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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王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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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多疑的人,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傻瓜王,又深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她一直注意着这名被选中的骑士,在私下观察着兰斯洛特到底值不值得阿托利斯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他的交谈也大多是在不动声色的套话,试探他有没有二心。倘若他配不上王所交付的信赖,那么,他的下场已经显而易见了。

试探出来的结果自然是令人满意的,兰斯洛特本就是凭借着自身的意志而选择跟随王,为了他的理想活跃在战场。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格妮薇尔在闲暇之余,她便会召集臣下的家眷们一起来说说话,培养感情。

说到底,是人就有软肋,握住了这些就不怕他们辜负阿托利斯的信任。

虽然自认自己的行为非常卑劣,但格妮薇尔又不是在以骑士的标准严格的要求规范自己,因此哪怕会对此产生额外的负罪感,也只能咬牙硬挺着。这也算是对自己生而为人,却又不得不手染污浊的无奈吧。

王后只要尽职尽责的扶持好王就可以了。哪怕是做个布景板,甚至是位于光芒背后的影子,只要王是纯白的,格妮薇尔便毫不介意自己会成为用血染成的黑。

更何况,没谁规定王后必须高洁。

如今这样的自己,恐怕是年少的格妮薇尔完全无法想象的存在吧。

少女长舒一口气,自嘲般的牵了牵嘴角。

亚瑟王一直战斗在前线,即便踏平了敌人的尸骨出征回来,也仍旧会很快地迎来下一场战事,在这样混乱的大背景之下,他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不列颠在罗马帝国的压迫下已经沉寂了太久,阿托利斯作为王会做些什么是毫无疑问的,而一个合格的王后能做的还有很多。

格妮薇尔不介意用自己的方式清除掉威胁阿托利斯的人,让阿托利斯感觉痛苦的都没有存在的必要。竟然敢让王一人承担整个国家的重任,那些臣子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如果被人民知晓王后的行为,他们眼里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呢?

格妮薇尔有时候也会事不关己的这样想,然后就会得出一些似是而非的结论。

啊啊,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连天主都无法宽恕她的罪责吧。但是,即便有一天被万民唾骂也无所谓,那些都是过眼云烟。格妮薇尔只做自己必须得做到的事情。

这就是身为王后所必须背负的觉悟。

再一次偷偷亲吻铠甲,并许愿:“请您保佑王能够平安归来。”格妮薇尔就这样第无数次送走了整理行装踏入战场的丈夫。

王在位时期踏着敌人的尸骨夺回领土,连续十年统领战役未尝败绩,这使得原本疲弱的不列颠王国迎来了空前的统一和强大。

如果可以的话,还真想与你共同建造远离一切烦忧的理想乡啊,阿托利斯。

“那边。在左边一点,上面的那一套卷宗。”格妮薇尔指挥着兰斯洛特帮助自己从柜子上层拿下文件,她面前的书桌上已经有许多书籍层层堆叠垒落着,一眼望去颇为壮观。“就是这个,哎呀,真是多亏你了。个高就是有好处啊。”

不费吹虎之力的便取下了最上层的文件,兰斯洛特走过来,将之放置在桌子的另一侧,随后不赞同的皱眉,“请您稍事休息。”

“这可不行哦,兰斯洛特卿。”温热的吐息化作茫茫雾气消散在空气中,尽管房间里烧着壁炉,白皙的脸颊却仍旧被冷冽的寒意冻得红红的,无意识的朝着手心呵了两口气,格妮薇尔伸手从对方手中接过那套卷宗抱入怀中,还不忘固执的拒绝了他的提议。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没有相应的绝佳天赋,资质又不算太好,记忆力更不出众,如果不加倍努力的话可是会给王造成负担的。虽然偶尔也会觉得很辛苦,但是你也不想看到王因为妻子的无能而被抹黑吧,我可是在为了维护王的名誉而努力战斗着呢。”

格妮薇尔自觉自身太过浅薄无知,唯恐会犯蠢,给大不列颠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她一直都在一步一步不知疲倦地、奋力的向着梦寐以求的光景追逐,这过程中当然有过烦恼和痛苦,但好在身边还有另一双手一直在支撑着她。

因此,格妮薇尔从不孤单。

“王看到您这样拼命,是会担心的。”

十年以来,在王不在的日子里,除了每天抽出固定的时间在马场中奔驰放松,用来自我调整以外,王后剩下的精力几乎全部扑在了处理政务、稳固人心上面了,根本就没有多少空闲的机会,就连醉心多年不曾放下的画笔也都没有什么机会重新拾取。

这位目前大不列颠最为尊贵的女性在微微一怔过后,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迎着男人困惑的表情,以闪耀着温暖光辉的美丽笑容,充满了幸福愉悦的口吻,给出了不可思议的回答。

“可是,我在是他的妻子之前,是支撑着王的部件啊。而且,为了拼得更加美好的未来,连王这样优秀坚韧的人都在努力,身为他的妻子,就更加不能输了。”

兰斯洛特无意识的摩挲着羊皮纸粗糙的纹理,沉默了下去。

就像是摇曳在风中的蓟,悄无声息的、默默无闻的绽放着自己的美好。王后既有威严又有度量,能在一定限度内能容忍一些逾越行为,绝不会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逼迫他人。这端方的气魄令人臣服,唯一不变的唯有她那为国为民的信念吧。

再一次加深了对于王后的认知,同时,他却唯有叹息。

为什么能够理所当然的接受这样的命运呢?为什么要这样逼迫自己抵达极限呢?

把个人的幸福放置于国家之下,这样残酷的事实不得不让人感到难以接受,然而,哪怕是这样,兰斯洛特却也知道,这绝对不是可以指责王的理由。

因为,王也是这样的人。

如此说来,这夫妻两个还真是天生一对啊。


作者有话要说:
①King Ban of Benioic。
懵逼,基友说基三新宠物溜萝莉,还好我抵制住了诱惑没回归……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别动!你想死吗亚瑟!”

格妮薇尔目光沉沉的睥睨着不肯安分下来的丈夫,明亮的瞳仁内装载着满满的忧心。她气咻咻的命令道:“给我趴好。”

灿烂的神情从未从男人的脸上褪去,他挑起对方垂落在自己身侧的一缕发丝,倾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温柔的轻吻,不知死活地开口问道:“你在心疼我吗?格妮薇尔。”

阿托利斯抿唇而笑,视线灼热地仿佛要将她的身躯贯穿。

心脏莫名地微颤了一下,而后很快稳住心神,格妮薇尔微微一笑,以伸手往他身上伤口处的“温柔爱抚”作为回答。

“我的王,你猜?”

格妮薇尔不咸不淡地朝着笨蛋王丢出这么一句,顺便投去一个充满威胁的瞪视,很好地让对方噎了一噎。

“嘶——”阿托利斯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俊朗的面容因剧烈的疼痛而扭曲。他专注的望着少女染上薄怒的面颊,微微勾了勾唇角。生气的女人真是好可怕啊……但是,这样为他担忧而生气的格妮薇尔也很可爱。

“下手可真狠啊,我的小公主,你是要谋杀你的丈夫吗?”

 “不准那样叫!”格妮薇尔愠怒的表情还挂在脸上没有褪去,冷不丁听到他这样说,白皙的脸颊顿时被染上一抹绯红。就这样还不忘记厉声呵斥他,“再这么叫就去给我以死谢罪吧!等着吧,我一定要给予你制裁!”

 阿托利斯几乎维持不住自己严肃正经的表情,开始闷声作大死,略带压抑的清脆笑声从唇齿间流淌了出来。

目光凛冽的横了他一眼,格妮薇尔继续给他包扎伤口,尽管嘴上还在不停的嘲讽她,动作却轻柔的不可思议。

年轻的王有着一副略显瘦弱的身躯,却并不怎么羸弱,几乎每天都被锻炼的腰线结实流畅,反而显得他的身体有几分精悍。可惜那些因为饱经战争而产生的数道伤痕遍布在他背后,硬生生的破坏了这份美感。那里甚至还有着开始结痂的深色伤疤,狰狞狭长到一眼看去仍旧清晰分明,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这些纵横交错的伤口几乎要让格妮薇尔不知所措。

“再这样任性下去,我可是不会再管你了。”她略带抱怨似的开口,利落的将伤药换上,“我可是你的王后,你的妻子,连伤口都不愿意给我看,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啊?不知世事的闺阁千金?还是柔弱的见不得血腥的小公主?嗯?”

“……啊,我知错了。这可是值得骄傲的战斗的勋章才对。”沉默的望着她紧绷的美丽容颜,阿托利斯支起身体,拍了拍手下的位置,眉宇间满是柔软:“那么,看在可怜的伤患已经低头认错的份上。把你的膝盖借我用一下吧,小公主。”

格妮薇尔抿了抿唇,有些为难的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维持着凶恶的表情将医药箱收拾好放到一边,而后乖乖的坐到他身边,将双腿搭在柔软的沙发一侧。

“愣着干什么?”

动了动已经被层层包裹好的手臂,年轻的丈夫从善如流的仰面躺在妻子怀中,枕在她的膝盖上,他盯住格妮薇尔有些飘忽的眼眸,唇边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今天的阿托利斯心情也很好。

“那么现在请来谈一谈,您遗失的剑鞘吧?”

阿托利斯一脸纵容的任由的格妮薇尔恶作剧般的揉着他的脸颊和头发,听到这句话也只是下意识地“唔”了一声,佯装懊恼的哀叹一声。

 “哎呀,果然被你发现了啊。”

“我又不是笨蛋。”格妮薇尔居高临下的白了他一眼,对他的糟糕演技表示嫌弃:“那样重要的剑鞘不可能随意赠送给他人吧。”

“是啊,我也不知怎么的就将它弄丢了。所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格妮。”

剑鞘遗失之后,王便失去了不老不死的神秘性,残酷的杀戮致使阿托利斯时常徘徊在生死线上。尽管他这次回来提前将染血的胄甲扔掉,但是不发现对方身上有伤,也就不是格妮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格妮薇尔的确是……一直一直都在注视着他。

 “您在说什么丧气话呢?”格妮薇尔特地压低了声线,学着他的惯常用的口吻说话,那惟妙惟肖的模仿令当事人都颇为惊讶。“我可是不老不死的亚瑟哦——当年,是谁在我耳边说出这种话的,嗯?”

阿托利斯低笑一声:“真难为你还能记得这样清楚。”

“那到底算是什么回答啊?”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格妮,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大抵是因为他语气饱含深意,眼神又暗示意味十足,充满摄人心魂的魅力,令人几乎无法直视。格妮薇尔原本下意识拨弄着他头发的手指突然一抖,脸颊猛地充红,“啊、啊?这、这个……你在说什么?”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根本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一般,语气坚定,眼底几乎散发出逼人的锋芒:“我是说,格妮薇尔,你想要个孩子吗?”

仿佛见了鬼似的不可思议的瞪视面前这个男人,格妮薇尔好不容易努力消化了这个问题,她微微抿了抿嘴角,有些奇怪的低头问:“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因为我听说了啊,你经常去借用教堂,用来辅导子民们的孩子,大家也都愿意配合你。”他意味深长的回答:“真不错啊,格妮的这个王后当的还真是颇具威望呢。”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她带着近乎全城的孩子相处,不过是因为,他们是这个国家的“未来”而已。而王后,必须看着这个王国的未来才可以。

“嗯,我是想呢……既然我的剑鞘莫名其妙的丢失了,说不定这是天主的旨意吧。”阿托利斯持续盯住她看过来的眼睛,温柔浅笑:“如果你想要个孩子,我们就生一个。”

格妮薇尔震惊的瞳孔骤缩,心底逐渐被这番话掀起滔天巨浪,她徒劳的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聚少离多,之后可能也需要你多担待了,总是辛苦你真是非常的……其实这件事情我之前也一直在思考,如果我一直不老不死,那真的生下继承人,又将他卷进这里不是太可怜了吗?可是,我不能剥夺你做为母亲的权利。想想将来会有个可爱的女儿或者儿子叫我们父亲母亲,真是不由自主的便对那样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啊。”

圣剑被折,剑鞘已丢,骑士王的时间又开始了流动,若他身死,不列颠也的确需要一个继承人。

身躯仿若被震慑一般动弹不得,格妮薇尔眼里泛起了热意,只得艰难的屏气凝神,听着他继续剖白心迹。以往夫妻二人相处时,都默契的撇开孩子的问题不谈,所以她不知道这个人也曾有过这样的考量,也不明白此时此刻心里的那点儿波澜,究竟是什么。

说到这里,阿托利斯的语气重又轻松起来,他有些难为情的揉了揉自己额前的金色碎发,却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现在就好啦,我又终于重新成为了人类,这样的纠结担忧也就再没有必要了,我可以再一次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只是我们终有一日都会死去,虽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说不定我会死在你前面……”

“请不要这样。”格妮薇尔神色平静,语气也是毫无波澜的平和,眼瞳里逐渐凝聚的水滴却非常突然的就簌簌落下,砸到了丈夫的脸上,制止了他再说下去的意图。

“我从未想过没有你的未来。”

“真巧,我也是呢。”

阿托利斯急忙起身将妻子揽入怀中,温柔的用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看到格妮薇尔这样,顿时有低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溢出了他的唇瓣。而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惹得她眼泪掉得更快更凶猛。

“别哭。”

“原来我哭了吗?为什么会哭呢?还是在您面前做出这样丢脸的事情,我不知道……”

格妮薇尔茫然地张大眼睛,清晰的视野被水雾蒙住,使她看不清面前的世界,但她仍是近乎执拗地说道:“能够一起老去我当然会很开心,可我也知道这很自私。抱歉,我的王,但、但是,听到您说会先我一步……我……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听到妻子这语无伦次的话,心里顿时就像扎了根刺,又酸又疼。阿托利斯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托住她温暖的双颊,强迫着她直视自己,以近乎命令的语气唤道:“格妮薇尔。”

她努力眨了眨眼睛,晶莹的水珠再一次从她泛红的眼眶中滑落。

“对不起,我真糟糕。虽然希望你能够更加依靠我一点,而不是那么的坚强独立,但是我可不想要你因为这种事情而哭泣落泪啊。”那双澄澈的绿眸犹如闪耀着光辉的湖泊,年轻的王具有着强烈意志的眼神逐渐软化,那里面映载着格妮薇尔的容颜。

 “无需犹疑,不必悲叹,格妮薇尔。那只是一个假设,根本不值得你去在意。”

“我在你的身边,我就在你的身边。”

她被泪水沾湿的睫毛略微卷曲,宛如漆黑的鸦羽,在风中轻颤,这使得阿托利斯忍不住吻上她的眼睛。他呼吸沉沉,逐一吻去妻子脸上的泪珠,在她耳边倾吐着自己的气息。

“你是我的王后,我的妻子,大不列颠的女主人,与我站在同一高度,看着的是同一片风景。没有谁可以在我面前让你受委屈。即使是我本人,也不行。”

格妮薇尔喟叹一般的长舒了一口气,终于露出了鲜有的轻松欢欣的神情。她的面部线条柔软了下来,湛蓝的宛如晴空般通透的眸内泛起了细细碎碎的光。她迎上对方温柔而热情的亲吻,低声答道。

“我的王啊,我从不委屈。”

“……嗯,那可真是太好了,格妮。”

在这寒风呼啸的日子里,窗外雪花飘舞,阿托利斯爽朗的大笑着轻轻拥住格妮薇尔,一起坐在壁炉旁,注视着她眸内的火光跳跃出最红艳的姿势。

即使一句话都不说,也胜过千言万语。


作者有话要说:

那是你们触及不到的未来。
糟糕,flag立起来了。
致将来想要给朕寄刀片的爱妃们:不约。

贝波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8…08 23:11:21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够)软妹那里追过来的哈哈哈哈哈!】 
123456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8…09 09:29:11
【这位姑娘是个生面孔耶,怎么称呼是个难题……求个简洁的称呼?】
郁子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8…09 00:46:42  
郁子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8…09 00:49:28
郁子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8…09 15:55:12  
【妹子生日快乐么么哒!今天组团去沙滩边浪了一天,我等会看看能不能再更一章给你庆祝生日,虽然很有可能会过了凌晨……】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对了,格妮……我必须得跟你说一件事。”

这样的开场白似乎非常平淡,然而格妮薇尔却觉得有些奇怪。她耐着性子尽职尽责的聆听了“王的烦恼”,而后果然不出阿托利斯所料的……发飙了。

“你说什么?”

王宫内几乎是传来震天动地的一声吼,“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还是这样啊……”阿托利斯在妻子的怒目而视下,视线有点心虚的飘忽了一瞬,“一时冲动所以就……”

“还敢顶嘴?谁给你的胆子!第一把圣剑被折断了不说,第二把的剑鞘更是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去,现在您居然还硬是要以带伤之身与人比试……”格妮薇尔眼神里的笑意陡然凝固,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刚才得知的事实,噬人的目光像是要将他的血肉放入口中来回咀嚼一般:“您是在开玩笑吗!?”

“谁允许您亲自出场了?不能叫骑士们代您应战吗?您现在可是普通的血肉之躯,会受伤,会流血,会……”下意识地略过了那个字眼,格妮薇尔严峻的看着他:“您是故意的吗?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嗯?”

“这可事关王的尊严呀,格妮。”

被动承受着中气十足的声波攻击,阿托利斯略感心塞。

“哦?会这样辩解,看来您是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格妮薇尔双手环胸,嘴角挂着冷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坐在一边的他,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对不起,是我错了!请仁慈的王后原谅您一时犯蠢的丈夫吧!”

当事人倒是从善如流的道了歉,但是不知为什么,格妮薇尔更加不爽了。

这个死脑筋的骑士王!

沉着脸目光严厉的紧紧盯着他,王后摔门而去。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让他自己玩去吧!

捧着盛放着水果的托盘,刚踏入大殿的侍女希尔一脸迷茫的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公主?”

“去马场!”

无所谓的扔下这句话,格妮薇尔转而朝着偏殿的更衣室走去。

“殿下!殿下!”另外一名侍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扬了扬手中的信封,“奥斯顿爵士派人送来了殿下的信件。”

格妮薇尔转身疾步走过来,几乎是用“抢”的劈手夺过了那封信,而后掉头离开。

阿托利斯的脸色突然就变得有些奇怪。

虽说苏格兰每一年都会有专人前来呈递信件,但是那个骑士出面这还是第一次。内心的危机感猛地升腾,他紧紧的盯住那封信,灼热的视线仿佛具有无与伦比的贯穿力,看样子阿托利斯真的很想立刻扑上去把它撕掉。

可是还没等他行动,这边就有人过来通知他要去处理一些紧急事务,阿托利斯只能心塞塞的目送着格妮薇尔消失在视线里。

信上说的不过是与从前一样家常里短的琐事,包括父母的近况,王储越来越得人心的事迹,霍华德在成家之后慢慢变得成熟起来,也开始学会为王分忧了。

靠在宫殿回廊中圆形的柱子上,眺望着远方如火如荼的火烧云,格妮薇尔突然就有些感慨。熊孩子也长大了啊,那真是太好了。这封跨越大洋的信件勾起了她的童年回忆,令她又回想起了柯尼斯手把手教霍华德和她学习骑射和剑术的时光。

“您怎么站在这里,王后殿下?”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带着疑惑的呼唤,格妮薇尔回头望去,发现是熟人,便向着他点了点头。

“是你啊,兰斯洛特卿。”

怒火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便消失得一干二净,近些年来行事越加风风火火的格妮薇尔自薄唇中吐露出对方的名字,干脆的将手中的纸张折了折,便一昂下巴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骑士王征战回来,王后的护卫兰斯洛特自然便要退居二线,虽说不必远离宫廷,但也仍旧需要避讳一下。

“是王派遣你来找我的?”

“……是的。”

格妮薇尔嗤笑了一声,并没有对阿托利斯没有亲自前来寻找她表示任何不满和疑虑,她笃定的认为对方一定是有更加要紧的事情要处理。这就是这个国家地位最为尊崇的夫妻间的默契。

她沉吟片刻,突然没头没脑的开口,“这可不行,再这样下去,你会不合群的。”

“兰斯洛特卿,试着去拒绝王的提议吧。”

“……殿下?您指的具体是什么?”

“虽说保卫王后的安全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也很重要,但是,你是王的骑士。考虑到你是属于战场的勇士,我想那才是你施展身手建立功勋的地方。下次那个王出征的时候,如果继续派遣你留下来,一定要拒绝。”

“请恕我直言。”兰斯洛特镇静的弯腰:“我也同样是您的骑士。”

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格妮薇尔沉默片刻,盯住他的目光饱含着审视,相继抛出的问题也是一个比一个犀利:“兰斯洛特卿,你的剑为何而挥?你所效忠的对象是谁?”

侍奉白垩城的骑士安静的守在王后身边不远处,尽管疑惑,却还是毕恭毕敬的答道:“我的剑为了我的正义与理念,我所效忠的对象正是王和王后您。”

男人话音刚落,却不料他身前的王后眼神一凛,强烈的压迫感顿时横扫而来。

“你答错了。你所效忠的对象只有王一人,王的命令是绝对的!”

兰斯洛特既震惊又迷惘:“您是说……”

 “很好,看来你明白了,只有这一点,我希望你铭记于心。”格妮薇尔满意的点头,随即心血来潮一般的,她又笑眯眯的说道:“来做个约定吧,兰斯洛特卿。”

“……什么?”

“一旦有人威胁到王的安危,或是给他的声誉抹黑,你都要毫不犹豫的铲除他——包括王后在内。”

“!”

兰斯洛特震惊极了。

王后这完全是在暗示她在赋予自己杀死她的特权,她甚至亲手将屠刀送至他手边。兰斯洛特不清楚格妮薇尔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让她能够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种话,哪怕他有多么清楚的了解面前这个人心中随时随地都可以为了国家而置自身于不顾的信念。但就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偏执的可怕。

将身心全部奉献给大不列颠,这份温柔的付出总是会令她忽略自己。

兰斯洛特并非没有注意到王后经常盘旋在他身上的视线,身为国家的实际掌权者中的其中之一,这无可厚非。

哪怕一开始他没能领会到对方的意思,然而温文尔雅的骑士身为圆桌骑士团中首屈一指的佼佼者,本身便不是迟钝的人,甚至堪称心思细腻。否则,他也无法占据“第一骑士”的席位。

这种人的脑回路有点复杂,一般也会被称之为“想太多”。

“王很信赖你,而根据我的观察,兰斯洛特·杜·莱克,你的确值得他托付这份信任。”

格妮薇尔对于面前骑士惊疑不定的神色视而不见,只是侧头逼视着他,慢条斯理的补充未竟的语句,一双湛蓝色的眸子亮的惊人,宛如映照了整个天空一般,容纳了燃烧着的火焰。这配合她纤细美丽的外表来看,竟然有种异样的悲壮感。

兰斯洛特不由得呼吸一滞,为这份足以勾魂摄魄的魅力摄住了心神。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强人所难,你是骑士,不是暗杀者。”她话锋一转,郑重其事的说:“但是,你得明白,我不允许有任何人妨碍到王前进的脚步——任何。”

“这其中也包括……您吗?”兰斯洛特低声问,以往温柔厚重的嗓音此刻听起来竟然带着些暗哑。

“没错,任何事物都没有王来的重要。毕竟你也知道的吧,他是怎样的人。”年轻的王后神色坚定,眸底在提及丈夫的一瞬间掠过淡淡的柔软,她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深深印刻在骑士内心深处,烙进了灵魂里去。“——只有王在,骑士们才有存在的意义,不列颠才有希望。”

“王的命令是绝对的。”

作为支撑着完美之王的一份子,掌控这个国家的指引者,绝对不能任性。格妮薇尔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那个理所当然的平淡表情在忠诚的骑士看来却唯有震撼,她所背负的这份责任沉重的几乎令人窒息。

“怎么,你有不同意见?”

“并非如此,我只是觉得,您……”

这是怎样的一位女性啊。

既温柔又顽强,面对孤独的困境毅然决然的挺身而出,那份高贵不屈的品格值得任何人敬重。

兰斯洛特在她的注视下,深深地低下了头颅,自觉无法直视那份光芒。

“我可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啊,兰斯洛特卿。我看着的是这个国家的未来。”

她现在习惯性的带着近乎全城的孩子相处,最初的理由也不过是因为那是这个国家的“未来”而已。

格妮薇尔看着兰斯洛特面上露出的挣扎神色,僵硬的抿了抿嘴唇。不难想象他现在该有多么煎熬,说到底,她就是不希望这个国家打下的基础被污点破坏,有一丁点苗头都不行。

“兰斯洛特卿,我只问你一句。你能为王扫清路障吗?”

这真是个固执又天真的姑娘。

他想。

竟然会抛开所有的利益和倾轧,使用自己的方式来交付信任……一般来说,被这样的孤注一掷选中的人都会退避三舍吧,然而兰斯洛特终究是兰斯洛特。

湖上的骑士效忠于亚瑟王,于战场中建立了不菲的功勋,更是拥有勇敢强大,乐于助人,慷慨虔诚的美德。是当世最伟大最高尚的骑士之一。而所谓骑士,正是一群充满了勇气,热衷于为信仰赴死,正直的不得了的,充满了光辉的笨蛋。

格妮薇尔家中的那位骑士王不正是典型的例子吗?

他们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卫家园,永远不会背弃己身所缔造的荣誉,即使代价是死亡。

最终,兰斯洛特欣然摒弃了一切纷杂的思绪,单膝着地深深的低下头去,“此身为剑,以兰斯洛特之名,誓约忠诚。吾王剑锋所指,皆吾心之所向。”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信念与忠诚高于一切,一旦许下誓言就是一生。

格妮薇尔便抬手轻抚了抚鬓角,掩去了嘴角的笑意。

“我们就互相监督和督促吧,我怕我有一天会实在忍不住狂躁的情绪把他掐死,到时候就由你来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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