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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琼瑶]重生继皇后-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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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不对啊,怎么后面还有着官兵跟着?皇上南巡至此,难道是皇家的人?”
“不是吧?我瞧瞧,天哪,那衣裳好像是亲王才能穿的,这么大年纪难道是圣祖爷十六子庄亲王?身边跟着的那个是谁?”
“你傻啊,这么年纪上下又穿着亲王服饰的除了和亲王还有谁?等等,劳得庄亲王和亲王双双出动,里面那个莫非是?”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更别说是靠笔杆子和嘴皮子吃饭的文人士子,景娴深谙此道自是瞅准了时机来煽动人言,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一传十十传百,虽是没敢在明面上宣之于口却是城中稍微有点子身份的人都聚集到了这画舫四周,只盼着能看到点内情得点子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此时尚不知自己的‘秘密行事’已经被拉到明面上的弘历还在厢房中抖着威风——
“该死的老东西,仗着先帝的遗诏和叔王的身份就对朕屡加管束,朕又不是什么半大孩子难道连这点分寸都没有?真真气煞人也!”
“皇上,您不要这样,说起来这都是盈盈的错,若不是盈盈的缘故,您何至于与他们闹得这样不痛快?我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自己的幸福就不顾您的名声,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干你什么事?原本朕都已经计划好了,行事起来压根就没有半分为难的地方,偏偏他们这样没有眼色硬要来闹上一出,朕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就不怕朕心疼?”
“我知道您待我真心实意,可是除却麻烦盈盈又能为您带来什么?纸包不住火,若是将来再被人揭开此事,您的颜面又该放到何处呢?您还是走罢,就当做我们从未相知相识过。”
夏盈盈说得动情,却是因着站在窗户旁边早就注意到了外头的动静,心中暗道虚与委蛇这么久终于盼来了时机,面上哭得越发凄楚,看着对方直直伸过来想揽自己入怀的手又像是受了惊一般猛地退后的两步,回过神来想要说点什么可最后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反倒是直接夺门而去,直看得弘历心中大痛,他压根就不知道景娴等人一早就布下了全局,一步步的诱着他入网,而眼下里便是收网的最后一击,竟是还后脚赶着前脚的大步追了出去——
“盈盈!”
☆、274所谓牡丹花下死
“盈盈!”
夏盈盈乃是享誉江南的名妓;一向受官家老爷和文人士子的追捧,用的吃的住的自是无一不精,比如这画舫便是她一人独用,她用来招待弘历的是二楼最好的雅间;伺候的人通通被留在了底下那一层,弘历压根就没看到附近比寻常时候多上了许多的画舫,只觉得没有旁人用不着太过顾忌;看着那心系的身影略有些颤抖的站在甲板边上,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儿,心中自是着急上火的;三步并作俩就想过去将人拉回来,只是还没等他身形一动;却见夏盈盈猛地回过了头——
“你不要过来!”
“盈盈,你这是要做什么?朕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真是要担心死朕吗?”
“不,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反而正正是因为您为盈盈考虑得太多,牺牲得太多,实在让盈盈心中难安……”
弘历着急得不行,可是看到自己才往前两步对方就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几乎直接退到了甲板边沿,心中一紧哪里还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夏盈盈满脸泪水的继续往下说——
“盈盈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介青楼女子能够寻到个安身立命的地儿,有口热饭吃有身好衣穿本就已经是老天爷格外怜悯了,原本我是已经断了旁的心思,只想着就这样了此残生也就罢了,可您的出现却是偏偏让我有了不该有的奢望,或许是我太不知足了,也或许是我太过于自私了,只想着能够跟心*的在一起全了心中一直以来最大的念想,却从未顾忌过您的境况,方才您为着盈盈与那两位亲王针锋相对,我心中不是不感动,可同时也像是迎头打了我一棍,让我意识到真真*一个人本不该是这样的,我不愿意您为了我跟自家人闹得这样不痛快,也不愿意高高在上的您为了小小的一个我去惹天下人的诟病,您便当做这些日子以来是黄粱梦一场,再不要执着了!”
“不,朕不准你这么说,不准你这么想,不准你这么做!”
弘历深知夏盈盈是个极为清高的人,虽是出身卑微甚至是卑贱,可是骨子里却是再坚韧不了的,看着对方面上的神色从凄凉慢慢变得决绝,心中不由得像是被一只无形中的大手死死掐住了一般,急得不行也痛得不行——
“朕是天子,说的话便是一言九鼎,朕既然说了要带你回宫便一定要带你回宫,说了以后要好好待你好好护你便一定会做得到,你与朕本就是两情相悦真心相*,难道在你心中朕还比不上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难道在你心中那些可有可无的闲言碎语还当不得一份难能可贵的真情?”
“都已经闹成这样了您还想哄盈盈吗?他们哪里是无关紧要的人?那些能让您英明丧尽的闲言碎语又哪里会是可有可无?”
夏盈盈在弘历心中一直是清高的,脱俗的,什么时候都带着若有似无笑意的,这样崩溃这样嘶吼的样子不由得直让他看得一愣,加上深知对方确实说得不错一时之间竟是憋不出一句话——
“皇上,您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啊,世上出色的女子不知凡几,您又为何一定要盈盈不可呢?为了我付出这样大的代价真的值得吗?是,我是心系于您,也确实是情不自禁了,可是与此同时我也彷徨我也害怕,害怕随着时间的流逝您那份珍贵无比的热情会慢慢减退,到时候您会不会后悔?到时候盈盈又该如何自处呢?”
“朕……”
不得不说夏盈盈这话说得一针见血,饶是弘历再是口才了得也不由得找不出什么旁的话来辩驳,而就在他们二人一来一去闹得动静越发大了的时候,不远处画舫里头闻风而来的文人士子也终于是看出了些端倪,联系着先前允裪弘昼的身份,以及听着那大喊大叫之间隐约传来的‘高高在上’‘皇上’的字眼,围观众人之间不由得炸开了锅——
“我的天哪,居然真的是皇上?先前陈兄传消息于我的时候我还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没想到竟是皇上也来这种地方?”
“皇上怎么了?皇上难道就不是人了?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便有**所求,听说皇上本就是个风流潇洒的性子,见着夏姑娘这般万里挑一的妙人,会心猿意马又有什么出奇?”
“呵,这倒是,那夏姑娘一向自命清高,不光是对着咱们不冷不热就是对那知府大人的嫡出公子也多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想来,倒也只有皇上能打动她的芳心了罢?”
“此言差矣,难道你没瞧到那边的情形?若是那夏盈盈对皇上有意,现在不该是好好把握机会小意伺候么?怎的会闹得这样不尴不尬的样子?说不定呀,就是尊贵如皇上也没得法子破了这层冰。x。”
“这也不见得吧?你又不是没瞧见自打皇上御驾来了杭州之后,这夏盈盈就甚少挂牌了,连那向来往这里跑得勤快的知府公子都再不过来了,如此,她若是真的无心又怎得会孤男寡女相处这么多天?恐怕还是因为先前庄亲王与和亲王的造访才闹翻了脸吧?毕竟甭管她多么出挑,那总是个青楼女子,连知府大人都不许自家公子纳进门怕是有伤风化,难道皇家大门还能敞开着任她进?”
“这话说得不错,不过皇上惹下的风流债也不止这一桩了,陈兄对面街里不就住了个从宫里放出来的老嬷嬷?那时候请过去当教习的时候便听了这嬷嬷说了许多宫中旧事,远的不说,前几年闹得风风火火的还珠格格总知道吧?对外是说蒙古格格,可咱们大清向来跟蒙古相互提防,怎的会千山万水的特特接个格格进宫来养?据说那格格就是当年皇上南巡时候生下来的私生女,在京城里掀起了好大的风波呢!”
“不是吧?竟是荒唐到了这样的地步?”
文人士子之间虽说彼此清高,可该八卦的时候却也是一个都不差,而一个两个的嘴上虽是没有说出来,心里却都是对弘历的行举颇为不齿,毕竟风流算不上什么大过错,可是闹到了民间还瞧上了j□j,这又跟那前朝的荒淫之君有什么两样?一时之间不由得都在心里存上了些看法,而正当他们就弘历的品性谈论得热火朝天且纷纷摇头的时候,对面画舫上又再度传来了动静——
“皇上,您虽是贵为天子,可盈盈也早就说过强扭的瓜不甜,你若硬是要苦苦相逼,盈盈倒不如以死明志全了大家的名声!”
夏盈盈本就是靠着嗓子吃饭的,卯足了力气一叫唤自是传音十里,让围观的文人士子听了个一清二楚,而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便只见其纵身往湖中一跳——
“天哪,以权压人压出人命官司了!昏君,简直是昏君!”
“叫唤什么叫唤,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还要不要脑袋了?”
“我呸,我好歹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立世的,以往想要走科举之路造福一方百姓,可当今圣上如此昏庸纵使将来做了官又如何?皇上其身不正又何何以服百姓何以服天下?难道做得还说不得了?世风日下至此,我又还有什么可怕的?”
“陈兄这话说得不错……哎呀,天哪,皇上也跳下去了!”
俗话说得好,武死战文死谏,但凡是读圣贤书的都喜欢拿规矩拿礼制来说话,有一个不怕死的带头自然多的是人附和,然而还没等众人义愤填膺的再讨伐上什么,竟是只见弘历直直从甲板上栽了下去……弘历虽然重女色也确实喜欢夏盈盈,却总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连姓名都不顾,只是看着对方激愤之下直接跳下了湖,震动之余本能便往前了两步,却没料到那甲板一早就被人做了手脚,承受个弱柳扶风的女子尚可,等他这大男人一踏上来却是直接一塌,不等他做出半点反应就生生被冰冷的湖水给淹没了。
皇家阿哥虽是讲究文武双全,骑马射箭下海泅水统统都学过,可是前者尚有着每年的围猎可以锻炼身手不至于生疏,后者却是仅限于淹不死的程度,是以,刚一落水弘历便在心中暗道一句不好,可下水容易上岸难,没等他凭着记忆划动四肢便只感觉到身下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将他整个人往水下一拖,随即便是肩上猛地一阵刺痛——
夏盈盈本就是土生土长的江南女子,多年来又一直是依水而居自是精于水性,听得不远处传来‘噗通’一声唇边不由得泛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阴森笑意,一边靠近弘历一边将头上的几只金簪拔下来用最大的力气戳进了对方本就有旧患的肩头,看着那人顿时瞪大的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面上飞快褪去的血色,以及水中晕染开来的一片鲜红,她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全了仇怨直往全新的生活而去。
☆、第275章 众叛亲离的下场
若是先前文人士子们只是有些义愤填膺;觉得堂堂天子居然为了女色忘却责任实在荒唐;那么看着看着弘历紧随着夏盈盈的动作跳下湖那便是怒火越发高涨了,天哪?这天下怎会有这样拎不清的君主?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命都不要了?长期以往下去岂不是国之将亡?!
周围的画舫里都骂得翻了天,自然也就惊动了原本守在一楼并不敢去二楼妨碍弘历和夏盈盈的守卫,看着四周画舫上的人全部都盯着这边;守卫二人组不由得皆是涌上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的预感,顾不得冲撞不冲撞便直接往二楼冲却没想到找遍了厢房见不到一个人影;这下子二人彻底慌了神,瞥见那湖面上浮起来的鲜红之色只觉得吓得心都快停了,一个飞快的跳下去救人,一个则是拔腿往行宫而去——
“混账;简直是混账!”
夏盈盈虽是想直接要了这个昏君的性命,可是想着上头人的叮嘱却也不敢自作主张省得白白搭进了自己的下半辈子;只是饶是她手下留了情,弘历被救上来的时候也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整个儿行宫闹了个人仰马翻,强撑着身子赶过来的允禄更是气得抬手就砸了个花瓶——
“我大清江山能得眼前繁盛,全耐几辈先祖的竭精殚虑,圣祖勤勤恳恳六十余年平定了外患解决了内忧直到崩逝前最后一刻还记挂着前朝事务,先帝爷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平息了皇室纷争清了吏治留下了满满一国库的银子,还留下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匡扶社稷,我从未奢求过皇上做什么千古之君,也从未奢求过皇上能子肖其父玩是周全,可是他怎能糊涂到这种份上?大清江山难道在他眼里还抵不过一个青楼女子?”
“庄亲王,皇帝眼下里都成了这个样子了,你不祈求着万事平安便罢还在这里说这些风凉话,你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你闭嘴!”
若说先前弘历的一番话只是伤了允禄的心让他倍觉失望,那么眼下里的情形便是让他又绝望又震怒了,看着在这当口儿上还不消停的钮祜禄氏哪里还有一丝好性儿——
“当年先帝爷想尽了办法来教导皇上,虽是没将皇上的性子彻底给掰过来,可是登基几十年来到底没出过什么幺蛾子,可自打几年前你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的在皇上跟前嚼了什么舌头之后,皇上便是越发的拎不清了起来,先是亲小人远贤臣,再是偏听偏信越发狂妄自大,闹得如今万事只凭着自己的性子来,若说皇上有千错万错,你这个当额娘的也难辞其咎!”
“你!”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直吵得哀家脑仁子发胀。”那拉太后皱了皱眉,又狠狠的瞪了钮祜禄氏一眼,“十六弟,嫂子知道你心里头不痛快,也知道你为了江山社稷操劳良多,可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又还能怎么着呢?”
“四嫂,臣弟确实是心里头不痛快,也确实是极为痛心,可是您是知道的,我万不是随意大动干戈的性子,您不是旁人,我也就不瞒着您了,您可知道现在外头传出了什么样的话?”
对待那拉太后,允禄自然不像对钮祜禄氏那样粗暴不敬,勉强压了压怒火,可是面上的神情却仍是一片阴沉——
“外头现在都传疯了,说是皇上看上了个江南名妓,不顾身份不顾体统就罢了,偏偏那名妓还是个烈性子竟是宁死不从,皇上怎么都不甘心这才跳了下去受了伤,现在那些个文人士子都拧成了一股绳,字字句句指着皇上昏庸荒淫,不配为君!”
“什么?”
局虽是景娴一手步下的,可是到底是诡诈之事也端得心狠手辣,便并未太多向那拉太后提起,是以,那拉太后虽然是感觉到其中自有人的手笔却也没料到对方会拼得皇家颜面不要下出这样的险棋,很是有点被允禄传来的信儿给惊到了——
“怎的竟是闹成了这幅样子?”
“皇上自觉宠*一个女子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您或许不知道,先前皇上还起了给那女子造个身份随后带回宫的心思,臣弟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都劝了甚至将先帝爷的遗训都搬出来了,可皇上仍是一意孤行,据说,那女子见着臣弟和老五这般态度倒是萌生了退意,只是皇上死咬着不放手才闹出了这样一出,那画舫本就停在西湖边上,人来人往的一传十十传百可不就成了眼下里这幅模样儿?”允禄越说越无力,“臣弟无能,真是不知道百年之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何面对先帝爷了……”
殿内的气氛随着允禄这一句话瞬间凝滞了起来,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自然知道这舆论能够活活将人压死的道理,而就在这么僵持着的时候,邓御医却是颤颤巍巍的从房内走了出来,不等那拉太后等人神色一震问询出声便一脸苍白的抛下一句——
“微臣已经尽力了,皇上本就伤到了旧患,且又在水下泡了那么大半天,眼下里虽是勉强保住了性命,可是也就仅限于能保住性命了。”
“什么?什么叫做仅限于能保住性命?”弘历是钮祜禄氏最大的依仗,听着前半句说是保下了性命还大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她在心中大叹上一句佛祖保佑又被这后半句话给惊了个踉跄,“你给哀家把话说清楚!”
“微臣早先便说过,皇上那右手需得好生保养不然不光是用不上力,恐怕是会直接废了去,眼下里刚刚好伤到此处,又牵扯到了神经,便是整个右半身以后都难以动弹了,再加上在水下憋气太久伤了内脏,以后就只能在床上躺着再做不了旁的了。”
“什,什么?!”
邓御医这带着点颤抖的话无疑等于是给弘历宣判了死刑,外头风言风语再甚不怕,大不了下罪己诏,只要摆足了姿态人立在那儿总是不会有人逼着他退位让贤,可是这人废了却是没了回天之力,钮祜禄氏想要发作,想要指着在场的所有人特别是那拉家那两个说这一切都是阴谋,可是大势已去之下,她最后只能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之上,眼前一黑的厥了过去——
“糊涂你真是糊涂啊,好好的为什么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弄成这样?”
钮祜禄氏被飞快的抬了下去,可眼前的烂摊子却还不算完,听闻邓御医的话众人心里都算是有了数,心思活泛的更是已经想起了接下来的自己的态度,可即便如此,该走的过场该做的面子总是要做个全,一行人便是步履沉重的踏入了寝殿,看着床榻上血色全无只望着帐顶干瞪眼的弘历,那拉太后满脸苍凉的开了口——
“你从小便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弘晖折了之后也一直拿你当亲生儿子对待,只盼着你能够子承父业不要辜负你皇阿玛的期望,可眼下里……都是哀家的错,哀家想着你大了,已经可以自己给自己做主了便不再对你加于管教,凡事也多是顺着你的意思来,却不知这样是害了你,闹成这样,你叫哀家以后怎么跟你阿玛交代?”
“朕,朕……”
“你不要着急,哀家就在这里,有什么话慢慢说。”看着弘历一副用尽全身力气都憋不出一个字的样子,那拉太后的眼底深处飞快的闪过了一抹异色,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景娴,然后又将目光转到邓御医身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皇帝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回母后皇太后娘娘的话,方才微臣便是说过,皇上本就伤到了神经又伤了五脏,能够保住性命都已经是天下之大幸,可旁的却是即便华佗在世也是无力回天了。”
“你是说……皇帝以后就是这样了?!”
听到归听到,亲眼见到又归亲眼见到,那拉太后面上满是惊异之色,回头看向允禄和弘昼,二人也皆是叹着气摇了摇头,便知道弘历算是彻底的没了翻身的余地了,脑中绷了好些年的神经终于彻底放了下来,可面上还是抓着弘历的手说了好些话又嘱咐邓御医好生侍奉才掩了掩眼角起了身,准备出门跟允禄弘昼商量接下来的事,不过一会儿功夫,殿中便只剩下了躺在床上干瞪眼的弘历,和唇边带着笑意的景娴——
“哎,堂堂一国之君闹成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地步,当真是说出去都让人不敢相信。”看着弘历猛地瞪向自己,如若目光可以杀人她已经被千刀万剐的可怕眼神,景娴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唇边笑意更甚,“怎么?就许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压我,就不准我迎头反击了?成王败寇,既然是各凭功夫你又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呢?”
“贱,贱……”
“哦,我差点忘了,你确实是应该不甘心的,是不是到了眼下里你还好奇得很那夏盈盈怎么会突然倒戈相向?”景娴充耳不闻弘历口中的侮辱之词,哪壶不开提起了哪壶,“怪只怪你干下的糊涂事太多,惹下的仇家太多,不管是在宫里还在宫外随手都能抓起一大把,喏,那个夏盈盈可不就是当年被你抄了全家杀了父母的罪臣之女么?你这仇人巴巴的送上了门,她怎么会放过你呢?你可别是真的以为,都年纪一大把了还魅力十足吧?说起来,还是我这个你恨之入骨的妻子救了你一命,不然你现在或许已经躺在西湖底下喂鱼了。”
弘历气得双眼通红,可满腹的责骂之词却是难以说出一句,只能费力的转过头望向门外——
“你以为到了眼下这会儿还有谁会来搭救你吗?呵,永璜向来跟你疏离,永璋也只把你当皇帝不敢拿你当阿玛,剩下的被你贬的贬罚的罚,你该不会想着小十二和小十三会忘了你先前的针锋相对救你于危难吧?”
景娴冷笑一声,直接击碎了弘历最后一丝念想。
“张廷玉是个明哲保身的,鄂尔泰年事已高为了子孙他必是不会以一人之力掀起什么波澜,履亲王庄亲王都对了绝了望,和亲王也一向与你面和心不合,你难道不知道你早已经是众叛亲离了?哦,对了,这几年来你大力扶持的那些近臣或许会帮你说上一两句话,可是他们又能说什么呢?你一个这样给皇家抹黑公然狎妓且引来文人士子口诛笔伐的皇帝,他们纵然再有心难道还能帮你堵住天下人的嘴?而就是退一万步来说,以你现在这废人之躯就是没有那些风言风语又还能做什么呢?放心吧,一个名存实亡的太上皇的名分我总是会给你的,毕竟不为你着想也总是得为了小十二着想不是?”
“你,报,报……”
“报应?你与我夫妻这么多年,可眼下里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当然,你若是了解我又怎么会上赶着作死将自己弄成这样呢?”景娴直直的看着弘历,“我什么都怕,怕死怕失去儿子怕家破人亡,可唯独不怕的便是这报应之说,或者说人在做天在看,你的今日才是你过往种下的苦果所得来的报应。”
“不报,时,时候……”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景娴轻声一笑,慢慢的站起了身,直到走到了门边才转过头来,迎着对方那绝望的目光淡淡抛下一句——
“可惜这一世你怕是盼不到那一天了,便诚心诚意的去祈求来世吧!”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章的样子完结,咳咳,最近白天上班晚上码字到凌晨真心有点撑不住,所以只能说尽量双更让大家过瘾,撑不住的话也会保持单更的节奏,望谅解!
☆、全新时代的来临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你来了。”
捅出了这样大的篓子;一行人自然没有再停留在杭州的理儿;留下弘昼扫尾之后便飞快的启程直往京城方向而去,而此时;容嬷嬷和李嬷嬷并没有像平时一样陪在景娴的身边;偌大的船舱之中便只有他们母子二人;景娴朝永璂招招手——
“不要拘着;坐到额娘身边来。”
“额娘可是有话要说?”
都说子肖其父;可是永璂却显然是个例外,不知道是因着受了景娴的影响还是看到了后宫争斗的残酷;小小的年纪便是颇为的沉稳,而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竟是有了点雍正老爷子的模样儿;同时也让景娴越发的看不透了起来;听闻此言,虽是有感自家儿子终长成很是欣慰,但也怕这孩子慧极必伤,如此,便只见她神色略为复杂的轻叹一声——
“额娘并不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只是想着你年纪还小,又顾念着五儿和小十三,总是想要将事情做得圆满再圆满一点,不说扫平了你们眼前的所有障碍至少让你们走得稍微顺畅一些,可是不知不觉的,额娘的小十二竟也能够独当一面,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额娘虽然开心,但有些话却也不得不说,站在我的位子上,有些事虽是越过了界可也总归是能做也做得,但你却总是要顾忌那个压在头顶上的孝字,不应该这样冒险,孩子你可懂额娘的意思?”
“儿子自然懂。”
景娴本就是个通透的人,南巡这一路上的事儿虽然出自她一手策划,可是实际上比起她所预料的那般实在是顺利了太多,她自然少不了会有所疑心,一开始她以为是弘昼这些年来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候才用上了全力,可是跟吴扎库氏的几次交谈之间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转头想到会不会是那拉太后在背后使力,毕竟这事儿虽是出了大褶子可是坤宁宫和宁寿宫本来就利益一致,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族拉上一把都算是在情理之中,可是看到事出之时那拉太后那实打实的惊讶之色她又再度的否定了这个想法,直到眼下里局势渐平,在弘历几个儿子里最为出挑且又是嫡子名正言顺的永璂一扫往日的低调,以跌破人眼球的手腕先是找名目挽回皇家颜面,再是以非但不逊于弘历甚至更为出色的政治能力赢得了宗室和大部分朝臣的支持之后,景娴方才陡然意识过来原来自家儿子才是那个背后的推手,而对于这一点,永璂也是坦然承认——
“正如您先前所说,这么多年来您一直为了我们兄妹几人劳心劳力,不光是要烦心后宫琐事要顾忌前朝,这样的用心良苦儿子早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到了如今儿子能够为您排忧解难的时候,自然是没有为了那些虚名就袖手旁观的份儿。”
永璂看着自家额娘那虽然依旧精致可也在不知不觉中爬上了细纹的容颜,神色既是饱含温情又带上了少有的果决。
“山东那些灾民本就可怜,但老百姓总归是老百姓并不敢顶着强权出头,一开始只是打算递上状纸让上头人得知内情,可阿里衮那个老家伙也是自己上赶着作死,不光是毁了状纸还示意底下人直接要了那人的性命,儿子也没有做什么旁的事,只是顺水推舟了一把让那些灾民得知了真相,顺便将矛头往皇阿玛身上指了一指,如此,既然横竖都逃脱不了一死,再加上您先前布置的人煽动民愤,自然便有了后来那一出灾民作乱,而至于夏盈盈……”
“嗯?”
“五叔确实是个有能耐的,在雁姬娘家瓜尔佳氏的帮助之下也确实是两两都倾尽了全力,可是一来,五叔的势力范围多是在京城,瓜尔佳氏也多是在山东比较能使得上力,虽是一通百通之下在杭州不至于没有用得上得人,可到底也没那么得心应手,要拿捏住夏盈盈和查到她背后的各种隐情便并不算容易,然而难得出现个这样的妙人又不能轻易错过,于是儿子想着这天底下姓夏的官员虽多,可按照夏盈盈的处境总归是家里头犯了大事的,再依着她的年纪和口音查上些旧历便就将她的身家背景给挖出来了,说起来这些并不算难办,只是五叔难得疏漏了一回罢了。”
“那邓御医呢?皇上的身子骨一向康健,虽说是伤了神经又伤了五脏,却总是不至于废了身子之余连话都说不上一句,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这其中有些个蹊跷,想来也是你的主意?只是邓御医一向刚正不阿,虽说是偏颇姑爸爸一些却也万没有帮你做到这个份上的理儿,你究竟是怎么将他收为己用的?”
“额娘不是教过我,是人便会有弱点吗?”
“嗯?”
“您应该知道,邓御医虽是与他夫人伉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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