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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神话]珀耳塞福涅之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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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他那素日最逆来顺受的姐妹举起权杖,但金发的女神却全无所惧。
“我今天必须要拦下你!”德墨忒尔说道。
哈迪斯的神情阴沉不定,他忽然之间击飞了丰饶女神的点金杖,却并未继续为难她。而是再度举起手中冥王权杖,调动冥界源源不断的力量——
他为此界之王,此界一切从他命令,而他退避。
“开。”冥王简单地说道。
忽然之间,地面裂开了深深的口子,那些巨大的金块全都掉了下去,沉闷的声响如同雷霆持续了很久。冥王冷淡地凝视着那些金块在面前消失,而地面又重新并拢,再没有一丝曾经开裂的痕迹。
他大步走了过去,并唤来四匹黑马所劳车架。
“追上去。”哈迪斯简短地吩咐道。
黑马又开始拉车奔跑,车轮在地面碾出沉闷之声如雷霆滚滚,马蹄逐渐离开地面,而是凭空而踏,飞得越来越快。但车轮尽管一并离地,其声却并不曾停止。
德墨忒尔直到此刻才仿佛失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跪倒在地哀哀痛哭。有冥神为她送来了点金杖,她想要勉力起身追上去帮忙,却被更多冥神拦下。德墨忒尔只得跪在原地,不断为女儿及爱人启赋。
“天父啊!众神啊!”她喃喃道,“祈求你们,保佑这对受尽了磨难的恋人平安无事吧!”
☆、第25章 琉刻
而此刻的珀耳塞福涅与赫尔墨斯仍在逃逸。
“赫尔墨斯!赫尔墨斯!”春之女神的臂膀紧紧揽着恋人,她在仓皇; “我听见滚滚的车辙声!我那些碎掉的藤蔓又传来沉闷的隆隆声!冥王; 冥王哈迪斯难道就要追上来了吗?”
“别怕,珀耳塞福涅。”骗子之神急忙安慰他的恋人; “那是风声和地缝裂开的声音,你一定是听错了。不要害怕; 我们现在就去找那棵白杨树; 我会让你平安无事的。”
珀耳塞福涅的眼眶中渗出泪水:“啊……可是我的母亲……”她说不下去。
赫尔墨斯温声道:“莫要慌张,珀耳塞福涅。”他道:“德墨忒尔女神乃是冥王哈迪斯的姐妹; 他就算如今神智混乱,也是因金铅箭的效果才独对你爱恨不明。他想必是不会伤害丰饶女神的。”
珀耳塞福涅仍只是抽泣。
她晓得恋人要带着她飞行颇为吃力; 于是自己也驱动微不足道的神力,为他减轻负担。赫尔墨斯那双带飞翼的金靴在黑暗中划出明亮的弧线; 一对恋人沿着幽僻的岔路飞行。
“对啦; 赫尔墨斯。”珀耳塞福涅稍哭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这样对母亲毫无帮助,反而徒惹恋人担心; 她便悄悄地擦干了眼泪; 又问起另外一个问题; “我是因为被那白杨树救过才想起她来。你呢?你为什么也会做出这个决定?”
赫尔墨斯欣然一笑。
“这必须要提到今早的离奇经历!”他道,“我躲在外面看你梳妆出嫁时; 一名名叫明塔的侍女骂骂咧咧地走过。从她的嘴里,我听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话语……”
赫尔墨斯并没有来得及交代完自己的经历。
因为就在他这句话猝然中断并抱着恋人奋然拔地飞起之后,一阵可怕的闪光击中了他们原来所在的地方; 并且将地面的石块击得粉碎。珀耳塞福涅凄然大叫道:“不好!他来了!”
“把她给我!”
冥王阴沉冷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冥界之主身着黑袍坐于马车之中,四匹神俊的黑马踏风而行。他手中的权杖高高举起:“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
“不!”珀耳塞福涅抽泣道,“陛下!您该清醒过来!我与赫尔墨斯——”
另一道更可怖的黑光使她骤然失语。
赫尔墨斯猝然搂着她转过身去,他竭力将爱人护在身后,自己却被那道黑光击中了腹部,一瞬间骗子之神略带稚气的年轻面容上满是痛苦。
“赫尔墨斯!”珀耳塞福涅叫道,“你怎么样?赫尔墨斯!”她想要伸手调动体内所剩无几的神力为爱人疗伤,但赫尔墨斯却推开了她。
“你快走!”赫尔墨斯咬牙道,盘蛇短杖又一次为恋人挡下冥王狂暴的攻击,但这使他的伤势更加严重,赫尔墨斯唇边出现血迹。
他看到冥王看向珀耳塞福涅的眼神,在狂热的迷恋与冰冷的憎恨之中来回撕扯,几乎使他血液冰凉。
“快走!”赫尔墨斯叫道,用尽全身力气将珀耳塞福涅往有光的方向一推,“快去!找到白杨树琉刻!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珀耳塞福涅,我不会有事,别让我看着他伤害你!快走呀!我为你拦住他!找到琉刻,你快走!”
随着“琉刻”这个名字的出口,冥王的动作仿佛又有一瞬间的迟滞。赫尔墨斯趁机往刚才推动爱人的方向逃去——那是有光的地方,是爱丽舍宫的边境,也是生长着那棵白杨树的地方!
这时冥王的神色已恢复清明,沉怒就要再度追上。赫尔墨斯刚道自己将要丧命此处,忽然之间,一条长长的绿色藤蔓绊住了黑马的马蹄!
黑马踉跄了一下,而马车上的冥王一下子也失了准头。他的神色更加阴郁,但赫尔墨斯却是大喜过望,他喊道:“珀耳塞福涅!”
刚刚耗费最后一点神力变幻出长藤的春之女神含泪看了爱人深深一眼,再不迟疑,扭头往那记忆中白杨生长的地方逃去——赫尔墨斯领她走的是一条她所不知的偏路,节省了极多的时间,而爱丽舍宫边缘的微光已隐约可见!
白杨树!白杨树!
在她的身后赫尔墨斯仍尽力与哈迪斯周旋,伤痕累累,万分疲惫。好在骗子之神聪明狡诈,每每总能绝处逢生,而在珀耳塞福涅远离之后,冥王激烈的情绪仿佛有所平复,而这正是赫尔墨斯能获得一线喘息机会的最大原因。
他一面抵抗和牵制冥王,一面也往白杨树所在的方向靠拢。
而此刻的珀耳塞福涅终于来到了白杨树下!
“琉刻!”她呼唤着对方的名字,不知为何心里充满着信任和迫切的希望,“琉刻!求你出来!帮帮我们!”她喊道:“琉刻!”
白杨树仍然是那么清丽高挑,散发着淡淡的灵气与生命的气息。在她的树下,珀耳塞福涅感到之前完全丧失的神力也在缓缓获得补充。身体疲倦至极想要入睡,而这正是修复她神力的最好方式。但她清楚自己不能在此刻入睡。
“琉刻!”她又喊道,仓皇无力,“求你帮帮我们吧!”
虽然,珀耳塞福涅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对方能够怎样帮助她。
她只是有一种坚定的直觉,有一种果断的意志。而且,她相信赫尔墨斯!即使对方没能和她把事情说完。
“琉刻……”她喊道。
白杨树的枝叶微微摇晃着,仿佛是刚从沉睡中惊醒过来。珀耳塞福涅隐约地,听到了一声柔和而悲伤的叹息声。
“珀耳塞福涅?”那个熟悉的女声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珀耳塞福涅刚要开口。
忽然之间,她的身后传来山崩地裂的重响!珀耳塞福涅仓皇回头,她刚要悲痛欲绝地喊出恋人的名字,就看到赫尔墨斯的身影冲出那山石滚滚的迷烟,在地上狠狠打了几个滚。她的爱人勉力爬起身,跌跌撞撞向她跑来。
“珀耳塞福涅……”赫尔墨斯虚弱地呼唤她的名字。
“赫尔墨斯……”珀耳塞福涅不禁泪如雨下。
而此刻,在他们的身后,硝烟已经缓缓散开。冥王哈迪斯威严冷淡的真容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他的手里握着那根可怕的权杖。
局势,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
而就在这个时候,白杨树幽幽地开口了。
“哈迪斯?”她道,“我的恋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第26章 清歌
冥王的神情忽然之间便怔住了。
他那张冰冷严酷的面容,似乎掀开了一个小小的角落:不多的、但足够一窥底下的真实。他的神情出现轻微的茫然; 看向白杨树时; 目光中似有一瞬的伤痛划过。
但他立刻便忘了那个。
冥王的目光又重新转向春之女神,转向那可怜颤抖、却因为爱人的紧密相拥而顿生勇气的年轻姑娘。她的爱人正伸出受伤的手臂; 并不那么有力,却竭力阻挡在她面前。他们一同用警惕的目光看向他; 而在他们的背后是那棵白杨树。
冥王以沙哑、冰冷的声音说道:“把她给我; 不要让我继续重复了。”
他已丧失全部耐心。
差不多就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冥王已举起他黑沉沉的权杖。顿时间山石轰响; 大地碰撞,他盛怒之下暴烈的力量注入武器; 冥界在这一刻可怖如斯!
那束强劲而霸道的光芒狂喷着向相依相偎的恋人冲去。珀耳塞福涅惊呼一声,赫尔墨斯已用力搂住她; 拔地而起!
这是一场神与神之间的战争!年轻的神祇要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而去对抗年长却不曾衰老的那一位; 而他们的战场则是在最为幽深可怖的冥界!在爱丽舍宫的边缘!
这是冥王的冥界。
神明的力量对撞,化为各色光束,映亮深渊。赫尔墨斯身已有伤不能久持; 而珀耳塞福涅被他推到白杨树之下焦灼凝望。冥王的神智似乎又开始混沌; 比前一次还更为猛烈地; 使人感到中间他短暂的平静清醒不过一场错觉。这一次,他的怒火是如此深沉猛烈; 爱恨交织,为两种感情所撕扯着,故他投出的神力是如此之巨!
此刻的他不像神祇; 不像凡人,反而像是困于情绪的野兽,全然无法交流。
珀耳塞福涅不安而痛苦地喘着气,她试图调动自己的神力,但仅仅是喘息着倒在了白杨树的影子里。
这里面其实颇有令人惊异之处:冥王那些痛苦而全无章法的攻击,竟不曾有丝毫余波往这边来,仿佛最深沉的痛苦里还保有一丝清明。而赫尔墨斯疲于应对本就难去抵挡,更何况他避开珀耳塞福涅所在之处近乎本能。而为他们所忽视的是,白杨树的叶间垂下晶莹的颗颗露珠,砸落在地上,却渐渐撑起半透明的保护膜。
那是混沌又温柔的雾水,氤氲着淡淡的灵气,至少珀耳塞福涅身处其间时,仿佛听到百鸟的鸣唱与异花的芬芳。她感到有人在对她说:“帮帮我,春之女神,帮帮我。”
“怎么帮?怎么帮?”她焦灼回应,却是不知所措。
“借给我……把你的神力借给我一点……”白杨树道,“调动你最本源的、生机的力量。让我开口对他讲话,我必须开口对他讲话——”
一滴露水坠落在她的唇上,珀耳塞福涅尝到了淡淡的苦意。
她道:“好。”
而此时此刻,发生在两位神祇之间的战斗已经来到了最白热化的地步!在冥界之主的怒气之下,整座爱丽舍宫的边缘都在摇摇欲坠。而骗子之神那双由神王宙斯赐下的带翼金靴,堪堪帮助他跑出生命的距离,却也无法阻止他的手臂再遭一次重击!
他痛苦地皱了皱眉头,一个翻身之后勉强站住身形,却发现自己慌乱之下已临近珀耳塞福涅的藏身之处!
这庇佑商人的神明顿时焦急起来,他仓促地开口:“珀耳塞福涅,快走……”
但赫尔墨斯的话语并没能够说完。
因为此时已有一道暗色疾光横飞而来。赫尔墨斯自知已无力抵挡,但他仍竭力调动剩余不多的神力,试图做出最后的抵抗。而同一时刻……
冥王的手指似乎颤抖了一下。
刚开始,赫尔墨斯仅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在几秒之后,当他感到击来的力量逐渐减弱之后,他不由露出了诧异的神情。而相应的,他因为高度紧张而集中的情绪也稍稍放松,有什么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那是歌声,一个女子的歌声。
冥王面上那种爱厌交错的狂暴感消失了,他执着权杖的手也缓缓落下,平静无比的。在他的脸上,出现的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
刚开始那是平静的,仿佛刚刚摆脱两支神箭的威力获得清明。但是之后,他的神情又变得更为复杂,厚重之中透出浓烈的悲意。赫尔墨斯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从冥王几乎看不到变化的面容中读出那份悲意的。
他仅是无法打扰,悄然后退。
赫尔墨斯回过头,看到珀耳塞福涅正软倒在白杨树下,冲他露出带泪的、幸福的微笑。他情不自禁以同样的笑容回她,然后走过去将她抱起,悄然走到一边。
白杨树仍在歌唱。
那是清婉的歌声,悲伤而忧郁,透着浓浓的思念与对美好幸福的向往。这歌声里似有灵气,使闻听之人也陷入歌者的情绪,时而悲伤时而欢欣,感慨不已。随着这歌声的吟唱,白杨树发出淡淡的白光,似乎有一白裙女子的幻影在树前凝聚。她有一张清丽柔婉的面容,望向冥王的目光里充满爱与思念。
“哈迪斯……”她仿佛向他伸出手呼唤,但法力又不能支撑一般,幻影愈发清淡。
“这是……琉刻?”珀耳塞福涅不由目瞪口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她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赫尔墨斯。
☆、第27章 自由
寂静之中无有半点声息。
珀耳塞福涅悄悄牵了牵赫尔墨斯的衣袖,对方会意; 悄然带着她后退; 见冥王只是怔怔出神而并无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她耳边柔声道:“别怕,我们安全了。”
这句话就像是解开了沉沉梦靥般的咒语一样; 珀耳塞福涅重展欢颜; 笑容出现在她尚带泪水的面容上,她想要叹息一声; 又唯恐惊醒了冥王,只得低声道:“赫尔墨斯……”
“安全了; 我们彻底安全了。”赫尔墨斯肯定地告诉她,并且吻了吻她的唇; “别担心; 我已见过命运三女神,她告诉我们扭转过这次的命运以后,你身来所负着的不幸便会化解了。”
这又是令人喜极而泣的好消息; 然而此刻的地点仿佛不合时宜。
二人温存了片刻便将目光重新投向冥王哈迪斯。只见他不知何时已到白杨树下; 伸出一只手; 轻轻抚摩着那些树皮,神情不能说是彻底的清醒; 反而更似一种梦中的忧迷。
这实在不像是人们所知的冥王。
少女的幻影仿佛又出现了一瞬,她微笑了一下,重新化入那棵白杨树不见踪迹。而冥王呆呆凝视她的身影; 终于有水汽弥漫在他苍绿色的眼眸底。他低声唤道:“琉刻……”
他已醒过来了,却又不愿醒一般,仿佛是被牵动了深沉的痛苦,连手指都在轻微地痉挛着。
“她是谁?”珀耳塞福涅含着怜悯望了这对显然已是分隔多年的恋人一眼。她的语气中固然还有本能的惊惧,善良的品质却已显露无疑。她用轻轻的声音,向她的恋人发问道。
而赫尔墨斯亦是轻轻地回答了她。他道:“她的名字是琉刻,是海洋里的仙女。她是河流之神俄刻阿诺斯与海洋女神泰西丝的女儿,也是冥王哈迪斯的恋人。”
这是一段非常凄美的故事。冥王哈迪斯与海仙女琉刻相恋,将她带往至福之屿。然而琉刻并非是永生的女神,不久便因为忧郁而死去。冥王悲痛之下将她化为了白杨树,并且将之作为冥界的圣树。寄托他漫长生命中永恒的思念——而这也是他唯一的爱人。
“所以,这便是冥王从不曾与别的仙女传出绯闻的缘故么?”珀耳塞福涅轻声问道。她想起对方为金箭的效力所操控,一度待她如痴如狂却又同时保持着某种深深的克制。彼时她还不能明白,现在却终是能知晓了。她和赫尔墨斯终归是幸福的。想到这里,她擦了泪水,给恋人一个深深的笑容。
赫尔墨斯说:“是,我们是很好的。”他犹带稚气的少年面容上有笑,“现在,我们该离开了。丰饶女神想必还在担心。我们从此彻底自由了。”
他顿一顿,尽管知晓此刻出言似是不妥,仍欲同冥王告辞。不料对方似有所觉一般,在他开口之前,便用冷冷的语调说道:“立刻离开我的冥界。”
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现在,立刻离开。”语调里有轻微的颤抖。
赫尔墨斯与珀耳塞福涅不敢多留。他们相扶持着走远,待到第一束光明落到面上之时犹是截然不敢相信这份突然到来的自由是真的。在上面,喜极而泣的丰饶女神德墨忒尔正向他们伸出手来。这对恋人最后一次回头看向阴暗黑沉的冥界,但见白杨树微微摇曳,散下无数光点。而冥王于白杨树下扶树而立,背影何等寂寥……
他们都颇有心酸之感,但这念头转瞬即逝。赫尔墨斯见得德墨忒尔满眼是泪,再不耽误,伸手将早已没什么力气的珀耳塞福涅抱着托举起来。春之女神张开手臂,承接母亲的拥抱与新生的自由,阳光自她的金发之中倾泻而下,一瞬间已是世间最美的风景。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完结。
☆、第28章 婚礼
奥林匹斯山上正举办盛会,这乃是春之女神与雄辩之神的婚礼行进之时; 来往的神祇们都送上他们的真诚祝愿。
或许此前还有人对于他们的结合心存疑虑; 认为这是逆命运与权势而行,不能被看好的。那么之后由冥界使者送来的补偿贺礼、以及鲜少来到奥林匹斯的命运三女神亲自带来一根枯萎的金线——暗示被中断的命运; 则叫众神在惊奇之余又安心下来。
“命运已经改变,爱人即刻团聚。”年纪最轻的阿特洛伯斯说道。
她们并没有停留许久; 也许是因为职责所在; 也许是因为对这样的场合实在不习惯。然而他们得到了新人最深的感激。珀耳塞福涅使那根断裂的金线化为链子,挽在她柔润的脖子上。
“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她含泪道。
命运三女神齐齐摇头; 又像是困惑,又像是如渊沉默。
她们很快便匆匆离去; 而需要感谢的朋友仍是那么的多。
云雾缭绕之中,奥林匹斯山巍峨雄奇; 神殿放光。宴饮向来奢靡; 却因数名神祇的巧手而变得温馨别致。德墨忒尔带来随侍女儿的水泽仙女们,擦干眼泪尽力尽力布置,要用最幸福的时刻来弥补之前愚钝的错误。她的点金杖赋予华丽; 而仙女们捧上的鲜花将因为春之女神的欣悦而骤然盛开。
太阳神阿波罗与他的妹妹月与狩猎之神阿尔忒弥斯也来了。后者是一名冷酷美艳的少女; 同时又是贞静的处|女神。她和珀耳塞福涅之前素不相识; 如今却一见如故。她清冷的月辉使新娘温柔鲜妍的美丽更增一分庄严。
赫尔墨斯带着珀耳塞福涅向阿波罗致谢,告诉她便是阿波罗告知了金箭与铅箭的秘密。珀耳塞福涅自然是万分感激。阿波罗连忙示意不必如此; 他俊美的仪表和不俗的风姿,为世间罕见。他微笑着说道:“我是赫尔墨斯的好友,亦是你的兄长。”
阿波罗的心中亦有酸涩; 他想起自己亡于铅箭之恶作剧的爱情,想起他曾深慕的女神达芙妮。但无论如何今日是友人迎来幸福的日子,他仍记得微笑恭贺。
婚礼还未开始,尽管神祇们已来得差不多了,仍是三三两两地说着话。赫尔墨斯见到美神阿芙洛狄特娇纵地倚靠在战神阿瑞斯的怀中,而她的丈夫火神赫淮斯托斯则是沉默不语呆在角落里,不由说道:“天呐,天呐,她不能在这个场合收敛些吗?”
阿波罗笑着看了一眼,说:“随她吧,你知道她能过来就是给你面子了。”
手持弓箭的小爱神厄洛斯飞过,警惕地看了他们一眼,又在飞远之后发出咯咯的笑声,像是在准备新的恶作剧,又像是在警告他们不许说母亲的闲话,否则便要再射一箭给他们看看。
“我可怕了他了。”赫尔墨斯说。
“谁不是呢。”阿波罗说。他们相视而笑。
这时候身边的珀耳塞福涅轻轻地“咦”了一声,赫尔墨斯连忙转过头去。只见爱人的手指轻轻举起,有些不确定地念着一个名字:“……俄尔普斯?”
那正是俄尔普斯,与一名美丽的仙女相依着喁喁。他们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相携着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的是幸福的笑意。赫尔墨斯刚开始一愣,之后便惊喜地问道:“欧律克斯?”
那名仙女正是俄尔普斯之前被打落冥界的妻子欧律克斯,此刻她脸颊红润,神情恬静而满足,与丈夫一同向赫尔墨斯道谢。
“是的,雄辩之神,这正是我心爱的妻子欧律克斯!”俄尔普斯不胜欣喜地说道,他满面感激之色,“我按照您的建议,用日夜不息的动情歌喉打动了美神阿芙洛狄特,使她开口向冥王索取了我妻子的灵魂,之后让她当了她身边的随侍仙女,就和我一样。”
“我们都已获得永生的生命,我们能够在一起再不分离,世上还能有什么更好的事情呢?”
是啊,世上还能有什么更好的事情呢?赫尔墨斯与珀耳塞福涅不禁相视而笑。
阿波罗却在此刻疑惑出声:“你手上的七弦琴……”他又露出微笑,“哦,没错,是我赠给你的。我记得那把七弦琴最初是我从赫尔墨斯手中得来,之后又赐给你。没有想到,它发挥出这么关键的作用,最终成全了两对情人!”
他说着,面上稍露促狭之色。赫尔墨斯赶快示意他闭嘴,可珀耳塞福涅已经好奇地望了过来。
“哥哥。”她唤,她已与赫尔墨斯一般待阿波罗很是亲热,“快告诉我,这里面有什么样的故事呀。”她的唇角轻轻一弯。
阿波罗于是从容地说笑道:
“其实这已是赫尔墨斯初生之时的故事,他是天生的骗子与商业之神,十分聪明又懂得讨人喜欢。我本来没有想要他的七弦琴,却被他花言巧语骗着收下。”
他摇头笑道:“在他还是个睡在摇篮里的婴儿时,他趁着他的母亲迈亚女神不注意,便挣脱襁褓溜出山洞,杀死了一只巨大的乌龟,用龟壳、树枝与树弦做成了这把后来立下大功的七弦琴。后来他的胆子越来越大,还是小鬼头的时候便跑去了皮埃里亚山谷,偷走了我的五十头好牛。”
“阿波罗!我已和你道过歉了!”赫尔墨斯想要阻止,可女神们纷纷围过来打听。
阿波罗道:“那时候,他实在是聪明细心。为了不留痕迹,在牛脚绑上苇草,使它们扫去走动的痕迹。之后他把五十头牛赶回了森林,杀死两头祭祀神明,剩余的藏起来。迈亚女神发现他的行动,担心我会报复,便责备他、要求他把牛还回去。当时我自然十分生气,而宙斯同样要赫尔墨斯把我的牛还给我。可是赫尔墨斯不甘心,他便想了一个办法。”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露出笑意:“赫尔墨斯痛哭流涕向我道歉,满嘴花言巧语,使我忍不住怜惜这个初次见面的弟弟。之后在我几乎要心软把牛送给他的时候,他又拿出自己做的七弦琴弹奏起来,美妙而新奇的琴声令我十分陶醉,便答应收下他的七弦琴,而把我的牛送给他,不再追究他杀死两头牛的事情。你们看,他那时候还那么小,可是多么会骗人呀。”
女神们都因此发起笑来。
“可是您!善良而高尚的阿波罗——”赫尔墨斯狡猾地辩解起来,“之后不但没有追究我,反而宽宏大量地接纳我这自小生长在山洞里的幼弟,又成为我最忠实可靠的朋友。阿波罗,这对我而言难道不是比那些好牛更大的收获么?”
阿波罗大笑起来:“你们看,他越来越会讨人欢心了。但愿珀耳塞福涅你不是被这家伙骗昏了头。不过,以太阳神之名,相信你们将来会幸福的。”
……
朋友们说说笑笑,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终于,婚礼最重要的时刻到来了。
辉煌而金灿的厅堂里,妆点着无数含苞未放的鲜花。众神坐于宴席,手持美酒。赫尔墨斯拿着他的盘蛇短杖,套着一系华丽而古怪的长袍便被男神们推了出来。他大大方方,做个滑稽的表情,便十分期盼地望向另一侧。而那里——
春之女神缓步而出。
她是轻盈的,又是纯洁而甜蜜的,是属于梦的。长长的、洁白的丝绸从她的前额覆下,也在脑后流动。湛蓝色的眼眸天真而明净,金发柔软灿烂。她穿着美丽的白色长袍,莹然有光,圣洁而纯真。只是站在那里微笑,便动人至极。她头戴着春日的花环,她所及之处便是春日。
她的脚下是新生的草与花,是芬芳的春日。
不,又何止她脚下?
随着春之女神的到来,随着她这一刻澄净而饱满的幸福,她的神力在众神默许之下不受控制地在奥林匹斯山上肆虐,又化为一阵香风刮下凡间。霎时间,天地仿佛都只剩下奇香一缕,天地之间都开出最美最美的花来。
“开花了,到处都开花了。”有神祇低声说道。
阿芙洛狄特摘了一朵轻嗅,柔媚的面容上满是轻笑,又随手丢进酒杯喂给阿瑞斯。阿瑞斯手忙脚乱灌下,又呛得咳嗽不止,脸色泛红。于是这爱与美之神便不顾场合地放肆大笑起来。
可是这会儿没有人去看她。
鲜花在不断地盛开与落下,在这一刻一切都化为永恒。春之女神走到了骗子之神的面前,她的眼中似有万语千言盈然而落。身后的丰饶女神早已泣不成声,却不曾出言。
她心爱的女儿已与雄辩之神赫尔墨斯执手相握,而高台上忽然一道明灿的光闪过。神后赫拉——婚姻之神出现在那里,沉声祝祷:
“以婚姻之神之名,赐给你们婚姻。愿你们忠贞相爱,不再分离。”
她目中似有苦涩一闪而过,下颌紧绷,但口气却是难得的温和与祝愿。这自然是她向来偏爱赫尔墨斯的缘故,可德墨忒尔不能不为神后的祝愿而欣喜万分。
再一道更加浓重的金光,是雷霆之神——宙斯来了。他这神王,刚在自己的位次上坐好,便不由为春之女神的美貌而睁大了眼睛,深感后悔自己不知如此美人险些送给冥王……他又想起冥王在解除金箭之力后整日呆在白杨树下的传言,不由一乐。
要说宙斯向来行为放荡,寻欢作乐时也不是不曾与亲女乱伦。然而珀耳塞福涅毕竟是赫尔墨斯的恋人,而赫尔墨斯此前为她多番奔波,显然情根已深。而赫尔墨斯又是往常在他偷情时,时时刻刻帮忙放风的贴心助手。为这事与赫尔墨斯闹翻,实在不妥当。
想起冥王因此事而显出的消沉,宙斯心情一好,于是也不那么肉疼了。他十分大度地祝贺这对新人幸福美满,没见到身边赫拉骤然一黯的眼神。
只是假如宙斯知道,之后赫尔墨斯会因为新婚而数万年推脱为他放风,好容易挨过这数万年后,又开始认真对他念叨婚姻的忠贞……他大概真的会为今日举动而后悔的。
可是至少这一刻,在场所有的神祇无论心思如何,面上至少满是欢笑与祝福。德墨忒尔满眼是泪,阿波罗与阿尔忒弥斯面含笑容,相依相偎的俄尔普斯同欧律克斯奏起乐曲。他们都道:“敬奥林匹斯!敬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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