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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千古东流-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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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少龙正色说到,“我说的好消息正是这个。府上的那个赵政是假的,真的赵政已经被送到了苦水镇,赵政脖子上有一块黑色的玉石,篆刻着一个咸字。朱姬一个人从府邸脱身的可能性更大,毕竟早赵穆看来关键点还是异人的儿子。”

    秦王异人膝下两个儿子赵政与成蟜。显而易见,朱姬在邯郸与异人共患难,她更得君心。子凭母贵也好,母凭子贵也好,一旦朱姬母子回到秦国,作为将朱姬献给异人的吕不韦会直接得到一份助力。

    赵穆对朱姬母子的看管越来越严,与秦国的吕不韦密切相关,他并不愿意让吕不韦这样一个人在秦国坐大。否则,难说会对赵国有什么影响,或是对各国局势有何影响。

    “送亲的事情还有十来天才能定下。我决定明早就去苦水镇,先确定真的赵政情况如何。然后,我们在想办法将朱姬给弄出来,就能够溜之大吉了。”

    项少龙说得肯定,仿佛已经看到了将朱姬母子安全地送回咸阳,嬴政亲政的那一天了。

    乐远岑微微垂眸,她没有戳破项少龙的美梦。王三土的死讯已经传给老王家了,项少龙此行会亲耳所闻嬴政之死,他也该好好尝一尝这种希望破灭的滋味。

    “那就希望你能顺利,早去早回才能不让赵穆起疑。”

    **

    四天之后,黎明时分,城门开启。

    乐远岑正在期待过一会就能见到的项少龙,他一定是仿佛如五雷轰顶的样子。想到项少龙和她一样都被嬴政之死虐了一遍,这种拖一个人下水的感觉还真不错。

    不过项少龙还没有回来,本该仅有鸟鸣声的客栈院落里竟然突然发出了‘咚’的一声!紧接着慌乱的脚步声急速靠近了乐远岑的房间,窗边就响起了急促的‘叩叩叩’敲窗声。

    乐远岑一听就知道是赵盘来了,推窗一看正是脸上沾着血迹的赵盘,还有他一脸抑制不住的伤悲。“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盘见到乐远岑瞬间就红了眼眶,哽咽着说到,“娘死了,一个时辰之前,她被赵穆亲手杀了。”

    乐远岑闻言也是一惊,赵穆控制又利用赵雅,还想以赵雅与赵盘牵制项少龙为其去偷《鲁班秘术》,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杀了赵雅?无论如何赵雅也是赵王的妹妹。“赵穆杀了雅夫人?为什么?”

    “因为赵穆是楚国派来的间谍。我无意中撞见了此事,后来娘与赵穆起了争执,赵穆一怒之下就杀了娘灭口。”

    赵盘努力控制着悲愤的情绪,说出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

    “昨天晚上,赵穆来到我家。丑寅时分,我正巧在花园里看到一个仆人与赵穆鬼鬼祟祟地在说话。那人本就是赵穆安排监视我和娘的,他们两人谈到什么春申君说不能轻举妄动,不能轻易暗杀赵王之类的话。我不知道那时是否不小心发出了动静,但他们没有注意到我,因为娘也出现在了花园里,这就与赵穆吵了起来。然后……”

    乐远岑无需在往下听就已经明白了。

    赵括兵败之后,赵雅受了那么多的欺辱都没想要逃离,是因为她心里向着赵国。出于愧疚也好,出于爱国也好,赵雅受着赵穆的摆布都是因为赵穆是赵王宠信之人。

    然而,赵雅在一夕之间得知了赵穆居然是楚国派来的间谍,那么把控了赵国朝政大权的赵穆就成了极度危险的人物。赵雅作为赵王的妹妹没有理由不深恨赵穆,她必然会去揭露赵穆的身份,想让他身份败露而被处死。

    这些也就成了赵穆必须杀死赵雅的原因。

    “你动过雅夫人的尸体?”乐远岑说着就见赵盘愣愣地点头,她不再废话地让赵盘快点进屋,又取出了一套大码的女装给他。“你快把这套衣服换上。”

    赵盘被塞了一套女装有些傻地问,“要我男扮女装?我看着就不像啊?”

    “你换就是了!这才能躲过赵穆的追杀。”乐远岑不多说就整理起了行礼,将付住宿费的一袋铜钱杂扔在了桌上。“快!别愣着,你想让雅夫人白死吗!”

    赵盘听到这一句话,他仿佛是被按动了某个机关,迅速地脱衣换衣,穿得还算整齐。

    乐远岑没有解释就在赵盘脸涂抹起来。

    赵盘动过雅夫人的尸体,不管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以赵穆的手段他很快就会来抓捕赵盘,只怕这会已经有人把守着城门了。而且被抓的人很可能不仅是赵盘,极有可能也包括了她,谁让她是楚国的尹卜,指不定赵穆会将这个杀死赵雅的名号按在谁的头上。

    无论如何,呈祥客栈不是久留之地。

    没过多久,一个五大三粗的大妈就出炉了。乐远岑用粗布简略地包好了赵盘的头发,“走,先离开这里再说。记住,这一路不能说话!”

    赵盘看了一眼铜镜里自己的新造型,他满是悲愤的心情也被噎了一下,这张脸是什么鬼啊?赵盘还没能问是什么鬼,乐远岑就带着他已经再度翻过了客栈的墙头。

    这会还是巧了,两人与失魂落魄走向客栈的项少龙迎面撞上了。

    项少龙恍然中差点都没认出两人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乐远岑带着一个长相很丑的中年女人。“寻巫,你这是……”

    “你来得正好。”乐远岑最关心的是能不能先逃出城。“城门那里怎么样了?”

    “我刚进来不久,就看到一大队人马去了城门口。我好想听到了一句只进不出?”

    项少龙的脑子还处在真的赵政死了的重大打击中,“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有你这在干嘛?”

    “跟上,到地方再解释。”乐远岑不再多说一句,径直朝着醉芳楼而去。

    清晨的花街柳巷褪去了夜间的灯红酒绿,一条长街显得格外的安静,这种颓废的安静笼罩了方圆几里。

    ‘叩叩叩——’乐远岑第一次敲响了醉芳楼的后门。

    “今天这么早?”柳下香看到了乐远岑身后的项少龙,以及那位易容了五六成的大妈,他微微蹙起了眉,“出什么事情了?”

    “赵雅被赵穆杀了,现在城门被封。”乐远岑极为简洁地说着,“这可能是最后的时机了,让你的人马上动起来,必须趁乱要把朱姬弄出来。迟了的话,谁也别想活着离开王城了。”

    “雅夫人被杀了?怎么会这么突然?”项少龙看到男扮女装的赵盘流下了眼泪,他终是强迫自己清醒起来,“寻及,这究竟怎么一回事?现在要走也不是时候,你知不知道真的赵政也已经死了。”

    “我不走,娘都死了,我还能去哪里。”赵盘不知想起了什么,大声哭喊到,“赵穆,我要杀了他为娘报仇!”

    乐远岑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一杯冷水就往赵盘脸上泼去,“你给我清醒一点!你想杀了赵穆?如果你能杀了他,昨天怎么没动手?你想要报仇是吧?除非今日你是赵王!即便是赵王都要顾忌宫里有没有赵穆的人手,你怎么杀他,靠喊几声就行了?”

    一时之间,屋里彻底没了声音。

    片刻之后,柳下香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赵公子成为不了赵王,却还另一个选择。寻巫,你说呢?”

    乐远岑迎上了柳下香的目光,在听到赵雅的死讯之时,她也一闪而过了相同的念头。

    之前,迟迟不能定下嬴政的人选,实在是难以找到一个知根知底的十六七岁赵国少年。这不是随便找人冒充即可,他必须有一个切实的身份,以而能应对日后异人、吕不韦、朱姬的查证。赵盘一直都没在她的考虑之中,因为她知道赵盘希望带着赵雅离开邯郸,远走南方开始另一种生活。

    只是变故来得太快,赵雅死了。

    失去了赵雅的赵盘,偏偏与嬴政的人选有了七八分的相合。

    赵盘没等乐远岑回答就先迫不及待地问了,“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报仇?” 

 121。第二十三章

    “如果问如何报仇; 那先要看你想要做到什么程度。”柳下香并没有直接说出那个答案,而是反问赵盘,“复仇之路并不好走,赵公子是想要杀了赵穆; 还是想要毁去困住雅夫人一生的赵国王室?你又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去报仇?赵公子要想清楚了; 从你决定的那一刻开始; 你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不能再说后悔了。”

    赵盘闻言咬起了嘴唇,他先看着柳下香,又是不确定地看向乐远岑,却没能从两人的脸上得知什么答案。

    此时; 项少龙恍然大悟了一般; 为什么说赵盘没有办法成为赵王,但他能够选择成为其他国家的君王; 这个选择正与死去的王三土有关。

    “寻及; 你早就知道赵政死了!东西在你们手里!你是在耍我,玩得很开心吗!”

    对于项少龙的愤而发问,乐远岑仅仅回以了淡淡一笑; “眼见为实。你只有亲自去证实了才会相信这个荒谬的事实。我提前告诉你; 你会信吗?”

    “我难道还不够信你吗!”项少龙压抑地质问着; 他不能像赵盘那样大喊大叫出来,但眼下是真的想要与乐远岑打上一架; 他才能把这股怒气给发泄出来。“我把来此的始末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了; 你就这样对朋友吗?”

    乐远岑却是笑出了声; 她的朋友并不多,那几个人或多或少坑过她,要不就是她坑过对方。朋友不是那么好交的,特别是在江湖里交朋友,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相互坑一坑也能加深友谊。

    “项少龙,如果我不是你的朋友,此事就不是今天的结果了。我告诉过你帝星不明,也就比你早了一个多月得知了赵政的死讯而已。”

    乐远岑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的帝王黑玉扔给了项少龙,“你也切身体会到世事无常了,现在选择权回到你的手里了。”

    “让我来选?呵呵。”项少龙自嘲地摇着头,事到如今,他去哪里找一个对的人选?赵雅突然的死亡将一切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赵穆不会放过赵盘,难道会放过他吗?

    项少龙暂且压住了一肚子的火气与郁气,眼下情况紧急根本不是计较这些的好时候。他也看向了赵盘,赵盘是桃代李僵的最好人选了。

    赵盘还没因为悲愤完全变傻,他的反应不够快也是反应了过来。面前的三人都想要送走朱姬母子,而邯郸城里的赵政是假的,偏偏真的那个赵政已经死了。“你们想要让我成为赵政。”

    “不是我想,而是你怎么想。”乐远岑并不打算背这个锅,她只是抛出一个饵,“如果你成为赵政,将来某一日会成为秦王。当秦国灭了赵国,又灭了楚国,再灭了其他诸侯国,那么就能天下一统了。届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区区一个赵穆又能逃到哪里去?”

    “我?秦王?一统天下?”赵盘不敢置信地摇头,“你们别开玩笑了,我怎么能行。”

    柳下香透过赵政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曾几何时,他也从未想过会活在深宫之中。那都是命,有的事情逃不掉挣脱不了,只能去面对。赵盘好歹还有选择,他可以选择放弃报仇。

    “这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没有谁是一生下来就会做君王,帝王之路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你可以不选的,也许成为一个刺客,与赵穆同归于尽也是一种死法。”

    赵盘无措地挠起了头发,一不小心抓下了包着头的粗布,这才想起他被易容成了一位乡村大妈。

    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时辰里发生了太多事,皆是让赵盘措手不及,而他根本没有深思熟虑的时间。此刻,赵盘只能看向他在世间最后两个最亲近的人,“寻师父,项师父,如果我选了做赵政,你们会一直帮我吧?”

    一直?它是一个太过的缥缈的词。

    乐远岑无情地戳破了赵盘的期待,“人这一辈子,父母妻儿都不能可能时刻相伴,你该长大了,别像孩子一样期待一直有人陪着帮着。盘儿,我要说了这种承诺,才是在骗你。”

    “盘儿,我们都会陪你一走一段路。”

    项少龙说着揽住了赵盘的肩旁,他面对赵盘难掩的失落也无能为力,因为他想要穿越回家,不愿意一直都待在这个距离家乡有两千年之远的地方。

    历史就像是一个怪圈,如果赵盘成了赵政,他有朝一日就会是始皇帝,“你总会羽翼丰满,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留下来也没有必要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你说对不对?”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赵盘的脑子很乱,根本不能想到那么久之后,他想要挣开项少龙的手,想说他不做赵政。只是不做赵政的话,他要怎么为母亲报仇,但是做了赵政的话,赵盘又要去哪里?世间还会有赵盘吗?

    乐远岑没有继续劝说赵盘,她希望赵盘是自发地走上这条路,虽然命运残忍地根本没有给他多余的选择。

    “赵穆的动作再快,他能够封闭城门是一回事,但是大肆调动兵马搜查,必须要获得赵王的批准。城内的禁卫军不完全是赵穆这一派,能给我们争取一些时间,先把朱姬带出来。”

    “朱姬提到过郭纵不时会去找他。赵穆与乌家堡不合,但他与经营兵器铸造买卖的郭纵面上还过得去。吕不韦有一位擅于易容的手下肖月谭,我们原本计划易容成郭纵进入朱姬府邸,然后将朱姬扮作侍女带着其离开。”

    项少龙说起了之前与乌家堡之人的计划,“只是行动的速度一定要快,否则时间一长定会有人发现房里少了一个人。乌家堡有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从密道走的话,起码能先将追兵甩开一段路。至于出城之后,赵穆下令在赵国国境的追捕,那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么现在就动手,我让人准备好车马去接朱姬。项兄就先行一步去乌家堡,将这一切变故都说清楚。至多一个时辰,我们就来乌家堡与你们汇合。既然乌家堡里有易容高手,也就请他为乌家堡众人也易容了,这样在逃离的过程也能更掩人耳目。”

    柳下香说完记起还没自我介绍,“在下柳夏,你们随意称呼就好了。一起撤离的时间越早越好,若能在下午之前出城,就能在天黑之前前赶一段山路。如此一来也能尽可能确保安全。”

    项少龙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眼下称呼什么都不重要了,哪怕来人自称郭靖,他都没有闲心追问对方是不是会降龙十八掌。

    这就将帝王黑玉又扔给了乐远岑,“这东西是朱姬关照一定要拿到手的,是与她接头的凭证,她只认东西不认人。”

    乐远岑接过玉石,正因朱姬只认不认人,才给了他们机会移花接木。“好,你的脸也要修饰一下,希望乌家堡的人不会把你当作疯子。”

    这次项少龙被易容成了一位粗犷大汉,与赵盘的粗犷大妈一看就很有夫妻相,谁都能认出他们是从一个村里出来的。

    然而,此时谁也没心情说笑。柳下香也将自己扮作了郭纵的相貌,乐远岑换上了男装扮成了郭纵的护卫,四人就从醉芳楼的后门兵分两路地出发了。

    四人刚刚离开花街柳巷,前后相差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几队士兵就冲入长街,他们开始敲开了各家妓院的门,一一盘查是否见过赵盘等人。

    此等景象不只发生在花街柳巷。

    项少龙与赵盘一路走往乌家堡,就看到有好几个男人被拦下来对比画像了。只不过,他们两人目前的太画风质朴,根本没有被拦下来的可能。

    “画得还挺像。”项少龙远远瞥了一眼,目前只有他与赵盘的画像,他没想到赵国画师的画功不错。

    赵盘低着头嘀咕到,“赵王专门请画师去宫里作画,把春宫图都画在墙上,画得越像就赏金越高。这画技就是那么练出来的。”

    只不过,画得再像也比不过易容的以假乱真。

    这种真才能救人一命。

    朱姬府邸那一头,刚上马车的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我也没想到那么巧,你们要是早来半个时辰,就刚好与郭纵撞上了。”朱姬拍了拍胸口,她也看到了那些守卫的眼神。郭纵昨晚就在府中过夜,还没有离开多久就又换了一套衣服再来了,如果两拨人撞上了,那么不就事情败露了。

    “幸亏上天这次是站在我们这一边。对了,项少龙找到政儿了,是不是把他一起带进城了,政儿还好吗?这些年他一定受了很多的苦,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我也都是为了他好。”

    乐远岑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柳下香,赵盘还没有主动开口,那么谁又能是赵政?“事态紧急,项兄未能说得太详细,等到了乌家堡就能问个明白了。”

    一路无话,马车在经过了几道拦路盘查后,三人到了乌家堡。

    由于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乌家堡众人也没有准备充分。

    然而,项少龙与乌家堡关系密切,赵穆一旦获得了赵王的手谕,他一定会大肆彻查乌家堡,当下只能抓紧一切时间打包整理东西。

    整个厅堂里仅有赵盘一人无所事从,当他看到朱姬走了进来,整个人就是一僵,目光越过朱姬与乐远岑平静的眼神撞上了。

    赵盘知道这是到了最后的抉择时刻,他闭起了眼睛,指尖仿佛还有母亲尸体的温度,终是做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的决定,甚至是改变了整个战国的决定。

    赵盘再度睁眼就流着泪跌冲到朱姬身前,“您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能弃孩儿于不顾……”

    朱姬一脸懵地看向了乐远岑。

    乐远岑一下将球踢到了忙得晕头转向的项少龙身上,“听项兄说,玉石一直都带在赵盘公子身上,据悉当年赵雅夫人去乡间抱养一个孩子。夫人可以等出了城,再具体问项兄。”

    且说,赵穆一状告到了赵王面前,极度颠倒黑白地将别国间谍的身份按到了赵雅身上,说是他在抓捕寻及的过程中,赵雅替人挡剑才会被杀。这会必须全力追捕与赵盘,以及与他相关的所有人。

    赵穆想要收拾乌家堡很久了,这会正好能趁乱打劫,没想到的是手下来报,这个紧要关头朱姬失踪了。等他带着大队人马冲入乌家堡,终是棋差一招晚了一步,乌家堡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很好!非常好!乌家堡藏匿逃犯,与别国勾结,畏罪潜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让你们踏出赵国半步!”

    被赵穆一行人却已经逃入了山林里。

    然而,从邯郸城郊往咸阳而去还有一长段路要走,而这一路势必会遇到赵国的重重追兵,一行人势必要分成几路逃跑以而混淆追兵的视线。

    马车里,乐远岑单独向柳下香说起了另一件事情,“你别忘了还有《鲁班秘术》一书,赵雅死了却不妨碍赵穆派人去偷书,我们的动作要比他快才行。也许这个消息还会传得更远,引得其他诸侯国的人也去偷书。所以必须有人走一次魏国大梁,我想就由我走一次。”

    “不行。”柳下香一点都不赞同乐远岑的自告奋勇,“你没有去过大梁,大梁有诸侯国之中最坚固的高耸城墙,又是城墙四周环水,非常适合瓮中捉鳖。你与赵盘他们去咸阳,我走一次大梁,难不成你想与我比谁的盗术更高明?”

    乐远岑是没有去过大梁,但正因为四周环水,她才有把握逃走。

    “四周环水才好,你知道我水性很好,得手就能潜水而逃。现在必须兵分几路,我希望你能陪着盘儿去咸阳。我是不熟悉大梁,也一样不熟悉咸阳,你对秦国比我熟悉,更要传授他一些为君之道。这么算起来,你更该去咸阳,我一个人去大梁也能方便行事。”

    “岑岑,你该懂什么叫今非昔比,我们要是有以前一半的内力,很多事就会方便很多。”

    柳下香苦口婆心地说着, “现在还没出二月,河水才刚刚解冻,还是春寒料峭,你让我怎么放心你去大梁?”

    乐远岑却是笑了笑,“去大梁是很危险,可陪着赵盘逃出赵国也很危险。前者单打独斗没有猪队友拖累,后者还要顾及其他人的命。其实,我是把难题留给了你,你就帮我一回不行吗?”

    柳下香看着乐远岑的笑容,知道她是主意已定不会改了,而他只能暗自咽下一口郁闷无奈之气。“看来起我是拗不过你,谁让你总是有道理。”

    “那说定了,分头行事。”

    乐远岑说着想要下马车,却被柳下香一把拉到了怀中,就看着柳下香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122。第二十四章

   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勾起了两人藏在心底多年的离愁与柔情。生离、死别、错失、重遇; 一路走来他们各有各的艰难,俱是改变良多不似当年模样,所幸这份感情似酒越久越醇。在唇齿交缠之间,马车里的温度仿佛直线上升,让车外不远处的人□□谈声与烤肉煮水声清晰到了模糊的地步。

    乐远岑环住了柳下香的腰; 勾起他的腰带低笑着问; “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你如果想顺应潮流玩点新鲜的,倒也不是不可以。”

    所谓的顺应潮流是说这个时代开放的和谐观念; 一对男女在河边草丛里来一发也算不得生猛之事。柳下香知道这年头的人没什么节操,但他没有被人围观的喜好; 更何况如今是在逃亡的过程里,随时都要应对突发情况。

    “就算想试一试在车里,也不能是在这辆车里,更不能是在跑路的时候。”柳下香握住了乐远岑作乱的手,“我看你是认准了现在不行; 才敢一个劲地撩我。”

    “你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明明你先拉住我的,这会又装正经。”

    乐远岑觉得自己很无辜,她原来是一本正经地来商量正事; “如果错过了今天,你就要等我去咸阳了才能做些什么了; 也不知要等多久。”

    “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多等一会了。我答应你会把赵盘安全地送到咸阳宫; 但到了咸阳他也该好好适应秦国之斗。目前秦国的朝中局势; 吕不韦虽然官拜丞相; 但是吕不韦并不是秦国人,所以秦国的那一派老臣并不喜欢他。再说二皇子成蟜也是异人的儿子,怎么可能没有争位之心。”

    柳下香说着无奈地笑了,他并不会一直在咸阳呆着,九鼎缺一,而那个‘一’非常关键。

    “我能教赵盘的也就那么多。嬴政注定要争斗一生,争斗这种事情只有斗了才能懂。而时局瞬息万变,可能等你回到咸阳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不得不发生了。我只希望尽快找到最后那个鼎,所以你回到咸阳见不到我,也别太失望了。”

    乐远岑微微点了点头。如果是参照她所知的历史,嬴政应该是十三岁继位,二十二岁亲政,可是眼下赵政却是十七岁,而谁也不知道异人还能活多久。因此,对于希望脱离此间的人来说,准备得越齐全越好,也是越早准备齐全越好,就怕往后拖延会发生更多说不清的变故。

    “现在尚且无从得知《鲁班秘术》藏在何处,我预计最快也要半年后才能去咸阳。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项少龙都会留在赵盘身边,他起码能保证赵盘活着,其他的事情只能应对时局变化来。”

    毕竟马车之侧有不少人,两人还是没有上演掉节操的车。震之事。

    翌日一早,乐远岑在安抚了赵盘之后,改头换面换了男装朝着魏国大梁而去了。

    大梁城的设计精妙,四面环水,一旦城门紧闭,这一道宽宽的水渠会让城池变得易守难攻。只不过成也水渠败也水渠,一旦河水倒灌其中,极有可能发生水淹城池之灾,而史书上始皇帝也是以此攻克了大梁。

    乐远岑来到大梁两个多月将城池的布局摸了通透,可是已知的有关《鲁班秘术》线索还太少。

    虽说被柳下香塞了一块尸香阁的令牌,让她有需要的时候起码能有个帮手,但依照目前的情况来判断,书被藏在魏王宫里的情况可能性最大。然而魏王宫那么大,她要如何正大光明地混到宫里,去找不知被藏在哪个角落里的书?

    都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某一日,城中发出了告示魏王向外招聘画师,特求擅于画人的画师进宫作画。

    乐远岑在这方面是老司机了,她一看这则招聘告示就知道要画的是什么。

    虽然纸张尚未出现,但是并不妨碍王宫贵族对春宫图的爱好,比如赵王就让画师在邯郸王宫宫内的墙上作画。魏王恐怕也是有些八。九不离十的打算,正好能让她名正言顺地混到王宫之中,必须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由于此次招聘的酬金颇高,所以吸引了不少画师都前来报名,有魏国人也有其他诸侯国的人,倒也没有身份限制,唯一的要求就是画技精湛。

    这一点可不能滥竽充数,而先后经过了三轮筛选,以真才实学论最后定下了十个人。

    乐远岑却为一件事感到有些麻烦,她为了避过赵穆的追杀,不再使用寻及这个身份,而是用了乐山的名号性别改作了男。

    然而,不似巫医的身份被邀请进入楚国王宫是奉为上宾,以画师的身份进入魏王宫,势必少不了验明正身这一环节。那就少不得要找人易容成她现在的脸,应对脱光了检查的环节,然后她在设法潜入宫里将人给替换出来。

    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谁能想到十个人竟然被一分为二,乐远岑与另外四人竟然被套住头送出了城。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在这里住下了。”

    带队头领将五人绑入了山里,面前赫然是一座在建造中的墓葬。原来魏王招聘画师不仅是要去宫里画春宫,更是要在他死后的陵寝中留下春宫壁画。

    面对四周幽暗的石壁,乐远岑不得不承认,魏王的套路是她走过的最长套路。

    她还是头一回来陵寝里春宫画壁,不过算算魏王的年纪是要考虑何时一不小心就会归天了。只是人能不能别那么贪心,活着看春宫图不够,死了还要继续来几发。

    这还是用了诓骗的手段抓来了画师。谁不知道建造君王陵寝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这年头不再流行殉葬,那说的是不再让后宫陪葬,可没说不把建造陵寝的工人给灭口,这才能杜绝了墓葬情况外泄,尽可能减少盗墓贼光顾的可能性。

    因此,头领说得让五位来画画的人从此住下,是说让他们把命也要留在这里。

    有一位画师一脸凄楚地跪了,“不,我不要酬金了。头领大人,我尚有一家老小要养活,求您放我离开吧。”

    头领怎么可能理会画师的恳求,他讥笑着说到,“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重金悬赏一定事出有因,这笔金子可没那么好拿。你们也放心,大王是仁慈之主。此前不都是登记过你们的详细信息,等到画成之后,金子会送给你们的亲朋。

    这笔钱没有人敢贪,你们也就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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