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她是天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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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就是他们，难怪我说看着这两张脸怎么这么熟悉呢。虽然哈佛和麻省理工不怎么对付，但是我也不得不成承认这两位教授相当之厉害呢。不过，”他的手指落在其中的小孩子身上，“这是个亚裔小女孩吗？天啊，她扎的小辫子还真是好搞笑呢，一看就是80年代的……”
　　詹妮弗：“……”
　　佩普感觉十分尴尬加丢脸，“抱歉。”
　　詹妮弗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倒了一杯热茶推给佩普。
　　小辣椒端起来，轻啜一口，然后拿出一份文件：“是这样的，这片土地我们斯塔克工业想要收购完成史塔克工业园区的扩建。周边的邻居都交涉完成了，只余下你这里。因为之前都没有办法联系上你，所以才拖到这个时候。你愿意将这里出售给我们吗？当然，我们会支付让你觉得满意的报酬的，看您这栋别墅的装修，我们的估价是在——”
　　“500万。”那边的托尼忽然放下全家福合照，打断佩普的话，“我们的估价是500万，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签字。”他的英语语速相当快，所幸詹妮弗没有任何英语听力障碍。
　　佩普沉默地看着合同上的200万。
　　#好吧，老板你高兴就好。#
　　托尼拿出笔，很是潇洒地在合同上把200万划去，写上500万。“小甜心，你觉得这个价位怎么样？当然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他冲詹妮弗挑眉，荷尔蒙瞬间爆发，那双眼睛显得格外迷人。
　　凑近看，唔，这个亚裔小姑娘还真是漂亮呢，这么近的距离那肌肤都没有一点瑕疵，那双原本在其他人身上毫无特点的黑眸都如同闪耀的黑珍珠，深邃中透着神秘的光芒。
　　“不需要这样。”
　　佩普很显得很冷静温和，“拿着吧，总比送给明年的Maxim杂志封面女郎好。”
　　托尼：“嗨，佩普，我最近对Maxim杂志封面女郎不感冒了。”
　　“那是换了哪家杂志？”
　　托尼·斯塔克眉毛高高挑起，“佩普，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吗？”
　　“……”
　　“好吧，我承认，最近《花花公子》上的封面女郎长得不错。”他耸耸肩。
　　佩普收回目光，看着眼前长相精致，气质温和的少女，“你同意吗？”少女沉默了很久，她不知道怎样回答。听到那两个人的介绍被智能AI说出的时候她就已经浮现了异样的情绪了。
　　她看向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两位老人笑得温和慈祥。
　　史密斯夫妇是这个世界对她最好的人，他们是真心收养自己的，为自己精心布置了房间，在花园里搭建了小秋千。可是这一切都倏地就消失了，没有一点征兆。如果没有感受过这样真切的关心，也不会在最后承受不了而搬出这里吧。
　　他们的存在很大程度地减缓了她情绪丧失的速度，但最后他们离去的时候，那短短一个月内，她的情绪丧失程度几乎是前六年的数十倍。
　　而现在再次看到这张照片，引起的情绪也是很可怜的点滴。她缓缓看着自己那双白皙修长的手，终于变化成怪物了吗？
　　然后，杀了格雷教授。
　　看着血液在这双手上流淌着……
　　“……詹妮弗。”汉尼拔唤道，蔚蓝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你该作出决定了。”
　　佩普忽然觉得他们在说的并不是房子这件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样子少女看上去真的好让人怜惜，那种处在岔路的无措让她想给予她一个怀抱。
　　“是啊。我早就做出了决定不是吗？”少女笑了，抬头看着眼前的人，“随意吧，无论是200万还是500万，请你帮我捐给慈善机构好吗？”
　　她定定地看着眼前天使般纯洁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笑容的时候她有些难受，“可是……”
　　“亲爱的甜心，我劝你应该留下这笔钱不是吗？你还未成年，将来你要花钱的地方会更多。比如说，给男朋友买条领带。”托尼调侃道。
　　“不了。”少女没有丝毫犹豫，她忽然一笑，温和圣洁地就像教堂上壁画最美丽的天使，她看着钢铁侠：“……人毕竟需要赎罪的，不是吗？”她的眼神十分澄澈，斯塔克居然没有一瞬间反驳她的话语，也不知道是想起什么，居然也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
　　两人对视半晌。
　　钢铁侠忽然笑起来，“嗨，甜心，你现在才多大啊，居然就开始考虑这种人生哲学的问题。毕竟一些老古董都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呢？”
　　少女也笑了，没有多说些什么。“我的意见就是这样，麻烦你了。佩普小姐。”她看起来，对她鞠了一个躬。
　　佩普吓了一跳。这世界上确实存在着一些人哪怕做着一般的事情，都能让人感觉受宠若惊。“这倒是没关系，你确定吗？”
　　“我很确定。”少女说道。
　　她签下了文件，送他们出去的时候，佩普告诉她需要在一个月之内搬走东西，顺道把她的手机号码给了她，“你如果有任何问题或者反悔的话，你都已来找我。”
　　佩普离开的时候，不知为何转头看向还站在门口的少女，和那个男人，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两个人的气质就在刚刚一瞬间相像了几分。
　　詹妮弗收回视线，唔，等会就算是瑞德来敲门，她都不会惊讶的……


第14章　
　　直到她动手前，门铃也没有再次响起。
　　她杀了他。看着他恐惧的表情慢慢化成美梦般的甜蜜，一个老人应有的严肃慈祥也随着负面情绪的褪去慢慢凸显出来。可笑的是，这并不是他的本性。
　　杀一个人真的太简单了。
　　一试管药剂下去，温热的身体就变成的冰凉的尸体了。
　　汉尼拔在不远处看着她，享受过完美晚餐的他显得格外的有耐心。他的眼睛如海水般波澜深邃，他站起身，接近她，静静地看着老人的尸体：“我不该让你动手的，我后悔了。”
　　“为什么？”
　　他牵起她的手，在上面落下蝴蝶般轻盈的吻：“可能是因为就算你动手了，我却依旧看不到罪恶吧？”
　　“剥夺一个人的生命不罪恶吗？”她看着他。
　　男人笑了起来，似乎觉得很可乐，但他仍然说道：“如果你的罪恶仅止于此的话，这可不是我想要看的蜕变呢。”他说，忽然一瞬间收敛了笑意，眼神变得冷酷起来，手缓缓顺着少女的头顶往下划去，停留在她的脖颈。滑嫩的肌肤因为男人冰冷的手起了一些小疙瘩，真是完美的食材呢。真的，相当完美呢。很想要吃掉她，一点都不剩，从内脏到头颅，这一定给予他最美好的感受。
　　他想吃掉她。
　　尤其是在听到那样可笑的杀人理由和她杀完人那样的神态之后。
　　就这样，从脖颈处咬下……
　　可是……
　　不可以呢，这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值得被同化的人了呢。上帝一定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孩子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的吧。他也正是这样期待着的呢。
　　至少，她杀了第一个人不是吗？
　　他忽然笑了，有些遗憾。“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我没有心情。”少女说道，眼神略过那个被汉尼拔带来的男人。她踏上上楼的台阶，忽然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他，“你为什么对我抱着这么宽容的姿态呢？我可能背叛你一次就有可能背叛你第二次呢……”
　　少女亭亭玉立的身影站在那儿，灯光阴影处看不清她的表情。
　　汉尼拔耸耸肩，“哦，亲爱的。你可真是不了解背叛的意思呢，你连我的同伴都算不上，有什么可背叛的呢？”
　　“……是啊。”少女呢喃了一句，就上去了。
　　汉尼拔却低头，看着地板反射出的自己笑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
　　她回到了老年公寓，打开了淋浴头，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她却仿佛被什么冻得身体发抖。桌上的手机停留在通话记录的页面，JJ的号码出现在了最上面。
　　她来到FBI的办公室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谢谢你，詹妮弗，要不是你的帮忙我们还找不到汉尼拔的踪迹呢。”
　　她冲着JJ笑了笑。
　　“你怎么了？感觉你好像很不舒服。”
　　“JJ，我杀人了。”少女看着她。
　　然后听到了JJ手中杯子掉落的声音，她震惊地看着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慢慢松懈了下来，她长舒一口气：“哦，詹妮弗，有些玩笑不能乱开的哦，尤其这里是FBI，你看你，把我杯子都吓掉了。幸亏是木制的，要不然就麻烦了。”
　　她看着JJ捡起杯子，然后看着那双眼睛：“我真的杀人了，JJ，是我们学校的数学教授。”
　　然后杯子就再一次掉落在地了。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审讯室了，很冰凉的地方，透着让人彻骨的寒意。这次不是瑞德和JJ，而是摩根，他很贴心地为她准备了一杯可可。
　　JJ和瑞德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少女。
　　JJ摇头，重复着，“我不相信。”
　　瑞德看着里面的少女，安静的面容，她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就那样平静地坐着，就好像刚才那句话就是我们出去玩一样的简单。的确，情感缺乏症根本没有同情或者恐惧，可是他不愿意也不敢相信，她会杀人。
　　“可以说说看是怎么回事吗？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确实发现了两具尸体。”摩根眼神复杂。
　　“格雷教授是我杀死的。”她说，表情很冷静。
　　摩根忽然抚着额头，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甚至觉得这个孩子是在拿他们开玩笑：“我不相信，詹妮弗，请不要开玩笑——”
　　“法医鉴定结果很快就会出来。高纯度的LSD，他的致死原因。”少女打断了他想说的话，直视着男人的眼睛，再次重复了一遍：“我杀了他。”
　　摩根看着那双黑眸，沉默了片刻，“为什么？”
　　“他杀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因为那个女孩子喜欢我，他觉得这样的感情很罪恶。”
　　“……你喜欢那个女孩子？”
　　“只是觉得太残忍了。”
　　“可是你这样做也……”
　　少女打断他的话，忽然微笑了，“所以我愿意担下这个罪名。”她说，那双眼睛澄澈地让最明净的湖水都黯然失色。“我不想看到别人哭。”
　　“她母亲哭得很伤心，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既然如此，我来解决就好了。”少女注视那杯冒着热气的可可，“要等太久了，等待纽约警局破案，等待司法程序。”她轻声说道。
　　“我不想等。而且都是我的错不是吗？”
　　摩根愤怒地一拍桌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杀人！这可能会让你被执行死刑，你当初究竟在想些什么？什么叫做是你的错……”
　　——“摩根！”JJ推开门打断了摩根的怒吼，请求道：“我可以和她谈谈吗？”摩根的胸膛起伏不定，狠狠喘了几口气，摔门而出。他平常是最沉得住气的，但看到这样一个孩子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去杀人，他也有点接受不了。
　　JJ坐在她面前，看着这个孩子，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她沉默着坐了一会儿：“我还是不太相信是你动的手。”
　　“可这就是事实。JJ，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避免的。”
　　JJ也看着她，“那个女孩子对你而言很重要吧？”
　　“重要吗？”詹妮弗偏头，眼神迷茫，“我不懂。”她双手搭着杯子，似乎这样能够汲取热量温暖自己。可是，那杯可可早就凉下来了……
　　“你是怎么发现格雷教授是凶手的？”JJ换了一个问题。
　　“很多东西。我比你们知道的更多。”
　　“后悔吗？”
　　詹妮弗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为什么要后悔？既然我引发的，我就有责任去终结掉这一切。这是我必须要做的。”
　　JJ深吸一口气：“杀他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很平静，什么情绪都没有。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喜悦，害怕这些情绪了。”少女说道，“直到我看到她哭。”
　　“说不出的难受，让我想做点什么来驱散这种情绪。”
　　“我很抱歉。但的确是我做的。”
　　JJ出来的时候招呼了一声瑞德，“我觉得我们应该给她做个心理测试，她现在状态很不对劲。或许是双重人格呢？”JJ已经语无伦次了，“电影里都这么演的不是吗？哦，天哪，我还是不敢相信，她满足了一切作为我理想中女儿的样子……天哪，瑞德，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
　　“也许是那个人相对詹妮弗做些什么，詹妮弗才失手的……”
　　“JJ。”瑞德沉默了半晌，看着她，“心理测试是必须的，但是——”
　　摩根朝两人走了过来，脸色复杂。“也许事实不是这样。”
　　JJ&瑞德：“……？”
　　“尸检报告出来了，致死原因是安眠药，根本不是那个孩子所说的过量的LSD。”
　　三人齐刷刷地松了一口气，JJ松完气开口问道：“不过LSD是什么？”
　　摩根：“……我也不知道。”
　　#我一点都不想和他们说话QAQ——瑞德。#


第15章　
　　“这不可能。”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试管里究竟是什么，“这不可能。”她看着瑞德一行人，重复了一遍。
　　“但事实就是这样。”JJ说道。
　　“这是一份汉尼拔的口供，你看看吧。”说着，她递给她一份文件，他们望着她的时候眼睛里分明有着同情与怜爱。
　　她定定地看着那份文件，直觉告诉她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还是接了过来。
　　【汉尼拔：人是我杀的。唔，当然是两个人了。老人的肉都不是很好吃呢，我并没有动手。
　　探员A：可是詹妮弗自首了。
　　汉尼拔：詹妮弗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不是吗？她这样出色的人本就不应该留在你们那边做些什么所谓正义的事情。
　　探员A：她说其中的格雷教授是她杀的。
　　汉尼拔：当然。如果她真的这么说也没错。
　　探员A：你是什么意思？
　　汉尼拔：你们不应该自己去查吗？这样求助我一个犯人真的好吗？
　　探员A：我们在试管上发现的指纹只有你的，查不到任何残缺的指纹，没有看出什么擦拭的痕迹。
　　汉尼拔：所以你们的结论呢？
　　探员A：我们的结论就是是你杀的人。
　　……
　　汉尼拔：捏造一段虚假的记忆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那个孩子真是可爱呢，居然不知道逃，反而自首吗？真是有趣呢，没错，人是我杀的，尸检的结果应该是安眠药吧。
　　探员A：你为什么要杀他？
　　汉尼拔：你觉得我应该需要理由吗？】
　　“这不可能。我很确信我的记忆没有出问题。”
　　“事实上，我们找不到格雷教授的手机，但是我们找到了你的手机，今天里面记载的唯一一次通话记录是你和我的。”JJ拿出她的手机：“我们找过技术人员恢复过数据，除了今天这通电话，没有任何的通话记录……”
　　“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你今天的记忆都是虚假的，很有可能是汉尼拔做的手脚。”
　　少女坐在那里，沉默着。她很确信自己的记忆并没有问题。不可能出错的。汉尼拔……为什么？“监控呢，街道的监控呢？”
　　JJ不慌不忙道：“我们去查过了。由于那片地区被斯塔克工业收购了，所以大部分电力已经被关停了。换句话说，监控没有用。”
　　现场的情况就像是反过来一样，嫌犯拼命说着自己有罪，而警探却忙着拿出证据证明着她无罪。
　　“亲爱的，这一切只是幻觉。”
　　“……我想见见他。”詹妮弗沉默了很久，说道，“我想见见汉尼拔。”
　　“他太危险了，我认为你现在的精神状况并不适合去见他。”
　　“我想见见他。”她说道。
　　“詹妮弗，冷静点。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一点，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另一种方式来证明。”
　　他们带她去医院做了心理测试。半小时后心理医生就摇着头出来，“情感缺乏症。但是我无法进行催眠，她似乎经受过反催眠的训练或者说她接受了更为强大的心理暗示。”
　　反催眠训练是一些特工才会进行的高级训练，这不可能会出现在一个16岁的孩子身上，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接受了更为强大的心理暗示，也就是说在短时间之内被别人催眠过。
　　那么，除了汉尼拔还会有谁呢？
　　她坐在医院的椅子上，身体居然在发颤。JJ蹲了下来，“我可以给你个拥抱吗？”
　　詹妮弗看着她，迷茫无助的神情足够让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融化自己冰冷的心：“……不，谢谢。”
　　但是她还是给她买了一杯咖啡。
　　她不会相信这些结果的，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做过什么。JJ和瑞德站的离她不远不近，很照顾她的情绪地没有靠近，瑞德甚至还给她了几颗糖。
　　#唔，这才真是不容易啊QAQ#
　　现在已经接近黄昏了，送进医院的人却依旧很多，她看着那些人血肉模糊地推入急救室，真是残忍，不是吗？死亡，这种东西。
　　忽然，一个乱跑的孩子砰地一声撞上了她，不是很疼却让她从那种茫然的情绪中走了出来。这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小男孩，他正惴惴不安地看着他。“我没事。”她摸了摸男孩柔软的发：“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小男孩抿唇，依旧眼神担忧地看着她，然后看向她手心里的糖，忽然嫩白的小脸蛋居然浮现了一丝微红。
　　“要吃糖吗？”她问道。
　　她分明听见了男孩吞咽口水的声音，他却依旧摇摇头，眼巴巴地看着她。她摸头的动作缓了缓，这孩子，是个哑巴？她慢慢蹲了下来，细心地剥开糖纸，伸开手掌。乳白的牛奶糖躺在少女更加嫩白的掌心，“要吃吗？”
　　小男孩抿着唇，努了努嘴，还是没开口，眼神却死死地盯着少女手上的糖果，然后很是困难地眨了眨眼睛。
　　他还是没能抵挡住糖果的诱惑，迟疑片刻还是伸出了手——“艾伦，你忘了教训吗？”
　　那孩子立马缩回手，怯生生地叫了一句：“查尔斯教授。”詹妮弗这才看清楚，这孩子掉了一颗门牙，恩，很可爱，像少了一只牙的土拨鼠。
　　那头一个男人坐着轮椅，身后还有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孩子推着他，男人笑得温和。汉尼拔的温和之下是冷漠矜贵，但这个男人似乎彻彻底底在演示温和这个词为什么可以用来形容人。
　　“嗨，艾伦。医生跟你说过的哦，你现在可不能吃糖呢。”教授的手在他头上揉了揉。男孩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头。
　　“要说知道了。孩子，换牙是每个孩子都要经历的呢，这很可爱，一点都不丑。”教授温和道。
　　男孩这才开口反驳道：“我才不信。”一说完，他仿佛意识到什么，赶紧捂住嘴，一副惊惶无措的样子。
　　他这才看向少女：“换牙期间医生嘱咐少吃甜食，真是不好意思。”艾伦是X学院中比较自闭的孩子，经常不喜欢和别人的交流的，但是今天……
　　看着少女，他似乎有点了解了。
　　“没事。”她握住手上的糖，站了起来。她没料到随便来次医院就看到了查尔斯教授。
　　“孩子，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你看上去很疲劳。”查尔斯教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就这样说出这句话，大抵是因为这个孩子实在是太特殊美好了，他想帮助她。
　　谁知道听到这句话，少女反而后退一步，眼神也在顷刻间就冷了下来：“不，我不需要。”查尔斯的名字是每个漫威迷都不会忘记的，她很清楚他的能力是什么，正是因为这样，数年前的那种思维都被别人掌控的恐惧也慢慢浮现了。
　　查尔斯点头表示理解，微笑着表示告辞。他们一行三人就在离开的时候，那个男孩子还哒哒哒地跑了过来，示意少女伸手。
　　他小手搭住少女的手，詹妮弗只觉得手上似乎有温热的气息，然后，孩子的手移开的时候——居然是一朵很漂亮的蓝色玫瑰，娇艳欲滴。
　　他的脸红通通的，一脸渴望地看着她。
　　她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发，“很漂亮，我很喜欢。”
　　男孩听到这句话，才咧嘴笑了，很可爱富有生气的笑容，他跑着与查尔斯教授汇合，她目送着他们离开，那孩子还朝着她摆手，就是死活不肯开口说话。
　　她定定地看着手上的玫瑰，片刻之后，蓝色晶莹的玫瑰就化作蓝色的光点，消失在空气中了。


第16章　
　　她太了解那种感受了，想要努力握紧，最永远也什么都抓不住。那样热情的给予之后，神明又如此残忍的剥夺了。史密斯夫妇给了她一个最完美的童年，也给了她用两个人换来的生命。她不想再有别人因为她牺牲了，她只会觉得自己根本不配拥有这第二次生命。
　　根本不值得不是吗？
　　更可笑的是，他们连加法不会算呢。
　　她回到了FBI　的时候站在了审讯室的玻璃门外。里面汉尼拔微笑着看着她。那双蔚蓝色的眼睛仿佛是最波涛诡谲的大海。
　　那双眼睛的神色像极了十年前的那对夫妇，他们在即将撞上那辆卡车的时候，第一个动作就是护住她，史密斯夫人那双弥留之际的眼睛就是那样慈祥地看着她，血液从她的脸上斑驳着，她却没有一丝即将死亡的恐惧，只有一丝遗憾和那声：“sorry，Jennifer……”
　　生与死的距离呢。实在是太残忍了不是吗？
　　而那个手机号码也终于从再也打不通变成了：“对不起，你打错了。”
　　他们对视了半晌。
　　他缓缓勾起一抹微笑。安静到没有任何意义的笑容。
　　……
　　他被人带走了。他们擦肩而过。
　　她回家了，呆在关了灯的房间，自己都不知道那十年来古井无波的心情又是在此刻波涛汹涌起来的。
　　很痛苦呢。
　　神明给予她第二次生命只是为了让她不断剥夺着周围人的生命吗？
　　这样活着……
　　心脏的扭曲像是恶魔尖声大笑着用热油浇下。
　　…………
　　叩叩叩。
　　美队打开房间，“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物业的阿姨迟疑了片刻：“你最近看到过詹妮弗吗？”
　　美队一愣，的确，已经有几天跑步都没有再看到了詹妮弗了，他的脸色一肃：“发生什么了吗？”
　　“我不知道，这个孩子自从上个星期回来就没有出现过。我打电话给她学校，学校说因为凶杀案和教授失踪了所以学校决定停课一周，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詹妮弗的去向。”
　　他立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到了隔壁敲门。
　　“没用，我来敲过好几次都没有开门。我们物业有钥匙，但是——”
　　“我来。”
　　打开了房间，很暗的房间，唯有客厅的电视还亮着。上面在放一部很老很老的片子，黑白的画质让人格外的不舒服，“……詹妮弗？”美队对着孩子还是很有好感的，如果他有孙女的话，他真的很希望就像这个孩子一样。
　　那个孩子蜷缩在沙发上，电视微弱的光亮印出来那个身影，瘦小无助蜷缩着的孩子。
　　“为什么不开灯？”
　　“……只是不想。”她说，声音格外的沙哑，“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吧。”
　　物业迟疑了好一会儿，美队点点头，很温和的气质比她更适合安抚这个时候的少女，“需要我开灯吗？”物业走了，他开口道。
　　“不用。”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
　　“詹妮弗，大家都很关心你。”不仅仅是物业，那些和詹妮弗相处愉快的老人们这几天都很巧的会经过这个楼层，虽然每天都要多走一段路，他们都会将目光投射到这扇门前。美队能闻到空气中刺鼻的酒味，“你喝酒了？你还未成年……”
　　“——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
　　“我们是邻居不是吗？”热情，乐于助人，善于为别人考虑，对呀，他可是美国队长啊。可是，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每个人都这样，无微不至的关心……
　　永远被围绕在友善之中。只有她，就像是格格不入的怪物一样。
　　她低低地笑了两声，“是啊，邻居。”
　　“你开灯吧。”她站了起来。
　　开灯，眼前光明一片，满地的啤酒瓶，凌乱无措地出现在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他张着嘴，看着那个少女，她赤着脚站在这一堆啤酒瓶中，单薄却绝美的身影却让他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
　　他觉得有点难受，看着这个样子的孩子。他觉得他应该说些什么。
　　“……需要我给你一个怀抱吗？”
　　“不，谢谢——”
　　她怔住了。男人的怀抱很温暖，温暖的让人想要沉浸下去，那是一股未知的力量，让她居然有些想哭的情绪。
　　美队抱着这个孩子，瘦弱的身躯甚至他的影子都能笼罩住她。
　　“……谢谢。”她轻声说道。那种警惕和绝望的情绪也慢慢被这样的抚平。
　　“……你想吃些什么？我可以给你做。”他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询问道，他从没有这样主动地拥抱过某人，此刻虽然觉得姿势别扭，却始终维持着这样的拥抱。
　　他觉得她需要。
　　尽管嘴上总是说着拒绝的话，但她眼中始终是深深的疏离和恐惧。
　　这些都让他心软。
　　……
　　美队确实是个居家好男人，他替她收拾了房间，甚至还把她冰箱里剩余的啤酒都搬到了楼下垃圾箱，温和的老好人苦口婆心地科普着喝酒的坏处。在他家吃完了一顿饭之后，她就拒绝了美队的陪同，撑着伞去了伊蕾所在的墓地。
　　小雨淅淅沥沥的，黏黏答答地让人难受。
　　伊蕾的照片很美丽，即使透过黑白的相片也能看出那股属于少女的活力与生气。墓碑前放置的几束百合和雏菊现在都已经蔫蔫了。
　　而墓碑前居然已经站了一个人，男孩忽然回头双眼瞪圆：“詹妮弗？”
　　——彼得·帕克。
　　少女撑着伞，靠近这里。这也并不奇怪，彼得帕克那封情书——写给伊蕾的那封情书还在她那儿呢。他这次难得的没有脸红，反而眼神沉静，居然有了些成熟的味道了，人的成长往往都只需要一个晚上。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残酷呢。
　　“竟然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呢。”
　　“是啊。我是来看……”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停顿了一下，“我叔叔的，没想到伊蕾也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我很抱歉。”
　　“没事。”即使未来会变成复仇者联盟嘴炮队的一员大将，他现在却显得沉稳极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琉璃般眼睛之后，“我只是有点受不了别人的安慰，过来陪陪他。”
　　“不是身在其中的人，总能说出很轻易安慰的话呢。”他说。
　　“众生平等是在神的眼中而已，而在我们眼中，生命又怎么可能平等呢？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