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我在红楼当天师-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贾敏忽然严肃道:“谢世子自小修炼,我知道你们有些莫测手段,但你记住,成亲之前,万不可让他占你便宜!”
  黛玉脑中不由浮现谢嘉树立于树下,面红耳赤的模样,呐呐道:“他不敢。”
  贾敏一阵气结,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下黛玉的额头:“你给我记住了!”
  黛玉捂住额头,含含糊糊道:“记住了。”
  半晌,她皱了皱鼻子,轻哼道:“他是我什么人?母亲未免言之尚早。”
  贾敏一眼看出她在强撑,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黛玉走回寝室,室内已经点了灯,一片安静。
  黛玉坐回美人榻上,一抬头,却见谢嘉树静静伫立在她身前,唇线紧抿,神情极淡。
  黛玉没想到他还在,大惊过后,想起自己与母亲的交谈,顿时有些心虚。
  谢嘉树慢慢弯下腰,脸越来越近。
  黛玉不由向后靠去,整个背贴雕花围栏上,轻颤的身体得以支撑,才勉强定了定神。
  谢嘉树从容不迫地抬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颔,双目却十分炙热:“我是你什么人?”
  显然是听到她与母亲的交谈。
  黛玉从未在他身上体会到这种侵略性,恼怒地伸手去推他:“你偷听?”
  谢嘉树顺势抓住她的手:“我耳力太好。”
  话落,竟是惩罚般将她的手指含入口中,轻轻啃咬。黛玉霎时一阵头皮发麻。
  她的手紧张地轻轻颤抖,只觉胸腔内剧烈跳动,头晕目眩。
  不知多久。
  谢嘉树终于放开她的手,垂下头,在她耳畔低声问:“我是谁?”
  清冽干净的草木之气一阵一阵地涌入黛玉鼻腔,仿佛直冲大脑,令她的思维一片混沌。
  她的身体发软,渐渐往下滑,谢嘉树忙伸手去扶她。
  室内烧着地龙,温暖如春。她的衣衫单薄,被他的手掌抓住腰背,竟让她感觉相触的地方有一股燎原之火般的滚烫。
  他却依旧不放过她,身体半伏在她身上,声音愈发低沉:“我是你的谁,嗯?”
  黛玉头脑一片混沌,知道母亲已同意婚事,不由自主道:“未、未婚夫。”
  谢嘉树的动作顿住,嘴角慢慢勾起,眼中漫上一片温柔。
  当他亲手将戒指为黛玉戴上,其实是以自己的方式,向黛玉求婚,他认定了两人的关系。
  虽知小姑娘面皮薄,难免口是心非。但亲耳听她说言之尚早,还是让他感到失落。
  他不禁要试探,想要得到确定,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他将娇小的小姑娘整个拢在怀中,眉眼变得无限温柔:“你再说一遍?”
  黛玉慢慢回过神,脸涨的通红,手忙脚乱去推他。
  肢体交缠,谢嘉树忽然身体一僵,声音变得低沉嘶哑,仿佛藏着一只困兽:“别动。”
  黛玉本能地感到害怕,停止了动作,呜咽出声:“你欺负我……”
  谢嘉树垂眸去看她,见她眼眶发红,眸中泪光闪闪,一下坐直了身体,柔声道:“都是我不好。”
  黛玉别过头去,不肯理他。
  刚刚有一瞬间,少年太陌生了,她心中迟疑着是否要送客。
  她还未下定主意,谢嘉树却忽然执起她的手,两枚戒指在烛光中折射出淡淡的光泽,交相辉映。
  谢嘉树轻声道:“我在戒指里刻了一个空间法术。”
  黛玉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什么?”
  谢嘉树见她止住泪,眉宇间有了点飞扬的色彩,像一个在恋人面前炫耀的小少年:“可以往里面放东西。”
  他拿起桌上的苹果,给黛玉做示范。
  苹果接触到戒指,灵光一闪,就不见了。
  黛玉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谢嘉树就耐心地给她解释用法,两人窃窃私语着,夜渐渐深了,黛玉困意上涌。
  谢嘉树拉着小姑娘走到床畔,含笑望着她:“你睡吧。”
  黛玉爬上床,想起刚刚还在生气,轻哼着翻身用背对着谢嘉树,很快沉沉睡去。
  谢嘉树眸光温柔似水,心中情感满溢,一点一点鼓胀起来。他静静地凝望她的背影,却忽然全身灵力剧烈波动。
  要突破了?
  谢嘉树忙运转功法,朝茗香山而去。
  一路分花拂柳,与黛玉相识以来的记忆,浮光掠影般在眼前闪现。
  不知不觉,已到了茗香山顶峰。
  身处一片茂林中,周围俱是浓郁的木属灵气,一呼一吸间,神魂清透自然。
  谢嘉树盘膝而坐,无数灵力涌来,将他包裹起来,仿佛置身于温水浸泡中。
  他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丝微笑。
  一直以来,他从未沾惹情爱,师父去世后他更是一心修炼,以为平心静气对于修行最为有益。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爱恨故,无忧亦无怖。
  修道之人都在求超脱。
  然而,与黛玉两情相悦,却让谢嘉树忽然顿悟,仿佛桎梏打破,心境随之提升。
  只有真正参悟情字,不被七情所累,方能破除心魔,身无挂碍。
  灵力飞快地在体内运转,不肯停歇。
  身体仿佛不堪负荷,灵力却毫不止歇,涌入他丹田之中。
  谢嘉树似是进入了一种神奇的状态里,他睁开双眸,意识彻底清醒。
  他站起身,漆黑的天空凝聚起厚厚的劫雷,将整个茗香山照的亮如白昼。
  谢嘉树足尖轻点,踏风而起,竟是整个人停在了半空。
  宿燕观众人察觉异常,聚集在山门处。所有人望着悬在半空的身影,目瞪口呆。
  “这是谁,我眼花了吗?”
  “你看天空雷云滚滚,分明是在渡劫啊!”
  “这世间居然还能有人修炼到渡劫?”
  雷霆彻底凝聚成形,直直劈下。
  轰——
  惊天巨响,似乎开天辟地,不仅茗香山,周围百里皆震动不止。
  雷声不止,一声又一声,气势万钧。金色的雷霆,将茗香山彻底包裹起来,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京城距离较远,却也感受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滞涩之感。
  圣元帝站在御书房门口,驻足远眺:“戴权,那雷电中是否有个人?”
  戴权敬畏地望着天幕,轻声道:“陛下,国师正在山上,不如请他来询问一番。”
  雷霆再度落下,将两人的声音淹没。雷声一道比一道恐怖,却无一丝雨滴落下。无数人心生惊恐,走出家门,远远眺望。
  渐渐的,雷霆不断减弱,直至终结。
  天地重归黑暗。
  跛足道人远远看着,神色怔忪道:“金色的雷劫,哪怕飞升即为大罗金仙也不能做到,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癞头僧人神色同样凝重,不言不语。


第60章 
  雷劫是磨练; 也是脱胎换骨的机遇。
  谢嘉树修为正式踏入炼神还虚阶段,丹田中的净化青莲彻底绽放,接下来; 就是寻求明心见性; 踏破虚空; 超脱六道。
  月光下; 夜风拂得他衣袂翩飞; 灵气如雾般氤氲在他周身,仿佛笼罩了一层莹白的光,让他肌肤生泽,如玉生辉。
  素衣漆发,恍若即将羽化登仙。
  空气微不可查地波动; 两道身影在不远处现出模样。
  谢嘉树回过头。
  他本沉浸在超脱物外的境界里; 双眸如清凌凌的水面; 毫无波澜; 但视线触及这几日遍寻不得的两人; 想起他们对黛玉的伤害; 他的眼中重新弥漫起情绪。
  仿佛勘破七情的仙人,忽然堕入凡间; 拥有了七情六欲。
  跛足道人缓步走近; 未语先笑:“小道友,恭喜你渡过阳神劫; 看来; 再过几年; 仙界要多一名厉害的武神了。”
  谢嘉树对他虚伪的善意不为所动,他手中聚起一点灵光,在冷白月光之下,杀机毕现:“两名窃贼,交出玉儿的魂魄。”
  僧道二人见雷劫金光耀目,红霞漫天,正是玄门正宗的功法,对方年纪又小,想必少年心性,不知世事,方才决定现身一见,化解干戈。
  可惜,未料到此人竟不识好歹。
  癞头僧人眉峰拧起,深吸口气道:“我们二人乃仙界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身负使命,下凡助赤瑕宫座下神瑛侍者历劫,兼度化指引凡人,解脱苦难,此间牵涉甚广,希望小道友珍重道途,不要干涉。”
  谢嘉树神情冷淡:“我只要玉儿的魂魄。”
  癞头僧人不悦道:“年少张狂,冥顽不灵!”
  跛足道人也面露不善,厉声训斥道:“你莫以为小小年纪修行有成,就可逆天而行。擅自替凡人改命,不知悔改,早晚累及自身!”
  见两人并未看出自己乃世外之人,谢嘉树有些意外。
  况且,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他何惧之有?他自入道起,只遵从本心,自不会被二人的话语所扰。
  他不再多言,足尖轻点,双袖舒展,身形转瞬到了两人身前,他的步伐如闲庭散步,手中的攻击却森寒凌厉,毫无留情。
  僧道二人微眯着眼,倾身相迎。
  双方灵力相撞,荡起凌冽劲风,震得周围枝木沙沙作响。谢嘉树同时对上二人,却浑然不惧,手中灵力源源不断,气势磅礴。相比劈山裂地,亦不遑多让。
  短短数息,双方已交手数个回合。
  僧人挡住一击,强压下怒火,冷哼道:“我二人即使不是武神,亦不是你区区凡身能抵挡的。”
  “那就试试吧。”谢嘉树抬臂,纵身挥出一掌。毫无花哨的一击,逼向道人胸口,却裹挟着万钧之势,奔涌而去。
  道人双手结印,灵力相互撞击发出“轰”的巨响,印破,谢嘉树同时被余波逼退,地面裂开几道缝隙,树木横倒,烟尘滚滚而起,弥漫周围。
  谢嘉树刚刚突破,状态接近巅峰。轰鸣声中,他趁势飞身而起,手中不知何时捏了几道雷符,向二人掷去,迅疾如电。
  雷符暗含天道之力,即使仙人亦不敢等闲视之。两人闪身躲避,却已不及,紫色雷电伴随着爆炸声响,僧道二人衣衫爆裂,身上破开无数裂口,鲜血不断沁出。
  疼痛袭来,两人被激怒,心境动荡之下,更是面沉如水。
  道人不再迟疑,咬破舌尖,用心头血祭出一个八卦阵盘,阵盘落地迅速延伸向四周,内中爆发出巨大的吸引之力,将谢嘉树卷入其中。
  灵力荡开,仙器似有生命,杀机仿佛丝丝缕缕的丝线,牢牢绑缚住谢嘉树的身体,令他举步维艰。
  僧人见他动弹不得,脸上露出高高在上般的笑意:“这就是仙家手段!”
  道人控制着阵盘,闻言微笑:“我们原本存有惜才之心,想将你导回正途,可惜,你与我们无缘。”
  两人心中却同时生出一念,一个渡阳神劫引来金色雷霆的敌人,若任他成长,他们日后可有苟安的一日?
  只能除之。
  阵中隅落钩连,曲折相对,连成八卦形状,很快彻底成型。
  谢嘉树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负手立于月下,神识沉入阵法,寻找生门所在。
  僧人立于阵外,苦口婆心道:“不要妄想逃脱了,此阵千变万化,你即使找到生门,待你踩上去,说不定就变成死门了。”
  他神情慈悲,眼神清正,但所作所为,却背道而驰。
  随着他的话落,阵中的杀机密密织成一张大网,将谢嘉树牢牢困住,密不透风。
  阵中弥漫起血气,世间所有的黑暗、苦痛席卷而来,怨、恨、怒、悲、不甘、凄惶、嫉妒……
  此阵可怕之处,正是能慢慢勾起人的阴暗面。一旦陷入阵中,善念难存。
  谢嘉树大脑一阵刺痛,血气翻涌,他看到自己六岁身亡,祖母郁郁而终,祖父一病不起,黛玉孤身进入贾府,泪尽而亡。
  谢嘉树霎时脸色苍白,嘴角溢出血丝。
  大脑越来越混沌,谢嘉树攥紧手心,强撑着提起力气,运转内息。
  净化青莲似有感应,丹田忽然涌起一股热意。
  忽然,一道金光迸发而出,盛放的莲花清影爆发而出,将他包裹起来。
  一阵清凉之意直冲灵台,谢嘉树脑中霎时恢复清明。
  莲花花影旋转盘旋,阵盘瞬间出现裂纹,一点一点龟裂,碎屑细如粉末,随风飘散在空气中。
  谢嘉树破阵而出。
  道人受到反噬,脸色变得灰败,蓦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怔怔望着莲花清影,目中流露出几分恐惧:“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是……”
  僧人见情况急转直下,转身就欲逃跑。
  与此同时,谢嘉树纵身而起,手中爆发出璀璨灵光,朝僧人而去。
  僧人立刻祭出一个木鱼,木鱼遇上莲花清影,霎时灵光全失,在空中碎成湮粉。
  僧人被击落在地,不仅身体剧痛,连元神也生出剧痛之感。他目眦欲裂,脱口道:“净化青莲!”
  他口中呕血不止,面上皆是惊惧之色,颤声道:“你、你是……不可能,不可能。”
  谢嘉树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两人,不解道:“不可能什么?”
  见两人战战兢兢,却咬紧牙关不答,他不再询问,手中捏着几道符篆,冷冷道:“把玉儿的魂魄还我。”
  僧人脸色惨白,抬起一只手,将黛玉那缕魂魄捏在手心,色厉内荏道:“马上放了我们,不然,我就捏碎绛珠这缕魂魄!”
  谢嘉树闻言,面色彻底冷了下来,手无声无息攥住了僧人手腕,轻轻一捏,竟将他的手臂整个折断,而黛玉的魂魄已完好无损地落入谢嘉树手中。
  珍而重之地将魂魄收好,谢嘉树再次抬眸,却见莲花探出一瓣花影,癞头僧人的仙力霎时汹涌而来,源源不断被吸入莲花体内。
  不过须臾,僧人浑身仙力被吸空,面色更是惨白如死人。
  跛足道人惊骇欲绝,转身就逃。
  谢嘉树立刻打出一道灵气,灵气携带莲花气息而去,道人躲闪不及,被莲花花瓣牢牢粘住。
  莲花如法炮制,转眼将跛足道人的仙力吸空。
  莲花花身轻颤,满足地轻轻摇曳,慢慢重归谢嘉树丹田中。
  谢嘉树:“……”
  山中恢复一片寂静。
  谢嘉树将黛玉那缕魂魄捧在手心,目光中满是欢喜与温柔。
  下一刻,他想到黛玉会恢复全部记忆,心中又不可避免地生出几丝患得患失来。
  不知她可会……责怪他?
  ……
  另一边。
  贾母与王夫人连夜带着宝玉登上茗香山,不料车至半途,上空就降下雷霆。
  一群人心中畏惧,停止前行。见宝玉怔怔出神,贾母心疼地搂住宝玉,轻轻拍哄。
  直至一个时辰后,雷霆终于止歇。
  黑暗中,一道彩虹横跨半山,周围金光道道,云霞漫天,几乎将前路照的一片亮堂。
  众人被天降异象吸引目光,宝玉望着云霞,双目却忽然变得清明,他转头四顾,见到贾母,忽而一怔,漂亮的眸中慢慢流出泪:“老太太……”
  贾母等人见他能够认人,又惊又喜,围拢过来好一番嘘寒问暖。
  王夫人喜极而泣道:“天降异象,宝玉就恢复了,可见他深受上天青睐,得天独厚!”
  贾母连连点头,喜不自胜。
  贾宝玉却慢慢平静下来,轻声道:“我想出家。”
  众人一愣,刚刚浮上心头的喜悦霎时荡然无存。
  贾母拉住贾宝玉的手,轻声训道:“你这孩子,怎么能拿这种事混说!”
  她的手却在轻颤,因为她已察觉到宝玉的不同寻常。那种无悲无喜的感觉,令人感到那样陌生。
  贾宝玉之所以会浑浑噩噩,皆因他三魂七魄有一半被困在镜中,经历了幻境所制造出的一生。直到僧人身陨,方才得以脱出。
  王夫人惊得几乎站立不稳,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贾宝玉。
  贾母沉默半晌,忽然搂住宝玉,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别胡闹,祖母去找你林姑妈,替你求娶玉儿,可好?”
  贾宝玉一怔,平静的眸中,缓缓浮现出一丝希冀的光彩。


第61章 
  苍疏斋。
  冬至前; 黛玉又画了幅九九消寒图。
  绘画讲究意境和笔墨自然,故而整整九九八十一朵梅花如何布局十分关键。黛玉这幅寒梅图不仅笔法趋于成熟,还兼顾了疏密、聚散、虚实,既清新自然,又不失章法。
  贾敏见了也连连点头,目露骄傲:“这画,很有些意思了。”
  一日一朵; 不知不觉; 消寒图已点了一半。
  谢嘉树到来时; 正好见黛玉搁下笔。
  因心中有事,谢嘉树有些沉默。
  黛玉见他一语不发; 心中没来由生出些许紧张:“你传音说有要事寻我; 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嘉树欣赏着寒梅图; 略一踟躇; 转而说道:“你如今绘画功力见长,我也长大了; 何时重新为我画一幅小像?”
  黛玉眸中闪过一丝羞赧; 目光飘远:“看我心情。”
  谢嘉树眼底全是笑意:“那请问林姑娘,何时能有心情?”
  黛玉一本正经道:“看你诚意吧。”
  两人相视一眼,黛玉慢慢露出一个笑。她清澈的眼眸里荡开层层水波; 微微翘起的嘴角带着一丝狡黠; 又生动又令人沉醉。
  谢嘉树看呆了。
  他自小心性坚定; 做自己该做的事; 聪明且刻苦; 无论什么事,都力求全力以赴。
  他的道心,即“承担”二字。
  可是这样,他真的快乐吗?
  直到他遇到黛玉。
  现代虽资讯发达,却是一个利益至上、精神荒芜的时代。四面八方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大部分人习惯了理智、冷静,隐藏自我,去适应生活。
  就如他,外表如何谦逊温和,却为身边每个人划定了明确的距离,从不僭越。
  黛玉心中,却充满了爱与真。即使只是读书、作画,在她做来,也总是令人感觉愉悦。她或许还有些任性、骄傲、不通世故,却因父母的疼爱,比原著中多了一层柔软,还带了些与林如海如出一辙的文人精神,清高、真挚。
  于是,他的道心,渐渐变成了“守护”。
  当局者迷。这种潜滋蔓长的感情,却直到渡劫,才清晰地呈现于他面前。
  他怔怔出了神,黛玉望着他面上的薄红,心中也跟着一悸。
  在这一刻,她仿佛透过他总是云淡风轻的表象,望见了他不同寻常的腼腆、羞涩。
  黛玉也呆住了。
  两人静静对视着,都没有言语。
  屋中的地龙蒸腾起阵阵热气,熏的人欲醉,连大脑都开始跟着迟钝起来。
  谢嘉树深吸口气,轻声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在将她的魂魄融合回去前,他忽然想问一问。
  黛玉见他神色郑重认真,将即将脱口的反驳咽了下去。她轻轻咬唇,脸涨的通红,眉眼含羞:“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从小将他记挂在心中,又哪知何时心动?
  若非要理由,也许是因为即使在她年幼时,他对待她也不曾敷衍了事,而是真正地去了解她的心情,平等地对待她。
  谢嘉树一怔,坦承道:“我寻回了你丢失的一缕魂魄,若你恢复全部记忆,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
  黛玉瞪大眼睛,不解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然后,她反应过来,步履轻盈地走到美人榻旁,扶着雕花护栏坐下,抬起巴掌大的小脸,仰望他:“我马上就能想起来了吗?”
  她心生欢喜,慢慢逼退眼中涌起的热意,喃喃道:“虽然梦境中重新经历,但我这几日,总是若有所失,想必是因为梦境再真实,终究不是真的。”
  她想真正拥有与他有关的记忆。
  谢嘉树心疼不已。他不再迟疑,将那缕魂魄取出,置于黛玉眼前,在她好奇的目光中,开始以手画阵。
  魂魄缓缓融合进黛玉的体内。
  黛玉闭上双眼,无数记忆霎时涌入脑海。她羽睫轻颤,缓缓睁开的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小哥哥居然骗她!
  谢嘉树双目始终牢牢地盯着她,见她面色有异,向来游刃有余的面容里,流露出一丝孩童般的不知所措。
  黛玉却并未察觉,她又羞又恼,抬起双手捂住涨红的脸,恼道:“你骗我!”
  想起她多次询问两人是否两情相悦,心中更是生出莫大委屈。
  谢嘉树在美人榻旁蹲下,将她纤细的手拉下,包在他的大掌里。
  他注视着她美丽的面庞,低沉的声音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和祈求:“你……你生气了吗?”
  他的示弱让黛玉一顿,她挣开他的手,怒瞪他:“很生气。”
  谢嘉树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误导你的,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黛玉忍不住脸红,说不出话来。
  谢嘉树拉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不信,你摸摸。”
  掌心下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应和她同样急速跳动的节拍,令她一阵头晕目眩。
  黛玉心中却依然憋屈,强撑着板起脸,凶巴巴地瞪他。
  被她凶了,谢嘉树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他脸上的黯然之色却更浓了,柔声道:“你不记得我了,我很伤心。我只是想你重新接受我。”
  黛玉闻言,心中又酸又软,贴着他胸口的手轻颤,许久,才轻声道:“你、你先放手。”
  谢嘉树的手却很稳,眸中柔情满溢,衬的他俊秀的面容更加引人沉沦。他语带歉疚:“幻境中之所以会引你误会,也是因为我陪你重新经历时情不自禁。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了?”
  心跳越来越鼓噪,黛玉无措极了,她垂下眸,无意识道:“我、我原谅你了。”
  谢嘉树眸底一点一点浮现笑意,蔓延到整个脸庞,让他整个人瞬间神采飞扬。
  他将事先准备好的安魂珏放入黛玉手中,含笑道:“这是我家的传家宝,托付给你了,你可要好好保管。”
  黛玉大窘,将玉珏递回去,哼道:“我才不要。”
  谢嘉树大笑,柔声道:“骗你的,这是巩固神魂的法器。能助你灵魂恢复如初。”
  ……
  另一边的正院里。
  林如海听完妻子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劈。
  他对黛玉疼爱入骨,只愿一生护着她,让她平安喜乐,无忧无虑。虽知不能一辈子将她留在家中,但私心里,他并不想她太早出嫁。女婿更不需高门大户,只要家风清正,喜爱读书,与女儿能情投意合即可。
  故而,谢嘉树从未在他的考虑中。
  听说靖安侯府提亲,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推拒:“谢世子这样的门第、身手,若他欺负了女儿,我如何替她出头?”
  话落,竟真的忧心忡忡起来。
  贾敏哭笑不得,语气却难得严肃,一针见血道:“玉儿是一个聪明通透的孩子,若真寻一个处处需仰仗你的女婿,他对玉儿的好,真的是玉儿所求吗?”
  林如海沉默了。
  对于有些女子来说,心灵的共鸣比身体的安逸舒适更加重要。
  贾敏叹了口气,拉住丈夫的手,轻声宽慰道:“我也并非执意要玉儿嫁入高门。但,他们自小相熟,互有情意,谢世子人品我们也放心,他还向我承诺,此生都会敬爱玉儿,不纳二色。”
  虽说人心易变,但贾敏相信,至少如今,谢嘉树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林如海一怔。他一向辩不过妻子,此番也没有例外。虽心中不舍,他终究是点了头。
  两家很快交换了信物,只待国丧过去就定亲。
  ……
  谢嘉树最近格外意气风发。
  兰亭苑是专门辟出的世子居所,向来独立存在。但因谢嘉树尚未娶亲,故而这里的陈设、装饰,一向是靖安侯夫人在操持,他从不在意。
  但自从得了定亲的准信,谢嘉树就开始坐立不安,总觉得兰亭苑风格太过单调、冷清,不符合黛玉的喜好。
  于是这几日,他遣人重新粉刷墙壁、廊柱,连纱窗都更换了颜色,整个兰亭苑一下子色彩鲜明起来。之后,他又让人寻了些佳木和花卉,将兰亭苑布置成绿草如茵,花木葱茏的模样。
  靖安侯夫人也不干涉他,只是见了他,总要含笑睇望他,令谢嘉树每每心生窘迫。
  谢嘉树曾想过在古代恋爱是什么情形,然而,真正与黛玉定情后,两人却并不方便见面,只能时常通过传音戒指,聊以慰藉思念之情。
  经常的,他们摒退下人,隔着空间,各自做着自己事,时不时交谈几句。
  黛玉开始觉得和谢嘉树交流是一件令人心生愉悦的事。
  谢嘉树并非话多的人,但他却永远充满耐心地倾听她的想法。而且,他似乎对任何领域都有涉猎,总能引起她的谈兴,令她畅所欲言。
  他理解她的想法,不论她说什么,他总是充满包容,不会取笑她。
  时间平稳地过渡到十二月,天越来越冷。
  黛玉每日待在暖融融的室内,执书静静阅览,有时点评几句,谢嘉树都认真地给出回应,一切显得悠远又安宁。
  黛玉望着外面大雪纷纷扬扬,大地被覆盖成一片白茫茫雪景,不由心中升起几分担忧:“你在宫中当值,每日停留于室外,会不会很冷?”
  谢嘉树虽喜欢她的关怀,却不想令她担忧,轻声哄道:“我有灵气护体,不会有事的。”
  转而与她说起别的:“西北王再过半旬就该抵达京城了,到时候恐怕京中会有变动……”
  ……
  年关将近时,贾母微恙。
  贾敏去荣国府探望母亲。她一进屋,就见母亲躺在榻上,半靠着软枕,面容有几分憔悴。
  贾敏几步上前,半坐在榻边,握着贾母的手,满面担忧:“母亲,您怎么样了?太医如何说?”
  贾母反握住贾敏的手,笑着安慰她:“没事,没事。”
  贾敏望着母亲满头的银丝,心中生出几分难过。她在榻边坐下,陪着贾母叙起话来。
  掐丝珐琅里点了熏香,一股若有似无的玉兰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屋里静悄悄的,只闻母女二人轻声的交谈。
  贾母委婉地提起自己的目的:“……玉儿过了年就该及笄了,也该说人家了,不知你与姑爷可有了章程?”
  贾敏何等聪慧,立刻听出母亲的弦外之音。
  她轻轻倚在贾母怀里,面容有几分黯然,语气却透着轻快:“已经说了人家,正好碰上国丧,我也不好说出去,母亲可要保密呢。”
  贾母身体一僵。她抱着难得露出小女儿态的贾敏,轻轻抚着她的背,心却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沉默了片刻,贾母才喃喃道:“是哪一家?怎么这样快,你们回京,也不过三、四个月吧。”
  贾敏笑起来:“是靖安侯府的世子。靖安侯与我们家老爷有些交情,就提了这门亲事。谢世子我见过的,当得起年少有为四个字了……”
  贾母心中一阵发堵,冷淡的面容衬的眼尾的皱纹愈发明显。
  屋中一阵沉默,贾敏面上笑容渐渐僵硬:“母亲,你会怪我吗?”
  贾母轻轻摇头,安抚般地拍了拍贾敏的背。
  许久,她才叹了口气:“母亲也不瞒你了。宝玉口口声声要出家,是我用替他聘玉儿安抚住的。可惜,他终究没有这个福分……”
  在靖安侯世子和贾宝玉之间作出取舍,就是她如何偏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