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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巧丫鬟-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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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姑娘还欲说两句,奈何两人转身径自去了。她有些不放心,总疑心这两人糊弄她,有些大家子不都这样敷衍人么!
奈何李嬷嬷和冬儿一走,没人搭理她了,看门的小子任她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兜揽,没奈何,只得怏怏地去了。
先等一等看看罢,万一不行,少不得闹一场,大家都没脸,横竖他们日子不好过,你杨柳儿也甭想消停!
哪知别说一两日,只当日下晌就有人来府里寻他们两口子。三四个男人,只说姓杨的派来的,接了吴贵两口子去做事。
哎呦,多姑娘儿乐的什么似的,把打好的包袱一拎,其他不值钱的包袱,都叫来接人的男人帮着拿,外头居然还有一辆车,虽说不过街边雇佣的那种,也算不错了。如此礼遇,这一去少不得要得势了。
多姑娘扯着醉眼迷离的吴贵,上了车径自去了,府里多少下人羡慕,如今赖二奶奶这里,可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柳儿真来接这俩货了?怎么可能!
直接叫人送信给杨雄家,叫杨雄接了去看着安置,附带一句,不必特别照应,只少叫他们去将军府捣乱就是。
如今杨雄把家安在了京城,原先被白鹤带进京城时住的院子,连同下人一起,冯紫英看他事情办得尽心,都送了他了。
但杨雄在京城见了世面,原本为几两银子瞎闹腾,如今帮冯三爷做一回事,过手的银子成千上万,一时心思浮动,哪里还看得上杨树镇那屁点儿的地方,索性接了媳妇王翠花过来。他老子娘因舍不得家里,和二弟留下了。只他三弟杨山机灵,给他带了出来。白鹤帮着寻了间好学堂,进去读书了。只杨雄虽说混,心思却也清明,知道好赖,没堂妹柳儿,冯三爷鸟他是谁。所以,临来把杨二栓一家子也安顿好了。
孙氏后生的一对儿女,都没甚出息,不若柳儿姐俩儿伶俐模样儿好。杨雄索性着他爹娘给这俩都寻了门亲事,横竖年纪都不小了,过两年该娶的娶,该嫁的嫁,老老实实过日子罢。已经比一般人家强多了,最起码田地几十亩,青砖瓦房,算得上小地主了。
当然,身为兄长,杨大栓毫不客气地代表族里,把弟弟两口子一通斥责,不过又扒了一回小肠,历数兄弟媳妇的黑历史。
小孙氏的黑历史如今成了大伯子杨大栓的口头禅,见面就要扒一回,管她有脸没脸,横竖他二儿子给他交底,压住二叔一家子别给堂妹们添乱,也别让人真欺负了去。他们一家子的前程,都在儿子身上了。
所以杨雄见堂妹身边的婆子来找,哪有不尽心竭力巴结的。如今他手下也有十来个人可用,索性派了出去几个,把吴贵两口子弄来了。
杨雄市井混的人,一打眼,就知道吴贵和多姑娘是个什么货色了。都是杨树镇十里八乡的住着,又是亲戚,谁不认得谁啊。不过因着进城讨生活,一个个都变了罢了。
所以二话不说,更是没搭理多姑娘的叫嚷,吩咐手下,“我们不是在西城门开了家酒肆么,男人去上灶,女人洗碗洗菜烧火做粗活,不听话只管揍!
杨雄拿着给冯三爷办完差事剩的一笔银子,经白鹤指点,在城门口开了家酒肆。自然不是味芳斋那等吃银子的馆子,而是专做一些起早赶晚进城做事,或者外地进京又没什么银子的路人生意,便宜、量大、油水不多,贵在能填肚子。没想到生意倒是红火,从掌柜到活计,十几二十号人,整日忙的脚不沾地。
如今又来了俩做活的,年纪也正好,体格看着也过得。一时一脸横肉的掌柜的笑眯了眼,只交代一句,“赶紧送后厨做事,没见忙的脚打后脑勺么,没眼色的东西!”
得了,吴贵两口子,落黑窝点劳动改造了。自此每日里累的除了吃饭能歇口气,成日家起早贪黑做活,晚间倒头就睡,哪有功夫想别的。吴贵酒也不敢喝了,掌柜的巴掌不饶人。还喝酒,能叫你喝口水就不错了。多姑娘每日里蓬头垢面的,烟熏火燎的跟一堆堆脏碗碟打交道,七分颜色也弄成了个黄脸婆,勾搭谁去?就连两人每月领了工钱,都积攒了下来,没功夫花去!
杨雄别看在成日冷着脸的白鹤跟前跟孙子似的,拿捏起跟他一样的市井小民来,眼都不眨,天生的能耐。所以冯三爷这边,有什么需要他的事情,也交给他去做,时日长了,自有他的好处,此时后话。
单说将军府,不但回来喝媳妇茶的小李氏没走,估摸着要留下过年了。不上两日,冯二老爷冯适,做了两任通江知府,如今调职回京了。
已经有八分确定,此次要升任都察院右佥都御使,正四品衔。
冯二爷回来,最高兴的自然当属二房。早两日就送了信回府,一时阖府上下各有期盼,二房收拾房子整治器物自不必说,就连一直不大见人的二房长子冯诠,也提早回来候着迎接他爹了。
反倒是老爷子冯唐,和家里几个爷们,淡定的多。
柳儿晚间休息,忍不住问冯紫英,“二老爷要回来,以后常驻府里了?我瞧着老爷子和大老爷,尤其是大老爷,也没什么表示么?”
别说高兴不高兴的,最起码的面子,冯大老爷冯远,都懒怠做。
冯紫英搂着媳妇,躺暖呼呼的被窝里,身心舒畅。如今柳儿坐胎稳定,两口子又恢复了正常妖精打架的小日子,自然心满意足,少不得给媳妇交交自家的老底。
原来这二老爷冯适,是老爷子第二个夫人王氏所出。王氏是个落魄官家千金,据说祖父做的官也挺大,奈何到父亲一辈败落了,不然也轮不到冯唐娶回来。那时冯唐已经小有身家,日常内眷之间少不得往来,刘氏去世之前,因其出身见识,毕竟有些跟不上趟了。所以后来原配刘氏没了,冯唐子女少,正当壮年,少不得续弦,却一心要寻个书香门第的,读书识字的女子。
于是,有了王氏。
奈何,书香门第读书识字,不只可能知书达理,也可能是伤春悲秋,望月兴叹迎风流泪的清高才女,王氏便是个不理庶务的千金性子。
冯唐一介武夫,哪里能体会到新媳妇的一腔如诗情怀,王氏的日子,过的可算郁郁。王氏生下二老爷冯适,越发的当二老爷是个宝贝,轻易不叫外人沾手,阖府上下都不在眼里,脾气阴郁暴躁喜怒无常,身子骨也一日日差了,终于在二老爷十五六岁的时候,没了。
这也是冯唐总结教训,书香门第的女子还不如商贾之家会过日子的来的实在,于是有了后来冯三爷他娘,李氏嫁进来。
也是因为王氏的缘故,冯二老爷一直跟老爷子不亲,大哥冯远更不用提了。就是二奶奶张氏,也是当娘王氏在世的时候,张氏的祖母,是王氏的姑姑,王氏亲自求了这门亲事,也是知道自己身子不好,给儿子安排的一条后路。如今看来,倒也没错就是了。
及至王氏去世,冯二老爷守完孝,娶了张氏进门,便是一门心思闭门苦读,之前底子也打好了,如今更争气,不上几年,一路举人进士的,算是出头了,却跟老爷子越发的疏远。
至于冯三爷,更不用提,老的长的都不爱搭理,你个小屁孩更没的在乎。因着有张家的门路,冯二老爷进士及第后,便谋了外放的差事,带着家小,径自外任去了。那时冯三爷不过四五岁,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只知道有个二哥,逢年过节能见着,素日不大朝面儿。
后来为着子女的教养,张氏才留京,冯二老爷一直在外任,从知县一路做到知府,换了三回属地,也就不到十年的功夫。张家固然使了力的,冯唐何尝不是,再薄情,也是自己儿子,且还是个争气的儿子。别说冯唐暗里使力,他只要在位一日,杵在那里,人也得给冯二老爷几分面子,如此仕途,再不顺遂,就没天理了。
冯三爷捡能说的对柳儿说了,只柳儿也是见过世面的,大略的再脑补一番,也差不多真相了。
冯二老爷今番升职进京,已经是四品文官,且履历漂亮,一步步看着踏实稳重,此后若干年,只要不犯事,一路升上去,指日可待。
冯三爷尚可,他少年得志,如今娇妻在怀,爱子可期,还真不容易寻个叫他嫉妒的人来。反倒是冯大老爷,比二老爷大了将近二十岁,一把年纪,如今官职,不过比弟弟高了半级,费了他老大的劲。最窝火的是,老爷子一直不看好他,后来都不大管他这事,不然他觉着不至于此!
如此这般,大老爷能有好心情欢迎二老爷回来才怪。素来又不走动,装都懒得装。
至于冯四爷……二哥啊?谁啊?连模样儿都不记得了!
如此看来,大老爷虽不着调,却更像兄长,有个一家人的意识。
到了这一日,老爷子和大老爷不必说,算是长辈。冯三爷带着侄儿冯诠,四爷冯运,并家下人等,在大门外迎接。之前已经打发长房大少爷二少爷,带着管事们,去码头接人了。
至于刘氏,则陪着张氏带着妯娌子侄儿媳妇等一众女眷,在二门候着。柳儿情况特殊,大冬天的谁敢叫她出去,不过在内堂,跟老爷子大伯子一起等着罢。
至于小李氏……在屋里‘养病’,冯连儿伺候着,已经住了一日了。
不管怎么说,阖府上下,还是满心期盼二老爷回归的。
只是,别人还罢了,张氏看着一路跟着进府,在二门外落地的三顶轿子,和随之走下来三位娇媚可人通身穿戴打扮颇不凡的女眷,还有身边跟着的几个孩童,张氏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了。
第一百四十章 千里姻缘牵不牵
人活在世,没有不受委屈的。偏有一种人,把吃亏是福当放那啥,跟曹阿瞒似的,只能我负别人,不得别人负我。
往小了说,只得我占便宜,别人占我的就不行。
若觉自家受了气吃了亏,便如将军府二老爷冯适一般,瞧人都用眼角,亦或鼻子,眼睛只往上看,俗称,下眼瞧人,就是看不起人的意思。
王氏当年如何教导二老爷的不得而知,但从二老爷如今的做派上看,也得窥一二。
进了中堂,二老爷先给老爷子磕头见礼,规规矩矩,“父亲一向可好,儿子为君分忧,不能尽孝,还望父亲莫要挂怀。”传说中的痛哭流涕哽咽着叫嚷儿子不孝之类的,想来不是将军府的门风。
且,怎么听着,都透着股子得瑟劲儿呢?
这是柳儿的想法,偷眼瞧自家男人,冯三爷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坐的端端正正,跟正经会客似的。
老爷子叫了起,二老爷又给兄长见礼,两人都乃君子,君子之交的君子。然后是刘氏,长嫂如母么,母不在,二老爷好歹问了一句,“太太可是有何不妥?”老爷子也学君子,淡淡来了一句,“有些老症候,入冬犯了,无事。”二老爷闻言点头,见过刘氏。一声大嫂,倒是比大哥略显亲近,却也不过尔尔。
剩下的,都是该上来给二老爷见礼了。所以大家纷纷落座,自觉辈分小的,自觉出列,横竖老爷子不吭声儿,没的像贾府老太太似的,笑眯眯地指着这个那个的,这也是女眷的好处,调解气氛。
冯紫英站起身,施礼,直起身,“二哥一向可好,一路舟车劳顿,可还顺当?”
“尚可,劳烦惦念。我在任上也听说三弟升迁了,还没给三弟道喜。”
“二哥客气了,托祖宗的福。”
冯三爷一本正经地跟兄长问答,跟素日在自家房内,截然不同,更多的是沉稳端方。眼角眉梢,透着股子凌厉;言语举止间,多了股子迫人的气势。想来素日在衙门做事,差不多也就这个做派了。
因此时冯二老爷正对着他们两口子,柳儿也得以打量这位传说中的二老爷。四十上下的年纪,白面微须,气质温文,一看就是个读书人。那浓眉大眼,宽额头,倒是承袭了老爷子十足。且双目湛然,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不比大老爷外强中干。
冯紫英见过兄长,又指引柳儿,“这是杨氏,这就是二哥。”柳儿福身见礼,二老爷点头而已。
其余人等不必细说,辈分地位,跟三房更相去甚远,二老爷一律点头而过。便是自己三个儿女,也不外如是。冯诺年纪最小,不由的有些不乐意,瘪了瘪嘴巴,被她娘瞪了一眼,方作罢。
最后是他带回来的三个女人,带着各自的儿女并奶妈子,在门口。大人孩子,有最小的还抱在j□j怀里,难得都规规矩矩不吭声儿。
在二老爷示意下,齐齐过来给老爷子磕头。
二老爷从左到右边,随手一指,“尤氏、吴氏、王氏,二子冯谕、三子冯让,二女冯谊、四女冯谅、五女冯讴,给老爷子磕头罢。”
一时众人磕头毕,张氏起身告退,带着众女眷们,回了二房院落安置不提。
这边女眷们也都纷纷告退,留下父子几个继续说话,午饭自然也一起跟老爷子用了。至于接风宴之类的,都是刘氏安排,估计也就这一二日的事。
柳儿带着丫头婆子回听涛苑,慢慢溜达往回走,心里却思量着这位二老爷的事。
刚刚在堂上,二老爷几个妾室和庶出子女给老爷子磕头的时候,柳儿可瞧的清楚,老爷子不过淡淡地点头,见面礼什么的,根本没提。嫁进来这么些日子,柳儿多少也了解一些将军府的做派。别看老爷子娶媳妇一个接一个的,早年据说也有一个妾室,后来病没了,便再也没有,庶出子女更是一个也无。据柳儿素日观察,老爷子对庶出子女很不以为然,曾经无意中露出一句,“一个娘生的都两个心眼儿,两个娘生的纯属扯淡……”
可惜,两个儿子,都没继承老爷子的优良传统,大老爷几个姨娘,通房之类的更多。二老爷如今……也不必说了。且好歹大老爷学他老子,素日不大理会姨娘和庶出子女,凭刘氏处置。二老爷今儿一回来,如此正儿八经地给老爷子拜见,那不是磕头,多少有些打脸的意思了。
且你庶出子女起名字,也跟嫡出一样的,没什么避讳。长子冯诠和大姑娘冯语,脸色都不大好就是了,张氏自打见了那三顶轿子,就端着了。
三个孩子,除了那个二女冯谕比冯诺大了些,其余可都比冯诺小。冯诺是张氏回京后生的,显然其余庶出子女,都是后来生的。
从那三个妾室也能看出来,只一个打头的尤氏跟张氏年纪相当。其余都是双十年华的女子,姿色不俗,每人俩孩子,都是一儿一女,倒也平均,也不知二老爷如何做到不偏不倚的。且看张氏的神色,显然那两位,都是二老爷后纳的,张氏并不知情。
唉,柳儿心内忍不住替张氏叹气,为儿女一番辛苦,也不知二老爷心里能否存有几分感激,如今这般却着实有些伤人心了。
晚间冯三爷回房,柳儿扔掉手里的针线,起身想帮他退了外头的大毛衣裳,被止住,“你且好生坐着罢,晚上可吃过了?”随手扯开下颌上系着的带子,解下斗篷来扔给边上的丫头,搓搓手,迈步来到柳儿坐的炕前,伸手接过柳儿递来的茶盅,只闻了闻,点头,“这回倒是你亲手沏的了,就是这个味儿了,再差不了。”说完一口喝尽了。
柳儿笑,“是是是,冯大爷的鼻子最灵不过的。只你倒是慢着些啊,没的若是刚沏好滚热的,仔细烫着。”
冯三爷打小纨绔,吃喝玩乐多年行当,在外头倒是不大计较,其实鼻子舌头最好使不过。听涛苑如今吃穿用度,大多是自家采买。更有外头庄子上,按时节送来的新鲜品相好的瓜果菜蔬和各色米粮。如今自己过日子了,自然讲究起来,他又是个有门道的,什么好东西弄不来。三房灶房的好厨子,府里分来的,外头另寻的,味芳斋借用的,隔一段轮着使换。如今倒好,做了上官,手里有实权,又多了孝敬的。哪个不长眼的送礼送孬的,各个挖空心思,却没法投其所好,实在看不出冯三爷缺什么,自然都挑了出奇的孝敬。
所以什么好东西,听涛苑里也不缺。便是一应下人们,也比府里吃穿用度好上几分。且三房富裕,三爷打赏也大方。虽说如今听涛苑不缺人,也常有那挖空心思奉承的,一心盼着去三房当差。
如今柳儿进门,别说柳儿高嫁了飞上枝头这话,最占便宜的,可不是冯三爷么。
柳儿给人当丫头练就的一身伺候人的本事,如今冯三爷倒是受用了。那是什么待遇,就是史老太君那个级别的,也没几个能享受的待遇。
只如今柳儿有孕,针线做的少了,又可着两位老爷子孝敬,冯三爷即使没耽误穿,到底不如林冯两位老爷子受用。至于随手沏茶这类小事,倒是把冯紫英惯的,在家再不喜欢喝别人泡的茶水,几乎一下就尝出不对味儿来。至于偶尔柳儿给他按按头之类,因着身孕,一直没舍得叫柳儿动手,反倒无事给娘子揉揉腿脚。他是认穴的,所以渐渐的练出手艺来了。
冯紫英四个兄弟陪着老爷子用的午饭,喝了些酒,又说了一回话,方散了。看天色还早,本想回房,哪知外头有人找,出去一趟,又跟人吃了晚饭,回来便有些晚了。
一时冯紫英一边给娘子揉腿,两口子说起闲话来,“你道下晌那个寻我,以前跟你提过那柳湘莲罢,就是他了,以前在贾府,你似乎也见过的罢。记得有一次在会芳园,秋天的时候。”
柳儿点头,忽地想起一事来,上一世的时候,貌似那位柳二郎出家了,因着尤三姐的缘故罢?
想到这里忙问,“以前在贾府的时候,好像听见人提起,说是东府珍大爷姨妹瞧上他了,如今可怎么呢?”
冯三爷笑,“可不就是这回事,贾珍寻人给姨妹提亲,二郎听说是贾府亲戚,跟东府又是那么个关系,便不大乐意。谁知如今却甩不脱了,贾家几个爷们,再三再四的请人说项,闹的他不胜其烦,今儿寻我诉苦想辙呢。”
那尤三姐为柳湘莲,死都不在乎,如今想不搭理,恐怕不易。因此柳儿略想了想,出言道,“他只听说尤氏一些风言风语,何不寻了可靠的再打听打听,或者见一面说说清楚也使得,这般躲着,终究不是个事儿。”
这两人,一个似乎跟姐夫侄儿有些牵扯,一个也是眠花宿柳的浪荡子,不管过去如何,也都算得上性情中人了。只落得那般下场,着实让人可怜可叹些。
冯紫英点头,“我也是这般劝的,他也应了,只不知回去又如何想法,且看着罢。”
说到尤三姐和柳湘莲的事,柳儿猛然想起一个人来。论心机手段,心地为人,甚至相貌学识,都百里挑一的,只出身上头,吃了亏。
冯紫英见柳儿出神儿,挠了一把柳儿脚心,“想什么呢,好狠的心,相公这般伺候娘子,都抓不住娘子的心神儿,可见我这手艺,到底差了些。”
柳儿回神儿,眨巴眼睛看着冯紫英,“你说,李家五哥的亲事,若对方跟我一样的出身,你觉着如何?”
冯三爷诧异了,“跟娘子一样?你是说,长的好又伶俐、会说话又手巧、识文断字不说,又有一宗极厉害的本事,举国皆知的?”
柳儿给说的不好意思,嗔道,“讨厌,有这般夸人的么,哪有你说的这般出奇了,仔细叫人听见,说你王婆卖瓜。”虽说冯三爷素日甜言蜜语没少说,可女儿家,有几个不爱听好话的,柳儿也不能免俗。
冯三爷忍着笑,点头,“我们以后都偷着夸,不叫人听见。若叫人听见了,只能说相公说的是实话,算不得夸奖罢。”
柳儿脸上带笑,心里高兴,嗔道,“叫你扯远了,说给五哥寻媳妇的事儿呢。我说这人确实是极好的,只如今在赖二奶奶身边伺候,有一阵子不通音讯,也不知如今怎样了。”
冯三爷恍然,“我就说么,如娘子这般,世上也就一个了。不过你若说她极好,想必也有过人之处,我且着人访查访查再说,若真好,也不拘她出身如何了。李家虽有钱,分到五哥手里,也就那么回事儿。他那人也是随性惯了的,瞧上了就不在乎外物,看不上的话千金小姐也不行,只看缘分罢。”
柳儿说的不是别人,正是赖二奶奶身边的大丫头,禄儿。
以柳儿见过的女子,不拘丫头小姐,论起心机手段,没人比得上禄儿的。更难得的是,心存善念却不轻易犯险,即便帮人,也要打探清楚再伸手。
虽说过于谨慎了些,可小心驶得万年船,想好好活下去,且还得护着他人。这种人别说女子,就是个男人,也是难得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富贵荣华迷人心
二老爷回府,柳儿的日子照过,只刘氏和张氏事情多了许多。
二老爷多年不在京城,递了折子面过圣,去各部交了差事,只等上头的新任命下来,其余便无事。至于打通关节的功夫,之前已经差不多了。这便是世家子弟的好处,上一任的任期未到,这边已经着手安排了。张家不必说,一直对二老爷多有扶住。偏他命好,赶上好时候,老爷子今年刚致仕,皇上心里记着老爷子的好,少不得表示一二。
所以,二老爷那佥都御使的差事,十拿九稳的了。
因此二老爷放开心怀,同窗同侪新朋故友的,家里外头饮宴应酬不断。如今将军府尚未分家,不上十日,刘氏看着报账单子直皱眉,边上李婆子垂着眼,也不敢吱声儿。
原本二老爷回来,带着几个小老婆并子女们,二房的分例一下子就多出去一半去。如今倒好,这才几日,近千两银子眨眼没了。
一个管事媳妇进来回禀,“大奶奶,二爷身边的石青要用那对碧玉琮式炉,并那架四美图的玻璃屏风,说是下晌宴客用。”
啪!
刘氏一把甩下手里的单子,吓的那管事媳妇一缩脖,头低的更低,再不敢言语,横竖神仙打架不干她们奴才的事儿。
府里下人,这么些年,早收入刘氏囊中,将军府迟早是大房的,下人自然早站了队。所以刘氏说话也不避讳,对刘嬷嬷气道,“这么些年,在外做主官,又是富庶地方,按说早搂足了油水罢?如何还这般眼皮子浅的用一点儿银子都要公中支领!瞧那送各房的土产,可真真是土产了,几箱子东西不值他吃一顿宴客饭的罢!”
刘氏是一点不避讳了,恨不得传老二耳朵里才好,奈何这些人不敢,她也不过房内抱怨几句出出气,该给的东西,还得给。
其实刘氏多少也是被三房给惯坏了。二老爷虽说小气了些,也不算出了大格。四房人少不必说了,夏金桂更是个爱显摆的,初来乍到,难免笼络人心,自己拿钱拿物出来巴结刘氏和管事也是有的。
只三房,大家都知道冯三爷老娘留的嫁妆多,所以三爷有钱。三奶奶一嫁进来,立刻独门独院的过上了小日子,原本的分例不过多了三奶奶和丫头们的,属正常范围。府里厨房上的分例,虽说领了银子的,但外头庄子上并林府和傅家每常成车的送东西来,三房人少,柳儿往往大半都给了刘氏,说的也好听,“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一些自家庄子上出的土物,大嫂子不嫌弃就好。”
不嫌弃,刘氏高兴的紧,一大家子人呢,吃喝拉撒,哪样不要银子。况且人家说的客气,东西却都是齐整的,她也不是糊涂人,心里领情,难免对三房另眼相看一些。
如今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二房这么多年,明眼人都看得出二爷攒了不薄的家底,人却越发的吝啬,好歹也是个不小的官儿,叫刘氏那只眼睛瞧得上。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站不同角度,看法也不同。
老爷子对二儿子这些日子的行径,也略有耳闻,站书房内叹气,“这老二是越发的不当府里是自个家了啊……”
边上伺候的金住跟没听见似的,仍旧面无表情,该做什么做什么。
至于三房,柳儿原本对这位回来的二大伯子没甚想法,哦,有些好色罢,弄了几个小老婆回来。次日三房收到二爷带回来的土产,三个大箱子。冯紫英一早出去了,柳儿没想太多,叫下人打开瞧瞧。
柳儿自觉是个没见识的,但也知道,所谓土产,在一般老百姓家里,可能是些风鸡腊鸭子点心蜜饯泥人扇子等普通玩意儿。在富贵人家,不过是个客气说法,一些所谓土产,少部分是精致的特色小玩意儿,大多是贵重东西,特产贵重东西多得是,比如药材山珍海味香料玩器等。
但二爷送来的土产,真是土产,一点儿不掺假的。不说别的,只蜜饯果子,就有几十样之多,每样一包……占了半箱子,其他不必说了,最贵重的是那几匹鲜艳的尺头,通江特产的一种绸缎,京里有卖的,五两银子一匹。
丫头们碍着柳儿的面子,都没说什么,只拈了蜜饯尝尝,都夸好吃,柳儿也不点破。
说实话,若不是看二老爷那几位姨娘打扮的华丽体面,庶出子女甚至j□j丫头都十分齐整,她真就把那位看做礼轻情意重的清高读书人了。如今反转,若不是清高不理庶务,那便是别有缘故,横竖有三爷在,柳儿也不去理会,跟丫头们一样,拈了块蜜饯搁口里,笑着点头,“这个味儿倒也过得去。”
话音儿刚落,绿豆和李嬷嬷都是满脸的不赞同,绿豆更是急忙端来一只茶碗,嗔道,“奶奶赶紧吐出来罢,没的混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三爷知道了,不敢说奶奶,我么可吃罪不起。”
“你个小蹄子,就知道怕三爷说,怎的不想想东西是混吃的么。奶奶屋里哪里缺了这个了,没的别人家的饭好吃。哎呦,好祖宗呦,奶奶你赶紧吐出来,换了我们房里的吃罢。”
柳儿无奈吐出口内的蜜饯,叹气道,“哪里就毒死了我呢,瞧你们一个个的,如今真是学坏了,别你们三爷吓得,都成什么样儿了。我估摸着,皇宫里的娘娘也没的这般小心的罢。”
别人送的大家可能还不会如此紧张,只如今看这二老爷送的礼,这个做派,总觉着让人不放心。看这架势,谁知道是不是哪个黑窝点出产的毒物呢?
不说别的,三房如今柳儿吃的蜜饯,巴掌大的一小瓷罐儿,就要二两银子,都倒出来也就小半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二老爷送来的东西,二两银子一堆还差不多。
这样东西,能不被丫头嫌弃么,更别说三房屋里的丫头,早养叼了嘴巴。
别说三房奢侈,就是四房当家奶奶夏金桂,也很是看不上二房送来的东西。原本还觉着他们四房在府里地位低,被人小瞧了。结果着宝蝉一打听,长房三房都一样,夏金桂瞬间气顺了,更有自信了。
呦,以为高门大户多大的做派呢,不过如此。
至于二奶奶张氏,自打二爷回来,就没大出院子了,也不知都忙些什么。夏金桂个好事的,去探望过一回,结果没坐多一会儿,就被张氏以事忙不便多留为由,打发了,没把夏金桂气个好歹的。悻悻地回去四房,奉承自家相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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