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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战红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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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石头没奈何,拖着两个包子共赴难。先时他冷眼一瞧,便知秦钟焉何比他高:皂靴厚底超过两寸,古代男士高跟鞋,也不知秦小哥如何能走稳。
  就这样,秦钟也不过比他高一指甲盖儿,就那摇曳生姿的腼腆怯羞女儿态,他这纯爷们可看不上。因心存蔑视,某只仗着是长辈,走到近前,不动声色地踮起脚儿,踞高临下俯视某位“粉面朱唇俊俏郎”。
  这一瞧,他不由微微一震:眉眼神态间与秦可卿有些似,不信这两人没血源关系。
  原著中秦业年约半百时从养生堂抱养了一儿一女,养子夭,后得秦钟,没说秦钟是他自己的骨血,还是抱养的。五彩石又只知道神瑛牌宝玉了解的情况,也搞不清。
  假石头上了心,待一串太太奶奶随手给过表礼、揉~搓够了极品小受,他示意和秦钟平辈的贾兰贾菌表示亲近,自己则端着长辈派头亲自引其入座。
  兰包子菌包子甚喜秦钟——瞧着就很好欺负嘛!于是不必某恶毒长辈压迫,亲热话儿一串串。向来眼高过顶的林妹妹竟也不排斥秦小哥,亲自起身替他布菜。
  秦哥儿受到如此热情的欢迎,显得活泼许多,有问必答,不问也说。
  兰菌试图勾~引人家来贾家私塾,秦钟面露遗憾,说他有业师,又言业师体弱多病,而读书一事“必须有三五知己为伴,时常大家讨论,才能进益”云云,似想让某长辈去说服他姐姐,炒了那业师,好入贾家私熟大家常相聚。
  某人头回穿时只顾展望未来、没去追索往事,但根据原著,秦钟的业师不是明年就是后年西归,秦家能请的业师家境好不了,此时炒了人家似乎不厚道……好吧,他主要是没兴趣跟秦钟夹缠,就算搞清楚了秦家姐弟的身世又如何?需要灭掉的是贾珍,秦可卿一介后院小妇人,不可能明公正道挂牌接客,更不可能勾~结四王八公谋反。
  于是他环顾左右而言它,问及秦哥儿的高堂。秦哥儿没提他母亲,只忧伤地说“家父年纪老迈,怕天不假年,早早为小侄取字‘鲸卿’,盼小侄在人世间如鱼得水般自在刚强地生活”云云。言说时那眉宇间的纤纤幽怨,一举赢得了林妹妹含泪相望、惜春探春迎春使出浑身解数劝慰,以及兰菌两包子拍胸脯认他为异姓兄弟。
  宝玉叹息:“令尊事宫廷、陵寝的建造修理,才学满腹,我常想请教一二,听来秦大人今天竟是未至?”——亲家公亲家母过生日呢,他也是刚刚想到,如果不是生病,秦业只派儿子来显得失礼;而秦业若病倒,秦钟不在家侍疾、跑来赴酒宴,那又荒唐。
  但见秦钟面现讶然,不答他的话,只说:“家父常言他之职乃文人旁道,宝叔当科举入仕吧?”
  宝叔义正辞严地声称他的家父也在工部为官,“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凡立志科举入仕者当重视天下百业云云。
  众小肃然起敬,秦钟微叹:“宝叔高见!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惜家父不胜酒力,业已更衣小歇……”
  宝玉砰然心跳,心的话这就是金手指啊金手指,即送到身边何不垂问?当下笑道:“鲸卿勿忧,虽说这会子你似应服侍在令尊的身边,但他已歇下了,老人家觉浅,一点子动静都会被惊醒。珍大哥哥家我再熟不过,你们且安坐,我悄悄去瞧一下。若太太奶奶们问起,就说我更衣去了。”
  除了假石头这号穿越混混,红楼中的儿子没一个愿与父亲呆一块,秦钟虚套几句,便乖巧地听任宝叔替他去探父。
  某只一离席,自有丫环婆子们跟后头,都当他要如厕,殷勤领路。
  假石头深恨遍地眼睛,抗不过现实只好和光同尘——塞银打赏!自手头有点钱后,金银锞子他总随身带着,但真的动用却是头一回。即出了血,话自然说的比银子更漂亮,声称秦家小哥心忧其父又不得不陪他们说笑,他万分不忍想去探探秦大人。
  丫环婆子们无有不依,说着奉承话将他送到二门边,并帮唤男仆。
  宝玉本想有她们出声可以省省钱,一看男仆们面现不赞成,赶紧在他们规劝前塞“打酒吃果子”的碎银。
  有钱铺路好说话,宝玉顺畅来到外客房。
  特么这地头他别提多熟,竟是花钱买路才走到。某只暗暗发誓将来有了自主权,能不用仆人就不用:只要塞钱就领路,这到底是看家护院的,还是家贼?千万别说是他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下仆们才没拦,对主家不利的事两府下仆做的多了去。主和奴本是天然矛盾体,弄上大堆下仆,活脱给自己找不自在。
  守房门的三个小厮起身问好,假石头装模作样询问了几句,摇头道:“这样不成,酒喝多汗必多。去打盆热水来,我替秦大人擦巴脸,算代秦哥儿孝顺。”
  一小厮才想说这等事岂能劳动宝二爷,碎银已塞到他手中。
  宁府小厮见多识广,别提多识做,估宝二爷是有悄悄话要跟老头儿讲。虽说这有点匪夷所思,但这一老一小是平辈,主子的事奴才少管。
  片刻功夫热水打来,宝玉接过盆,示意他们轻开门。进去后,又示意他们关上。
  小厮们挤眉弄眼,咬耳猜到底是何事。有那机灵的想到秦钟容貌,断言:“准是说让秦大爷到家塾附学!”
  一语罢,三小厮揽肩贼笑,宁府脏事烂事他们什么没见过?
  却说宝玉放下铜盆,打量了一下榻上秦业。
  老头儿白发苍苍、白胡稀落,干瘦得好似只剩一把骨头,不知是不是老来骨架缩小,这个头实不似北方汉子,若没缩太多,在南方也算小矮个。
  这会秦老头合目而眠打轻鼾,眼皮尤不安地跳动,不知梦着什么。
  出了血的某只拒绝怜悯,摸出“真言香”点燃,拧了热毛巾替老头擦脸。
  秦业立即醒了,宝玉将毛巾一抛自报家门(反正不说也瞒不住),又按住欲起身的老头儿:“别动!我要告诉您老的是丑事,小厮就在门口,别大声。我无所谓,你女儿……先回答我几件事。”言罢一个个问题连珠炮般出笼,坚决不给秦业问他话的空档。
  秦业又羞又恼,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一五一十回答混账小子,直想把宝玉捏死,偏偏情不自禁先答话,随着问题越来越密集,竟没空转其它念头。
  约摸刻余光景,假石头想知道的要事问得七七八八,这时一小厮拍门,扬声叫唤:“宝二爷,老太君找你了!”
  宝玉回应了一声:“就来!让他们稍等会!”言罢按灭还没燃尽的“真言香”,盯着秦业压低声道:“我是借口令郎担心你的身体,替他来探你的,你说的事不会外传。”说到这加重语气:“绝对不会传到宁府!我不会告诉……不该知道的人。”(转心眼了,怕秦业起念买凶宰了他灭口,虽说秦业把手伸进荣府下毒不大可能,这不要上学堂,自家的几只长随不像传说中的功夫高手)
  但见秦业眼角直抽凶相毕露,假石头脊背发寒,喊着“来了来了”往门边跑。
  秦业撑身而起:“站住!!!”
  假石头才不听,麻溜开门。哟,门外除了三小厮还有两个成年男仆,另有一位管事带着几个男仆正往这边跑。
  说起来不怪贾母找人,宁府大,某只从离席到现在,消失快一小时!
  宝玉窜出门躲到仆从后,觉得安全有了保障,笑眯眯对秦业道:“秦大人,我会过来,一是令郎担心您的身体;二是我今天受小蓉奶奶的照应,想着也得尽点心。她带我休息的房间,里头摆设不说比这里精致,却是别致多了,不知秦大人去过没?”
  说完他觉得自己善良极了,若对方领会不了,可不能怪他没提醒。
  可惜秦业不觉得他善良,两眼鼓凸,直似要生吞活吃了他。这付模样自是令众仆讶然,却也管不得主子的事,赶紧拥着凤凰蛋回席。
  途中管事好奇地问秦大人怎么了?宝玉吁叹:“当我是小馆,我通名报姓他不信。也难怪,我去的突兀,还好有你们作证,不然人家要传我非礼老人家。”
  众仆大笑,一仆道:“宝二爷是有不妥,干小厮的活计,亲家公岂能不误会?秦大人端方,哪天宝二爷给我们大爷端盆水,大爷定打赏!”
  众仆又哄然大笑,管事斥道:“快别胡说,拿爷们说笑,仔细揭你们的皮。”
  回到席上,贾母王夫人尤氏等一叠声关心,某只虚言以对,换来众人连声赞叹。
  此时天色已见昏,荣府女眷告辞,逮走与秦种依依不舍的三只包子。
  会芳园张灯结彩不便过,马车从将军府大门出,打宁荣街绕道至荣府西角门。王夫人认为儿子今天累了,不让他送贾菌,纷咐一众婆子好生送他回家。
  宝玉回到自己屋里,终于可以脱下面具,想大笑,竟笑不出——
  秦可卿及那夭亡子,是秦业年近半百时,与京城名~妓琴情生下的双胞胎。官员狎妓革职,他只得绕个弯从养生堂“抱养”亲骨肉。会这么做自是因他无儿女。而无子女是后院斗的惨烈,要么没生即流,要么生下养不大。直到他母亲和妻子相断过世,家里才算安定:此时他已是望六之人,对有子嗣死了心,把后院清空了。
  年老孤独,小女无母,他终将已过花信的琴情悄悄买为婢,再收房。自此他只有琴情这一个通房,在秦可卿十岁时又得了秦钟。虑及认识琴情的人多,他生恐别人发现,不敢给琴情抬位份,故此秦钟是只比奴仆身份高少许的“婢生子”。
  秦业个子小便是他母亲的缘故,秦家是根生地长的京城人,其母是岭南种,他外公做了京官,得以将女嫁入京城官宦人家。
  秦家穷也可解秘:秦业的外公人称清官,他母亲没什么值线的嫁妆。秦业前头又有两个嫡兄一个庶兄,后面两个庶弟,他分到的祖产不足一成。就算营缮郎收入高些,有那么一屋子妻妾,外加包养并买下名~妓,自己年老后多病,不折腾到穷窘才怪。没错,就是折腾穷的,秦家没落了,阖族只有秦业入仕,族亲理当巴结,若非他花钱太多,不至于精穷。
  不管怎么说还是情深深雨朦朦,名~妓修成正果,伴情~郎终老,只欠一个名分。
作者有话要说:  秦大人放心,你那点风流韵事我会烂肚子里!
  

☆、第25章、内纬秘:琴情代儒贾环

  
  宝玉弄清了秦可卿的身世,却拉了个尾巴:其母琴情的身世。
  妓中有种是获罪官员之女,红楼判词中“造隙开端实在宁”是否与琴情有关?怪只怪他当时太意外,又紧张,只顾顺嘴猛问,竟把这件要命事拉下。
  他安慰自己:琴情若是罪官之女,那罪不会是谋反,谋反罪九族宰光,没有女入贱籍的优待。而只要不是谋反罪,再大的案子也随着时光淡去了,秦可卿已十九岁,琴情生她之前便是名~妓,入贱籍的时间怎么也在二十年前,皇帝都换过了。
  放下这件大心事,他觉得没什么好担忧的,在去找秦业的路上他就想过,老头儿甚至不敢对人说他是“妖孽”,妖孽表现在什么地方?秦业敢道出真相?老头儿甚至不敢变着法子说他的坏话,秦钟正好也九岁,秦业当知这个年龄正是半懂不懂的惹事年纪,俗称狗都嫌,一生气嘴巴呱呱没遮拦。
  故此他放心瞎问,末了再说一番与其说保证、不如说威胁的话,翻译一下就是:你敢讲小爷坏话,你个无修老头临老丢官,秦可卿变成“婢生女”,还不及嫡母跟前的养女呢。秦钟也不堪,婢生子不能继宗统承祖业,虽说你家没什么财产可继,但“婢生子”去别人家做客都不给上桌面!而现在大家糊涂着,只当秦钟是你这个正五品的独子。
  反来复去想了一通,他终究有点心虚,又画蛇添足地写了封安慰信,并找了些绣品坊自产的中老年人秋冬护膝护腰,于次日交给长随张若锦,命他送去秦家。
  这封信中没再提秦可卿如何,他想明白了:琴情入青~楼时多半年幼,即使曾受过正经闺秀的教育也被冲没了,所以把秦可卿教成这德性。秦可卿的生活习惯已定型,没得改,未必是她成天想勾~引谁,人家就这种风格。
  即如此,此事只能先丢一边,或许金手指再开,贾珍自己马~上风呜呼。
  假石头颇有些痛苦,不是他硬要充大头去做些力所难及的事,满心想等长大了再说,可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要知道修建大观园在神瑛牌宝玉十二三岁时,那神瑛侍者万事不管,只因当时秦钟童鞋病重,他便专心犯相思,别的事全懒理,导致五彩石也不大清楚当时的情况。好在前八十回写了元春封妃是在贾政生日那天,尔后老贾家快马加鞭建省亲园子,如此总算有一个大致的时间段。
  也就是说他必须在十二岁之前拿下秀才,以求本家话事权,否则休想灭了大观园,只能等着抄家、被卖入小倌馆!
  考秀才分三场,县试府试年年有,最后一场院试每三年两次。今年的县府院试都已经过去,后年即他十一岁时有院试,但一年拿下三场他没把握,知道考题又如何?那种考试环境太容易生病,别一命呜呼!
  思前想后,他决定明年就下场,县试应无悬念,不考八股文,是考对四书五经熟不熟,能否明白其中大义,外加用史籍经典写应制诗,他想怎么都能混个榜上有名。
  县考在明年二月,说早,一应之事得做准备了。于是又他命袭人、宋嬷嬷收拾些老年人能用上的东西,以及少年人喜欢的玩意,说要去拜访儒司塾和瑞大爷。
  话说王夫人抄大观园是红楼重头戏,该穿越混混老怕大戏提前在抱厦上演,瞄着机会将一些事过了明路。比如在丫环屋里搜出男人的衣物是大忌,必得撵出去,而绣品坊接了外活少不得要做男人的各色玩意,他便假言是自己要送人的。
  因他年纪尚幼又表现出只怜香不好~色,王夫人便没多想,倒觉得自家儿会做人:贾家私塾的学子除了少数几位,大多家境贫寒,儿子这时收买人心,岂不比将来结交便宜?故此额外赏下许多布料针钱,反正抱厦用的不是上等料。并非她吝啬,上等料是那起子穷鬼有份穿用的?赏些荣府下仆穿的绸缎足矣!
  宝玉也觉得足够,区区京县小绣品店,上等货还不好卖,以前绣品坊出的精品荷包汗巾之类至今积压着,乃至媚人被迫偷渡下等布料入荣府。
  是日,贾代儒讲完课后,和往日一样布置了功课便回家歇着。
  宝玉带着贾兰贾菌在外面随意用了个便饭,麻溜登马车。车上搁着大包小包,两只小包子有那么点脸红,因为每次送礼都是以三人名义。
  宝玉深明升米恩斗米仇,一脸郁郁地扮弱:“咱们都是富贵穷人,叔能拿出来的也就这么些。咱们人小办小事,但盼快快长大,有能说上话的那天。”
  两小只凝重点头,所谓“长大”宝叔早已诠释过——不在年龄而在话事权,贾瑞已经及冠了,家里家外都没地位,面对他们这帮小孩儿都端不起架子。
  说起来豪门无幼子,在富贵中煎熬的孩子要么坠落要么早早懂事。贾兰贾菌属后者,并不觉得沾小宝叔的光理所当然。他们只有寡母,自认能在宝玉之前取得家中话事权,雄心勃勃将来要照应好面慈心软、老被些面子情辖制的小宝叔。
  宝玉郁郁的表情并非全是装的,他与贾兰贾菌结交,最初亦不过是面子情,处下来倒是有了感情,或者是某只发现只能与他们深交:他的生理年龄摆这块,跟成年爷们交往谁也不会拿他当回事。再则那些人胃口超大,他填不了。贾瑞是例外,此子被他的祖父母关着养,不许他多走一步,去亲戚家做个客都得报祖父审批、定时归家,有了钱也没处花,这才能用些吃食衣物收买。却也正因那小子学堂家里成一线,派不上大用场。
  贾代儒家距家塾二三里地,一出三进的院子,若跟宁荣两府比,连有些体面的下人都比不上,若跟平常人家比倒算小康。
  假石头卡着时间来的,是时贾代儒刚用完简单的午餐,正准备小歇。
  他也没打算多呆,唤长随小厮将包袱拎进院。贾代儒老脸堆欢,略谦了几句便受了。
  宝玉解开一个包袱,翻出条皮长裤,说:“司塾,这是我们几个着丫头子为瑞大哥哥做的,二月县考天寒着,却不知这裤能不能入考场?”
  贾代儒忙接过来翻看。科考不许穿夹衣,常有许多考生冻病,为了贾瑞应考,他的老妻自是做了皮衣皮裤,但皮质远不及这条。瞧这簇新铮亮的,虽是多块皮子拼起来,架不住料好针线好!
  如此好的皮料,自是用宝玉的“旧冬袍”改的。他就没一件衣服正经穿旧,每季那么多新衣,孩子又长的快,好些没上身便小了。向来小主子小了的衣袍是赏给奶母,但神瑛侍者何许人物,剪成碎片也不会赏给婆子们!丫环们也不敢向他讨要“旧衣”,讨回去肯定是给家里兄弟们穿,在神瑛牌宝玉眼里“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岂容臭男人沾污自己?故此某穿越混混驾到前的衣袍都收在衣橱里,开绣品坊后他废物利用,要知道古代好料子放上十几二十年都不会旧,不如拆了做荷包肚兜之类。
  贾代儒万想不到个中真相,他看皮料好,又是雪貂皮虎皮拼起来的,便以为是三个小学子在自家刚得的时令小皮子,长辈赏给他们做小帽小笼袖什么的,他们巴巴凑一块,做成一条成人长裤。当下老眼都有些湿润:“有心了!亏得你们这点子年纪便这等醒事,瑞儿竟是虚长十多岁。快回学堂吧,莫耽搁读书。”
  三只脆生生应了。有那么一刹,宝玉很想说您老还知道贾瑞多大啊?还不赶紧给他娶个媳妇,免得被凤姐“毒设相思局”整死。可一来他不方便说,二来他也明白为什么贾瑞还没成亲,就他们家这条件,娶个差的贾代儒夫妻不乐意,想求好些的,至少贾瑞得有点说项,你起码将县考过了。
  种种念头也就一闪而过,某只按即订方针笑言:“我等年纪虽小,却是要按科考一手一脚准备。他俩只有母亲,后宅妇人好些事没处问,科考要备些什么,有何忌讳,得我这做叔的帮他们想到,改日您老得闲了,给我们指点一二。”
  贾代儒哈哈笑:“这却是太早了些!也罢,瑞儿考了几回,竟是依旧糊涂着,我正想跟他念叨念叨,明儿下了学且随他一块来吧。”
  三只包子连声道谢,其实贾瑞没可能糊涂到这种程度,业已被他们问出许多话,只因贾代儒夫妻一笔一墨都替孙子打点,贾瑞但凡有点自己的想法,必挨一顿训,那他干脆什么都不懂了,由着祖父押上场接回家。
  宝玉来贾代儒家只是虚点卯,家塾多的是进过县试考场的人,但他要游说贾政,得打贾代儒这块牌子才好使。
  秋色渐浓,政老爷在某只旁敲侧击下起了雅兴,于休沐日招了清客相公,携了宝玉贾兰贾菌,以及庶子贾环往庄子上赏秋。
  政公不喜射猎,马车登程,四只包子合坐一辆。
  庄子在京都郊区,坐马车晃过去也就大半个时辰。贾兰贾菌眺望车外,遗憾秦钟不能一块儿赏景游玩。
  宝玉心虚——秦老头“因秋寒又卧病”,秦钟在家侍疾。原著中秦业是被秦种和尼姑偷情气死的,别这里换成是被他气死的。他实在不想听两小只老说老说,板脸教训:“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况且都在京,见天书信往来,少作娘们态!”——就这点子时间,两小只跟秦小受通过好几封互相吹捧的肉麻信了。
  两小只虚心受教,转而呱呱联诗。这东东宝玉早玩熟,信口接腔,眼角余光偷瞄贾环,果然见缩一边的庶弟眼里妒怨闪闪,配上煞白的小脸,活似小鬼。
  嫡庶有别,贾环上学后他的政策是视而不见,该功利主义想不出关照了贾环,自己能得什么好处,麻烦倒大把:首先王夫人会恼火,光是使手段不让他“犯糊涂”就够他受;第二旁人会说三道四,什么他没安好心啊、嫡子变着法子欺负庶子啊,他一番好心铁定变成驴肝肺;最后赵姨娘那嘴巴一张顶十张,原著中的经典小故事会变本加厉重演。
  原著中贾环用热油泼神瑛牌宝玉,又害神瑛侍者被贾政狂扁,赵姨娘更是伙同马道婆用巫术害神瑛和凤姐颠狂。他不认为自己穿过来就能令贾环心悦诚服地当小弟,他连不要马道婆当“干娘”都还没找到机会说呢。
  三只欢脱一只憋屈,贾环又没什么机会坐马车,一颠两颠,肚里郁气伴早餐翻腾,忽地哇一声,酸臭之物照着宝玉头脸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假石头:兰儿菌儿,爷关照了你们,以后必须十倍百倍回报!
  

☆、第26章、内纬秘:庶弟及相思局

  
  贾环喷吐,呕吐物扑向假石头。马车里空间有限,所幸宝玉至今不大适应马车,且早觉得贾环那煞白的小脸不对劲,当即将抓手中的披风朝他当头罩过去。
  这下好了,呕吐物反扑,贾环弄了个满脸满身,还差点被呛着,越发大吐暴咳,马车里弥漫着大好气味。
  贾兰贾菌被吓着,没命大呼“停车”。他们的车夹在中间,一停,后面的马车自是也停下了,走前面的贾政被惊动。
  假石头何许俊杰,立即借机表现,大呼小叫唤长随。
  他的五只长随本就紧跟马车边,立即纵身下马扑到。一看,不过是某庶子有事,当即闪身给贾环惟一的长随赵国基让路。此仆是赵姨娘的弟弟,论血缘是贾环的亲舅。
  这时贾政出了马车,以为贾环生病了,忙命马车夫送他回府,又命人去请太医。
  宝玉生出点不忍,摆手道:“老爷且慢!三弟应是被颠吐了,再颠更受不住。我摸了他的额,没发烫,不如送三弟往庄子上歇息。”
  贾兰贾菌惟宝玉马首是瞻、好吧,他们是怕今天玩不成,一脸严肃地作证,说环三叔开始挺好,颠了阵才脸发白,他们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云云。
  贾环想揭露宝玉根本没摸他的额头,奈何赵国基正替他擦嘴巴,那头贾政已下令将他安置去庄上歇着。
  贾政发完话,看看三只嫡包子眼儿亮晶晶、脸儿红扑扑,欣慰又沮丧。
  今天他会带上贾环是赵姨娘吹枕头风,说宝玉宁肯提携隔了两服的堂弟贾菌,不提携自家亲兄弟。他想自己年纪一把,两子皆年幼,长孙贾兰也没个兄弟,是当互相帮衬。可也得能帮上,都是在家塾读书,贾环言谈荒唐举止委琐,身子也弱,好端端坐马车都能吐,嫡庶硬是不可相提并论!
  此处距庄子不过里余,秋光里的郊野格外妖饶,一帮人索性弃车步行。
  宝玉看赵国基在马车边磨磨蹭蹭替贾环擦脸,便命李贵、王荣过去帮忙,且指令牛高马大的钱启背贾环去庄上,又命赵亦华骑马去庄上,让厨娘煮些清粥给贾环喝。
  清客相公们一叠声夸赞凤凰蛋行事有章法、贾家兄友弟恭云云。
  贾环已缓过气,只觉得心火乱窜,从懵懂醒事时他就知道满府人眼中只有那个衔玉而生的嫡兄,自己是“上不得高台盘”的庶子,可母亲告诉他“宝玉才上不得台盘,小时色~鬼大了淫~魔”,要他从科举谋出路,说老爷最喜中规中矩的儒生。
  因嫡母做手脚他没有蒙师,母亲拿出自己那点月银,当下仆的亲舅偷偷带他去后街,请在家塾上学的贪嘴蒙童教他。他一直坚信自己在学业上能压倒宝玉,没想到宝玉据说突然开了窍,喜欢上读书了!无论学里的儒司塾还是这些清客相公,一个二个捧着宝玉。他好恨,恨不能往宝玉脸上划一刀,破了相看他还能科举出仕!
  假石头看到了贾环眼里的阴冷,没当个事,原著早就告诉他这庶弟恨不得他死,五彩石对贾环亦无好感:红楼世界不光子怕父,弟见到兄也大气不敢吭,动不动受责,但神瑛侍者从没打压过贾环,都是这家伙自说自话、逮着机会就害人。
  却说众人抵庄子,无非置酒烹茶吟诗作对,三只嫡包子的小才华均受到清客相公们的高度赞赏。至于没出席的贾环,自是被遗忘。
  午饭后各自小歇,宝玉抢了小厮的活,亲自服侍假爸爸歇息,状似不经意提起他想早点考县试,因为听儒司塾说族里没谁一试就过,他想获取些应试经验。
  政老爷略一犹豫便答应了,盖因他不是没考上秀才,是压根没考过,不觉得区区县试有什么了不得。
  所谓“秀才”是指取得入官学的资格,正式进入士大夫阶层,故原著中写贾珠“十四进岁”。贾代善伯爵有荫子资格,即有一子可免考秀才直接入官学。贾赦不爱读书,自是荫了贾政,贾政也就一路为考举人奋斗。举子下考场,吃住都在号子间,着实受罪,他想县试又不用住号子间,虽要考上五天,每天都回家住,没什么大不了。
  宝玉没料到准备的大篇话用不上,自不会多话,只说不想让老太太、太太知道,省得她们担心。贾政亦首肯,他憋着股气呢,王夫人老念叨给宝玉请业师,难道是他不肯请?他指着宝玉悄悄过县试,让所有人知道他儿子有真才实学,他更有!不是他不能走科举之路,是老子爷没给他足够机会,看看他亲自教的儿子,声不吭气不哈过了县试!
  你说考县试要回原籍金陵,没法“声不吭气不哈”?不用。若年年要回原籍考,家塾贫寒子弟包括贾瑞哪能一年年考县试玩儿?县试只需要通个关系在京县附考,府试也可以在顺天府附考,稍麻烦些,但贾政是京官,他的儿孙院试都能在京都附考,考上秀才直接上京都官学。不然贾珠“十四进学”,都离家去原籍官学读书了,还能早早迎娶李纨?
  考县试所需的联保手续有贾政办,他养着一帮清客相公,连族里都不用惊动。
  于是宝玉照常温课、天天带着两只小包子锻炼身体,真正费心思的是指导绣品坊做他应试所需的衣裤,话说这是生平头一回,不得不格外认真。
  五彩石也没经过科考,兴冲冲说无需如此紧张,它能隐身随他入考场,到时实在冻不过躲到它化出的空间中,一只十龄童蜷一团,它的小空间绝对能藏。
  宝玉可不敢开这个金手指,大白天呢,巡视的过来,发现某号子间的考生神奇消失,岂不是大白天闹鬼了?当然啦,往小空间藏壶热呼呼的姜糖水还是可以的。
  这么一想,他发现自己有件大事没做:得造一个假的“通灵宝玉”!入考场连发簪都不能用,怕有人做空心簪夹小抄,贾政肯定会亲自替他保管五彩石。
  造假不难,京都多的是玉器行,银子他也有,只是亲自去甩不开长随,于是交给了心腹茗烟办。茗烟是能干厮,不到十天便带回三块假货。但做工再精细、玉再怎么是上等,不可能有真货的五彩华光,一看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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