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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剧]庞贝佳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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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你是看上了我的这块皮肉,想和我睡觉,就跟昨晚被我打晕的那美斯特人一样,对吧?不就这么点事吗,想就来好了,我不在乎。刚才你不是还说要教会我当一个听话的奴隶吗?现在我就开始学。”
  阿佳妮抬手拔落肩头的衣物,亚麻裙顺着她的肩往下滑,滑过胸前,褶襞着堆叠在腰间,最后被一根裙带阻挡住下落之势。
  她的身体并不具备时下诗人所歌颂的希腊式丰满之美。她的美是秾纤合度,精致玲珑。黯淡的烛火光中,裸肤仿佛被抹上了一层薄薄的乳酪,闪着诱人的可口光泽。
  她站得笔直,腰身如竹,微微翘起自己的下巴,用倨傲的姿态迎上对面那个男人的目光。
  汉尼拔的目光落在她骄傲的身体上,呼吸慢慢变得粗重,手背上的青筋也再次迸了出来。
  “转过身去!”
  他忽然冷冷下了命令。
  阿佳妮神情冷漠地转过了身,裸背向他。
  这个男人的骄傲终于令他无法忍受自己这样的冒犯和挑衅,现在想要惩罚自己了。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跪下来,对着代表女人美德的赫拉承认你的无礼和愚蠢,”身后传来一个僵硬的声音,“否则你会后悔。”
  阿佳妮一动不动。
  皮鞭朝她后背抽了下去,发出一声鞭身和皮肉相触的清脆响声。雪白皮肤立刻现出了一道鲜红的纹路,很快,细细血丝就从皮肤的破口处渗了出来。
  烛火被鞭风带着晃了晃,阿佳妮依然不动。
  汉尼拔停了下来。仿佛在等待什么。片刻后,什么都没发生,只有墙上两人的影子跟着烛火在晃动。
  他的神情更加阴沉,挥鞭再次朝阿佳妮的后背抽去。
  两三下后,鞭子的力道越来越轻,落下的痕迹也越来越淡,仿佛雪里绽开的浅粉樱桃,呵一口热气,随时就能融化……
  桌上的烛火燃到了尽头,最后用力跳了跳,坍塌下去,烛灭了,房间里陷入了漆黑。
  皮鞭没再抽打过来。四周静悄悄的,一团黑暗里,只剩下男人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阿佳妮咬着牙,忍着背后传来的嘶嘶辣痛,试着想往床边靠时,一团黑影忽然朝她靠近,她的肩膀被一双滚烫的手从后紧紧抓住,那双手接着将她整个人粗暴地转了过来。
  “你说对了,我是想要你!”
  男人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仿佛正在咬牙切齿,“我从来不强迫女人,但你激怒了我,用你刚才的话说,这也是你自找的!”
  视力已经渐渐习惯没了烛火的黑夜。窗外透进来迷离的夜色,阿佳妮看见他低头朝自己俯下脸,在他的唇碰到自己之前,抬手就甩了他一个巴掌。声音清脆无比,突然响起在万籁俱寂的昏暗里,显得有点突兀。
  他一愣,停顿了一下,继续朝她的脸压过来,阿佳妮扭头避开,挥臂再次甩了一巴掌过去。
  “啪!”
  比刚才更重。他的脸被甩到了一边。手掌打到他的一侧脸颊时,阿佳妮甚至感觉自己掌心发疼。
  “很好——”
  汉尼拔喃喃说道,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拦腰一把抱起她,把她甩到了床上。
  “这就是你今晚故意挑衅想要的我对你做的事,嗯?”
  他快速解了身上衣物,朝她压了下去。
  门外走道忽然传过来一阵急促的小跑脚步声,有人跟着拍门。
  “大人,急报!萨尔玛特人装扮成我们的士兵袭击了库玛!”
  汉尼拔猛地抬头,诅咒了一声,从阿佳妮身上翻身下来,人跟着滚下了床,很快整理好衣物,朝门口快步走去时,忽然停了下来,转头对着仰在床上正大口喘息的阿佳妮冷冷说道:“如果还有下次,我保证我会把你钉上十字架的。”
  他说完就走了。
  随着走道上略显凌乱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外面的宁静之夜被打破了。隐隐有人声和骑兵纵马通过吊桥时发出的马蹄声传送上来。
  阿佳妮的心脏跳得厉害,手心里全都是汗。她在黑暗里长长呼吸,等心跳渐渐恢复了常速,沮丧和疲惫也就取代了刚才的愤怒,如同黑夜一样,从四面八方向她袭了过来。
  我刚才到底是在干什么?对这个男人感到失望和生气,所以才失去理智般地对他进行挑衅?
  多么愚蠢啊!
  她闭着眼睛,有气没力地想道。
  ————
  黑石堡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汉尼拔离开已经三天了。依旧有一队士兵忠诚地守着吊桥。阿佳妮也再次成了瓮中鳖笼中鸟。
  这一次的逃跑经历对阿佳妮的打击非常大。她变得萎靡不振。除了去石室找希伯来老祭司时还显得有点精神外,剩下就是睡觉、发呆。至于后背的鞭伤,除了当时疼痛,倒没带给她多大的后续痛苦。除了第一道鞭痕结了小疤外,剩余几处被鞭子抽过的地方都已经淡得快找不到痕迹了。
  ————
  “孩子,你有心事?”
  在阿佳妮连着输了几盘棋后,尤弗所斯望着她问道。
  阿佳妮朝他歉意地笑了笑。这几天确实心不在焉,下棋也就马马虎虎。
  “要是你愿意,可以跟我说一说,我愿意当你的倾听着。”老祭司收拾着棋子,微笑道,“人都会有软弱之处。当我心中有难处时,我会向神告解。或许无法直接得到来自神的谕示,但我的心灵总能获得宁静。你也一样。”
  对着对面老人那双仿佛能够承载大千智慧的深沉眼睛,阿佳妮忽然有点想哭。
  “拉比,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把我说的话当成痴人梦呓。”
  阿佳妮想了想,开始向老祭司讲述自己第一天来到这里时的一幕。
  她说了很久。尤弗所斯的神情从一开始的惊讶渐渐恢复成平静,一直凝神在听她叙述,中间没有任何打断。
  阿佳妮终于说完,“这就是我的故事。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下棋了吧?还有我三番两次想逃走去庞贝的原因……”
  尤弗所斯不语,神情凝重。
  阿佳妮苦笑了下,“我知道您不会相信的,谁也不会相信。但就像您说的,跟您说了出来,现在我心里舒服了许多。”
  “不,我的孩子,我愿意相信你的话,虽然这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
  老祭司忽然站了起来,“你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6

  尤弗所斯出了石室,登上石阶后,推开了另一扇门。
  阿佳妮愣了一愣。
  这是一间书房。房间中间摆了张古老的胡桃木书桌,靠墙一面的架子上,整齐地存着许许多多卷成了卷的羊皮纸。
  这个时代的书籍,就是用这种羊皮卷轴的方式保存下来的,数量不多,甚至可以用珍贵来形容,只有贵族和上等阶层的家庭里,才有可能设置一个书房,把它当做向客人炫耀的资本。十几年前尼禄时代罗马的那场大火,烧掉了市公共中心保存着的六十万册书籍,就曾让当时许多的学者为之痛哭流涕。
  所以在这种地方,竟然也会有一个卷帙浩繁的书房,确实有点不同寻常。
  尤弗所斯手擎蜡烛,带着阿佳妮进去,解释道:“这座城堡的第二任主人出身于希腊的一个贵族家庭,父亲是当时著名的辩论家。大约一百年前,他着手改造城堡的时候,建了这个书房。他死去后,城堡主人几经易主,但书籍得以保存了下来。大多都是拉丁和希腊文的著作。汉尼拔囚我,但允许我有出入这个书房的自由。”
  阿佳妮环顾一周,还是不大明白老祭司突然带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他想让自己有空来这里多读读书,省得胡思乱想庸人自扰?
  “拉比——”她看向老祭司,眼神里带了点迷惑。
  老祭司过去推开了桌子,掀开铺在地上的一块旧得已经布满虫洞的羊毛地毯,露出地面,然后来到书架前,扳动架子上的一块隔板,哗啦一声,地面忽然裂开,露出了一个四方形的口子。
  阿佳妮吃了一惊,慢慢凑了过去。
  洞口里黑漆漆的,里面涌出来一股带着浓重霉尘味的空气。
  她仿佛有点明白了,只是还不敢十分确定,看向尤弗所斯。
  老祭司手托烛台照向洞口,说道:“这是通往外面的一条密道。你可以从这里离开黑石堡。”
  阿佳妮惊讶无比,“您怎么知道这里有条出去的密道?”
  老祭司微微笑道:“我在这里多年,翻遍了这个书房里的每一卷书籍。其中就有一张这个城堡的建造图,是我刚才提到的那个希腊人留下的。他在改造城堡的时候,考虑到万一被敌人围困的情况,所以建造了这条可以通往外面的密道。虽然我没试过,但我相信它应该能带着你离开,如果你想离开的话。”
  阿佳妮的心脏砰砰地开始跳了起来。
  做梦也没想到,就在她以为离开无望的时候,这位希伯来祭司竟然给她带来了另一种可能。
  “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阿佳妮看向尤弗所斯,勉强抑制住心里的激动,“但是拉比,您既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条可以离开的密道,为什么一直不走?”
  尤弗所斯笑了笑,“我已经老了,生命也如这手中蜡烛一样,快要燃到尽头了。圣城不在,对于我来说,身处何方又有什么区别?”
  阿佳妮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拉比,我想告诉你,那块圣地虽然曾经先后十八次毁于战火、夷为平地,但它奇迹般地总能得到复兴。或许就像您之前说过的,一条无形的纽带连接起你们希伯来人的后裔。我会一直记着您的。希望您能保重。”
  她心里其实清楚,倘若这条密道真的能带她出去,以后她就不会再有机会和这位老人见面了。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久,但这位希伯来老人身上所具备的智慧与豁达,却无时不刻让阿佳妮感到由衷的钦佩,甚至是仰望般的崇敬。
  此时此刻,她的心头涌出了一丝淡淡的离别伤感。
  老祭司闭目,长长呼吸了一口气,睁开眼后,点头笑道,“孩子,去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你出了黑石堡后,向南一直走下去,穿过马其顿省,抵达西海岸的伊利里亚,那里有段海峡,对面就是意大利的奥特朗托,那里距离庞贝不过几百罗马里,两三天就能到达。”
  ————
  半个月后,阿佳妮抵达了伊利里亚的港口。她头裹围巾,身披长袍,脸上风尘仆仆,挤在身边形形□□聚集在港口的人群里,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
  这段在后世被称为奥特朗托海峡的海道,连接着意大利南和对面的欧洲大陆,最窄处不到一百公里,在这个时代,是罗马和小亚细亚以及希腊的重要通商航道,船只来往频繁。港口挤满了埃及人、昔格尼人、亚该亚人、西西里人以及来自东方的叙利亚人和帕提亚人。他们都是商人,做着丝绸、香料、美酒、谷物或者买卖奴隶的生意,把世界各地的物产用船运送到对面的罗马,这个当时西方世界最强大的帝国。
  阿佳妮用一块银币的代价上了一条塞浦路斯人的商船。船上装满了腌鱼和腌肉,除了难闻的味道之外,还有十来个水手和一起搭船要到意大利的渡客。也就是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四五天之后,她就能从这一端抵达对岸,去往位于拿坡里湾的庞贝。
  商船离开了港口,行驶在亚得里亚海和地中海的分界海面上。前两天非常顺利,在阿佳妮用随手带出来的餐桌上的一柄叉子吓跑一个企图对她动手动脚的水手之后,第三天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海上作起狂风暴雨,如同受到了诅咒,海神波塞冬张开了它的巨盆大口,将侵入它领地的这条船抛甩在汹涌的波涛上。船只左右摇摆,脆弱得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阿佳妮和一群一道过海的乘客蜷在狭小的船舱里,耳边隐隐听见水手在甲板上和风浪搏斗时发出的嘶喊声。她的双手紧紧抓住一只装满了腌鱼的木桶,免得自己象只肉丸那样在舱底滚动。身边的许多人开始呕吐,呕吐物混合着舱底原本就难闻的味道,空气更加浑浊,令人作呕。她终于也忍不住了,趴在湿漉漉滑腻腻的地板上开始吐,吐得昏天暗地,到了最后,几乎连苦胆水也吐光了。
  暴风雨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就在渡海客们开始绝望,以为自己就要葬身大海的时候,送往天上众神处的祈祷许愿终于到达,暴风雨停止了——但坏消息是船上主桅折断,更坏的消息还在后头,水手甚至无法修复桅杆,因为那截断裂的桅杆,已经随了暴风雨被吹到了海上,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
  失去了主桅的船只再也无法往既定方向前行,开始在海上顺流往西南方向漂去。唯一的希望,就是能遇到路过的船只,向对方请求帮助。
  傍晚时分,船只已经彻底漂离亚得里亚海,进入了地中海的领域。他们离意大利越来越远。
  ——————
  尤弗所斯独自坐在石室里,身边点着的那只蜡烛快要燃尽了,蜡泪堆在烛台上,凝结成一团奇形怪状的东西。他枯瘦的身影被烛光投到墙上,一动不动,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他面前的棋枰上,摆着一副残局。他已经对着这个残局已经好几天了,始终没有动过一枚棋子。
  烛火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忽然抖了抖,紧接着,他对面的那扇门开了,还没来得及脱掉盔甲的汉尼拔进来了,向他大步走来。
  “尤弗所斯。”
  汉尼拔停在了希伯来祭司的面前,声音和他的神情一样平静。
  老祭司仿佛终于被惊醒,抬起头,看向汉尼拔。
  罗马人的眼底里,流动着一道隐隐的怒意。他却仿佛浑然未觉,反而对他微微一笑:“你回来了,将军?要是还有精力的话,能否坐下来和我一道下最后一次棋?”
  他指着面前的残局,“你看,这是阿佳妮临走前摆下的一个棋局,她说这叫呕血之局,是由东方两个名叫赤星因彻和丈和的人所下的……”
  汉尼拔抬起手中的罗马剑,将棋枰扫落。棋子四下散落,与石头地面撞击,发出一阵泠泠的轻微响声。
  “尤弗所斯,耶路撒冷被攻破,我之所以冒着风险将你庇护起来,你以为仅仅是为了什么该死的所罗门珍宝?当全城人逃散,你独自敞开神殿之门的时候,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位祭司。他是达索神庙里的祭司,知识渊博,也是我最早的启蒙老师,我尊敬他,如同尊敬我的父亲。达索城被日耳曼人攻破屠城的时候,他保护了我,象你一样独自一个人敞开了神庙的门,迎接砍向他的日耳曼人的刀。我尊敬你,不希望你因为你的秘密而被送到罗马,从而遭受各种本不该施加于你的羞辱,所以我将你保护了起来,在可能的范围内,我允许你做你想做的事。我没想让你回报,我也不需要。但你不该私自放走我的奴隶,这是一种绝对不被允许的行为,也是对我的冒犯。你必须要为这种冒犯付出代价。”
  尤弗所斯慢慢站了起来,布满皱纹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
  “将军,在你们罗马人的定义里,奴隶并不是和你们一样的人,而是没有思想,没有意志的牲口。我要告诉你,你用奴隶去形容她,这是一个错误,我想或许你自己也知道这是个错误,只是你不知道该用别的什么称呼去代替而已。难道你没看到她的眼睛里有一团火焰,这是生命和自由的火焰,什么力量也无法阻挡吗?并且,我相信她的预言。所以我让她走了。如果这冒犯了您,我感到十分抱歉。但我就快要死了,能在死前帮助她,我感到十分愉快。”
  汉尼拔盯着老祭司,“你相信她说的话?”
  “为什么不?”老祭司蹲在了棋枰边上,伸出枯瘦的手指,仔细摸着棋枰的边缘,“神创造了这个世界,允许奇迹的存在。”
  汉尼拔沉默了片刻后,转身要往外去。
  “将军,如果以后你还能见到她,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把这面棋枰留给她。这是我最后的一个愿望了,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老祭司忽然说道。
  汉尼拔扭头,见他望着自己,目光炯炯。
  他脸色阴沉,没说什么,扭头离开。                    


  ☆、Chapter 17

  船只在海上漂行了一夜。第二天的早上,爬在断桅顶端负责瞭望的一个水手终于看到南方海平面上出现了一个黑点。凭着经验,他知道那是一艘船。他兴奋地舞动手里高高举着的求助旗,大声喊叫着,船上的人也纷纷聚了过来,被恐惧和绝望折磨了一夜后,脸上终于开始露出期待的表情。
  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爬得最高的那个水手终于看清了对方船只主帆上的那个硕大黑色骷髅标志,失声嚷道:“奥林匹斯山的大神呀,他们是基里基海盗!”
  基里基人是活跃在地中海上的著名海盗,他们抢劫商船,袭击沿岸城市,虽然早在一百多年的前三巨头时代,三巨头之一的庞培曾指挥罗马水师剿灭过曾称霸地中海的猖獗海盗势力,但只要海上贸易不绝,海盗集团就不会消失。
  这条正过来的海盗船冥王号,首领名叫奎拉,曾经是罗马驻西班牙军团下的一个百夫长,因触犯了军纪,逃跑后加入基里基海盗。他出身行伍,比一般的粗蛮人有心计,又心狠手辣,身边很快聚集起了一群亡命之徒,最近两年,这条海盗船成为地中海上许多商船的梦魇。
  塞浦路斯人见祸不单行,竟然在这里遭遇了海盗,慌忙命令水手奋力划桨逃脱,但为时已晚,冥王号已经发现了商船,扬着满帆全速追了上来。两只船的距离越来越近,还剩几十米的时候,海盗们朝商船发射爪钩,钩子牢牢钉入商船船体,缆绳把两只船连在了一起,很快,两船并拢,海盗纷纷跳上了船。
  塞浦路斯人的这条船中等大小,连同象阿佳妮这样的乘客在内,总共也不到三十个人。海盗人数却多了将近两倍还不止。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所有水手就都缴械投降,为了活命,纷纷表示愿意加入海盗团伙。
  海盗团伙成员相当一大部分都是水手出身,知道这些人既没什么油水,逼急了还多事,自然不去为难,他们的目标,是船上的货物和剩余的人。
  海盗控制住船,发现船上的货物不过是一桶桶的腌肉腌鱼,大失所望。他们最喜欢的是丝绸和香料,既轻,价值又高。象这种货物,不值钱不说,搬上船的话,还加重了船的重量,导致拖慢航速,所以逼着塞浦路斯人交出值钱的财物。塞浦路斯人被迫交出一袋银币后,海盗并没放过他,一刀砍死了抛下大海,一番洗劫之后,几个海盗持刀逼着阿佳妮和其余乘客上了海盗船,抛下空无一人的商船,扬帆离去。
  按照惯例,这些人会被勒索以赎金,倘若到时候交不出让海盗满意的赎金,他们就会被卖往非洲矿山充当奴隶。
  阿佳妮和同行之人被关进了舱底一个几乎密不透风的狭小舱室里。日头渐渐升高,舱温开始急剧攀升,里头又闷又热,有人祈祷,有人哭泣,有人低声咒骂,有人晕了过去。到了傍晚,天快黑的时候,海盗终于送来几个硬面包和一些看起来很浑浊的淡水。已经饿了一天的人立刻冲上去抢食,阿佳妮抢了一块面包,依旧坐回到角落里,慢慢嚼着时,一个海盗似乎留意到她,打量了她几眼,晃了晃长着乱蓬蓬头发的脑袋,指着她说道:“你,出来!”
  阿佳妮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之下,慢慢站了起来,跟着那个海盗上了甲板,进入一间不算小的舱室。刚迈进去,迎面就是一阵嘈杂嬉笑声。
  看起来,这应该是这条海盗船上的一个公共活动区。墙壁上钉着一个骷髅头,挂着许多沾满乌紫血迹的刀剑,几个看起来象是头目的海盗围坐在桌边饮酒作乐,边上是一群高声哄笑的海盗水手,一个样貌丑陋的侏儒表演着下流动作,两个衣不蔽体看起来象是妓nv的女人夹在他们中间,甚至还有人在弹八弦琴。看到阿佳妮进来,一个身材巨硕、两腮满是黄毛的海盗从桌边摇摇晃晃站起来,踉跄地朝她扑过来,阿佳妮朝边上闪了下,黄毛海盗扑了个空,摔到地上,手中的青铜酒杯也骨碌碌地滚了出去。
  舱室里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声,黄毛海盗自觉失了面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抹了一把被酒水淋湿了的络腮胡,盯着阿佳妮,纵身再次扑过来时,被阿佳妮勾足一绊,再次重重摔倒,沉笨身躯倒地时,正好压坏了身下的一张椅子,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
  再次哄堂大笑。
  首领奎拉拍拍坐自己大腿上的女人的臀。女人会意,从他腿上站了起来,扭着腰臀,朝阿佳妮慢慢走了过来。
  这个身材丰满高壮的女人是奎拉情fu,原本在罗马妓yuan里充当女打手,专门解决妓v之间的纠纷,教训人很有几下身手。此刻见奎拉让她过来,众海盗知道是让她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俘,于是再次发出嘻嘻哈哈的哄闹声。
  “拔掉她的衣服!让她尝尝你的厉害!”
  有人大声叫嚷。
  阿佳妮冷眼看着这个女人,等她到了自己近前,扬手准备要抓她头发时,她比对方动作更快,边上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那个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头发已经被阿佳妮狠狠揪住,双手反剪在后,人也一矮,跪在了地上。
  “臭biao子!我非宰了你不可!”
  女人叫骂挣扎,试图挣脱,阿佳妮发力,她发出一声惨叫,抱住自己脱了臼的一条胳膊,倒在了地上。
  那个侏儒摇摇摆摆地爬上桌子,一张丑陋的脸上布满恐吓的表情,冲着阿佳妮尖声叫嚷,张开留着弯曲如钩指甲的双手,用力顿了顿脚,人就象个肉球似地朝她扑了过来。
  阿佳妮厌恶地操起边上一条凳子,朝正向自己恶狠狠飞来的侏儒狠狠砸了过去,侏儒惨叫一声,身体在空中硬生生改了个方向,砰地砸到了木船壁上,跌落在地后,痛苦地滚来滚去,诅咒着,呻yin个不停。
  没有人再发笑了,舱室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阿佳妮的身上。
  奎拉眯了眯眼睛,砰地放下手里的杯子。
  “你是谁?”他盯着阿佳妮,眼睛里露出残忍和动怒的神色。
  白天还被关在舱室里时,阿佳妮就已经设想过这种可能了。毕竟,同行的十来个俘虏里,就数她看起来最引人注目,一开始被迫登上海盗船时,她就觉察到了不下十来道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
  海盗人数众多,以她一己之力,不可能进行正面对抗。唯一的办法只有谈判,让他们知道她和寻常女人有所不同后,再用他们最感兴趣的东西去谈判。
  ————
  “我是卡狄人的公主,我的名字叫阿佳妮,你应该听说过关于我的事情。”阿佳妮冷冷说道。
  罗马军队和卡狄部族的战事,不止罗马人知道,甚至已经传到了爱琴海的希腊全地。奎拉和海盗们自然知道这件事。听到阿佳妮称自己是卡狄公主,不禁愣了一愣。
  奎拉从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操起桌上一支正在燃烧的蜡烛,走到阿佳妮身前,凑近仔细打量。
  阿佳妮拨落身上的罩衣,卷高袖子,露出臂膀上的纹身。
  这个时代流行在身体上纹记。罗马军团里,上从指挥官,下到士兵,人人都有纹记。奴隶的身上有家主姓氏首字母的烙印,日耳曼人也流行把图腾纹到身上。
  阿佳妮早就注意到自己左臂上方带着个鹿角般的纹记,估计是卡狄人的标记,所以展示给奎拉看。
  奎拉看了一眼,摸了摸下巴,看起来还不是很相信的样子,“据说你在斗兽场成了汉尼拔的奴隶。既然是汉尼拔的奴隶,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如你所知,我是刚逃出来的。”阿佳妮说道,“他把我带到了麦西亚,想利用我彻底消灭反对罗马人的我的族人们。就在半个多月前,他受到了萨尔玛特人的攻击,我趁机逃了出来,上了塞浦路斯人的那条船,原本是为了躲避追我的人,没想到船遇风暴,现在又遇到了你们。”
  奎拉眨了眨绿幽幽的眼睛,“那么,你的意思是……”
  “既然我落到了你们的手里,按照规矩,用赎金来换自由。虽然卡狄部落战败了,但我的族人知道我的消息后,一定会带着钱来赎我的,他们能付给你你开出的任何价钱。”
  奎拉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一点我信!我听说你还有个未婚夫,是个哥特人,只要把消息带给他,我相信他会来赎。”
  阿佳妮微微一笑,“前提是你必须要保证我的健康和人身安全。”
  奎拉的视线在阿佳妮身上梭巡了几下,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从与罗马人敌对的角度来说,我们现在已经是好朋友了。你放心,只要你的未婚夫能带着钱来赎你,我一定会把你从头到脚保护起来——”
  “卡尔波!”他冲一个红发海盗吼了一声,“去,把这位女士带过去,和那个小鬼关在一起!”
  阿佳妮离开后,地上那个女人终于被人正回了胳膊,她苍白着一张脸,冲着奎拉愤怒地嚷:“就这么让她走?至少要让她尝尝被羞辱的滋味!”
  “啪——”
  奎拉扇了女人一巴掌,“蠢货,你懂什么。这一趟要发大财了,一下子竟然抓到了两条大肥鱼!”
  ————
  红发海盗带着阿佳妮来到另间舱室,推开门让她进去,然后,门砰地在她身后关上,随即传来上锁的声音。
  这间舱室不大,光线也很暗,但比起一开始关了许多人的那间,显得干净了些,而且很静,舱板的一角趴着一个白色人影。
  刚才海盗头子提过要把她和一个“小鬼”关一起,显然,这个白色人影应该就是那个“小鬼”了。
  阿佳妮朝对方慢慢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些,看得也更清楚。
  趴在舱板的上这个人,从他的身量来判断,确实还是个少年,最多十四五岁的样子,一头微微卷曲的短发,身穿滚紫罗马式罩袍,罩袍原本应该是雪白的,但现在已经脏得发暗。不知道是晕倒还是睡了过去,他的脸朝里背对她,整个人一动不动。
  看清这少年的大致样子后,阿佳妮感到有点惊讶。
  既然能穿滚紫白色罩袍,那就说明这少年出身高贵。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和自己一样,被关在了奎拉的海盗船上?
  她想了下,试着轻声和他打了个招呼,见他依然没反应,于是试探着伸手推了一下。不想指尖刚碰到他肩膀,地上这少年忽然象被针刺了似地弹坐起来,利落无比地打掉了她的手,冷冰冰地说道:“不准碰我!”                    


  ☆、Chapter 18

  这个少年应还处在变声期,声音却十分清悦,如一千年后游吟诗人肩上风铃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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