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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3_秦时明月]暴躁琴爹,在线打人-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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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此时反而不慌不忙,他从李斯手中拿过这块绢帛,李斯这才看清,这绢帛背面画的是一幅墨色江山图。这幅图,他猛然想起,小圣贤庄以剑论道,温玉那天曾画了一幅一模一样的穿在身上!
李斯脑中一阵晕眩,原来温玉早就知他有称帝之心,也不知这两人私底下有怎么样的交锋,他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李斯脑中转的极快,怕只怕,这个盒子,也是温玉送到了自己面前。难怪她竟然敢出现在兰庭别院,却原来是在寻找这个盒子!温玉早就算计好了,折辱自己一番,以自己心高气傲的脾性,必然会找人杀了她!
此后就不必说了,温玉武功这么高强,能在六剑奴的手下支撑这么久,自然不是一般人所能奈何。李斯所能借助的,无外乎便是罗网,也只有罗网能有武功高强之辈可以围攻杀了她。
她早在论剑之时,就布好了局,既展示自己强大的武力又展示了握着的赵高的把柄,难怪赵高先前一听说要杀了温玉,几番欲言又止,有把柄握在她手里,赵高自然不敢下手!
温玉都已经算准了她的出现,必然会让自己再次向扶苏进言,其后种种全在她的计划中,她自己则当了最大的一个变数。
李斯宦海沉浮几十年,其间几度起伏,见过无数种手段,可是面对这个年轻女子,他仍旧感受到了惧怕之意,这种陌生的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身上了。
赵高慢条斯理的将这绢帛收进了自己袖中,道:“李相国,我当年就是在她手中吃了大亏,她几乎毁了我在韩国的布局,让韩国多苟延残喘了一段时日,甚至还打了个时间差到了咸阳夺走我的东西。。。。。。”
当年!李斯心中巨震,那时的他不过刚刚崭露头角,而温玉与赵高的斗争已经持续了这么久?若是赵高所言为真,他无法理解这分明看来不过二十许的年轻女子,过了这么多年仍旧保持这般模样。
此刻天际黑云已经密集,压到了极低的半空,天空中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惊雷炸响!瓢泼大雨哗啦啦的漏下,直打的湖面密密匝匝全是雨珠乱跳,一时间除了赵高的声音,竟没了其它声响。
赵高幽幽微笑,眼中的恶意如黑水一般流了出来:“我竟没有料到她将这件物事藏在了你的宅邸之中,这数年可让我好找——我想了她能藏匿的无数个地方,独独没有料到,会在李相国这里。”
赵高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大,声音却无比柔和:“我与她这横跨数年的争斗,有输有赢,若不是借助了罗网之力,我也很可能大败亏输——李相国,死在她的手下,你并不冤枉。”
赵高脸上如凝实质的杀意,硬生生将李斯压在了座位上动弹不得。他看到了这卷绢帛,赵高必不会留他性命,因为他也是一个同样难以掌握的人物,会在赵高的称帝之路带来无数的麻烦。而扶苏,也必然是温玉请来——
若是被扶苏看到赵高杀了自己,那么这以后的事情就有得玩了,相国死在了中车府令的手中,扶苏必然会上报始皇帝,而这位伟大的陛下一定会下令处死赵高,夺去他的权柄。
如此,就算是扶苏不得始皇帝喜爱,除去了两个构陷他的主脑,他恐怕也不必再去上郡监军修筑长城了。。。。。。
“李相国,你放心,能不能被扶苏公子看到,只在我的一念之间。我与这位温先生,可还有的斗啊!”
赵高背身而去,看着模糊天水界限的瓢泼大雨,与此同时,又有数道闪电划过,亮起的还有雪亮的剑光——惊雷炸响之际,锋刃穿透肉体的摩擦声传来,李斯看了看这片湖景,心中不无遗憾。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吗?师哥,看来我也是个和你一样的失败者啊。。。。。。”
作者有话要说:
李斯扑街,那可真的应了“君不见床头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云暮成雪”。
上次看过考证敦煌残卷,《将进酒》原诗就是“君不见床头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云暮成雪”。
“候扶苏亡,扶十八世子胡亥继位,不可令闲,宜以靡乐之事颓其心,则吾觑机可取而代之矣”全员瞎编,你们懂的
第103章 沉醉东风之三
“轰!”
天际惊雷连绵不断炸响,闪电一道比一道雪亮,赵高幽幽叹了口气,下一刻,这叹息声也被雷声淹没。
李斯仍旧端坐在石凳上,脸上的表情混合着惊愕、不甘、悔恨,最后化作了一丝遗憾,凝在眼中。他的咽喉、心口、小腹各有一道伤口,其间正汨汨流出血来,很快在地上汇聚了一滩血。
赵高挥了挥手,那数个影子毫不拖泥带水的抽出利剑,登时李斯身上鲜血四溅,“砰”倒在了地上。
至此,这权倾大秦的相国,已化作剑下一缕亡魂!
赵高漫不经心道:“拖下去吧,也到了该用人的时候了。”
那影子中走出两人拉起李斯的尸体,极快的退去。又有人扯下脸上的面巾、脱下身上外套、又拿下了斗笠,挥剑在自己身上制造了数道伤口,做出惊慌之状,面貌赫然是李斯的模样!而最后几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已是准备好行事。
当是时,这群人刚好把现场收拾完毕,前方便出现了扶苏的身影,赵高淡淡一个眼神,影子立刻心领神会,立刻有二人穿破重重雨幕,分向不同方向逃窜,而剩余二人则大喝一声:“刺客休走!”一齐撞入了雨中,追着前面两人而去。
“李斯”脸色苍白,身上数道伤口流血不止,最为严重的乃是腰腹间一处,流出的血将绀青色的衣服染作了墨色。他脸色煞白捂着伤口,似乎说不出话来,赵高一把将他搀扶了起来,喝道:“快去叫人给李相国治疗!”
此时,雷声已渐渐小了,罗网得了赵高吩咐,立刻便去寻管家。行至半路又给扶苏行礼,方匆匆离去。
见得这亭中巨变,扶苏四周的侍卫早就抽出了刀剑严阵以待,护着他一路走来。扶苏只看着赵高立刻给“李斯”点穴止血,“李斯”看起来一副要晕过去的模样,亭中血迹斑斑,似乎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
“李斯”见得扶苏到来,嘴唇翕动,站起身似乎想要行礼,却又身体一软跌坐在了石凳上。
扶苏一皱眉,淡淡道:“李相国伤的不轻,不必勉力行礼。”
扶苏话音刚落,前方又匆匆奔来了抬着担架的仆从,扶苏道:“李相国先去包扎伤口,看赵府令与你一道呆着,我自会询问赵府令来龙去脉。”
“李斯”点了点头,哑声道:“是臣失礼了。”
话音将落,他受不住伤势晕了过去。仆从们立刻将他抬到了担架上,向扶苏告罪退去。
雷声渐小,雨势却不小,甚至还有变大的趋势。扶苏的心情也不甚好,今日之行,是有自称相府之人来请扶苏前去。扶苏原本并不想见李斯,那人却只道相国有要事相商,恳请扶苏前去。扶苏被扰的烦不胜烦,又看这人若是完不成任务,必会被李斯处理,便也应了。谁知一来,碰上了李斯遇刺后现场。
看着这亭子中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形有多凶险。
赵高叹道:“令公子受惊了,来刺杀李相国的刺客,武功实在是高强,竟被他逃了去,臣虽已令人前去追捕,但被此人逃出现场,实在是失职至极。”
扶苏扫了一眼四周,道:“赵府令严言重了,若不是你今日也在,恐怕李相国难逃敌手。”
赵高连声叹气,似乎是自责已极,不料此时扶苏却问道:“原本李相国今日是邀请我至此,说是有要事相商,怎的还先邀请了赵府令?”
赵高讶道:“李相国并未曾向臣透露过邀请了公子的消息。”
李斯断不会如此失礼,请了他又再邀请扶苏,并且双方都不知情。赵高脑中几乎是立刻浮现出了温玉的脸,原本以为温玉只是借他的手除掉李斯,毕竟李斯几次三番的针对已经让她非常不耐。
但是扶苏到此,看来她是想一箭双雕,若不是自己多年前早为取代李斯作了准备,今日很可能就栽在她的手中!
温玉,果然不能让人小瞧半分,行事诡奇无法捉摸,可惜,这样的人不能为他所用,否则他要谋取嬴政的天下难度还要小上几分。
且不言赵高在想什么,扶苏却深深的皱眉,赵高在此,李斯看来是没有邀请过他,这看起来仿佛是有人故意想要他看到。可是,这场刺杀看起来没头没脑,李斯本人受伤虽重,但看起来应当是性命无虞,赵高也确实是派出罗网去追杀刺客了。这一切看起来都十分正常,若是非要说不同寻常的地方,也就是这一切的都显得太过于正常,正常到了令人怀疑。
一念及此,扶苏不着痕迹的打量四周,发现了些许异常。这桌面、石凳、地面四处血迹喷溅,看起来倒像是利刃抽出所溅,且喷溅的面积如此宽广,并不像是一个伤口造成,可观“李斯”身上只有腰腹处的伤口较深,其他地方的细小伤痕应当不能造成这样的喷溅痕迹。。。。。。
按理说李斯被刺,赵高也应当同理受惊才是,即便他统领罗网多年,遇到的此类事件数不胜数,但他此刻在现场的反应,也实在是太过于镇定、太过于冷静了些。
镇定、冷静到让人不得不深思此事果真如表面看到的这样?如若不是,这有心人到底想让他看到些什么?
扶苏收回思绪,道:“哼,李相国御下不严,竟敢让人假传消息,待他伤好我再问罪!这刺客之事便全权交给赵府令,以府令领导的罗网之能,想必几个刺客不在话下。”
赵高稽首行礼:“臣领命。”
扶苏又淡淡加了一句,似乎在碰巧侧击的警告:“此事疑点甚多,罗网下手没有轻重,赵府令须谨记,刺客务必要留活口。”
赵高眼睛微微一扩,道:“谨遵公子之令。”
扶苏哼了一声,转身便走。赵高慢慢抬头看着他的身影,眼中的杀气一闪即逝,他直起身体,仿佛自言自语道:“扶苏,留不得了。”
——
雷声已渐消失,只余闪电透亮,雨势依然不见小,天地之间一片昏茫。这听风亭不远的地方,有人在风雨中独自伫立。
她握着一把描了兰草的油纸伞,雨珠在伞面上规律的击打,倒是颇有韵律感。她微微抬起伞,露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声叹了口气:“没想到,赵高竟然还有此谋划,难怪他能够亲手将帝国送上毁灭的道路。”
她握着伞柄的手越来越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显是十分不平静。然而她也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并未再做什么。
这亭子中发生的一切,都被她看在眼中,自仆役送上那个盒子开始,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只除了一样,赵高手底下竟然养着长相与李斯一般无二的刺客。乍闻扶苏到来,迅速将现场收拾的干干净净,若不是她一直在这看着,她甚至也要相信李斯只是被刺杀了,侥幸命大没死,而刺客已经逃窜,正由罗网下辖的刺客缉拿。
扶苏走前的警告,似乎在昭示着他已经看透了些什么,而赵高很快令人将血迹冲洗个干干净净。血水从亭子四角流入了湖中,连一丝痕迹也没有了,打扫的人将痕迹清理干净,赵高仍旧负手站在亭中,没有离去的意向。
天地之间渐渐只闻风雨声,她撑着伞,身影飘忽,走向了亭子之中。
赵高看着那个撑伞而来的身影,清晰吐出二字:“温玉!”
温玉走进亭子中,不慌不忙将伞收起,耐心的滴了滴伞面上的雨水,才道:“赵府令看起来并不惊讶。”
赵高眼中幽光闪烁,略带阴柔的脸上却是温和的微笑:“其实也自然不比惊讶,此事若无你的手笔,我是半分也不相信。”
温玉耸了耸肩,算是个默认。
赵高慨叹道:“你在智谋、武功出类拔萃,决断之中全无妇人之仁,行事从不拘泥于光明磊落或暗中袭杀,布局草蛇灰线、动心忍性,这一场局你在数年前就计划好了,却直到今日才借我手实施,当真是厉害厉害。”
温玉唇边浮现淡淡的微笑,道:“也不是借赵府令的手,难道赵府令就不想除掉李斯?李相国这样心思深沉的人,一般人是掌控不了的,你自然不想留一个变数,否则又焉会寻找与相国长相相似之人?”
赵高摩挲着指节间的蜘蛛状戒指,道:“然我还是觉得,你才是我计划中最大的变数。你若是能为我所用,取这天下又有何难?”
温玉摇了摇头,道:“人生在世,所求各不相同。赵府令志在天下,而我却散漫惯了,自然不想被尘网束缚。”
赵高轻哼一声,笑声中也带了几分微讽:“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与这天下局势息息相关,这却是让人十分迷惑了。”
温玉脸色不变,道:“我虽是散漫惯了,但也总有所求,只是恰好与赵府令心中所念截然相反罢了。”
这两人,现在一个二个心怀鬼胎,言语之间打着机锋,赵高不敢轻易动温玉,温玉也无十分的把握能杀了他,一时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衡。
“今日扶苏公子来此,若说其中没有你的影子,我是半分也不相信。”赵高道,“你当真是个可怕的人。”
温玉诚恳的对他道:“赵府令,我只能告诉你,扶苏公子到来,果真和我半分关系也没有。”
赵高脸上又浮现出微妙的表情,“温玉,你在此看了半天戏,你说与你没有关系?”
温玉坦坦荡荡看着赵高,眼中一片光风霁月,“是真的与我毫无关系,我请扶苏前来,只会暴露我在咸阳的行踪,随意遣人查一查就能摸到蛛丝马迹,这可于我的计划大大不利。”
赵高眼中浮现疑色,但顺着她的话往下一想,好像的确如此。咸阳对外人的排查严密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她能混进来直到今日自己主动显露了痕迹,已是大大的不容易。
但只要她敢亲自给扶苏送信,或寻他人送信,以罗网监视之能,顺藤摸瓜必会查到是她。罗网能查到,扶苏也能,扶苏手底下还有对始皇帝忠心不二的影密卫,自然会查到是她,若是往上溯源牵扯到儒家,于她而言百害而无一利,所以温玉不知道这事还真的很有可能。
而罗网么,温玉自然是不惧怕的。统领赵高还有把柄握在她的手中,要将此事泄露出去,对赵高而言乃是两败俱伤,他不会如此做。
温玉敲了敲伞面:“素闻阴阳家善占卜、测吉凶,于预测未来颇有见地,月神被奉为国师,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若是知晓赵府令的计划,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后面就不用温玉再多说了,赵高自己会把这个过程补充完整——阴阳家最大的依仗是嬴政,而扶苏也颇为信任阴阳家,阴阳家想要探知主宰天地之间生灵的秘密,只有借助帝国这架庞大的机器来收拢资源。但若是赵高上位,此事就未必了,胡亥并不信任阴阳家,赵高亦如此。
否则当初赵高不会暗中监视阴阳家——他转头看向了温玉。
作者有话要说:
先宰李斯再坑阴阳,狼灭
第104章 沉醉东风之四
“赵府令,你以为阴阳家出海寻找蓬山三洲,是为了替始皇帝陛下寻找长生不死之药吗?”
她的手指在伞面上敲击出清脆的“哒哒”之声,不急不缓,又失笑摇摇头,“退一步说,不死之药这种东西,赵府令会当真吗?”
赵高伸手,接了一捧雨水,道:“不死之药——”他眼中浮现不知是暗讽还是嘲弄的微笑,“人有恐惧无数,其首便是死亡。这是古往今来的所有凡人,都跨不过去的一道坎。”
“赵府令此言不虚。”温玉似乎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仍旧满面微笑,“死亡便是人生最大的恐惧。”
雷声渐隐,雨势却并不小,这场暴雨打落了不少枯黄的腐叶,随水飘落湖中,也仿佛昭示着时间不可挽回的伤逝。温玉探手一吸,一片枯黄的树叶被她自水里硬生生吸到了自己手中。
这是一片梧桐叶,叶面早已发黄泛黑,又不知被什么虫子啃噬了小半叶面,独留一角残缺。
“这片枯叶,春始冬灭,能停留在这世上的时间也不过短短一年。木如此,人亦如此。”
温玉松手,这片梧桐叶落入了湖中,打了几个圈慢慢的飘远。她远望着天水茫茫,一时无言。
赵高停止了摩挲戒指的动作,道:“温先生的话里总有千万种玄机,让人参不破。”
“在赵府令的千般心思之中,一句普通的话自然也有了万千种含义。”
“哦?是吗?”赵高反问道。
温玉没有回答赵高的话,只是对着赵高笑了一笑,意态闲淡的“哗啦”一声展开了油纸伞,重新走入了风雨之中。
她背影渐渐模糊,消失不见。
——
兰庭别院一片兵荒马乱,盖因李斯遇刺受伤,别院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围在了李斯卧房之外。又因赵高手下追逃的几人早已为了作戏逼真,一时间不得回转,此刻这别院之内竟是人烟也无。
温玉撑着油纸伞,顺着张良前番带她走过的路线,三两下绕出了别院外,街道上因暴雨之故,除了巡逻的军队,竟是一个行人也无。
温玉回望了一番兰庭别院,眼中泛起深沉的笑意,赵高恐怕要处在这个僵局很长一段时间了。他要收拾这摊子,既要打消扶苏、嬴政的疑心,又要忙着对付阴阳家,恐怕再无暇时时盯着小圣贤庄。
失掉了一份赵高亲自盖章的手书,却又目睹他的一个秘密,她还有一份物事可以牵制赵高,应当是可以暂时喘口气歇息会儿。
想到此处,她挺直的脊背悄悄松弛些许。她的衣服在这长时间的行走之中,已经彻底湿透,贴在身上极不舒服。甫一走进这宅邸,便瞧见了张良。
张良自然而然接过温玉手中的伞,拿了一块毛巾替她擦净脸上、发上的雨水,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你虽内力高强,在外淋了这小半天雨,只怕也是会再染风寒。”
温玉默不作声,任由张良为她擦净雨水,方道:“你可是不知道,我看了一场好戏。”
张良眉峰一动,能让温玉说出“一场好戏”四字,想必是非常、非常令人惊讶的好戏了。
“哦?不知你看到了什么?”
温玉不仅抚掌,真心实意的赞叹道:“原来赵高早有除去李斯之心,竟又找了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刺客,伪装成自侥幸逃离刺杀的李斯,又遣了几个人分作刺客逃窜追杀,硬生生在扶苏眼前演了一出好戏。”
张良手一顿,道:“扶苏会轻易相信?”
温玉摇了摇头,道:“自然不会,他已有怀疑之心,虽不明白此中关键节点,但应当是会追查下去。”
她抬眸,又道:“也当真是要谢你提出假传令信请出扶苏,我竟未曾想到赵高手下还养着一个李斯的替身,否则这一次我可真是只除掉了李斯,竟有些不划算的意思。”
张良继续为她擦发上的雨水,道:“你我之间还须言谢?”他又凝重道,“上一次海月小筑刺杀之事,便是罗网遣人伪作李斯。有这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这位赵府令,心思深得触不到底。”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原本温玉只是策划借赵高之手除掉李斯,而李斯死在兰庭别院,他身为帝国相国,这消息必然瞒不住会传出去,届时只在当场的赵高怎么也脱不开干系。但温玉没想到,赵高布局之深,竟还找到了李斯的一个替身。若不是张良回忆起海月小筑刺杀之事,立刻定下了假传令信请扶苏前去,否则今日传出去的便是赵高替李斯挡了刺客的袭杀这事了。
当下计议已定,温玉便按着原计划,去挖出了当初在咸阳扔在李斯府邸中的紫檀木盒,张良便请他的那位朋友,辗转托关系找了一个兰庭别院的仆从,以李斯有性命之险为由前去寻找扶苏。
这仆役当时正在外面采买物资,得了这个消息,六神无主,当然是传信那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既说有刺客要刺杀李斯,只有扶苏能救,他便立刻去找了扶苏。其实仔细思量,这事原本站不住脚,但仆役懂什么?若是李斯有危险第一先禀报的应当是始皇帝,他却不知此事,便去找了扶苏。
张良一手安排下来,看着扶苏出府又去了兰庭别院,才到了此处接应温玉。
现在想想,也当真是亏得张良在咸阳,否则她便真的只能暗中除去李斯,而明面上的“李斯”依然存在,赵高甚至会得到始皇帝的嘉奖。只为了除去李斯而失掉了赵高的盖印手书,着实太不划算。
但因有了张良,此事便有了变数,还将试图测算她命途的阴阳家一并卷入了其中。既然阴阳家能暗中测算她的命途试图利用她,那么即使有楚南公在,她也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坑阴阳家一把。
毕竟,楚南公是楚南公,阴阳家是阴阳家。焚书坑儒坑的到底是儒家还是阴阳家,可还是未知之数。
“咸阳终究不能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张良握住她的手,一片冰凉,“你在那庄园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温玉心不在焉点点头:“处理好了,也只是个短工而已,工钱已结清,我以家中父母生病须侍奉在侧为由轻松走脱,他们想查是查不到这里去,我用的是假名,又有正规的身份凭证,天/衣无缝。”
“甚好,只要出了咸阳,一切便好行事了,先乔装一番。”
于是二人便快速换了一身褐布麻衣,将油纸伞、换下的衣物、毛巾等物藏好,张良又另取了一把雨伞,便握着她的手,钻入了甬道之中。
李斯被刺的消息还未外传,咸阳仍旧一片平静,两人一路上畅通无阻到了渭河边上。
因着下雨的原因,渭河水面暴涨,摆渡的船家早已不敢再载人过河,若是要到渭河南岸,除非温玉使用九州踏歌带着人过去,否则在水位退下去之前是不要妄想了。
“竟没料到天时,原本今日应当是没有雷雨,这却是不好离去了。”
两人望着渡口河面,一时相对无言,问遍了这渡口的所有船家,每一个船家都不敢在此时渡河,只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般拒绝。
张良撑着伞,大半遮在了温玉那边,这河水茫茫,挡住了去路,二人一时踌躇,竟是被生生拦在了这里。
温玉心生不妙之意:“若是耽搁了时间,全城戒严,只怕我们不好再出城,难道要等到放晴?”
张良道:“不行,这雨不知何时才会停止。。。。。。”
二人的对话被硬生生截断,前面已有喧哗之声,有人断喝道:“前面的人莫要动弹,例行检查!”
这附近的棚子中坐着许多船家、来往的行人,被这一句“例行检查”激的哗然一片,窃窃私语起来。
“多久没有过这种例行检查了?”有行人低声问。
“嗐,怕只怕是有贵人又出了什么差错喽!”船家们在渭河两岸摆渡多年,对咸阳城内风吹草动灵敏的紧,多少年没有过的例行检查,今日又突然旧事重提,隐隐有些风雨欲来的味道。
便有客商禁不住抱怨道:“原本下这雨已让我耽搁了许久,这批货物都不能及时运出去,这般检查若是还要被盘剥一回。。。。。。”
这客商唉声叹气,后来的话也不说了,只是愁容满面。
不多时,那一队军士已走近了,招呼着这群人排队检查。这抱怨的客商也就噤声,老老实实站起来准备接受检查,却无人注意到远处站的一对男女,看着军士来了以后,趁着雨势无声无息的退走。
张良牵着温玉的手,两人急匆匆的离开,温玉脸色有些凝重,低声道:“不好离开了!”
张良拉着她,看起来气定神闲的模样,“自然还有后招。”
温玉奇道:“后招?”她似乎恍然大悟,“难道是——”
张良微笑,“你想的没错。我事先拜托了我的朋友,若有意料之外的变故,便请他相助。”
“原来如此,你早已有了万全之策。”
张良颔首。
二人且行且退,转到了北岸一处卸货口。雨势此时转小,这些辛苦讨生活的货工便冒雨赶紧开始卸货。索性二人穿的都是寻常百姓的服饰,站在此处倒也不打眼。
张良左右环顾一圈,似乎看到了熟人,便前去找了个货工模样的男人,说了几句话,那男人凝重的点点头,便将二人带进屋,又去寻主事的汇报。
“你这朋友,似乎有些神通广大?”温玉不免好奇道,“能够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出咸阳,不会惊动帝国方面,能耐倒是不小。”
张良道:“他原本便是江湖中人,只是与旁人眼中的江湖不太一样,他的江湖是三教九流,整个咸阳的地下势力都被他掌握在手中,只要涉及到他的势力范围,任是谁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温玉越发好奇了,“不知你这朋友是谁?”
张良笑道:“他姓刘。。。。。。”
话在半截,那进去的禀报的人出来道:“先生,我们老大昨日因事去了大泽山,但说了只要先生所提要求,无不应允。先生这边随我来,主事会将先生所提之事安排妥当。”
温玉也来不及猜测这刘姓人士乃是何人,便与张良跟随这人的脚步钻进了房间,但她心中始终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不知该如何形容。
这种感觉,促使她握紧了张良的手,不愿意放开。张良感觉到她的手传过来的力度,便也牢牢握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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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沉醉东风之五
长安、长安,不知是谁在离去之时,以相思之名,念着心中遥不可及的长安。
长相思,在长安,亦摧心肝。
——
咸阳郊外数十里处,有一座名为“长安”的村落。
这座名叫长安的村落与咸阳同处一片平原之上,依终南山北、北山之南,带以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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