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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夫人神算-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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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综'夫人神算

作者:夹生的小米

文案

姜云瑶出师十二年来,卦卦精准,算无遗策。
一朝身死之后,她穿到了一个痴傻儿身上。

在这屋里——

流苏染红花,砒/霜满床洒,胎里带毒怕不怕。
——没关系,她天生自带神算技能,事事趋吉避凶。

边关战事起,朝堂浑水浊,她夫君命里带煞。
——没关系,她不但事事趋吉避凶,还能逢凶化吉。

等她算完九千九百卦,晋封一代卦神之后……

世界就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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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高肃。如果在先秦/西汉/西晋/东晋/十六国/南北朝/北宋/等等地方看见了一个叫高肃的郎将/武官/公子/君/校尉/侍卫,不用怀疑那就是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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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无论身在哪一个世界,我都能一眼认出你来。
——阿瑶,再嫁我一世可好?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历史剧 快穿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云瑶 ┃ 配角: ┃ 其它:这大概是一篇苏文


金牌编辑评价:
一朝身死,姜云瑶带着神算技能穿梭在历史各个朝代里。从北齐到西汉再到上古先秦,她一路卜阴阳、问吉凶  、定生死,卦卦精准,算无遗策,活得相当自由惬意。她的一代卦神之路,从改变兰陵王的命运开始……本文讲述了一个男主和女主一起穿越(转世)改变一些历史人物的悲剧命运,并且弥补一些遗憾的故事。全文  文字流畅自然,情节高潮迭起,感情细腻真挚,小细节设置巧妙,让人会心一笑。



☆、第1章 北齐·这一屋子的凶卦

姜云瑶是个卜算师。

或者说,她前世是个卜算师。

虽然卜算师这种职业,在现代已经相当稀缺,稀缺却并不代表绝迹了。姜云瑶自十二岁出道以来,卦卦精准,算无遗策,还在同行中博得了一个神算子的名头。虽然这些同行只有寥寥几十个,但能在这寥寥几十个同行中拔得头筹,也算得上是一项本事。

但是现在,姜云瑶感到头疼了。

龟甲,没有。

蓍草,没有。

就连最最普通的铜钱,都已经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她现在正躺在一张雕花矮榻上,直愣愣地望着屋梁发呆。屋梁上镂雕着花鸟虫鱼,用料是相当名贵的小叶紫檀,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现代装饰。

按照她那位小师侄的说法,她很可能是赶了一把时代潮流,穿越了。

身为一个偶尔上上网、追追更新顺带催更的卜算师,姜云瑶感到很抑郁。

就算穿越大神要挑人,也该挑中她那位满脑子天真幻想的小师侄才对,怎么就挑中她了呢?

姜云瑶揉揉额角,从矮榻上爬起来,仔细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

这是一间古代女子的闺房,侧面摆榻,窗台贴花,一张半人高的梳妆台正对着她。梳妆台上搁着妆奁和铜镜,影影绰绰地照出了她的模样。镜中女子与她有七八分相似,不过要年轻一些,面色也略有些苍白,像是卧病在床很长一段时间了。

屋里飘着一缕淡淡的花香,像是古代女子常用的熏香。

姜云瑶仔细翻找片刻,果然在屋角里发现了一个香炉。香炉里尚残留着一些灰烬,一缕淡淡的异香从香灰里飘散出来,有些辛辣,也有些微微的甘甜。她不认识这些香料,却莫名地感到好闻。

两束大红的丝绦从屋梁上垂落下来,松松地绕过梳妆镜,在梳妆台两侧垂落成两道流苏,在微风中摇摇曳曳,同样散发着一缕淡淡的花香。她仔细地嗅了嗅,感觉不像是桃花,也不像是杏花,反倒像是异疆里的奇花,带着一丝丝奇异的幽香,同样地好闻。

矮榻上摊着一床薄薄的锦被,柔软光滑,像是上好的蜀锦或是云锦。

——所以,她是来到了一处富贵人家。

姜云瑶得出结论之后,反倒不急着出去了。她知道但凡富贵人家,规矩总是又多又杂,一旦不小心弄错了,其结果可就大大的不妙。在出门之前,她要先为自己卜上一卦,以测吉凶。

打定主意之后,姜云瑶便在屋子里翻找起来。龟甲和蓍草已经不敢指望,现在她只想找到几枚趁手的铜钱,好作为卜算之用。但是她翻遍了整间屋子,都没有找到半吊钱,最后还是在墙角积灰的地方,勉勉强强翻了三枚铜钱出来。

铜钱一入手,姜云瑶即刻便呆住了。

那上面刻着的不是隶书也不是行书,而是小篆,秦汉时期通用的小篆!

姜云瑶脸色一霎间难看起来,她仔仔细细地辨认了一会儿,勉强辨认出“常平”二字。常平是哪个皇帝的年号,她完完全全不知道。但看这三枚铜钱的样子,实在是不大好用。

虽然不好用,但也聊胜于无罢。

姜云瑶打定主意之后,便将那三枚铜钱捏在手里,站在屋子中央念念有词。

她不敢直接问卜未来凶吉,遂打算先用屋里的摆设来练练手。这间屋子是女子的闺房,想来卦象应该是中吉平稳之相。如果她的卜辞依然灵验的话。

那三枚铜钱色泽澄亮,隐隐散发着黄铜的气味,而且恰好是均匀的一样重量、一样大小。姜云瑶反反复复地摩挲着那三枚铜钱,直到确认无误之后,才屏息凝神,将铜钱反扣在手心里,以一种玄妙且诡异的韵律,将其一一抛落在地。

叮当、叮当、叮当。

铜钱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又叮叮当当地滚了两圈,最终在地面上摆出了一个古怪的形状。

其势,坎为水,行险用险。

其位,天地否,不交不通。

姜云瑶心里咯噔一声,望着那两束随风飘散的丝绦,心里惊讶莫名。

她刚刚是用这两束丝绦来测问吉凶的。怎么两束平常的丝绦上,竟卜出了大凶之相?

这些丝绦看起来色泽鲜亮、精致美观,显然是经由绣娘们精心编成的。而且丝绦的色泽为正红,无论是络子的打法、摆放的位置、所用的材料,都为上上之选。这样的络子,怎么会卜出凶卦来?

她重新捏起三枚铜钱,站在屋子正中央念念有词。身为一个卜算师而不是育花师,分辨花卉并非她的长项。所以,她决定再卜上两卦,以免误伤了这些无辜的络子。

第二卦,下下,凶。

第三卦,下下,凶。

就算这三枚铜钱是千年前的铸币,灵验程度大打折扣;就算她刚刚穿越到这里,手法还有些生疏,但连续卜出三次下下卦,严重程度也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

除非她的神算技能已经失灵了,否则三次下下卦,其结果唯有一个字:凶。

姜云瑶表情有些凝重,又绕着着整间屋子走了一圈。三枚铜钱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上,发出珠玉撞击般的脆鸣,摆出一个个古怪又诡异的卦象:香囊,凶;枕头,凶;帘子,凶;汗巾子,大凶……

就连妆奁里的胭脂和水米分,都有大半是小凶之象!

她彻彻底底地愣住了。

在那一刻,姜云瑶甚至在怀疑,出错的到底是这三枚铜钱,还是她自己。

忽然之间,外间响起了笃笃的叩门声,还有人轻声唤道:“二娘子,您醒了么?”

姜云瑶两步走回到榻上,重新盖了被子躺好,又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随后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浓眉大眼、身材粗壮的丫鬟走了进来,表情严肃地看着她:

“老夫人和阿郎想要见您,娘子且拾掇拾掇,随奴婢去前堂罢。”

言罢,那丫鬟也不问她愿不愿意,半扶半抱地将她拽起来,按在梳妆台前净面。

姜云瑶心里咯噔一声。

她是魂穿过来的陌生人,和这丫鬟半点都不熟悉,要是不小心被人看出端倪来……

她可不想被人当成妖怪烧掉。

正琢磨着应该怎么遮掩过去,忽然那丫鬟看见她手里的铜钱,幽幽地叹息一声,道:“二娘子莫要再胡闹了。这些都是堆在角落里积灰的物件儿,仔细脏了自己的手。”她一面说着,一面从姜云瑶手里取回那三枚铜钱,动作轻柔,竟像是做熟了的。

姜云瑶目瞪口呆。

继而丫鬟又道:“娘子再要这般胡闹,老夫人和郎君可要生气的。”她神色语气如常,还带着些微微的怜悯之意,竟象是在看一个……傻子。

姜云瑶试探地仰头,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

丫鬟拍拍她的面颊,轻斥道:“娘子莫要胡闹。”随后把这姑娘的生平一股脑儿倒了个干净。从她三岁掉进水里、四岁被人推倒在假山里、五岁在外面的街道走丢……最后说到前两天她睡过去了,有个路过的道士卜了一卦,说她丢失十三年之久的半魂即将归来。

姜云瑶彻彻底底呆住了:“半魂?!”

☆、第2章 北齐|这姑娘她继母……

半魂是什么玩意儿,姜云瑶是知道的。

她那位不知去哪里云游了的师父曾经说起过,人有三魂七魄,要是不小心散了半魂——尤其是命魂——那就会变得痴痴呆呆,像是脑子被烧坏了似的,直到命魂顺利归来为止。

换言之,就是姜云瑶自己是这姑娘的命魂。现在命魂回来了,姑娘(她)自然就正常了。

姜云瑶正琢磨着该怎么蒙混过去,忽然又听见那丫鬟说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半魂呢?都是道士们糊弄愚夫愚妇们用的,莫说是郎君不信,就连奴婢这等略通了诗书的,也是万万不相信。所以后来,那游方道士就被郎君打出去了,连半点儿银钱都没给。”

姜云瑶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位丫鬟,粗眉大眼,身材高挑,像是做惯了力气活的。想来是因为这傻姑娘不好伺候,所以才派了个力气大的丫鬟过来服侍。丫鬟梳着双螺髻,身上的罗裙轻轻软软,不像是明清时代的服色,倒像是上古时候的衣裳。但到底是哪一个朝代,姜云瑶就看不出来了。

但是很明显,那丫鬟字字句句都是不信鬼神。

这世上不信鬼神的都有谁?

“子不语怪力乱神”嘛。

故而姜云瑶推测,自己身在的这户人家,必定是古时的世家大族,世代簪缨,将儒家学说传承得彻彻底底的那一种。而且很有可能,现在是在西汉之后的某一个朝代。因为唯有在西汉之后,儒家学说才彻底变得风行起来。

她心里有点儿怵。

毕竟自己最擅长的卜卦命理之言,在这个时代纯属三教九流,为世家所不喜。

姜云瑶暗暗告诫自己,日后千万要事事小心,别被人当成巫女一类给抓走了。片刻后丫鬟将她收拾整齐,又牵着她的手来到前堂,指着堂里正襟危坐的两个人道,那是老夫人,那是郎君,完全像是在教导一个稚龄幼儿,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三五遍。

堂屋里坐着的那一男一女,男子大约五十岁上下,女子已经接近耄耋之龄,看起来应该是母子。姜云瑶暗想自己现在是个傻子,便走上前去,歪头望着他们,糯糯地唤了一声祖母、父亲。

老太太捶腿叹道:“二娘已然十六岁了,却依然不会行礼。”

中年男子侧过头劝慰她:“阿母莫急,二娘从小便神识混沌,还是慢慢地教罢。”

姜云瑶闻言,再次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暗想幸亏自己是个傻子,否则单是从礼仪和称呼上,自己就要彻底露馅了。但她转念一想,自己也不能一直当个傻子,便来到老夫人跟前,眼巴巴地瞅着她。

老夫人慈爱地笑笑,道:“阿瑶来这里坐。”

姜云瑶暗想,原来“自己”也叫阿瑶,却不知道姓什么?她又糯糯地应了声是,学着老夫人的样子,在榻上直挺挺地坐了。这种坐姿其实很考验功力,她只坐了片刻,心里便叫苦不迭。

老夫人轻轻咦了一声,道:“阿瑶今儿倒是精神好。”

姜云瑶微微仰起头,脸上现出一片懵懂和迷茫的神情。她知道自己忽然变“好”,定会让人感到惊世骇俗,因此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慢慢地好起来,才能不惹人生疑。

老夫人慈爱地笑笑,正待再说些什么,忽然间从外面冲进来一个家仆,急得满头大汗,火烧火燎地说道:“郎君、郎君不好了,突厥人打过来了。城门外的守军已经溃退,再过三两日,晋阳城就要破了!郎君还是带着老夫人夫人、和两位娘子,快些出城避难罢。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一面说,一面举着袖子抹汗,脸色急得通红。

中年男子霍然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他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面上也显出了些焦急之色。突厥人向来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每次一来必定会攻城掠池,带走全城的粮食和金银财帛才肯罢休。突厥人……突厥人……

“你到崔家去问问。”他吩咐道,“不管有什么消息,都要速速来禀报于我。”

家仆哎了一声,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屋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老夫人唤了刚刚的丫鬟进来,将姜云瑶带回屋里去了。姜云瑶有心想问问突厥人的事儿,但眼下自己是个傻子,就算是出声问了,想必也没有会回应她,遂怏怏地作罢了。

她被那位丫鬟带到屋子里,又像栓熊孩子一样,牢牢地栓了起来。

姜云瑶干瞪眼。

她望望自己腰间那根结实的绳子,又望望那道被栓紧的屋门,有些哭笑不得。想来是这姑娘平素喜欢乱跑,所以丫鬟们不在时,才会用绳子将她拴起来,怕她跑丢了。

姜云瑶瞪了那根绳子片刻,又郁卒地叹了口气,从窗台的盆栽里摘下一把花瓣来。

她将花瓣反扣在手中,以一种古怪且繁复的韵律翻覆几回之后,扬手一洒。

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到青石地板上,呈现出一个古怪的分布。

天地圆融,阴爻不同,当为凶相。

姜云瑶怪异地看了一眼屋里,那些摆设依然整整齐齐地,而且用的都是名贵且罕见的料子,显然是大富大贵之相。而且这屋里还飘着一缕淡淡的花香,连铜镜摆放的位置都是吉,怎么会呈凶相?

难道是她一朝穿越之后,连卜卦的本事也退化了么?

姜云瑶百思不得其解。

她一片片地从地上捡起那些花瓣,预备再卜上一卦。忽然之间,屋门从外间被人打开了,一束刺眼的阳光直直照射进来,随后是一道长长且婀娜的影子,站在了她的跟前。

有位女子嗤嗤的轻笑声响了起来:“你说,我要是将你丢到突厥军中去,让你尝尝被人蹂。躏至死的滋味儿,我那位表姊会不会很难过?”

姜云瑶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

妇人面容与自己有四五分相似,身上穿着绮罗,戴着钗环首饰,显然是富贵人家的妇人。联系刚刚在堂屋里见到的郎君和老夫人,不难猜想这位妇人,就是那位郎君的妻子了。她忽然想起来,刚刚在经过角门时,曾听见小厮们谈论道,这具身体的亲娘,早在十多年前就过世了。如今府里的女主人,是郎君的继室,也是先夫人的表妹和手帕交。

所以,这是继母和继女的戏码?

继室夫人走到姜云瑶面前,捏起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打量片刻,冷笑道:“还是你与她长得最像,连大娘都要自愧弗如。我一见到你这张脸,就忍不住想要划花了。你说,我要不要划呢?”

锋利的指甲在她的面颊上比来比去,像是真的要划出两道来。

姜云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又硬生生忍了下来:“这屋子里的陈设,都是母亲一手布置的么?”

“陈设?”继室夫人一愣,继而张狂笑道,“自然都是我布置的,阿瑶可还满意么?瞧瞧这锦被,”她一指矮榻上的锦被,眼带讥讽地笑道,“里面可是混了不少夹竹桃。还有这两道流苏,阿瑶瞧着漂亮么?这些可是特意用凤仙花浸染过的,就是为了掩饰红花的香气和色泽。还有那妆奁里的胭脂水米分,想必阿瑶也用得颇为舒心罢。”她俯下。身来,毫不掩饰眼里的嘲讽之意,“我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从来都听不懂。”言罢,竟像是有些微微的惋惜。

姜云瑶悟了。

原来不是她卦爻有错,而是这屋里确实大凶,处处都是大凶!

她瞥了继室夫人一眼,问道:“你恼恨我?”

继室夫人张狂笑道:“恼恨你?不不不,我怎么会恼恨你呢?你是断断无辜的,可谁让你长成了这副模样?从头发丝到脚趾尖儿,每一丝每一处都有你娘的影子。我每回见到你,都恨不得、恨不得——”

姜云瑶又问道道:“你恨我娘?”

继室夫人目光瞬间冷了下来,隐隐带着几分凶戾之色:“我恨她?我怎么敢恨她?高门贵女,十里红妆,比族里的所有人都要嫁得好。我不过是个拣回来的表姑娘,哪里敢恨她?哪里敢恨我的表姐姐?呵……”

姜云瑶轻轻唔了一声,暗道,原来如此。

这是上一辈的恩怨,延续到了这姑娘身上……

继室夫人咬着牙,一字字地说道:“就因为她是姑姑姑父嫡亲的姑娘,所以她就什么都用好的,而我便只能拣旁的用?我偏不!她有的我都要夺过来,夺不过来我便毁了她!”她说到最后,已经隐隐有些疯魔了,眼里像是泛着一丝血红。

姜云瑶不欲再听,遂反手一斩,斩在了继室夫人的后颈上。继室夫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歪头倒在了她怀里。这一招是她在跟师兄们学来的,据说效果很差,但因为继室夫人是个纤弱女子,还稍稍比她矮了半个头,所以一次就成功了。

她暗道一声侥幸,把继室夫人丢到矮榻上,自己捏着那些散落在地的花瓣,有些犯愁。

师尊谆谆教导过,自己这一门是硕果仅存的卦爻正宗之一,要是能将这些爻辞练到纯熟,算满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精准”之卦,便能晋封一代卦神,从此爱去哪里去哪里,连神仙都阻挡不了她。

但眼下,她要去哪里找到龟甲蓍草五帝钱,算满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精准之卦?

☆、第3章 北齐|她看到了战场

姜云瑶很犯愁。

她捏着那些花瓣,翻来覆去地想,想到有些出神。

渐渐地她感到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脱离了躯壳,飘浮了起来。她脚下是层层叠叠的假山和屋舍,还有来来往往的小厮们。她飘过那些假山,又飘过一道回廊,站在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这里到处都是人,偶尔还有几个对她指指点点,道:这就是郑氏族里的那个傻姑娘。

姜云瑶一个激灵。

阳光直直地穿透了她的手心,照在地面上,却没有留下半点影子。周围人虽然能看得见她,但她刚刚扶着墙壁时,那堵墙毫无阻拦地穿过了她的手心,像是穿过雾气一样轻而易举。

看样子,自己这是灵魂出窍了。

灵魂出窍的状态并不罕见,至少她师父是这样说的。那时师父还是个神神叨叨的中年道姑,住在她家里蹭吃蹭喝地打秋风,顺便教了她一身的本事。师父说现代人才凋零,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苗子,一定要好好栽培。喏,阿瑶看好了,这是阴爻、这是阳爻,这是灵魂出窍……

师父话音刚落的瞬间,自己面前就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师父。

那时她还小,感觉到事事新鲜,便围着两个师父转悠。两个师父长得一模一样,连说话声音都是一样,但一个能触摸到实体,另一个却轻飘飘的什么都碰不到。轻飘飘的师父对她说道,等她机缘到了,自然也能做到灵魂出窍;一旦成功做到,就意味着她摸到了卦神的门槛,再努努力就成功了。

所以,这是自己摸到卦神门槛的意思?

云瑶有些雀跃,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人/流,朝城门口走去。

城门口的守军有些无精打采,身上的铠甲和服饰也有些陈旧了。她看到他们用的是长矛,没有陌刀,也没有玄甲或是明光铠,很显然现在并非唐朝。刚刚她听老夫人说起过“先帝少年英武,后来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难道那指的是隋炀帝?不不,隋炀帝没有带人打过突厥……

因此,这里既不是隋朝也不是唐朝,而是隋唐之前的南北朝末期。

南北朝啊,那个战火连天且处处透着荒谬的时代!

云瑶哀哀地叹息一声,朝另一边的城墙走去。她没费什么力气,就飘过了那道高高的城墙,落在了城外的小树林里。远处隐隐传来厮杀和呼喝之声,像是有人在大声怒骂,又像是雄鹰的唳鸣。

云瑶拣了个方向,朝着那处旷野飘过去。

她的脚下站着一片黑压压的士兵,整整齐齐地拿着长矛、盾牌,军容肃穆,像是在等待着进攻的时机。隆隆战鼓声响彻在旷野之上,军士们口中发出短促的呼喝声,低低沉沉,带着一股浑然的气势。一骑红马从军士中间冲了出来,挽弓搭箭,一道箭簇裹挟着嗤嗤的破空之声,朝对面疾射而去。

一箭正中咽喉,血如长练,冲天而起。

对面或晦暗或陈旧的铠甲上溅到点点血迹,有人暴怒如雷,发出了如兽般的咆哮声。

一声嘹亮的突厥语在军阵中传响,宛如噬骨的魔咒。唿哨声伴随着冲天而起的苍鹰、雪亮的弯刀和弓/弩,压低了身子在茫茫旷野上涌动。

“突厥人。”马背上的将军冷笑一声,手执长/枪,带头疾冲了过去。

“杀——”

战车、盾牌、黑压压的军士,接连不断地朝对面碾压。云瑶看了片刻,便感到有些不忍心,遂飘到了一根旗杆上,用手捂住了眼睛。

这种激烈厮杀的战场,对于一个现代灵魂来说,还是太过于血腥了。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激烈的厮杀声、刀戈入肉的嗤嗤声、愈发激烈的隆隆战鼓声……她从未这样真真切切地感受过死亡,就算是她上辈子死过一次,那也并不残酷。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云瑶恍恍惚惚地想了片刻,又恍恍惚惚地飘了回去。她又穿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层层叠叠的屋舍,回到了先前那间屋子里。忽然间她身体一震,手中的花瓣扑簌簌落下,矮榻上的女子也醒了过来。

“你、你……”继室夫人指着她,一副震惊且不可思议的表情。

云瑶拂了拂衣角,从书橱里翻出一把剪刀,两下就把那根绳子绞断了。刚刚她在翻拣屋子的时候,早已经将这屋里的陈设弄得清清楚楚。她握着那把剪刀,朝前边走了两步,嘻嘻笑道:“母亲。”

继室夫人朝矮榻上缩了缩,尖叫道:“你别过来!”

那可是个傻子啊,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云瑶嘻嘻笑了两声,歪头看着继室夫人,一路指着屋里的摆设说道:“络子、锦被、枕头、胭脂水米分、书橱、妆奁,每一桩每一件都是害人之物。你说,要是阿父和祖母知道了——”

继室夫人目光一冷,斥责道:“你要做什么?”她停了停,又续道,“无人会信你的。”

云瑶嘻嘻笑道:“是啊,无人会相信我的,横竖我是个傻子么。”她握着剪刀走近继室夫人,将冰凉的锋刃贴近她的面颊,轻声说道,“但如果我要母亲留在这间屋子里,又或是将母亲送到突厥军中,让突厥人蹂。躏至死——”这是刚才继室夫人说过的话,被她一一地重复了出来。

继室夫人几近崩溃:“你要做什么?!”

云瑶摇头道:“不想做什么,不过是想要讨回些公道。”她这位继母痛恨亲娘,又因为这具身体和亲娘长得像,遂将一腔恨意都灌注在了自己身上,要是不讨回些公道,还真是对不住原先的姑娘。

继室夫人惊愕地看着她,眼里隐隐有些恐惧之意:“你、你的疯病好了?”

☆、第4章 北齐|青铜面具,兰陵王

唔,她确确实实是疯病“好”了。

云瑶轻轻笑了笑,握着剪刀贴近那位继室夫人,轻柔地说道:“阿瑶的疯病,早在昨天夜里便好了。但要是阿瑶疯病未愈,哪里能听到刚刚那一番话呢?那一番真真挚挚的、动人的话……”

她靠在继室夫人耳旁,轻声说道:“你对我娘的恨,想来也是出于嫉妒罢。”

“不——”继室夫人尖叫一声,伸手想要推开她。但云瑶的力气比她大,个子也稍稍地比她高了半个头,遂轻而易举地阻止了她的动作。继室夫人在她的手里挣扎片刻,忽然狠狠地咬了下去,在云瑶手腕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云瑶笑了,道:“母亲果然是恼羞成怒了。”

继室夫人一面扭动着身子,一面想要去抓那把剪刀。但云瑶将剪刀举得高高的,继室夫人完全够不到。她张口想要再咬。云瑶已经将锋利的刃贴在了她的后颈上,柔声道:“母亲要试试么?”

言下之意时,她要是再咬一口,便会立时血溅当场。

继室夫人害怕了。她定定地望着云瑶,颤声道:“你想要做什么?”

云瑶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想要什么,不过是想讨回些公道罢了。”她一面说着,一面从矮榻上起来,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继室夫人一经放松,便从矮榻上跳了起来,连连后退两步,用脊背抵着门,戒备地望着自己的继女。

云瑶闲闲地说道:“母亲要当心啊,外间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她话音未落,门外便响起了笃笃的叩门声,紧接着有人推门进来,连声问道:“妹妹在么?姊姊给你摘了束花……哎?母亲?母亲???”说话间,便将摔落到地上的继室夫人扶了起来。

来人约莫有十六七岁年纪,与云瑶长得有六七分像,但却要更加明艳动人一些。

继室夫人见到那人,便倏然缩回手去,面色又惊又怒,像是想要说话,但却连半个字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云瑶闲闲地把玩着那把剪子,笑道:“母亲怎么哑了?不妨将刚刚的话,再复述一遍罢。”

来人哎呀一声,扑上来捂住云瑶的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怎可对母亲不敬!”

云瑶侧头望她一眼,猜测她大概就是这具身体的姐姐、众人口中的大娘子了。她抬起手来,一一指着屋里的陈设说道:“这锦被是带毒的,流苏是带毒的,枕头是带毒的,胭脂水米分也是带毒的。姊姊你瞧,我打小儿便住在这间带毒的屋子里,哪里能不说疯话呢?”

来人吓了一跳,愕然道:“不、不能罢?这些都是母亲亲手……”

她继而想到,妹妹自从染上疯病之后,就独自住在府里最幽静的院子里,平素除了自己和阿翠之外,甚少有人会过来;而且因为妹妹疯傻,就连手帕交也没有一个,如果屋里真的有问题——

那、那确实是无人知晓啊!

继室夫人尖叫道:“她、她在说疯话!”

云瑶无谓道:“我究竟是不是在说疯话,你们让人来查一查便知晓。这间屋子僻静幽深,甚少有人会过来查探,你动手脚时应该也不会过于仔细。至于留下的痕迹,自然也是会有的。”

继室夫人脸色煞白,连连地后退了两步,摇头道:“不、不……”

她想要退走的,但后面是屋门,屋门再过去就是正堂;前面虽然有个窗户,但窗户前站着先夫人留下的两个姑娘。大的那个脸色又青又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小的那个神色淡淡的,眼里却掠过了一丝阴霾,想来是非要她伏罪不可。

“来人!”大娘子喝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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