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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巧丫鬟-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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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泽李大舅这回真真吃惊了。
原本他以为应该挺简单点儿事,定了老三的过失,他一个族长,又是家主,说夺了老三的干股可能有些过了,但低价或者常价回购,却是应该不难。谁知如今出了意外,两个德高望重的族老反对,却不好硬做了。
如今李明泽才回过味儿来,老三,早就打通了族中关节,可恨自己一直对他放松了警惕,如今养虎成患了啊!
李二舅是不管事的,两个子侄虽读书好,奈何年轻,在族中尚无多少说话的余地,一下子,李大舅把自己陷入僵局。
他若以势压人,硬做了决定,李三舅还真无可奈何,毕竟李大舅身后立着将军府一门京城权贵亲戚。如今倒好,你讲理罢,讲不过人家了罢,李明泽悔之晚矣!
所以很多事,你觉着理由充分,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奈何你没有预备了如山铁证,必将出现变故。
一时李家族会僵住了,直到晌午,也没出了定论,李大舅的目的,一件没达到。
就在李大舅皱眉窝火却发作不得,李二舅莫宰羊,两个子侄有心无力,李三舅并三老爷子七老爷子淡定自若地喝茶的时候,外头李大舅身边的长随送进来一个包袱,直接拿给李大舅,附耳嘀咕了两句,一时李大舅心头的阴霾风吹云散,脸上阴转晴了。
李明泽当场打开包袱,露出里面基本册子,最上头是一封信。李明泽探手拿起那封信,看也不看,直接递给李明允。
李三舅接过来,有些狐疑地抽出信纸,展开一瞧,字不多,但字字千钧,立时脸色就变了。
至于那基本册子,一本本,都是李明允历年中饱私囊的来往流水,所谓铁证,便是如此了。
但是显然,这些都不及那封信厉害,看完后,对李明泽李大舅的处置,再无半点异议。
三老爷子和七老爷子,气的拂袖而去,深深觉着,被李三舅耍弄了。
至此,李家三房,李三舅这一房,算是从锦记除名了,不过每年领些分红,靠着这些,固然也能过个富裕日子,却非李三老爷本意了。
所以过一阵子待风声平息后,李三舅爷李明允,少不得重出江湖,再战京城丝绸界,他活着不折腾难受,必须折腾,暂且不提。
解决了三弟,李明泽还得说服二弟李明鸿,怎么把手上股份给儿子们分了要紧。于是,李大老爷,又踢了第二块铁板,且没人帮他了。自此才知道,老实人倔强起来,堪比石头。
所以人太平日子过久了,总是容易不长进,李大舅自此心灰意冷,彻底丢开手给儿子侄子们折腾去了,这是后话。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今儿更的确实也不早,就比昨儿早点罢,再接再厉ing……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杨柳儿交代后事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更有甚者,有钱能使磨推鬼。
钱能通神,但是钱却不是万能的。面对权势生死,却也莫可奈何,所以有权势富贵一说。
李家是商贾之家,财运上头,自然是不必说,不然也做不到江南丝绸巨贾的地位。但是越是这样的人家,接触的多了,更畏惧权力,深知其厉害。
若非有将军府这层姻亲,便是个小小的知县,也能难为他们一二,民不与官斗,便是如此了。
所以官商勾结,也要理解不是。
所以,李三舅接到的李大舅转交的那封信,才是真正要命的。内容十分简单,几句话,告诉李三舅,贾家抄家,薛蟠受牵连入狱。
此时李三舅因回南,尚且不知此事。但是并不妨碍李三舅了解事情的严重性,因为那牵连俩字,点了小黑点儿,仿佛两只黑眼睛,幽幽地瞪着李三舅,让他不寒而栗。
薛蟠都受牵连了,他正谋求和薛家联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那岂不是要跟着倒霉?
这种事不需要证据,只要上头有心,拿了他去问问,少不得银子哗哗地流出去打点,最后结果还不得而知。多少人家因为这种事实而非的怀疑,吊着你,一直到被榨干了油水,这可是官府惯用谋财的手段。
尤其如今他还得罪了冯三,冯二老爷能不能关键时候帮他,他可没什么把握,一时李明允汗湿重衫。
姓名攸关了,干股什么的,若能换得人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强,李三爷怂了。
这也是董氏最看不上自家男人的地方儿,心不狠不够硬气,关键时刻脑子拎不清。
李明泽搞定了三弟,也没难为他,心情颓丧,深知此事若没外甥冯紫英着人送来的账册和信函,不定如何呢。所以在干股价格上也没为难老三,按照常价打发了他。
李三舅银子到手,头一件是赶紧回京城了,他得看看形势去,真有个什么,这边他人脉有限,不得施展。反倒是京城,多年经营下来,人头更熟悉些,很搭上了些得力的人脉。
最要紧的是,如今他三房的根基产业,大多在京。
李明泽费了一番气力,说服二弟给两个儿子分了干股不必说了,横竖他在老二这里,还是有些威信的。
忙活完了,李大舅打发自家两个读书有出息的子侄进京了,同时两人带去了他给外甥的亲笔信,并给冯紫英的一成干股,李家白他爹给他的一成。因着受了刺激,自此开始琢磨自家几个儿女如何分派家产的事情来。
冯家分家了,他李家又何尝不是,他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不定哪天蹬腿儿,倒是扔了个烂摊子,没的是个祸害。
李家这边不提,单说京城,转眼四月,初五晚间柳儿开始有了动静,开始以为闹肚子,晚上吃些鲜果,以为不消化,柳儿还跟身边的丫头嘟囔,“这到底不是正经季节的东西,南边大老远的运来,不定用了什么法子,吃了肚子不受用。”
结果坐马桶上什么事没有,少不得有些尴尬地回房躺着。过去肚子偶尔不舒坦,趴一趴热炕就好受了,如今肚子老大,不得趴着,只得侧卧着罢。
可到底不是吃坏肚子,一直不大见好,倒是李嬷嬷从外头进来,闻听红花几个所言,唬了一跳,“哎呦姑奶奶们,这哪里是什么吃坏肚子呦,这是小少爷闹的,赶紧的,传话叫稳婆大夫来,还有去个人找老太太过来,还有三爷,叫外头小子去找。”
所谓老太太,就是张干妈了。人上了岁数,自然见多识广,有她在,大家心里也有主心骨儿。
冯三爷也知道柳儿生产,也就在这两日了,所以没敢出门,除了正常上衙门,都是在城内,连出城办事,都尽量叫步景他们代劳了。
所以今儿傍晚,冯三爷是听张学臻随从来传话,师父张友仕到了,几年没见老师,也着实惦记,忙忙带了素日就预备下的,师父喜欢的几样东西,过去张家拜见师父。
张友仕此人,算的是奇人异士,博古通今学富五车,凡举儒释道、医道、琴棋书画,甚至武艺,但凡他感兴趣的,都学得几分精髓,算的是天资极高,若非有张学臻这么个不成器的凡夫俗子的儿子,恐怕就此羽化仙去也未可知。
此人脾气也颇古怪,他看顺眼的人,凡事好说,看不顺眼,便是个皇帝也不鸟你。算不上十分清高孤傲,却也是j□j分风骨。
奈何,为了儿子,少不得违心应酬应酬。比如当年给秦可卿诊病,便是为儿子谋求前程,不得已进京被冯紫英求到头上了。
所以,别看张友仕一副儒雅读书人的模样儿,医术上头的造诣,但凡有一口气在,他能给你续续命儿。
张友仕如今也有六十上下,三缕墨髯,面色沉静,双目有神,头梳道髻,青布长衫,随意中透着几分道骨来。看着眼前跪倒磕头的这个弟子,神色未变,点点头。
“起来罢,这么些年,你师兄也多得你照应,不然他那个性子,能混到如今地步才怪了。”
冯紫英起身,撩衣摆落座,笑着回道,“老师客气了,本是弟子该做的,没老师,也没弟子今日,只恨不能回报一二呢。倒是师兄,其实很多时候,紫英倒是多得他提点,心里头倒是更感激师兄才对。这么些年,其实师兄也是后悔的,也常念着老师,只心里害怕,不敢回去看老师就是了。每年着人送回去的东西,也都是他素日留心觉着好的,想着虽不能您跟前尽孝,到底想着法儿,能尽一二孝心罢。”
“你倒是一贯的能说会道,却也不必帮他遮掩,他什么德行,我还不知么。只如今你也成家立业了,我瞧着,行事越发的稳妥有章法,你们以后也不必我操心了。只你那媳妇如今可妥当,还是先去诊一诊脉要紧。”
冯三爷刚想说,老师刚到歇歇不急明日再去也可,外头惧惮他老子不敢进书房的张学臻跑进来传话,“兄弟你赶紧回去罢,府上来人说弟妹要生了。”说完觑着老父,被瞪了一眼,吓的跟缩脖子鹌鹑似的,想想不对,又抬头讨好地冲老爹笑了笑,换来一张冷脸,到底没哼哼他了,一时心下大喜。
于是,冯三爷带着老师张友仕,忙忙地回府了。
此时稳婆大夫都到了,连着丫头下人,围了一屋子人在事先收拾出来的产房里,柳儿被这阵势,吓得脸色苍白,肚子疼都退居二线了。干妈在一边安慰都不顶事,只觉心头恐惧,多少难产啊雪崩啊一尸两命之类的传闻,涌上心头。
待冯三爷带着人进来,柳儿一下子如看见了救命的菩萨,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一把抓住冯紫英的袖子,开始交代后事,“……呜呜,要是有什么意外,别管我保住孩子要紧……我十月怀胎养了这团肉不容易……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不能立刻给儿子找后娘,人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我小时候吃的苦,不能让咱们儿子跟着吃一回,呜呜……即便你熬不住要找老婆,也等儿子大些,五六岁罢,就懂事了,谁给他亏吃都……不对,五六岁太小,不记事,十多岁罢,上了两年蒙学读书识字知道好歹了。当然,你要是能等他娶媳妇再续弦也使得,到时候你来地下找我我也不怪你了……”
本来挺严肃紧张的气氛,生生被杨氏柳儿自己给破坏了,一时丫头婆子紧紧抿着嘴怕笑出声儿来,两个见多识广的稳婆更是低着头,怕主家看见脸上笑容不喜。
冯紫英哭笑不得地拿出帕子,给柳儿擦眼泪,少不得安慰安慰,“莫怕,你瞧嫂子们,哪个不是生了好几个侄子侄女的,不都是好好儿的么。这世间,多少女人生孩子活蹦乱跳的,哪里就真那般怕人了,你也别自己吓唬自己。你素日不是胆子挺大的么,打起精神来。既然知道后娘不好,自己就争气些,好歹别让咱孩儿叫后娘虐待不是,没事,我就在边上守着。再说,有我师父在呢。”
柳儿这才发觉有外人,抬头看见一个极其飘逸的老头儿,颇不好意思地想起身,张友仕面色温和地抬手示意,“不必讲那些虚礼,且好生待着,我观你气色,神气完足,一看就是福禄寿俱全的,放心罢,不会有事。”
“晚辈失礼了,素日听三爷说起师父,最是神仙一流人物,今日晚辈得见,果然三爷说的不错。”不管怎么说,有张友仕这番话,柳儿到底心里安定了些,她可是知道这位是个有能耐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不确定能否二更,十点之前若不更,就明日早上罢,禾尽量更哈,话说,见天的二更,着实累银呐,一更多从容啊……往后开始收以前埋的线,大梗都差不多了。话说,昨儿晚上更完,忽然赶脚貌似要完结了空落落的不必写了是肿么回事
第一百四十八章 冯家有儿名虎头
张友仕给柳儿诊了脉,捻须点头,“无妨,素日身体强健,保养的也好,如今只宽宽心就是。”说完便下去了。
宽宽心,柳儿两辈子头一遭生孩子,吓的要死,扯着冯三爷袖子不放,哪里那般轻易宽心的,只眼泪汪汪地瞅着冯紫英,肚子仍旧不急不慢地疼着,倒也能忍得住。
边上伺候的红花忽然想起一事,忙跑出去,不一刻拿回一只锦袋来,递给冯三爷,回道,“这是林府大姑娘前两日过来交给奴婢的,说,奶奶什么时候发动了,要是心情不大好,让交给奶奶看看。”
林黛玉自然不是外人,冯紫英闻言拿在手上交给柳儿,“你瞧瞧里头有什么,你那好姐姐闹不好是战前誓师,来一笺产前励志之言也未可知呢,特特儿弄的锦囊妙计呵呵。”这事这姐俩儿确实都干得出来,以冯紫英素日的了解,一点不怀疑。
柳儿不理会他的调侃,赶紧抽开锦囊口的细绳,从里面真个抽出一张纸条来,还叠了个石榴形状,三两下打开一看,上头一段话,真叫冯三爷说中了,很励志,将将的凑搭凑搭,还是白话七言,如下。
哪日妹子肚子疼,便是外甥要出生。小柳一定要挺住,千万不可做逃兵。人生短短几十载,谁个没有磕磕碰。遇事便要缩缩脖,可就不是你秉性。挺一挺就过去了,子孙富贵等你享。但凡胆怯退一退,外甥将来怎么样?有后娘来有后爹,有后娘来有后爹,后娘占你房子呦,占你房抢你男人,抢完男人打你娃,花你银子骂你傻,骂你傻呀骂你傻,骂你傻呀骂你傻,此句无限循环中。
话说,两人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紧要关头,英雌所见略同。冯紫英没瞧见,只顾着给柳儿揉腰,而杨氏柳儿,原本一手扯着冯三爷很怕人家跑了样儿,这回好,扔下字条,一把抓住冯三爷胳膊,满脸杀气,“相公你出去等着罢,不就是生个孩儿么,有的生了七个八个都活了一把年纪,我也该没事,且去外头喝茶等着罢。”
大伙儿终于放了心,有了决心就好,可杨柳儿小娘子,你要是松开冯三爷的胳膊,岂不更有说服力。
闹闹嚷嚷的,不久杨秀姐儿也来了,可头半夜一直不紧不慢地疼着,稳婆看了看,道,“还早。”
没奈何,杨秀姐儿和张干妈帮着安排人,该休息的休息,该守着的仍旧守着,并备齐一应所用之物,热水随时烧着。
柳儿也渐渐镇定下来了,不复刚刚的慌乱,还有闲心跟边上稳婆们说话,隔着窗户,跟窗外的冯三爷回报进展。
下半夜终于宫缩密集起来,柳儿疼的要死要活,到底咬牙挺着,听稳婆的话呼吸用力,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到底眼神儿始终黝黑明亮,嘴角紧抿着,神色坚毅。
倒是让接生的稳婆看着心内佩服,原看这官太太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儿,初始扯住男人不放手,以为也是个难缠的主儿。且年纪也不大,还是头胎,想来得费一番周折。没想到倒是个心性坚定之人,这样儿的产妇可真不多。
皇天不负有心人,杨氏柳儿天光破晓之时,终于产下一个小子,倒也不负他爹打开始就儿子儿子的叫着。
一伺产房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外头熬了一晚的冯三爷忙把耳朵贴窗户上,问道,“柳儿如何了?可还好罢?”
不一刻婆子抱着个小包袱出来,满面喜色,生小子赏银必然更多,“恭喜恭喜,是个哥儿。哎呦,这红的,过一阵子长开了,定是个白白的胖娃娃,恭喜老爷了。”四月天气,已经十分和暖,孩子抱出来倒也没什么。
冯三爷绷不住的满脸笑意,伸手指头碰碰儿子嫩嫩的小脸,就着婆子的手看了看儿子,红呼呼的小小的脸蛋,口眼紧闭,实在不大好看,可细细一瞧,怎么都透着股子剑眉星目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文武全才……冯三爷果断脑补过度出现幻觉了。
“夫人可好?”好在冯三爷还没被胜利冲昏头脑,还记得视死如归的某人。
“夫人一切安好,只劳累过度,睡着了。”
“步景,赏。阖府人等赏三个月月钱!”冯三爷一时大喜,眼见着他这兴家旺族之计开始初现端倪了,心情不言而喻。
稳婆也大喜,两个稳婆,一晚各自挣了二十两银子,怎的不高兴的合不拢嘴儿。
一时府中上下皆大欢喜不提,忙活了一晚的杨秀姐和张婆子,这心也搁到了肚子里。不只为妹子女儿平安产子,更为自此以后,柳儿算是真正在冯家站稳了脚跟,感情礼法,都不如血缘来的牢靠啊。
儿子出生了,冯三爷着小厮们四处报喜,首当其冲将军府。冯老爷子闻言大喜,赏了来人,拊掌笑道,“好好好,小三儿终于也算是有儿子的人了,以后也叫他知道知道老子的不容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孙子小名儿我来起,大名叫亲家林老爷子起去,那厮有学问,定叫他起个能中状元的名儿,至少也得是个探花,哈哈哈,去罢。”
来传话的小厮嘴角一抽,他真想知道,能中状元的名儿叫什么,将来可以留着自家偷着用用,也不必状元那般厉害,中个举人老爷就成了。
一时将军府各房收拾了礼品,先着家人送了过去,等白日里,各房女眷少不得也过去慰问慰问。
李家在京的三房,董氏也着人送了东西来,不管怎么说也是亲戚,此时不巴结何时巴结。在京城接替李三舅的长房大爷和五爷,也都各自着人送了礼来,虽都没女眷跟着,都是外头行走的人,礼节上也差不了。
另一处要紧的是林府,林老爷上朝去了,家里林黛玉听了下人禀报,大喜,她早预备了东西,只她一个姑娘家,不好随着早早过去跟一帮妇人裹乱,索性先着下人送了许多东西过去,主要是一些药材和补品,装了一车子。同时着个得用的婆子问问情形,想着过三日洗儿时候,跟父亲过府再瞧瞧,也不打眼了,免得被一帮妇人看货物似的打量。
至于傅家,头晌杨秀姐儿看无事,便带着丫头婆子回去了,着了送了补品过来,并她和丫头们素日做的一些小衣裳,都是极其绵软的料子,桂哥儿松哥儿小时候,都没用上过。
只如今小姑子傅秋芳五月里要出嫁,傅老太太最后一桩心事,每日里盯的紧,很怕杨秀姐儿捣鬼儿似的,嫁妆无论大小,色色都要亲自过目,虽不敢随意拿捏儿媳妇给脸子,到底杨秀姐儿每日里不得松快倒是真的,所以只等洗三和满月能再去看看了,算了算,小姑子出嫁在五月二十,柳儿已经出了月子,倒是可以出来走动走动了。
亲戚朋友各处俱都送礼着人登门贺喜,冯府一时倒也热闹,如今府里的管家是冯三爷另请的,叫做周庆。据说原他有个朋友是个读书人,家贫却有个貌美的娘子,被他们县城的衙内看上了,想霸占了去,还被诬陷进了大牢定了个死罪,眼见活不成了。周庆原就是孤身一个,没甚亲族,小时也读过几年书,心却不在上头,只有这么个好友时常接济一二。周庆跟杨雄家倒是有几分拐弯儿亲戚,知道他家有亲戚在京城当大官儿的,提了几色礼品,求了杨大栓去。其实除了为朋友,也不乏攀附之心,既全了朋友道义,又能寻机搭上权贵,岂不两全其美。没想到这事还真给他办成了,冯三爷碰巧无事,便见了见着周全和其朋友两个,便对周全来了兴趣,出言一试探,便知周全心思,虽收入手中,跟着将军府大管家刘忠身边打下手,也干了小半年,冯三爷分家建府,自然跟了过去,成了管家,做事倒也十分妥当知分寸,更兼着口才心思都伶俐,当差很用心,倒也得用。
如今府里单过不久,出了头一桩大喜事,正是考验一干下人,主要是管事们能耐的时候,周庆更是打起十二分精气神儿来,先敲打了下人,奶奶如今不便理事,个人好生当差云云。又拟了洗三,主要还是满月的章程,先跑去跟将军府管家讨教一番,推敲了再推敲,删删改改的,终于连刘忠都看不出一丝不妥来,才回来誊清了,请示自家主子冯三爷。冯紫英瞧了一回,立时看出了周全的用心,从宴客酒席到宴客名单,色色妥帖,遂点头不免赞许勉励了几句,周庆更是喜的都飘起来。
冯三爷不比半路出家的周庆,别看年轻刚分家出来,自来大家子弟,不管真刀真枪的能耐多少,只拿捏人一套本事,打小耳濡目染的,深入到骨子里。更不用提冯三爷这等早就入手仕途经济的大家公子,手段自来就有,还在将军府时,哪个不知三爷对不听话的下人罚的狠,更不必提拿捏个周庆这样的,用起来更无顾虑。他家可比老爷子的将军府严密多了,不是随便一个管事就能生事蹦跶的。
更兼着主母见事明白,阖府下人俱都安分守己。
冯紫英衙门里请了两日假,在家照看妻子。当日下晌柳儿终于睡醒,李嬷嬷伺候着喝了一碗粥,总算精神起来了,看着身边襁褓里的儿子,心里溢满了喜悦,问道“可吃了奶没有,你们大爷呢?”
边上奶妈子王氏忙上前见礼,“回夫人,刚吃过了,睡了有一个时辰。”
柳儿点头,红花也道,“大爷一直陪着奶奶和哥儿,刚有客来,去外头厅上见客了。”
俄顷冯紫英回来,见柳儿醒了,看脸色虽有些苍白,精神头倒好。问问身子是否有何不妥,其实不过白问,张友仕早上临走时给柳儿诊脉,言道无事,那定然是无事了。又少不得笑着说些好话哄柳儿高兴,横竖两人都是高兴的,柳儿如今有子万事足,相公奉承,自然乐得受用,最后冯三爷道,“老爷子来了,要看孙子,我且抱着过去让他瞅一眼去。”
柳儿失笑,“父亲来了,你还墨迹这半日,赶紧着去罢,别让老爷子等急了,说你分家就不把老子放眼里,正好骂你玩儿。”
“嘿嘿,如今大喜的日子,我也是当爹的人了,老爷子多少能口下超生,只今儿老爷子可是来给我儿子起小名儿来了,见了我死活不说,非要见了孙子才说,你说有趣儿不有趣儿。”
“既是如此,快去罢,我也想知道老爷子起什么名儿呢,说不得也是虎虎生风的,快去快回。”
不怪柳儿心急,娃都生了,本来两口子无事也起了不少名儿,奈何老爷子发话了,叫林老爷子起名,借借文气儿官气儿,两口子只得把名儿都憋了回去,以后再生再用罢。
老爷子果然不负柳儿所望,孙子小名儿虎的很,无意中借的文气儿相当的多,曰,虎头!
虎头者,大画家顾恺之,可不叫顾虎头的么。人言:顾长康画,有苍生来所无。顾恺之的画,有苍生以来就没有这样儿的。
冯唐肚里那点儿墨水,知道顾恺之就不错了,哪里知道人家小字什么的,所以算是无意为之。
他三儿子冯紫英倒是知道的,只如今跟他老子一个德行,老爷子要借林如海的文气儿官气儿,冯紫英要借他家老爷子的寿禄武气儿富贵气儿,横竖都是要沾光儿的货色。
晚间林老爷子过府,小娃大名也搞定,冯谨,谨言慎行之意,因冯家孙子这一辈子都出言字旁,林老爷子有不乐意孩子起的名字笔画过于繁复,所以取其中庸。
柳儿松了口气,还好,到底是义父,做事稳妥。这要是她家公公,一下子来个冯如虎,乳名儿再虎头的,虎虎生风也不是不可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日就要收拾东西,南下过年去了,一更倒是能保证,二更就甭了。小禾在家里,虽说北方外头挺冷,可屋内温暖如夏啊,这一去南方,真真要过冬了,吃饭都穿棉袄,整日脱不下来,哎呦,年年过年都如此啊。我家里所有的正经越冬装备,都是为了这一遭预备的,平日都用不着。在家挺盼着去溜达,到了就盼着回来……唉,人生啊,就在于折腾,幸福啊,就是遭罪,然也!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人无远虑有近忧
因着柳儿生子,跟冯紫英一些故旧僚属的内眷便接触的多了些。以往的人情来往,不过因着将军府的关系,都是寻常走动,不像如今,须得柳儿自家应对。
张学臻上年也升了一级,他的夫人,柳儿在冯连儿和冯四爷的嫁娶宴席上,也是见过的,不过当众略说了几句话,虽知道两家干系,却没什么深交。
尤其这位张夫人,听冯紫英说明,也是读书人家的小姐出身,父亲在世时,做过国子监博士,和张友仕交好。如今家里兄弟,虽说官职都不高,却也是正经家风清正的人家。而这位张夫人,乃是张友仕给儿子定的亲事。
张夫人本人,也是个极其端庄知礼的人,跟二嫂子张氏有几分相像。也是因其太过一板一眼地规规矩矩,让柳儿觉着少了许多人情味儿,难得处的亲近。其容貌也不过寻常,跟她时常带在身边的一个妾室王氏,实在差得多。
如今柳儿在家坐月子,张氏得了张学臻的叮嘱,少不得多过来探望一二。柳儿因着张友仕的关系,且张学臻和冯紫英着实是至交,对张夫人也是另眼看待。两下里都有心交好,几回下来,倒是亲热了许多,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
办完了热闹的满月,家里算是彻底消停下来,这一日张夫人过来看孩子,如今她膝下只得一女,五岁了,所以很想要个儿子。反倒是妾室王氏,一口气生了俩儿子,张夫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瞒弟妹,自打知道公公要进京,我这心可盼着了,想着公公给瞧瞧脉,这么些年,到底怎么着呢。”张氏说着眼圈发红,掩饰地捋捋鬓发。
柳儿坐榻上,边上小褥子上虎头吃饱了摊着手脚睡的正香,柳儿瞄了一眼,伸手掖掖儿子肚子上的小褥子,抬眸不由道,“嫂子何必难受,你和张师兄都年轻,宁姐儿又那般招人疼的,想来是缘分未到罢。如今既然世伯来了,瞧瞧岂不更妥当,料想也无事。”
“唉,前儿总算老爷子访友回来,也得闲了。求着大爷跟公公说了。结果倒也跟妹子说的差不多,只我这心里,到底不自在。想来你也知道,更不怕你笑话,王氏本来就是大爷心尖儿上的人,又生了两个小子,这以后啊,也不知有没有我们娘儿们立足之地呢。”说到这里,张夫人更加难过,竟垂下泪来,自觉失态,忙拿着帕子擦了。
柳儿扫了一眼,屋内丫头婆子知机,早悄悄地溜出去了。回首少不得安慰张氏一二,“终归你是正房太太,再怎么说,你是他们嫡母,王氏也越不过你去。再则,我瞧着,张师兄也不是那等糊涂人,一直对嫂子也是敬重的,这么些年了,便是以前热乎的似一团火,还能一直烧着不成?终归要归于平淡的罢,嫂子倒是越发的不必自寻烦恼了。只放开了心胸,调养身子要紧,这儿子啊,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何不早作准备呢。成日家想那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思呢。”
张氏闻言扑哧笑了,嗔道,“你才多大点儿年纪,倒是知道人家平淡了。我瞧着,你们两口子如今倒真是一团火似的呢。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呢,只有时候憋闷的慌,少不得絮叨一二,弟妹不必理会就是。只我们宁姐儿,近日我看针线大有进益,倒是多谢你提点了,你送她的那块帕子,成日家带在身上呢。这去了她舅舅家,少不得在表姐们跟前炫耀一二。哎呦,太后娘娘都说好的绣工,若不是我们两家的关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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