
再听着身边大宫女传来的,启祥宫前不远处的景况,皇后更是确认了之前所想,这样也不错,在不知对方身份的情况下,留下些好印象,对于日后抹去落水一事在弘历心里留下的疙瘩,百利而无一害,自己再好好帮持帮持这孩子,说不定以后能有大造化。
是以,景娴来到启祥宫时,便只见到更为和颜悦色的皇后,备下了一大串赏赐,说是给自己添妆不说,还赐了个心腹嬷嬷给她,教导她婚前琐事。
景娴虽然知道皇后决意拉自己一把,却也没想到会如此给自己长脸,心中不知甚解,但对于送上门来的好处,也没理由不要,恭敬的谢完恩,又说了几句体己话,见到天色渐晚,才告退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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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拉府派来的轿子上,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松下来了一点,皇上的金字招牌顶住了,皇后的大腿也抱上了,弘历……想到那粘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景娴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般,顿觉恶心。
前一世的新婚之夜,那人虽然也对自己的容貌颇加赞赏,却也不似这般的直白,怎么……等等!新婚之夜?四十来年的记忆太过繁杂,就是重生过后,知道堪为指路标前一世经历尤为重要,却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都记起来,这会儿被触到了其中节点,那段尘封的记忆才慢慢的浮现于脑中——
上一世的她,没有摆脱掉落水一事带来的阴影,大选也表现平平,出宫回家经过额娘和容嬷嬷反复开导,心里才畅快了些,开始恢复小女儿心态,对即将为人妇憧憬期待了起来……
后来洞房的之夜,那人挑开自己的红盖头,自己眼中的他丰神俊朗,通身儒雅,他眉目间也一闪而过,对于自己容颜的惊艳,两两之下,倒也琴瑟和鸣,只是未到天明,还在后半夜的时候,高氏那里便派人来请,说高氏晕了过去,那人竟然就撂下自己匆身离去,隔日,再望向自己的目光中便少了一分赞赏,多了一分冷漠。
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么?
景娴冷嘲一声,大脑却飞速的运转了起来——她入宫的时候,正是孝贤和慧贤两虎相争的当口儿,慧贤仗着隆恩,处处与孝贤比肩,吃的,用的,穿的,无一不甘落了下乘;而孝贤虽然性子大度,却也不能忍受这么个包衣奴才,天天在她头上作威作福,是以,内院里每天都斗得好不欢快,可日日在旁看戏的自己,原来也是早就被拉入局中的一员?
景娴的眼神暗了暗,可随即又神色一松——罢了,皇父驾崩二十多天他就敢抬举包衣奴才出身的女人入旗;册封后宫,将高氏无子封为贵妃,先帝亲赐的她反落其下不说,还折腾出个什么初封贵妃比由妃晋升为贵妃的要来得尊贵的旨意,生生将满洲大族的面子往泥里踩;嫡妻重病卧床,却宠幸其身边的宫女,还一封就是贵人,活活把人气死;每下江南,无不带女人回宫,后来更是宠幸娼/妓!
就这么个色令智昏的东西,你们爱争便去争个够好了。
越是想着,景娴的神色就越是淡然,随着那拉府将近,更是干脆撩开手不提,重新将心思转到了久别未逢的亲人身上来,挑开轿帘一角,看着那记忆中熟悉的朱色大门,没有着落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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