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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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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秋菊嘤嘤咛咛哭了起来。
  孟玉楼听了这一番公案,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房里两个唬了一跳,秋菊忙出来,打起帘子,见了她们姐妹两个,连忙请了安,一面说道:“春梅姐姐身上不好,刚吃了药,正吃蜜饯漱口呢,”
  玉楼点点头道:“你回屋歇着吧,这里有我们。”秋菊巴不得一声,连忙谢了恩典跑了。
  金莲见了啐一声道:“眼里没人的小倡妇,也不对老娘说一声,大喇喇跑了,明儿见了她定要教她懂些规矩。”
  玉楼笑道:“你们主仆两个,前世别是嫡亲的姐妹吧?你受了委屈拿她撒性子,这妮子倒随你,也给秋菊好瞧的,当真是有助其必有其仆了……”
  春梅在内间炕上,早听见两个说笑,连忙挣扎着起来,要下炕伺候,玉楼紧走几步上前按住了道:“姑娘身上不好,暂且躺躺吧,如今我带了你那不成材的主子,过来给姑娘赔不是呢。”
  春梅听了摇头笑道:“奶奶虽是打趣儿我们,奴婢禁不起这话,天底下哪有奴才挑主子的道理,主子奴才是天理人伦,就好比君与臣、父与子、嫡与庶,只有主子打骂奴才,哪有奴才记恨主子的道理。”
  孟玉楼原是大家女孩儿出身,自幼饱读诗书,听了这话喜得什么似的,连忙推了金莲两把道:“你瞧瞧人家的胸襟气魄,再看看你这破落户,还不过去陪个不是,你们两个丢开手别恼了罢。”
  那潘金莲原本心中气不顺,随手打了春梅两下出出气,如今心里已经知道后悔了,此番听了春梅自谦的话,心中又怜又爱,见那孟三儿一力说和,就坡儿下驴上前来说道:
  “姑娘,方才给你那个糊涂的爷气着了,奴家又不敢和她们那一对儿粉头去吵的,气不过,打了姑娘两下,如今明白过来,给姑娘陪个不是,别恼了,与我往三娘房里熬夜做活计去吧,你小鸾妹妹正炖着上好的茶等咱们呢。”
  那庞春梅素知金莲是个心高气傲的,如今当着别人的面,这样低声下气央求自己,也觉得有些脸面,加上孟玉楼说情,倒不好认真恼了,只得搀扶了金莲道:
  “奶奶这是做什么,没得折煞了奴婢。”
  两个方好了,玉楼□□梅多穿一件衣裳,带了铺盖、睡鞋,领着主仆两个往三房屋里做针黹,熬夜说话儿不提。
  到次日,那西门庆昨夜在李娇儿房里,搂着两个妇人颠鸾倒凤了一整夜,心中自知理亏,就要往金莲房里走走,好言安慰一番,又想着怎么对她说起,安排李桂姐在家常住的事。
  谁知走到金莲屋中,空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上炕来坐下一摸,冷冰冰的,好似昨儿就没人睡过。不由得大吃一惊,还以为是潘金莲恼羞成怒,带着春梅回了娘家。
  因扬声说了两句“来人。”方才看见帘栊之处,秋菊磨磨蹭蹭的进来,见了他,唬得低头不敢言语。
  西门庆素来不喜欢秋菊粗粗笨笨的,见了她就没好气道:“你们奶奶呢?怎么也不见你春梅姐姐?”秋菊低头道:“昨儿三奶奶来瞧奶奶,会了奶奶和春梅姐姐去三房屋里熬夜做针黹,只怕天晚留他们住了一夜吧,底下的事儿奴婢不知道。”
  西门庆听了这话却是欢喜,他素知三房里孟玉楼最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如今定然知道自己与娇儿、桂姐做下的事情,怕金莲这蹄子恼了,就撞进来替自己解围。
  想到此处十分得意,撇下秋菊,一径往三房屋中来,进了外间,但见春梅和小鸾俩个,挤在春凳之上和衣而睡,手上还拿着针线,只怕是做活儿做的晚了,朦胧睡去。
  就不惊动他们,自顾自打起帘子进了内间,但见金莲、玉楼两个,倒是铺盖整齐脱了衣裳睡的,因如今天气渐渐炎热起来,玉楼倒还老实,也将一弯雪白的膀子露在外头,隐隐可怜肚兜儿上的金锁链儿,那潘金莲半裸着身子,一条雪白的大腿骑在玉楼身上,伸着藕臂搂住玉楼的纤腰,脸儿枕在她的酥胸之上睡的正香。
  那西门庆昨儿刚尝了齐人之福,如今见了这般香艳场面如何不爱,蹑手蹑脚的脱了衣裳,就往两个姐妹花儿的被窝儿里钻了进去,唬得两个惊醒了,纷纷娇呼躲避,一见是西门庆,姐妹两个挥着粉拳就往他身上招呼,被那西门庆一手一个抄在怀里笑道:
  “早起找你们找的好苦,却躲在这里清闲,该怎么罚?”
  那潘金莲闻言冷笑一声道:“爷还想得起我们姐妹来,也是难得……如今我们不会服侍,爷找那会服侍的姐妹去,只怕我们拙嘴笨腮的,不会陪着说笑。”
  玉楼见此番不雅观,连忙推开丈夫,下地穿了衣裳,又抱过金莲的衣裳来道:“如今虽说天气和暖了,也别脱得太急了,常言道春捂秋冻,闹出病来不是玩儿的。”
  西门庆见状,只得讪讪放开了金莲玉体,待要解释李桂姐的事,又有些不好开口。
  玉楼见两人尴尬,只得搭讪着道:“你们两个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何必为了这点小事恼了,叫别的房里姐妹瞧见了也不好,依我说就算了吧,今儿老爷往五姐房里走走,陪她吃两杯,陪个不是,如今那李桂姐暂且回不去勾栏院李家,就安排在二姐姐房里睡吧,也省得勾得你常常在外头过夜。”
  西门庆听了,连连点头道:“三姐说的是,我这会子先去衙门里点卯,晚上早些回来,倒五姐房里吃酒赔罪,三姐作陪罢,不然五丫头又要歪派我了。”
  玉楼听了,啐了一声道:“没有金刚钻儿就别揽磁器活儿啊,这会子又求我,叫我看不上。”
  嘴上虽然说了狠话,到底放心不下,出了外间,唤醒小鸾、春梅两个,叫小鸾先去小灶上给西门庆做早饭,回来打发他上了衙门再梳洗不迟。
  一面又嘱咐春梅道:“姐姐儿,我房里人手不够,麻烦你去茶房里催水,看你们爷的光景,没在二姐姐房里梳洗。”春梅答应着去了。
  一时间给西门庆拾掇完毕,送他来在门首处,嘱咐一回早些来家,潘金莲脸上过不去,没送出来。
  西门庆见左右无人,搂了玉楼在怀里,捧住妇人桃腮,深深地亲了几个嘴儿笑道:“三姐就是女菩萨转世,四泉今生睡了你,才有这许多风流富贵的勾当。”说的玉楼脸上一红,心里倒也甘甜。
  一时打发他走了,依旧回在房里,与金莲梳洗,往上房屋中月娘处应酬了一日,那李娇儿与桂姐两个自知理亏,怀着鬼胎,一日不曾出来。
  闲话休提,却说到了晚间,西门庆下了衙门回来,径直来在五房里,果然看见金莲和玉楼两个,打扮得粉妆玉琢,都是一表人物,生得原有些相似之处,倒像是一母所生双胞姐妹一般,整整齐齐坐了,等着他来。
  那西门庆看罢,真比昨日李娇儿、桂姐两个强上十倍,心中爱意洋溢,上来坐了主席,搂了两个妇人道:“我西门四泉何德何能,迎娶两位天仙在房里。”
  玉楼笑道:“你嘴上说漂亮话儿,心里打什么鬼主意也未可知,我不做那瓜田李下的勾当,如今陪你们夫妻两个吃一杯就回房,你好好的哄一哄五丫头吧。”
  说着,果然一扬脖子吃了一杯茉莉花酒,抬脚要走,西门庆和金莲哪里肯放?再三再四留她,玉楼只不肯,无奈只得放她去了。
  这一桌酒席,两个吃得情意绵绵,原来那潘金莲早将公孙胜给的那一包符水化入酒中,哄着西门庆吃下,又将那男女人偶塞入枕头之内。
  两个吃的半醉,携手上床,极尽鱼水之欢,金莲放□段儿,含羞忍辱服侍他,当真是秋菊开败、猩红染茎,说不尽香艳风流,书中难以尽述。
  到次日,那西门庆只觉心中情意缠绵,一见了妇人金面,就觉得难以自持,复又殢雨尤云,一连在金莲房内睡了三日,抛撇下房下别的姬妾,不肯放在心上了。正是公孙胜所施回背的媚术,到日后西门庆脱阳而死,都是梁山泊上智多星吴用之计,要为他兄弟武松报仇,这正是:
  “一点樱桃启绛唇,两行碎玉喷阳春。丁香舌吐衠钢剑,要斩奸邪乱国臣。”这是后话。
  却说一连数日,那西门庆只在金莲房中走动,倒有十天半日不往别人房中去了,房下众人都不喜欢,独有那孟玉楼想得通透,并不将这些儿女私情放在心上,只是背人的时候自己心里也觉得奇怪。
  往日那西门庆离了自己几日,便浑身不自在,总要寻个由头在三房里住几日,夫妻两个竭尽鱼水之欢方能一解相思之苦,这十来日都不见他过来,原以为是李娇儿房里那新鲜花样儿绊住了脚,谁知前日在月娘房里,又听见李娇儿、桂姐两个抱怨,说自从上次兴师问罪,也有好几日不曾往二房里去。
  月娘房里自不必说,总要去露个面儿,只是因为月娘临盆在即,晚间西门庆倒睡在外间春凳上,也不曾合卺。六房里李瓶儿也是个好性子,在争宠之事上全然不上心,听说西门庆最近因为官哥儿身上不好,也没去打扰他们母子。孙雪娥自不必说了,四房原本就是形同虚设,一年半载爷不肯睡一回,想来想去,这西门庆十日里都在金莲房里歇着,倒也好生奇怪。
  这一日闲来无事,往园子里六角凉亭之中做针黹,见四房里孙雪娥梗着脖子,不知找什么人,就扬声问她:“雪姑娘,来园子里做什么?”
  那孙雪娥见了她,笑嘻嘻地上来,往凉亭里坐了笑道:“三娘倒会玩儿,跑来这里淘气。”一面看她手上的针黹,原是一块大红的肚兜,上面绣着百子闹春图样儿。
  孙雪娥见了笑道:“莫不是三娘有了好消息?也不说给咱们听听,大家跟着欢喜欢喜。”玉楼听了脸上一红道:“雪姑娘这回也学坏了,倒会打趣人。
  这花样子是我前儿给官哥儿绣的,那一日六房里的乳娘如意儿抱他来上房屋里耍子,大姐姐见了,夸瓶姐的针黹好。瓶姐说是我赏的,大姐姐又称赞一回。我想着算一算她的好日子也快到了,不如再赶出一块来送过去,就当做是庆贺她养了个哥儿的喜事吧。”
  孙雪娥听了点点头道:“如今这一胎要是也是个哥儿,倒热闹。三娘不见爷多疼官哥儿,自从得了这个小小子儿,咱们家忽然就风生水起了起来,老爷说是这小厮儿福气大,才取了名字叫官哥儿的,如今若是大奶奶生下嫡亲的哥儿来,官哥儿和六娘只怕就要往后退一射之地了。”
  孟玉楼原本不是那样长舌妇人,听这孙雪娥絮絮叨叨的,心里就有些不耐烦,岔开了话头儿道:“谁说不是呢,只是常言道山高高不过太阳,官哥儿是长子,大姐姐若生了嫡子,只怕来日家私多半是归他了,咱们又不大生养的,何苦来替古人担忧呢,话说回头,雪姑娘怎么今儿高兴,倒来园子里逛逛?”
  书中暗表,原来那孙雪娥与潘金莲、春梅两个素有嫌隙,因为金莲的第五房就建在园子西北角儿上,所以轻易不肯到这里来,孟玉楼才有此一问。
  孙雪娥听见问她,说道:“三娘瞧瞧我这记性,奴家正是来寻三娘,讨一个示下,明儿三娘房里的饭菜儿,还是叫莲花庵的姑子们送素斋来呢,还是就在家里厨房搭伙了?”
  孟玉楼闻言方才想起来,明日正逢十五,是庙会的日子,连忙说道:“不必了,明儿奴家不在家吃饭。”
  孙雪娥听了好奇道:“三娘明儿要回娘家?”
  玉楼摇了摇头笑道:“前儿老爷不是犯了头风么,可巧这几日五丫头爷撞邪了,只怕家里风水不大好,我想着无论初一十五的,赶上庙会日子,去庙里烧香祈福,谁知前日初一就混忘了。可巧明儿是十五,就去罢,耽搁了又要等半月。”
  孙雪娥点头道:“既然恁的,奴家明日不准备三娘的伙食就是了。”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各自走开。
  玉楼回在房里,叫来小鸾道:“你认得杨提督府上不认得?”小鸾不知道这话何意,问道:“奶奶平白问这个做什么,那杨提督的行辕修建的巍峨庄严的,好似皇帝行宫一般,平谷县城之中谁不认识。”
  玉楼笑道:“这就更好办了,如今我写下一封手信,你帮我投到他府上,进出家门的时候仔细着,可别叫旁人看了去。”
  小鸾听这话有些不解其意,问道:“奶奶久居深闺,没得给那一品大员写什么信呢,人家家里高门大院儿,我去了,只怕没得叫人打嘴,人家管家爷们儿都未必肯替我回一声的。”
  孟玉楼听了冷笑一声道:“傻孩子,别的一品大员我倒未必敢说,这杨戬杨提督,你只要说是西门府上三奶奶房里的丫头,保管将你待若上宾就是了。”
  那小鸾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懂得什么,听见叫她往热闹地方送信如何不愿意?连忙讨得了玉楼的手信,那孟玉楼又拿出一吊钱来道:“离得不远,你要雇车,要走着去随你,若不雇车时,这一吊钱就拿着买些好吃的好玩儿的,也不用交回来了。”
  小鸾听了心中欢喜无限,连忙对镜梳妆,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带了银钱手信,辞别玉楼,往那杨提督府上来。
  却说杨戬自从官拜此地,还在东京城内不曾调任之前,曾经下书一封写给当地的知府、知县相公,嘱咐他们只将衙门几间房收拾出来,权且做个提督行辕所用,只因他屯兵在此,却非长久之计,不愿意劳民伤财。
  谁知那县太爷听了,反而征调徭役,广收赋税,弄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只将这一座提督行辕修建的皇帝行宫一般,阳谷县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所以小鸾便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房使女,倒也知道这提督行辕所在何处。
  一时之间来在行辕门口,但见守门的并非本地衙役,都是些如狼似虎的内卫,唬得小鸾不敢过去,又不好就走,踌躇了半日,欲言又止的。
  那些内卫瞧着她虽然形迹可疑,却是个十几岁才留头的小丫头子,也没人理她,半晌,只见一乘小轿远远地过来,那些内卫见了,都垂手侍立,小轿原本要进西角门儿,忽然停住了,落了轿,但见内中下来一个美人儿也似的姑娘,妆束虽然不俗,看服色却也是个有些体面的丫头罢了。
  小鸾见了好奇,正盯着她瞧,那丫头见了她,倒是噗嗤一笑,招了招手,小鸾见她的轿子落在门首,想来是这府里的人,就跑了过去,道了个万福道:
  “敢问姐姐一声,此地是杨提督的行辕不是?”
  那丫头笑道:“正是我家大人府上,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家府上宝眷派来的?”小鸾道:“我是西门府中三奶奶的使女,如今拿了三娘手信,转交给杨大人收下。”
  那丫头闻言倒是一愣,从头到脚复又打量了这小鸾一遍,方才笑道:“怪不得我见姑娘比别家使女不同,又一样举止言谈,若是三奶奶调理出来的,倒也不足为奇了,如今我们爷在家,姑娘请跟我进来吧,你亲手交给他,不要外道才是。”
  小鸾听了这话,心中暗暗咋舌,心道自己家里不过是本县的掌刑千户,行动坐卧倒也是好大的规矩派头,如今这杨提督是朝廷上一品大员,蔡相爷的兄弟、高太尉的哥哥,怎么家里的丫头这样大胆,指名道姓你呀我呀的……
  转念一想,这姑娘生得这样容貌人品,只怕是个通房大丫头,过几年略有了几岁年纪,就要收房做姨奶奶,因此骄纵宠爱,不是别的丫头可比,也是有的……
  正想着,那丫头倒上前来,亲亲热热挽住了她笑道:“姑娘别愣着,外头风大,跟我家去吧。”两个挽了手进去,但见角门儿附近,也是许多内卫森严把守着,见了这丫头,都是垂手侍立。
  小鸾心中越发笃定,这位姑娘将来必然是姨娘身份无疑了,转过影壁,两旁都是抄手游廊,挂着各色鹦哥儿,色彩斑斓莺歌燕舞的好不热闹,再往前是个园子,足足两三里地,小鸾见了,心中暗道:“只怕东京城里的赵官家,也就住这样房子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粉猪、莉莉桃花、蝶双飞、边边、樱桃小微、汤圆、小狐狸客官的惠顾~

  ☆、第五十九回

  那丫头挽着小鸾;一路玩赏景致,一面笑道:“奴叫红药;不知姐姐芳名?”
  小鸾听了连忙道:“奴叫小鸾,原来是红药大姐姐,你这名儿真好听;倒像是什么诗里说的来着。”
  那红药闻言惊喜道:“奴不会说话;姐姐别见怪,看这位姐姐比奴还小几岁,就这么识文断字的,想来做使女前;家里也是念书人家儿吧?”
  小鸾听见人家房里的大丫头夸她,心里倒也得意;又笑道:“姐姐这话差了,我是养生堂里养活大的,七八岁上我们先头大爷买来服侍大奶奶,后来奶奶再嫁西门府上,我做了陪房丫头过来,家里原先做什么营生,奴不知道……”
  说到此处,如今渐渐大了,心里倒伤感起来。
  红药见状,连忙岔开话头儿笑道:“姐姐倒好福分,落在你们三娘子手里,想必也是拿你当自己女孩儿似的待了,不然怎么教你读书识字的。”
  小鸾听了嘻嘻笑道:“大姐姐说的是,我们奶奶和先头大爷没留下一男半女的,我进门的时候才几岁光景,生得娇小,奶奶最疼,平日里念书写字,常常叫我在一旁磨墨倒茶,天长日久的就顺口会说些文词儿,也没正经学过,不过认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子罢了。
  恍惚记得姐姐的名字,可是那一句‘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里头的不是?”
  红药听了这话,神色倒有些凄楚起来,勉强点头笑道:“正是呢,这是本朝姜夔的《扬州慢》里的句子。我小时候进府时,我们爷取的……”
  两个谈谈讲讲,不一时就走进了内宅,小鸾初来乍到,有些拘束,拉了红药问道:“大姐姐,怎么还不请大人出来,想是他公务繁忙?不然我就把手信搁在他书房里,烦劳你给我说一声吧。”
  红药摇了摇头笑道:“这怎么使得,姐姐是府上贵客,若是我们爷知道姐姐来了,指不定怎么欢喜呢,你且在这小花厅里等一等,我去请了他来。”
  小鸾连忙道:“红药大姐姐慢走,如今府上内宅有宝眷没有?我怕自己初来乍到乱跑,冲撞了夫人小姐,不是玩的。”
  红药听了这话噗嗤一笑道:“我们爷还没说亲呢,房里也不大用人,就我一个通房丫头……”说到此处也是红了脸,将身子一扭跑了出去。
  小鸾听她这样一说,心中暗道:“怪不得这位红药大姐姐在府里这般有身份,原来也是宠冠房下的,那杨大人虽然是个内相,如今太监娶亲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儿,敢情他就为了这红药大姐姐,竟不娶一房正室……”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见那红药姑娘又走了来,满面春风笑道:“我们爷说了,既然是三奶奶房里的姐姐,就请到书房说话儿吧,这里会面有些简陋了。”
  小鸾听了红药这样说,心里暗暗点头道:“怪不得三娘说我若是来了,自然贵为上宾,看来那杨大人心里到底是看重我们西门家的宝眷的……”想着,随了那红药一路往书房走。
  一座仪门进去,坐北朝南三间敞厅,绿油栏杆,朱红牌匾,石青镇地,金字大书天之御笔钦赐“学士琴堂”四字。小鸾见了点点头心中暗道:“这位杨大人虽然权倾朝野,为人倒也清贵……”
  但听得红药姑娘微微咳嗽了一声,柔声说道:“回事……”
  内间是杨戬的声音道:“快请小鸾姑娘进来。”
  小鸾听了,禁不住浑身一酥,心中暗想:“久闻内相的声音都是尖锐刺耳,不男不女的,怎么这杨大人的声音却这般浑厚低沉,十分男子气概。”想到此处又红了脸,磨蹭着跟了红药进门。
  进了内堂,见书案上方又是四句锦联写道:“权争势夺胜獠牙,利己孤行路百叉。万岁阶前刑紫绶,三朝项上摘乌纱。”小鸾见了,虽不大明白,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暗道:“内堂的匾额就这般飞扬跋扈起来,倒好官威……”
  但见那杨戬端坐在书案后面,正伏案写着一封手信,今儿许是没有公干,也没穿官衣儿,没戴着长翅帽,却是一席文生公子的打扮,加上他生得风流俊俏,顾盼神飞,把个小鸾看住了,不由得双颊红晕芳心乱跳,连忙低了头不敢仰视。
  那杨戬依旧慢条斯理的写着信,缓缓说道:“怎么还不请进来?”一抬头,早见红药领着一个小丫头子站在地下,连忙搁下笔笑道:“姐姐辛苦。”又嗔红药怎么不早说。
  红药听了主子斥责,也不害怕,嘻嘻一笑道:“我以为爷听见我们进来了,就没回。”那杨戬顺势接茬笑道:“小鸾姐姐楚腰纤细,掌中轻舞身段,下官实在不曾听得……”
  小鸾如今豆蔻梢头,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听见个俊俏男子这般赞美,不由得满面红晕压倒桃花,低了头嘤嘤咛咛道:“奴婢小鸾给大人请安。如今敝府上三奶奶叫奴婢下书一封到杨大人府上……”
  说着,将那一封书信递给红药,红药连忙恭恭敬敬接了,却不急着交给杨戬,只将丁香小舌把信皮儿舔开了,待要抽出内中信纸,那杨戬笑道:“西门三娘子不是外人,你别这么着。”
  红药听了,连忙点头答应着,将信封双手奉上。
  那杨戬展信一瞧,一目十行点了点头道:“三娘的意思我已经知道,论理,原书应当奉还,下官还要再写一封书信回去,只是一来留下三娘书信,还要参详,二来此事虽然光明磊落,却有瓜田李下之嫌,下官须眉浊物自是无妨的,三娘子乃是千金闺阁之体,只怕回书不慎,落入旁人手中反为不美,就劳烦小鸾姐姐传个话儿吧。”
  小鸾听了这话笑道:“怎么大人跟我们奶奶想到一处去了?奶奶也说不必回信,只要大人赏下话儿来就行。”
  杨戬听了玉楼的话,心中一动,点头笑道:“姑娘回去多多上覆你们三娘,就说下官谨遵妆次之命,十五日莲花庵之中一叙,千万千万。”
  小鸾听了点头道:“奴婢记下了,不知大人还有旁的吩咐没有。”
  那杨戬笑道:“论理大姑娘初次来,应该好生款待才是,只是下官中馈乏人,无人堪陪姑娘饮宴,就不虚留你了。”
  又对红药说道:“你好生领着姑娘往客房里,打发她吃些点心水酒,掂对着相赠一份表礼吧。”说着,伸手端了桌上茶盅,作势呷了一口。
  红药知道主子意欲端茶送客,连忙答应着,领了小鸾退出了书房。
  两个携了手往茶房里去,一路上小鸾咋舌道:“也是难为了姐姐,你家里规矩这样大,多亏你伶俐,若是我们这样拙嘴笨腮的进来服侍,只怕是要三天一打五天一骂的呢。”
  红药听了笑道:“我自小儿养在府里,也习惯了,爷家常不这样,因为姑娘是外客,总要以礼相待才是呢。”
  小鸾点了点头道:“我也瞧出来,你们爷是真心重用姐姐,只怕再大一点儿,是要收房的?”说着嘻嘻笑了。
  那红药听了这话,羞得满面红晕,脸上却是喜形于色,只是不肯点头,说道:“你这大姑娘却娇贵,仗着主子宠爱,也是口没遮拦的……”
  小鸾嘻嘻笑道:“姐姐别恼,我原是与你玩笑的,就不知道方才大人说的什么‘中馈乏人’是何道理?奴家自幼失学,文墨上不大通……”
  红药笑道:“我们爷是说他尚未娶亲。”小鸾听了方点头不语。
  两个说说笑笑,到了茶房,小丫头子见了,都赶着上来叫“红药大姐姐”,一面打起帘子,那红药姑娘携了小鸾的手,两个坐下,命人“开一瓶玫瑰葡萄酒,拿些西洋糕饼过来,这是西门府上信使,不可怠慢了。”
  小丫头子听了出去,不一时又进来,两个丫鬟端了炕桌儿,上头搁着两盏夜光杯,一瓶西洋葡萄酒,一个叫不上名儿来的高脚银盘,上头大玻璃罩子,里头整整齐齐摆着几块糕饼,也是叫不上名字来的。
  小鸾原先在杨家时,大爷就是行商出身,如今陪嫁到了西门府上,更是管着水陆码头的大商人家里,平日里新鲜玩意儿也不少见,只是这些东西全然不认得,真好似樵子误入神仙洞,渔人撞破武陵源的相仿,看的眼睛都直了。
  一面怔怔的问那红药姑娘道:“姐姐,这都是些什么稀罕物,莫不是说书的女先儿常讲的什么龙肝凤髓、千红一窟、万艳同杯么?”
  红药听了噗嗤一笑道:“你这姐姐倒爱听书?明儿到了东京城里,我带你往勾栏瓦肆之中玩耍,那里说书的批三国,才是有趣儿呢。
  这些都不值什么,是爷赏给我们常吃的东西,只是外头不常见,想是因为进上的缘故。”
  小鸾听了暗暗咋舌,心中想道:“我的娘,进上的东西,敢情东京城里的赵官家还没动,他们府上就赏人吃了……”
  一面想着,见红药亲自筛酒,盛在夜光杯里递给小鸾道:“这是玫瑰葡萄酒,听说是从大秦番邦进贡而来的,可巧去年炎热,葡萄长得鲜妍多汁,想来也甜美,去年进贡来的时候,爷吃了两口,嫌絮了不好吃,我倒爱它这样的口味,所以今年再来时,爷尝也不尝一口,都赏了我。”
  小鸾听了,倒也有些眼馋,双手捧了那夜光杯吃了一口,甘冽醇美,远比自己家中的西洋葡萄酒好吃许多。一面心下艳羡起红药来。
  红药久在杨戬那样精细的人跟前服侍,察言观色十分了得,两个吃了几杯,桃腮染些春意,就丢开不吃了,红药收拾了瓶子,连带着两只夜光杯,都命小丫头子收在锦盒里头,递在小鸾手上笑道:“我见姐姐倒是有些心爱这东西,如今就赠与你带回去,想是有什么克化不动的时候,心里絮烦懒得吃东西,开了这瓶酒吃两口,吃饭就香甜了。”
  小鸾听了,心中欢喜无限,口中却言不由衷推辞道:“我们不过是个来传话送信儿的丫头,如今连吃带拿的,就算姐姐不说,回去了三娘也要问我一声,见我这样没出息,只怕要打的……”
  红药听了噗嗤一笑道:“人都说你们三娘好性儿随和,再不回打你,只管安心拿回去。”
  小鸾给她说的有些动了心思,又问道:“这样东西也是难得的,送给我吃了,姐姐再想吃时可怎么好呢……”
  红药忍不住笑道:“这不值什么,成箱的送来,如今我还有好多呢,此番跟着我们爷赴任,没敢多带,就带了十瓶来,埋在行辕花园子的桃花根儿底下,姐姐若不够吃时,再打发人来问我要些也便宜。”
  小鸾听她这样说,方才半推半就的收了,一面红药又打发她吃了几块糕饼,也是香浓四溢齿颊留香的,却不知如何做法。
  红药笑道:“这也好办,明儿我让我们家掌灶的师傅写个食谱子给你,保管你家里的掌灶师傅一学就会,倒不麻烦,这样糕饼小孩子最爱吃,若是你家里有哥儿、姐儿的,常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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