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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尤氏三姐-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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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尤氏三姐》作者:北有佳鱼
晋江VIP2015…04…06完结
前被收藏数:1414 文章积分:16;957;088
文案
现代小白领姚珊穿成红楼中为情自刎身亡的尤三姐,决心珍惜生命,爱护亲人,努力经营家庭生活,最终获得幸福的故事
内容标签:红楼梦 穿越时空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姚珊(尤三姐)┃ 配角:尤氏,尤二姐,贾宝玉,柳湘莲,红楼众 ┃ 其它:红楼,穿越,种田
第一回婚讯
刚入了二月,虽已是早春,城郊的清晨却仍是带了几分寒意。姚珊才抬脚迈出房门,就给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她拢了拢身上簇新的大红羽缎披风,又从丫头小桃手上接过了一个小巧的暖炉,这才继续往庭院中行去。
穿过院门,就拐入了屋后那个不大的园子。园子里种着的几株梅花已开到荼蘼,但桃花却不过才吐了蕊。
草色微青,朝雾朦胧,本应是春意盎然的景色,却竟偏偏让人有些伤怀之感。加上再一想到那件事,姚珊心里更是不由得有些发凉起来。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对自己百般宠爱的父亲这一次竟然如此坚决地无视了自己的意见。
可怜那无辜的少女,便就要这么着坠落泥潭了。
又走了两步之后,姚珊已经看见不远处那抹蜜合色的影子。待到转过一丛枯竹,果然便见到有个人正站在树下,仰着头,痴痴盯着那桃花儿的骨朵看。
看着那人单薄的衣衫和纤瘦的身形,姚珊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紧走了几步上前招呼道:“大姐姐,天还凉着呢,怎地不披件衣服就站在风口里头了,腊梅到哪儿去了?怎地也没跟着大姐姐出来。”
听了她这话,那女子如梦初醒般地转过头来,笑着道:“原来是三妹妹。不妨事,原是我说出来看看,没叫她跟着。都二月上了,桃花儿都开了,哪儿就冻死我了呢。”
她站着的时候娴静安雅,身上自然而然地带了种淡淡的忧郁,然则一开口说话,这种忧郁便似在刹那间消散的看不见了,单只剩下了柔和、温婉与端庄。
正儿八经的古代闺秀,原本就该是这等样子。
姚珊看着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风,暗暗叹了口气,真是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啊。
她们这里说着话的功夫,远远地已经见到一个少女手里捧着件衣服跑过来,却正是跟着姚珊这位“大姐姐”的丫鬟腊梅。但见这小丫头急匆匆地朝着两个姑娘行了个礼,然后便将手里的披风给她家姑娘披上了。
不知道是风大,还是她动作太急,那调皮的披风带子竟然怎么都不听话,好不容易绾好了结,却不小心绞到了姑娘的头发。结果,人家姑娘还没说什么,这腊梅自己的眼圈儿却红了,先是垂着头谢罪,后来竟险些当场跪了下去。
姚珊先时倒没太留意,因着她知道自己这位大姐的性子向来平和,待下人也是从来都十分宽厚,不过是些没留心的小过失,谅她也不会在意。然而这一次,不知道怎地,这位姐姐却极其反常地沉默,由得自己最亲厚的丫头跪在了冰冷的地上,竟未发一言。
姚珊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回过神来之后,看着那小丫头心中倒有些不落忍,她正待开口说点儿什么,这个当口儿,却忽然听得园子那头传来几声娇柔的笑语。
紧跟着,便见到丁香花儿后面转出几个人来,当先的是位妇人,三十岁开外的年纪,却正是风韵正好的时候,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孩儿跟在她的身边,乖巧干净,如同个瓷娃娃一般地可爱。
那妇人见了姚珊两人便笑道:“二姐儿一早起来就说没见着人,央我一道儿出来找找呢。原来你们姐俩儿却是躲在这儿顽。园子里头风大,三姐儿你看,你们这脸蛋儿给吹得,都通红了,也不知道多穿两件衣裳。昨儿贾府已来了人,你大姐姐的婚事也就这几日了,你可仔细别吵着了她。”
姚珊连忙笑道:“妈又拿我取笑儿呢,这回我可真没闹,不信您问大姐姐,我们看花儿来着。”
到底是年岁尚小,她的声音还未脱去童稚,糯软甜嫩的,让人听着心都要化了。偏偏还煞有其事地学着大人一样的说话,更是让人打从心里觉得好笑。
二姐儿首先撑不住,笑弯了嘴角。那大姐儿也笑着打趣道:“可不是呢,是我醒的早,想着先出来走走的,难为三妹妹还惦记着让我添衣服呢。她年纪虽小,心可是最细的,多早晚混闹过,妈可别这么说她,看她妆着的这个小心样儿,怪可怜见儿的。”
这大姐儿看着端庄,一说到小妹妹的事情上,可半点儿不留情面,连消带打,又捧又摔,竟有了点儿唱做俱佳的架势。果然倒把她们的妈并跟着的几个丫头都逗笑了,方才那春寒中微微的伤怀,便似乎在这笑声中烟消云散了一般,彻底无影无踪了。
母女几个人又说笑了几句,便在女孩儿们乳母的倡议下一道回了主屋。今日因老爷衙门里有事,出去的早,故而只是几个母女一道儿吃饭。用毕了饭,撤了桌子,母亲早又拉着大姐儿的手坐到了一边,笑着闲聊了几句,似乎要叮嘱些什么事情。
因着对这桩婚事不怎么看好,姚珊半点儿都不想知道母亲同姐姐说的悄悄话。她见母亲不注意,便想借故跑回自己屋子,也算是抓住最后时机,好生筹划筹划。没料到刚刚抬脚,手就给人拉住了。她回头一看,却是二姐儿。
看这位二姐似乎也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姚珊微微一笑,还是先跟母亲和大姐告了退,这才转过身朝着二姐儿道:“昨儿我折了枝桃花儿插在瓶儿里,因怕小桃她们折的不好,是我自个儿捡着高枝儿亲手折的,配着汝窑瓶儿,又干净又漂亮。屋里暖和,今儿早起看时,已经半开了,这会子估摸着已经开全了,不如二姐姐跟我一块儿去看看罢,好的话,也给母亲和姐姐们折几枝来顽。”
二姐儿微微一愣,还没来的及应声,里头她们母亲听见,早又笑骂道:“这小蹄子,就天天琢磨这些有的没有的,偏生你们父亲娇养她,宠得都没边儿了。现在愈发连树都敢爬了,不像姑娘,倒像个小子的样儿了。又没你大姐姐知书达理生得好,又没你二姐姐乖巧听话,看将来谁敢要你……罢了,左右今儿我有事要同你们大姐姐说,二姐儿你就带着她去罢,可仔细着,别叫她胡乱混闹。”
二姐儿笑着应了声,似乎想帮着姚珊说两句话,偏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直急得微红了脸儿。姚珊也不以为意,反倒变本加厉地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然后便在母亲又一波的笑骂发动之前拉了二姐儿的手跑出了门。
回屋之后,她献宝似地把那枝桃花搬了出来给二姐儿看,然后在二姐儿看得正入神的时候忽然问道:“二姐姐,可是因为大姐姐的婚事,有话要同我说?”
二姐儿的心思素来简单,说让看花便真的老老实实盯着花儿看,这冷不丁被姚珊出声一问,反倒给惊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瞪大了眼睛朝着她看了过来。
姚珊站在桌边略抬了头看去,只见桃花粉嫩,娇艳欲滴,二姐儿的人却比桃花更见娇美鲜妍。虽然才不过八岁的年纪,但是那眉眼、那肌肤、那骨架、那身形,却已经具备了美人的坯子,显见着成人之后,她会拥有如何惊人的美貌了。
饶是同为女人的姚珊,看着自家这位二姐的模样,也忍不住暗暗赞叹,果然是红颜倾城,天生尤物。只是这性子也太软了点儿,难怪日后会有那等劫难。
姚珊这里略微一走神儿,那二姐儿却已经想起自个儿跟来的真正来意了。她上前了两步拉了姚珊的手,怯懦着道:“三妹妹,大姐姐的婚事……我听丫头们说,那贾家的大爷,好似……好似并不是什么良配……”
姚珊看着她的脸都要憋红了,才挤出来这么一句,心中多少已经有些了然,想来那几个丫头说的并不只这么“温和含蓄”,又想了想那一位大爷的风评,顿时觉得像吃了颗苍蝇一样难受。
看着几个丫头都在跟前,她又不好说什么,只得佯装无知,瞪着眼睛道:“怎么会?妈说大姐姐这门亲事是老爷亲自定下的,定然是不会错的了。”
二姐儿还要说什么,姚珊已经不想再听,她看了眼跟在她们身边的丫头,冷然道:“是哪个丫头这么胡乱嚼舌根儿,看我回了太太,都撵了出去,大家干净。”
她话音方落,已经见到几个丫头面如土色,再转头一看就连二姐儿也有些害怕,她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一不小心又“超常”发挥了。
姚珊连忙用其他的话慢慢回转,心中却只有叹息:作为一名现代成年女性,婴穿到个古代遗腹女身上并不是最杯催的,新晋老妈为了生活再嫁给人家当后娘也不算个什么,新老爸的长女是个隐形腹黑、宅斗高手也没啥所谓,但是,当她得知原来她们都姓了尤之后,她忽然就有了些淡淡的忧伤。等到同新老爸新老姐建立了友好关系,而且成功让一家人打成了一片之后,忽然爆出了一个要娶她大姐的名叫贾珍的姐夫,她瞬间就觉得人生灰暗了。
侧面验证了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宁国府”、“荣国府”的存在,以及他们家那位“衔玉而诞”的宝玉公子之后,姚珊彻底死心了。
原来她变成了尤三姐,成为了杯具的尤氏三姐妹之一。
第二回慈父
姚珊软言安慰了尤二姐几句,便打发丫头婆子送她回房了。
因心情不好,也没有什么精神弄些其他,故而假推早上起得太早,这会子犯了困倦,在伺候着自己的小桃和胡嬷嬷的精心服侍下,躺倒在了床上。
她一面闭上眼睛假寐,一面却忍不住习惯性地东想西想起来。
小桃和胡嬷嬷想是见她呼吸均匀,不疑有他,帮她掖好了被角,就轻轻退出了门去,在外套间伺候着去了。
姚珊暗暗叹了口气,轻轻翻了个身,脸朝里睁开了眼睛,盯住床头刺绣精美的被褥,继续她的神游。
来到这世界已经五年,她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自己现在这种古代小户姑娘的生活。目前她们家的姑娘普遍是每人一个丫头外加一个婆子的配置,富裕程度大约比起那些大宦之家的名门闺秀来说还差得远,但是比她刚刚降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总算是好多了。
孤女寡母的生活有多悲惨,那个时候身体尚在襁褓中的姚珊可是比谁都深有体会。她眼睁睁看着那个时候还很年轻的母亲余氏日益以泪洗面,一天天过着婆家不待见,娘家不理会的日子,真是怎一个惨字可以了得。
她无数次地担心柔弱的老娘被生活的艰辛给压垮,偏偏自己只不过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姐姐二姐儿也才是个三四岁的小娃娃,不添乱已经很不错了,指望着为老娘分分忧,是不可能的了。
往事不堪回首,直到两年前她们两姐妹随着母亲余氏改嫁到尤家之后,总算才结束了那愈发贫困和憋屈的岁月,生活水平显见着提高了不止一个水平。虽然说母亲是做尤老爷的填房,嫁过来的时候尤大姐儿都已经及笄,这样的新家庭自然不能算是个极好的,但是余氏的适应能力总归还是不错,作为继室和继母来说,也算是差强人意。
继姐尤大姐儿当时已经十七岁,早已经是个大姑娘,因为母亲早逝,帮着父亲在内维持,虽不小心略微错过了些嫁期,但却也因此而早已练就成了一个淡定腹黑的内宅管理高手。这位大姐对新任的继母和两个继妹略做试探之后,便就丢过了手,不再理会——人家根本看不上她们这种段位的,斗都不想斗。
亲姐姐尤二姐儿素来是个和软的性子,年纪也小,自然也没有闹出什么风波。
姚珊当时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奶娃娃,更是没有啥闹腾的理由。
尤老爷就更没有啥说的了。这位继父说起来还算是当世少有的紧跟时代潮流的时尚人士。在这个连皇帝陛下都推崇道家的时代,人家尤老爷竟然是个精通药理的居士。他之前的时候一直躲在这京郊宅子里潜心修道,谁知道自娶了余氏之后,竟忽然走了官运,因为几颗丹药得了上头的赏识,现今已是个六品的道录司演法了。
尤老爷一生酷爱钻研神仙之道,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加上姿仪不俗,倒是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又难得地随心随性,颇有竹林七贤之风。原配亡故之后,潇洒了十几年,临老再入红尘,对待这位带来了“福禄”、特别是还风华正茂、貌美如花的继室余氏自是不必说的敬爱有加,就是对姚珊和二姐儿两个“拖油瓶”也是视同己出地疼爱。
特别是当时身体年龄仅三岁的姚珊,更是因为“冰雪可爱、灵慧异常”这等异常主观的理由获得了继父尤老爷的万千宠爱。大约是因为药炼多了,想换个人练练手,玩玩儿养成,也可能是因为原来只有一个安静懂事的女儿,没有让人操心不已的儿子,所以性格多少有些大大咧咧的姚珊,就这么着给率性不羁的尤老爷当成了儿子教养。
这么个家庭环境之下,姚珊也就顺水推舟地对自己放任自流,丝毫不想勉强自己严格按照古代大家闺秀的套路成长。如此一来,她便同她的两个姐姐愈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么一种差异,倒反而歪打正着地把重新组合后的这个大家庭搞得日益融洽了起来。
姚珊每日里便愈发地如鱼得水,有的时候,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穿越者这件事。
直到那一天,尤老爷兴冲冲地回府,说起他新认识的道友——贾敬贾老爷。这位老爷是丙辰科进士,又顶着“宁国公之后”、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这些光闪闪的头衔,虽然听起来名头很大,却也是个炼丹药的发烧友。两人自去岁在她家附近的玄真观偶然结识之后,便一见如故,在丹药的炼制、道法的修为等方面都相谈甚欢。
甚欢之后,就也开始更多地闲聊些私人话题。
于是,贾敬那位死了老婆的儿子和尤老爷云英未嫁的长女尤大姐儿的婚事,就这么着在两位老爹一次共同的炼丹之后的友好谈话里,给定了下来。
作为填房,姚珊的老娘余氏也不太好干涉继女的婚事,何况这又是尤老爷亲自定下来的,就更不好多言。加上余氏素来是没有什么远见的,只听说那贾府有泼天的富贵,未来的姑爷又是府上的长孙,虽然是求取继室,但嫁过去就是长孙媳妇,大姐儿去了自然就可以管家的,怎么算都是个合算,故而她也就没有提什么反对意见。
大姐儿到底是个姑娘,也不好对自己的婚姻发表什么看法。
倒是姚珊在听说了这件事儿后反应略大了些,竟然私自去找尤老爷表示反对。
破天荒地惹毛了老爷子,导致两父女不欢而散之后,姚珊倒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是了,大姐儿今年已经十九岁,虽然在现世还是可以无忧无虑地在校园里读书的年纪,但在古代,已经算是个大龄的剩女了。眼下有这么一门怎么看都不错的婚事摆在眼前,让尤老爷如何肯拒绝。
那可是宁国府。
都中谁未曾闻过宁荣两府如雷贯耳的大名。一嫁过去,富贵、地位,唾手可得,你说姑爷的人品?对不起,这个没有在长辈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何况人家也就是在女人问题上不严谨了些,这在他们这个时代,特别是京城里显赫权贵之家的男人们身上,压根儿就不算个事儿。
特别是这事儿还是被五岁的姚珊有意无意地拿来说项的时候,饶是素来疼她的尤老爷,也忍不住勃然大怒了。
这个家毕竟还是尤老爷的一言堂,于是这个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姚珊白同尤老爷置了几天的气,却也终究无可奈何,只是看着自己的继姐,总是不由得有些惋惜。原来那位书中不甚出彩的“珍大奶奶”尤氏,未嫁之前是这么聪慧内秀的美好女子。
可惜她现在也还不到六岁,能做的实在太有限。她的温柔和蔼的大姐姐,已经无法避免的要嫁给那个衣冠禽兽了。
似乎再也无法负担心中浓郁的愤懑和无力感,姚珊随意蹬掉了靴子,然后一头扑倒在床上,习惯性地摸了摸颈上花纹古朴的小铜镜,一如往常地慢慢恢复了平静之后,终于缓缓进入了梦乡。
睡醒的时候,见到床头多了个人,却是尤老爷。
但见他笑眯眯地擎着一只亮闪闪的物事,讨好地道:“三姐儿,看看这是甚么?”
姚珊没好气地接过那东西,仔细一看,却是只金钗。其他倒也没有什么,只是那钗头是朵桃花儿,通体以黄金镂雕而成,花蕊是颗小小的红宝,做工异常精致,倒也算是难得之物。
尤老爷见姚珊细细端详,便在一旁搓着手道:“如何?这样子可稀罕?”
姚珊作势欲丢,尤老爷慌忙来抢,两父女滚在一处,闹成一团,之前的不快,似乎就这么一扫而空。
好容易停了下来,姚珊叹了口气道:“老爷果真要将大姐姐嫁到宁国府么?”
“这个自然。已经过定了,如何不真?”尤老爷似乎不想多姚珊提这个话题,脸色登时又有些不好。他看了眼姚珊,终究还是不忍心苛责她,只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叹息道:“姗儿小小年纪,如何总是寻思这等俗事。难得的灵秀,都要糟蹋了。”
听着这话,姚珊睁大了眼,不由得暗叹,这老爹,亲闺女的婚事也算是俗事,真不知道他是超脱呢?还是脱线……
一不留神尤老爷又开始大谈他的神仙道,姚珊苦着脸,承受他念念有词、背经书一般的魔音摧残,倒是路过的余氏看不过去,叫胡嬷嬷来抱了姚珊去换了衣服,又请了大姐儿、二姐儿来,这一家子才都坐在了一块儿,好生联络了联络感情。
姚珊看着意气风发的老爹、成熟妩媚的老娘、温和端庄的大姐、甜美乖巧的二姐,默默叹了口气。难得一个如此美好的午后,大约不久之后,就要少一个人在了。
虽然说未来姐夫贾珍贾大爷的各种绯闻弄得家里人们有些小不愉快,但大姐儿的亲事,到底还是如期办成了。
姚珊的继姐嫁入了宁国府,正式成为了珍大奶奶尤氏。
大约毕竟因为是新婚,加上尤氏的容貌也算是不错,所以新妇回门的时候,姚珊这位大姐的脸上也算是如沐春风的。
姚珊看着这位姐姐,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只有希望老天开眼,让大姐以后的日子能不那么难过吧。
当然姚珊自己也会为她努力奋斗的。虽然来自异世,但这些家人们待她,却真心都是极好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为了全家人的幸福生活,她不拼上一拼,简直都对不起自己穿越这一回。
第三回家书
正所谓“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姚珊才刚刚下定了决心要努力奋斗,带领全家过上更加幸福的生活,顺便成为姐姐尤氏坚强的后盾,这机会便就来了。
事情的起因,却是都中来的一封家书。
这封家书是寄给母亲余氏的。
听得跟着母亲的丫头翠菊过来传的话,姚珊还很是诧异了一会儿。想着一个大字儿都不认识的母亲,竟然也会有人给写了家书来,这本就已经是件稀罕事儿,更不要说,据她所知,她母亲在余氏家族那边几乎早就已经算是举目无亲了。
自从五年前母亲余氏不幸守寡,紧接着一年之内老外祖父也亡故了之后,本就人丁单薄的外祖家就几乎没人了。外祖母走的早,也没能给母亲留个同胞的兄弟姐妹,虽然有个庶出的舅舅,但是据说自小儿他人就不怎么长进不说,更是早早地弃仕从商,跑到外地做生意去了,十来年都没有音信,生死都不知,也基本上跟个没有的一样了。
如此的情形之下,能够给母亲寄来家书的人跟她到底是什么,姚珊实在是猜不出来。
不过好在,她认识字。家里头除了尤老爷和已经嫁出去的尤氏之外,也就只有她认识的字最多了。
二姐儿的爱好不在这个上面,人家注重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每天专攻女红针黹、厨艺家政,就等着过两年嫁人了。
老娘余氏是因为既没有这个条件也没有这个想法。像她那个年纪的女性,家境又是那个样子,不认识字也是很正常的。
只有姚珊,因为开了穿越的挂,还算是个文化人。虽然对古文和繁体字略觉蛋痛,但是比起母亲和姐姐来,怎么也算是基础牢靠、触类旁通,重新捡起来也是容易的很。
所以,当尤老爷满腔教书育人的热情被娇妻、次女的倦怠和敷衍扑熄之后,终于在小女儿姚珊的身上重新焕发了活力。
特别是这小女儿居然一教就会,过目不忘,简直是天资聪颖啊。两年下来,姚珊便在尤老爷的指导下,“学完”了几十本古书。除了老爷喜欢的道教经典之外,还有诗经、古文、甚至四书……不管是什么书,只要尤老爷教了一遍,隔天再问,姚珊已经都“记住”了,导致老爷子时常惋惜,如果这小女儿是个男孩儿的话,这等天资,几乎都可以去考状元了。
女儿被夸,余氏自然是高兴的,就连二姐儿也为妹妹高兴。只是姚珊自己却时常有些汗颜,多少有些开了作弊器的尴尬。然而自己再不济在现世也是念了二十来年的书的,学士的学位虽然跟这时代的神马大学士的职位没有啥可比性,但也不会真的变了吃闲饭的。所以说,把现世积累的知识升级下繁体字字库和古文体格式啥的,真的没有啥大惊小怪的,毕竟咱也是曾经在现世里寒窗苦读了十几载的啊。这么一想,倒也就渐渐淡定了。
由于有这个特长,姚珊便偶尔兼职了尤老爷的书童。她年纪还小,不方便伺候笔墨,但是念念书、念念信什么的总是可以的。尤老爷本就疼爱她,巴不得多同她相处,也多半就是借着这个幌子多享受些父女的天伦罢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一点,家里人们便养成了但凡有些什么书信上的事情,都来找姚珊的习惯,几乎都已经忘记了她才五六岁的事实。
母亲余氏还怕把她累着,姚珊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念念信,写写字也费不了她多少事儿,正好还可以把控各路消息,总是利大于弊的。
基于这么一种惯例,给她母亲余氏的这封家书,自然便是由姚珊来亲自向着她母亲宣读的。
“月霞表姊芳鉴……”
姚珊一读信封,她母亲的脸色就有些变。等读完了全文,念出那句落款“妹云蕊拜启”之后,母亲的眼泪已经下来了。
她一把抓过那封信,盯住姚珊问道:“三姐儿,你方才念的,可当真?”
姚珊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真,只是这云蕊姨妈……”
姚珊还没有问完,便见母亲余氏的泪水愈发多了,她慌忙上前扶住,只听余氏哽咽着道:“我苦命的云蕊妹子。”念了一遍,竟晕了过去,倒是把姚珊吓了个半死。在里头套间做针线的二姐儿闻声赶来,眼泪立刻就奔涌了,也险些跟着一起晕过去。好在姚珊够冷静,命随侍的仆妇掐了掐老娘的人中,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她重新弄醒过来。
余氏的脸上泪痕犹在,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女儿,忍不住长叹了一声,一手搂住一个道:“我的儿,妈无事,只是想起你们苦命的姨妈,一时不忿,岔了口气而已。”
二姐儿见母亲哭得伤心,也感同身受一般,陪着掉泪。姚珊见母亲和姐姐都哭成一团,却完全摸不着什么头脑,只得扶着两个人,缓缓劝道:“妈妈,二姐姐,究竟这是怎么说?云蕊姨妈信中所言,分明乃是喜事,怎地你们反倒哭得如此伤心来。”
余氏听了这话,方才接过帕子,拭了拭泪道:“瞧这事儿弄的,倒是妈的不是了……三姐儿你年纪小,没见过你云蕊姨妈,二姐儿小时,她倒是来过咱们家几回的。都还抱过她呢……”
姚珊听着老娘开始讲那过去的故事,心中暗叫不好,果然,余氏忆苦思甜,洋洋洒洒讲了有小半个时辰,这才总算在姚珊刻意地引导下扯回了刚才那个“云蕊姨妈”的话题。
原来这云蕊姨妈乃是余氏姨妈家嫡亲的表妹,虽然也是小户姑娘,但原来也是一直当成手心里的宝贝儿疼爱的。余氏的姨妈去的早,姨夫另娶了继室,没上几年,就添了两子一女,把这么一个前头原配留下的长女恨得似个眼中钉一般,当做使唤丫头一般使唤了几年,才九、十岁上,生父也没了,还没有出孝期,这狠毒的继室就竟寻了个由头把她发卖了。
显然这位表姨妈小时同余氏的关系是很好的,故而余氏将她的故事讲得声情并茂,饶是姚珊也忍不住感叹,这孩子,命运确实悲惨,苦逼指数直逼没有玻璃鞋的灰姑娘……只是不知,她可有王子没有……
才这么一想,余氏那边已经非常有默契地说上了。
“唉,一连五六年没有音信,还当她没了呢……谁承望今日竟还写了信来,总算是罪孽可满了。”
她一面说,一面又滴下泪来,把那家书递回给姚珊,要她再念一遍。
姚珊无奈,只得又细细念了一遍。念道“一别经年,妹深陷泥沼之中,恐不能复见”等语时,余氏便哭咽几声。而到了“幸遇慈主,得蒙不弃,侍奉枕席”的时候,又转悲为喜。如此种种,哭哭笑笑,真不知如何是好。
对于多愁善感的老娘,姚珊的耐心一向是很够的,也是因为她遵母命又读了一遍,才总算理清楚了此中的因由。
原来,是母亲姨妈家的表妹在亲娘亲爹先后都亡故后,因为遇到了狠毒的继母,被卖给了人家做奴婢。辗转了几家,遭了不少罪之后,幸好被一户好人家给买下了。这家人不但是权贵显赫之家,更是书香门第之族,主子们个个素质很高,待下人自然也不会太过苛责。也算是风水流轮转,这位云蕊姨妈倒霉了那么久,因着小时候跟当秀才的爹认了几个字,竟机缘巧合给了那家的大少爷选了做丫头。
这两年年岁愈大,偏巧大少奶奶一直无所出,看她是个老实孩子,便做主给开了脸儿做通房。也是运气好,还不到一年,就怀了孕,因孕期思乡,家中主母开恩,准许她寻旧日亲友探看。
这云蕊姨娘自不想再见自家那些狠毒的亲戚,只想起了小时关系最好的表姐,这才便斗胆求了主母,寻了余氏的踪迹,寄了家书来。
姚珊好不容易把这关系理清楚了,正在暗自感叹,却忽然听得门外仆妇来报:“太太,外头送信的人还等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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