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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巧丫鬟-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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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清楚名声也污了,还谈什么以后。
  这是了尘最担心的,所以叫丫头们看住有些心浮气躁的柳儿,没让动。红花几个也从开始的惊吓,逐渐镇定下来,听了尘说的在理,哪有不向着自家主子的,自然都劝说柳儿,等着冯三爷来救驾。
  这便是第二个主意。派了两个婆子去寻明心,一则叫明心过来帮衬一二,二则请明心派人去天齐庙找冯紫英冯三爷来救场,这才是最最要紧的!
  所以,如今柳儿在了尘房内装死,说啥不出去了。横竖有了尘这个长辈,别说小李氏,就是冯老爷子来了,也没奈何。
  可这心里,到底是膈应的,真是,好好儿的,怎的摊上这等腌臜事呢?到底哪里钻出来的男人呢?
  把从家里出来到今晚所有的事情,都细细回想了两回,虽说有些可疑的痕迹,可跟素日各人的性格行事大体一致,也没什么特别不妥的啊?
  ***
  小李氏如今都快疯了,女儿一直没寻着,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寻主持明心一起派人搜寻,毕竟一旦真出了什么事儿,她女儿的名声算是全完了。可不求教当家的,到底束手束脚的,心里越发暴躁,回头看一屋子人都不吭声,喝道,“都呆着作甚,还不出去继续找!若二姑娘有个好歹,我要你们陪葬!”
  又看见两个儿媳妇,一个安抚表姑娘,一个面无表情不知想什么,总觉着两人心里都在看她笑话,脾气更加压不住,冷飕飕地道,“去捉杨柳儿那贱、人的婆子怎的还没回来,你们两个也别闲着,带人去瞧瞧,不信还请不动她这尊大佛了,哼!”
  刘氏张氏二话不说,带着人迅速退去,至于是逮人还是做别的,就不好说了。
  如今明眼的哪个看不出不对劲儿来。
  屋子里的人去了个七七八八,除了小李氏身边心腹丫头随缘,并几个噤若寒蝉的小丫头侍立,一时倒也冷清下来。小李氏强自按捺下心里的焦躁,瞥了一眼外甥女,仍旧一副木呆呆的痴傻样儿,厌恶地别开眼,不经意瞄见榻前躺地上仍旧昏迷捆着的野男人,本一晃而过,忽地又转回目光,定睛一瞧,立刻愣住了!
  居然是个陌生人!
  “随…随缘,你且去看看,这这野男人是哪个?”似乎一切都脱离了掌控,小李氏心底的恐惧慢慢涌上来,攫住了她的心。
  随缘早看见了,只不敢点破,如今太太可不禁打击了,这事闹的……全都不对。只得上前,装作瞅了两眼,回到李氏跟前,低声道,“太太,这人……不是王家三公子……”屋子里也没外人,倒也不怕人听见。
  小李氏本站着的身子,颓然坐了下来,喃喃地道,“这到底怎么了,到底哪里出了岔子……”虽说不上多喜欢这个远房表外甥女,可到底没想过要毁她的清誉,眼下这般,可怎生是好?
  小李氏满心的不安,只觉嗓子眼儿都堵得慌。
  只如今事情闹了出来,再不敢轻易节外生枝,除了等,还是等。只要女儿平安无事,其余的都可缓缓,便是放过杨氏那狐媚子,也不是不能。
  随缘看了屋里人一眼,眼睛转了转,低下头附耳道,“太太,如今事情已经这般了,说不得待会儿……带回来,推到……身上就完了,一口咬定了……封了口,表姑娘也无事,寻了我们姑娘回来……”
  小李氏听的直咬牙,点点头,眼里淬毒,轻轻冷笑一声,心神倒是定了下来,一心开始筹谋后面的事情,仿佛刚刚根本不曾一时心软。
  这回出去的几拨人,快半个时辰过去,一个也没回来,随缘出去看了好几回,每次都是失望而回,就在小李氏急的快安奈不住的时候,外头脚步声响,婆子的声音有些抖索地响起,“三三爷来了,太太在里面呢。”
  却是冯紫英,着一身石青的常服,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头上没戴冠,只一支云头青玉簪挽发,面沉似水。
  冯三爷立在屋子当地,扫了一眼室内,屋内情形看的一清二楚,了然于心,方给小李氏见了礼,淡淡地道,“见过太太,不知这深更半夜的,太太这般大的阵仗,所为何事?我家娘子呢,怎的不见在太太跟前伺候?这些丫头婆子,可是犯了什么事?”刚表姑娘蒋素云被挪进内室去了,着两个丫头看着,怕她想不开。只冯三爷眼睛扫过,内室里隐隐有人,大约心里也有数,只故作不知。
  小李氏今晚受惊太过,一时怔怔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倒是随缘机灵,忙接口道,“回三爷,三奶奶不知去了何处,太太晚间听到有人禀告,说三奶奶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太太不放心,想着三奶奶年轻,可能有些规矩不太懂得,遇事惊慌失措也是有的,就过来看一看,结果……”说着,眼神儿溜向地上的男人,尽在不言中。
  “哼!好一个心怀叵测的贱婢!当着爷的面,就敢诬陷主子!何其歹毒,来人,掌嘴!”
  “是!”门外倏地进来个人,迅速来到随缘跟前,噼里啪啦的掌掴声不绝于耳,足扇了十来下,方停手,回到冯三爷身后侍立,没事人似的。
  整个行动干净利索,等小李氏反应过来,随缘嘴角溢血,脸肿的跟猪头似的,牙齿松动,话都说不清白了。
  “三爷这是做什么,可是我这个做后娘的哪里做的不好,当面打脸来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小李氏终于回魂儿,气的手脚发抖,疾言厉色地喝道,到底透着色厉内荏。
  冯紫英不为所动,不咸不淡地,“太太不必动气,事情总有个缘故,一会自然给太太个交代。只这些奴才,素日得了几分体面,黑了心肝眼里没人,忘了本,太太心慈,我不过替太太略施薄惩。”说完语气一变,凉飕飕地吩咐,“去把你们奶奶接回来,还有两位嫂子。使人看住院门,还有太太的院子,把跟来的下人全都叫来,所有地方只许进不许出!”
  “是。”身后的小厮步景答应一声,出去安排去了。
  柳儿那里是步景亲自去的,刘氏和张氏都在,倒是省了步景的事了。有了尘在,又有两位嫂子,如今也说不得避讳,直接叫步景进堂屋回话。
  “三爷叫小的接奶奶回去,奶奶只管放心,三爷来了,定然无事。”步景躬身垂手回道。
  柳儿长出了一口气,这颗心总算放到肚子里去了。起来觉着身上有些发软,膝盖倒是不怎么疼了。红花玉竹扶着,并两个嫂子还有了尘,都带着下人,一时浩浩荡荡的,直奔柳儿的小院儿而去。
  能做主拿主意的来了,大家都松了口气。尤其刘氏和张氏,本就不关她们的事,没的闹不好惹的一身腥。若柳儿吃了亏,她们也落不着好去。
  更要紧的是,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准备不足,如今跟来的下人,似乎素日里跟正房更亲近一些,外院的家丁想来也是如此,刘氏心里比谁都清楚,原本根本没留意此事。
  此时柳儿的院子,庭中乌鸦鸦静悄悄地跪了一地人,男东女西。西侧是丫头婆子媳妇子,除了寻人的那些个,还有原本小李氏院子里留守的,包括二姑娘和表姑娘身边,甚至刘氏张氏身边的,都来了。东侧则是面色煞白的大管家刘忠,身边跪了一地随同前来的进香的家丁小厮,从外头赶车的到里面跑腿的小子,内里甚至还有李氏的陪房李福,如今算是都齐全了。
  两个精悍的小厮守着院门,小小院落,铁桶一般。
  柳儿等人一进院,看见这阵势,大夏天的,都不禁身上一寒。快步走进房中,冯三爷正坐在脸色发青的小李氏下首,稳稳当当清清静静地,端着柳儿素日喜欢的那只青瓷刻花茶碗,旁若无人地品茶,似乎房内就他一个似的。
  抬眼看见柳儿进来,放下茶碗,笑了笑,招手道,“过来,可是吓坏了,我不是来了么,别怕。”
  本来柳儿挺镇定的,一听这话,登时泪落如雨。仿佛几世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心头又酸又痛又热,又有某种情愫漫溢出来,胸中胀的满满都是,从眼中纷纷落下来。
  心中眼中,似乎只有眼前这一个人,可以安心依靠,给她遮风挡雨。
  冯三爷本意是安抚,哪想到不小心开了泄洪的闸门,一下子慌了,哪里还坐的住,忙起身拉住柳儿,一摸身上也没个帕子,少不得举起袖子,笨拙地蹭着擦擦,口中道,“这是怎么说的,哭什么呢,什么大不了的。坐下喝口茶定定神儿,看相公把事情弄清楚了,咱们就家去。我就说么,好好的折腾个什么劲儿,外头坏人多,以后没我陪着,别出来晃了。”
  被他这么轻描淡写的插科打诨,柳儿哪里还忍得住,扑哧笑了出来,眼里含着泪,嗔道,“讨厌,嫂子都看着呢,你快做正经事儿罢。到底怎么了,我还糊涂着呢,忒吓人了。”
  若不是如今场合不对,张氏还真想打趣儿几句,可惜如今风雨欲来,谁也没了好心情,不过说句场面话,纷纷落座,等着冯三爷这个能做主的爷们当堂理事。
  可还没坐稳,内室冲出一人来,噗通一声跪倒冯三爷跟前,嘶声涕泣道,“表哥给云儿做主,云儿是冤枉的,表哥呜呜……云儿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有人陷害云儿……”
  一时屋内只闻地上表姑娘的呜咽声,本来她出来是就只外头披了件薄斗篷,里面衣裳随意了些。如今一番磋磨惊惧,更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斗篷早不知掉哪里了,一身素白色衣裳,夜里冷不丁见了,跟鬼似的。
  冯三爷没动,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随后跟出来的两个丫鬟,“还不扶你们姑娘起来,像什么样子。若真冤枉,自会给你个公道,也不必等多久,不过喝盏茶的工夫。只若是有人包藏祸心兴风作浪图谋不轨,那他就打错了主意,将军府容不得这等心思恶毒之人。”
  说到最后几个字,冯三爷语气冷的带着冰碴子,蒋素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毕竟心虚,几乎不敢抬头看冯三爷的脸色。自打出事倒现在,没人宽慰她一句。因受了惊吓又有些委屈,口中不由自主地呜呜咽咽,脸上涕泪交错,被俩个丫头拽着按到椅子上都没回过神儿。
  同样是哭泣,跟刚刚柳儿一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一个哭的狼狈不堪无人怜惜,一个哭的梨花带雨含羞带怯,一看就是高兴的。
  蒋素云心底更是一片茫然,想着,表哥原本不是这样冷酷无情之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飞来艳福鬼神差
  冯三爷来了,听涛苑的一干下人都有了主心骨,不用柳儿吩咐,红花等人已经进入内室,把李嬷嬷并冬雪等几个小丫头松了绑,一个个都吓的不轻,哆嗦着各自都换了干净衣裳,略理了理头脸,悄没声儿地出来站自家主子身后去了。
  如今哪个还在意她们,主子们都端坐不语,等着冯三爷发话了。本该讨伐‘不守妇道’的杨氏柳儿,奈何自家屁股还没擦干净,也没那么多灵机捣乱。在将军府一直没大做过主,习惯了男人出来主持大局,一时也默不出声儿。
  “谁先说说,今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冯三爷语气寻常地道,看不出脸上表情。
  随缘被打的凄惨,缩角落里不言语,随心早先就被小李氏发落了,如今还跪在院子里。小李氏身边有体面能说上话的就剩了奶妈子李嬷嬷,早先她被派出去找二姑娘,可惜耗子洞几乎掏三把,也没瞧见她家姑娘的一根毛,一脸晦气地被冯三爷的小厮带了回来。
  如今说不得上前应承一番,“三爷容禀,如今说一千道一万,别人都没什么大事,只我们二姑娘淘气,出去赏月或者怎么的,一直不见人回来。您看……是不是先着人赶紧的找找姑娘要紧?”这么多人都不叫动,若都遣了出去,找他们姑娘岂不便宜,不知这三公子打的什么主意,这般不当回事儿!
  冯紫英嘴角微翘,神色莫名,“这个不劳操心,我的人自会把二妹妹寻回来。怎么,你这婆子该不是想说,这么大的阵仗,太太都惊动了,捆了奶奶屋子里的一干下人,就是因为三奶奶去了了尘居士房内疗伤?二妹妹出去赏月未归?我看你还是实话实说罢,刚刚那被打的丫头,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李婆子心内不自觉打了个突儿,神色越发恭谨,言语也更谨慎,“有三爷在此,自然不必奴婢多嘴。若说起今儿这事儿来,估摸着也可能是姑娘好奇,听见什么动静出来瞧瞧,谁想……且不说这个,只说说奴婢知道的罢。”
  李婆子说着话,偷眼打量冯三爷,却看不出什么来,不由心内失望,更加不安。只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横竖已经闹腾的人尽皆知,不知哪里来的野男人如今就在房内,幌子都挂了出来,就容不得她们退却。
  “晚上太太房内熄灯后,忽地有人来报……”
  “慢着,既说有人来报,是哪个?且说清楚了,别是你这老货无中生有哄骗太太罢。”冯三爷出言打断道。
  “呃……”李婆子定定神儿,略一思忖,到底把人供了出来,“是大奶奶屋里的秋红姑娘……”说完只觉心内更不踏实,却话已出口。不然三爷揪住她不放,她岂不是也解释不清白了。
  冯紫英微微点头,也不必发话,身后一个小子快步出了屋子,人如今都在院子里,不过眨眼之间,提着个缩成一团的绿衫女子进来,噗通扔到当地,摔的哽的一声,晕了过去,不是秋红是哪个。
  此时屋内之人神色各异,柳儿是见怪不怪,脸色最难看的是大奶奶刘氏。心里恨的要死,她说怎么临来的头一日,这秋红巴巴地孝敬了她两件精致的针线,又提起要给没了的爹娘上炷香之类,原来早跟外人勾结到一处了!
  “你继续说。”冯三爷看也没看地上的人,对李婆子吩咐道,仿佛地上不过一条死狗。
  李婆子见了这阵势,更加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继续道“……秋红姑娘来报,说她在外头走动消食的工夫,似乎远远地瞧见三奶奶院子的方向,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摸进了院子,看身形似乎是个男人,她不敢隐瞒,只得急忙来报了太太知晓。太太听了,不敢怠慢,怕进了贼人,惊了女眷,忙起身带着人过来瞧,一旦真有什么事儿,人多毕竟便宜些。哪知……到了三奶奶院子,也没个人看门值夜的,丫头婆子们都睡死了。反倒是屋内榻上,躺着个男人,还有表姑娘也昏迷不醒的……”
  冯三爷面色冰冷地仔细听着,闻言目光一转,盯着柳儿身后的李嬷嬷道,“你怎么说,都睡的这般沉?”
  李嬷嬷闻言忙上前福身言道,“回三爷,昨日下晌三奶奶去了尘师傅那里用药,晚饭也在了尘师傅那里用的,奴婢们随时预备着三奶奶回房伺候洗漱,一直都没睡。只不知为何,忽然都觉着困倦,不顾地方的都躺下就睡了。老婆子那时正在外屋,和三七两个做些针线打发时辰,不小心被针戳了一下子,立时清醒了,却见三七歪着靠墙居然睡着了。老婆子觉着不对,强打着精神起身去了内室,刚走几步到内室门口,抵不住困倦,就迷糊过去了,只临倒下之前,倒是瞧见内室几个丫头东倒西歪的,也都昏睡着。剩下的,就是太太的带来的人用水泼醒了。”
  冯紫英点头,吩咐一直笔直站一边的步景,“去叫白鹤。”步景闻言出去了,转眼回来,后面跟着个极清俊的十七八岁的小厮,进房也不看别人,只上前给三爷施礼道,“爷,已经查看清楚,东侧内室靠窗台窗纸破了,有燃香痕迹。看灰烬,是梦含香,上好的。”说完退至步景身边站定,仿佛没他什么事儿了。
  “大伙都听见了罢。去,把那男人带过来弄醒。”步景和白鹤来至屋子东北角落里,步景把趴地上的男人翻过来,白鹤伸手从怀内拿出一个小银盒子,打开,从里面拈出一块黑黢黢的指甲大的东西,伸到一边几上的烛火上燎了燎,复又伸到地上男人的鼻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在大家好奇伸脖子瞧的正紧张的时候。
  “阿嚏!”
  一个大大的喷嚏从地上传出,那人浑身一抖,打了喷嚏,缓缓睁开眼睛,倒是醒了,只人还有些迷糊。
  “哗哗!”步景不知从哪里端来两盆水,一手一盆,利索的接连泼到地上男人头上身上,便是个死人,此时也该诈尸了。
  “哎呦,这是哪里……哎呦,大爷我这头,怎的这般……”这人倒是胆子大,不说害怕,反倒坐起来嚷嚷开来。
  一干女眷看的目瞪口呆。
  只除了柳儿,冯三爷更是眼皮子都没撩一下,冷幽幽地道,“薛兄弟既然醒了,就坐下说话罢。”
  步景白鹤一边一个,提起这人就扔到一边凳子上了,毕竟人还没缓过神儿来,一个没坐稳,歪了歪身子,凳子栽了,连着人一咕噜滚到地上,嘴里又是一通哎呦,原本身上就湿哒哒的,如今更是一团乱,好不狼狈。
  好歹爬起来,却一脸迷茫,当先看见坐那里稳如泰山气场强大的冯三爷,眼睛一亮,两步上前,见了救星似的笑道,“哎呦,我当是谁呢,不是冯老弟么这,我这……这是怎么了我?本来好好家去,脑袋一痛,怎的到了老弟这里了就?哎呦,我这头好不难受……”
  冯三爷坐着一动没动,抬眼盯着对面笑的谄媚的薛大傻子,“我也想知道,薛兄怎的到了这牟尼庵,还到了我家的院子里,更要紧的是,居然跟表妹到了一处?今儿不说清楚了,天亮咱们去京兆尹说个明白罢。”
  薛大傻子虽不甚精明,但如今这个阵仗,也知道不妙,只他确实也有冤情,闻言立刻整肃脸色,场面话还是会说几句的。恭恭敬敬对屋内人等施了个罗圈礼,一本正经地道,“薛蟠该死,对不住各位,让各位太太奶奶姐姐们受惊了。只薛某人素日跟冯兄弟本是相熟的,也有几分交情,但凡有一点人心,断不会行此孟浪之事。只小子确实也是被人暗害,弄昏过去稀里糊涂到了这里,还望看在冯兄弟的份儿上,原谅则个,要打要骂,蟠绝无怨言。”十之j□j都是实话,说起来也不心虚,更是掷地有声。
  不说明白了,得罪将军府也不是什么好玩的,只冯三就饶不了他。这可跟得罪个没甚根基的小乡绅不同。
  冯三爷如今瞧薛大傻子是一万个碍眼,看他那样儿,只怕倒也没撒谎。只这人素日对他家柳儿可都有些贼心,如今也不好说是不是起了歹意。不过有些话却不好当面提起,可不想他家小娘子既被人惦记,又被人背后说嘴,须得背后弄个明白了,当下却不好深问。
  “既是这般,如今一时也辨不出真假,只舍下表妹的名节,如今却也被兄弟你毁的干净,这却要有个说法的。如今还是请薛兄先至厢房略等,晚些时候再议罢。”
  “自然自然,该当的该当的……”先应付过眼前再说,薛大傻子自然无不应承,跟着小厮去厢房名为歇息,实则软禁了。
  野男人弄清楚了,不少人心里松了口气,不包括某些知情人。
  折腾了这么一会子,柳儿如今有了主心骨精神放松,本来这两日都没歇息好,昨晚一夜没睡,如今越发的倦乏,靠着椅子双眸无神,上下眼皮一忽重逢一忽别离,强撑着坐那里听冯紫英发落一干人等。
  冯紫英自然瞧见了,便有些不耐烦继续这般周旋,想着速战速决,吩咐步景,“把人带上来罢。”
  跟那秋红一般,外头很快进来个小厮,把手里的人往当地一扔,只这人显然是清醒的,一落地便起身,虽说有些狼狈,倒还镇定,向上稽首施礼,满面羞惭地道,“见过冯夫人,三爷,三位嫂子。”
  机灵一下,柳儿清醒了,睁开眼打量地当中的男子。不过二十来岁,湖蓝杭绸长衫,身形偏瘦弱,五官端正,通身透着股子书卷气。跟刚刚的薛大傻子比,简直一个傻子一个正常人,只如何瞧着,都不像歹人呢?
  “你认识我?也认得太太和两位嫂子,那说说罢,姓甚名谁,如何到了牟尼庵的?”冯三爷可不认得此人,冷冷地道。
  书生再次施礼,脸色紫涨,声音倒也清楚,“三爷不认得我也是有的,在下是王府三房长子,姓王名子堰的,便是区区。令姊便是在下的大嫂子。昨日愚弟随家母来庙里,晚间正在院里走动消暑,至于如何被三爷的人寻到……可否私下言说,怕是有些不便。”说实话,王三公子十分尴尬,虽说是亲戚,却不知该如何跟冯三爷称呼自己,这般见面,也太神奇了些。
  冯三爷眼皮未动,淡淡地道,“但说无妨,此间没有外人。”
  王子堰也知道出了事,不得已,略一沉吟,便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不堪的,不过是他姨娘不放心新媳妇,其实是不甚满意,毕竟蒋素云没爹没娘的,靠着将军府过活,谁知道将来能不能借光。于是听说这两日将军府女眷出来牟尼庵做法事,少不得撺掇了王三老爷,吩咐太太带着大公子并她一起,过来名为随喜随喜,实则相看相看。
  这也是这位不着调之处,已经定了亲事,便是看了不满意,又能如何,何必自找不痛快。
  昨儿柳儿一直在大殿,自然不知道此事,双方长辈带着小辈见过了,蒋素云品貌自然没得挑,王子堰更是满意。所以晚上接到丫头传来的字条,表姑娘在庙后某处相见,想着既已定亲,也不算出了大格,自然也就没拒绝这般才子佳人的艳事。
  结果便是,佳人没见着,刚到柳儿她们小院后面,别人敲晕了,扔角门空屋子里。
  若自此让他自生自灭也就罢了,赶上倒霉,算不得什么大罪过。只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布袋子似的压着个女人,推开正想细瞧,却被寻人的进屋逮个正着!
  此时王三公子还有些遗憾,没的功夫瞧清那女子的容貌,只觉着是个姑娘家,穿戴随便些,可触手幽香,身形似乎也不错,想来该有几分姿色……
  听见他说房内一起的还有个女子,小李氏和李婆子脸色同时大变,不约而同地目光对上,都觉着不好。
  果然,冯三爷一摆手,不一会儿,两个小尼姑搀着冯二姑娘走了进来,冯连一见她娘,哭着跑过去一头扑进她娘怀内,“娘……”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小李氏摸了摸女儿,见衣着还算齐整,松了一口气,却因着紧张过度,一口气没喘明白还是怎么的,眼睛一翻,呃喽一声,晕过去了,一时房内大乱……
  那王子堰开始还不甚明白,及至打量了两眼来人的衣着,眼睛猛然睁大,难以置信地怔愣在当场,跟根棍子似的戳在当地,对身边来往喊叫忙乱的仆从视而不见。
  一屋子人,一个个被这一出出的,早弄得眼花缭乱,似懂非懂的。及至小李氏晕过去了,冯三爷吩咐,“天也亮了,两位嫂子且带着身边得力的,伺候太太回房歇息罢。外头那些,还是先这里看着,哪个清白了,再放回去。”
  刘氏张氏巴不得趁机清洗一番,说了两句场面话,同身边贴身伺候的丫头婆子,抬着小李氏回了院子不提。
  冯紫英吩咐红花几个,“先伺候你们奶奶歇一会儿,等府里来车接了,就家去。”
  红花等人答应一声,各自开始忙碌,柳儿早懒怠动弹,身子绵软,脑子也糊涂,只知有人要倒霉,却不是她,乐得让丫头们服侍好生歇一会子,横竖有她家三爷在可以安心了。
  别人可以休息,冯三爷却不能,还要善后。
  所有家下人等都齐聚院中,包括早就醒来的秋红以及没来得及跟着走掉的随缘,甚至想跟着溜没成功的李婆子,也被强行扣了下来。
  也不必冯三爷劳动,步景搬了把椅子,冯三爷只坐廊上看着,几个长随小厮,分列左右。
  两人过去夹起秋红,按在条凳上,嘴里塞了抹布。一壮实的长随上前,手里拿着手腕粗的板子,也不言语,不紧不慢地一下一下开始打了起来,那棍子轮的可是虎虎生风。
  只两下,便开始板板见血,秋红更是喉头低声呜咽,脸色狰狞身子拼命扭动,无异于蚂蚁撼大树。
  其实这打人板子,可是有技巧的,这打人的长随,也是这方面的能人,几个小厮长随,都是各有专长,他便是擅长打人。看着吓人,疼自然也是疼的,却一时要不了性命,不然两板子下去,秋红那小身板,就交代了,还拿什么唬人,反倒坏事。
  步景站台矶上,脸色冷漠地开口,“若自家主动交代,还能给个痛快的,或可酌情发落。若被查出来有一点儿不轨,如今这贱婢就是样板儿。”
  啪!啪!啪!
  一板子一板子,不急不慢的,仿佛打在一帮下人心里,恐惧弥漫上来,很快就有人挺不住开始投诚……
  作者有话要说:汗,电脑闹脾气了,刚弄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命苦不能怨三爷
  京城纨绔们,吃喝嫖赌,吃喝对于大家子弟来说,已经退而其次了,算不得什么。其余嫖赌,往往是分不开的,所谓聚赌j□j;一般坏事在一起做才过瘾。
  锦香院在京都也算数得着的勾栏,里头的姐儿,能歌善舞模样儿水灵善解人意就不必说了,那是必备技能。还有一宗其他青楼比不了的能耐,但凡名牌上数的着姑娘,必有一手抹牌赌钱的本事。
  缘故也简单,锦香院隔壁便是赌坊,金元宝。
  这一日杨雄带着俩跟班,大头和猴子,晃悠着先去锦香院听了一会儿小曲儿。出来又逛游进了金元宝门前。
  本朝禁赌,赌坊都开在暗处,一般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弄个假幌子在前头。这金元宝挂的羊头便是酒楼,专卖牛羊肉等北边蛮夷们的菜式,里头从掌柜的到当槽儿,都是一色彪形大汉。
  所以因此,进来吃饭喝酒的,如武大郎那般的或者胆小底气不足的,都不敢进去。
  实际上,整个后院二层楼,正楼和厢楼,都是赌场。
  杨雄一身烟紫麻纱团花锦袍,拇指上碧莹莹的大扳指耀人眼目,折扇一指金元宝门前的大汉,“九哥在不,爷找他喝酒。”
  大汉闻言,瞧了杨雄一眼,一摆头,“跟着。”
  三人跟在大汉身后,穿过酒楼的一条窄窄的穿堂,又饶了几绕,七拐八拐的,终于来到一扇小门前,大汉时轻时重地敲了几下,小门开了,大汉一点头,“就这里了。”
  不用说也知道,一开门,里面吆五喝六的喧闹声扑面而来。杨雄还好,大头和猴子,一路跟在杨雄身后,都有些胆儿突的。暗想,这京城地界儿,咋好咋好的,赌个钱这般不爽快,跟做贼似的,哪有他们杨树镇来的爽利,想去哪儿赌就去哪儿,街头蹲下也能赌一把。
  要不这两人怎么就是跟班呢,志向燕雀都不如,只知道杨树镇那一小疙瘩地儿好。杨雄就不同了,如今的杨雄,搭上了冯三爷的路子,腰杆直接挺直了。手下跟班多了十来个,手里有钱有人的,杨树镇根本横着走。
  只整日游手好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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