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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陪达芬奇超神的日子-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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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如此,他选择在路上多拖延些时日,好让斯福尔扎先碰够钉子了,自己再去慢慢地消磨那女人的脾气。
……对待这种女人明明直接用鞭子抽一顿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搞得这么麻烦,仔细一想也是让人烦闷。
他虽然来得晚,但受到的欢迎也不输前一位客人。
米兰的许多贵族都出来迎接他,晚上的盛宴和舞会也颇为宏大。
斐迪南注视着那几个舞者的屁股,偶尔才听两句使臣和那些官员的对话。
“斯福尔扎先生呢”他绷出一个自以为亲切友好的笑容,有些生疏地使用敬语:“在这么美妙的场合里,客人贸然缺席恐怕不够尊重人吧。”
“斯福尔扎?”旁边的人吃吃地笑了起来,摆着手仿佛在共同保守着一个秘密。
“他去哪里了?”斐迪南露出暧昧的眼神:“你们知道什么?”
“大公,这事我们本来说好了不许外传的。”尼可罗促狭地瞧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女王,压低声音道:“斯福尔扎前两天跑到妓院里,一口气睡了五个女人!”
“……也活该他起不来床。”斐迪南嘲讽道:“这雇佣兵头子出身的就是要比我们这种人要勇猛啊。”
桌上响起一阵大笑,大伙儿都开始快活地喝酒聊天,共同享受着这个夜晚。
斐迪南来到佛罗伦萨连吃带玩逛了三天,才终于收了心准备谈谈这商贸的事情。
他感觉自己已经把这外强中干的地方给摸了个底朝天。
看起来那女王是大权独握的主,可其实也就是个摆设。
这宫里宫外的大小事物,全都得听那几个权臣的意思——他们甚至可以当场给她摆脸色看!
只要贿赂一点小钱,再跟他们多喝几杯酒,没什么不能谈的!
这三天里,他是连着喝了好几桶美酒,也找了几个漂亮姑娘放纵了下——难怪斯福尔扎那老流氓差点死在床上!
等宿醉醒了,斐迪南沐浴更衣,然后去了会议厅里,准备把事情办妥之后再在这逍遥几天。
可在他走进会议厅的时候,他就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气氛变了。
从他抵达,到抵达之后的三天,宫里都在狂欢享乐的状态里,哪怕是月亮高悬都还有人在旋转跳舞。
可是现在他看到的,是女王冷漠而遥远的坐在王座上,原先那几个嬉皮笑脸的官员板着脸站在两侧,如同一声令下就能扑过来把人撕咬成碎片的狼群。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全都变脸了?
斐迪南本来就是年轻又自负的性子,碰到这种事反而会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他在阿拉贡王室里即便是个私生子,那也是名正言顺继承了王位的人——即便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大臣之女喂给鳄鱼,也没有人敢抗议半句!
“你们在玩什么?”他阴沉着脸道:“这就是你们说的会议?”
那女人坐在王座上,是等着自己屈膝行礼?
笑话!
“这就是你对女王的态度?”尼可罗重重地敲了一下椅背,冷声道:“斯福尔扎公爵已经行了效忠之礼,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忏悔吗?!”
合着这些人前几天把他当猴耍着玩?
斐迪南气极反笑,直接伸手指着那女王的鼻子,看着旁边的一众贵族道:“这就是你们崇敬的女王?一个婊子般靠色相投机取巧的女人,你们能忍这种人坐在王座上?”
“请注意您的礼数。”德乔冷冷道:“否则我们将理解为,这就是那不勒斯王国对意大利帝国的全部态度了。”
“对,这就是,全部。”斐迪南直接反唇相讥道:“你们折腾这么久不就是等我这一句话吗?装这么久有什么意思?”
他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被感情支配着想要把这些戏弄他的人全都恶狠狠地羞辱一遍——最好再除以极刑。
“意大利在成立之后就不断地派遣军队停驻在边境线上,这就是你们女王干的好事!她想做什么?拿走我的命?打下我的王国?”斐迪南转身看向旁边的一众米兰贵族,扬高了声音道:“回去告诉你们的领主,今天她敢动我们,明天米兰也 会跟罗马一样炸成一堆废墟!”
他原本就过分轻敌,碰到这骤然的起落更加情绪失控。
可那些本应与他战线一致的米兰贵族们不仅没有应和他的话语,反而用怜悯的眼神静默地看着他。
不对……还有什么不对。
“斯福尔扎呢?”他惊惶回头道:“你们对斯福尔扎做了什么?他已经死了吗?!”
“这位先生刚才说的话,书记官都记下了吗?”德乔开口道。
“记下了。”一排书记官齐齐点头。
“他刚才对女王的羞辱和攻击,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吗。”
“都听见了。”众人异口同声道。
“这将被视为那不勒斯对意大利帝国的宣战。”
“一如您的裁定。”
“不——不!”斐迪南直接咆哮道:“你们两个国家一起联合起来算计我?!来之前说好了和平谈判,现在强行让那不勒斯单方面宣战?!斯福尔扎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婊子——谁不知道洛伦佐跟你的那点事情!”
他怒气冲冲地拔出腰间的鞭子,大步流星地就想要去殴打那个女人。
没有等他踏上台阶,侍卫尼诺就直接抬脚把他踹了回去,那位大公在光滑的地面上滑行了老长一段才停下来,捂着胸口一脸的狰狞。
尼诺直接走下了台阶,三秒内完成了压臂锁喉和反压。
其他侍卫抽出绳子来,把这被勒着脖子嘶嘶发音的领主给绑了起来。
“他罪大恶极。”有人轻声道。
“理应被处以极刑。”
“一切都听女王吩咐。”
整个大厅的人们絮絮地数落着那斐迪南的罪行,连摇头叹息的频率都颇为一致。
如同早已驯服的羊群。
斐迪南直接被扔进了地牢里,就倒在斯福尔扎的隔壁。
老斯福尔扎已经奄奄一息,这些天为了能吃一口饱饭甚至肯学狗叫。
他养尊处优了几十年,现在每天就靠几片黑面包过日子,简直比他从前养的猎犬还不如。
斐迪南被扔进牢里之后就开始愤怒的咒骂和挣扎,他甚至可以连着咆哮好几个时辰,把这世界上最恶毒的话都重复着吼上十遍。
王室的骄纵生活和父亲去世以后的管束消失已经让他变成了无法无天的疯子。
守门的侍卫们按时换岗,没有人去堵住他的嘴。
就连斯福尔扎也无精打采地听着这些鬼话,偶尔发出厌烦的嗤鼻声。
在他折腾了两天之后,饥饿终于战胜了他。
水早就被打翻了,黑面包片也被扔出去了。
这里没有任何下人会看他的脸色,而且甚至有醉鬼隔着铁栏在他们的身上撒尿。
到了第四天,斐迪南已经饥饿到啃完黑面包再去啃地上的干草,如野狗一般哀鸣着祈求更多的食物和水。
他至始至终都处在不太清醒的状态里,先前那三天里灌的烈酒早已腐蚀了他的所有判断力和自制力。
原本这两位领主过来的时候,一个想的是要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另一个想着要巧言令色曲意讨好,但现在都倒在地牢里无力呻吟,饿到恨不得吃自己的手指头。
尼可罗再次出现的时候,手中多了两碗肉,以及一把剃刀。
他把肉分别放在这两人面前的时候,那两位领主都完全丧失了反抗的硬骨头,不顾形象的匍匐在地上用手指给自己喂肉,甚至没办法停下来想想这些肉里是否有毒。
节食和断食可以完全摧毁一个养尊处优的人——特别是在他们早已习惯一呼百应的生活时。
等他们狼吞虎咽的把肉吃完,尼可罗才示意侍卫把这两人按好,自己则把剃刀按在了他们的头皮上,开始磕磕绊绊的帮忙理发。
成簇的黑发不断掉落进碗里,如同是诡秘的祭品。
直到这个时候,斐迪南才露出惊惶绝望的眼神,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她要做什么?她到底想做什么?!”
“两位领主在佛罗伦萨驻留许久,只因聆听了新教的福音并因此沉迷。”
尼可罗手起刀落,还不忘轻抚他们凹凸不平的脑壳。
“他们为了洗涤罪恶与欲望,祈求留在圣母百花大教堂成为永远的信徒,为此不惜剃发明志,以向神明证明自己的决心。”
青年声音一顿,笑意一如既往的温和。
“只留手书一封,要求公国随其一同皈依。”
“见发即如见人。”
第78章
他们自然不会把两个倒霉透顶的领主给放回去。
只有人关押在这里,所有选择权才会紧紧地握在意大利帝国的手里。
早在斯福尔扎和斐迪南一世相继被关押的时候,侍卫就把他们满手满身的戒指首饰统统卸了下来,立刻交给达芬奇先生代为复刻赝品。
尼可罗并不算一个高明的裁缝,而且旧教也从未剃秃的规令。
把头发和戒指一块送回去,已经是足够的明示和威胁了——
你们的首领就在我这里,你们也最好也听从我的命令。
两位领主虽然都嚎叫着他们宁死都不会签字,但狱卒们连着让他们吃了三天糙麦拌冷水,吃到最后那斐迪南一世一边吃一边哭,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
斯福尔扎一边听着隔壁的鬼哭狼嚎声一边心里骂脏话。
他养的马吃的都是上号的燕麦,自己这辈子就没碰过这糟践玩意儿。
然后端着香煎鹅腿和九层塔熏小牛肉的尼可罗笑眯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开始当场表演如何食用牡蛎和美酒。
一边吃还一边咋吧嘴,完全是精神攻击。
“我签——我签!”斐迪南直接咆哮道:“把肉给我!”
尼可罗看了一眼一脸阴沉的斯福尔扎,把纸笺递给了斐迪南。
他念一句,斐迪南就匆匆忙忙地写一句,一个字都不敢错。
等这封信写完,斐迪南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远处的那碗肉:“给我——把它给我!”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果然不适合做皇帝。
尼可罗撑着下巴看着他:“把手印按上。”
斐迪南完全如同被驯化了一般,张嘴就咬破拇指把指头按在名字上,继续恶狠狠地看着那碗肉。
尼可罗取走了纸笺,就着侍卫的火把上下看了一遍,由衷地点了点头:“至少字还写的不错。”
从那之后,斐迪南的饭食变成了隔一天有一顿荤菜,偶尔还会给他一整只烧鹅。
斐迪南已经完全放弃挣扎和反抗,过得跟动物似的。
哪怕斯福尔扎闷头睡觉,都能听见隔壁那秃子狼吞虎咽撕扯鹅肉的声响。
他最后的意志力在动摇。
“陛下,”尼诺拿着另一份信笺走了进来:“斯福尔扎先生也按手印了。”
“很好,”海蒂笑了起来:“那就把这两封信送回去吧。”
接下来就是等两国回信的时间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列奥纳多在帮她剥着橘子,随口问了一句:“先劝降?”
海蒂示意尼诺先退下,轻抚着肚子温文尔雅道:“在我的国家,有一位科学家名叫埃尔文·薛定谔。”
列奥纳多微抬眉毛,喂了她一瓣橘子:“继续?”
“他曾经做过一个很有趣的实验。”
把一只猫和少量放射性物质放在同一个盒子里,这种放射性物质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衰变并释放毒气,而一旦这件事发生,猫就会因此死亡。
那么问题在于——在盒子打开之前,这只猫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了?
“既活着,也死了。”列奥纳多下意识道:“这两者是叠加的状态。”
“确实如此,”海蒂笑着道:“只有在打开盒子的那一刻,波函数才会坍缩,事物才终究有定论。”
“我有个问题,”列奥纳多放慢了语速道:“你的……国家?”
海蒂眨了眨眼,在他的搀扶下坐直了一些。
“我是奥地利人。”她平静道:“准确的说,是来自奥地利的犹太人。”
“也就是哈布斯堡家族现在统治着的那个国家?”列奥纳多询问道。
“是的,那里有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有《蓝色多瑙河》,也有埃尔文·薛定谔。”她的语气充满了怀念,在垂眸时低声唱起了古老的歌谣:“群山巍峨,江河浩荡,尖塔高耸,禾苗满望……”
“你诞生在古老的年代,有崇高的使命在肩——奥地利久经考验。”
“这也是五百年后的歌谣么?”列奥纳多温柔了神色,任由她依偎在自己的肩头。
“是三百年后。”海蒂慢悠悠道:“由我们国家的音乐大师莫扎特亲手写作。”
她有些想家了。
伴随着十月的到来,两个公国相继传回来了消息。
米兰公国上下态度都颇为一致——反正这斯福尔扎也是弑君上位的,现在意大利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贵族们已经相继折返,还纷纷感谢着主人的热情好客。
而那不勒斯那边的王室显然完全没有预料到突然会来这么一出,也并不认为他们的那位国王对新教能虔诚到哪里去。
有智囊隐约地猜出来斐迪南一世恐怕是被捉住了,但同样不敢轻举妄动。
头发和戒指已经是颇为冰冷的警告,更何况边境那已经挤满了意大利人,一步走错都可能要被摘掉脑袋。
另一位老国王的私生子挺身而出,立刻接任他那倒霉哥哥成为新一任国王,同时要求信使传达他的‘庄严抗议’。
归降这件事不太可能,而且那不勒斯公国谴责他们扣押人质的过激行为。
其实这位新国王的脑袋和思路很简单——他越不顺从,斐迪南一世就越难活下来,他自己的位置就越稳。
等这封信被快马加鞭地寄过来,女王正窝在窗口吃葡萄了。
她粗粗扫了一眼,抬头看向尼可罗:“新的国王?”
列奥纳多坐在旁边摆弄着信号接收机,低笑一声道:“看来这只猫已经死了。”
“猫?”尼可罗一脸茫然:“什么猫?”
那不勒斯王国等了二十天都没等到女王的信函,反而发现意大利帝国已经大军压境——
他们不光是出动了巨弩巨炮,而且这一路连砍树带掘石,简直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了可以慢慢商谈的吗?!
然而等大军一路乘风踏浪地打到城堡里,这边的人才知道他们的那位旧国王做了件什么好事——
他不光杀害了斯福尔扎公爵,而且公然用血渎神,现在已经被关押进地牢里了!
新王在头颅落地的那一刻,发出了长长的喟叹声。
都到这个份上了,那蠢货到底渎没渎神不都是你们说了算?
他妈的,还是被算计了!
米兰公国和那不勒斯相继归降和被征服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佛罗伦萨刚结束了万圣节的又一场狂欢。
今年因为税务和通商的大幅度减压,几乎所有的老百姓都有活儿可干有肉可吃,对过节的兴致也颇为强烈。
在万圣节的前夜,许多大人和小孩一起穿上象征着各种动物的戏服,带着面具在街道上逡巡游荡,共同驱赶着伴随着夏日离去而滋生出来的种种鬼怪。
游行庆典中有好些花车上都有演员举着灯烛表演,欢庆鼓舞的赞歌也随着人潮涌流扩散,整个城市都徜徉在灯火与喜乐之中。
等这份战报传来,上下议院的人都扔起帽子欢呼起来——
意大利又被充填了两块!他们的帝国将更加繁荣!
列奥纳多走进来的时候,海蒂在扶着桌子看亚平宁半岛的地图。
现在……只要拿下威尼斯共和国,这个帝国就将回归完整了。
——serensia reblica va
最尊贵的,威尼斯共和国。
她轻挑起眉,注意到爱人的到来:“列奥?”
男人靠近了她,伸手抚上了她的耳垂。
略有些冰凉的耳饰被轻柔地戴了上去,伴随着动作垂落了下来。
她怔了一下,伸手抚上了那纯银的耳坠。
耳垂往下,是十字架的形状。
可十字架之下……是六芒星。
属于犹太人的……六芒星。
“生日快乐。”他轻声道:“但愿你喜欢。”
海蒂握住了他的手,扶着肚子缓步去落地镜旁,终于看清了这对耳坠——
她已经有许久没有看见六芒星了。
哪怕是面对拉斐尔对信仰的困惑,她也表现的宽和而平静。
可是这个男人……他重新把六芒星点缀在了她的耳间。
“新教如今是因你而得到定义的。”列奥纳多轻握着她的肩头,看着镜中眼眶微红的美人温柔道:“你可以重新拥有它们了。”
即便将来有人质问,她也可以用各种角度来进行解释。
出于谨慎的缘故,他把十字架放在了六芒星的上方。
这几十年里,她也早已习惯了两种信仰的共存,正如她的双重国籍和身份。
红宝石在烛光下闪烁着光芒,更衬的她脸庞白皙如羊脂。
“我很喜欢……”海蒂哑声道:“谢谢。”
只有列奥纳多会为她做到这一步。
也只有他会这样剔透的懂她。
她转过身来抱紧了他,努力的忍住泪意。
“我爱你……列奥。”
“你是最好的爱人。”
…2…
他们在坐下之后,开始讨论有关威尼斯的事情。
这个国家因匈奴王阿提拉的驱逐而生,如今因繁华的贸易路线而强不可摧。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威尼斯和米兰、热那亚还有奥斯曼土耳其等国家都发生过战争,同时因得天独厚的经济优势而供养着大批的雇佣兵团。
nb s仆人端来了丰厚的晚餐,在为他们斟了两杯好酒之后躬身离开。
海蒂下午刚收到德乔从家里带来的焦糖布丁,此刻闻着鹌鹑的腥气都有些没胃口,把碟子推到了另一边。
“这可是用香草汁煎过的肉丸。”列奥纳多舀了一勺,半开玩笑地作势要喂她。
“我真的没胃口。”她叹了口气道:“明天让厨房做些鹰嘴豆炖牛肉吧。”
列奥纳多随口尝了两个肉丸,继续和她谈论东北方向的那头狮子。
在威尼斯沿岸的重要港口被一一标记出来的同时,他连着喝了好几杯水,不自觉地用手捂着喉咙。
海蒂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关切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有点恶心,”达芬奇捂着腹部皱眉道:“而且肚子开始疼起来了。”
海蒂愣了两秒,立刻摇铃叫尼诺进来帮忙:“他可能中毒了——把桶搬过来,现在就给他催吐!”
列奥纳多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连咳嗽都开始引发呕吐。
“尼诺,你去叫人送牛奶过来——要煮沸的绝对干净的!把其他厨房的人全部关押起来!”海蒂见德乔也听到铃声赶了过来,示意她扶住列奥纳多,一手按着他的肩道:“列奥,你一定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干净——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男人伏在桶前剧烈的呕吐着,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
海蒂已经吩咐尼可罗进行锁宫和锁城,折返回来时有些步履不稳的坐在他身边,继续帮他擦着脖颈和额头的汗:“还要吐——吐到只有清水为止。”
德乔放了一根银针落进呕吐物里,不一会儿那针就开始变化发黑。
果然是毒药!
海蒂心急如焚地帮他递着漱口的清水,身后的尼可罗冷声道:“这肉丸有问题——有些里面是夹了东西的!”
为什么她把宫廷层层设防到这种地步,居然还有人可以混进来?!
上一次也是,为什么她住在戒备森严的高处,一样有人会给她的酒里下毒,而且直接把她带到了罗马?!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海蒂的表情空白了两秒,忽然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脸色煞白:“尼可罗,封锁所有窗口,现在就去查所有房顶和房檐!”
那些人难道是从高处顺着窗口溜进来的?!
旧宫也好,热那亚王宫也好,这些地方自地面无法突破守卫障碍进入的存在。
可波吉亚的刺客很有可能会攀登石壁,从最高处借助绳索翻进窗口!
列奥纳多此刻已经吐了许久,连声音都变得虚弱又嘶哑。
“我好疼……”他喃喃道:“我不想再吐了……”
“还差一点,列奥,”海蒂心疼的眼泪都一直往下落,握紧了他的手道:“还差一点,为了我和两个孩子——列奥,你要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你不要哭……”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给自己催吐,扶着桶极其狼狈的吐了出来。
“我会好起来的……”列奥纳多用所剩不多的力气握住她的手,忍着身体的抗拒和痛苦去倾倒先前吃下去的食物。
肠胃如同被腐蚀了一般,尖锐的疼痛让他已经蜷缩着身体跪到了地上,连呼吸起伏都会加剧痛苦。
不能停下来,要相信她……一定要相信她。
每一次呕吐的时候,喉管和食道都仿佛被烈火烧灼了一般,疼到他甚至想直接死在这里。
“再来一次……列奥,”海蒂已经被眼泪模糊了视线,狼狈的跪在旁边陪伴着他:“就快好了,你会好起来的。”
她根本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毒药的具体组成部分。
可这已经是她唯一能做到的全部了。
好在那两个肉丸的毒药分量并不算多。
发作时间很快,救助的措施足够及时,他们没有走到最坏的情况。
在半个小时以后,列奥纳多终于只能呕出清水,而且腹痛和恶心的症状也减轻了许多。
与此同时,牛奶也端了过来。
尼可罗一脸复杂的在旁边扶着老师,试图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呕吐就可以防御毒药的侵袭?原来不用灌肠?”
牛奶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从前听说过牛的胃石可以救人,原来奶也可以解毒吗?
“再喝一口……对,慢一点。”海蒂坐在旁边给他喂着牛奶,心里终于落下了一块石头:“把这碗喝完睡一会儿,你会感觉好很多的。”
正在此时,尼诺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
“陛下,”他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声音有些气息不稳:“我们在房顶上抓到了三个人。”
他们带着人上去的时候,那几个人刚刚在腰间绑好绳索准备下去。
海蒂沉了脸色把空碗放到一边,声音里都带着寒意。
“把他们带上来。”
侍卫把三个五花大绑的男人带了过来,面容竟都有些熟悉。
“波吉亚的三个私生子。”她叹息道:“我就知道。”
凯撒和他的两个哥哥都被绑住了手脚,脏布完全堵住了他们的嘴巴,不让他们发出半点声音。
女王站了起来,一步步地靠近了地上的那三个人。
她原本不想把事情做绝。
可她保留几分仁慈,自己和身边的人都会受到致命的威胁——
刚才在列奥纳多捂着腹部痛苦叹息的时候,她几乎快要失去自己的理智。
“西班牙是你们无法折返的地方。”海蒂注视着那三个人或惊惶或愤恨的神情,低声分析道:“那边两国割据,也早就容不下波吉亚这个姓氏的存在——那你们能去哪里呢?”
“米兰已经归降了,那不勒斯也已经消失了,你们也无法越过热那亚去法国。”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威尼斯人救了你们,对吗?”
给你们庇护,让你们避难,给予你们重新回来复仇的资本……
凯撒身形一僵,竭力地想要发出声响。
“这就是仁慈的代价。”海蒂慢慢道:“它在有的时候,并不是一个好词。”
列奥纳多已经在尼可罗的身侧昏沉睡去,整个卧室都寂静无声。
渡鸦在窗外盘旋着尖叫着,连夜色都染上了几分阴森。
今晚的这一轮弯月,注定要被血色映亮。
“罗马教廷在被摧毁的时候,有人在地牢里发现了一整套酷刑的工具。”
海蒂转身坐回列奥的身旁,十指相扣着握紧了他的手,不再多看那三人一眼。
“你们将成为这些酷刑的最后赎罪者。”
“带下去吧。”她轻叹道:“我累了。”
佛罗伦萨城掀起了最为严格的一轮审查和清算。
原住民大多都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和居住时间,也借着这个机会进行了身份和指纹的登记。
而通过检举和比对,卫兵队一共找到了十五个波吉亚。
他们有不同的发色和瞳色,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然后都死在了1月1日,如同送给长眠在地下的洛伦佐的又一份礼物。
波提切利把偌大的处刑场景画作了市政厅旁边的又一幕壁画,笔触用色无不栩栩如生,小孩看了半夜里都会做噩梦。
米兰和那不勒斯已经完全失去了‘公国’这个称谓,如今只是帝国中的两座城市。
他们的政制和宗教被再次洗刷更改,新教符号和不死鸟的旗帜同时出现在了一南一北的两端。
在这一次,威尼斯不再给予任何庆祝或问候的信函,沉默如规避着彼此的存在。
列奥纳多在发生那件事情以后发了两夜的高烧,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完全康复。
他的身体重新回归健康与活力的时候,圣诞节都已经快要结束了。
这个帝国在重新建立着秩序与规则,犹如冬眠的猛兽开始缓缓复苏。
终于在一月六号,也就是天主显灵节的这一天,女王突然又准备及时的迎来了她的生产。
那一天佛罗伦萨的市政广场上举行了有史以来最为盛大的‘三博士来朝’骑士团游行,东南西北来的客人简直可以挤满整个城市,到处都洋溢着欢愉又快乐的歌声。
而他们的君主没有出席这场盛会,只倚在长椅上听爱人弹着钢琴——
列奥纳多最近只忙碌于火器改良与学钢琴这两件事上。
他一开始还只能磕磕绊绊地弹一首《小星星》,现在连花哨的装饰音都能驾驭的颇为娴熟。
其他朋友们则簇拥在他们的周围,趁着假日闲散地喝酒闲谈又或者互相开些玩笑。
等一首《花之圆舞曲》演奏完毕,女王忽然扶着肚子哎了一声。
“列奥——”她坐直了一些:“我好像要生了,叫助产士过来。”
露里斯吓得把擦了一半的剑都扔了:“你你要生了——我去拿鞭子!拉斐尔你去放火箭!放十个,不五十个!”
“女王要生了!”尼可罗站起来跟兔子似的在那跺脚:“我我去拿马凳!你们需要什么?!热水?剪刀?把房间里所有的绳索都收起来!”
房间里直接变得闹哄哄一团,大伙儿简直是用冲的方式去给她拿东西。
唯一保持清醒的大概就是列奥纳多了——不过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出门的时候一度分不清楚南边和北边。
克拉丽切有过一次双胞胎夭亡的经验,提前一个月就守在了这里,很快就带着助产士们赶了过来。
“老天……”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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