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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陪达芬奇超神的日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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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你去打听一下,黑市里最近还有哪些样式新颖的珠宝,”洛伦佐淡淡道:“她可能有不止一件这种东西。”
  “好——好的,领主大人。”
  海蒂回到工坊的时候,达芬奇正在专心的帮一个伙计打磨木工活,似乎要做出个什么戏剧用的小道具出来。
  他先前接了一位贵妇人的画像订单,此刻潦草的起了个稿就又扔在旁边,连轮廓都不太清楚。
  一见着自家女仆回来,他忙把手中的小玩意儿扔给朋友,转身就去画板上涂涂画画。
  那朋友笑着跟海蒂打了个招呼就回了剧场,只留达芬奇背对着她专心工作。
  达芬奇其实不反感身边有个人盯着进程,可他就是容易忍不住分神。
  这世界上有趣的东西太多了,鸟儿的翅膀,蜥蜴的尾巴,人类的手指,似乎随便什么都能研究上一整天。
  他的画作被一拖再拖,确实也有各种原因。
  海蒂再过来的时候,手上还拿了一张纸,上面画了表格一般细密的方格子。
  “我刚才是——”达芬奇试图让她能理解自己:“只是帮朋友一个忙而已。”
  海蒂也不气不急,只把那格子画好了,给他看看这张纸。
  “这是什么?”
  “是月份,先生。”海蒂慢悠悠道:“一年十二个月,假设咱们可以活七十年,那么就有八百四十格。”
  她看着这褐发青年,又拿炭笔涂黑了一大片格子:“先生,您已经二十六岁了,所以有三百一十二格都已经消失了。”
  达芬奇略有些震惊地看着她涂完接近一半的格子,试图伸手拦住她:“不至于——不至于这么多吧?!”
  “就是这么多。”
  “你没有算错吗?起码还剩大半片吧?!”
  “没有,先生。”海蒂露出颇为遗憾的表情:“您还剩的格子,就这么多。”
  再往后活,等八十多岁了,能不能拿得动笔都是个问题。
  达芬奇怔怔地看了半天那格子,忽然就站了起来往外走。
  “您去哪?”
  “领主宫!”他头也不回道:“我今天就把那壁画画完!”
  海蒂忍不住笑了起来,高声道:“我做了晚饭给您带过来——”
  “记得带橘子汁!”
  “好!”
  这幅画的内容,是牧羊人在向伯利恒的婴儿耶稣表达敬意。
  他对色彩的选择克制而有保留,把更多的精力倾注在近远景的空间透视上,婴儿画的活灵活现,连圆乎乎的小手都颇为逼真。
  海蒂是亲眼看着这幅壁画从草稿到完稿,在旁边递工具时会提些问题。
  “这个小婴儿,您有参照物吗?”
  “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她愣了下,礼貌性地开口道:“抱歉,我可能不该问这个。”
  达芬奇动作未停,只瞥了她一眼:“这又没有什么。”
  海蒂不好意思了解他的家世,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那副壁画上。
  她忽然想到了在药剂店里看到的紫色颜料,好奇道:“先生,为什么您的壁画里不用紫色呢?”
  一般贵族的订单都很大方,即使是需要用金粉也会提前送些过来,美第奇家族是银行世家,总不可能在这事上抠门吧。
  达芬奇最后晕染着不同地方的明暗光线,语气颇为平淡。
  “因为臭。”
  臭?
  海蒂在旁边整理着杂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说那天她隔着玻璃柜闻到的奇怪味道,真是那个颜料上传来的?
  “你知道,紫色的颜料是靠什么做的吗?”
  “……哈?”
  他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低头看着她:“骨螺。”
  “这种螺不仅要在盐水里泡,还要在尿液里泡很久。”
  “罗马人有很大的尿池,专门用来长期浸泡骨螺,臭的能让恶魔都不敢靠近。”
  这光是听着他的话想一想,都有点不想再看见紫色了。
  她扇了扇风,还是感叹了一声:“太可惜了。”
  “可惜?”达芬奇皱眉重复道。
  “这种颜色这么漂亮,如果在先生您的手里,肯定能画出更经典的作品。”她托着下巴道:“确实很可惜啊。”
  达芬奇神色微动,却又不好意思再多问些什么,只扭头继续补色。
  我的画肯定比小桶那个谄媚鬼的要更好。
  算她识货。
  大儿子这么快就交了稿,老达芬奇先生颇有些意外和庆幸。
  他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前前后后没少帮忙擦屁股,这回不光是把人家的壁画画完了,甚至还提前交稿——他简直想去百花大教堂里唱赞歌。
  美第奇家族的管事过来查看过成果,相当阔绰的给了他们五枚金币,相当于六百枚索尔迪。
  这金币上还镌刻着圣像,纯金质地摸着都让人忍不住笑得咧开嘴。
  达芬奇总算松了口气,开始继续为露天剧场画小旗子,做各种喜欢的事情。
  而海蒂则去了一趟药剂店,终于拿到了拖延了好些日子的铜矿石。
  店主的表兄弟是个矿工,虽然没取到一整块完整的胆矾,但也拿了很大一块回来。
  在矿石之间,有很明显的厚厚一层淡白色矿物质,上面还泛着些微绿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什么。
  虽然好脾气的阿雷西欧先生坚持不要钱,但海蒂还是送了他一大瓶葡萄酒,也算是辛苦费。
  她拿准备好的粗布把它包上,如同抱着一大块面包似的回了工坊,开始想法子处理这个东西。
  硫酸铜矿石之所以拿出岩洞就会褪色,是因为水分都被蒸发掉了,变成了无水硫酸铜。
  海蒂拿了小刀和纸张,一点点的把那淡白色的晶体给敲下来。
  这东西质地颇脆,处理起来还算方便,简直跟削冰糖似的。
  大概是她动静略有些大的缘故,房门被敲了敲。
  达芬奇本来想问问她下个月过圣诞节的准备,结果听见卧室里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心里有些疑惑。
  门很快就开了,小女仆挡在门口眨眼道:“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你让开。”
  她一退开,桌上的石头就露了出来。
  这玩意儿实在有些大,藏在床底下也可能被发现,也不需要藏。
  “这——石头?”达芬奇诧异道:“你在做什么?”
  海蒂瞥了眼已经捣碎的粉末,无奈笑道:“我想帮您做些颜料。”
  开着门也好,等会需要通风散一下二氧化硫。
  达芬奇很快认出来了这是什么,他的老家芬奇镇附近也有铜矿,自己小时候还进去看过。
  “你难道,能让它变回蓝色吗?”
  “这也是那个隔壁的炼金术师教我的,”海蒂面不改色的编着瞎话道:“先生,能借一下厨房的小坩埚吗?”
  他们生了火,把捣碎的白色粉末撒入水中,开始加热这水里的溶液。
  奇迹般的一幕发生了。
  刚才浸入水中的许多粉末,竟然连带着浅浅的半锅水一块伴随着温度的升高而不断变蓝,析出半透明的冰蓝色晶体来。
  群青石昂贵如金,其粉末制出来的颜料深沉典雅,而这坩埚里尽是活泼而轻快的天蓝色,让人想起暴雨过后的晴天。
  达芬奇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表情,捂着脸半天没说话。
  “居然——居然真的可以让它再变回来?这是怎么做到的?!”
  他转头看向海蒂,快乐的像个小孩:“这些溶液拿去画画,还会再变色吗?”
  “不会的。”海蒂控制着温度,把坩埚放到旁边的石台上让它放凉些。
  如果加热太过,又会再次发生反应,再度由蓝变白。
  “我们有蓝色了——而且是用不完的蓝色!”达芬奇甚至想伸手拥抱一下他的小女佣,他看向她时,褐眸都被炉火映得熠熠生光:“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肉。”海蒂言简意赅道:“我想吃肉。”
  作者有话要说:  *硫酸铜本身有毒且易挥发,相关处理见下章,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本章及后续颜料相关情节,皆参考该论文等↓
  张昕昉。 传统矿物质颜料在当代重彩绘画中的应用'D'。沈阳师范大学;2014。
  着重参考论文第二章…传统矿物颜料概述
  感谢九九小姐姐,以及基友倩丽君等人给我这个文科生进行的基础扫盲Orz
  ………………………
  【1月14日存稿手记】
  来源:《色彩在艺术中的辉煌历史》多利亚·芬利
  虽然“皇家紫”成为了王孙贵胄们财富的象征,但这种染料的提取过程完全不是仅仅一个“恶心”可以形容的。从25万只染料骨螺中,只能提取半盎司染料,刚好够染一条罗马长袍。整个提取染料的过程散发恶臭,以至这项工作只能在城外进行。芬利的书中写到,那种熏天臭气是制成衣料后也难以除去的:
  “腐烂的染料骨螺与木灰一起,浸泡在馊臭尿液与水组成的混合物中。这些泛着紫色的大桶只能安放在城外,因为人站在旁边会被活活熏死。用这种染料上色的衣服带有一股鱼类和海洋的独特腥气。罗马史学家普林尼说这种味道‘令人不快’,但其他罗马人闻到的却是金钱的气味。”


第9章 
  肉当然是要买的,但不可能现在就去。
  达芬奇头一次见到这样如同蓝水晶般的存在,眼看着海蒂把那些晶体小心地舀出来,伸手就想拿一枚看看成色。
  “不要摸——有毒!”
  海蒂下意识地拍开他的手,认真道:“先生,这个颜料拿去画画当然可以——但您在任何时间,最好都不要用手去碰它,更不能凑近了闻。”
  硫酸铜吸入到一定剂量就会引发呕吐,接触的太多了甚至会造成更严重的中毒。
  她本来是想做个手套或者口罩的,只是暂时没在家里找到合适的料子,这才临时将就着先做出些小样。
  “我们还得找些稳定剂……只要加进去,它就永远不会变色了。”她下意识地喃喃道:“用什么呢,鸡蛋清?”
  “我去拿一些鸡蛋回来?”达芬奇正欲动身,忽然想起了什么:“兑进去一些油脂?”
  “这只能靠您了,先生。”
  这些日子陪着达芬奇在领主宫的侧教堂里呆了许久,海蒂见识到了许多新鲜的事情。
  她曾经在美术馆里听到的许多讲解,在真实而直接的重现,哪怕早就有了些印象,如今再次见到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西方的现代油画,是用油脂、树脂和多种材料糅合在一起的产物,绘画时要由深及浅,等画完之后过个两三周还可以再上一层松节油,颜色鲜亮而富有感染力。
  可在文艺复兴时代,一切都才刚刚起步。
  化学在炼金术师的手中悄然萌芽,画家们并不知道树脂的妙用,更不可能用到许多有机化学合成的近代颜料。
  他们用的东西,叫蛋彩。
  Egg Tempera。
  当下能够用来固定颜色的,只有鸡蛋。
  所以海蒂每回和达芬奇一块去干活的时候,不光要帮他拿些黑面包,还得带着好些个鸡蛋。
  蛋清固色能力弱,便更多的用来调色后勾勒白皙的皮肤。
  蛋黄固色能力强,便晕染华丽而又庄重的背景。
  整个鸡蛋打进碗里,要挑去蛋胚,混入颜料,加入松节油或者橄榄油,整个过程如同一个厨子在做汤糊。
  海蒂对这个配比不太了解,便趴在桌旁看达芬奇先生忙活。
  天蓝色的晶体被小心的筛选出来,拌入了蛋液与油脂,开始进行第一轮的搅匀。
  她拥有一双剔透的浅蓝色眸子,长睫犹如鹊羽微微低垂,乌黑的长发微微卷曲,整个人的气质也糅杂了具有东方色彩的古典。
  达芬奇原本在低头做颜料,无意间瞥了眼旁边的她,沉默了几秒,违心的没有夸赞一句。
  海蒂不知道他在打量自己,只趴着看他鼓捣了一会儿,起身把坩埚里所有析出的蓝色晶体收集出来,挑了个小陶罐密封好。
  只要暴晒就可以保存很久,是个好东西。
  蛋彩易干,哪怕只是用来试色,也应在制备好之后尽快使用。
  由于颜料的特性,达芬奇匆匆端了颜料过去,临时画了几笔。
  油脂在碎粒上充分包裹,形成了不可见的一层油膜,牢牢地锁住了水分,也降低了这种化学物质的挥发性。
  他执笔作画,只在涂过石膏的木板上潦草地起了个稿,便开始继续上色。
  那犹如地中海般明亮辽远的色彩,如同东风吹起的浪潮一般,一抹又一抹地跃入了画中。
  自浅及深,先明后暗,猪鬃毛刷快速地绘着十字形笔触,让颜料均匀地形成肌理。
  海蒂端着柑橘汁站在旁边,看着淡淡的半幅海洋晕染开来。
  “拿热水来。”
  达芬奇洗干净了笔刷,又即兴的取了其他的颜料,开始绘制远处的人群。
  竟是要画摩西分开红海时的那副情景。
  埃及人的军队追着以色列人的子民,耶和华慈悲而又宽恕。
  “——我愿意提醒你们,我们的祖先都曾在云柱下,都从海中走过,都曾在云中和海中受了洗而归于梅瑟。”
  海蒂忽然想到了旧约中的这一句。
  她垂眸看着画面不断地被充盈,看着他是如何绘画着自己先祖千年前的故事,心里的感情颇有些复杂。
  圣经的旧约,原本就是犹太人的故事,是以色列的建国史。
  犹太教衍生出了基督与东正教,无数派系在后续的历史中继续盘根错节的发展下去。
  在基督教的视角中,是耶稣的十二门徒之一犹大,是犹太人将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上,两族也因此而水火不容。
  她注视着那分开的红海,看着画笔上无数被追逐的逃亡者,还有执杖疾行的摩西,连呼吸都静了下来。
  海蒂的上辈子,自二战开始以后,就在美国改名换姓的逃匿了许久。
  她流着希伯来人的血脉,一旦回到奥地利就极有可能落入纳粹手中,最后恐怕会尸骨无存。
  身世与家庭,终究成了不可说的秘密。
  上辈子生育了一对儿女,哪怕在她身边从未了解过逾越节与光明节,幼时随父母生活的许多记忆也被刻意遗忘,仿佛便真的不存在了。
  伴随着颜料被夜风拂干,原本浅淡的海水如同被注入了灵魂一般,色彩变得深沉而有层次,甚至在烛光下泛着海浪般的光泽。
  月白的波纹如同蛛网般布在悬崖般的浪潮间,人们见证了耶和华与摩西的神迹,在海峡深处匆匆前行。
  海蒂都忘了自己在他身后站了多久,望着那副画安静地想着过往。
  这辈子,恐怕与犹太的一切,也都是不可说的禁忌。
  活着就好。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达芬奇拖延成性,如今借着这一罐蛋彩却画的酣畅尽兴。
  他从未如此轻松的用过这种颜料。
  群青石犹如金子一般昂贵,磨些粉来也只能画些边角的天空。
  他本来就不善人体,今晚直接淡化了众生的大小,用更大开大阖的笔触绘出高悬的海浪,还不忘在长路的尽头添上圣光般的夕阳。
  海蒂收回了思绪,坐在他的身旁帮他用热水洗着笔刷,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文艺复兴,是人性的启发之时。
  中世纪的画上,原本都是记述神的故事。
  可文艺复兴的浪潮,让无数蒙昧的内心开始渴望真实的人性,感受人本身最简单的需求。
  她听佛罗伦萨的城民们说,美第奇家族花了重金,请小桶先生画了许多大型的壁画,令他在绘制天神的画中加入他们家族众人的样貌。
  人生来应具有价值和尊严,而不仅仅只是拜神的蝼蚁。
  这世道看着无风无雨,一日复一日的稀松平常。
  可哪怕是从这幅画上也可以看出,有些固有的认知,已经开始崩解和改变了。
  “你还在这里?”达芬奇回过神来,讶异道:“已经夜深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没事,我陪着您好了。”海蒂露出得体的表情,起身道:“晚饭热了两次您都没空,现在用一点吗?”
  “吃些干面包就好。”达芬奇揉了揉眉头,看向那副油画道:“再画两个小时大概就可以收工了。”
  他抓了一把刮刀,将海浪的纹理表现地更清晰些,又开始处理天际线的样式。
  海蒂把黑面包端了过来,好奇道:“这幅画,您打算挂在哪儿?”
  “挂在哪?”达芬奇草草地吃了些东西,喝了口葡萄酒道:“当然是卖个好价钱。”
  ……也对哦。
  “明天去买些牛肉回来好了,我刚好去趟药剂店,跟老板谈谈这石头的事情。”达芬奇说了一半,见她还看着那副画,扫了眼道:“好看么?”
  “画的很好,”海蒂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画的比波提切利先生要更宏大一些。”
  某人扬起了眉毛,显然颇为受用。
  “我总觉得,”达芬奇擦了下面包屑,看着画上的夕阳道:“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
  女仆正准备帮他端走晚餐,眉毛跳了一下。
  “您说什么?”
  “很反叛么?”他看着那副画道:“我觉得,太阳并没有在绕着地球转。”
  海蒂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看着他道:“这是怎么得来的?”
  “我一直在想,是天空更大,还是地球更大——”他认真了神色道:“显然是天空更大,可每天日夜轮转,难道是天幕在围绕着地球转动吗?”
  这是因为地球在自转啊。
  可你再说下去,万一被其他人听见,怕是要被当做异端给烧死了。
  “这话最好不要乱讲,”她小声道:“毕竟没有证据。”
  听到这句劝阻,达芬奇露出略有些失望的神色,却还是想继续说下去。
  “我常常想,为什么东西松开手会落在地上?为什么月亮在白天不会发光?”他索性把自己的一卷手稿翻出来,若有所思道:“如果这些事能想通一处,可能就全都能慢慢被破解出来了。”
  海蒂差点以为他也是跨越时空的旅人,只敲了敲那画着红海的木板:“您还是趁早把画填补完吧,等会蛋彩就干了。”
  “哎?对;差点又忘了……”
  海蒂收拾完了厨房,决定先回房休息。
  她照例确认了下屋里被人动过没有,又去看墙角放着的玻璃皿。
  小小的橘皮上,已经蔓延上了一大块白绿相间的霉斑。
  作者有话要说:  达芬奇:地心说好像不太对啊……我再想想
  海蒂(捂手):你闭嘴,别再想了!!
  …………………………
  【1月15日存稿手记】
  来源:百度百科…达芬奇
  他学识渊博、多才多艺,是发明家、医学家、生物学家、地理学家、音乐家、大哲学家、诗人、建筑工程师和军事工程师。
  他全部的科研成果保存在他的手稿中,大约有15000多页,爱因斯坦认为,达·芬奇的科研成果如果在当时就发表的话,科技可以提前半个世纪。
  达·芬奇坚信科学,他对宗教感到厌恶,抨击天主教那些掌权的为“一个贩卖欺骗与谎言者”。他说:“真理只有一个,他不是在宗教之中,而是在科学之中。”达·芬奇的实验工作方法为后来哥白尼、伽利略、开普勒、牛顿、爱因斯坦等人的发明创造开辟了新的道路。
  天文:
  达·芬奇对传统的“地球中心说”持否定的观点。他认为地球不是太阳系的中心,更不是宇宙的中心,而只是一颗绕太阳运转的行星,太阳本身是不运动的。
  达·芬奇还认为月亮自身并不发光,它只是反射太阳的光辉。他的这些观点的提出早于哥白尼的“日心说”,甚至在当时,达·芬奇就可能在幻想利用太阳能了。


第10章 
  这是——
  海蒂愣了下,捂着嘴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这块橘皮上确实生了一大片霉菌,可接下来该怎么办?
  作为半个奥地利人和半个美国人,海蒂的成长史和青霉素也联系的颇为紧密。
  她出生于1914年,于二十岁时孤身一人逃亡到了英国,又选择去美国发展事业。
  在她二十四岁时,也有个青年犹太难民逃到了英国,在文献中发现了过时的青霉素论文,并与科学家钱恩开始研究培养和提纯的过程。
  后来到了1940年,毒理实验完成,他们两人再去美国寻求大规模生产的帮助。
  等到海蒂三十岁的时候,这项技术已经在美国得到大范围的使用,战争中的创伤发脓问题终于能够以极低廉的价格来解决。
  可现在的问题是,第一,她没法确认这堆菌落里有没有青霉,第二,在不确定这东西存不存在的情况下,更没法把它提取出来。
  海蒂在美国呆了多年,相关的报纸报道也看了许多,只知道那东西一开始是从橘子皮的霉里找到的。
  她试图调动自己仅有的生物知识,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是治疗创伤发脓情况的,那么就是应对金色葡萄球菌的克星。
  如果能做好培养基,弄一个实验,简单确认一下,后面应该就方便多了。
  她想了很久,决定先好好睡一觉。
  毕竟明天醒了就能吃上肉了。
  第二天一早,达芬奇就带着她去了趟肉店。
  屠夫们忙活个不停,铺子前头放着新鲜的肉和内脏。
  佛罗伦萨的农夫和下等人们只有吃鱼的份,一年能吃几回肉全看运气。
  而上等的贵族们则偏好天鹅、火鸡、兔子之类的食物,一顿盛宴里浪费的珍馐美味都能养活一个村子的人。
  除此之外,地位在不断上升的,就是牛肉了。
  牛肉这种东西,在中世纪里一度被人们认为,是供下层人食用的次货。
  但到了如今,贵族们将宰杀牛犊的权利视为财富和声望的象征,对嫩牛肉的钟爱也颇为浓厚。
  小牛犊一旦过了年岁,变得肥硕笨重,价格也会便宜许多。
  眼下,肉铺里散着血腥味,屠户正掂着银币和旁边的客人谈价钱。
  海蒂拎着小篮子跟着达芬奇看了半天,发现铺面上好些内脏和奇怪的东西。
  不光是眼睛、舌头,就连肝肠肾脏居然都被摆在了明面上。
  ——这个时代的人都疯了吗,居然吃牛的内脏!
  “这个是牛的胰杂,”达芬奇先生完全不觉得哪里有问题,熟练地挑挑拣拣道:“味道很不错,要试试吗?”
  不!我绝对不吃内脏!
  野蛮人!
  见她脸色发白,他微微皱眉,略有些可惜地放下了那块胰杂,指了指旁边的牛胃:“这个呢?”
  海蒂果断摇头:“就来一块牛肉好了,我们可以回家炖汤喝。”
  “唔,”达芬奇不置可否,眼睛忽然看向了旁边的牛胆。
  他总是觉得,现在作画的颜料还缺了点什么,哪怕是加入了蛋清蛋黄粘合度也不够好。
  ……胆汁这个东西,兑进去会怎么样?
  达芬奇陷入沉思的同时,海蒂也跟着走神了。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二十多岁拍电影之余,还看过相关的报道。
  当时的批评家以极讽刺的角度,批判生物学家们用大罐大罐的牛肉汤来完成什么实验,似乎也与那个青霉素有关。
  所以——牛肉汤和生物学有什么关系?
  她的脑海里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瞬间把许多事情都串联在了一起。
  微生物,是需要吃点什么东西才能繁衍的,就跟肉桂树需要土壤一样。
  牛肉汤难道……是给青霉素吃的?
  她的脑海里忽然冒出迪士尼卡通形象般的小恶魔,趴在碗底大口啃着肉汤冻。
  这太诡异了——但完全值得试试看。
  想当初,美国海军听到自己把自动钢琴和鱼类通信联系在一起时,照样也当做是痴人说梦。
  事实证明,这里头一点没错。
  “老板,我要这块牛肉。”她忽然开口道。
  达芬奇也挑完了好几个牛胆,还问了问老板相关的用法。
  两人拎着肉一块回了家,倒是没一个人在想着终于能饱餐一顿。
  ——午餐就随便解决一下,然后去研究牛胆/青霉吧!
  不过小厨娘的手艺显然还是增长不少的。
  她这些天里闲着的时候,不光是迅速熟悉了附近几条街的环境,交了好些朋友,还跟着左邻右坊学了好些窍门。
  怎么做葡萄酒,如何揉面弄意大利面,以及怎么烹饪这个时代的东西。
  毕竟如果给达芬奇端两个汉堡,她有点担心自己被当作魔女给推出去烧死。
  听说,米兰和威尼斯那边都发生了好几次瘟疫,外头一直也不太平,好些难民都想来佛罗伦萨谋生。
  自己现在拿的这笔工钱,已经是城里相当不错的水平了,一定要更敬业才行。
  万一将来被谁抢了活儿,又遇到些麻烦,搞不好会跟芳汀一样在这种可怕的旧时代被逼去做娼妓的。
  海蒂揉了揉太阳穴,把某些奇怪的念头收起来,专心给牛肉揉上香料和苹果酒。
  米,海枣,石榴,柑橘,还有糖。
  各种杂料混合在一起,再配上些玫瑰露,煮成厚重的酱汁。
  她还是在炖牛肉的时候悄悄加了一点蒜汁,用来祛除膻腥味。
  听索菲亚婶婶说,这种做法是从阿拉伯那边传来的,叫撒拉逊烹饪法。
  自十字军东征之后,好些东方的秘法被传了过来,炼金术也跟着变成了时髦的东西。
  ——闻起来还怪不错的。
  达芬奇并没有去画画。
  他找了个小玻璃瓶,把收集到的牛胆汁全都倒了进去。
  一些旧颜料刚才也用蛋液简单的处理过了。
  牛胆汁加进去……会怎么样?
  香浓的肉汤味从厨房那边飘了过来,让他忍不住嗅了嗅。
  好香啊。
  嗯……基思勒小姐做饭的手艺越来越不错了。
  要不先去尝一碗?
  某位拖延症资深患者思考了良久,一扭头发现那碗蛋彩都快凝固了。
  等等!
  达芬奇匆匆拧开玻璃盖,倒了几滴牛胆汁进去,试探性地搅了几下。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牛胆汁一滴入那颜料里,两坨截然不同的颜料就如同水滴汇合般融在了一起。
  不光是流体的状态改变了,连颜色都能在搅动中极轻易的混合。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做到的?
  颜料层的形状发生了改变,抹到纸张和画板上的效果也有微妙的变化。
  他颇有些惊讶的呆了几秒,忽然在桌边拿了几个银币就跑了出去。
  “达芬奇先生——您不吃午饭了吗?”海蒂正端着热汤出来,就瞅见他冲了出去。
  “等会回来!”
  真是上帝保佑。
  海蒂刚才还在想怎么偷偷匀几勺汤到自己房里,见他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赶紧找了个小碗弄了半碗汤,又拿干净的布蒙好了,想法子藏在了床底下的角落里。
  应该要放凉成冻,弄成薄薄的一层才行。
  她仿佛拧着海绵般回忆着报纸里的照片,想着那些生物学家到底是怎么做的。
  一个玻璃皿里,有一层果冻般的东西铺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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