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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尤氏三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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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出面,三言两语,轻飘飘地解决了问题,尤老爷趁机敲了敲边鼓,到底还是把贾敬老爷这尊大佛请动了。
事后姚珊也曾很好奇到底张友士说了什么,不过人家仍是捻须浅笑,但笑不语。去问尤老爷,尤老爷也是一样的表情,倒是让此事成为了一件小小的悬案,时不时引得姚珊遐想一番了。
冬日天短,姚珊她们家离着宁国府又远,到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随着余氏和二姐儿入座,又见过了邢夫人,跟着又陪她跟临近的贵妇们寒暄应酬了几句之后,便到了开席的时候。
姚珊悄悄打了个呵欠,又暗暗让小桃重新去探了探消息,得到外头确定的回复之后,已经彻底放下了心。她摸了摸怀里揣着的东西,正想着做好准备,等会儿好不管怎么着先大吃一顿,免得中间闹起来会饿肚子的时候,却忽然听得内院传来一阵喧闹。姚珊心里正想着不是那位到了罢?果然过了一阵子,花厅的门口,出现了一堆人。穿红着绿的丫头婆子们簇拥着的,不是贾老太太又是哪个?
王夫人和元春一左一右地搀着她,贾宝玉小豆丁儿紧紧跟在旁边,看着倒是乖巧的很。完全的和睦美满的祖孙三代。邢夫人和余氏包括满屋子的宾客都赶紧站起来迎接,姚珊和二姐儿也识趣儿地站起来配合。又是一番礼来礼去,大家方才坐下来吃茶。
贾宝玉早在一落座的时候便凑过来姚珊和二姐儿身边,缠着她们说话。二姐儿脾气好,也就跟他说了几句。姚珊却不想搭理他,又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弄得太僵,只得冷淡以对,胡乱敷衍。偏偏那贾宝玉自有一股子奇异的性子,姚珊越是冷着他,他越喜欢扒着她说话。于是最后就演变成了,二姐儿含笑在旁围观,姚珊一个人如同个小刺猬似得同贾宝玉“相谈甚欢”的模样。
注意到贾母几人似乎已经留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姚珊便心道糟糕,赶紧闭了嘴,任凭贾宝玉说什么,只是微笑以对,再也不跟他说一句话。
幸而又挨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便终于到了举行弥月礼的时候了。原来这古代,满月酒不是随便来吃吃饭就完了的,人家还有一套专业的、标准化的流程,要先折腾完了才能吃饭。不过呢,贾府这种人家比较讲究,虽然不吃饭,但是却因着怕怠慢了来宾们,便还是先入席,先吃些茶水糕点垫垫底儿。于是姚珊便跟着二姐儿一道跟着余氏往会芳园里走,又仔细留意了下人群的分布,这才缓缓入了座。
宁国府的招待,那自然不是来虚的,即便是饭前甜点,也很有点儿让人眼花缭乱的感觉。姚珊作为小户闺女,很是开了开眼界。因着人小不引人注意,她早偷偷捞了不少好东西,正在那儿悄悄吃着,冷不丁旁边贾宝玉凑上来,柔声道:“三姐姐慢点儿,看噎着。”他声音虽然不大,但姚珊冷不丁吃了一吓,反倒真得噎着了,咳得惊天动地的,早引了不少目光来看,偏他还惊慌失措地赶来帮着拍她,倒把姚珊弄得愈发狼狈,暗道这死孩子真是有够带衰她的,莫非命理是个相克的对头?
“吃噎着”风波刚刚平静,还没等姚珊再吃什么东西,那边儿今天这宴席的正头主角儿却已经登场了。
姚珊看着一堆人簇拥着个年轻的奶娘,怀抱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小婴儿过来的时候,就知道,好戏就要上演了。果然,那奶娘一过来,尤氏就迎了上去,将婴儿抱着过来,请众位女宾们围观。
女宾们兴冲冲地站起身来,伸长了脖子围观,满肚子的恭维话儿却在看清楚那孩子的模样的时候卡在了肚子里。这么个又干瘪、又弱小,满脸泛着紫青淤色的小孩子,若是说他能平安长大,甚至就是能安然活过了一岁,恐怕都是谁都没有人敢信的。只不过,这个场合,吉利话儿又不能不说,可怜这些太太、奶奶们绞尽脑汁地陪着笑脸,拼命挤出来各种吉祥话儿,听得尤氏更是心酸起来。一时间场面愈发诡异,直到贾母看不下去,命邢夫人王夫人带了尤氏抱着孩子上去给她看看,这才把贵妇们的围给解了。
尤氏含着泪抱着孩子给贾母看,贾母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笑着道:“不相干,虽然看着小,长起来可就快的很,体弱些也不碍事,好生用些心,也就是了。”又教“若是要用什么稀罕的吃食、药物,但凡有的,只管去支用,别给你公公婆婆省着。不要说这府里的,就是看上那府里的,也只管开口找你伯母你婶子们要去。”
尤氏忙答应了,施礼谢过。不过那贾母说了这话,便也就算完了,竟再也没有看那小婴儿一眼,显见心里头对这个病病歪歪的侄曾孙子也没有什么关注。尤氏的表情看着便愈发凄苦了些,余氏心中不忍,正想要上前,姚珊已经轻轻咳了一声,偷偷给尤氏使了个眼色。尤氏闻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顿,看了怀中的儿子一眼,满眼的不忍,然而片刻后,却似乎终是下定了决心,便重新抬起了头,假作强颜欢笑地朝着余氏和姚珊走过来。
余氏抱起那婴儿,看那面色,心中也不觉恻然,勉强说了两句场面话,便也就过了。和姚珊便和二姐儿围住了看,她一面真心实意地说了几句祝福的吉利话儿,一面状似不经意地摸了摸孩子的脸蛋。尤氏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浑身忍不住一颤,姚珊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的手,笑道:“大姐姐可是累了,不然让小哥儿的奶娘抱着他罢,也是时候抱过去了,看让外头老爷、少爷们久等。”
旁边的腊梅早上前搀扶住了尤氏,一边顺手去接她手里紧紧抱着的小主子,一边轻声回道:“奶奶,外头大爷说已经射过了四方,单等着您去抱了哥儿出去,好‘告上、告祖’呢。”尤氏由着紧紧抓住姚珊的手,无力地点了点头,勉强扯出个笑影儿:“也是,既是这么着,咱们是该去了。”
尤氏到底是经历了一年来的折腾,加上原本也算是个有心思的女人,这会儿想着没法回头了,倒似乎终于淡定了下来。她深深吸了口气,便转身朝着贾母、邢王二夫人并贵妇们告了退,带着下人们往外头去了。
这边邢王二夫人便请了诸位女宾一路先往会芳园旁边的从绿堂去,因着那边的祠堂里头祭祖的事儿完了之后,还有“迎子”、“命名”、“指认”、“认定”、“祈福”等礼,要大家去撑场子的。
姚珊自然也就跟着母亲、姐姐,随着人流过去了。这倒也是她第一次来丛绿堂,看着地方倒是大的,前头不远就是贾家宗祠的五间正殿,男客们自然都是在那边候着了。
因着离正殿不远,姚珊在丛绿堂里也能隐约听见那边传来的抑扬顿挫之声,想来是那些祭祖的礼赞之词,可惜听不甚清楚,倒不知道这些古代的文人老爷们,是如何撰文恭祝新生儿诞生的了。
片刻之后,却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片惊呼,姚珊轻轻捏住了手心,心想,终于来了,乖外甥,配合的好,坚持一下,等着姨妈来救你。
听着外头的动静不好,余氏早已坐不住了,竟当先冲了出去,便是贾母和邢王二夫人也有些急,一路赶着派人去探消息,姚珊便给二姐儿使了个眼色,让她留下善后,然后借着找余氏的名义,自己也冲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果然见到尤氏抱着孩子哭得几乎瘫倒,贾珍正在那里扶着她,看着眼圈儿也是红的,两口子弄得十分狼狈。再看旁边,尤老爷是满脸惊异悲痛,周围的宾客们也是一脸凝重,只有另一位老爷子看上去却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张友士这个时候竟然“恰好”没在。
姚珊暗道了声侥幸,却已经猜到那面色淡定的老爷子多半就是姐姐的公公,贾敬老爷了。看来他的道行又深了,亲生孙子快死了,还若无其事的人似的,果然已经到了“无喜无忧”的境界了。不过,这样的话,那还是人么?
第19章 十九回复苏
姚珊才吐了句槽,眼看着余氏就要冲过去,她连忙上前了几步,同随行的仆妇们一道儿拉住她,好说歹说地,总算让余氏答应了由她暂时代为上前查看。
见到姚珊凑过来,尤老爷连忙道:“三姐儿,快来看看你外甥,怎地忽然就没声儿了?”
姚珊故意装作心中一紧的样子,满脸凝重地凑上前去看,果然见到那小婴儿静静躺在襁褓中,一动不动,竟似完全没有了呼吸。
姚珊仔细看了两眼,已经能够确定他这症状果然就是因为自己从张友士那里弄来的药粉产生的效果,心中更是有了底,面色却愈发凝重,迅速地东摸摸西看看,末了道:“我看小哥儿这想是痰堵了,若不赶紧想法子弄出来,再迟了会子,恐怕……恐怕就没救了。这会子师父没在,要是大姐姐和姐夫信得过我,我倒是可以试试。”
尤氏已经哭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听了这话几乎瘫坐在地上,贾珍也红着眼,病急乱投医般朝着姚珊喊道:“三妹妹只管先试,虽则方才就已经差人去请张太医了,就怕,就怕……赶不及了。”
姚珊答应了一声,绷紧了小脸,异常认真地从尤氏手里接过了婴儿。到底因为心虚,不敢如同当日对着尤氏一般,下手扎针,便只用了根竹篾子折腾了几下——自然,是没有什么大的效果的。
眼看着婴儿的脸慢慢泛出了灰色,姚珊酝酿了下情绪,朝着众人缓缓摇了摇头道:“怕是……不成了。”
尤氏听了这话,几乎当场晕了过去,贾珍也哽咽着道:“怎么会?”只有那贾敬哼了一声道:“哭甚么?想是他同这凡世的缘分不深,或者另有大缘法的,指不定是飞升而去,脱离苦海,说不得就是喜事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姚珊也忍不住暗暗惊叹这位贾敬贾老爷真是个奇葩,孙子死在面前了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是……
一片混乱中,张友士翩然而至。看这个情况,二话不说,就要从姚珊手里把孩子抱了过去。姚珊一时没反应过来,没及时松手,张友士的力气又大了点儿,姚珊一个没弄好,竟抱着孩子一起跌到了地上。围观众人顿时惊呼,继而鸦雀无声。
因为就在这一霎那,他们竟重新听到了婴儿的哭声。虽然微弱,但是,确确实实地,是在哭了。
姚珊慢慢掀开襁褓,果然见到那先前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婴儿又活了过来,心中顿时一喜,面上却颇有些怯生生地看向张友士,眼睛里也涌上泪来。张友士微微叹了口气,连忙从她手里接过孩子,略做检查之后笑道:“众位不必惊慌,这小哥儿现已无甚大碍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纷纷称赞张太医妙手,小哥儿福大命大。尤氏和贾珍更是满脸的失而复得的欣喜,就连方才还说早登极乐的贾敬大老爷也难得地流露出一丝宽慰,唯独却只有姚珊还在小声地、执着而不间断地啜泣。在满场的欢乐喜悦中,这便成了一道突兀的风景。
她很快地便吸引了周匝几个人的注意。因着姚珊一直是个很有眼力见儿的孩子,从来不曾真的失礼于人前过,故而尤老爷和余氏虽深觉奇怪,但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小孩子家家没有见过大阵仗,被刚刚那差点当场死过去的小外甥吓着了。
尤老爷和余氏对视了一眼,干咳了一声正想上前将她抱过来,不料旁边的张友士却抽了这个空子开了口,忽然笑着摸了摸姚珊的头道:“傻丫头,还哭甚么?这孩子现在不是好好的了么?”
姚珊但哭不语,直到尤老爷和余氏、包括尤氏等人都尴尬了起来,素来疼爱她的尤老爷都险些亲自冲上来捂住她的嘴的时候,她才哽咽着道:“现在是好好的,那明日呢?后日呢?以后呢?”
这话一说,全场瞬间鸦雀无声。跟着,就像是为了配合她的话一般,刚刚还能发出微弱哭声的小婴儿,这会子功夫竟然又背过气去了。
众人大惊,姚珊也很是吃了一吓,凑过去看时,却见这一回的昏迷却是真的因为他羸弱的小身子骨受不住这么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和人声喧哗了。张友士慌忙又给他施针,好一阵抢救之后,才抱着他进了丛绿堂中暖阁。又扎了几针之后,才递回给尤氏,面色却再没有之前轻松。
尤氏之前由悲转喜,又忽然由喜转悲,现在只是痴痴地看着,再也说不出话来。贾珍比尤氏也好不了多少,整个人看着也有些发愣。看着这位声名狼藉的姐夫此刻发红的眼眶,姚珊倒是觉得,他多少还算是有那么低点儿良心。不知道是不是他这时候年纪还不够大,所以还没有都被狗吃了去的缘故。
姚珊暗暗对贾珍进行了一番评估,猜测他被调、教的可行性,然后看了看姐姐尤氏那张年轻干净的脸,推断了下她成长到可以调、教贾珍的当家主母的可能性。愈发觉得这事儿半点都出不得差错。
结果,一切果然还是要落在这小小的婴儿头上罢?有子万事足什么的……只要这嫡子平安长大,最好还能有点儿出息,那就不愁生了他的姚珊那非常有腹黑女王潜质的大姐姐搞定老公、搞定后宅、乃至搞定整个宁国府了。
所以说,这戏要继续演。
姚珊打定了主意,便不再出声,只是一双眼睛仍是含着泪盯着尤氏手里那小婴儿的襁褓。此刻,她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的眼睛一定已经红得像个兔子一般的了。
似乎是被她的悲哀感染,在场的人们情绪也都低落了起来。见到小哥儿似乎又是不好,生怕喜事变成丧事,触了霉头。众宾客们便都借故纷纷告辞了。
这种时候,贾府的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情宴请宾客了,于是顺水推舟地送客出门,然后才关起门来商量家事。
毕竟是宁国府的事儿,贾老太太也是有年纪的人了,折腾了这么大半天也乏了,想来也不怎么想亲眼看到不好的一幕,故而宣称累了要打道回府,贾珍和尤氏也客客气气地送了她老人家出门。
元春和宝玉自然是要跟着她走的,王夫人却给同邢夫人一起留了下来,只因贾老太太说的好:“你二嫂子病着,这屋里没个经过事儿的人看着,总不大好……你便同你大嫂子一道儿看着点儿罢。”
王夫人答应了一声,躬身送了她老人家出门之后,便转回来,跟着邢夫人坐在了一旁。
姚珊看着这架势,知道接下来可不是胡乱装个神弄个鬼就糊弄得过去的了。幸好有张友士在。虽然这件事情,姚珊从来没有明说过,但她这位师父,却从来都是一副什么都知道样子,而且总是在恰当的时机配合她。
比如现在。
宾客已经散尽,无关人士也已经退场,丛绿堂中只剩下了张友士、尤老爷、贾珍和贾敬几个男人。余氏、二姐儿和邢王二夫人回避在了里头套间之内。姚珊陪着尤氏坐在堂中,由一扇屏风隔开,以备万一有事,诊治方便。
尤氏紧紧抱着她那出生才刚满一个月的婴儿,但是她的眼神却已经有些涣散,显见得是再也受不住任何得打击了。姚珊站在她旁边,扶着她,面上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再看里头,邢王二夫人虽然也面有忧色,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儿,怎么着也没有十分往心里去的意思。王夫人倒是还维持着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邢夫人的眼睛里却又多少有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儿。
贾敬一直端坐在外头厅里,似乎对一切都浑不在意的样子。
尤老爷在外头握着茶杯,余氏在里头搂着二姐儿,一家子也异常紧张和揪心。只有姚珊抽空看了看厅中,倒是看见她那姐夫贾珍除了眼眶红的像个兔子,以及愈发地魂不守舍外,其他的倒也正常。
一贯云淡风轻的张友士却自踏入室内起便一直面色凝重,贾珍看了这情形,心中愈发没底起来,连忙倒了杯茶,亲手奉上,恭敬地道:“今日多劳张先生救治,不知犬儿这病……可还治得?”
张友士双手接过那茶,叹了口气,半响方道:“小哥儿先天本弱,病到了这个地步,若说治不治得也要看医缘了。”
听了这话,尤氏再也坐不住,抱着婴儿就冲出了屏风,跪倒在张友士面前,哭着求道:“张先生您老医者仁心,千万想法子救我这孩儿一救,可怜他才落草了一月,便遭了这样多的罪,实在是……”
尤氏这一举动来的突然,姚珊险些给她带倒在地上,好容易站稳了,跟着跑出来,尤氏已经跪倒了。
尤氏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场,屋内众人不免都吃了一惊。张友士慌忙站起身道:“大奶奶不必如此,实在是惶恐,惶恐。”
尤老爷和贾珍对视了一眼,便也开口问道:“有劳近之贤弟,不知可有何方法,可以再努力一二?”
张友士做沉吟状,良久方道:“这法子倒不是没有,只是……”
他故意停住不说,卖了个关子,直弄得屋内众人心痒难耐,纷纷催着“但讲无妨”。张友士便把些医理术语拿来讲述,翻来绕去,就是不肯直说怎么才好。把贾珍和尤氏急得几乎没有双双跪地磕头祈求。张友士欲言又止,姚珊却知道,这是自己该出场了。故而她上前了一步,脆生生地道:“姐夫、大姐姐,不是师父不肯说……只怕他说了,你们不肯答应。”
贾珍忙陪着笑道:“三妹妹这是怎么说?但只是可救了你外甥的性命,我们还有什么舍不了的?”
姚珊拍手笑道:“这可是姐夫您说的,那这小外甥,我们可就抱走了。”
看着一屋子的人,包括尤老爷都目瞪口呆的模样,张友士无可奈何地敲了敲姚珊的脑袋。然后带着歉意解释了一番。自然是他们隐居的那山里环境如何好,水土如何好,又有名泉奇药,可以试着帮小哥儿调理身子等语。
话一说完,尤老爷就心动了。里头余氏也深觉靠谱。王夫人和邢夫人听得张友士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好就地反驳,再说总归也不是她们府里的事儿,便也没有多言。倒是贾敬听说有这么个好地方,倒是忽然赶了兴趣,多问了两句,看着像是在找隐居修仙的宝地。后来听说只是适合疗养,便也没有了兴致。
尤氏和贾珍早都傻了,听了这话哪里还能不愿意。
于是就这么着,宁国府的病病歪歪的嫡子就给姚珊和张友士顺利地带出了府,走上了野生放养的道路。
歇息了片刻之后,收拾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的姚珊表示,这一场满月宴实在来的值,真是人财两得啊。
她看了看母亲怀里抱着的那小豆丁,满意地歪在车厢上打起了瞌睡。一切都算完美,除了这倒霉孩子才刚被新起的名字。
被张友士和尤老爷联手请回来的贾敬大老爷除了发表几句令人震惊的“超凡脱俗”的言论之外,还给他新出生的嫡孙留下了一个“不同凡响”的名字——“贾苏”。
第20章 二十回乳母
二月初一给小贾苏过了个过分热闹了些的满月之后,晚上众人便一道儿回了尤府。尤氏才出了月子,身体也不大好,加上婆婆病重,竟然连儿子出府也不得陪伴。余氏带着姚珊姐妹劝了她几句,她也无法,只得洒泪拜别了。贾珍因为要在家操持,并服侍老父贾敬,居然也不得空闲。
于是当晚大家在府中各自略作休整。第二天正是二月初二日,姚姗便开始打点着自己同师父张友士回山里的事宜了。
其他的事情倒也罢了,最麻烦的还是她这个小小的、才过了满月的侄子的吃饭、更准确地说,是吃奶的问题。
贾家自然是有选好了的乳母的,本来也已经在初一的当天便跟着过来了。
尤氏也特别放过话儿,说这乳母背景简单,且自苏哥儿出世便一直跟着的,应该是无碍的。姚姗虽然看着那乳母也是老老实实、干干净净的,但是因着此前没事儿的时候看过的宅斗宫斗小说戏码太多,带着个外人总觉得不太踏实,再加上什么事情只要一沾染上贾家好像就总会变得复杂百倍,她一不留神就想得略微多了些。故而,看着那可能根本没有什么问题的乳母也觉得疑神疑鬼起来。虽然不到草木皆兵的程度,心中却总是不大舒服的。
然则她私下里虽然存了这个心思,面子上却不好直接拒绝的,甚至连提出点儿异议都不能够。只因为这小孩子的吃奶问题,无论想出再怎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好拒绝的。
再者,想她一个年纪只有五六岁的小毛丫头,之前趁着无人注意,钻了几个空子办成了那几件大事儿,就已经很是惹眼了,如果现今连这种小事儿都要出头,那简直就是赤果果地向着众人宣告:“我是妖孽,大家快来关注我”了。
到了这个时候,就能体现出来身为成年人的重要作用了。
张友士看着她磨皮擦痒、郁郁寡欢的,早猜出来是什么事儿,但是这位先生性子素来淡定,偏偏看穿了又不说穿,直挨到晚上,那乳母已经去服侍小贾苏睡觉的时候,看姚姗实在忍不下去了,这才悠然道:“为医之道,贵在用心。以滋养为主、以疏导为辅,方为上策。”
姚姗听了这话,倒似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了。可不是呢,“滋养为主”这肯定是调理身子的第一要务啊。翻译成人话,那也就是说的是中医里面一直讲究的“食疗”和“食补”了。
想她这小外甥方才弥月,如果还是照常吃乳母的奶,自然是没有起到任何食疗或是食补的效果的。既然都已经是要进山去全方位地调理身体了,那么吃的东西也肯定就要变上一变了。
思路一打开,点子也就不断地往外冒了。姚珊盯着晚饭后专门给她充作甜点的酥酪,忽然想起现世那些牛奶、羊奶、马奶、豹子奶的广告。他们营销推广时候吹嘘的功效,可真是挺能坑人的,这会子她别有用心,倒还真是由此想到了张友士那句话的真实意思所指了。
谁说苏哥儿就一定要喝人、奶了?
想他们那山里,本来就半是野生半是放养着些珍贵的草药的,也吸引了山中不少珍禽走兽偶尔过来觅食自救。她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曾经远远见过些野猴、麋鹿之类的哺乳动物,这个没有任何污染的年代,鹿奶强身健体的效果那应该就不是单纯唬人的了,大约还真能起点儿效果了。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功效,这倒是一个甩掉贾府派来的那奶娘的好机会。
可惜远水救不得近渴,她总不能以山里有鹿为理由就让人家奶娘回家啊。
不过想到此时正近年关,街市繁华,说不定就有那兜售鲜活野味儿的地方,能寻出几头活鹿来呢。想到这个,姚姗当下便转忧为喜,第二天一早起,便央求着余氏带了她出门一趟,去逛了逛街市。
因着姚珊素来省事,几乎从未要求过什么,余氏还当她终于开窍儿了,要买些女孩子的小玩儿意儿了,便带了二姐儿一道儿,盛装出门。一路上还打趣着说三姐儿长大了,知道要去买好东西了。
姚姗但笑不语,只催着快快出门儿。结果真到了街上,却也不看其他,尤其对那些余氏预料中的胭脂水粉、针头线脑等的基本不大感兴趣,倒是怂恿着余氏给她自己和二姐儿买了好些。
母女三人带着几个仆从,倒是难得惬意地逛了半天。姚珊看了看天色,心中暗暗焦急,然后就有意无意地引导着余氏往买食材鲜货那边走。打着要招待师父张友士和款待贾府派来的被她寻觅了许久,竟然真得找到一处卖活禽畜的。
还没走到地方,姚姗一眼就看见了一头梅花鹿,虽然因为关在笼子里而略微有点儿蔫蔫的,但是仔细看了之后,却是没有什么病的。最巧的是,这头鹿腹下的毛异常光滑,乳、房胀大,居然是头雌鹿,而且显然才产仔没多久,正是姚珊要选的那一种。
看到姚姗感兴趣,摊主便凑过来说这两头鹿如何如何新鲜,做烤鹿肉、鹿舌羹多么多么好吃……说得正高兴,姚姗忽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余氏不明所以,倒是虎了一跳,慌忙赶上来询问。
姚姗便哽咽着道:“这只鹿真是太可怜了,看样子,还是个当娘的呢,不知道可也有小的没有?好太太,你看它多可怜啊,不如咱们买下它吧……要不它就要给人吃了。”
因为姚姗哭得动人,二姐儿的眼圈儿也红了,跟着劝道:“是啊太太,既然三妹妹喜欢,就买了吧。这鹿是灵秀畜生,看着多可怜见儿的,咱们也算是做个善事。”
那摊主也是个伶俐人儿,见到这一行太太姑娘不像是美食家,倒像是搞慈善的,便赶忙转换了营销策略,满脸堆笑着道:“哟,太太姑娘们果然是菩萨心肠,这鹿确实才下了崽子,可惜头几个都没留下来,就剩一个还快不行了。小的寻思着大过年的晦气,就没放出来打眼了……若是太太姑娘们看它们可怜,买了这当娘的,我们就把那小崽子一并送给姑娘们顽也不值什么的”。
姚姗这才看清楚,那雌鹿脚底下的角落里居然还卧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鹿。虽然觉得它的兄弟姐妹们多半也是被送去做什么“乳鹿汤”了,但是姚姗还是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顺利地扮演了心地善良的有点儿闲钱人家的小姑娘,和二姐儿一道儿怂恿着余氏把那头鹿和它的孩子买下来了。
到家之后,姚姗就把那只小鹿好好检查了一遍,发现它除了身体弱了点儿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毛病。那头雌鹿似乎也真的有点儿灵性,见到姚珊给小鹿查验,一双含泪的大眼便紧紧盯住了她不放,不时发出“呦呦”鸣叫,整个儿母爱勃发。
姚姗给那小鹿崽子喂了点儿药,又把它跟雌鹿一道儿好好放在暖和的屋里之后,第二天又去看,居然还真给她救了回来。
看着那花鹿母子幸福依偎的模样,姚珊倒也觉得自己算是做了件好事儿。那雌鹿已经认得她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她手。姚珊颇觉有趣,索性就半开玩笑地跟着那大鹿说:“我救了你儿子,你也救救我姐姐的儿子吧?不如就把你神奇的鹿乳借给我大外甥点儿好不好?”
本是句玩笑话,没想到那鹿居然还真的双膝跪倒,由着她挤奶,事情办得倒也挺顺利。直把陪着她来的尤二姐唬得一楞一愣的,还道是她三妹妹玩儿鹿玩儿的疯魔了。
鹿奶收集完了,姚珊又到厨房,亲手将那鹿乳倒入干净的陶罐中,又加了点儿张友士先前给开过的小儿调理方子一道儿煮热,这才给小贾苏拿过去。
本来是一时兴起,碰运气似的尝试的,结果居然达到了意料之外的疗效。
大约也是先天有些慧根,小小的贾苏居然将这味道奇怪的“奶”喝得津津有味,他似乎本能地知道什么东西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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