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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明日]经年明日-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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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真背对着屏风,赤身沉进水中,方觉得身体舒服了些许。看着一身的痕迹,叹了口气。想想他昨夜的孟浪,凌真不由得红了脸颊。
    明日这样的做法,让她觉得格外的稚气,又偏偏不能因着这件事情发火。不然,他定会想出更加光明正大的理由让她下不来床。
    她不是不明白明日的担忧,他害怕她会出什么意外。即使知道以她目前的功力来讲,世间少有人及,却也依然害怕。可是,她也会担心他啊……
    凌真有些苦恼的将手伸出水面,滑动水波。她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告诉他,她希望能够与他并肩而行呢?
    “在想什么?”一只手轻轻拢了拢她肩膀上的湿发,骨节分明而有力。
    凌真听出是明日的声音,默了默,身体向下沉了沉,轻声问道:“事情如何了?”
    “半天月命不该绝,负伤跑了。冒充盈盈的那女子已经服罪。金佛不坏之身果然名不虚传。”明日并不太在意凌真小小的回避,反而转到她的面前,将手贴上她的脸庞,拨开贴在脸颊的湿发,问道:“生气了?”
    凌真看着眼前的人熟悉俊颜,心情更是郁闷。转开头不去看他,说道:“你自己能够处理妥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明日看着她的表现,也不再说什么。拿起旁边准备好的柔软棉布,从背后将她包裹起来,抱出水面。一边说道:“我爹……欧阳飞鹰受了些伤,对于封锁了内力的他来说,是件大事,我娘很担心。”
    凌真听到此话,看着明日淡淡的表情,想了想说道:“他们少年夫妻,玉竹夫人对他仍然还是有情谊的。”
    “嗯。”明日点点头,抱着她走向床边,又说道:“我说了不会损及他的性命,但是我娘仍然担心不已。甚至私下问我能不能解开受锢的经脉,以帮助他快速恢复。”
    “真的严重到这样的地步吗?”凌真有些吃惊,她以为欧阳飞鹰只是受了些轻伤。
    “他帮我挡了半天月一掌,若是继续禁锢内力,恢复起来的确慢上很多。但是,也不是不能恢复。我娘这是关心则乱了。”明日看着凌真微微沉思的表情,笑着说道:“所以,幽微,你能明白我的担心吗?”
    凌真正在想着若是恢复了欧阳飞鹰的内力,利弊如何权衡,突然听见明日的这一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明日在床边坐下,将她抱坐在怀里,对着她睁圆的眸子,认真的道:“我知道你功力已然恢复,就是师傅亲自出手也未必能够伤到你。但是,前有寒毒后有息石,你让我如何不担心会不会再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关心则乱,不是你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就可以让我放心的。”
    “可是……可是,你的做法也太……太过了吧!”凌真见他说的格外认真,理由充足,一时语塞,顿了片刻,才找到一个继续责备他的立场来。
    “什么过了?”明日眼神充满不解。
    凌真又想起是昨夜的情形,脸颊顿时绯红,但见明日迷惑不解的眼神,期期艾艾,半响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明日见她的情景,嘴角勾起一抹笑,贴近她的耳边,磨蹭两下,轻轻是的问道:“可是昨夜里过了?嗯?”
    他的尾音上扬,带着说不出的暧昧气氛来。
    “明日!”凌真脸色更红了一层,他明明知道她说的什么,还特意装作不知道来问!着实可恶!
    “是是是,是我过了。你就原谅则个吧。”明日见她真的有些许恼怒,连忙赔笑。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又抱紧了些,用下巴磨蹭着她的发顶道:“也就只能是昨日了,今天夜里怕是不能回来了。就别气我这个了。”
    “怎么了?”凌真诧异的问道。
    “经过此事,欧阳飞鹰似有悔改之心。自知作恶良多,怕再累积他人,便让我送我娘离开。我前思后想,我娘留在此处,的确多有不便。和上官燕商量之后决定过几日便送我娘和丁雪莲去师父的药谷。”明日啄了啄她沾染湿气的秀发,有些不舍。“如此一来,欧阳飞鹰的伤势没有他人近身照顾,我有些不放心,想留在宫中一段时日。”
    “他……会不会是苦肉计?”凌真迟疑的问道。
    明日叹了口气,“我也想过。但是,半天月那一掌是实实在在的,要说是苦肉计,有些太拿他自己冒险了。而且,我看他自己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受伤。他扑身上前那刻,我的心里……”
    明日的话停在这里,一时感触太多,倒是说不太出来什么了。
    “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病榻奉药,也无可厚非。”凌真摇了摇他的手臂,让他不再去想,“回来是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吗?我收拾一下,和你一起入宫去。”
    明日摇摇头,道:“我和易山进宫既可,你留在这里。”
    “为什么?”
    “幽微,我是他亲子,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对我做什么。但是,以前种种,我不能不防范他要对你做什么。”明日的语气有些艰涩,作为儿子,他却要对他的父亲有这样的顾虑。
    “他伤不了我。”他脸色的变换,让凌真心疼不已。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明日摇摇头,态度坚决,见凌真一脸的不赞同,又低下声音哄道:“宫内暗室陷阱不少,总是有一两件是你我不能掌控的。而且,我近日觉得心神颇为不定,你呆在这里,就算是让我安心吧!好不好?幽微。”
    “心神不定?”凌真皱眉,自从明日动用了大衍之术之后,他的命星一直不明。再加上凌真和他的关系越见亲近,更是难以推测出他的命数来。而大衍之术之后还有一劫,却是一直横在明日头顶的一柄利刃。虽然两人都不常提及,却都心知肚明。
    “别担心,终归是虎毒不食子的。”明日也明白她的在担心什么,于是宽慰道:“只要你好好的,我一定能度过大劫。再不济,你好好的,总能想到法子来救我,不是吗?”
    “嗯。”半响,凌真才点点头。
    入夜,明日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和一些难见的药草,带着易山入了宫。凌真一夜辗转,难以入眠。之后几日,凌真让关杰安排了玉竹夫人离开的个中细节。和上官燕、司马长风一起,送丁雪莲和玉竹夫人、小豆芽离开四方城。
    看着两位夫人依依不舍的身影,凌真有些沉默,她几日都没有见到明日了。而之前她便让关杰送信入宫告知明日玉竹夫人今日离开。本来以为明日今日定会抽身出来送她,可是却没有看到。莫非欧阳飞鹰的伤情严重到连明日也不敢轻易离开的地步?
    “凌姑娘?”上官燕的声音打断了凌真的沉思。
    “怎么?”凌真迷惑的看她。
    上官燕笑着看她的迷糊,和司马长风对视一眼,又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道:“她们已经走远了,你要不要随我到春风弄月宫去坐坐?”
    凌真想起没有明日的小院,一时觉得有些戚戚,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和两人一起慢慢回程。一边问道:“那日之后,你们也没有再看到邱和去了何处吗?”
    “少主他,也需要时间去抚平伤口吧。”上官燕回答道。
    “想那次我们数人一起前行去风雨亭,而如今,却只余下我们几人了。”凌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感叹,人生短暂,白驹过隙,她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她摇了摇头,甩出这样略带伤感的想法,又问旁边两人:“你们之后有何打算?”
    “半天月仍然逍遥法外,我和长风担心他还会对少主不利。决定将他正法之后,便回风雨亭归隐。”上官燕回答她。
    凌真有些不相信的看了旁边面无表情的司马长风一眼。司马长风的性格说好听了是重情重义,说穿了就是迂腐。半天月曾经对他有养育之恩,他真的能够下的了手?明日比他变通百倍,对着欧阳飞鹰也做不出太过决绝的事情,何况是他?凌真却是有点不能相信的。不过,这些话,凌真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又问道:“小豆芽走了,那冰心姑娘呢?准备回沈家吗?”
    “冰心她,怕是还在等某个人吧。”上官燕状似不在意的说道,却在暗中里看着凌真的表情。这次重逢之后,她和明日两人的感情明显不同以往,但是在风雨亭中,白童看着凌真的眼神,也让上官燕印象深刻。而这一路走来,沈冰心的确也是一位让她觉得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她对白童的情谊,上官燕也一直看在眼中。
    “某个人?”凌真转头看了看上官燕。她的意有所指她听得很明白,但是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提醒她。
    “白童。”上官燕也不隐瞒。
    “白童?”凌真更加不解,又道:“半月前,明日收到边疆老人的书信说是白童在风雨亭加紧练习无我剑法。他要过来吗?冰心姑娘为何要等他?”
    “冰心的父亲死在神月教,白童曾经发誓要为他报仇雪恨。白童曾经又在凌风手下吃了很大的亏,现在凌风不再为半天月办事,这笔账自然记在半天月的身上。他迟早会回来找半天月。”一直没有说话的司马长风突然出声打断了想要说些什么的上官燕。在他看来,白童和冰心的事情,凌真一直不知情反而更好。
    “这样啊,倒是可以看看他的剑法进步到了何处。”凌真笑了笑,表示有些期待。但是心中也有疑惑,白童还好说,但是沈冰心并不像是一个一心只有仇恨的人,上官燕的一个等字,让她觉得其中似乎别有内情。
    “我和燕儿也很期待和他联手抗敌。”司马长风也点点头。一旁的上官燕沉默不语。




☆、小九九心有不甘 口难开难掩酸涩

    回到春风得意宫,才进了大厅,便看见冰心迎了上来。
    “凌姑娘也一起来了。我正觉得两位伯母走了,春风得意宫的下人又都已经遣散,这么大的一座宅子未免冷清呢。”冰心点头笑着招呼道。
    “嗯,之前便听过白童提及冰心姑娘精通易牙之术。所以今日来叨唠了。”凌真也笑道。
    “白大哥这是夸大之词了。冰心也只是能做些家常的小菜罢了。”冰心对凌真话中的夸奖之意高兴,又因是白童曾经说过的,面上略带了羞涩之意。
    “冰心这是谦辞了。”上官燕拉过她,对着凌真道:“连盈盈公主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曾经也夸奖过冰心的手艺。你等会可要好生尝尝。”
    凌真笑着点头。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吃过了晚饭,凌真便准备离开。突然见门口有人向着花园过来。
    “小姐。”来人恭敬的对着凌真躬身行礼,是关杰。因为之前的事故,凌真在两位夫人没有离开前,派了关杰领人守住春风得意宫的大门。
    “何事?”
    “门口有人射了支飞镖,附上这张纸。”关杰双手递上一张薄纸。
    凌真打开看了看上面的字,想了想,确定没见过这样的字迹,便递给了旁边的上官燕。问关杰道:“可看见是什么人?”
    “没有,那人身形太快,属下根本没有看清。”关杰有些惭愧。
    “明天此时,三招东郊。”上官燕轻声念出纸条上的字迹。
    凌真抚了抚手,让关杰退下,对着上官燕道:“关杰武功不低,连他都没有看清,来人武功怕是不在你之下。”
    “莫非是半天月?”冰心好奇的猜测,探过头去看上官燕手上的纸条。
    “会有什么企图吗?”凌真轻声问道,现在四方城周围,除开在座几人,又如此功力的,的确也就只有半天月和明日了。明日若是要进来,不必避着任何人。
    “咦?”冰心突然惊叫一声,惹得在座几人纷纷看她。
    只听冰心道:“这……字迹像是白大哥的。”
    “确定?”司马长风问道。
    “嗯。”冰心再看了看,点头肯定。
    “白童既然知道我们在这里为什么不直接进来,而是用飞镖?”上官燕疑惑。
    凌真想了想,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道:“白童并未见过关杰,见门口守卫这么多人,心中也许会有疑虑。他倒是比以前更加谨慎了。”
    凌真的话说的熟稔,看的冰心心中一酸,轻声问道:“以前?”
    凌真放下手中的茶杯,声音中都透着笑意道:“他曾经被神月教设计陷害成采花贼,一时气愤便鲁莽的去当众揭了皇榜。还被盈盈公主追缉过。这东郊便是当时他路过的地方。”
    “凌姑娘对此倒是知之甚详。”冰心语气微微的有些不善。那些曾经,都是她所不能参与的过去。
    凌真愣愣,以为她是不信,便道:“我当时也在追缉这个案子,便遇上他了。当时,司马长风和上官燕也都追缉过这个案子。你不信可以问他们。”
    冰心的话以问出口便后悔了,见凌真并没有太在意她的态度,更加是在解释,便缓了缓态度道:“不是不信,只是从我遇见白大哥之后,便没有见他这样鲁莽过。”
    “我听明日讲过,白童当日在弄月手上吃了不少苦,之后自然会成长起来。说起来,那些日子,也都是因为有你照顾他,他才能振作起来。”凌真就事论事,又和三人寒暄了几句,又约好第二日去赴约,便告辞离去。
    东郊的春天,青草尚未完全长开,只有少许绿意。但是春江水暖,也已有几只白鸭在河中自由摇曳。
    凌真和上官燕、司马长风依时来到约定地点。只有冰心因为不会武功,留在春风得意宫中等待。
    “诸位别来无恙?”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果然是白童的声音。三人相对笑笑,对着前面飞身掠出的白色身影点头,迎上前去。
    “多日不见,看来白兄武功精进不少。”司马长风对白童现身的身法称赞道。
    白童笑了笑,自信到:“你还记得当日我们在这里三招定胜负吗?”
    凌真在一旁笑出声来道:“我昨天还夸赞你已然谨慎了很多,没想到,还是如此好胜的个性。”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是吗?”上官燕也笑了。
    “好胜和谨慎,并不相驳。”白童负手回答,又见凌真的笑自然而然发自内心,与之前离开时飘渺的感觉有些不同,心中略有思量,问凌真道:“赛华佗呢?”
    “欧阳飞鹰被半天月所伤,明日在宫中侍疾。”凌真柔声答道。
    “侍疾?”白童一愣。
    “赛华佗本是欧阳飞鹰之子,此事说来就话长了。不若以后慢慢再叙?”上官燕插入两人话间。
    白童听上官燕如此说,倒是爽朗一笑道:“这些恩怨,本就不是我在乎的。司马兄,你猜现在你我再有三招可能定出胜负来?”
    “无我剑法,凌姑娘也曾经展示给我见过。的确精妙无比,司马长风自愧弗如。”司马长风谦逊道。
    白童看了旁边的凌真一眼,道:“凌姑娘在我习剑之初便可谓吾师,我的剑法也只是小成,自然比不上她的精妙。”
    凌真笑着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也如此谦逊了。这个师傅,我可是当不起的。你离开之时,师兄便和说你剑道上的悟性在我之上。连明日也想和你切磋一二,只是是他尚未痊愈你便离开了。何况你又在边疆指导下修习这些时日,应该是更上一层楼了才是。”
    白童正要说话,上官燕上前一步道:“你们怎么都开始互相吹捧起来?别忘了还有人在等着呢!”
    凌真听了,微微一笑道:“是了,冰心姑娘还在春风得意宫。”
    “我昨日见宫门前那些守卫……”白童迟疑道。
    “嗯,我猜到了。他们是明日的下属。现在春风得意宫有你们三大高手坐镇,我昨日便已经把他们撤下了。”凌真接过白童的话,仿佛对白童的心思一眼便透。又接着莞尔道:“我听上官燕将,冰心姑娘等你多时了,你还是快去见见吧!”
    白童之前听见凌真的话,心中有一丝喜悦。即便知道她可能和赛华佗关系匪浅,但这样心心相知的感觉,还是让他心中忍不住会想要期盼。但又听见她提及冰心,这样的喜悦期盼变成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堵在他的心头,不上不下。
    但看了看在一旁的上官燕和司马长风两人,他也说不出什么其他来。默默叹了口气,点头和三人回了春风得意宫。
    春风得意宫中,冰心布好宴席,几人多日不见,也是一时觥筹交错。凌真酒量并不好,不能和常年江湖上行走的三人相比,甚至也比不过闺阁之中却天赋异禀的冰心。半席过后便有些微醺,和几人招呼了一声,便摇摇晃晃寻了花园一偏角的软榻上躺下,和衣浅寐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只觉得头上的光线暗了几分。她动了动眼皮,心中警醒,悄悄握住了藏在袖中的短剑。
    只觉得那身影又近了几分,凭着感觉,短剑出窍向上而去!那人向旁边一侧,握住了她的手腕。凌真睁开眼看向他,虽然逆着光,但那缕白色的发丝在空中扬了扬。
    “白童?”凌真敛住外放的气息,满眼的疑惑。
    “嗯。虽然是春天,但外面仍然还很凉。”白童扬了扬另一只手上的披风道。
    “谢谢。”凌真微赧,想要接过白童手上的披风,才发现她的手腕仍然还在白童的手中。
    凌真心中觉得不妥,微微动了动,想让他松开。却见他一直盯着她的手腕。凌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着自己手上的那柄短剑。又动了动手腕,笑着调侃道:“这柄剑以前曾是你的佩剑,不想今日却向着你挥出刃峰。怎么样,是不是后悔将它给我了?”
    白童感觉到她的意图,心中虽然不舍,却也还是慢慢放开了她的手腕。“白某送出的东西,就从来都没有后悔的道理。”
    凌真将剑入鞘,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继续调侃道:“难道是因为有了更好的,你便忘了旧情了?”
    “我……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白童皱眉,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回答她。
    他看到她半途离席而去,便也做出不胜酒力的样子回了房。将自己的酒气打理了一下,才出来寻她。
    阳光朦胧,带着早春特有的氤氲之气。远远的能够便看见她醉卧在花丛的,柔柔的,完全褪去了那些不可企及的色彩。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
    无论他在风雨亭中如何说服自己放下她,却还是禁不住想要出来,再看一看她。哪怕,她已经在另一个的人怀中;哪怕,只是一眼。
    凌真隐约觉得白童有些奇怪,他缓慢吐出的话,让她有种心惊胆战的错觉。双腿从软榻上放下来,理了理乱发,遮掩住她的紧张,凌真含笑抬头道:“既然这样念旧,不若我将它还你?”
    白童的目光从短剑上收回,落在凌真的面容上。她很美,但他从来不是会被美色所迷惑的人。为什么他会对她这样的在意,放不下,丢不开?因为她那一身特别的武功,或者是她对于他来讲,一切都那么与众不同?
    可惜,他在她的波澜不惊的眼眸中,看不到一丝情愫。也找不出她脸上那种细细的温情。虽然曾经,在她看着另一个人的时候,他见过她的那种表情。
    算了吧。这样的声音,又在白童的心中想起。他记得他是君子,君子要成人之美。多少次,他这样说服自己,却还是隐隐的期盼再次见到她。
    白童叹了口气,表情无奈而惨淡,“你就这样不喜欢他?”
    凌真逆着光,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声幽幽的叹息,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好像被负担上沉重的期待,让原本应该很熟稔的玩笑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来。
    凌真低下头,在他的注视下站起身来,退开一步,“怎么会。它轻薄锋利,最是适合女子使用。不然,我们切磋一下?你便会知道,它有多么和我心意。”
    这些无意识的动作,却让白童深切的体会着疏远二字。她的身影的确不再飘渺不定,但是,却也从来不曾为他停留。他只能用目光追随着她,即使下一刻,他便可以转开目光,他却一直不能移动分毫。
    “白童?怎么,不敢?”凌真疑惑于他的失常。
    白童摇摇头,收敛住心神,将手上的披风递过去。“我的无我剑法并没有大成。”
    “遇到什么困难之处了?连边疆也不能给你解惑吗?”凌真有些了然,难怪他会这样失常。像他这样痴迷武学的人来讲,瓶颈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嗯。边疆前辈说,无我虽然不是无爱,却也不能沉溺私情。”白童抱剑入怀,手却紧握住剑鞘,“我心中有一人,放不下。难以做到大爱无疆。”




☆、失良机再难开口 曲心意走火入魔

    凌真蹙着眉头,想了想道:“你若真是放不下,边疆这便是强人所难了。”
    “我一生醉心武学,一直想要到达高峰。边疆前辈当初说起无我剑法之时,我并没有多想。便是后来,我知道其中真意,也没有想要放弃此剑。但是,我却心不由己,放她不下。”白童顿了顿,看着凌真蹙眉深思的模样,嘴角一丝苦笑蔓延开来,“我左思右想,也做不出决断来。”
    “感情一事……我所知亦少。”凌真隐隐觉得白童有些询问之意,但又不明白他问的什么,转头看着他,按着自己的想法回答道。
    “我若是喜欢……”白童望着凌真的双眸,张了张嘴,那一个你字含在嘴边,含糊着,吐不出来。
    “白大哥!”在白童犹豫之时,冰心的声音在回廊处响起,带着一丝急切。
    白童像是一惊,一瞬之间转开眼睛,撇过头去。凌真不解,转头看向回廊尽头的冰心,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脸色却有些苍白。
    “怎么了?”凌真问冰心道。
    “凌姑娘。”冰心招呼了凌真一声,走近道,“刚才白大哥说他有些不舒服,我准备了醒酒的汤。”
    说完,又看向白童,目光柔柔,满满的关怀之意。
    凌真看着冰心眼中的情意,突然想起白童先前的话来,觉得自己好像是抓住了一丝头绪。再想到白童的无我剑法,心中有些叹息。再看了看已经恢复常态的白童,觉得他们两人的事情,还是只有两人商量着,才能解决。于是笑道:“是吗?我也觉得有些头晕,厨房可还有剩余的?”
    “有的,我也给凌姑娘准备了一份,只是先前没有寻到你,便放在了厨房。”冰心点点头。
    “好,那我去厨房了。”凌真心中感叹冰心心思细腻,又对着白童道:“冰心姑娘来寻你了,刚才的事情……你们,好好聊聊。剑法上的事情,我们改日再说。”
    说着拍了拍白童的肩膀,便转身离开。白童看着她毫不留连的转身,手指动了动,却在半空停下。
    凌真转出花园,便和上官燕、司马长风打了声招呼,回了明日的小院。第二日,去了春风得意宫,却发现几人都不在。凌真昨日也听得白童说起古木天将龙魂刀法和雪花剑法的最后一式交给了他,让他带给上官、司马二人。想着他们也许是练剑去了,也没有特别在意。
    她一个人也不想出门,便呆在院中,一边继续就着东厢的聚灵阵修炼,一边处理一些明日的书信往来,打发日子。
    又过了几日,关杰来报说上官燕求见,凌真点头让他带人进来,却看见她神色急切慌张。
    “你可见过冰心?”不等凌真问话,上官燕便问道。
    “我回来之后便没有再出门。并未见过。”凌真摇头,“怎么了?”
    “冰心失踪了!”
    “失踪?什么时候的事情?”凌真奇怪道。
    “那日你离开春风得意宫,冰心之后也独自离开,便没有回来了。”上官燕回答道。
    “半天月尚在暗中窥视,冰心姑娘为何会独自离开春风得意宫?”凌真没有错过她话中的独自二字。
    “据白童说,他和她争执了几句。之后冰心说她要冷静一下,便负气离开了。白童居然也没有追上去跟着!”上官燕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但不满的神情义形于色。
    “冰心姑娘性格温婉,怎么会和白童争执起来?”凌真疑惑,想到那天的情形,突然道:“莫非是因为无我剑法?”
    “和无我剑法有什么相关?”
    “那天给白童接风,他曾经和我说过无我剑法需要放弃小爱,练到大爱无疆的境界。而他心中尚有一人,不能忘记,以至于不能达到至高之境,心中苦恼不已。我观他神色,暗自猜测白童心中那人,是冰心姑娘。”凌真沉思着说道。
    “你觉得,白童心中那人是冰心?”上官燕之前只是觉得凌真对白童无心,可是不曾想过她误解至此,心中对于白童突然可怜起来。不自觉的,面上的神情便带了古怪。
    “那日我正好看见冰心姑娘来找白童,便留下两人说话。之后冰心姑娘便离开。必定是白童不舍得无我剑法,将此事告知了她。而且,你也曾经说过,冰心姑娘等着白童许久,她对他一定是有情的。”凌真将心中的猜测讲出来,看见上官燕怪异的眼色,想了想又道:“难道我猜错了?”
    “不,其中细节,白童没有说。”上官燕定了定神,说道:“我们找了这几天,都没有找到。我知道赛华佗有些眼线。他现在在宫中,其中的事情一应是你在接手,我想……”
    “好。”凌真没等她说完便答应下来。唤了关杰进来,嘱咐了他几句,让他去查此事。又对着上官燕道:“平日都是易山在负责这些事情,他和明日都在宫中。关杰并未接触核心,所查不详。我已经让他告知了宫中易山。一有消息,我便让人通知你。”
    “多谢了。”上官燕抱拳。
    翌日,凌真便受到消息说是见到半天月带着貌似冰心的姑娘进了神月教的总坛,再没有来过。凌真一听,觉得兹事体大,立即亲自带了消息,到了春风得意宫。见着白童,也埋怨他道:“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软女子,就算是你为了练剑,想要放下她,也不应该让她一个人离去。”
    白童的身体突然僵直,双眼几缕血丝泛出。这几日他为了寻找冰心也费劲心力,也有些憔悴。但是却还及不上凌真的这句话,让他觉得身心俱疲!
    “算了。”凌真看着白童的神态,以为他是自责不已,便拍了拍白童道,“此事抉择,是你们两人的事情,我不便多言。但是我始终觉得,浮华荣耀最后都不过是黄土一捧,身后之事如何都比不上身前的温暖来的重要。你好好想想吧,若是真下了决断,等到人救回来之后,再好好和她说说吧。”
    劝罢,便抽手准备去寻上官燕他们商议营救之事,却不想被白童一把抓住柔荑。凌真诧异,只觉得他将自己的手握得死紧,有一丝疼痛,蔓延开来。瞬间便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
    白童浑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失态,开口问道:“你真是这样觉得?”声音竟然有些微颤。
    凌真点点头,道:“我以前亦一心追求仙道,浑然不在意身边之人。但明日让我明白,另一个人的温暖关怀,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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