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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陪达芬奇超神的日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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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起来听说如鬣狗一般残忍。”
  海蒂快步走了进去,在这一刻同时看见了许多人。
  四五个粗壮的大汉或坐或靠,肌肉突出样貌粗犷,眼神一看就不是善茬。
  而他们包围着的那个首领似乎刚从战争中归来,身上还披着锁子甲。
  那人仰躺着坐在椅子上,四肢都颇为放松的向两侧张开,马靴毫不客气的踩在桌子上,已经留下了不少沙土和脚印。
  海蒂打量了他一眼,听阿塔兰蒂介绍这几位的姓名。
  他们都来自于季诺家族,而且都有过丰富的战斗经历,手上的雇佣兵已经有三千人左右。
  这个数量已经足够向各个小城邦反复勒索了。
  男人们发出粗重的鼻音,眼神毫无避讳的打量着她的模样,似乎轻蔑而不当一回事。
  阿塔兰蒂其实也有点小紧张,但还是尽职尽守的解释着大致的雇用费用,以及合同里要注意的地方。
  海蒂留神听着他在说什么,眼睛始终停留在那个雇佣兵首领的身上。
  对方隔着头盔也在打量着她,从始至终都不发一言,似乎态度颇为漠不关心。
  “我知道了。”她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全然无视旁边胳膊上布满刀伤和刺青的壮汉:“阿塔兰蒂,我想和这位首领单独谈谈。”
  小跟班瞧了眼首领的反应,对着其他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其他人看了看那领主的意思,还是退了出去。
  “露里斯·季诺。”她念出了这个名字,低头打量着合同:“颇为合适的合作伙伴,要的价格也不算离谱。”
  对方的声音低沉而又玩味,显然并没有把她当一回事:“这位贵妇人,允许我提醒你一句。”
  “雇佣兵团不是供你看骑士比武的乐子。”那人坐直了一些,十指交叉时摩擦出略有些刺耳的声音:“一般我们的客人,都不是你这样——”
  “这样的什么?”海蒂扬起眉毛道:“请摘下你的头盔——我想这是基本的礼貌。”
  对方沉默了一刻,还是把头盔摘了下来。
  海蒂凝神观察着这人的外貌,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真是颇为俊朗。
  詹姆斯·迪恩的立体轮廓,配上亨利·方达一般的小胡子,粗犷里又透着几分痞气。
  “你笑什么?”露里斯扬起了眉毛,压低了声音道:“也许你应该清楚,我随时可以让你走不出这个房间。”
  “我在想,”海蒂的坐姿放松了许多:“这两撇胡子会不会让你经常打喷嚏?季诺——小姐?”
  露里斯愣了一下,露出恼怒的神情:“你在开一个并不算高明的玩笑。”
  “是吗?”海蒂倾身靠近了她,观察着她的短寸和光滑的喉咙:“声音确实很像的——你的伪装整体上没有什么问题。”
  那颇有些高挑和强壮的姑娘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扯掉了自己的小胡子:“如果你不说清楚,我现在就可以拧断你的喉咙。”
  她的声音依旧如男人一般低沉而有磁性,脸庞也偏方形,配合着短寸还真像个有些性感的男人。
  如果打量年龄的话,大概也就比她如今大个两三岁。
  “不是声音和面容的问题。”海蒂给她续上了半杯酒,语气轻缓而淡定:“男人其实在面对不信任的对象时,不会轻易的张开双腿。”
  她大概能理解她为什么可以在男人堆里生存的这么好。
  那几个壮汉估计都是她的亲兄弟,而且人们也对喉结什么的没有太深刻的认知——有文化的雇佣兵并不算多。
  露里斯·季诺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半晌用鼻音嗤了一声。
  “所以说,你为什么需要雇佣兵?”她摇晃着酒杯,重新倒回椅子上,却把踏在桌子上的长靴放了下来。
  “首先,我并不是谁的妻子——至少现在不是。”海蒂不紧不慢道:“其次,我的职责之一,就是守护佛罗伦萨。”
  “法国人要打过来了。”
  虽然这个讯息还不算确定,但美第奇的人已经发动了通信网去确认那边的出发时间了,但愿自己这边也能尽快核实清楚。
  “你?”露里斯打量着她光滑白皙如牛奶般的皮肤,还有那显然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的姣好面容,皱眉道:“你想去参与一场战争?”
  “不是参与。”海蒂抿了一口酒,语气平静而放松:“是操控。”
  雇佣兵团的年轻首领翻了个白眼,直接起身就要往外走:“真是不切实际的白痴幻想。”
  在她开门之际,列奥纳多拎着枪走了进来,瞥了一眼旁边啜酒小憩的海蒂道:“谈完了?”
  “这是什么?”露里斯警惕地看着那柄形状奇怪的火枪,发现它不仅连引火绳都没有,而且衔接处还有复杂又陌生的机关。
  这不是她见过的任何一种枪。
  “嗯?”海蒂又抿了一口,还在翻看着今日的报纸:“您已经可以走了,季诺先生。”
  达芬奇第一反应是去看她的喉结,对这个称呼露出狐疑的表情。
  后者直接把头盔和假胡子折腾了回去,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我们来谈谈这笔生意。”
  于是谈生意的地点从这儿直接转移到了牧场之外。
  在两三年之后,达芬奇和海蒂共同设计的燧发滑膛枪已经被多次调整了子弹和弹道,如今打穿一堵铁门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列奥纳多集中一匹刚好经过的野驴,让它爆炸式翻转着滚出老远时,海蒂站在后方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季诺先生,嘴巴张太大容易脱臼。”
  …2…
  在场的雇佣兵们竟没有一个人认识这种全新的枪械,可它的威力足够让人惊骇到想要连连往后退。
  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东西?
  那瘫倒的野驴胸腔被炸出一个大洞来,而且距离之远杀伤速度之快,都完全让人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你们打个折,我们的人可以考虑租用这种武器给你们——时间到了还是需要收回来。”
  “收回来?”露里斯试图和她讲道理:“你难道不觉得这种想法太天真了一些吗?”
  “季诺先生,”海蒂不紧不慢道:“我们会引入另一外几个规模较小的雇佣兵团,如果你们撕毁合同的话,我想他们会很乐意把你们瓜分掉。”
  “你——”露里斯呸了一声,扭头道:“签,今天就签!”
  大哥显然有点不确定:“你今天来的路上不都还挺鄙夷的吗?”
  “别废话!”
  事实证明,这帮雇佣兵对枪炮的狂热程度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
  达芬奇这回进入了备战状态,把地窖里的许多存货全部都拉出来晒晒太阳,以至于资深管家阿塔兰蒂开始思考他们家里到底藏了几个地窖。
  从燧发枪到可拆卸的火炮,还有正在制作当中的大型可移动巨弩,大半个牧场都成了军械试验基地,每天被炸掉和射坏的靶子堆起来日常当柴烧。
  海蒂最后招募到的人,一共有八千多个,而且基本上全都在无组织无纪律的状态里。
  他们虽然大部分都有领导,但是领导似乎只能进行一些大致的指令,然后再一块分钱。
  这种存在颇有点像牛虻,看起来是属于强大的牛,其实吸完血就会跑掉。
  他们乐此不疲的更换着雇主,在战争中谋取着大大小小的好处,更在和平时期到处骚扰掳掠。
  海蒂琢磨了一下,拟出了一个更适合这个时代的管理办法。
  ——明确军衔和军职,同时划分功能和部队。
  “应该有足够明确的训练计划。”她低头画了一个圈,慢条斯理道:“阿塔兰蒂,今天就让他们清理出一个操场出来。”
  这是她所拥有的最大牧场了,但养八千人显然还是有些吃力。
  但海蒂一直很有办法,摆平他们的吃喝拉撒也颇为顺手。
  只要领导方式到位,雇佣兵和雇佣工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直接指引着他们去开垦庄园以外的荒地,建设木制的房屋作为宿舍,还教他们怎么做上下铺的宿舍床。
  八千人被分为了六支部队,而来自各个兵团的首领则拥有了似乎更加显眼又闪亮的称号和军职。
  从后勤到侦查,从火器到骑兵,不光职能边界和军功分配方法设计的清清楚楚,而且还有宣传官负责给每个部队都科普到位。
  美第奇的斥候很快得到了消息,写密信过来告知法国人的情况。
  ——先遣部队已经在一个月前就出发了,恐怕还有四个月就会陆续抵达亚平宁半岛的西部。
  海蒂在收到消息以后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慌,反而召集着那些个互相都不算熟悉的将领们开了个会,让已经成为首席秘书官的德乔授予他们军衔和军服。
  仪式感很重要。
  程序、荣誉、仪式、身份,人总是容易不知不觉地踩进某一种身份认知里,从此与阶梯以下的人划开距离。
  那些个臭烘烘又颇为闹腾的雇佣兵们很快发现,他们不光要每天应付奇奇怪怪的训练,而且还要早起着去伐木或者采矿。
  侦察队需要进行高强度的跑圈锻炼,火枪手们必须都要接受目力测试,整个军营都忙碌而有序。
  海蒂的收支不光平衡有余,而且还在不断地扩展着进账。
  她抬升了多项商品的价格,紫色的产出开始有意控制着减少,价格却在不断地拉伸。
  城里城外的商人们虽然都颇有微词,但对垄断性的生意并没有什么还手的能力。
  而达芬奇则带着工匠们不断改进和实验着武器,在设计机械和战甲图纸的空余时间里,还在琢磨着另一件完全没有答案的问题——
  火药本身,到底是由什么来控制爆炸强度的?
  配比?外壳材质?发射方式?引燃温度
  他在好几年前,就设计过能喷溅出许多铁片的小型炸药,但如今再做实验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在真理之门前进进出出,有时候像突然找对了方向,有时候又失败的一头雾水。
  也就在训练进行了两个月之后,海蒂直接吩咐军团开拔,前往西南方向的卢卡城。
  赶早不赶晚,她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入驻法国军队必然会动心思的关卡。
  历史中的意法战争,是法国国王查理八世带着三四万的军队翻越阿尔卑斯山,从米兰一路向南杀到佛罗伦萨。
  但这一次的战争,从探子的报道来说基本上全都是渡海而来,但也不能做绝对的估计——
  不管是走水路还是陆路,都无可避免的要抢夺最核心的要塞之一,卢卡城。
  这个城市,在她当初刚担任佛罗伦萨议员的时候,就已经多次的强调过它的重要性。
  毗邻四国,腹部靠海,拥有优秀的港口,以及颇为微妙的位置。
  卢卡离比萨城并不算远,那里已经被预先加固了守兵,真要打起来也好守的多。
  如果情况危急,他们可以就势南下回防佛罗伦萨,退而保其次。
  而如果战争局势一片大好,他们可以乘胜追击,拿下沿海一带的多个小城。
  海蒂显然已经做完了十全的谋算,和洛伦佐那边的通信也颇为频繁。
  ——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合作了一副盔甲的设计,让铠甲不仅防刺伤箭伤的效果翻倍,而且大大的减轻了它的重量。
  达芬奇在看到这副手稿的时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连和海蒂说句话都顾不上,带着设计图就匆匆去找老工匠法比奥去了。
  大部队正式拔营,花了接近二十天才抵达了卢卡城。
  领主是个畏畏缩缩的中年人,而且头发也差不多全都掉光了。
  “打——打仗?”他有些神经质地重复着这个字眼,摇晃着脑袋道:“你们,你们还是找个别的地方守着吧,卢卡是和平之城,已经无事发生一百多年了——这里绝不会打仗的,我们是中立国!”
  露里斯翻了个白眼,试图跟他辩解一句,好把局势的严峻谈个清楚,海蒂伸手拦住了她,面带微笑的再次确认道:“先生的意思是,既不方便给予我们援兵,也不希望我们在此停留过久?”
  那领主长长松了口气,连着点了好几下脑袋:“就是这样。”
  “季诺先生,”海蒂笑意加深道:“你可以直接把他绑起来了。”
  于是城堡里传来某位领主的哀嚎声。
  整个军队占领这个‘恪守和平中立’的小城,只花了两个小时。
  毕竟这国家本身就没有多少雇佣兵,而本应组成义务兵的市民们都提前关好了门窗,对纷乱漠不关心。
  ——毕竟他们也是中立的。
  城堡直接被腾出来做指挥基地和军营,那些原本属于卢卡城的散兵游勇则全部收编,也开始帮着开辟战场加固堡垒。
  这里是临海的城市,也是直面法国舰队的第一道防线。
  海蒂挑这个地方,实在是正确而又危险。
  她把这地方直接占了下来,纯粹是为了规避那些繁琐而毫无意义的程序。
  和迂腐又固执的官员打交道实在是浪费光阴——
  有时候用足够粗暴的方式,也完全可以快速达成目的。
  然而有个新的变化是,由于那秃头男被扔到了地窖里,大伙儿对她有了新的称呼。
  “领主大人。”
  海蒂第一次意识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的时候,原本想解释一句,告诉他们自己只是暂时把那倒霉蛋卸下来一阵子,等军队撤离的时候还是会把位子交还给他。
  然而几乎整个军队和卢卡城都默认她已经是新的领主,跟隔壁米兰城里疑似弑君上位的斯福尔扎没有什么不同。
  人们在看向她的时候神情多了几分敬畏,军队也受到了充分而足够的制约,没有在战争来临前去骚扰民众,本分到如同一群良民。
  只有列奥纳多对这一切都颇为了解,每日与她汇报进度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扬起笑容。
  他依旧用朋友般的方式与她共处着,也不会贸然去拉近两人的距离。
  “这是昨天的军械制备情况,”那双褐色眸子在看向她的时候,总是带着淡淡的戏谑笑意,清沉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沾染了几分温柔。
  “——领主大人。”


第59章 
  枪炮是种危险的东西。
  海蒂做了多年的演员,对电影拍摄的那些路数颇为熟悉,但如今真去接触这些老派又笨重的东西时,颇感觉到一些意外。
  比起现代小巧到袖珍的手枪,这个时代的长枪原先需要两个人一起扛着,如今就是改良成了长号般的模样,也只有肌肉发达的壮汉才能完全控制。
  抛去重量不说,更麻烦的是它的冲击力。
  当初达芬奇在调控测试前三代枪支的时候,一度让海蒂站的越远越好。
  火药不够稳定,或者枪管的设计有问题,一旦炸膛就可能让整个人都跟着炸掉。
  好在他还是幸运的活下来了。
  露里斯小姐身高至少有六英尺以上,平日打起架来不输任何人,如今在射击场里试图驯服这悍兽般的火枪,被后坐力推倒在地上了好几次。
  “vaffanculo!”她咒骂道:“我的肩胛骨都快被震掉了!”
  “季诺先生,您最好在保持稳定的情况下再射击。”达芬奇在旁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另一把长枪,随口道:“前天有个新兵开枪时把脸凑了过去,连眉骨都差点被撞凹了进去。”
  海蒂在旁边核查着德乔送来的文件,偶尔听一耳朵他们在聊什么。
  法国人并没有很快到来,他们已经在卢卡城里守了一个月了。
  根据美第奇那边的消息,多股部队先后出发,三国防御联盟也已经正式进入部署状态。
  海蒂留了个心眼,怕米兰那边出什么乱子,吩咐阿塔兰蒂守在城内看顾产业和生意,德乔则作为第一秘书帮她汇总各种要务。
  在这留守的时间里,卢卡城无事发生,居民也开始一如往常的过着平静日子,并没有几个人在乎那个糊涂老城主的死活——后者在私人花园里彻底放弃抵抗,每天吃饱了就瘫着打鼾,也懒得与他们再纠缠什么。
  也趁着这个集结期,海蒂正式定了军团的名称——戴芒德。
  她完成了对大小雇佣兵团的控制和分权,所有领导者都得到了看似荣耀和光辉的军衔与等级,谁都没有注意到某些东西在秘密的洗牌。
  大家都乐得看见佣金在不断增长,而且自己也看起来体面又神气。
  可是雇佣兵团首领对散兵游勇的控制,在不断地被调和与制衡。
  不得不说,她前世里对人际关系的巧妙运转,在这个时代如刀刃一般来的锋利。
  戴芒德军团被分作了四部,定时巡逻交接和训练演武,其中火枪部队的人数虽然不算多,但全部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
  能够熟练掌握燧发枪使用方法的,只有极少数。
  达芬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站在一群军人面前教他们如何使用武器,但同样应变的颇为及时。
  他原本就身材高挑又善于言谈,在军中的声望也在与日俱增。
  露里斯再次用肩膀扛稳了枪,对准远处的木靶开始瞄准。
  离她大概一百尺的远处,另一个男人率先进行了射击——
  在他开枪的那一刻,伴随着炸裂般的爆鸣,他整个人也被长枪冲击着往后猛退了几步,沉重的木柄差点撞到他的脑门上,隔老远就能听见一声哀嚎。
  木靶好端端的立在那里,没蹭到一点火药。
  ……怎么列奥在开枪的时候就控制的一点破绽都没有?
  海蒂随手在军令状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抬头去看场上的情况。
  他们原本在不断加强燧发枪的爆发力和杀伤力,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未必是件好事。
  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确认自己看漏了哪里。
  这个时代的枪支,是没有握把的。
  她虽然没有亲历过战争,但也知道那东西在电视里长成什么样。
  似乎各个国家军队使用的枪并不一样,握把的形状也不一样。
  三角形的有不少——按照简单的几何学原理来说,三角意味着稳定。
  但还有垂直的握把,似乎也颇为普及。
  海蒂思考了一会儿,示意列奥纳多来自己这边。
  对方原本擦连发火炮刚擦了一半,见到手势就拎着抹布飞快地跑了过来。
  “什么事?”
  “我对力学分析什么的……并不算很了解。”她抽出一张废弃的文稿,把它翻了一面画了一个草图:“如果在这种长杠杆一般的中部或者中后部加一个握把,会不会稳定性好一些?”
  第一是要减震和稳定,第二是要能够让人更好的控制射击精准度。
  达芬奇皱了一下眉头,接过铅笔坐在了旁边。
  他是非常优秀的数学家,连米兰大教堂的穹顶设计也有过他的一份心血。
  “你一共画了两种,”他喃喃道:“三角形,还有一种是垂直于地面和枪管的握把吗?”
  “我不确定它们应该出现在杠杆的哪个位置。”海蒂解释道:“你觉得这个有用吗?”
  达芬奇已经开始飞快地计算,顾不上回应她的问题。
  炭笔在纸页上绘制出不同重点的受力分析图,不同的箭头和数值标注着受理点和分散能力,而且还有不同握把的形态草图。
  他们在第二天就开始实验握把位置和形态的影响。
  达芬奇连夜制造了一个可移动握把稳定器,而且按照他们共同的想法做出了四个形态的握把。
  不可以太重,不可以太轻,而且要对后坐力有稳定的平衡。
  露里斯嘟哝着数学家就是矫情,还是和其他人参与了这一次实验。
  结果出来的颇为迅速,顺利到让海蒂都有些惊讶。
  直角前握把可以减少纵横两个方向的后坐力,而且抓握起来颇为方便。
  而垂直握把虽然可以大幅减少枪口上幅的扬起,能够有效的压制枪口,但还是会让弹道进行明显偏离。
  天才的工匠们直接跟着改动燧发枪的草图,设计出了为握把而生的木槽,而且还找到了最为合适的切入点。
  火枪营里被打爆的靶子越来越多,都堆成了柴垛一般的存在。
  海蒂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开始跟列奥纳多处理另外一件事情——
  火/药的配比。
  这个奇妙的东西,来自于遥远的东方,并且由于战乱的因素不断更迭和改变。
  简单来说,火药主要由三种东西组成——火硝、木炭、硫磺。
  引燃物,燃烧物,爆炸物。
  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毫无训练的农民可以击穿骑士的铠甲,欧洲的战争与混乱也不断加剧。
  “简单来说,现在最粗糙的比例,是8:1:1。”达芬奇带她去看兵工厂里的冶炼过程,低声解释道:“但这不是正确答案。”
  “你是怎么知道的?”海蒂观察着大炮和巨弩的图纸,和他走去了火药制备间。
  “实验。”达芬奇摇头道:“我试过6:3:1,还有7:2:2,总是差一点东西。”
  要么是燃烧速度过快但爆炸小,要么是爆炸威力太强但不稳定,这个比例还没有调整到最黄金的位置。
  海蒂顿住了脚步,留神思索道:“具体的百分比(percent)呢?”
  “什么?”
  “百分比?”她意识到了什么,询问道:“你不知道这个词吗?”
  “是……引燃方式的意思?”达芬奇摇了摇头:“这和引燃没有关系。”
  海蒂怔了几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词汇是现代拉丁语词。
  她比过去几年要更信任他,此刻也不介意去解释这个颇为近代的概念:“假设我们把数值分为一百,那么就可以让比例变得更加精确,不是吗?”
  “你是说,像时钟那样进行等分?”达芬奇愣了一下,重复道:“这是那个词的意思?”
  “对,每一百份里,具体占几份。”海蒂直接把自己的笔记本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你算算再配比看?”
  青年不多客套的开始对比着过去的数据进行分析,而她就站在他的身边,隐约觉得有些好笑。
  现代里许多司空见惯的东西,在这个时代都如同还未被发现和观测过的星辰。
  没有秋千,没有可乐,也没有百分比。
  可她生活在这里的同时,也可以逃避许多东西。
  老去的那几十年里,从媒体到电视,人们为了猎奇和取乐肆意地谈论着与她有关的传闻,不吝于用‘sexpot’这样下流又恶毒的词语来谈论她。
  哪怕对那个国家怀揣着爱与热忱,在战争时期做出过足以影响世界的发明,她终究还是三流花边小报里拿来大书特书风流艳史的过气女星。
  这个时代也有战争,也有许多陈旧又腐朽的存在,人们始终对于某些事情保留着敬畏。
  她不知道怎么的,终于能长长地松一口气。
  ——一场新生。
  达芬奇的火药爆炸试验持续了一个礼拜。
  这些天里,哪怕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听见备战区里传来雷鸣一般的轰隆声。
  用来进行写画的木板被记录的密密麻麻,各种数字杂乱的码列在一起,犹如什么神秘的数字。
  到了第八天的时候,他们再次进行爆炸试验。
  海蒂坐的很远,看着远处的那个身影有些走神。
  如果真的找到最合适的配比……也许千年的城墙都可以毁个干净,攻城也不再是什么难事。
  她还没有想完,忽然听见了剧烈的爆炸声。
  这声音来的犹如迎面霹雳,连双耳都开始在颅内直接传来蜂鸣声。
  她看见那场地正中间涌起了狂浪一般的沙尘,如同整片大地被捅穿了一般,连脚下都开始猛烈震动。
  下一秒,那高扬的砂石直接如四散的洪水一般从高空中飘落,连带着列奥纳多的身影也被吞噬干净。
  “列奥纳多——”海蒂苍白了脸色猛地站了起来,迎着骤雨一般的黄沙跑了过去。
  她顾不上尖锐石头差点扎穿鞋底,也顾不上一路飘散的砂石,用手臂挡着自己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他不能死,他不可以死!
  这个人已经不是那个卢浮宫里神秘又遥远的存在,也不是美术史工程史里某个赫赫有名的存在。
  他是列奥纳多,是唯一的鲜活的才华横溢又温柔体贴的列奥纳多——
  “leo——”海蒂跑的跌跌撞撞,根本不知道他被埋在了哪里。
  虽然之前有预留过距离,可这一次的爆炸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连威力都如同神话一般。
  “leo——你在哪里——”
  她不受控制的扬高了声音,顺着记忆去寻找他的位置。
  她绝对——绝对不能接受他因为这件事就离开这个世界,佛罗伦萨需要他,米兰需要他,她也无法离开他——
  在昏暗又混乱的视野里,她突然看见某个坑洞有些动静。
  海蒂深呼吸着跑了过去,可在踩到滚石的那一刻滑了一下,身体紧接着也砸了下去。
  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准备面对疼痛和刮伤。
  可在下一秒,她却落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列奥纳多躺在坑底,抱着她长吁了一口气。
  在刺鼻的硝烟与砂石气味里,他身上的无花果香气如同温暖的吻一般,如同从前那惊悸之夜里一样能予人足够的安全感。
  她有些不稳地在他怀中支起了身子,身体还在不断地发抖,声音都沙哑了几分:“列奥,列奥——”
  他凝视着她泛红的眼眶,伸手把她抱紧在怀里。
  “不要告诉任何人,海蒂,”他喃喃道:“……78,8,14。”
  这个数字,会改变整个欧洲的命运。
  后者把脸埋在他的衣襟前,长长地呜咽了一声。
  “——78,8,14。”她哽咽着抓紧了他的手,两人毫无犹豫的十指相扣,掌心紧贴着彼此。
  这是他们有史以来,与对方最近的一刻。
  连内心,都终于开始相互触碰。


第60章 
  他们搀扶着对方从砂石土块中站了起来,披落的头发上都满是灰尘。
  达芬奇在起身时检查了一下身体,感觉并没有骨折的情况,只是有多处挫伤和蹭伤,但痊愈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当两人从废墟般的土坑石堆中走出来时,场外的人早已躲了老远,而且还有好些人在陆续的聚拢到外缘,显然是在观察目前大概的情况。
  刚才的那一次爆炸,比从前几次都来的更加猛烈,而且效果也颇为惊人——
  如果不是许多人亲眼所见,他们绝对不会相信一桶混合的粉末会造成这样恐怖的破坏力。
  不仅仅是海蒂出现了耳鸣的情况,刚才的剧烈爆炸声直接惊动了整个卢卡城,有人还以为是法国人打过来了。
  他们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向快步过来的露里斯简单解释了一句,然后脚步不稳的相继回了医疗室。
  等确认其他人都返回那里清理场地了,海蒂才拿出来了医疗箱,开始帮他给伤口消毒。
  她自己提纯的酒精如今在各个场合都颇为管用,出发之前必要的医护人员与资源也准备的颇为妥当。
  那四十多家铺子就如同金矿上的自动机器一般,在源源不断地给予她最大限度的支持。
  棉花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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