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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陪达芬奇超神的日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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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乔颇有些为难,在踌躇之后还是问了这个问题:“您是打算……让列奥纳多先生坐在您的前面吗?”
女王专心回复着信件,笔尖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他为什么要坐在我前面?”
“那您要如何来驾驭马匹呢?”
“我会骑马,德乔。”
“可侧坐着真的很危险,请您注意安全。”
“侧坐?”她终于抬起头来,反问一句道:“为什么我需要侧坐?”
“因为……裙子……”德乔嗫喏道:“不合适……”
“我难道没有一条可以作为骑装的裤子吗?”海蒂不假思索地问道:“这三天都不够一个裁缝做一条裤子出来?”
德乔被问的都小幅度后退了一步,神情很窘迫:“您……打算穿男人的裤子?”
这个定语听起来有些刺耳。
海蒂把羽毛笔放了下来,直接告诉她自己需要什么样的衣服。
她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来到了美国,并且在那里长期定居直到老去。
而伴随着她成长和苍老,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也在整个欧洲和美国绽放出不朽的光彩——
加布里埃·香奈儿。
她改变了整个世界对女性服装的定义。
在香奈儿的店铺开设于康明街区之前,女人们几百年如一日的打扮妍丽而华美。
她们需要一顶缀饰繁复的礼帽,需要颜色明快的不同裙子,又因为它们的存在而步履迟缓。
可香奈儿选择赋予她们如同男人一般的自由。
看似沉闷与严肃的黑色在她的手稿中变得经典而饱满,女性们也终于拥有了自己的裤装——足够轻便,足够灵活,也足够得体。
这个设计对于现代人而言理所应当,在那个旧时代里却如同引发了一阵飓风。
哪怕有再多的人攻击与诋毁,越来越多的女性也穿着长裤甚至短裤走上了街头,成为更自由和独立的存在。
而她所践行的,也与她从前的话语一致:“衣服的优雅就是行动的自由。”
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女性,也与海蒂颇为相似。
比起她所创造出的伟大设计,人们更乐意议论她作为情妇的往事,她与间谍这个身份的丑恶关系,以及所有能证明她黑暗而不堪的话题。
海蒂忽然有些怀念她的香奈儿五号。
“骑装——给您也定制一份?!”德乔的惊愕表情不亚于看见她从教皇手中取走王冠:“我——我这就去办。”
这个要求颇为荒唐,可她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了,即便裁缝会摇着头嘟哝几句,一整套衣服也在第二天被送了上来。
列奥纳多刚好带着无线电设备的报告进来找她,一眼就望见了她崭新的样子。
干净利落,而且有种中性的帅气。
修身的长裤把她的腿部曲线衬的非常明显,小马甲和外套也不输任何绅士的衣装。
简洁,大气,而且非常合身。
他意识到了她想做什么,发出由衷的感叹:“你就缺一件这样的衣服。”
“还缺一匹好马。”海蒂调整着袖扣,挑眉笑了起来:“我希望后世的历史 学家在评价我的时候,会说‘是她让女人们摆脱了侧坐这种愚蠢的行为。’”
“你会的。”列奥纳多站远了一些,打量着她修长而匀称的身材:“也许我应该现在为你画一幅像。”
“乐意之至。”
4月15日的那一天,人们惊讶的发现,这一次外出游猎的贵族里,竟然还有他们的女王——而且她还穿着男人的衣服!
她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侧,全身都穿着修身又轻便的骑装,而且公开如男人一般岔开腿骑马!
就连好些贵族都变了脸色,不自觉地打量着她的衣服,露出茫然的神情。
可有很多时候,羞耻感是自己带给自己的。
她坦荡而从容的坐在马上,无论发号施令还是行走奔驰都稳健如初,神情完全没有半分的羞赧。
人们见到她英姿爽朗的样子,反而心中多出几分敬意来。
——这种事情只有女王会做到。
赛特猎犬与爱尔兰猎狼犬一起追随着寻猎人隐入山林之中,而一众贵族则在森林的边缘等待着消息。
打头阵的老猎人很快折返回来,肩上还立着来自挪威的猎鹰。
“有好几头鹿——还有野猪!”
女王抬手吹了一声嘹亮的唿哨,一众人便纵马跃入深林之中,上十只鹰隼随之盘旋高唳,与猎犬们共同驱赶包围着猎物。
列奥纳多握着缰绳立在她的身边,一偏头示意她往右侧看:“那边有鹿。”
海蒂握紧连弩调转马头,喝道:“hya——”
两匹骏马一跃而出,翻越灌木丛去接近目标。
一只公鹿已经觉察到了动静,然而各个方向都传来了声响,不断干扰着它的判断。
“soo——”海蒂一拉缰绳,单手抬起连弩对准猎物,在射击时没有半分犹豫。
一发!
两发!
三发!
那头鹿直接被射到踉跄两步,随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于此同时,另一头野猪被追逐着从东方跑来,吭哧吭哧着就快要撞到他们。
列奥纳多举起燧发枪直接瞄准,在下一秒就扣动了扳机:“砰!”
子弹直接从它的头颅击入,穿透它的脊髓还炸开了它的背脊!
那头笨重的猎物被击飞到连着打了几个滚,喘着粗气闭上了眼睛。
这是一场盛大又热烈的围猎。
眼下正值夏日,动物们无不吃的油光水滑,个个都脑满肠肥。
贵族们驱使着猎犬去扑咬追赶,连野兔都捕了好些。
人们渐渐已经习惯了女王的这身奇异打扮,甚至会主动夸赞她比从前更加漂亮。
而海蒂在玩累了之后,眺望了一会儿远山,侧头看向列奥纳多道:“比一次么?”
亲王殿下扬起了笑容:“我可是很老道的骑手,这对你可不公平。”
他们两人犹如两道电光一般穿梭而去,从草地奔跃至山丘之上,动作迅捷而又快速。
海蒂久违的放松到这种地步——
长风在她的耳侧呼啸而过,连带着长发也飘扬如翻滚的海浪。
不用考虑任何政事,不用在意任何人的感受,也不用去顾虑任何细节。
再快一点,再自由一点!
骏马长嘶一声,顺着风在平原上奔驰而过,翻越障碍时犹如飞龙一般敏捷而又灵活。
所有的景色都开始疾速后退,山林草野都化作眼前的一抹碧色,他们便如同追逐着落日一般加快着速度,一路穿行过小溪深林,跨越过枯枝断木,犹如在夕阳下奔逃的一对骑士。
两人共同翻越了整个山林,在暮色西沉时才缓缓归来。
远处隐约能听见布谷鸟和灰椋鸟的叫声,草野的清新气息沾着湿润的露水。
他们牵着马喁喁低语,走了许久才看见那亮起的营地。
“列奥,也许有一天,等我解决完所有的事情以后,”她忽然道:“我也会归隐田园,做个快乐的自由人。”
……当所有的牵挂都得偿所愿,她也许会放下王冠,卸掉华袍,重拾平静又放松的简单生活。
“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会和你一起离开。”他握着她的手,两人默契的十指相扣,连掌纹都贴近吻合:“不会有任何犹豫。”
她望向他,在夜色下凝视着那琥珀般的眼眸。
纯净澄澈,与九年前毫无差别。
列奥纳多垂眸笑了起来,把她拥在怀中,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我会爱你的所有向往。
第75章
海蒂睡醒的时候,窗外还才蒙蒙亮。
她的爱人已经提前离开,前往圣母百花大教堂里检查油彩的风干情况。
海蒂摇了一下床头的长绳,内官很快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早餐是温热的小汉堡——这也是女王创造的食物之一。
牛肉饼被酥炸到刚刚好的地步,夹上生菜和酱料,再配上煮沸后的牛乳和其他小点心。
海蒂靠着羽绒枕坐了起来,还有些没睡醒。
她闻了闻那橄榄油被炸过以后混着牛肉香气的味道,恹恹道:“不想吃了,撤下去吧。”
内官有些神情惶恐:“陛下……那您……”
“两片白面包就好。”
她最近一直对油腥的食物没什么胃口。
如今佛罗伦萨学院已经开展了对蒸汽机和电台设计的研究,第一条通讯线路从学院内铺设到旧宫中,而且成功完成了信息交换——
不过由于距离并不算太远,人们如今只用它完成一些简单的应答。
比如两短一长,便是‘这里又有了新的重大发现,请女王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
也在这个档口,上下议院通过了对经费的批准,开启了电台线路的铺设进程。
传导工具是铜线,但内外要包上三层,并且深埋于地下。
——老鼠和贪婪的农夫一样讨厌,一个不小心,这耗费巨资建成的信号网就可能被他们一块毁掉。
第一条线路将从佛罗伦萨通往卢卡。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更多的工人和雇佣兵会被招募入行伍之中,同时开启‘佛罗伦萨…热那亚’与‘佛罗伦萨…罗马’的有线通讯电台搭建工程。
至少在眼下,这几个地区都开始有蛛网般的道路开始修建,日后出行和出兵都将大大缩短时间。
女王依旧关注着经济的发展,并且在任命尼可罗·马基雅维利兼任财务部长之后,又给予他足够的权力去搭建一个更大的部门,用来平衡和鼓励整个国家的经济交换。
从前商人在神圣罗马帝国自南到北走一趟货物,可能要给教会和不同的领主交上几十次的税,但现在在意大利境内,只要他们出示相关证件,缴纳一次税务就可以了。
不仅如此,从佛罗伦萨到其他城市的商队开始被政府鼓励着组成更大的组织,甚至在各个城市都开设了长久的贸易市场。
人们不必在等到有盛大节日的时候再进行一场贸易,集中且固定的贸易点开始吸引许多外邦的商人——连移民的数量都开始稳定增加。
海蒂找了一个时间,去巡视西城附近的新纺织工场。
从家庭式的小工坊到集中工作的小工场,再到规模较大的手工工场,在历史的趋势下至少需要小几百年的演化和更迭。
可在她的手下,这一切只花了六年不到。
——给予足够的引导和推动,制定稳妥的规范和章程,便可以让很多东西健康又科学的发展下去。
现在西城已经有涌出了许多新的富商,他们手中可能握着与好几个国家的订单,而且也能够阔气到从阿拉伯商人手中买下价值上千两黄金的一整套珍贵瓷器。
海蒂在侍从和官员的簇拥下走过这里,犹如看见了一个工业区的雏形。
许多大型的机械已经投入运营之中——即便没有蒸汽机的驱动,它们也可以用更快的速度织出又好又细密的布匹。
而每个工场的功能分区都颇为明显,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这不同于汽车生产的流水线,而是对繁复步骤的分解和重构。
大团的羊毛被马夫赶着车送过来,动作灵巧的妇人在捻着棉线摇着纺车,远处锅炉里的水已经冒出升腾的热气,还有人在搅拌着用来柔顺线质的药水。
海蒂在闻见那羊毛腥膻气味的时候刚好在与尼可罗交谈,她只感觉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搅着,紧接着就冲到旁边开始不受控制的呕吐。
——这个动作有些不得体,可她已经在努力压制自己的异常行为了。
尼可罗脸色一变就冲过去扶住她,压低声音询问她是否需要一个医生。
海蒂似乎想到了什么,在接过清水和手帕之后摇了摇头,示意他们继续去看其他的厂区。
她的月事已经停止了四十五天了。
如果过十五天以后还没有来……恐怕……
海蒂对自己的身体一直有足够谨慎的关注。
毕竟她活在一个感冒都可能死掉的古老年代里。
青霉素不能治所有的病,而且戴着鸟嘴面具的那些男人们比起‘医生’两个字,更像是从波西米亚来的诡异巫医。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怀孕了,但对此没有任何检验的方法。
早在十天之前,在一次晨间的工作交接结束之后,她就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过德乔:“现在的人们又是怎么验孕的?”
“还是老样子,”德乔帮她把信件整理成三摞,还盖上象征不同领域的不死鸟纹章:“把尿液给医生尝尝,或者拌进葡萄酒里,看看酒液颜色的变化。”
女王陛下沉默了几秒:“还有吗?”
“或者是古埃及的法子——直接尿到小麦的种子上,看它是不是发芽的更快一点。”德乔想起了什么,询问她道:“您是有这方面的需求吗?”
“不,暂时没有,只是好奇。”
她并不希望看见这三样中的任何一种。
在上一次围猎之后,海蒂还注意到了某些令人惋惜的事情。
由于有许多的贵族出席了那一次狩猎,很多年轻人也作为侍从或者引猎者陪伴在他们左右。
不仅仅是农夫或者猎人的儿子——有些贵族出行的时候身边至少有十几个大小侍从,他们都正值盛年,却也活的如同猎犬一般。
不需要有什么个人意志,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怎样可以成为一个更好的仆人。
海蒂在把纺织工业方面的事情交给尼可罗之后,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了办公室。
她隐约感觉到最近小腿有水肿的情况,而且睡眠的时间也在不断地拉长。
——教育是同样值得被关注的事情。
列奥纳多注意到她最近没什么精神,把手中的许多活都交给了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拜托他们代自己完成那些较为机械的工作。
他带着文稿和设计稿回到了她的身边,每天陪着她在办公室中忙碌。
“列奥,”她屏退了下人,开口询问道:“这个世界的学校,是什么样子的?”
海蒂对前一世的学校制度都不是很确定。
她成长于犹太人的教育体系里,后来子女都在美国式的教育制度中长大。
但至少这个时代没有sat,也没有常春藤盟校的存在。
“学校……大概有两种。”列奥纳多拿过了一张纸,给她画了一个简要的表格。
『教会学校城市学校』
骑士教育在这段时间里已经陨落,成为古老又可笑的遗留物。
海蒂眨了眨眼,露出遗憾的表情:“神学是如今最高贵的教育,对吧。”
男人耸了耸肩:“我很乐意了解五百年后的人们在钻研什么。”
教会学校一如其名,是最初垄断着教育行业的存在。
这里培养着虔诚的信徒,以及出身优良或品行高洁的学生们。
按照圣经的教义,他们需要保持服从与贞洁,对欲望应有足够自制的规避。
然而在几百年之后,屡出各种性丑闻的学校,往往也与天主教会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学生们在这里学习着文法、修辞、逻辑,也可能学习几何和算术等常用知识。
但他们最终的信仰,还是离不开《圣经》这两个字。
“另一种呢?”海蒂询问道:“城市学校是什么意思?”
“行会学校或者商人子弟学校,”列奥纳多随手写了几笔道:“我就是出身于此。”
比起华而不实的某些神学理论,这些学校都是为商人或手工业者的孩子们服务,给予他们足够多的工作技巧,以让他们用更快的速度脱离‘儿童’的身份,成为能够自食其力的行业者。
不过因为城市学校在近百年里的大量涌现,能读会写的人数不断激增,以至于牧师不再成为代写书信等好几门生意的垄断者——教会对这些存在一直颇为不满,甚至还用各种名义反对阻拦过。
海蒂听到这里,忽然想起来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他们这些孩子,怎样才可以进入大学?有统一的考试吗?”
“没有,”列奥晃了晃笔尖道:“准入门槛并不清晰,不过在学完之后要通过考试才可以取得学位。”
这个时代一共有两种大学,人们倾向于称呼他们为“先生大学”以及“学生大学”。
先生大学是以优秀的教师为核心,用他们的盛名吸引着自四海八方而来的求学者。
而学生大学则是全部由学生进行管理和控制——学生们可以自主选择对学费的定位、对不同科目老师的聘请,而佛罗伦萨学院正属于此种类型。
神科、法科和医科是最为主要的组成部分,而神学始终占据着最中心的地位。
当初海蒂被雇佣至佛罗伦萨学院成为讲师和顾问的时候,一半是出于统治 者洛伦佐的授意和赞助,另一半也确实是学生群体们对她抱有足够的好奇与敬意。
如今时间轮转,这个大学拥有了‘工科’和‘理科’,进行更加针对性的研究和学习。
“所以……你打算给他们设置一个门槛,还是搭建一座桥梁?”列奥纳多笔尖一顿,观察着她的表情:“我感觉你一直对理工学科有很大的扶持,这与未来的事情也有关系吗?”
海蒂想要回答句什么,熟悉的恶心感再次从胃里涌了上来,她不得不捂着嘴找到旁边的小桶——
呕吐声让男人变了脸色,他快速地起身去搀扶她,任由羽毛笔滚落到地毯上。
“海蒂——你是中毒了吗?我带你去休息?需要嗅盐吗?还是来一点清水?”
海蒂扶着桌子吐了半天,神情有些狼狈:“拿一杯清水过来。”
“会不会是波吉亚那边的人又混进来了?”列奥纳多神情颇为警惕:“我等下就去筛查宫里的人,这段时间让德乔陪着你吧。”
“你……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捂着嘴艰难道。
“什么……意思?”男人露出茫然的表情。
…2…
海蒂深呼吸了几秒,意识到某些事情确实是个麻烦。
如果这是现代,从孕检到产检都可以拜托给医生来完成。
她可以舒舒服服地坐着车去医院,而且生孩子的时候也只用听助产士的吩咐就好。
她的例假已经推迟了七十天,有些事情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除非她得了别的知识范围之外的病症,眼下只有一种可能——她怀孕了。
“列奥,你坐下。”她平静道:“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犹太人的事情吗?”他仍旧握着她的手,神情忧虑而不安:“那个你上次已经和我说过了,眼下你的身体要紧。”
“不……列奥,”她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又抿了一口清水:“我可能怀孕了。”
男人的表情空白了几秒钟。
他站了起来,然后立刻坐下,想对她说句什么,又马上站了起来,再次猛地坐下。
“我说的是可能,”海蒂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语气里有些无奈:“就现在的条件而言,在我的肚子变大之前,我都不能下定论。”
列奥纳多再次猛地站起来,语气都小心了许多:“怀——怀孕?”
他握紧了她的手,咽了口唾沫又深呼吸了一会儿,重复着这个字眼道:“你怀孕了?”
“也许是的。”她慢悠悠道:“就生这一次,以后得避孕了。”
“你——怀孕了?!”
“你什么时候变成知更鸟了……重复一遍就够了吧。”
“我们要做父母了?!”列奥纳多几乎没办法控制他脸上的表情,这时候简直想冲到楼下跑上个几圈:“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海蒂把那杯清水喝完,把杯子递给了他。
后者连言语都不需要,直接拿着杯子快步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装满了东西——
鼬鼠皮,果篮,一满杯水,小软垫,玩偶,还有一大瓶葡萄酒。
……他刚才明明就出去了三分钟。
“你需要镇定一点,列奥纳多先生。”海蒂撑着下巴看着圣诞老人般的丈夫道:“还有,孕妇不可以喝酒,至少在妊娠结束之前都不可以。”
她在察觉到自己经期延迟的时候,就已经秘密的停掉了所有的酒精摄入,并且吩咐厨子不要再烹饪的时候淋任何酒液。
酒精会影响胎儿的发育,这时候离她越远越好。
列奥纳多立刻把那瓶酒插进盆栽里,抱着一满怀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用软垫让她坐的更舒服一些。
“海蒂……”他喃喃道:“我没什么经验,希望你不要生气。”
她伸手轻抚他的脸庞,笑容颇为淡定:“还没确定呢,不急。”
“但……如果这孩子真的要降临的话,”她放缓了声音,低头轻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直到诞生之前,这件事都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列奥纳多立刻把鼬鼠皮收回了袖子里,如同无比忠诚的骑士:“一切听你吩咐。”
他虽然知道这个时代生育孩子的办法,但本能地选择相信她所吩咐的所有事情。
“倒不是为了某个风俗,”海蒂缓缓靠在了他的肩侧,语气有些疲惫:“而是与我的身份有关系。”
如果她怀孕的这件事被其他国家的人知道,就如同把弱点暴露在了所有敌人面前。
女皇的孕育和产子都将影响整个帝国的未 来,而且哪怕成功生下来了,孩子的安危也将是头号的麻烦。
丹麦女王纵横北欧一统三国,但她的儿子在十几岁时因病夭亡,直接动摇了她的威信和地位。
女性在这方面有天然的劣势。
男人可以处处留情,让私生子如同鼠兔一般疯狂诞育。
可女性作为生育者,想要拥有继承人就必须和死神打个照面。
“首先,关于生产方面的事情,我得找个时间来和你好好的讲一遍。”海蒂凝视着他的眼睛道:“这件事有些血腥,可只有你来为我助产,我才能够放心。”
他是她唯一能够托付命运的那个人。
“好。”列奥纳多严肃道:“我解剖过子宫和胎儿,对构造记得很清楚。”
海蒂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选择宽大的衣服,同时不再出席骑马之类的事务。”
眼下是六月末,孩子如果怀胎十月的话,便会在明年四月前后诞生。
那个时间段很好——不会太冷或者太热。
“我们不能让其他国家的人知道这件事,更要对饮水和饮食有足够的谨慎。”她揉了揉眉心道:“这是个很难保守的秘密。”
“如果被发现了呢。”他皱眉道:“正如我们从前准备热那亚之战一样,我们要设计一个应急的程序。”
“被发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可能会对我,以及对整个意大利动手。”海蒂深呼吸着从书页中抽出一张信函,递交到他的手里:“你将在我分娩之际拥有完全的权力,一如这个国家的第二个王。”
“这还不够。”她低声道:“我们需要更加强大的武器,以及更加有力的支援速度。”
从北境到南境的边防都要重新设计,她不能把成败寄托在季诺家族的忠心上。
列奥纳多正想说句什么,忽然远处突然传来了剧烈的轰鸣声。
他本能地挡在了她的身前,把她整个人都笼在了自己的怀里。
轰鸣声连环震响,连脚下的地面都开始微微震动。
海蒂的脸色有些苍白,抓紧了他的袖子问道:“这是什么?列奥?有人打过来了吗?!”
更大更沉闷的轰鸣声又一次传来,方向似乎是来自于佛罗伦萨学院那边。
“我们哪里都不要去,”列奥纳多侧头看向窗外,声音放冷道:“我在这里守着你。”
他们静默地等待了一会儿,发觉城市没有出现骚乱。
德乔和尼可罗同时跑了过来,两人都气喘吁吁。
“大人——”尼可罗喘着气抢先说道:“有学生把佛罗伦萨学院给炸了!”
海蒂愣了一下,抬头去看列奥。
你把配方比例漏出去了?
男人皱着眉摇了摇头。
没有。
“炸了一半,火势已经止住了!”德乔抢过话头道:“是从仓库那里开始爆炸的,有几栋房子已经被完全炸碎了,里头还有些人被埋在那里!”
“立刻让雇佣兵过去帮忙救援,”海蒂起身道:“具体怎么回事?”
“我把知情人抓过来了,”尼可罗一扭头,后面的侍卫把一个白胡子老头给带了上来:“他是最早知道这件事的人,爆炸的时候就躲在不远处来着。”
海蒂示意侍卫们把他放开,隐约感觉这事不太对劲。
既然不是黑火药的成分泄露,也没有陆续的骚乱和攻击,那这难道是……科学实验事故?
“你是谁?”
“大人,”老头吓得直哆嗦:“我是门卫,之前就在离仓库远一些的地方在逗猫。”
“发生了什么?”她问道:“你看见那场爆炸了?”
“事实上……我腿都快跑断了才躲过一劫。”他给她看自己衣摆和裤子上被燎开的洞,语气有些委屈:“这事简直是莫名其妙——难不成是上帝发怒了不成?”
“等一下,”列奥纳多打断他的絮叨道:“仓库里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啊。”老头一头雾水:“那是个装着的硝酸分库,而且里头的硝酸都是用大桶装好的——根据陛下之前的吩咐,进出这种地方都不允许带任何燧石之类的东西,那学生也是这么做的!他就扛了一袋棉花,说是其他仓库位置不够了,先在这边放一会!”
棉花?
海蒂怔了一下,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说,硝酸遇到棉花,会直接成为爆炸物吗?
“半个佛罗伦萨学院都没了!”老头都快哭了:“真是炸了个干干净净啊!”
第76章
佛罗伦萨学院的修缮工作进行的颇为艰难。
据说爆炸的当日,刚好有几个讲师带着学生们去郊外进行实验和采集,回来的时候发现学校被炸了,直接哭着扑回去找资料。
这场爆炸本身硝烟并不算大,更多的来自于各种窗帘和木制家具的燃烧烟尘。
目前还没有人理解这场爆炸的原因,但死亡人数清点下来,一共有六人左右。
爆炸发生的时候,人们还以为是有敌军打过来了,赶回家抄家伙的人都有好些。
可等他们抄起长矛和镐头跑回去的时候,又发现附近几条街还是那副老样子,只有学院附近颇为闹腾。
搬运棉花的学生已经被炸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下了,文献资料虽然有损毁的部分,但损失也不算特别大。
学院本身的老建筑和附近的实验田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毁,而且剩下的半截也摇摇欲坠,显然不能再住人了。
海蒂直接拨了一笔经费,召集那些工人们去城郊以北建设一座更为宏大的学院,同时带着人去看望那些死者的亲属,给予他们足够的补偿和抚慰。
她把美第奇家族闲置的一栋屋宅暂借给这些受惊的学生和老师,让他们在学校建成之前可以在这里学习——但禁止任何室内的实验。
不过学生和老师们还在忙着把其他文献从废墟里刨出来。
达芬奇吩咐手下带着起重设备过去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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