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我在红楼当天师-第3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丫鬟见她误会了,忙补充道:“世子夫人是独自过来的。”
靖安侯夫人一怔,忙命人迎黛玉进来。
谢嘉树成亲已将近一月,两人却如胶似漆,半刻也不舍得分开。今日,黛玉却抛下谢嘉树,独自前来,让她不能不多想。
她一直视谢嘉树为珍宝,深为溺爱,得知他心有所属,立即打定主意绝不让孙子失望。即使女孩儿有些不足之处,她如今身体还健朗,多花些心思教导也就是了。
后来,接触到黛玉,见她不仅容色照人,举止有度,眼神也真挚、明亮,就更加欢喜了,只盼着两人恩恩爱爱,早日诞下麟儿,自然不愿两人有任何矛盾。
黛玉很快进来了。
靖安侯夫人的目光在她面上停了一停,见她神色舒展,不像有大事发生,略略放下心来。
两人一起用了早膳。
靖安侯夫人有心劝解,就与黛玉絮絮叨叨地说起一些琐碎往事。她在提及自己早逝的儿子时,面上已无戚色,只是用柔和而缓慢的语调,诉说着谢嘉树失恃后成长的点点滴滴。
显然,她对于现状,已感到心满意足。
黛玉不知为何,心中伤感,突然就眼眶微微泛红。
靖安侯夫人见状,就微微地笑:“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让你见笑了。”
见黛玉含笑摇头,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止住了她即将出口的安慰之语,轻声道:“唇齿尚会磕碰,更何况夫妻?嘉树若有不对,你尽管教训他,切莫积郁在心中。”
显然是认为两人闹了别扭。
黛玉一怔,为祖母的用心良苦感到哭笑不得的同时,又十分感动。
……
谢嘉树到正院时,黛玉正陪着靖安侯夫人在暖房中莳弄花草。两人都十分专注,没有察觉谢嘉树的到来。
谢嘉树想起小器灵之言,目光不由定在了黛玉脸上。光线从暖房一侧斜斜投进来,洒在她柔美的脸上,衬得她微翘的嘴角,柔和的眉眼,是那样宁静美好。
谢嘉树不自觉微笑。
可见,小器灵的话也不可尽信。
他视线下移,见她衣袖挽起,堆在手肘处,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臂,细腻莹润的手指间沾上了些许泥土,凭空增添了几分娇憨生动之感。
谢嘉树不由看入了神。
靖安侯夫人转头突然看见他,微微一惊。她直起身,用带了点责备的慈爱语气道:“来了也不出声,祖母真是被你吓了一跳。”
谢嘉树含笑过去扶她:“这不是不忍心打扰您嘛。”
话落,目光不由自主向黛玉瞥去。
四目相对,黛玉不由抿嘴一笑。
谢嘉树回以一笑,立即放下心来。所谓的不悦,估计是小器灵为了示好,危言耸听吧?
靖安侯夫人目光微闪,忽而温声道:“折腾了这半天,我也倦了,想去歇息一下。你带玉儿回去吧。”
谢嘉树笑道:“那孙儿告退了,晚点再来看望祖母。”
靖安侯夫人微笑颔首。
两人净了手,靖安侯夫人就先行离去。
谢嘉树伸出手,将黛玉的青葱玉手完全包覆起来,牵着她往兰亭苑而去,问道:“累不累?”
黛玉摇头:“挺有意思的。”
谢嘉树将她拉近,捏了捏她的手,凑近她耳语般问道:“那有没有想我?”
黛玉脸微热,但忆起谢嘉树清晨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幽幽道:“分开不过两个时辰,想你做什么?”
话语中,隐有嗔意。
谢嘉树闻言动作一滞,心中生出危机感,发自肺腑道:“可我很想你。”
自两人成亲后,从未分开这样久。
他感叹道:“只是分开一会,我就这样不舍,元宵后回去宫中当值,可如何是好?”
黛玉一怔,侧脸望他。只觉有丝丝缕缕的吐息洒在脸上,下一刻,谢嘉树已低下头,快速在她唇上碰了一下。
黛玉眨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心中不由暗道,给你亲时你不亲,好好地走路呢,你又非要亲!
转而又想起祖母的讲述,想起他从小失去双亲,又顿时心生怜惜。
那、那就原谅他吧。
……
自红衣大炮投入西北战事,效果显著。西北军逐渐气势低迷,即使守城不出,也难以抵抗朝廷气势汹汹的炮击。朝廷一直节节胜利,未尝败绩。
可随着入冬,天气恶劣异常,西北更是遭遇几十年不遇的暴风雪,将朝廷兵马冻死无数。
眼见西北都城近在咫尺,朝廷军却迫于无奈,只能暂停交战。
元宵过后,天气依旧没有丝毫转暖迹象。持久的严寒令京城百姓也开始苦不堪言,即使是新科状元与薛家六姑娘定亲的消息,也不能引起他们讨论的兴致了。
这一日,天空难得放晴。
谢嘉树正式结束婚假,入宫当值。
他正与黛玉传音交谈,忽见空中旭日忽然隐没无踪,天地之间蓦地一片晦暗。
黛玉语带茫然:“发生了什么事?”
谢嘉树抬头往西北方望去,只见天际叠满了层层黑云,遮蔽了所有天光,仿佛由清晨毫无预兆步入了黑夜。
阴冷的风弥漫在空气中,仿佛随时要侵入骨髓。
谢嘉树心中一沉,出口话语却柔和如故:“没事,玉儿别怕。”
他眉头紧紧拧起,立即运指掐算。然而,对方似乎早有准备,遮蔽了天机,算不分明。
宫人和守卫们见天色骤暗,无不骇异。正当众人惊慌失措之时,天空很快又恢复了明亮,仿佛之前种种,皆是错觉。
过了几日,西北传来举世震惊的消息——处于休战期,与西北军对峙的十万朝廷大军竟凭空消失了!
那样多的人马,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消失的干干净净!
第98章
十万兵马中有不少勋贵子弟。他们或意欲积累战功; 或为了磨练家中子弟,皆对这场必赢之战寄予了厚望。然而,在这样的翘首以盼下; 十万兵马,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联系之前的天降异象,就像天谴一般。
京城弥漫起一股悲哀、恐惧的氛围。
失去亲人消息的人; 能想到的,也唯有求助于国师。他们登上茗香山,聚集于山门前,一边哭泣,一边下跪磕头; 只求国师能力挽狂澜; 将他们的亲人带回来。
偌大的宿燕观,挤挤挨挨,竟再无立足之地。
谢嘉树静静立于峰顶之上; 眺望山下百姓。山风吹的他衣袂飞舞,飘然若仙。
张真人立于他身后,一语不发。浓烈的情绪是会传染的。此刻,他终于深刻意识到; 他被封国师; 肩负着怎样的责任。
他知恶人手段通天,他无力对抗; 可作为修道者; 背负如此多人的期待; 他又怎忍心袖手旁观,事事都寄希望于谢嘉树?
谢嘉树似看出他的心思,忽道:“我去西北,你守在京城。”
……
靖安侯府主持中馈的是柳氏,然三房毕竟是庶支,迟早要分家出去。故而,谢嘉树去宫中当值后,黛玉也开始接掌府中中馈,日子过得很充实。
靖安侯如今淡出朝堂,谢嘉树成了府里的当家人,各管事对待黛玉自然殷勤服帖,不敢有丝毫怠慢。黛玉当家理事进行的极顺利。
这一日,谢嘉树从茗香山归来,天色已暗。
他抬步进屋,见黛玉仍伏于案前,核对着账册,不由一阵心疼。
黛玉听到动静,便放下账册,起身迎他。观他神色,不由轻笑,解释道:“这些原也不难,只是我刚接触府中之事,难免生疏,需勤勉些。过两日也就好了。”
她一直是极认真之人。
谢嘉树点点头,安慰道:“也不必急,慢慢来就好了。”
黛玉仰脸望着他笑。夜风撩起她额间垂落的一缕碎发,沾在她莹润如玉的面颊上,唇角微翘,眉眼弯弯,像个孩子般纯稚可爱。
谢嘉树便感觉那缕发丝仿佛挠到了他的心尖一般,情不自禁将黛玉拥入了怀中。
两人相拥半晌,谢嘉树才踟躇着道:“我想去西北一趟。”
黛玉一愣,瞪大了眼。
外面的纷纷扰扰,她自然也有所耳闻,满心不忍。但乍听到谢嘉树的决定,还是有些怔愣。
谢嘉树感受到她身体一僵,用手轻抚她的背,徐徐解释道:“十万条人命,太重了。西北损兵折将,困守都城,本不足为惧。但今冬天气严寒,西北毗邻鞑靼,若放鞑靼入关,朝廷来不及调军,后果不堪设想。以如今情势,朝廷不能失去这些兵马,他们的家人亦不能。我要亲自去看看情况。”
黛玉只觉心惊肉跳,攀住他的手臂,离开他的怀抱,抬眸望他:“你对谋事之人,可有眉目?”
十万条人命,她无法说出任何挽留之语,可她实在太担心了。
她身负修为,自然明白,既能让十万人消失,又不遭因果反噬,是何等困难。
她深恐,谢嘉树不是对手。
谢嘉树见她脸色发白,双眸聚起一层湿漉漉的雾气,只觉五脏六腑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着,难受极了。他将她软软的身子重新抱住,不住拍抚,连哄带保证:“别怕,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黛玉半晌没动。突然,她抬手攀住他的脖颈,紧紧贴着他,坚决道:“我不信,我和你一起去!”
谢嘉树几乎是立刻脱口:“不行。”
黛玉开始耍赖,两只白玉般的手不住轻摇他的肩膀:“求你了!我如今修为也很高,还有仙力,能够自保的,我和你一起去!”
谢嘉树分明要断然拒绝,可听着她的软语相求,再被她柔软的身体蹭着,只觉心旌神摇,言行就有些无法自控。
他伸手,一把托起她的臀,像抱孩子那样将她抱上榻,艰难地寻着理由,声音低哑道:“……祖母不会同意的。”
黛玉勾住他的脖颈,柔声道:“让小木人用障眼法扮成我的样子,留在家中,瞒着祖母!”
谢嘉树:“……”
黛玉继续补充:“小木人的记忆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是皇长孙,按照储君培养的,主持中馈不在话下!”
谢嘉树被她说的意动,捧住她的脸,低声问:“你就这么舍不得我?”
黛玉对上他炙热的目光,咬了咬唇,轻轻点头。
见她这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切、不舍,谢嘉树虽心中欢喜,却还是忍不住要叹气:“太危险了。”
黛玉双目不闪不避,牢牢盯住他,倔强道:“就是因为危险,才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谢嘉树心中激荡,视线落在她嫣红的唇上,忍不住低头吻住她。
他的身体才满十九岁,血气旺盛,又食髓知味,平时与黛玉靠的近些,就要想入非非。可黛玉年小,他总怕伤了她,多有忍耐。此刻被她全心全意在意着,就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渴求。
黛玉被他吻的几乎窒息,还不忘挣扎着道:“说好的,你不许偷偷去,要带着我……”
谢嘉树褪去她的衣裙:“……我再想想。”
……
是夜。
谢嘉树睡梦中忽然感觉到周身弥漫起一股燥意,意识不断下沉,恍惚间看见了一片红色大火,连绵大军被火光吞噬,无数人面色扭曲,发出痛苦嘶吼。
红衣袈裟的僧人眉目冷淡地立于高空,平静地注视着人间炼狱般的场景。
他欲出手阻止,却难以动弹。
渐渐的,火舌仿佛蔓延到他身上,要将他也一同焚烧。
忽然,红衣僧人轻笑:“终于将你引来了。”
随即一只苍白的巨手向他伸来,牢牢锁定了他,仿佛在捕获猎物一般。
谢嘉树急剧催动体内灵力,净化青莲迸发出一道金光,将他包裹起来。
红衣僧人目露讶色。
下一刻,谢嘉树从梦中惊醒,仍心有余悸。他忽然意识到,这人比他预计的更加厉害,并且已盯上了他。
梦中火祭十万人的场景,不管是否已经发生,这个人都太过可怕。
他立即以梦中所见,重新掐算。
这十万人,仍有一线生机。
谢嘉树立刻松了口气。
这些年太过顺利,让他生出了些许自负,竟差点想要带黛玉去涉险。
美色惑人。他轻轻叹息,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周幽王会烽火戏诸侯。
……
翌日。
谢嘉树步入小木人房内之时,他正坐在自己的专属小床上睡觉,脑袋一点一点的,十分憨态可掬。
听到开门声,小木人警觉地睁开圆眼,见是谢嘉树,兴高采烈地飞过来:“谢嘉树,你看我是不是又长高了?”
小木人更换身体后,一直在长高。谢嘉树配合地比划了一下他的高度,然后摸摸他的脑袋道:“嗯,长高了很多!”
小木人露出笑容,骄傲的挺起小胸脯。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他警惕地看向谢嘉树:“你今天突然这么好,是不是有事要我做?”
谢嘉树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九叔叔?”
小木人疑惑道:“当然记得啦。九叔叔还比我小两岁呢,却每次都喜欢装长辈样子!”
他曾经忘记过,如今那些旧时记忆,却仿佛历历在目。
谢嘉树:“……”他现在比你大很多了。
谢嘉树沉吟道:“我要离京一段时间,但预感有人要对他不利。想让你保护他一段时间。”
他昨夜掐算之时,发现太子也有一劫。他忽然忆起十几年前突破之时,曾见到太子病重景象。
前往西北势在必行,临行前,他思来想去,唯有将太子托付给小木人了。
小木人听闻要保护九叔叔,义不容辞道:“好,包在我身上。”
……
谢嘉树当即携小木人去东宫。
十万大军凭空消失,对于朝中的震荡不容小觑。
太子近日压力甚大,几乎忙的焦头烂额,见到谢嘉树来了,表情才有所松缓。
他正要让谢嘉树坐,忽见他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木偶,递到自己眼前。
太子的表情顿时十分微秒。他伸手摸了摸木偶的脸,艰难道:“这木偶工艺可真好,像活的一样,是送小嫂子的?”
这样说好像也没错?
谢嘉树轻轻颔首。
太子面色大霁。他几乎以为是谢嘉树见他愁眉不展,送木偶安慰他。
他可没这样的喜好!
幸好是他想多了。
东宫是小木人长大的地方。他离宫多年,如今故地重游,不禁有些兴奋。见到暌违多年的九叔叔,更是喜上眉梢,忍不住想要和他打个招呼。
可见他长得这样大了,又有些不高兴。
就像被小伙伴抛弃了一样。
谢嘉树见状,将小木人放在了桌案上。他正要与太子说明来意,就见小木人趁太子侧身坐下之际,快速揪了一下他的头发。
太子一愣,捂着被揪疼的地方难以置信地看向谢嘉树。心中更是惊疑不定,谢嘉树不可能这么幼稚吧?
谢嘉树:“……”
谢嘉树哭笑不得,立即将事情前后始末解释清楚,最后道:“这个木偶,是徒宁。”
太子怔住了。
他与徒宁名为叔侄,但年岁相当,从小一起长大,其实更像兄弟。
他完全没有想到,还会再见到他。
小木人有些羞涩,哼唧了一声:“九叔叔。”
太子目光定在他脸上,仔细分辨着他熟悉的眉眼,眼眶慢慢红了起来。
第99章
太子压下眼中泪意; 凶巴巴地指责:“这么多年; 你为什么都不来找我?”
小木人有些心虚。过了头七就失忆这种事; 实在有损形象; 让他难以启齿。想了想,他小声解释:“我也是为了你好; 毕竟人鬼殊途嘛。”
太子瞪着他。
小木人立刻抬头挺胸; 自豪道:“幸好我根骨奇佳; 又修炼刻苦; 终于小有所成,能见你了!”
太子正欲反驳他木偶无根骨,可不知为何,声音被哽在了喉咙,下一刻; 两道水渍从他颊边滑落,摔碎于桌面上。
久远的记忆纷至沓来。那时徒宁天真烂漫; 却碍于皇储身份; 压抑本性,变得循规蹈矩。他是最受宠的幼子,肆无忌惮地享受着宠爱。
如今他长大了,渐渐身不由己; 徒宁却做回了自己。
他嘴角微微上扬; 眼中潮气却愈甚。
小木人本就爱哭; 被他一勾; 也抽抽噎噎哭起来; 委屈地嘟囔:“九叔叔,其实我也很想你们的……”
始终沉默地立于一旁的谢嘉树微微一笑,转身出去。
……
谢嘉树进宫当职后,贾敏上门探望黛玉。
两人在暖房内坐下,贾敏就细细询问起黛玉成亲后的生活起居。黛玉依偎在母亲怀里,认真作答:“祖母不怎么管事了,除了吃斋念佛,平日里就喜欢莳花弄草。府里有个很大的暖房,里面种植了不少花中珍品,我偶尔也去帮忙……”
贾敏见她与靖安侯夫人相处融洽,愈加放心。压抑着的心事再次浮上了心头。
她再三忖度,才漫不经心道:“你外祖家的二表兄走失一月多了,遍寻不得。你外祖母和二舅母都病着,若他来寻你,你只管遣人将他送回家去。切勿与他多话。”
贾宝玉?
“他为何要来寻女儿?”黛玉有些疑惑。她敏锐地察觉到一点异常,却不愿揭破让母亲为难,颔首道:“那女儿让门房多留意。”
“不用在意,只是嘱咐你一声,有备无患。”贾敏微笑着转移话题:“你与姑爷相处如何?”
听母亲提及谢嘉树,黛玉迅速抛下了疑问,声音也染上了些许欢喜和羞涩:“……他事事都极体贴,我们相处的极好。”
这话贾敏是信的。她犹记得双朝回门之日,自进门起,谢嘉树的目光就几乎不曾稍离女儿,让暗中观察着的贾敏都不禁心生变扭。
她正了正面色,继续问:“安排了哪个丫鬟守夜?”
权贵之家皆有丫鬟守夜,负责夜间近身伺候。担任此职的一般是通房丫鬟。
谢嘉树自小独立,并无此习惯。成亲后,夜间私语时就更不愿让人听去了。
黛玉羞赧道:“他不喜丫鬟近身服侍……”
贾敏顿时心疼:“那夜里有什么需要,岂非要你伺候姑爷?”
黛玉不解道:“当然是他自己来啊。”
贾敏有短暂的茫然,迟疑道:“若你晚上要喝水怎么办?”
黛玉对母亲自然不会隐瞒:“夫君会去倒啊。”
贾敏不确定道:“那他更衣、沐浴怎么办?”
黛玉无辜地眨眨眼:“这些小事,夫君从小就自己动手的。”
贾敏愣住。
她与林如海伉俪情深,却也是多年经营的结果。她未出阁时性格张扬,嫁入林府后,也是弯下腰,小意伺候公婆,对夫君事事周到,才有今日局面。
黛玉的这份自在,却与出阁前毫无二致。她忍不住问:“那你在做什么?”
“女儿主持中馈呀。”见母亲面色严肃,黛玉有些委屈,纤纤玉指绞紧手帕,弱弱道:“夫君也觉得女儿辛苦,特意教授了一些快速算账的技巧,有时候还和女儿一起算呢。”
贾敏不想说话了。
她慢悠悠地呷了口茶,才徐徐道:“我以为我命已经很好了,没想到,我女儿比我命更好。”
十七岁前受父母娇宠,十七岁后又遇如意郎君,被夫君当女儿般呵护,不是命好嘛。
……
送走母亲,黛玉就眼巴巴等着谢嘉树回来。
一直等到日暮西垂,才听到熟悉的步履声以及丫鬟们轻唤“世子”之声。
黛玉立即迎到门口,两人牵了手进屋。
与外面的寒冷相比,烧着地龙的房间温暖舒适,令人舒服得忍不住要伸展身躯。
谢嘉树一进内室,就瞥到被收拾出来,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和日常物品。
他的脚步不由一顿。
黛玉明显收拾了供两人出行的行李。
可他已决意不让黛玉去涉险。
他拉住黛玉的手,面容端肃,声音也有些紧绷:“玉儿,我有话和你说。”
黛玉一见他的神色,心不由一沉。她咬着唇,望着他不说话。
谢嘉树继续道:“并非我不愿带你。事实上,昨夜我与幕后之人交手了,他必是想对付我。我担忧他使调虎离山计,想你留下来保护祖母他们。”
其实谢嘉树十分明白,红衣僧人若要火祭十万人,就不会来京。
但他需要一个理由。
黛玉又岂会不知他所想?可她无法拒绝这样的理由。
谢嘉树对上她暗含幽怨的眼神,忍不住抱住她,哄道:“我知你心中担忧,不会很久的。我会尽全力早日解决问题,回来见你。”
黛玉心知无法转圜,只能勉力压下心里的失望、担忧,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谢嘉树在家中和东宫皆布下防护阵法,就出发西北了。
……
西北,夜色凄迷。
一名身穿甲胄的将军登上城墙,眺望着北方一望无际,隐没在夜色中的草原,神色逐渐凝重。
数日前,他接到安太妃的命令,配合前往北方的引路之人,开城门迎鞑靼入关,使之消耗朝廷兵力。
他心中知道,这是叛国。也知道,以鞑靼凶残嗜杀本性,会致百姓生灵涂炭。可他却不敢违命。
当初朝廷兵临城下,整个都城都弥漫着恐慌之际,是安太妃请动仙人相助,移走了十万朝廷大军,解了西北之围。
他们搜刮了朝廷军的粮草、辎重以及各式新式武器,收获颇丰,同时对安太妃也更加诚惶诚恐,唯命是从。
或许是出于愧疚,将军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惶恐不安的战栗感。
忽然,将军视线所及的守卫一个一个倒下了。他正举目四望,惊疑不定,一柄寒光湛湛的软剑无声无息地划破了他的喉咙。
将军的瞳孔放大,失去了呼吸。
城墙四周变得死寂,唯有风声呼啸。
谢清朗神情淡漠地杀进了西北王宫,将整座宫殿之人戮尽,唯独不见安太妃。
他的身上染满了鲜血,却浑不在意,缓缓走出了王宫。
他身后的诺大宫殿,已经只余一片冰冷死寂。
谢清朗执着剑,沿西而行,行至一条冰冻的溪流,突然面无表情地挥剑破开冰面,整个人扎入冰水中。
冰天雪地中,他浸入冰水里,却似感觉不到那种冰寒彻骨,慢慢地洗去满身血污。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温婉清澈的女声,轻声唤他:“清朗。”
那声音,他至死不会忘记。
谢清朗死寂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瞪大双眼,猛地转身,就见溪水之畔,树丛之后,走出来一个异常秀丽的身影。
晶莹剔透的冰面映出了她那张令他朝思暮想,几欲疯魔的清秀脸庞。
他的表姐何嫣!
他以自身为媒介,日日夜夜不断引魂献祭,耗费两年仍杳无音信的表姐。
谢清朗瞳孔急遽收缩——那是不敢置信之下的本能反应。
何嫣静静地立在河畔,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满是他熟悉的温柔、包容。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暖:“水太凉了,你快起来。”
谢清朗从水中站了起来。
他全身皆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的全身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
冰雪映出了他一瞬间变得极致柔软的俊美面容。
那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变化。
浑身染血,杀气蓬勃,恍如修罗鬼使的男人,一瞬间沉静下来,眼神之中,甚至透出孩童的天真和依赖。
女子心中自得,眼神不由炙热了几分,多了几分轻浮娇媚之感。
些微的变化,却让谢清朗浑身一僵,仿佛如梦初醒,眼底的温柔缱绻,也瞬间褪的干干净净。
他眼中凝聚起冷冽冰寒,声音饱含杀意:“你是谁?”
女子一愣。被识破伪装,她只失望了一瞬,就重新露出了勾魂摄魄的笑容:“陷入美梦中不好吗?你明明很开心,何必戳破呢。”
谢清朗整个人突然陷入了巨大的空虚中,不愿再与她说一句废话,一剑挥出。
女子极速后退,声音柔媚动人:“你如此思慕于她,我扮给你看,你为何要愤怒?”
她身形如鬼魅,声音也变得蛊惑:“对着这张脸,你当真下的了手吗?”
谢清朗双目中弥漫起无尽杀意,手中之剑毫不迟疑地劈向女子面容,语气冰冷:“你这样亵渎她,只会死的更快。”
女子没想到他竟真的毫不留情,大惊失色。她狼狈地凝聚全身灵力于足尖,拼命往远处遁去。
谢清朗的剑随之而来,划过她的后颈,堪堪削去她一头青丝,纷纷扬扬洒落。
女子只觉脖颈处剧痛,想起他一剑贯穿安堂主之事,心中生寒,再也抑制不住恐惧,急忙呼救:“主人救我!”
剑尖直抵她后心处而来。
下一刻,一名红色袈裟的僧人撕开空间,突兀出现。
只见他微微一笑,抬手挡下了谢清朗气势万钧的一剑。
第100章
两人快速交起手。
冷月映冰面; 将谢清朗手中迅如闪电的剑衬的愈发森寒。用剑之人的尖锐戾气; 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狭长的眼眸半阖,磅礴剑气炸开大片冰面,一时间; 水花飞溅。
纵使红衣僧人的修为高出一层; 也不敢直撄其锋。
他飞身而起,红色袈裟在空中飞舞; 如一树红梅; 极致绚烂。
谢清朗随之跃起,两道身影在空中交汇; 又分开,各立于一块悬冰之上。
谢清朗嘴角慢慢溢出一丝血。
冷月依旧,透过残破的冰面,跌落水中。
女子见红衣僧人将谢清朗击退,面色大喜; 双眸闪闪地行至他身前; 恭敬行礼:“主人。”
红衣僧人含笑点头。他的容貌非常柔和讨喜,佐以脸上经文; 充斥满佛性美感; 极易令人心生亲近。女子却不敢有任何逾越; 只柔顺地侍立在一旁。
谢清朗擦去唇畔血线,冷冷盯着红衣僧人。
红衣僧人轻轻叹息:“看着你; 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我。我一直想放过你; 手下留情; 你却屡次坏我的事。”
谢清朗不语。
“你身在人间,却心处炼狱。既然这么痛苦,为何不对自己好一些呢?”红衣僧人抬手指向身旁的娉婷女子,笑道:“阿奴的幻术登峰造极,她和你的表姐一模一样。若你肯放过自己,接受我的好意,可将她领回去。”
女子往前一步,转瞬间,容貌与气质又与何嫣毫无区别了。
“清朗,表姐委实放心不下你,只想陪在你身边……”
她语气真挚,用饱含关切的目光注视着谢清朗,双眸一眨不眨。
谢清朗静静看着那几度梦回的眉眼,唇角慢慢牵了一下,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变得恐怖:“我只要表姐,她不是。”
“你还没放弃吗?”红衣僧人缓缓道:“我也很想知道,彻底消散的人,是否能够复生。”
他的目光落向远处无尽的黑暗,低声笑起来:“我们真的很像。”
一样偏执,不肯放弃。
一样为了救一人,甘愿牺牲万人。
又或者也不同,他想毁灭的,正是他的父亲所为之殚精竭虑的。
他的笑意慢慢消失,沉郁道:“你想做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