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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当天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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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满京城谁不将西北王世子打上徒齐的烙印,敬而远之。
  卫平也感到匪夷所思:“难道他想利用我们,对上徒齐?”
  谢嘉树沉吟道:“姑且看看吧。”
  他可没有忘记,初见时徒牟丰垂涎的视线。
  这一天,楚家戏园的台柱亲自上台唱《沉香救母》,许多人闻讯而来,园中处处拥堵,热闹异常。
  徒牟丰订了单独的雅间,静静地听着戏。
  一踏入房间,谢嘉树就感觉四周弥漫起一片迷障,仿佛坠入了一场酣梦中。
  有人布了阵法。
  而且是针对心境漏洞,引发人心底**的幻阵。
  谢嘉树轻抚额头,正要默念清心诀,却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大红喜房里,面带微笑地伸出手去,挑开了自己新婚妻子的盖头。
  一袭嫁衣的黛玉抬起头来,迎向他的目光,双眸温柔如同水波粼粼的湖面,层层光晕慢慢荡开,仿佛无限的依恋、爱慕,一圈又一圈。
  她声音娇软地唤他:“夫君。”
  谢嘉树瞬间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身不由己,直直下坠至无尽深渊。
  他心中隐隐察觉不对,勉励保持清醒,竟已浑身滚烫,汗透衣背。
  徒牟丰神情怡然地坐在小窗前,望向戏台上莲步轻抬,开始唱词的青衣。
  他自小喜欢听戏,觉得里面包含了人生百态,很有意思,甚至偶尔会亲自上台串戏。
  可惜,这于世人眼中属于下九流,他的行为在野心勃勃的父亲、祖母眼中,更是堕落荒淫……
  他作为西北王世子,入京为质,何尝不是父亲纵容的结果。
  稍坐片刻,一股极其浓郁诱人的香气就从谢嘉树身上迸发而出,令他深深陶醉。
  谢嘉树动情了。
  徒牟丰沉浸于这纯粹迷人的血液味道中,双目盯着谢嘉树额间的细汗,不由笑起来。
  这个少年,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他动情时血液散发出的香气,干净清冽,竟令他浑身痉挛,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
  食人血肉,并非长远之途。若非徒齐步步紧逼,他其实不愿出此下策。
  但此人血肉几乎没有杂质,借此提升自己的修为,也未尝不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他缓缓走近谢嘉树,目露迷醉。
  谢嘉树心中危机感大作,他轻咬舌尖,彻底清醒过来。
  他抬眸望去,就见徒牟丰的攻击已近在咫尺,他不退反进,动作迅捷却轻盈如鸿羽。
  徒牟丰未及反应,差点被谢嘉树扼住脖颈。
  他肩头的女鬼尖啸一声,化作一团阴煞之气缠上谢嘉树的手臂。
  疼痛袭来,腐蚀的黑气侵入经脉,缓缓吞噬体内灵力,谢嘉树立刻抽身后退。
  女鬼身体不断拉长,犹如蛇影一般,疾速追击而来。
  谢嘉树体内净化青莲自动激发,手臂的黑气被驱除,化作烟气消失。
  谢嘉树取出三张雷符,掷向女鬼。雷符威力巨大,女鬼受此攻击,身影摇曳,不停惨叫。
  竟是毫无还手之力。
  徒牟丰见状,迅速从袖子中掏出一只白幡,口中念念有词,白幡瞬间生出一股引力将女鬼吸入幡中。
  见女鬼无恙,徒牟丰抛出白幡,手中不停打入灵力。
  白幡盘旋着上升,周围霎时卷起阵阵猛烈旋风,无数的阴煞聚集而来。
  鬼影憧憧,绕着白幡厉声哭叫。
  黑色旋风很快蔓延整个房间,将谢嘉树包裹其中。
  旋风中似有无数活物,无数白惨惨的脸庞争先恐后冒出来,几只血淋淋的手臂伸出,指尖锋利,鬼气森森,抓向谢嘉树。
  白幡里竟养了无数厉鬼。
  谢嘉树穿越十年,修为早已今非昔比。
  他浑然不惧,浓郁的净化之力从他体内释放而出,围笼而来的厉鬼竟不敢撄其锋,四下奔逃。
  谢嘉树望着这些受控厉鬼,面上无悲无喜,心中却生悯。
  他开始念诵超度发诀,金光大作,蔓延至所有厉鬼,将执念、苦难从他们心中拔除,得以解脱。
  所有厉鬼渐渐消失,房间又恢复了平静。
  白幡已跌落在地,灵光暗淡。
  徒牟丰被反噬,面色灰败,大口大口吐着黑血。
  他盯着谢嘉树,目光惊惧、意外,显然未料到谢嘉树竟是修为叵测的高人。
  谢嘉树指尖轻点,将一道灵光打入他丹田,废了他的修为。
  西北王世子若在京中死去,恐怕麻烦会不小。谢嘉树略一思忖,就决定暂且留他一条命。
  他信步走出房间,背脊挺直,双目却隐隐失焦。
  幻境中的一幕幕在他眼前一一掠过,他不禁心乱如麻。
  ……
  卫平等候在门口,见他终于出来,忙恭敬上前行礼。
  见谢嘉树魂不守舍,他不由偷觑他的面色。
  只见谢嘉树双目水波潋滟,双颊微红,卫平心中惊骇,忙垂下了头不敢作声。
  主子和西北王世子这是……做了什么?
  两人气氛诡异地往外走去,刚到门口,就听到一道挑衅的声音传来:“卫平,你给小爷我站住。”
  两人回过头去,就见一名穿着红底云纹锦缎长袍,眉眼骄横的年轻人疾步走来,趾高气扬道:“卫平,上次你在卿眉楼公然抢走了爷看上的小倌,我还没找你算账,看你今天往哪里走。”
  话落,周围涌出二十来人,将谢嘉树与卫平团团围住。
  他在手下的簇拥下悠悠然地走到近前,目光扫到眉眼精致如画,双目深邃的谢嘉树,突然一呆,然后浑身酥软,痴痴道:“怪不得寻了你这么久都不见人,原来竟是得了这样一个绝色。”
  他上前去拉谢嘉树的手,语气已软化:“卫平,你把这美人转让给我,我就既往不咎,饶了你的过错。”
  卫平面色发青,冷冷道:“薛蟠,你胡说什么,这是我主子,靖安侯世子,圣上钦封的金吾卫右武卫。”
  薛蟠一怔,难以置信。
  谢嘉树本就一腔心思无法发泄,不由心中羞恼。
  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到薛蟠身上,就让他生生打了寒噤。
  见他气度不凡,薛蟠望向卫平结结巴巴道:“真、真的?”
  他是绝对招惹不起靖安侯府的。
  谢嘉树并未理他,牵了马翻身上去,轻夹马腹,白马被人群阻住去路,前蹄高高抬起。
  薛蟠正惊慌失措,受到惊吓未及防备,跌倒在地,正好被马蹄踩住小腿,一声咔扎声响,薛蟠小腿骨折,惨叫一声,瞬间疼晕过去。
  白马疾驰而去,很快消失踪影。
  ……
  夜里。
  谢嘉树再次入梦,正是白日幻境的后续。
  梦中,他与黛玉各执一个杯盏,手臂交挽,饮下交杯酒。黛玉依偎入他怀中,柔声道:“从此夫妻同心,永不相负。”
  锦帐落下。
  她躺在塌上,仰面凝望他,衣衫滑落,露出一截白生生的**。
  接下来的一切,渐渐变得旖旎。
  谢嘉树热血翻涌,覆在她身上,丝丝汗液自他全身皮肤中透出,仿佛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宣泄着剧烈的渴望。
  黛玉蜷缩在他怀中,与他肢体交缠,全身都是暖融融的香气。
  谢嘉树从未体会过这种神魂颠倒的感觉。
  血脉喷张,不知餍足。
  待他醒来,天已微亮,淡淡的晨曦从锦帐外透入,落在他的身上。
  谢嘉树脑中浮现梦中的娇软身躯,雪白肌肤,心如擂鼓。
  一阵浓烈的罪恶感迅速席卷他全部心神。
  他惊慌失措,不敢惊动红蕊、绿萼,轻手轻脚地撩开幔帐,一跃而下,迅速进入内间,手忙脚乱地更换亵裤。
  他左思右想,不由手中掐诀,被扔在角落的脏污亵裤瞬间无火自燃,化作灰烬。
  他抬手轻挥,灰烬也消失不见。
  不留一丝痕迹。


第43章 
  谢嘉树被自己的无耻震惊了。
  虽相隔八年未见; 但那终究是他看着长大的徒儿啊,他竟产生了如此龌龊的心思。
  修道讲究平和自然; 谢嘉树心性坚定,自修炼以来,心境第一次如此动荡不安。
  他不由走到院中,伸展四肢,静静打起锻体拳来。
  他的拳法充满了力道的美感,心中滞闷之气仿佛随着一招一式消散于无形; 院中灵气充足,随着吐纳进入体内,让他渐渐畅快许多。
  这时,他才终于能冷静下来思考。
  梦中的黛玉明眸善睐; 极为温柔; 望向他的目光充满爱恋。他彻底沉沦在她的眼波里,不能自拔。
  而后; 黛玉在他怀中轻轻喘息; 任他需索无度……
  想起这些; 谢嘉树感觉自己要冒烟了。
  他逃避一般地停了动作; 进屋沐浴更衣,然后到正院陪祖父祖母用早膳。
  他吃的极缓慢,神色有些怔忪,白皙如玉的脸却微微泛红; 目光晶亮; 嘴角也不自觉勾起。
  有些欢喜; 又有些羞窘。
  他想起初识黛玉时,两人年幼,黛玉更是嫩包子一样,玉雪可爱,让人又疼爱,又怜惜。
  然后时隔八年,再见时,她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
  靖安侯夫人时不时望他一眼,轻咳一声,幽幽道:“看来,我终于可以喝孙媳妇茶了?”
  谢嘉树闻言,本是微红的脸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的通红,双目泛起潮意,水光闪闪,怔怔地望着靖安侯夫人。
  靖安侯夫人始料未及,也是一呆。
  两人面面相觑一会,靖安侯夫人扑哧笑出了声。
  孙儿自小稳重,这种反应简直前所未有,她又是稀奇又是欢乐,竟是连眼角都笑出泪花。
  靖安侯目光瞬间也带了几分取笑:“终于开窍了不成?”
  谢嘉树反应过来,又羞又窘,放下筷子就要行礼告退。
  靖安侯夫人见状,埋怨丈夫:“嘉树这是长大了,小孩子都是这个阶段过来的。”
  又望向谢嘉树,柔声道:“快告诉祖母是哪家的姑娘?不拘是什么门第,只要家世清白,品性端正,祖母都替你去求娶。”
  求娶?
  脑中仿佛灵光乍现,豁然开朗。
  在幻境中,他的心魔是想娶她,与她长相厮守。
  渐渐理清自己的心绪,谢嘉树不由长长地吁了口气。
  这一切归根到底,是因他对黛玉心生爱慕,所以产生了妄念……
  他不由心中焦虑,坐立不安,竟不知黛玉是何心思?
  他前几日才信誓旦旦说自己是他因果相连的师父,若她知道他产生如此念想,可会气恼?
  若他去求娶,林家又是否会同意?
  各种念头层出不迭,充斥在他脑中,令他双目呆滞,一动不动。
  靖安侯□□了一下眼神,皆是满目慈爱。
  这孩子,还真是有了心上人。
  谢嘉树却突然一跃而起,一边往外走去,一边让人去寻卫平过来。
  再不确定黛玉心意前,他该取得一下林家的好感。思及林如海探花出身,学识渊博,而他身为勋贵子弟,不用科举,读书都是兴之所至,并不精深。
  诸子百家,浩瀚如渊海。就算是穷尽毕生科考读书的士子,也不能都熟读,仅会择其一主修。他少不得要让卫平细细打听林如海偏好哪些书,找来仔细研读,投其所好。
  正往外走,就见小木人鬼鬼祟祟地在廊外转悠,似是急迫,竟一下撞在琉璃窗片上,头晕脑胀地掉落在地上。
  谢嘉树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捡起他,仿若自言自语道:“谁丢的娃娃,怎么这么丑?”
  小木人霎时敢怒不敢言地瞪向他。
  ……
  慈恩寺依山而建,灰瓦白墙的建筑群在上腰处汇聚成一片。火红与金黄,交织成绵延的枫林,慈恩寺点缀其中,如同红色火海中遗世独立的仙境。
  两家人上了香祈福,又在寺中吃了清爽可口的素斋,才各自回去休憩。
  他们在寺中盘桓了一夜,第二天清晨,赵靖去向母亲请安。
  寒暄过后,赵靖想着一墙之隔的院子,那翩若惊鸿的姑娘,心下辗转不定。
  他一边揣测着母亲是否察觉了他的心思,一边主动替赵夫人捏肩,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一向最懂儿子了。”
  赵夫人见次子心急如焚,完全没了往日的气定神闲,不由睨了他一眼:“这件事,我还要与你父亲商量。”
  这是默认了的意思。
  赵靖心中大定,笑容抑制不住攀上他的眼角眉梢,整个人瞬间神采奕奕。
  他转身亲自去倒了一杯茶,殷勤地奉到赵夫人面前:“父亲还不是要听您的,儿子可全靠您了。”
  赵夫人失笑,伸出食指戳了下他的额头。
  赵靖不以为意,继续哄着母亲,笑容开朗明媚,不见一丝阴霾。
  赵夫人微微失神。次子十三岁取得功名后,逐渐愈发稳重,她已许久不曾见过他如此孩子气的模样。
  她心中一软,原本的几分犹豫不定霎时消散干净。
  赵芙进屋就见二哥哥小意奉承着母亲,眉眼之间却都是春风得意,不由奇道:“哥哥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赵靖笑而不语。
  赵芙眼珠一转,立刻挽住赵夫人的手臂,娇声娇气道:“母亲,您偷偷给他什么好东西了?可不能叫他独吞了,我也要!”
  赵夫人叹气道:“你这孩子,怎么总是长不大。你看人家林姑娘与你年岁相当,多有规矩。”
  赵芙听了,不高兴地嘟起嘴:“那是因为有母亲和哥哥疼我,而且这里又没有外人在,女儿自然是畅所欲言。”
  她依偎入赵夫人怀里,撒娇道:“我有世上最好的母亲与二哥哥。”
  赵夫人溺爱地搂住她的背,嗔道:“你二哥哥可是要娶嫂嫂的。”
  赵芙大惊失色:“什么?二哥哥要娶嫂嫂了?”
  她立刻扯着赵夫人的衣袖,急道:“不、不行,父亲不是说要磨磨二哥哥的性子吗?哥哥就是等两年后参加了秋闱再成亲,也还未及冠呢。”
  又去看赵靖:“你要是娶嫂嫂,一定要让我先挑,不然我不喜欢怎么办?”
  赵靖瞬间头大如斗。
  “像什么话!”赵夫人佯怒地拍了女儿一下。
  赵芙就嘻嘻笑着躲到赵靖身后,嘴角两个梨涡若隐若现,煞是可爱。
  屋里欢声笑语,丫鬟们也捂了嘴笑起来。
  外面一阵清越的山寺禅钟响起,旭日冉冉东升,透出缕缕红霞。
  用过早膳,赵夫人邀贾敏母女共游慈恩寺。
  这个秋日清晨,很是闲适和安宁。
  两家人徜徉在寺中,后面跟着数名仆从。寺院很大,宁和静穆,空气里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檀香,走在其中,不闻喧哗。
  穿过层层叠叠的碧瓦飞甍,一群人行至一处凉亭,亭旁枝木掩映,流水潺潺,清风拂来,有心旷神怡之感。
  贾敏与赵夫人就命人收拾石桌石凳,烧起红泥小炉,烹茶赏景。
  女眷坐在凉亭里喝茶,赵靖则在几丈之外铺了笔墨纸砚,对着远处枫林作画。赵芙兴致勃勃地凑到一旁,要求哥哥也将她绘入画中。
  赵靖执笔时向来专注,无暇分心与她分说。赵芙知晓他的习惯,只是轻哼了一声,就转身走回亭子。
  赵夫人正亲热地拉着黛玉,笑盈盈地问她:“昨晚在寺中歇息,可还习惯?”
  黛玉抿了嘴微笑,轻声应道:“山上风景秀丽,空气怡人,自然睡得极好。”
  虽不热络,一举一动却规矩有礼,挑不出任何毛病,让赵夫人心中愈发喜欢。
  赵芙就依偎到母亲身边,打断两人说话,笑容天真无邪:“我们来下棋吧。”
  赵夫人无奈叹气:“就会淘气。”却立刻吩咐丫鬟去摆棋盘,然后侧头询问黛玉:“你和妹妹一起玩吧?”
  黛玉见母亲点头,就含笑应允了。
  两人端坐石桌两侧,各执一色,贾敏与赵夫人在一旁观战。
  一刻钟后,黛玉依旧神色悠然,白嫩手指捻起一颗白子,随意落下,仿若信手拈来一般。
  她的棋路却步步为营,处处杀机,毫不留情。
  赵芙轻咬着唇,神色凝重。她棋艺粗浅,黛玉却认真学过,棋艺精湛,自然毫无还手之力。
  不到一刻钟,已节节败退,难以支撑。
  见众人围观,赵芙心中又羞又气,本就对黛玉没有好感,此刻更是心生怨恨。
  她眼中含泪,蓦地站起身,嘟哝道:“我要不下了。”不管不顾地伸手拂棋盘,棋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气氛顿时一僵。
  丫鬟们僵立着,不知是否要上前收拾。
  见赵夫人面色讪讪,贾敏慢悠悠地放下手中茶盏,微微笑着打起圆场。
  亭中气氛逐渐缓和。
  赵芙跑出亭子,站在赵靖旁边拭泪。
  赵靖一无所觉,还在绘画。
  赵芙就跺了下脚,低声抱怨道:“她会下棋很了不起吗?不过是玩玩而已。”
  “你不喜欢林姑娘?”赵靖闻言手一顿,慢慢直起身,将笔搁在笔架上。
  他凝视着赵芙,郑重道:“她并未做错什么。我是你哥哥,平时与你下棋都让着你,但并不意味着天下人都会让着你。”
  赵芙面色僵硬,泪珠却在眼中打转:“你以前不会这样的,大哥哥也是,小时候对我可好了,可有了大嫂后就不理我了。”
  赵靖错愕,叹了口气,拿了帕子替她擦泪,温声道:“傻妹妹,大哥已生儿育女,又有公务,诸事繁多,哪能像小时候一般陪你。”
  他想了想又道,“大嫂也很疼你啊,她前几天还送了你一支珠钗,你不是很喜欢吗?”
  赵芙泪眼朦胧地望着赵靖,咬唇不语,心中对黛玉的厌恶之感却更重了。
  午膳后,两家人准备收拾东西回府。
  赵靖与赵芙在亭外的争吵很快传到赵夫人耳中。她眉头紧拧:“兄妹两人吵了一顿?”
  如珠忙道:“只是几句口角……”
  赵夫人挥手打断她,如珠忙闭口不敢再言。
  赵夫人叹了口气。最初,她既希望选择儿子喜欢的姑娘,让儿子过的幸福美满,又担忧他少年心性,沉溺情爱,耽误读书举业。
  两家门第相当,林大人仕途顺利,林姑娘才情样貌都好,实在是不可多得的选择,她也就松动了。
  但经过今日之事,她才猛然发觉,这林姑娘,未免太不通情理了。


第44章 
  “啊啊啊,你居然说我丑; 我可是你亲手雕的; 你否认我不要紧; 你为什么要连你自己都否认?”
  小木人痛心疾首地在书桌上旋转; 跳跃; 呐喊:“我千里迢迢过来通风报信,你为什么还要嫌弃我?”
  “通风报信?”谢嘉树脸上的笑意淡去; 缓缓沉下面色:“莫非小姑娘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小木人见他满脸急切; 忙露出一个乖巧软萌的笑,连声道:“没事,没事,你别担心。”
  见谢嘉树面色缓和,才疑惑道:“你怎么突然这么紧张?”
  “你要通风报信什么?”谢嘉树避而不答; 转而问道。
  “嘿嘿嘿……”小木人偷眼觑着谢嘉树的表情,不疾不徐道:“就是; 小姐姐去相亲啦。”
  谢嘉树一愣。
  仿佛五雷轰顶; 劈得他身体僵硬。他呆呆问:“什么相亲?”
  小木人见他失魂落魄,豆豆眼满是“果然如此”的控诉:“你果然对小姐姐有企图。”
  谢嘉树伸手将小木人钳制在手中,咬牙切齿:“说重点。”
  小木人得意洋洋道:“林夫人相中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举人,去慈恩寺相亲啦。不过你放心,这个人桃花气息还没小姐姐的表哥重; 没什么威胁。”
  谢嘉树危机感大作。黛玉正是待嫁的年纪; 这个不成; 也会有下一个……
  小木人感到谢嘉树的手蓦地攥紧; 几乎要将他捏碎,不由惊恐道:“你放开,谢嘉树,你快放开……”
  谢嘉树回过神来,摊开手心,让他跳到桌面,才问道:“他们现在在慈恩寺?”
  小木人站在桌案上,仰望着谢嘉树:“他们午后回来,我也不知道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谢嘉树整个人都不好了,黛玉那么好,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
  若是开始议亲了怎么办?
  他按耐不住,又让人传话给卫平,密切关注林家的一举一动。
  小木人怡然自得地坐在桌上,静静地打量他。
  见他焦虑不安,小木人神情变得欢乐:“啧啧啧,你终于不再听说什么都云淡风轻了,我一直好奇你惊慌起来是什么模样,今天居然得偿所愿了!”
  谢嘉树一怔,回望着他,沉默不语。
  小木人双手捧脸,双目晶亮:“当初你让我跟着小姐姐,我就看出你身上一缕情思落在她身上。我想着你帮了我那么多,所以才决定跟着小姐姐,报答你的。”
  谢嘉树闻言,想起初见时,那冥冥中的牵绊之感。
  他心中一软,微笑问小木人:“难道不是为了浏览扬州风景?”
  “那只占据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小木人用手指比划出很小一截,“你太淡薄了,我心中感激你,只能替你守着小姐姐,避免你后悔!”
  他用力拍自己的小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有我在,小姐姐谁也抢不走。”
  ……
  早朝已经结束,谢嘉树却仍心绪不宁。
  他刚刚在金吾卫中立威,见他神色凝重,手下金吾卫们也噤若寒蝉。
  生怕引起谢嘉树注意,金吾卫们严阵以待,一时个个气势凛然,令刚刚下朝的朝臣们也都神色严肃,步伐沉重。
  大明宫里一片凝重。
  谢嘉树一无所觉,思考着黛玉相亲不知进展如何,胸口窒闷。
  回忆浮光掠影般在眼前闪现,最后定格在九年前,他因谢清朗之事积郁于胸,黛玉却一眼看出他的难过。
  她软软嫩嫩地触摸他的脸,抚平了他眉心的褶皱,也令他慢慢放松下来……
  忽然间,谢嘉树心有所感,抬眼望去,就见一名身着蓝色三品官袍的男子徐徐而来,晨光映在他身上,将他的气质衬托的更加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谢嘉树迎上前,恭敬行礼道:“林大人。”
  林如海蓦然见一眉眼如画的陌生少年走到身前,很是讶异。
  他细细打量谢嘉树的官服,才迟疑道:“谢世子?”
  谢嘉树微笑颔首:“正是,一别经年,林大人可还好?”
  “好,好。”林如海对他印象很好,乍然重逢,心中欢喜,携了他的手道:“我回京就听翰林院的几位故旧说起你,都是赞不绝口,说你在上书房读书刻苦,字也练得好。圣上近些年对茗香山张真人推崇备至,听说都要点名让你抄写道经。”
  这哪里真是因为他字好?
  谢嘉树脸微红,忙道:“林大人谬赞了。”
  林如海见他已长成少年郎,又彬彬有礼,不禁抚须而笑,如同看到一个出息子侄,满心慈爱。
  他又问起谢嘉树最近在读什么书。
  谢嘉树刚做过功课,说起林如海喜爱的《春秋》,时间匆忙,他并未深读,幸而林如海没有深究。
  一番寒暄后,林如海看他的目光愈发和煦,几乎引作忘年之交。
  林如海性情带着读书人的单纯真挚,揽着谢嘉树的肩膀,要与他寻个去处继续深谈。
  谢嘉树哭笑不得,认真解释道:“我如今在金吾卫任职,今日还需值守。”
  林如海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才遗憾地与他辞别。
  林如海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傍晚,他回到府中,见下人正从马车里往府中搬东西。
  林如海知道妻女回来了,心中惊喜,快步走向正院。
  夫妻二人牵着手走进内室,贾敏就说起赵家,促狭道:“你女儿可真了不起,和个小女孩较真,下手毫不留情,杀的人家小姑娘哭了鼻子。”
  林如海义正言辞道:“要下好棋,就应心诚。岂可因对手棋艺弱就藏拙?”
  贾敏噗嗤一声笑,宠爱地望着丈夫:“你就护着她吧!”
  林如海也微微地笑:“玉儿应该是不喜欢这桩亲事吧。”
  贾敏叹口气:“无论她是否满意,这赵家不能考虑了,与小姑子不和,嫁过去岂不是受气?”
  林如海将贾敏搂入怀中,轻轻拍她的背,得意道:“凭我们玉儿的才貌,何须担忧没有好少年郎?我今日才见到谢世子,一别九年,竟长那么大了,真真是芝兰玉树,我再没见过比他好看的小少年了。”
  贾敏心中一动:“你在何处见到的他?”
  林如海满不在意道:“他如今任金吾卫右武卫,守卫朝会宫殿大明宫,我下朝出了殿门就遇见了。”
  贾敏推开丈夫,抬眸睨他一眼:“这么说,他是特意等你?”
  林如海被推的一脸莫名,不确定道:“可能……是吧?”
  ……
  谢嘉树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
  但情窦初开的少年,又如何能保持原则?
  傍晚,他坐在林家庭院的树梢上,暗暗叹着气。
  小木人窃笑着飞走,去通知黛玉,不多久,就见一个曼妙身影缓缓步入庭院,好整以暇地坐在秋千上。
  谢嘉树迟疑了下,轻轻跃了下来。
  这一瞬间,他竟产生了近乡情怯之感。
  黛玉见他出现,双眼一亮。
  她抬眸注视着他,歪着头轻声问道:“小哥哥,你找我呀?”
  她穿了件春水绿的襦裙,漆黑的发丝整整齐齐地绾起,雪白皮肤闪动着动人光泽。
  谢嘉树脑海里就浮现梦中黛玉披散着乌黑长发,仰面躺在榻上的画面。
  那极致靡丽的画面直直撞上谢嘉树心口,让他仿佛身处烈焰之中,脸一点一点发红。
  夕阳渐渐西落,树影斑驳,黛玉看不分明他的脸,见他不语,不由有些奇怪。
  微风拂来,庭院中一片静谧宁和。
  黛玉眯了眼轻笑,主动问起那日天香楼的命案。
  “是忠顺亲王幼子徒齐下的手,此人手段狠辣,背景也深,他的小厮只是顶罪……不可结交。”谢嘉树脑子里一片空白,话语未经思索,甚至不由自主。
  黛玉想起靖安侯是九门提督,知晓谢嘉树这样说,其中定有一番不为人所知的角力。
  她不由抿了嘴笑,轻轻颔首。
  谢嘉树的脸涨的更红,鼻腔下两道血线缓缓流下。他后知后觉,狼狈地用衣袖去擦。
  黛玉一惊,忙走过去,掏出帕子替他擦拭,口中嗔道:“别用袖子,好好的衣服,整件都毁了!”
  她的手指不仅白皙细嫩,而且触手温软,擦过他的脸颊,带来阵阵晕眩。
  谢嘉树若无其事地接过她的帕子,笑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语气镇定而从容,带着一惯的云淡风轻。
  黛玉疑惑地抬眸望去,她离的很近,他背着光伫立在他身前,夕阳余晖从身后映过来,照得他通红的耳朵一览无余。
  黛玉怔住了。
  她目光幽幽,试探道:“那我让人去替你打盆水来清洗一下吧?”
  “不用了!”谢嘉树笑容温和:“我是偷偷来的,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黛玉仔细打量他的神情。
  他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自始至终没有变化过。
  就像戴了一层面具。
  黛玉似笑非笑道:“雪雁、白鸥都可以信任,没事的!”
  谢嘉树迎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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