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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明日]经年明日-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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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搬些东西回家。这里东西太多,虽然都不太重,但我一个人带不走,我娘子身体不好,我也不想她为这些琐事操劳。所以,你看……”
凌真有些微微的诧异,也感慨于他对他娘子的情深意重。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跟着他向一个不起眼的院落走去。
☆、糟老头观潮弄波 无我剑大爱无疆
眼前的院门并不其实已经不新了,但是也没有破败的样子。墙上爬着些干枯的青苔,偶尔的绿,让墙壁有些生气。
凌真帮老人打开院门,发现里面并不大,一眼便能看到底。院子干净整齐,中间立着个石桌,还有几个小凳,被擦拭得纤尘不染,隐隐有些发亮,看得出主人常常打扫。院中晾着些衣物,还有些药草的大簸箕,层层叠叠的堆在药架上。墙角的小井上些许青苔在井口生长。旁边依着墙搭着些架子,还有一些瓜果的枯藤攀沿而上。厨房萦绕着白烟,隐约有个身影在里面忙碌。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想象有什么美味即将上桌。人间烟火,不外如此。
“月儿,看看谁来了。”老孙头大声的朝厨房喊着,一边对凌真道:“看来饭已经做好了,要不,坐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凌真正想拒绝,却突然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喊道:“真儿?”
凌真回头来看,站在厨房门口那个女子,二十四五岁的模样,一身月黄色的素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却是她的应师兄的妻子,月明间!
“月姐姐?”凌真惊异,她怎么会在这里?凌真猛的想起什么,回头再看老孙头的时候,那个市井老人的模样已经不见,出现的,是一个温文儒雅、气度卓越的男人。
“应师兄?”凌真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见了几面的老孙头居然是仙风道骨的应师兄!
“嗯。”应观潮点点头,转身对着月明间道:“我进去换件衣服,你和凌师妹多年未见,好好聊聊。饭菜就别端了,我来吧。”
看着月明间点点头,才走进了屋内。
“月姐姐,你们这是……”凌真从来没有想过,已经金丹后期的应师兄会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乔装改扮买卖为生。
“所谓的道心,也是由人的心产生的啊。”月明间微笑着,拉过凌真,在院子中的小凳子上坐下来。
“人的心?”
月明间笑着,上下打量了凌真许久,才道:“这么多年了,真儿也筑基了。是凌师伯让你下山历练的吧?”
“嗯。”
“真儿下山,遇见了什么呢?”
“我,在药谷住了6年,药谷的主人,就是边疆老人。”凌真犹豫了半响,她不太想提及明日。
“我听大哥说过了这事情,后来真儿被封印,凌师伯不放心你,但是天池上的事情也不容小觑,就拜托我和大哥来看顾你一二。”月明间像是不知道凌真有所隐瞒,点点头,说道。
“月姐姐,我劳你们费心了。”凌真想起自己离开风雨亭的时候,并没有告诉父亲,心下有些惭愧。可是,她也知道,若是没有父亲的默认,母亲不会贸贸然的将这样的真相暴露在她的面前。
“不,真儿,是我自己选择这样的生活的。”月明间摇摇头,笑的很温柔。“我和大哥,已经好久没有过过这样平静的生活了。这,也是我们选择的历练的方式。”
这时,应观潮出了屋,换了一声青色衣袍。他将手上一件蓝色的绵布披风给月明间系好,又捏了捏她的手,感觉并不凉,才去了厨房。
月明间面色坦然,没有一丝窘迫,好像这样的事情,天生就该如此。
“历练?世俗生活吗?”凌真不觉得这样的世俗之事,有什么好历练的。
“真儿,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修真,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不是飞升成仙吗?”
“飞升成仙,只是一个看起来像是结果的过程。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要逆天而行去求取飞升呢?”
“……”凌真沉默,她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开始修真,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
“在我看来,我的修真,就是为了不拖累大哥。能一直和大哥在一起,生死不离。”月明间笑意盈盈。“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看法,不能以偏盖全。但是,这些年,我也看了很多。无情道中陨落的强者不计其数,他们锦衣玉食,高高在上,却慢慢的迷失了本心,忘记了自己最初想要修真的目的。所以,我想和大哥一起体验最基本的生活,也许,我能在其中,寻找到新的感悟。”
“那你找到了?”
“还没有。但是我很快乐。”月明间的笑容带着满足,“我和大哥日出而立日落而息,吃自己亲手做的食物,穿自己亲手做的衣服。这个小院的每一件事物,都带着我和大哥共同的回忆。就算我以后……”
“别乱说,不会的。”应观潮打断了月明间的话,将做好的饭菜摆上了桌。
“好。”月明间脸上没有一丝伤心的表情,笑的温顺。
凌真明白月明间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她可能随时会死,但是她随时都活得满足而快乐。只是因为,有师兄在她身边。因为,那是她的道!
那么,自己的道,到底是什么?
凌真接过应观潮递过来的碗筷,一一摆好。却听见月明间道:“大哥,还有其他人吗?”
凌真低下头,才看见四个空碗放在桌上。
应观潮朝她点点头,向着院门道:“进来一起吃饭吧。”
院门应声而开,立在门口的,却是一身白衣,面带惊异的白童!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却还是被发现!这个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凌真诧异,白童怎么会在这里?他来了,那么,明日是不是也……
正出神,只听应观潮道:“这小子一直跟着你,我看他也没有恶意,就让他也跟着来了。你们认识的吧?”
凌真不想细想为什么此刻,她会想到明日。只是点点头,招呼白童进来,双方略微介绍。
一顿饭因为白童的出现,凌真吃得有些心不在焉。饭后,凌真主动提出收拾碗筷。白童开始有些担忧,但看道凌真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却轻声的笑起来。
他一直以为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对这些琐事也能做得有模有样。
“你……怎么来了?”凌真感觉到白童的视线,抬头问道。
平时略显苍白的脸庞,因为劳作的关系,透出红润来,在灯光之下,分外柔和。白童略略撇头,避开凌真的直视,道:“我听说你一个人离开,有些不放心。边疆老人的剑成以后,我就跟过来了。”
不放心吗?凌真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日子,难怪她没有发现他跟着。他最多也就是今日才找到自己的吧。
“我没事,冰心姑娘呢?”凌真问道。
“邱和的伤势未愈,她留下来照顾他。”
凌真归置好最后一个碗,目光落在白童腰间的剑上,“这剑,有名字吗?”
“有,叫无我剑。”
“无我……”无情无欲,无他无我吗?边疆老人师从应师兄,修的是有情道,为何要镀造这样的一把无情道上的剑?
“无他无我,是为大爱!”应观潮的声音飘过,白童只觉得腰间一轻,剑已不在!
院中一个青色身影手握银剑,上下翻飞;来回往复,呼呼生风。矫健若蛟龙,轻盈若翼生;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山川为之长嘶吼,天地为之久低昂!
白童在一旁看得震惊!这个人的剑,并不锋利,但是却磅礴而来,气吞山河。他从来以为,剑的精髓,不过为快为纯。而此时,他觉得,一切言语不足以说明此时的感受。那个人像一个巨人挺立于天地之间,再没有什么能够挡得住这个人的一剑!
应观潮的收势已成,静静立于院中。站在院中的月明间上前捻住袖口,给他擦拭薄汗。瞬息间,那立于天地间的巨人,消散无踪,留下的,是一个对着爱人笑得温润的男子。
“师兄的剑法又精进不少了。”凌真的声音让白童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他突然觉得,这把剑,在那个人手上,会比在自己手上更好!
“不,是这把剑本身的意义。”应观潮摇摇头,大爱无疆,自然不可抵挡。他低头看着眼前的月明间,轻声道:“我,做不到。”
凌真微愣,师兄刚才的一试,已是登峰造极,为什么说做不到呢?
应观潮看着凌真思索的表情,摇头道:“我的心中永远也不可能无我无他,刚才也不过是一时而已。”语气中却没有一丝遗憾。
他转头看了看白童,大手一甩,将剑向白童抛去。见白童接下,才道:“边疆的眼光不弱,既然他将这剑交托于你,那么,你就是这把剑最适合的主人。”
“可是,晚辈不及前辈分毫。”白童握着手中的剑,寒光闪闪,映出他有些苦涩的神色。这可能是他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的高度。
“我也不及你心无旁贷。只是,你还没有明白你的道。”应观潮的话,像是在回答白童。可是他的目光,却意味深长的看向凌真。
凌真和白童在应观潮的小院住下。凌真是确实不知道该去向何方,白童则仰慕应观潮的武功,一心求教。
凌真也时常翻看边疆老人交给白童的那本配合无我剑的剑谱。初初看来,的确像是要求修习之人无情无爱。可是,在看了应师兄当日的剑术之后,凌真觉得,并不止是如此。
大爱无疆,是以无我无他。应师兄的心中,永远有月姐姐,所以他才说他做不到。反之亦然。他们以爱为道,心心相印,是以无论身处何处,有何险境,他们都乐足。
那么,自己的道,又是什么?以前,她以为的道,便是静心无欲,看透繁华。可是,看见应师兄夫妻两人的入世,她隐隐觉得这样的心灵相通,也不失为真谛。
世间有以武入道,以求纯;以杀入道,以求烈;以大爱入道,以求真;以小爱入道,以求暖。这些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发自内心的渴望。若是真正的清净无为,那她到底该以什么来印证自己的大道?什么又是她内心深处的渴望?明日当日曾说,他渴望她的回应,这样的话,也来自他的内心深处吗?
想到明日,凌真不禁叹息。小半个月过去了,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愤怒。那种被骗的疼痛感觉,虽然让她如鲠在喉,但她已经可以静下心来,好好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对他,到底是什么?
母子之情?她在于他再次重逢之后,是他精心照顾自己,生活琐事,一应体贴;问汤问药,唯恐不周。让她常常感动,自愧不如。
知己之意?她与他确实颇多探讨,甚至有时彻夜畅谈。但是,和弄月、上官燕,他们也算是朋友;和边疆老人、古木天也能彻夜长谈;却从来没有为他们如此牵动心神。
男女之爱吗?应师兄夫妻的心心相印,和他们的情况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更何况,他对自己的欺骗隐瞒,连最根本的信任都不能做到,何谈情爱!
☆、觉情愫迷雾渐淡 初冬雪庐山真颜
冬天的第二场雪飘扬而下的时候,凌真趴在窗口,看着院子中白童练剑。屋内的月明间手中握着针线,为应观潮缝补衣物。屋内一片宁静。
凌真有些冷,捂住了腰间的手壶。温暖的气息,让凌真想起明日手上的温度。
从她离开风雨亭,已经近一个月了,总是在她不经意的时候,突然的想起明日来。明日这两个字,仿佛如潮汐,在她不想想起的下一刻,汹涌而来,然后又慢慢退去。在她的心境上留下一道道湿痕。
她慢慢的才发现,什么时候,明日已经在她的记忆中,占据了如此多的部分?又是什么时候,在她的生活中,频频出没,又让她觉得理所当然?
月明间咬下线头,看见在窗口发愣的凌真。她不说,她也就没有问。欧阳明日这个人,在大哥的言谈中有所提及。大哥曾经评价他:聪颖机智,行事坚毅,是心性坚定之人。且谋定而后动,绝不鲁莽行事。若是能够眼界心胸再开阔些,日后成就,必定不凡。但以他现在的年纪,能有现下的心境,已是难得。
凌真从小没有母亲关爱,性格虽然看起来冷清,但是却也渴望一份无条件的呵护关爱。欧阳明日对凌真如何,大哥一直看在眼里。两人第一次争执之后,他的焦急和包容,事后对待凌真的一如既往,让大哥赞叹。他又是凌真一手带大,和凌真在性格上也算是绝配。
可是,看到凌真一人来此,对欧阳明日的事情绝口不提,身边跟着的,更是另外一个男人。她不是不好奇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日子,她也看出来,凌真对白童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而白童,他虽然倾心于凌真,但是更加痴迷剑道,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她。
昨夜,大哥收到凌真父亲的传信,说明了两人在发生的事情。她虽然也觉得明日对于凌真的刻意隐瞒,有失君子之风,更加断了凌真其他的选择,行事有些霸道。但是关心则乱,他会如此着急,说到底,也是怕失去凌真。
而凌真会为此动怒,倒是让她觉得玩味。
“真儿和我说说你到药谷的事情吧。我听说近些年,边疆收了个徒弟,叫做欧阳明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月明间温和的声音响起。
凌真听见明日的名字,身体突然的一僵,过了半响,才回答道:“应师兄没有说过吗?”
“大哥已经有些年没有和边疆联系了。那几年,我们也没有太注意你的情形。”月明间见凌真刻意回避,继续问道。
“他那个时候,是个孩子。”凌真说的笼统。
月明间在心里一叹,挑明道:“他现在,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凌真回头看月明间,她的脸色平静温和,没有半点其他的意思。于是道:“是啊,他的确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
“但是,他还是当年那个人。”月明间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走到凌真身边道:“真儿,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师兄在你身边多日,却也没有让你知晓,这当算是隐瞒了。”
“怎么会,你们是为了我。”凌真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个。
“是的,你其实不在意这个。而你会独独对他的欺瞒动怒,那么是为什么?”
“我对他信任良多,他却如此辜负!”凌真还能隐隐的感觉到当时的难过。
“莫非真儿不信任我们?”月明间问道。
“不,那不一样。”凌真喃喃道。
“有什么不一样?”月明间追问。却见凌真沉默不语,不能回答,便又问道:“你答不出来,那么,你又是什么时候对他深信不疑的呢?”
“我……我答应过他要相信他。”凌真想起四方城外的树林中,她答应明日的话。
“真儿,信任难道只是承诺过,就一定能够达到的吗?”月明间又是一阵叹息,这个孩子,真的什么也不明白呢。
凌真想起再见明日之初,即使知道他是明日,她也未曾轻易相信他的话。所以有了之后两人的误会,而后,她愤而离去,他一路追寻。最后误会消除,他完全不做追究。这样的态度,让她自叹弗如,亦让她觉得他是可信之人。然后她看着他一手策划化解观天峡决斗,她感慨于他对事情分析的透彻,处理完美,是以将上官燕之事放心交付于他。再后来……
凌真突然惊觉,这样的感情,说是信任,不如说是依赖!因为他处事的面面俱到,无论大小。所以在不知不觉间,她开始习惯依赖于他。所以在那么早的时候,便将所有的事情,交付于他,毫不迟疑!正是因为这样的依赖,才让他的欺瞒显得不能容忍!
而这样的依赖,自己甚至对着父亲,也没有过!
月明间看着一脸震惊的凌真,无声的笑了笑,道:“真儿明白了?”
“不,我不明白。”凌真摇摇头,“我对他的依赖,难道就是爱吗?”
“真儿,我们每个人,对爱的定义都不相同。对于你来说,什么样的人,才是你的所爱,我不知道。”月明间笑得温婉,手轻轻的拂过凌真的肩膀,将她肩上的发丝慢慢梳理。
“但是,你的道,知道。你心底最深处的渴望,知道。”月明间如是说。
傍晚,应观潮回到家中,带来明日被囚的消息时,凌真突然愣住了。
他也许会因此而死……这个念头让一种感情从心中破土而出,以不可遏制之势生根发芽。在她心中滋生出百般滋味,难以言说!
他那么渴望父子亲情,却被他的亲生父亲关押于监牢之内,内心会是何等伤心难过?监牢之中,污秽不堪,他生□洁,又该如何度过?他要是真的在此丢了性命,自己又当如何?!
那日里那种舍不得的情绪,再次在内心汹涌。舍不得他为了他人伤心难过,舍不得他为了他人吃苦,更加舍不得他为了他人丢了性命!
凌真不解,她对他的余怒未消,却为何还要如此担心他?!难道即使他做出让她愤怒的事情,她还是会牵挂他?!被他欺骗,却在她在听到于他有害的消息的时候,还是会想去救他?!会慢慢的忘记,对他的一切不满……
也许,这样的感情,并不是担心。只是,只是自己好不容易救他回来,却为了区区一个欧阳飞鹰断送。自己会有不甘心,会舍不得他,也是人之常情吧!也许,自己……
凌真颓然,她想要想出各种理由来否认心中的那一种可能。但是,却没有一条可以让她说服自己。她突然意识到,这种其实早已远远超过了从小的情谊,让她对他非同一般!但她也不能轻易确认,那就是所谓的爱。
月明间看着沉默下来的凌真,欲言又止。目光看向应观潮,却见他摇了摇头。
是夜,凌真辗转反侧,但觉得室内寒气逼人,窗外的银光更是亮得让人不能入睡。一直到了街道上五更敲响,才迷迷糊糊入了眠。
梦中来来回回,却都是明日的影子,从小到大,无一不清。他原来,已经在她的脑海中,占有了如此众多的记忆。
第二日午后,凌真方才起身,打开门,院中积雪,又厚了一层。寒风拂过,凌真紧了紧外衣,方觉得缓和了些许寒气。凌真抬手抚了抚额前的碎发,恍惚间突然想起,他此时在狱中,无人给他添衣送暖,会不会……觉得冷?
“凌姑娘。”白童的声音打断了凌真的思绪。
凌真放下手,带着疑惑看向白童。他此时,不是应该在练剑吗?
“你在担心赛华佗。”白童负剑而立,语气肯定。
“我……”凌真开了个头,却说不出剩下的话来。她是在担心他,但是,又不全只是担心而已。
“凌姑娘,我不知道你和赛华佗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我看得出他待你绝不只是姐弟而已。”白童一袭白衣,在雪地之中竟然不分轩轾。“那时在四方城中,他追寻的焦急,看到你受伤时的震怒。甚至,因为你不愿见他,在救了你以后也退而不见。这些事情,若是其他人,他必定不会去做。”
“我和他……”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明日对她的好依旧存在。这样的他,让她如何一再否认!
“凌姑娘,去找他吧!”白童将凌真的改变看在眼里。他喜欢凌真的特别,但是也因为喜欢,所以他能看的更清楚。凌真即使在负气出走之时,也仍然将那个人,记挂在心里。她于欧阳明日,也不仅仅只是姐弟而已。
他不屑于趁人之危,终有一日,他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自己的感情,把所有的结果,交给她去决定。但,不是现在。
“找他……”凌真喃喃的重复了白童的话,尾音消失在雪地中。
“那个白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屋里月明间主意到院中的情形,对着应观潮道。
“他若是没有这个资质,边疆也不会将无我剑传授与他。”应观潮对白童的君子之风有些欣慰。他当初会收边疆老人为徒,就是惊讶于边疆老人看人的眼光独到。
“只是,那个欧阳明日……”应观潮皱起了眉头。“我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样欺瞒真儿!”
“他只是急于求成,用错了方法。但是他待真儿之心,绝不作假!”月明间笑道。
“这样的不做假,怕是真儿消受不起吧!”应观潮有些嗤鼻。
月明间走到应观潮身边,道:“大哥,这就是你看不清了。”
“怎么说?”应观潮也是看着凌真长大的,对她虽然不若月明间那样呵护,却从心底也是疼爱的。
“大哥,真儿看起来冷清,但其实是懵懂。虽然说不准她动心动情之后是否大道能得。但,若是放任她这样走在无情道上,最后不过孤苦一生,之后独自陨落罢了。”月明间从小照看凌真很长一段时间,对凌真的心性很是了解。这个孩子,从小就渴望着被人关爱,不论是以前对母亲的渴望,或是以后……其实都不过是渴望被爱而已。而这些,刚好是欧阳明日能给她的。
“那就非欧阳明日不可?白童对真儿也是不错。况且也不见真儿对他有太多不同。”应观潮仍然不满。
“真儿会动怒,不正是因为她其实也在心里定笃,欧阳明日不会因为她的任何行为,改变对她的爱吗?女人,只有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才会辗转反侧,心思千回百转,以至于突然的任性妄为。”月明间笑着抚平应观潮的眉头,道。
应观潮伸手抱住月明间的腰身,轻声道:“就如当年你我那般?”
“嗯。”月明间轻微颔首,将头枕上他的肩头。
☆、易劫狱相对无言 论古方暖玉为骨
凌真和白童到四方城之后,怕被人察觉,并没有住进小院,找了个客栈住下。探听了几天消息,得知明日被下狱的罪名是私通外敌、偷盗玉玺。
这样的罪名,在凌真看来,不过是欲加之罪。她想了想,找了个机会潜入慕寒院,想先将玉竹夫人救出,以绝后患。但却发现玉竹夫人不在其中。她又和白童去了趟城外的水月庵,也不见人影。连欧阳盈盈也不见踪影。
凌真不禁暗自思索,这件事情,怕是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但是明日入狱已久,城中传闻越见不堪。说是国师功高盖主,城主怕是容不下他!凌真的担心更重,不能再等下去了!
当夜,凌真和白童换了紧身夜行的衣物,蒙上脸面,悄悄潜进监牢中。路上倒是轻松,没有被什么人发现,只是凌真暗自奇怪,,若真的说欧阳飞鹰忌惮明日,为何在监牢前却没有重兵把守?只是派了几个人看管,莫非,他确定明日已经没有反抗之力?
想到这里,凌真心中一紧,用石子点了门口守卫的穴道。让白童在外把风,找到挂在狱卒身上的钥匙,快速走进牢房内。
监牢中的灯光不慎明亮,却不能阻挡住凌真的目光。她在门口便能看见最里面一件牢房中坐着熟悉的身影,背影挺直,完好无缺!
凌真突然觉得悬挂的心稳稳落在了地上,即使多日不见,他的背影,仍然和那日她离开的时候一样萧索。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竟然就这样看着他,眼眶有些润湿,却不知道为何。
明日被关押之后,一直没有外面的消息。他并不是不能逃出,但是没有她在的地方,何处不是监牢?更何况,关他那日,他一时激愤,和欧阳飞鹰动了手脚,在比拼内力的关键时刻,欧阳飞鹰却为了不让他受伤而收回内力,受到反噬。他这样的举动,让明日迷惑不解,他想要看看,欧阳飞鹰到底要做什么。
此时他听得外间的动静,示意易山将轮椅转过来,只看见明明灭灭的灯光下,一个窈窕的身影一晃而过,再看时,已到门前。那双明眸闪亮,让明日突然怀疑自己是否相思成疾,以至于将来人的眉目,看做是她的!
他想要再次确认,却只是一瞬,便看见那目光移了开去。
明日的手在衣袖中握紧成全,他想问她是谁,但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紧张的发不出任何声音!真的是她吗?她怎么会来了?
“你是什么人?”易山并没有明日的万千心思,出声问道。
凌真看见明日目光中的喜悦与紧张,竟然不敢与之直视。低头将牢门打开,轻声说道:“易山,把你们家爷背出来。”
“你是小姐?”易山认得凌真的声音。
“嗯。”凌真做了简短的回答,转过身去,却仍然觉得后背火热。
“爷,小姐来救咱们了!”易山惊喜的对着欧阳明日说着话,把背对着欧阳明日,想背他出来。
“幽微,易山受了伤,带着我恐怕走不远。欧阳飞鹰无心伤我,你还是先离开这里,免得危险。”明日对着凌真的背影,终于能够平稳的发出声音来,让人找不到一点破绽。她能来救他,他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凌姑娘,我来吧。”门口的白童听见明日的话,闪身进来,道:“快点吧,我怕门口巡查的人快要过来了。”
“嗯。”凌真信不过欧阳飞鹰,犹豫了片刻,对着白童点头。
见到白童竟然和凌真一路而来,明日刚才喜悦的心情有些暗淡。他何时需要承他的情!正要拒绝,却听白童说:“赛华佗,凌姑娘既然来此,你不走,她也是不会走的!”
此时凌真带着易山快步向外,代替了白童原来的位置,他的声音又轻,竟然只有他们两人听见。
明日微愣,白童的话,不无道理。他想到之前几次欧阳飞鹰试探自己是否知道凌真的身份,都被他含混过去,明显是对凌真有了什么兴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若是因为自己,让凌真落入欧阳飞鹰之手,欧阳飞鹰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凌真。
明日点点头,道声“有劳。”让白童将自己背了起来。
出了监牢,凌真带着易山,白童背着明日,躲过宫中的来回巡视的侍卫,一路轻松的回到客栈。
凌真四人也不敢停留,收拾了一下细软,连夜奔往应观潮的小院所在。途中明日发现身后跟着些尾巴,指使白童带着凌真等人,掩埋了踪迹,将人甩了开去。终于在第二日曙光微露时候,四人敲开了应观潮的院门。
“回来了?”应观潮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口四人,平淡问道。
“师兄,他……”凌真离开之时,并没有知会应观潮,此时见了,才想起若是欧阳飞鹰发现明日不见,必然会通缉他。她这样做,会不会连累师兄?
“还不进来?”应观潮没等凌真说完,便让开身子,道,“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还去了那么久!平白害月儿担心了你几天。”
凌真听着他此时的抱怨,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师兄的本事,别说欧阳飞鹰半天月之流,就是自己的父亲在这里,他也是能够抵挡一二的!
“好。”凌真感激的对他点头,带着白童和易山进了院内。应观潮瞟了一眼暗处,缓缓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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