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宝玉战红楼-第4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五彩石纳闷:“你能倒背如流了吧?”
假石头叹道:“很多紧要的事原著只顺带一笔,比如选秀,从没正面写过……”
五彩石打断道:“跟荣府有关的三次,元春那回,宝钗上京一回,但她们都不是参加正经选秀,只有甄家上京那回是,明年。”
宝玉“啪”地一拍书:“没错!甄家四个女人来荣府见贾母,之后王夫人带神瑛侍者去见甄夫人和甄三姑娘,这应是甄家最后一女入皇家,嫁了谁?”
五彩石道:“指婚忠顺亲王世子,两年后甄家被抄。你上回穿都没挨到自家抄大观园,不怪没印象。”
宝玉长长叹气:“我只赶上老太妃、呃,甄太妃欠安,诸多事提前了,她不会是明年薨吧?贾兰考不成院试了,但愿不会影响秦钟县试。”
五彩石哂笑:“太妃而已,科考关系国运,岂会为一介太妃暂停取士?”
作者有话要说: 赶紧翻原著,特么紧要事尽是一笔过,谁记得住。
☆、第100章、留后手及清虚观打醮
虑及甄家会被抄,琏二又八成知道引泉的身份,宝玉悄寻琏二恳谈,借所谓的“师门情报”分析朝中局势,绕了老半天方“随意”问是不是要重新考虑宝钗的婚事。
琏二早已想的透透,笑言:“引泉姓刘,草民,正图谋考功名。蟠弟已肯了,他母亲我也说动了,只她非要等咱们的好舅叔抵京城后再定。若此事最后不成,咱们的财线要重新铺排。我在王叔父跟前不大说得上话,得靠你。”
宝玉冷哼:“自当尽力。只我担心二舅为了自己,会将宝钗送给权贵做侍妾。虽侍妾的娘家不算正经亲戚,一旦势败薛家仍会遭大灾,咱们不得不多做几手准备。”
琏二叹道:“还能怎么做,费力气扶小商家罢。好在金荣、花自芳、程日兴、刘国栋他们都还扶得起,又有芸儿他们帮手,只是线多了累人,你也该分担些。”
宝玉思衬片刻,言:“家塾这块不能丢,若咱们家无大事,靠家塾转成书香之家。茗烟虽年少,是我带出来的,且当我替身,你先用着。呃,他惯和扫红搭挡,也带着。”
话说下仆被放身契文书后,向不会用为奴时的名字,宝二爷放的仆不同,往衙门报户籍也就加个姓氏,以示对某只忠心不改。
琏二自是知道宝玉旧仆的德性,怕用不顺手,踌躇道:“墨雨已给了湘莲,你只留一个锄药成么?”
宝玉不懂兄心、其实懂,但他立意在古代推行21世纪公司法,员工换部门换老板那是常事,哪来的好马不二鞍?必得适应他这套!于是摆手道:“总得培养新人,板儿挺机灵,钱启可靠,再加个锄药,暂时无妨。对了,薛蝌那边怎么说?”
薛蝌是蟠大呆的嫡亲堂弟,其父大有志气自行经商,是薛家阖族惟一没和主枝结怨的。原著中薛蝌送妹妹薛宝琴上京完婚,悲催地与造孽无止境的堂兄纠缠在一块,蝌小黄牛不得不任劳任怨里外打理。老早假石头就想把小黄牛弄来当苦力,但人家跟着父亲天南地北跑生意,还跑到大海上去了,逮不着。可喜去年蝌父病故,薛蝌送灵柩回金陵与亡母合葬,商家没有三年孝期不得出门之说(若如此多少商机错过,全家喝西北风去),宝玉闻讯便鼓捣琏二将蝌小黄牛弄来京城,不料拖到今天还没成。
琏二摇头道:“莫看薛蝌比蟠弟小一岁,听说大有成算。他家在京城并无现成生意,只是妹子的婆家在京,听他口气,恐怕明年底才会来。后年宝琴出孝,正好及笄发嫁。嫁完妹子,他有自家生意要打理,哪会呆在京城,别指望太多。倒是你,婚事有谱了没?”
宝玉苦笑无语,他曾对王夫人说自己跟老太太摊牌,不娶黛玉,被王夫人拿大道理喝斥一通,核心意思却是“我这当儿媳的胡搅蛮缠没大事,你个当孙子得罪了老太太,以后别想得到老太太的私房”。他很想说不在乎那点私房,但拧着王夫人,便一家伙开罪两个Boss,处境立马艰难,搞不好坏大事,惟有硬着头皮忍耐。
琏二察颜观色,耳语:“老太太疼林表妹,舍不得她去别人家,这才强求。照我看你母亲未必不肯,或许只是不想让老太太轻易如愿。只你自己怎么想的?”
宝玉微惊,一时还真吃不准王夫人的盘算,半晌道:“嫡亲表兄妹成亲,生下的孩子好些先天不足,甚至是傻子。你别不信,我查过。只这话别外传,没人信,中表亲也有好些生下健康的孩子。我不想冒险,若最后娶的真是林表妹,我不打算要孩子。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不怕犯你忌,蒋哥儿巧姐儿必是你的亲骨血,过继给我,我宝贝着。”
琏二脸微黑,强笑道:“少胡咧咧,不要嫡子,那就生良妾子。我也不怕你笑话,我的儿子已无爵可袭,无爵之子,以后无非分得家财多少,咱俩暗地里的钱财比明面上的多,我想给谁就给谁,何需计较许多。我和你凤表姐真合不来,以后我会纳良妾。”
宝玉心一沉,若是纳了尤二姐,后患无穷。当下道:“咱们是共患难的兄弟,我自是愿你有可心人。惟一样,纳妾别留首尾。说白了,若她是有夫之妇,光和离不够,她的前夫必得先娶了别人。若你信得过我,到时我帮你收了首尾,别人我不放心。”
琏二不满道:“你当哥是昏头的人?纳良妾肯定找身家清白的姑娘,犯得着找那起子有麻烦的?你还是多想想自己,二太太、老太太那般疼你,你又不是承嗣丁,自己看上了,撒个娇还能不依你?”
宝玉不敢想这等好事,进尔觉得想想无妨,依稀自己真的没为婚姻努力过,既然非娶不可,且娶谁都是害人,何不娶一个本身没多少牵扯的姑娘,将来带着逃跑也方便。
此事说过只数日,贾母又起兴,决定带众小去清虚观打醮。
“打醮”即道士设坛为人做法事、求福禳灾。事缘凤姐自生日那天气病后一直不见好,看病大夫是正宗太医,说琏二奶奶“郁气甚重”,即得了心病,光吃药好不了,这口郁气若不散去,会一直病歪歪,有碍寿数。
贾母自是明白郁气源头,觉得小辈太看不开,她老人家若一点子事就郁气,早被老大老二气死了!于是命王夫人接手管家,自己带着众小和凤姐去打醮散心。
初十这天艳阳高照,荣府门前车轿纷纷、人马簇簇。
贾母坐一乘八人大轿,邢夫人坐四人轿,李纨陪着凤姐并蒋哥儿及奶娘紫绡坐翠盖珠缨车(凤姐心病太重不许蒋哥儿离半步,时时得在她眼前)。再后面是湘云黛玉宝钗坐的朱轮八宝车,探春惜春携巧姐儿坐的墨轮华盖车。再往后是随侍的嬷嬷丫环媳妇们的骡车,每个主子的下仆不少于八人,每辆骡车只能坐四五人,车队之长可想而知。
这么多女眷出门,随护家丁们两三百,领头主子宝玉,加二房准外子柳湘莲。琏二被贾母开掉了,死小子一点不懂疼媳妇,没得让凤姐见了气上加气。
当然啦,光两个少年主子不够,贾珍带了宁府直系及近枝旁枝子孙先行打理各色事宜,盖因贾母获知凤姐兄妹打架是贾蓉贾蔷拉开的,不免对宁府男丁生出些好感,恩准他们鞍前马后效力。
宝玉现今骑马过关了,携明亮的灯泡王板儿同骑,以期遇尴尬事驱散阴雾。柳湘莲行其左边,后面跟着锄药、钱启、张若锦等。
清虚观就在京都郊区,很快便到了。张神仙带着众道士在路边迎接,又有贾珍带着族中子弟迎接。
先入山门的自是贾母的大轿,一进去便望见豪华祭坛,贾母立命住轿。
邢夫人的轿子尚在山门外,鸳鸯等丫环更在后头,宝玉翻身下马,前去搀贾母下轿。尔后原著中撞了凤姐的小道士脚下一绊朝他撞来,旋即被柳湘莲的马鞭缠住扔向一边,吓得小道士“嗷”一声惨叫。
贾母忙询问,得报后连说“别唬着他”,要贾珍带小道士过来。小道士吓得浑身乱颤,贾母温言宽慰了好一会,又要贾珍给小道士几百钱买果子吃。
宝玉心中暗叹,说起来贾母为人不错,怜贫惜弱、宽待下人都是真心真意,偏是这样一个人无法沟通,照着她老人家铺的路走,有死无活。
“打醮”说是祈福,其实是赏景看戏玩乐,尝尝素斋换个口味,顺带布施银子给观里,由道士们散给贫弱孤寡做善事。至于道士们散不散、散多少,祈福的不问。
荣府的夫人奶奶姑娘们驾到,清虚观早将闲杂人驱出,尤其女眷落脚的正对祭坛之楼,连道士都没一个,里外均由自带的下仆服侍。
宝玉将贾母送到楼上即告退,说是去看看各处安排妥了没。
出到外面,他一眼看到贾珍站在阶矶上朝林之孝发话:“……把小幺儿们多挑几个在二层门上同两边的角门上服侍,专管传话,一个闲人也不许到这里……”
林之孝一叠声应“是”,贾珍吩咐完抬腿欲走,忽又问:“蓉儿呢?”
贾蓉就在近前,闻声忙跑来。贾珍眼一竖:“我还没歇,你倒躲闲!”头一转命身边小厮啐贾蓉问其话。小厮不敢违令,一口浓痰朝贾蓉啐去:“爷还忙着,哥儿咋躲懒?”贾蓉垂首恭立一动不敢动,任由恶心巴啦的浓痰粘头顶。
贾珍大概觉得碍眼,喝斥:“白站着等抽么?还不快骑马叫你娘你媳妇过来!老太君并姑娘们都来了,叫她们快来服侍!”
贾蓉如蒙大赦般掉头便跑。贾珍哼了声,手背身后施施然往里行。
宝玉默立无语,他见过贾赦凶神恶煞待琏二,贾珍训子头回见识。虽原著中有提及,但大篇是写贾政如何张嘴便骂神瑛侍者,乃至贾珍所为入眼没入脑。这会看,政老爷骂儿子好歹有个原故,珍大爷纯属没事找事,只是抖他的老子爷威风。这能教好儿子?只能教出阳奉阴违的逆子吧!
柳湘琏看他发怔,跑过来问:“蒙头蒙脑的又如何了?”
宝玉不知该怎么说,自己看着严重的问题,古人或许认为再寻常不过,没事打骂儿子依稀是世家常态。当下强笑道:“想起上回来这块驱邪的事,家父待我好。方才的事你都看到了吧?你有了儿子,可别这么待我外甥。”
柳湘莲喷笑,又脸红,暗想自家媳妇没准正在楼上偷看自己。
这时板儿跑过来:“宝叔,梯口小幺儿传话,老太君唤你去点戏。”
宝玉眉头打结,柳湘莲笑推他:“最难消受美人恩,哥救不了你,快去!”
某只回首给了某损友一拳,闷闷往正楼去。他会装神弄鬼将五彩石“弄碎”,跟该观也有关系,张老道当年是作为荣国公的替身出家的,宁荣二府上清虚观打醮是常事,神瑛侍者“诽僧谤道”不爱来,他也不爱来,盖因张老道顶喜欢讨了“通灵宝玉”给什么“远来的道友并徒子徒孙们见识”。现在五彩石“碎了”倒无此忧,可张老道还喜做谋,此事在原著中提过一笔,是给神瑛侍者做媒,被贾母婉拒。这里只怕会旧事重演,贾母不乐意,王夫人怕是会上心,可张老道往来皆权贵,别找个大麻烦。
宝玉牵着板儿上楼,探春、惜春带着巧姐儿下楼,后跟端盆执巾的丫环婆子,瞧模样应是去出恭。
惜春一见他们小脸飞彩,扯到一边嘀咕——打醮点戏和在家里看戏不同,不是点了的都上,而是众人点完后放去神前“拈戏”。当然这只是小把戏,像今天凤姐点的戏肯定会“被神拈中”,余下的若无特别指定才乱拈取乐,惜春便拖多几人点她爱看的戏。
宝玉笑应了,继续爬楼梯。上得楼来,看到张老道正在贾母跟前说笑,此“仙”年逾九旬,白胡白眉腰板笔直小眼滴溜转,一点没有老年痴呆症的迹象。
凤姐斜靠躺椅,不过七八天功夫清减了好些,竟有股弱柳扶风的味道,眼神老瞟向紫绡抱着的蒋哥儿,对身边说笑了无掺和的意思。说起来凤姐何等刚强,会被打击到这等地步,是琏二亲自把按了手纹的王仁供词给她过目(为防被撕,备了多份),明言请她安份。凤姐知道琏二拿她无奈,但蒋哥儿就悬了,哪怕琏二亲口许诺不会如何,她也不敢信,谁家肯让承嗣丁是野种?而以她和琏二现今的情份,再生一个没可能。事到如今,许她妄为她也不敢分心旁顾,惟有自己时时盯着惟一的宝贝儿。可恨,蒋哥儿明明是根正苗红的荣府承嗣丁,竟被嫡亲舅舅害惨!
贾母不清楚原故只当凤姐心事重,颇有些不喜,又不好多说,扭头笑问:“老神仙,我们蒋哥儿的寄名符儿可得了?”
凤姐目光嗖地转过来,张老道呵呵笑:“瞧我这忘性儿,只记得奶奶的平安符了!哥儿的寄名符早有了,原是前日要送往府上的,闻众位夫人奶奶小姐来打醮便搁下,正在佛前镇着呢,小道这就取来。”一转身看见宝玉,急上前揽肩抚背问好,说脸瘦出尖型的某只“越发有福像”,至于虎头虎脑正经有福像的板儿,眼角余光都没给一个。
宝玉笑寒暄:“老神仙纳福!可是要取我们蒋哥儿的寄名符?您老人家莫奔来走去了,在哪个殿?我去取。”
张老道笑道:“托哥儿万福,小道还康健,这几步路不打紧。小道常记挂哥儿,大老久不见,哥儿也不来观里逛逛!”
贾母笑叹:“他就是个无事忙,老屈在家塾,好似我们家多请一个塾师请不起,非要他混充塾师。他一个,凤丫头一个,成日多少心事,活似没了他们天便要塌。现今病倒一个,这个不知几时也躺下!”
张老道晃头:“躺下是好事,竟不是病,是身子骨说要歇歇。哥儿且候着,莫让老太太替你烦心,小道一阵就来。”
宝玉恭敬不如从命了,暗笑该神仙果然大有“仙”气,见小子叫“哥儿”,见年轻媳妇唤“奶奶”,上了年纪的是“老太太”,就像21世纪的风流老板,凡小蜜都叫“亲亲”,绝对不会有忘了名搞错名的时候。
那头湘云早不耐烦,嚷嚷快点戏。黛玉抿唇一笑:“点什么?点了一堆,还是要拿去神前拈戏,不若就这么将戏牌全捧去!无事忙,赶紧捧了追张神仙去。”
邢夫人笑道:“定要点的,一人点一折,且看谁点的戏能在神前拈上。”
贾母、邢夫人随意点了,将戏牌递给凤姐。凤姐信手翻着,抽出《南柯梦》,贾母眉头微微一皱。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被林妹妹附体的凤姐儿
☆、第101章、斩乱麻:清虚观后续
凤姐竟点了《南柯梦》,兆头实在不好,令贾母眉头微皱。
宝玉心中不是滋味,凤姐千错万恶,红杏出墙绝对没有。从红楼判词看,凤姐的下场是“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即被休,并不像高鹗续文所写年纪轻轻便病死。
假石头来自21世纪,不觉得被休了有什么了不得,在他看来除死无大事,当下笑言:“好戏!《南柯梦》劝人莫贪富贵,醒来空一梦。要我说,人也莫怨坎坷周折,一梦罢了,老话说‘守得云开见日出’,不经风雨哪能见到彩虹?”
末一句是21世纪老调牙的陈词,红楼中人却是头回听闻。
湘云击节:“风雨骤停见彩虹,长河滚滚自向东……”
宝玉抢接:“闲评人事泥沙好,处变不惊空对空!”
可惜凤姐乃准文盲,没听懂,一派漠然。宝钗憋气,凤姐不只是她嫂子的家嫂,还是她表姐,生日宴上兄妹大打出手不算,凤表姐还患上心病搞到来道观打醮,怕是满城皆知,都在看笑话!于是借着评诗劝解凤姐:“不给宝表弟限韵,倒是常有好诗。这意境绝了,谁人背后无人说是非,‘处变不惊’方能化解,过分在意只会苦了自己。”
黛玉撇嘴:“你们尽是微言大义的诗君子,我却只想到‘留得残荷听雨声’。”
湘云奇道:“如何搭的上?”
黛玉悠悠道:“‘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此意境何等幽怨,然无霜何来枫叶红?秋阴方有傲霜菊,荷残承雨化新梦,待到来年,十里荷风菡萏开,吃藕片!”
湘云击掌:“我顶爱吃藕粉!只你之言仍是微言大义,人生向是有阴有晴,如若三百六十天都出大太阳,那叫大旱,莲藕稻麦全无……”
一语未了众人哄笑,蒋哥儿听不懂,他先前是坐马车累了才老实窝在奶娘怀里,这会歇过劲,扭股糖般要下地玩。
宝玉笑对紫绡道:“放他下来罢,我这侄子和琏二哥一个稿子,最烦被拘着了。”
凤姐立即深看他一眼,宝玉心一闷,他不是没想过凤姐就这么病着倒少些麻烦,但蒋哥儿巧姐儿何其无辜。再有,他很不愿假妈妈重新管家,若王夫人搞包揽讼诉放高利贷,制止起来比对付凤姐难多了。于是笑的越发灿烂:“贵儿媳妇,我蒋侄子性子一等活络,怕是长到二三十岁也脱不了孩子心性,最是吃软不吃硬,得顺毛,若拧着,准闹翻天。”
凤姐心知宝玉在点自己,暗自苦笑,对贾琏的性子她哪会不了解,虽曾看不起他,可这人是自己的夫君,她也想好好过日子,偏是贾琏里外都拿不起,只知吃喝玩乐四处偷腥,她惟有下狠手管着,以免弄出一堆庶子庶女。不知几时起贾琏靠谱些了,感情却淡了,好容易她伏小做低挽回一二,自己的亲哥哥竟狠狠捅她一刀!
一直以来,她不是不知道王仁混账一个,却怎么也没想到他能混账到下手逼死亲妹子亲外甥。也好,就此恩断义绝,自己拿再多银子回娘家,也满足不了王仁胃口,好在许多银票是交在母亲手上,打个金人都有多,养育之恩可说还了,从今往后自己只有蒋哥儿。
她不由望向儿子,宝玉正逗蒋哥儿玩耍,小家伙抱着堂叔的腿咯咯大笑。
她心一跳:真个傻了!宝玉是自己的姑表弟,又跟琏二极要好,拢住宝玉,他必会给自己和蒋哥儿撑腰。恰如琏二所言,下一代无爵可袭,承嗣丁没那么紧要,以琏二的性子,或许真的会放蒋哥儿一条生路。
宝玉压根不知自己被凤姐盯上了,他没找凤姐恳谈,一是叔嫂要避嫌,二是觉得凤姐自视甚高,非他能说服,今天会点上几句,无非心中有愧,会不会起作用他没去想,凤姐从没被他列入自己人的范围。
又一时,张老道用搭着大红蟒缎的茶盘托回蒋哥儿的寄名符,宝玉抢着取了,哄蒋哥儿挂脖子上,一边道:“回去给你老子爷看,要记得说是老神仙送的!”
张老道呵呵笑:“待哥儿有了小哥儿,小道送个双份儿开光符。”又朝贾母道:“哥儿已是秀才公了,小道想也该寻亲事了。前些日子小道在一户人家见着位小姐,论样模聪慧,根基家当,倒也配的过,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小道不敢造次,来请老太太示下。”
贾母满肚不得劲,声称有位和尚说宝玉“命里不该早娶”,要年纪大些再定,又说“只要模样配的上就好”(你找个比我家黛玉更好的来瞧瞧),“便是那家子穷,不过给他几俩银罢了”(聘礼就几俩,多了别想)。
张老道心知贾母无意,便问起折子戏点好没。李纨并姑娘们忙各点了一折,宝玉自己点完不算,又替板儿拿主意,其实就是点惜春交代的戏。张老道要亲捧了去,宝玉坚决将一堆戏牌交给板儿捧,再无比敬老地扶着张老道下楼梯。
张老道肚里好笑,心知某哥儿对某事大感兴趣,但十三岁的公子哥说亲略早了些,他不过是想到某家的拜托顺嘴一提。
宝玉确实有话说,却不是为着那个“根基家当配的过”的小姐,用脚指头也能估到是什么人家。待将戏牌放佛像下后,他毫不扭捏地笑言:“老神仙如我祖爷爷,我有几句话不怕您老见笑,方才我家老祖宗所言并非虚话,只这模样尚可便好,我母亲常说娶妻娶贤。至于根基家境,我父乃从五品文官,我一个次子,对方是耕读人家便好,最紧要是本份。向说娶妇娶低,往高里说,五六品文官足矣。”(武勋绝不要!)
张老道好不诧异,归结于少年人胡思乱想,笑拍其背:“莫害小道,真寻个配不得的,你老爷太太定将小道撵出门,老太太一恼,着人拨光小道胡须!”
宝玉并不是真想要该势利牛鼻子给自己做媒,左不过老家伙往来皆高门贵府,想借他的口把话传出去。于是认真道:“老神仙,我父母若大年纪,我焉能迟迟不婚?令父母悬心是为不孝。如此一来,媳妇也年少,便有些事不会,我母亲自会教导她。故此最紧要是她安守本份孝敬公婆。再有外家要安分守己,我乃娘娘胞弟,不说给娘娘增光,至少不能给娘娘抹黑。那起子豪奴众多、享惯富贵的断断不行。我们二房出荣府不过迟早的事,我又是走科举之路,出仕后从头做起,少说要熬二三十年清寒岁月。”
张老道连连赞叹宝玉好心性,说起国公爷当年如何盼子孙从武转文,夸宝玉实现了国公爷的遗愿,说的两眼流下泪。其实他心里一千二百个不以为然:国公爷嫡后、娘娘胞弟,外兼“十二进学”,要熬“清寒岁月”?多的是带着大笔嫁妆的贵女求嫁。
某只没有读心术,或者说张神仙演技太好,把纵横商海的前销售经理蒙了,两只竟是相谈甚欢,到贾珍来催戏方打住。
却说荣府老太君率家中小辈打醮,有心人早得了消息,折子戏开场没一会,便有这勋爵那将军备了猪羊茶银送礼,又有这侍郎那尚书敬送香烛斋包。
贾母颇烦,她的交际圈向是武勋这一块,这会文官也跑来,绝不是因娘娘之故,文官最喜嚷嚷后宫不得涉前朝,不会公开这么干。所以,这些东西一个二个瞄着探花之女来的!还有脸子说文官清贵,若黛玉没丰厚嫁妆,才不信他们这等上心!自家好好的外甥女,犯得着去那起子酸腐家做小媳妇?武勋也可恨,自不量力瞄着黛玉不算,还有人家把主意打到宝玉头上!小子哪有十三岁就说亲的?呸,肥水不流外人田,都别妄想!
老人家已是望八高龄,有了老小孩脾气,原定打醮三天,结果当天下午便回府,将清虚观一摊扔给大房婆媳。她看出来了:凤姐哪有病,郁气而已,那就给凤丫头找些事做,省得没事自找烦。
贾母声称自己受了暑气(不知北方的九月有神马暑气),姑娘们自是紧张地追着老太太服侍,惟宝钗留下照顾她嫂子的嫂子。另尤氏婆媳也留下了,这么多人来送礼,珍族长怎能放过捞财机会?
鉴于清虚观有宁府众男,宝玉、柳湘莲没管那摊子事,护着本府女眷归来。
是夜宝玉向王夫人呈报了打醮诸事,独删去张老道信口提亲一事,免得生是非。
话说王夫人歇了谋娶宝钗的心思,并非换亲不好听,是薛家财被大房拿捏了,宝钗的嫁妆说不定还没黛玉多。至于黛玉,早年的区区姑嫂恩怨不提了,但四万多压箱银加些铺子庄子,再加个小宅子(相对于可跑马的荣府),能抵消林家血脉子嗣艰难?王夫人心气高,认为门第可以无所谓,子嗣不能难、银子不能少!有了银子,宝玉这等高才,还能没前程?故此武勋女不在考虑范围,她们有万俩银子做嫁妆顶天了。
听了王夫人一通老调重弹,宝玉沮丧不已,武勋女他自是不想要,财女权女也不想要,都特么难伺候!他总担忧五彩石吃醋,虽说某修行石真没当个事,很明白地说想要的就是一个乖巧的小弟。架不住某只自恋,总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他心中五彩石无异于他的底牌。问题是为了探春的婚姻,他最迟十六岁得成亲,故此他暗打主意等自己二十岁后再考虑要不要圆房,那就必须娶个好拿捏的妻子。这是他会对张老道说“要家世低的”重要原因,到时王夫人成天骂宝二奶奶不下蛋,小可怜也能低着头忍受。
想着为难事,他不由暗叹灭了“大观园”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就好似升级流,第二步“成亲”更艰险,大有可能顷刻定生死。
自己的事还没纠结出名堂,贾珍派下人来请他,说有些事要他帮手。
宝玉没多想,柳湘莲都没带,只领了板儿并十来个家丁赴清虚观。
他不曾跟珍大族长直接打过交道,贾珍也没把十三岁的小秀才放眼里,寒暄几句,便说各处送荣府的礼在琏二奶奶处,让他去寻凤姐。
女眷歇脚的楼空出了一个厅理事,丫头们打起大红撒花软帘,宝玉一眼看见凤姐身穿一袭银红洋绉秋装,斜依锁子锦靠背,神采飞扬地和尤氏婆媳说话。
看到宝玉进来,凤姐笑扬声:“秀才公快过来,正愁彩明的字不行,蓉儿奶奶磨墨,让他给咱们抄礼单。”
礼单是随礼走,宝玉以为是宁荣二府的回礼,忙推板儿磨墨,自己接了礼单看。
一看之下他大为诧异,这不是标准礼单,而是文官们给荣府送礼的名单,另一份给宁府送的名单基本为武勋。他不由瞟了凤姐一眼,凤姐意味深长地微笑。尤氏略显尴尬,乱指一事带着许氏走了。
宝玉心一动,举着武勋单子压低声试探:“这些人家送的是两府礼?”
凤姐嗔怪地斜他一眼,带笑不笑道:“送咱们老贾家的礼,自是族长接礼、族长还礼。宁府没文官,自是荣府还礼。”
宝玉悟了,单子根本不需要他抄,凤姐不过是在向宁府和他卖好:武勋礼重,还礼略少些,贾珍便能落下一笔。文官们礼轻,还礼稍重些,可为他和家塾一帮小子铺路。
对凤姐递的橄榄枝他乐得接下,如果能把凤姐拉过来,平添一股助力,说不定还能把尤氏姐妹悄无声息地灭了。
这么想着他滔滔捧凤姐理事周全:“有二嫂操持,须眉浊物打个帮手都嫌粗糙。说起来珍大奶奶也是能干人,只娘家艰难了些,她后母拉扯着两个姐儿,都是颜色极好,尤三姨性子爽利泼辣,尤二姨却是温柔似水的人儿……”
凤姐先时还有些纳闷,渐渐脸沉下来,贾珍、贾琏的做派她再清楚不过,宝玉这是在透信给自己呢,有大老爷纳良妾在先,又有王仁泼自己的那身污水,贾珍没准把他玩过的小姨子塞给贾琏做妾,这要生下良妾子,蒋哥儿往哪块站?
作者有话要说: 蹦起来的某只:凤表姐,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勾结起来!
☆、第102章、斩乱麻:凤姐决断太傅归
作者有话要说: 凤姐威武:好你个琏二,想怎么着?
尤家姐妹,一个以火辣美貌令柳湘莲伤情出家,一个以楚楚动人令贾琏背上家孝国孝期间纳妾的罪名。宝玉在手上有了人脉后自是要查一下,尔后发现这两姐妹毫不浪费青春,已经和贾珍父子卿卿我我滚~被单。尤二姐幼时被许配给张家子张华,后张家生意败落,两家断了往来。假石头把张家的下落也查出来了,但没帮尤二姐的未婚夫另娶,他想如果这回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