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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陪达芬奇超神的日子-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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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然仍旧颇为年轻,而且和马基雅维利年纪相仿,但两人的擅长领域相辅相成。
  事实证明,这位军师给陌生人写的信措辞足够有力,而且也效果也足够令人瞩目。
  尼可罗·马基雅维利更擅长于对政策的调整,以及对民意的调研和引导。
  海蒂给予他足够多的活动范围,让他去观察和研究这个城市的人们如何生活、如何思考。
  他如同一只狡诈又敏锐的狐狸,不断地闻嗅着可以趁虚而入的弱点,让政令以最有利且最轻松的方式被人们接受。
  而米开朗基罗这些年在佛罗伦萨学院里显然学到了不少东西,而且境遇也得到了颇为不错的改善——
  美第奇家族始终给予他丰厚的赞助,波提切利虽然这些年总是四处游历,但哪怕只是陪伴他一两个月,也能够给予深刻且有效的建议。
  他在绘画、雕塑、数学、物理等多方面不断进步,还读透了达芬奇留下的上十卷手稿。
  如今这两人一文一理,既能够帮忙调整城市规划与防御设施,又可以给她给予足够可靠的政策建议。
  以至于热那亚的民众们在酒馆里嘀嘀咕咕,说这位女领主身侧真是养了两头年轻的野狼。
  唯一可惜的是,小天使拉斐尔还在柏拉图学院里享受着童年。
  据说米开朗基罗临走的时候,这小家伙委屈巴巴的想要跟着一起走,然后被波提切利又拎回去了。
  “——小孩子离政治远一点!”
  如今四个城市之间开始修筑道路,信息网也在不断建立。
  海蒂把一部分工作交给了下属,让自己的脑子能够休息一段时间。
  听说达芬奇他们的攻城颇为顺利,有个公国在看到不死鸟之旗的时候甚至直接举起了白旗。
  费拉拉公国的伊莎贝拉写信来问候她的近况,这个年轻的姑娘似乎并不希望嫁做人妇碌碌一生,还试图来西部看看她的领地。
  而法国再次提出警告和谴责,然而并没有太多力气再带着兵远征一次——听说那位年轻的查理八世如今正在叛逆期,可把波旁公爵折腾了个够呛。
  有时候海蒂读着信,都隐约觉得有些好笑。
  她如今的这个身体还不满二十七岁,如果放在现代,做个女政客都稍显稚嫩了一点,好在阅历加起来也快近百岁了。
  但英国的亨利七世只有二十九岁,法国的查理八世才刚刚二十六岁,而那个小鬼头凯撒·波吉亚只有十三岁……
  未来要和她在欧洲博弈不休的三国元首,都是如此的年轻。
  为了恢复这个城市的生机,以及建立更加频繁的联系,她花了一笔重金建立了官方的商队,以及足够有力的护航舰队。
  虽然列奥纳多并不在这里,但米开朗基罗也能帮着法比奥在轮船上安置成排的火炮。
  他们显然沉迷于改造巨大的船只,不断地试图扩容以及增加船只航行的稳定性。
  海蒂偶尔过去巡视一圈,有时候会想些其他的事情。
  她有点想喝茶。
  当初自己晚上因为焦虑难以入眠的时候,列奥纳多就一度陪伴在旁边,给她读古老的《马克·波罗游记》。
  在遥远的东方,有丝绸、瓷器、茶叶,更有令人赞叹的辉煌文明。
  ——喝茶总比一大早就喝酒要来的节制。
  而船队如果能找到正确的位置,前往非洲进行商贸,也许在看报纸的时候来一杯黑咖啡都不算奢侈。
  海蒂怔了一下,意识到黑奴的问题。
  她不一定能阻止这种由巨大商业利益引导的惨剧。
  如果英国和荷兰相继找到非洲,黑奴的贩卖也会逐渐泛滥……
  “领主大人?”尼可罗唤了她一声,摇了摇手指道:“米基还在等您的回复。”
  海蒂回过神来,重复道:“米基?你们两现在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
  米开朗基罗露出窘迫的表情,飞快地否定道:“没有!”
  “你昨天找我借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尼可罗瞥了他一眼道:“虚伪的家伙。”
  “尼可罗——”少年恼怒道:“我们一点都不熟!”
  海蒂揉了揉眉心,往前走了两步,去看那犹如摩天大楼般的巨大船只。
  她看到船舱两侧都有规律的炮口,被海风吹起的帆布上绘制着偌大的不死鸟,九棱钻石的线条带着奇异的几何美感。
  “现在有个问题是,”尼可罗伸了个懒腰慢悠悠道:“怎么样才能让船只之间有快速的信号交流。”
  海蒂下意识道:“不是有旗语吗?”
  “seahore?这是个法语词汇吗?”尼可罗皱眉道:“我最近读的书还是不够多?”
  “不——”她冲着德乔一扬下巴,后者就心领神会的递过来纸笔。
  世界上速度 最快的是光,其次才是声音。
  如果在白天,他们可以通过旗帜的颜色变化来传达信息,便如同摩斯电码一扬。
  虽然她对无线电这种东西仍然保留着热忱与怀念,但无线电存在的前提是人们能够认识电的存储与交流——这一切都要等这场战争完全结束以后再慢慢来。
  而且如果真的要把电的相关概念阐明,她很难不和他谈论未来几百年后的许多事情……这也是她对他的求婚保持犹豫的原因。
  但愿这一切顾虑都能被顺利解决。
  “白天的时候,我们可以用醒目的色彩来传达信息。”海蒂给他们展示自己画的草图:“黑色,明黄色,红色……”
  “旗子——”尼可罗露出空白的表情:“我居然没有想到旗子!”
  “对,而且……”
  “旗子的颜色完全可以和指令绑定,而且我们可以撰写组合起来的不同效果!”少年直接蹦了起来,接过她的草稿本开始蹲在旁边写的飞快,口中跟做弥撒似的念念有词。
  似乎他完全可以自己完成所有设计了。
  “我们得找波斯商人多买几具木乃伊才好。”米开朗基罗皱眉道:“这是个大工程。”
  海蒂想说句什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旗语和白昼夜间的不同展示方式进入飞快的设计当中,秘书们经过会议室时能瞧见各种将领和画家们吵得脸红脖子粗。
  天气渐渐转凉,圣诞节也终于姗姗来迟。
  热那亚庆祝节日的方式和佛罗伦萨并不太相似,但人们对花车和戏剧的热衷也同样不输任何人。
  穿着戏服的民众表演着神迹与神话,还有好些外国的商人在港口进进出出。
  整个城市都处在有序的繁华里,这里的冬天温暖如春,连雨都下的很少。
  在1487年的初春,他们的军队终于凯旋归来了。
  短短的五个月里,整支军队不仅将附近的大小公国和骑士领地全部收为己有,而且一路吸收邀请了上十支规模不同的雇佣兵团。
  他们在出征的时候只有四千人左右,回来的时候却增加到了七千人。
  不仅仅是菲拉和阿提斯公国相继臣服效忠,从热那亚以西一直到滨海山脉,他们真的将整条海岸线都打了下来。
  火炮和燧发枪的威力足以震慑整个欧洲,天性嗜血的雇佣兵们都能为之疯狂,据说有人不惜把自己姐姐妹妹全介绍给那位褐发褐眼的将军,就为了得到一杆属于自己的长枪——然后他直接被轰出了办公室。
  中立的小城镇完全无力抵抗这种征服,甚至在听到动静以后就早早备好了白旗。
  而负隅抵抗的其他城市显然也并没有讨到好处。
  季诺家族的雇佣兵们足够冷血也足够凶狠,他们分散如好战的群狼一般,差点一口气越过山脉打向法国。
  如今热那亚领主所拥有的领地,便犹如利古里亚海上的一弯弦月,总面积完全不熟当下的佛罗伦萨。
  ——而那位女领主的威名,也开始在欧洲的各个王室之间传响。
  海蒂带着群臣等候在西城门之外,看着那长龙般的军队凯旋归来。
  她的将军便坐在那黑马之上,笑容温柔又灿烂。
  列奥纳多如今变得更加俊朗和成熟,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沉稳而明锐的感觉。
  他让马停了下来,翻身下马走到了她的面前。
  全身毫发无伤,只是变消瘦了一些。
  俊美的骑士单膝跪下,低头亲吻着领主的手背。
  “我回来了。”他抬起头来,神情虔诚而又专注:“如我允诺的一般,我给您带回来了一条足够璀璨的项链,领主大人。”
  这条项链跨越了整条西部海岸,上千里的粼粼波光都是他献给她的无数珍珠。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人群欢呼起来,口哨与喝彩声犹如瞧见了又一幕人间喜剧。
  虽然领主大人还有些犹豫和忐忑,但亲友们都认为这只是出嫁前的常规焦虑。
  她的嫁衣犹如金雀花一般缀满了金银丝线,大朵大朵的鸢尾花被刺绣在裙摆之上,珍珠和宝石更是自上往下排布如世间最昂贵的画。
  如今还没有纯白的婚纱,但新郎为她准备了华丽又轻柔的锦缎,以及可以从城南排到城北的缤纷礼物,这足以让整个欧洲的未婚姑娘都为之眼红。
  按照古老的风俗,新郎和新娘在结婚的前一天不可见面,否则就会招徕厄运。
  海蒂坐在华丽的嫁衣旁边,低头用指尖触碰着那些光滑的珍珠。
  她还在思考与前世有关的事情。
  到底该不该……和他讲清楚与前世有关的那些事情?
  该不该告诉他,有关自己的所有秘密?
  在没有陷入爱情之前,这个问题非常好做选择。
  可爱上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把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全部和他分享——就好像是想要将彼此的灵魂相互铭刻一般。
  海蒂抿了一口酒,长长的叹了口气。
  虽然列奥纳多他自己在这个时代其实都算惊世骇俗的存在,可如果他听说自己是来自五百年之后的奇异存在,也许会根本无法相信这些,只当她是被结婚这件事吓着了。
  困意开始缓缓地上涌,她索性躺下来休息一会儿,一转眼就陷入了梦境之中。
  “大人,”德乔敲了敲门,带着文件走了进来:“马基雅维利先生想问您——”
  她愣在了原地,下意识地又呼唤了一声:“大人?!”
  卧室之中,只剩下一件嫁衣铺在床上。
  半小时前还坐在那的人已经不知所踪。
  在新婚前夜,他们的领主直接人间蒸发了。
  达芬奇将军带着人找遍了整个热那亚城,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这绝不是逃婚。
  海蒂再次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坐在颠簸又闷热的狭窄地方。
  她勉强睁开了眼睛,感觉视野都不太清晰。
  ……发生了什么?
  她是不是……被谁劫走了?
  另一端,佛罗伦萨的碧提宫。
  “波吉亚先生,我想没有必要再重复一次。”洛伦佐放下了酒杯,语气冷淡:“罗马教廷与那不勒斯的旧怨,还有对热那亚的教权干涉,我们都不会给予任何支援。”
  “是这样吗?”凯撒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比起两年前的见面,他的模样已经越发靠近一个少年。
  孩童的气息在不断褪去,从前略显干瘦身形也在变得颀长而挺拔。
  “真是可惜呢……”他不紧不慢道:“那我自己去问她的意思好了。”
  “你在说什么?”洛伦佐皱起了眉头:“你要去热那亚?横跨整个海岛去谈判?”
  “不,她已经在回罗马教廷的路上了。”
  少年的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他的眼睛,笑容颇为嘲讽:“也许年轻人更知道如何下手,美第奇先生。”


第67章 
  海蒂坐在床边,感受着不断起伏的颠簸感。
  她现在就在海上,而且显然在被带往南方。
  她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求救,痛哭,惊慌。
  而是思考到底内鬼是谁。
  能够突破好几重的防御,给她的酒下安眠药的人,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身份。
  而且她的守卫不至于大意到放一个陌生人大摇大摆的进来下毒。
  那瓶酒是她从米兰一路带过来的,不仅是她当初亲手酿造的,在一路带往热那亚的时候也很少有人能碰到。
  就算酒瓶里有药,她能够被这么快从城堡里带到外港一路送出,也绝对是有人在相互接应。
  ——这个人是谁?
  她几乎闻不到多少清新的空气,这里连舷窗都没有,到处还散着一股腐烂的木头气味儿。
  头顶上有动物扑腾的声音,以及若有若无的刺鼻臭味。
  ——她被装在货船里,是在一批货物的掩护下被送走的。
  列奥纳多恐怕要急疯了。
  海蒂叹了口气,用指节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她需要把这些问题想明白。
  是德乔做的吗?
  她曾经是自己的贴身女仆,而且现在还担任秘书官,对自己的一切可以说都是颇为清楚。
  不是她。海蒂坐直了一些,缓缓松了一口气。
  如果德乔是反叛者,她恐怕早就下手了,不至于一路拖到现在。
  而且也不至于用这么有风险的手段——那个姑娘与自己朝夕相伴,有一万种动手的法子。
  ——马基雅维利?米开朗基罗?还是那些雇佣兵?
  答案并不清晰。
  海蒂担忧着热那亚城的安危,担忧着她所有的朋友们。
  比起随时可能到来的战争,潜伏在朋友之间的敌人更为可怕。
  这趟旅程颇为顺风顺水,一路上免不了颠簸和风浪。
  她虽然有些晕船,但也过得还算好。
  绑架她的人全都是生面孔,而且交谈的语言也混乱而难以察辨。
  那些人不肯与她有任何接触,递酒和食物都是从门口的活动翻板里推进来,仿佛在喂养一头牲畜一般。
  ……这颇有些像她当初被软禁在杜卡莱王宫里的日子,只是待遇糟糕了很多。
  海蒂不声不响地等待了许多个时日,表现的驯服而又麻木。
  她知道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他们放松警惕。
  船只总是要靠岸补给的,而她必须要趁着这个机会想法子送信。
  大概在第十六天的时候,船只终于停靠在了港口旁边。
  纷乱的往来声和搬运货物的声音相互交织,犹如歌剧院门外散场的人群。
  她等到了这个契机,在送餐者过来之前倒在了地上,装作疾病发作一般屏住了气息。
  那男人显然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敲了敲门用异邦话大声地问了一句什么。
  她保持着昏迷不醒的状态,不予以任何回应。
  这水手忽然着急起来,在大声呼唤的同时匆匆跑远,似乎是叫人快点过来救治她。
  厚重的铁索被摸索着打开,陈旧的锁扣在开合时有刺耳的摩擦声。
  几个老妇人把她抬到了甲板上,唤医生来帮她诊治情况。
  刺鼻的嗅盐被递到了鼻端,她咳嗽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睛,看起来虚弱而又苍白。
  这里是陌生的海港,而且似乎在比萨城的附近。
  有女仆过来扶她坐起来,还有人试图端来热汤给她喝一点。
  远处有个小男孩在利索地帮大人们跑着腿,不时还往她的方向瞧一眼。
  过了一小会儿,远处有监察官过来核查海关文件,好些人手又往港口的方向涌了过去。
  负责照看她的几个女仆忙碌地拿毛巾倒水,以及帮她找其他可以用到的药物。
  小男孩悄悄凑了过来,用带着托斯卡纳地区的意大利语问道:“您快死了吗?”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
  海蒂注视着远处警惕的看守,保持着病弱的模样,小声问道:“这艘船是去哪里?”
  “我不知道,听说是罗马那边。”小男孩观察着她的神情:“他们说你该晒晒太阳。”
  “确实如此。”海蒂叹息了一声,缓缓道:“你是这船上的人吗。”
  “是,也不是,他们每个人都和我很熟——但我们家住在岸上。”男孩笑了起来:“我父亲一直卖鱼和牡蛎给他们,大家都是老朋友了。”
  看来是上船帮忙卸货的。
  海蒂微微侧头观察着其他人的视线,单手把自己的戒指和手镯褪了下来。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愣了一下,露出为难的表情,声音也变小了很多。
  “……他们都叫我索多玛。”
  鸡奸者?这是个什么名字?
  “不,这绝对不是你的名字,”海蒂注视着他的眼睛,把那串联着宝石的珠宝握在自己的掌心里:“孩子,你叫什么?”
  男孩露出有些迷茫的表情,还是小声开口道:“巴齐,夫人,我叫巴齐。”
  “巴齐,握住我的手,给我一些力量好吗。”她放柔了声音道。
  地中海式的长袖遮掩住她的手部动作,也没有人敢冒犯她的所有物。
  ——绑架的主事者显然警告过这艘船的主人,没有人敢让她逃跑或者病死。
  男孩试探着握住她的手,意识到她在递给自己什么东西。
  “巴齐,好孩子,我需要拜托你做一些事情。”她只能赌这一次,如果失败了,她可能之后会遭遇更加严苛的对待。
  如果只凭借她自己的力量强行想要跑过去,可能会直接被五大三粗的守卫扛回去。
  而如果大声呼喊求救,这个港口的监察官也未必会认识热那亚的领主,反而相信她是个被关押的疯子。
  挣扎的幅度越激烈,她越容易被禁锢住四肢,失去最后的一点点自由。
  男孩似乎很少被这样尊重和重视,他有些慌张的听着她的叮嘱,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拜托你……”她垂下了手,犹如重病的可怜女人:“一定要把这枚银戒带给他。”
  “……你长得很像我的母亲。”男孩喃喃道:“祝您能尽快康复。”
  “索多玛!索多玛!你怎么还在这里凑热闹!”女仆拎着水桶过来的时候,注意到那个老渔夫的儿子还在这里转悠,颇为粗鲁的把他拽到了另一边:“不要随便和她说话!懂吗!”
  男孩懦弱地点了点头,转身直接跑掉了。
  海蒂注视着他一路跑回岸边,被那女仆搀扶着坐了起来。
  “很抱歉这么晚才回来照顾您,”女仆遥遥的和看守点了点头,后者则换岗去旁边喝酒休息:“我们没有找到能给您治疗晕船的药物……真是抱歉。”
  这艘渔船确实非常的小,而且那个带一张小木床的阴暗房间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
  海蒂任 由她帮自己擦拭着手臂和脖颈,低声问道:“为什么你们管这个男孩叫索多玛?”
  “他懦弱驯服的就像个娈童!”旁边的守卫发出粗鲁的笑声,还对着酒瓶口做了个粗鲁的手势:“就是路边的流浪汉要分开他的双腿,恐怕这孩子都不敢反抗一下子!”
  海蒂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接受这种低俗又腐朽的氛围。
  这个时代的人们对孩童没有任何的敬畏心。
  如果还能返回热那亚……她绝对要改变这些事情。
  “我们还有十天就快到达港口了,请您再隐忍一下。”另一个女仆终于端着热汤出现在她的面前,说话时有浓重的罗马口音:“多少喝一点吧,等晚上我们出发的时候,也许您还能喝到新补给的桔汁。”
  她沉默地点了点头,继续着漫长的等待。
  那个男孩刚才告诉她,这艘船是去罗马的。
  某些事情已经非常清晰了——
  波吉亚的人联合了内应,把她强行要带过去当做谈判的筹码。
  她并不是相信老掉牙爱情故事的愚蠢姑娘,还真以为那个凯撒对她痴心一片苦苦等候。
  能够在那种混乱环境中存活下来的人,哪怕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孩,都绝不可以小觑。
  等这一路从热那亚辗转到第勒尼安海的南部港口,再从港口一路行到罗马,三十四天一晃就过去了。
  海蒂被人们带去了教皇所在的偌大宫殿里,在沐浴更衣之后再次被关押了起来。
  亚历山大六世在罗马拥有无数的花园与府邸,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呆在哪里。
  这位教皇拥有数不清的情妇与儿女,哪怕她在热那亚的时候都能听见相关的传闻——他在三年前又娶了一个才十六岁的情妇,后者被称为‘教皇的荡妇’与‘基督的新娘’。
  虽然按照历史进程,这位教皇本不应提前六年就靠金钱夺得教权,可当初由于美第奇家族的战争影响,上一位教皇在屡失领地以后狼狈下台,给了这胖子一个新的机会。
  海蒂观察着周边的环境,也不断试图探听一些信息。
  她深知这些人的残忍,不敢贸然的往外递信或者发信号。
  护卫们守口如瓶,女仆也不肯与她交流——而她既见不到教皇,也见不到凯撒。
  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到底又发生了一些什么?
  在第四天的下午,当海蒂第六遍看窗下巡逻者的行动轨迹时,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你是谁?”
  她回过头来,看见一个皮肤苍白的小女孩站在那里,一脸的警惕与不信任。
  “我是……一位不怎么受欢迎的客人。”她注视着她脸庞的轮廓,忽然开口道:“你是波吉亚的妹妹,对吗?”
  “卢克雷齐娅。”小女孩往前走了一步,依旧盯着她道:“你把我哥哥带到哪里去了?”
  “我并没有见到过他。”海蒂放缓了语气,引导着她说出更多的内容:“你很想念他吗?”
  似乎在提起波吉亚的时候,卢克雷齐娅才会露出柔和的表情。
  她快速地点了点头,闷闷道:“以前都是哥哥陪我睡着的。”
  海蒂观察着这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再次问道:“他离开这里多久了?”
  “三个月,”小女孩低头道:“他明明说四月就会回来的。”
  这个往返的时间……只够去一趟佛罗伦萨。
  ——佛罗伦萨?!
  …2…
  海蒂原本想再问些什么,忽然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凯撒和教皇显然是这场绑架的主使,而且把时间都掐的极准——
  他们在这个时间段里没有等自己过来,而是直接去佛罗伦萨讨价还价,显然是打算把她当做这场政治博弈的筹码,显然是早就多方面都打点好了关系!
  她如今的存在,既是美第奇家族的核心成员,同时也是西北领主——
  罗马被三国压榨合围又策反失败,如今是在拼死一搏吗?!
  更核心的问题在于,为什么这一切会进行的这么顺畅?
  她脸色苍白了许多,手指开始颤抖了起来。
  她本人的利益是和美第奇家族完全绑定的,洛伦佐根本不存在背刺她的任何可能。
  只要她在一天,美第奇的生意都会不断扩张发展,更多的药物也将荫庇他们的子女。
  可是洛伦佐身边——还有一个克希马!
  是谁知道她的婚期和位置,谁可以帮忙安排帮手和厨子?!
  她无条件地信任着美第奇家族给予的助力,可如果这个人从中作梗,他可以遥遥隔着千里之外去影响整件事情的走向!
  当初放手卢卡城的时候,美第奇家族那边就支援了许多厨师与仆从,她虽然把那些雇佣军遣回了原处,却留下了那些来自旧宫的侍者——
  雇佣军团的极速扩张让各种繁琐事务负担不断加重,哪怕是清理马厩的人手都完全不够。
  后来从卢卡城一度北上打到热那亚城的时候,美第奇的援助与问候也如影随形。
  海蒂忽然感觉冷汗将她的背部浸透,连喉头都好像被扼住了一般,现在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克希马可以接触印章还有书房,而且全程都与德乔有各种往来。
  他们早已信任了洛伦佐的这个下属,很多事上根本不会有怀疑。
  而那一次,他们即将出城离开佛罗伦萨的时候,也是他佯装催促的跑过来,再用一大段话拖延时间,好让凯撒·波吉亚过来堵路。
  他——难道和波吉亚家族早就是一伙的?!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海蒂不断地深呼吸着,连眼神都有些失焦。
  最危险的是,洛伦佐还在他的身边。
  如果这个猜测是对的,这个副官真的被无孔不入的西班牙金币贿赂个彻底,洛伦佐也可能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况里!
  她现在没有任何方法传递消息——更没办法逃出这里。
  从六楼往下跳,哪怕没有巡逻者也会摔个粉身碎骨!
  “你怎么不说话了?”小女孩阴沉了脸色道:“他们说你是我哥哥的新娘,是这样吗?”
  “不是。”海蒂否定道:“我已经有要盟誓的人了。”
  如果不是你哥哥被你父亲当做棋子和挡箭牌,我现在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真的?”那女孩皱眉看着她道:“可她们在布置婚礼的现场,而且还在讨论给你打扮成什么样才好。”
  “孩子……”
  “不要叫我孩子。”卢克雷齐娅往前走了两步,眼睛盯在她的身上:“哥哥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你不配碰他。”
  海蒂忍住对这个小女孩翻白眼的冲动,起身想要去找别的线索。
  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唤,声音颇为熟悉:“卢克雷齐娅。”
  十三岁的凯撒站在门口,笑着向她张开了怀抱:“到哥哥这里来。”
  “哥哥!”小女孩瞬间变了脸色,转身时已经又回到那一副天真浪漫的状态,奔跑着就扑到了他的怀中:“哥哥——我好想你——这几天我根本睡不着觉。”
  海蒂 对这儿童剧一般的情节完全不感兴趣,她转身再次去看楼下巡逻兵徘徊的路径,试图从周边的房舍里找到一条逃跑的路线。
  ……希望她能全须全尾的回去,实在不行让法比奥给她安个假肢。
  那对兄妹黏糊够了之后,小姑娘才依依不舍的被侍女们接走,带去了别的地方。
  而海蒂不曾回头看他们一眼,大脑还在飞速的运转。
  她完全不能相信克希马是反叛者,也许这些事情都是她猜错了,也许还有其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海德维希小姐。”凯撒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她转过身来看向他,笑容有些嘲讽:“今天打算念情诗还是送玫瑰,嗯?”
  “看来你并不喜欢我的那副样子。”凯撒坐了下来,神情颇为玩世不恭:“说吧,婚礼想穿金色还是红色?”
  “和你?”海蒂笑了起来:“罗马教廷已经孤注一掷到这种地步了吗?”
  “确实如此。”凯撒扬起了眉毛:“你知道洛伦佐先生是怎么说的吗?”
  她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内心绷紧了几秒钟。
  她不希望听见他的死讯,更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死。
  “当时,我们要求热内亚和佛罗伦萨提供足够的庇护,以及出动军队惩戒叛逆的那不勒斯。”凯撒双手交叉,从神情到姿态都完全如同一个成年人:“而且我们告诉他,你就在罗马。”
  这个威胁足够直接,也足够无法忽视。
  海蒂深呼吸了一口气,等着他宣判结果。
  “这位领主的原话是,‘她的死活与我无关’。”他嘲弄道:“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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