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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之现实与游戏-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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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太华山道上,一脚踩在刚才还雄赳赳的无涯涧入口镇守符灵怒霜天君的身上,姬偃旋身坐在其身上,语声淡淡道:“来者好歹是客,作为镇守符灵也太粗暴了点。”
禺期双手环胸,来回扫了眼周围,讥讽道:“在粗暴的符灵,汝还不是一样把他们当孩子耍?。”
姬偃没在意禺期的讥讽,而是看着乐无异他们三人,道:“我该庆幸这趟我是陪着一起来的,若我没有陪你们来,恐怕你们连这山道都过不了。”
乐无异挠挠头,实诚地说道:“就是想到这个问题,我们才来找阿偃的。”话才说完,就被闻人羽用手肘狠狠敲了肚子那一块。
于是,姬偃就看到乐无异捂着肚子嗷叫了一声。
阿阮拢了拢禺期给她的披风,说道:“这地儿太冷了,咱们要不继续赶路吧。”
闻人羽附和道:“的确,咱们还是继续赶路为好。”
姬偃单手托着腮,道:“这一路恐怕不太平。”话音才落,就看到几名太华山的弟子出现于他们面前,其中一名男弟子用剑直指姬偃他们,道:“什么人,胆敢私闯太华山道!”
看了眼这几名太华山弟子,姬偃喃喃道:“果然很不太平。”说着,不等那几名太华山弟子有所反应,姬偃便使用术法将他们迅速击昏。
一地横躺,太华山弟子倒在地上的一瞬都没反应过来,而他们同南熏真人的镇守符灵怒霜天君一样都横倒在地上,表情如出一辙的呆然。
乐无异和闻人羽抬起手,互相来了个击掌。
击完掌,乐无异说道:“嘿,不愧是阿偃,阿偃就是厉害,这下省了我们不少功夫。对了,阿偃,咱们继续赶路吧……我觉着这地方的确越来越冷了……”
姬偃道:“不用那么赶,迎我们的人来了。”刚说完,语声还未落下,一道声音便不知从何处传了过来。“……诸位打算走去哪里?私闯太华山道,破坏无涯涧入口镇守符灵,伤我门派弟子。尔等可还知错?”
声音到,人也随即就到。
那人看外表不过二十来岁,一副青年模样,俊秀出尘。
看到出现在此的青年,乐无异便向姬偃和禺期介绍,道:“阿偃,禺期,这位便是夷则的师父,太华山的诀微长老清和真人。”
禺期盯着清和真人,一眼就看出对方的修为很高,他微微蹙眉,转而朝姬偃看去。姬偃没有看清和真人,似当对方不存在,她低头从袖带里掏出一枚金锁,金锁上刻着长命百岁,下面缀着三个金玲,特别精巧可爱。
禺期古怪地瞧着她手头的金锁,问道:“这金锁汝打算赠给那名叫阿衡的孩子?”禺期知道飞廉不回天,一直留于人界的原因是为了他的爱人。
姬偃举起金锁,侧头道:“上回见着阿衡时只给了他一个银环,作为一名长辈,总要备份薄礼的。”
禺期道:“这锁很好。”不是一般的好,而是非常好。那金锁乍一看就跟普通的锁没两样,实则上头蕴含着很强大的灵气,不单能驱魔辟邪,易能改善凡人体质。“汝赠予孩子最为妥当。”
姬偃单手托腮,笑道:“下回跟我一同去看看那孩子吧。”
禺期一怔,想了想道:“吾,吾还是不去比较好,吾……”
姬偃道:“飞廉若是看到你也会很高兴的……”在这浮沉世间,或许只有一个禺期能算是他的故人。
距离飞廉回天还有段时日。
阿阮伸手扯了扯闻人羽的手臂,小声问道:“闻人姐姐,阿偃是不是不想理夷则的师父吖?”
闻人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乐无异尴尬地看着清和真人,虽说不爽对方将夏夷则带走,也不爽夏夷则用那么可恨的理由与他们撇清关系,可怎么说对方也是有名的诀微长老,这么对待他怎么看都有点那个啥来着……
收起金锁,姬偃这才将目光看向一点也没有恼意,面容平静的清和真人。
“太华的诀微长老果然让姬偃刮目相看。”起身,将怒霜天君身上的束缚尽数除去,又让昏厥的太华山弟子醒来,道:“我带这几个孩子来见夷则的。”
清和真人凝视着姬偃,语声淡淡道:“诸位满身风尘,还请先移驾客房,至于夷则的事由,待之后再行通知。各位意下如何?”
乐无异问道:“……长老,夷则究竟怎么了?他还好吗?”面前是长辈,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而且姬偃也说过了,夏夷则跟他师父回去不一定就是错误的决定。每个师父都有自己的护弟子方式,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有点不近人情,可这恰恰是爱他弟子的另类方式,只是外人不懂而已。
清和真人道:“他在观中很是安全。”
姬偃盯着清和真人,道:“夏夷则要走的路,无论你如劝阻都阻止不了。他是注定成为帝王的人。既然,他不想成为鱼肉,那就必须成为刀俎。就算那条路再坎坷,他也会咬牙挺过去的。”说着,她忽然不说话了,而是嗫嚅嘴唇。
清和真人一眼就看出姬偃嗫嚅的那个词是什么,眸底掠过一丝惊诧,他沉声问道:“姑娘,到底是何人?”
姬偃微微一笑道:“你猜。”
清和真人:“……”
没给清和真人说话的机会,姬偃继续说道:“有什么话还是待会儿再说吧,这山道冷,无异他们不能长时间停留于此。”乐无异他们穿的衣服不比太华弟子暖和,尤其是阿阮,单薄得紧,要不是禺期带了件披风,恐怕阿阮早冻僵了。
阿阮用力点头,道:“是啊,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嘛,先离开这好不好。”
那几名醒过来的弟子已经爬了起来,他们看向姬偃的目光里带了敬畏和戒备。不过,眼前这些若真是敌人,恐怕出现在此的清和真人早出手对付他们了。
清和真人看了眼那几名弟子,道:“这几位与我略有交情,你们先回去吧。”
那几名弟子连忙拱手,道:“是,弟子告退。”
“你也退下吧。”这话是对怒霜天君说的,它没有被姬偃破坏。
怒霜天君踏着极重的步子慢慢转身退下。
该走的都走了,接下来清和真人就使用阵法带他们快速地上了太华山。太华山上比山道上温暖许多,不过来往弟子所穿服饰与他们比较起来多为厚实。一到太华山上,清和真人便派弟子灵觉带姬偃他们去空翠庭住下。
坐在空翠庭的庭院中,姬偃笑眯眯道:“不愧是太华山,这儿的灵力挺充沛的。”
禺期道:“但凡修真门派,大多会选择灵力充沛之地。”
姬偃点点头,道:“也对,不然怎么修仙呢?”
此时,空翠庭的庭院内就只有姬偃,禺期和乐无异三人,至于阿阮已回房睡去了,而闻人羽则陪着她。
乐无异在庭院里一直走来走去,面容严肃得紧。
看着走来走去的乐无异,姬偃出声对他说道:“无异,在转下去,你也见不着夷则,何必呢?”
乐无异脚下步子一顿,他挠了挠头,道:“我,我就是担心他。”
姬偃单手托腮,道:“再担心,他也不会马上出现在你面前。”
乐无异眼帘低垂,睫毛扇动几下,语声中透着一丝担忧。“阿偃,你说的,易骨之事尤其凶险,假如,假如夷则出事了,怎么办?”
姬偃淡淡道:“就算出事了,也是他的命。”
眉狠狠皱起,乐无异看着姬偃,道:“阿偃,我……我觉得你有点儿冷漠。”
姬偃看着他,没有说话。
“夷则也是我们的朋友吧,你怎么能用那么淡漠的口吻谈论他的生死呢?”
“他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这话说得已经不是淡漠,而是冷酷,可也是事实。“无异,我和你不同,我没有太多的善良,我所经历的已经将我的善良磨损得一丝不剩。以前,我在你这个年纪,也跟你一样,嫉恶如仇,认为朋友有难就要两肋插刀。可是,这世上有很多人,很多事,不是你付出了真心就能得到相应的回报。于我而言,人心是隔着肚皮的,你对他们好,他们会不会对你一样好,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时间久了,我也不敢善良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乐无异愣愣地看着姬偃。
禺期在旁听着姬偃的话,眼眸一直半垂着,半晌,他出声道:“我回房休息会儿。”
姬偃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禺期离开,整个庭院就只剩下乐无异和姬偃。
乐无异其实很害怕姬偃,第一次见她时,他对她就有点儿惧意。这种惧意与面对他母亲傅清姣时,面对强大敌人时的惧意都不同。姬偃给人的感觉就是寡淡冷漠的,最近看她还好,总是笑脸盈盈的,就像雪山融化后的春天。
可在这一刻,乐无异发现自己错了,姬偃还是那个姬偃,从未变过。
“阿偃,在这世上,除了长琴,你是不是谁也不在乎?”这个问题,乐无异老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机会就在自己的面前。
眼微微一抬,姬偃眺向乐无异身后的远处,一字一字道:“除了长琴,我谁都不在乎,包括我自己……”
第90章 第九十章
夏夷则见到乐无异是一个偶然。
他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他,他也没有想要那么快与乐无异见面。
扎着马尾的少年躲在某个偏僻的角落,独自一人坐在寂寥无人烟的亭中。他的眼睛一直在看前方,本该明亮有光的眼眸犹如一潭死水,微呆滞地看着前头的冰川雪峰。
样貌一点都没变,可这样的乐无异却让夏夷则感到陌生。不过几日,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变了,变得让他有些不认识了。这样的乐无异,不是夏夷则想要看到的。心头微微一紧,夏夷则走了过去,他走得极慢,没发出一点脚步声。来到乐无异的身后,还没等他开口轻轻叫唤对方的名字,乐无异这边已经开口了。“夷则,你来了。”
五个字,短短的五个字让夏夷则心头一颤。
张了张嘴,明明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卡在喉咙里的字眼硬是在出口的瞬间变了。“有劳乐兄久候。”
乐无异眉紧蹙,夏夷则的这一声乐兄让他很不喜。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夏夷则见他不说话,便继续说道:“乐兄既然不说话,那么就由在下先说。你,你们——为何要来太华山?”
乐无异起身,慢慢转过身子,面向着夏夷则,一字一字道:“来揍你一顿,这个理由可以吗?”
没有太诧异,用这样的语调说话的乐无异才是夏夷则最熟悉的。“你要与在下决斗?为什么?”
“为什么?”这三个字似乎将乐无异的理智给崩断了,他快步走到夏夷则面前,伸出手一把揪住对方的衣襟,恶狠狠道:“什么决斗,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要和你决斗?!都说了是我揍你,谁说你可以还手了!”
夏夷则看着面前暴怒的少年,面色微凝道:“在下说过,之前不过是在利用你们……乐兄为何还要纠缠不休?”
乐无异的面色一白,手下意识松开他的衣襟,问道:“夏夷则,你是认真的吗?”
夏夷则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那双眼带着近乎冷酷的淡漠。“自然。皇位与儿戏之间,在下该选哪一个?”
乐无异后退几步,脑海里响起了姬偃先前对他说过的话。
『无异,这世上最冷酷的不是别人,而是要当帝王的人。』
那句话就像梦魇,一点点将他蚕食。对这个世界,对周围的人,姬偃总是以旁观者,以局外人的身份去对待。也因为如此,她看的远比其他人透彻。“阿偃,或许真的没有说错。夷则,你,你……真的是一个笨蛋。”
夏夷则蹙起眉头,语声再次加重冷意,道:“太华山不容闲杂人等随意出入。若无他事,请你们尽快离去。”
乐无异深吸一口气,问道:“夷则,我们,我和闻人还有仙女妹妹千里迢迢过来,你就对我说这样的话……?”
夏夷则强迫自己冷着脸。“不错。”
乐无异二话不说直接一拳头挥了过去。
拳头重重砸在夏夷则的脸上,才这一下,他的脸颊就青了一块儿。
见他躲也不躲,乐无异嘶吼道:“为什么不躲?如果真的看不上我们,真的是利用……你为什么不躲?这太华观是你的地盘。如果你不想见我们,只要说一声,我们不走也得走。你为什么自己还要过来一趟?如果以后你真的当了皇帝,我们会是你一辈子的隐患。现在我们送上门来,你为什么不杀我们?”乐无异不是笨蛋,他有时候的确蠢兮兮的,可蠢不代表笨,他很聪明,很多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他不愿意太清楚。有些事,有些东西,了解太透彻会很累的,就像姬偃那样,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得太透,然后……整个人都变得冷漠起来。
“夷则,只要你说,你一点都不违心不后悔,那我马上就回去通知闻人和仙女妹妹,然后带着她们还有阿偃和禺期一起走!”说完这话,他似乎有些疲惫,整个人看上去都颓败了许多,慢慢走回到刚才坐着的位置,他重新坐到石凳上,语声淡了起来。“夷则,你记住了,如果我们今天走了,那么从此以后咱们的关系就真的断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当你的皇帝,我继续去替师父报仇,就算死了,也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他这话说得决绝,决绝到不含一丝虚假。
乐无异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他很认真,认真到有那么一瞬,夏夷则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对他说出狠心的话来,那么这一生他就真的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人了。
咬牙,一直垂在身侧的拳头倏地握紧,他闭了闭,似下了决心一般,叹道:“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你们,只是你,他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乐无异。只是,假若有一天他真的走上了帝王之路,那么到时候他和乐无异又会如何?
嘴角一抽,乐无异抬头看着夏夷则,笑道:“既然想和我在一起,那就在一起。这里老下雪,白茫茫的一片,夷则,你不觉得冷吗?”
夏夷则凝视着乐无异,半晌,苦笑道:“可一旦和我在一起,只会惹上无穷无尽的祸患。也许终有一天,你也好,闻人也好,阮姑娘也好,你们都会因我而死。即便如此,你,你们也不介意吗?”
“夷则。”乐无异轻声叫了夏夷则的名字。“若说麻烦?你觉得你的麻烦再大,能大过我那个太师父?要是你的仇家里,有哪个比他老人家更厉害的,赶紧介绍给我。我请他去干掉太师父,价钱什么的好商量。”
夏夷则:“……”
乐无异咧嘴笑道:“阿偃说你很呆,果然没有说错。你啊,真的很呆,那么久了,难道你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夏夷则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此想来,他那个爹,他那两个兄长,好像……也就这样,加起来都没一个比沈夜还要麻烦的。
“夷则,好饿。”他说着,头上竟然翘起了一根呆毛,看着特别可爱。
眸光微闪,夏夷则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毛绒绒的脑袋,轻声问道:“无异,你,知道跟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吗?”
乐无异怔怔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夏夷则,脸忽然间红了起来。
什么意思?这当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想挑明得那么快而已。
躲开夏夷则的那只手,乐无异从石凳上跳起来,指着前头不知何时出现的生物,道:“夷则,你看那边的肥鸟!胖得跟个球一样,抓来烤了一定很好吃!”
夏夷则盯着自己那只被躲开的手,抿了抿唇,他转过身,朝乐无异所指的肥鸟看去。当白鹤用那双圆滚滚的眼睛瞅着自己的一瞬,夏夷则的嘴角狠狠抽动了起来。
“无异。”
“啊?”
“那是仙鹤,不是……普通的肥鸟……”
乐无异:“……”卧槽,这仙鹤养得好肥,比他家里养得芦花鸡还肥!!
另一头,姬偃赤着脚踩在雪地里,那双浅紫色的丝软绣鞋已湿透,被她脱下放在一块石头上阴干着。
“不冷?”禺期坐在一块高耸的山石上,见她光着脚踏在雪地里,便忍不住问道。
“我又不是人,怎会觉得冷?”四季变换,她已感觉不到。是冷,是热,于她而言没有多大意义。
姬偃穿得单薄,虽比阿阮穿得多,可在这太华山上,显然属于穿得比较少的人。她穿了件浅紫色的衣裙,裙摆和衣襟都绣着小花,外罩轻纱,有一种飘逸的感觉。栗色的长发齐齐垂于背后,髻上只有一根玉花簪。
走到悬崖前,姬偃张开双臂,闭上眼,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雪风,道:“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所谓的冷意了。”
禺期单膝屈起,望着头顶的天空,他忽问道:“为何要对臭小子说那些话?”
睁开眼,姬偃回头看向禺期,静静地注视着禺期,半晌,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道:“你当他还是小孩子吗?他比任何人都聪明,看得也比别人透彻多了。只是,他假装自己看不透,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而已。禺期,我知道你很喜欢无异,你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可是……你要记住一点,他是要长大,他永远都不能只活在别人的羽翼下。而你,也护不了他一生……”
禺期的眉头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半晌,他才道:“除了太子长琴,汝对任何人,包括汝自己都太严苛。”
姬偃一怔,半晌,才低喃道:“长琴,是不同的……”因为不同,所以才要更加小心去对待。
姬偃就这么赤着脚一直站在雪地中,光洁的双足因为寒气一点点染上青紫色,可她却毫无知觉。
她和禺期现在所待的位置是山道上的弯口,而他们的上头也是一条山道。山道上,那名叫清和真人的青年站在崖口静静地看着下头的禺期和姬偃,而他边上还站着名中年男子,男子眉目威严,那容貌赫然就是上回在慈恩寺中与寂如对弈的圣元帝。
“这两人是同夷则他一起的……朋友?”
清和真人慢慢收回视线,道:“该是前辈,虽夷则直呼其名,可按那几名小友的态度来看,应是前辈。”
圣元帝盯着下头,隐约在云雾中,只能看得见些许身影的女子,忽想到什么,问道:“听说夷则这趟出门,身边多了三名女子,一名貌美异常,一名英气不凡,还有一名出尘绝秀。看样子,这姑娘应是那三名中的一位吧。”
清和真人瞅着下方,唯有他看得真切的那抹单薄身影,想了想她说话的方式和态度,委实不觉得她会是陪伴夏夷则一生的人。
当个长辈无妨,当相伴一生的对象?似乎不大稳妥……
所以说,清和真人和圣元帝真的是想多了╮(╯_╰)╭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夏夷则是一个一旦下了决心就不会反悔的人。
他既然决定了要易骨,无论有多危险,他都会去做,谁都无法阻止他。
太华山自立派以来,一共有二十余人易过骨,至今完好活下来的仅仅只有一人。这件事乐无异他们早就知道,灵觉告诉他们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太过震惊,而是单纯地担心正在易骨的夏夷则。
站在清和真人住的院落的门外,乐无异的脸白得惊人。
夏夷则的易骨已经结束,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脉搏却仍是极其微弱。清和真人和南熏真人一直没从屋里出来就是为了这事。
南熏真人是名女子,她长得秀美,可面容中却透着一丝坚毅。她穿着太华山特有的服饰,背后背着两把剑,秀美的脸上罩着半面面具,而那头灰白的长发也以冠束起,一丝不苟的。“那么多灵丹妙药灌下去,还是这样……说实话,连我都有些开始担心了。”
清和真人半垂眼眸,道:“是生是死,全看今夜。”
南熏真人叹道:“你还是去歇着吧,小心引发了旧伤。这里我来照看。”
清和真人摇摇头,道:“这一日焦头烂额,什么也没顾上……夷则那些朋友来了许久,现今如何了?还在外边候着么?”
南熏真人道:“夷则不醒,他们是决计不会走的。”
清和真人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夏夷则,心里一点也不好受,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可如今……如今却因为身体里的那一半妖血而白白受了那么多苦。“我,我在这白白看着揪心,还是先去了。倘若有变……即刻告知于我。”
南熏真人点头道:“好,无论是好是坏,都会第一个让你知道。”语音才落,门外便传进来一道声音,那不是人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而是通过灵识直接传入南熏真人和清和真人脑海中的声音。
『二位若真担忧夷则,不如让在下一试吧。』
南熏真人一惊,她回头看向身后紧闭的门板,道:“看来是那名随夷则一道过来的紫衣姑娘。”
清和真人道:“那姑娘修为颇高,在你我之上。”
南熏真人道:“何止是你我之上,即便是紫胤也不敢随意出手。”能在青龙镇释放那般煞气和阴气之人,岂是简单的对手。“她,同我,同紫胤一样都是已修成仙身之人。”语落,她顿了下,接着又道:“……不如,让她看看夷则的情况,或许会有所好转。”论治愈能力,阿阮在姬偃之上,可阿阮的情况根本不适合治疗夏夷则,她的灵力一直在溃散,一点点,一滴滴地从她的身体里消失。
清和真人缓缓点头。
如今,也只能如此。
守在门外的灵觉只请了姬偃一人进屋。
进屋前,她看了眼脸上充满忧色的乐无异,道:“我在,他就不会死。”
“阿偃……夷则,就拜托你了。”
姬偃点了点头。
单独一人走进屋,看着屋里的清和真人和南熏真人,姬偃微微颔首之后就来到床边,朝呼吸微弱,面色白如纸的夏夷则看去。如此脆弱的夏夷则,她倒是头一次见。为了走那条路,他也是蛮拼,不过姬偃却能够理解夏夷则。若换做是她,或许会比夏夷则还要狠。
可就算理解,有些话她还是想说。“明明选择的路那么多条,你却偏偏选了最难的那条路,夏夷则,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这话说得不轻,南熏真人和清和真人都听到了,他们全都看着姬偃。
抬起手,将头上那根蕴含着神力的羽饰取下,她将羽饰放在夏夷则的身上,道:“这羽饰陪伴我数千年,如今用来救你倒也挺好的。”羽饰中蕴含着飞廉的神力,这根羽毛毕竟是从飞廉的翅膀上取下的,用以救濒死之人是最好不过的了。
羽毛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在姬偃将它放在夏夷则的身上时,羽毛自身所携带的光芒越来越盛,它所散发出的光芒一点点将夏夷则包裹了起来。
南熏真人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是?”
姬偃从床边退开,语声淡漠道:“这是风神之力,它能救治濒死之人。”这根羽毛拥有这样的能力,也是在上回她与飞廉碰面时才知晓的。
“风神?上古神祗,司风之神飞廉?”
姬偃看向南熏真人,道:“数千年前,与他分别之时,他赠予了我这根羽毛。”
南熏真人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女子,细长的眉,不算狭长却有血圆的眼,微抿的薄唇,秀美中透着一丝清丽。在她身上,南熏真人看到了其他人身上所没有的一种气质。
一种沉淀。
“将风神赠予你之物来救夷则,好吗?”南熏真人问道。
姬偃淡笑道:“飞廉是个很好相处的神祗,他不会介意我拿他赠予之物去救人的。”若飞廉知道,姬偃用了他所赠的羽毛,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与风神是……”见姬偃如此唤风神之名,南熏真人有点儿好奇姬偃与上古神祗之间的关系。
“我和他是朋友。”说完,她将目光放到夏夷则身上,忽道:“皇帝这条路并不好走,他选择这条路的同时就必须想好自己的下场。”胜,皆大欢喜。输,只能是死。
清和真人握了握拳,大步走过去,来到姬偃身侧,道:“夷则,不会走那条路的,他与陛下不同。”
唇微翘,姬偃侧头,头微仰,用那双淡褐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清和真人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天真?”
清和真人抿了抿唇。
“真人是个极其护短的人,你将夷则当做自己的孩子。”连着身子一起转向清和真人,姬偃打量着眼前面容俊秀的青年。“可是,孩子总有一天是会长大的。”
“即便如此,我也会劝说夷则的。”
“呵,真人似乎并没懂姬偃的意思。”姬偃轻轻笑道:“若他真听你的话,放弃那皇位,他就不会选择易骨了。是妖如何,是人又如何?其实,只要想通了,即便是半妖也无所谓。可夷则不同,夷则身体里还有一半的血是皇族的血。他要当皇帝,就必须摈弃妖的血,只有如此,才能堂堂正正地将他所受的苦全部还给那些伤害过他和他母妃的人。”
“这孩子将来要走的路是万丈深渊,真人恐怕想救也救不了他……”
清和真人的面色一点点白了起来,就连眉头也紧紧皱着,这样的清和真人给人一种孱弱的感觉。
南熏真人张嘴想说什么,姬偃这边却继续说道:“何必露出这样的表情呢?其实,真人比姬偃更清楚夷则想要的,不是吗?”
“姑娘为何要救夷则?”清和真人并不觉得姬偃只是单纯地想要救夏夷则。一起来的人当中,真正担心夏夷则的唯有那三名与夏夷则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至于那名剑灵少年,对那个叫乐无异的少年的关注多过于对夷则的关注。而姬偃,站在他面前的这名年轻女子,她根本不在意夏夷则是生还是死。
看了眼躺在床上,面色渐渐好起来的夏夷则,姬偃道:“为了不耽误行程。”
“不……耽误行程?”南熏真人蹙起那两道好看的眉来。
姬偃眉眼一弯,回头对上南熏真人的视线,道:“关于流月城的事,二位真人想必已从夷则口中有所耳闻。我,会随无异他们上这太华山,主要是为流月城而来。”
南熏真人难得冷下脸,道:“当日青龙镇之事,便是你与流月城之人引起的。”
姬偃道:“流月城的大祭司沈夜欠我一条命,我……必须向他讨回来。当然,欠债还钱都需得付利息,他欠我的这条命自然也要付利息。”
“那与夷则何干?”这话是清和真人问的。
“与他无关,可他会去,而你们也不会袖手旁观。毕竟,流月城所做的事已经彻底危及到人界了。”说着,她轻轻叹道:“夷则一直不好,我也很困扰。无异不会饶过沈夜的,谢衣的死,注定了无异会与沈夜对上。那孩子一定会亲自前去流月城的,他去,夷则也会去,他舍不下无异他们的。”
清和真人没说话,因为姬偃说得是事实。
流月城之事,太华山的确不会袖手旁观,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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