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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四]你才是麻雀!-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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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云天青抱拳为礼,然后扶住站不稳的夙玉,忍不住问道:“长庚兄,小灰她……有没有事?”
听他提起小灰,长庚原本就差的脸色硬生生又黑下三分:“我也不知,此事我需禀告凤皇大人。”
云天青长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破去剑柱,送两人下山后,长庚迅速赶回南禹山,求见凤皇。
凤皇拿着蛋与凤羽,手指磨挲着蛋身上的花纹,沉吟不语。长庚立在一旁,抿着唇,紧紧盯着凤皇的神色。
“绛儿这孩子……”过了半晌,他终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难道说,阿绛她、她……”长庚颤着声音问道,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凤皇淡淡扫了长庚一眼:“绛儿无事。凤凰能自火中涅槃重生,绛儿也不例外。更何况,那火灵之精并未伤到绛儿,反而因为同源而被她吸收。她如今重化蛋形,乃是回归本源,待破壳而出之后,修为反而能更进一步,不可不谓因祸得福。”
长庚顿时松了口气。
“我所忧心的,并非此事……”凤皇悠悠叹道。
“大人所忧为何?”长庚立即问道,心下有几分好奇,这次祈绛分明因祸得福,他想不出有什么事是凤皇应该忧心的。
“他叫云天青?”凤皇突然问道。
“呃……是。”长庚愣了会儿,这才明白凤皇问的是什么,顿时心下一凛。说的也是,祈绛作为凤凰族少主,反而在人界同凡人纠缠过深,甚至为了他受到伤害,这由不得他们不忧心。
“修为至我之境界,已隐约可窥见天道因果。”凤皇负手而立,抬起眼,望向窗外天空,“盘古有训,纵横六界,诸事皆有缘法。凡人仰观苍天,无明日月潜息,四时更替,幽冥之间,万物已循因缘,恒大者则为‘天道’。”
长庚侍立一旁,闻言若有所悟。
“种因则得果,有果亦可得因,因果交错,纷杂难理。各人自有缘法,我等难以干涉,唯有顺应天意。”凤皇道。
“大人的意思是……”长庚小心翼翼出言道,“少主与云天青,亦在缘法之中。”
缓缓点头,凤皇微眯起眼,挥手道:“长庚,你且出去。”
长庚闻言,立即弓腰施礼,转身掩门离去。站在门口,他望着枝繁叶茂的梧桐王木,只觉心中杂念纷纷,烦闷异常,唯有长叹一口气,甩袖离开。
八十一天后,长庚被凤皇召见。
凤皇指了指桌上摆着的东西,示意长庚仔细看。长庚凝神望去,只见桌上摆着九片玉白色的薄片,上布浅金色的花纹,边缘参差不齐,仔细看去却发现薄片与薄片之间可以拼合,仿佛一张精美的拼图。薄片旁则放置着一根暗红色长羽,隐约流动着七彩的光华,羽骨上满布着金色的神秘纹路。凝神感应,便可发现这两样东西中,都蕴含着极大的灵气,精纯之至,不可不谓至宝。
在观察的同时,凤皇淡淡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祈绛已被送至祝融洞中,受天地火精滋养,将经历三次蜕变。八十一天后,脱落第一层壳;三年后,脱落第二层壳;十九年后,方能破壳而出,脱胎换骨。”
“八十一天……”长庚眼神移向桌上的九块玉色薄片,“大人是说,这便是少主的第一层蛋壳?而旁边那一根长羽,是少主的尾羽?”
凤皇的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他点点头,道:“不错,这蛋壳乃是天地灵气凝聚而成,经炼化可为世间至宝,妙用无穷,尾羽则更不必说。这两样均经我炼化,而我唤你前来,乃是有事交代与你。”
长庚重重点头:“大人请说。”
“我要你,带着这两样东西,前去找云天青。”
长庚找到云天青时,云天青正躺在青鸾峰的瀑布旁晒太阳。右手搭在眼睛上,他翘着脚,在暖洋洋的阳光下睡觉。
忽然,挡着阳光的手被人用脚勾开,眼前登时一片大亮,他皱了皱眉,喉间溢出了一丝不满的□。熟悉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带着浓浓的不满,甚至有着几分咬牙切齿:“天青,你倒好生悠闲!”
“无他,无事可做耳。”云天青懒懒答道,换了一只手挡在眼睛上,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
来人重重哼了一声:“等着罢,很快就有事做了。”
“什么事?”云天青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揉着眼睛看向来人,“长庚兄前来,必然有大事,天青洗耳恭听。”以他对长庚的了解,这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类型,而他们之间的联系,无非是小灰……所以说,长庚这次前来,必定与小灰有关。
想及此处,云天青不敢怠慢,站起身,道:“随我去房中详谈吧。”
长庚点了点头,沉着脸跟在云天青身后,向木屋走去。一边走他一边还在想凤皇交代给他的事情,顿时又是心中忿忿,心道这人不过是一介凡人,为何从少主到凤皇大人都对他青眼有加?就算这个人在少主流落人间时保护过她,平时也对她爱护有加,危急时也舍身相救,但是……
也罢,既然是凤皇大人做的决定,必然有他的理由,自己无从质疑。
走进木屋,长庚不待云天青说话,便取出九块薄片与凤羽,放在桌子上,道:“等会我将取你心头之血,将你的心头血与这两样东西融合……”
“等等,”云天青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莫名其妙地问道,“取我心头之血?要干嘛?”
长庚冷冷剜了云天青一眼:“给你造一个孩子。”
“……哈?”云天青愣住了,张口结舌,不知该作何反应。
“以天地灵气为躯壳,”长庚指九块薄片,“以凤凰尾羽为魂魄,”指桌上长羽,“以心头之血为引,”再指云天青,“以凡人元阳为滋养,条件俱齐,便可成人形。”
云天青呆呆地看着他,似乎已经傻了。长庚看在眼里,更是恼怒,忍不住又重重哼了一声。
听到长庚的哼声,云天青才渐渐反应过来,指着桌上的东西道:“这两样东西,难道是小灰的?”
长庚点了点头,解释道:“这是凤皇大人的意思,他要送你们一个孩子。”看着云天青难以置信的表情,他道,“我也不大清楚凤皇大人的想法,不过我猜,这可能是他对天意做出的试探。”
“……何为天意?”云天青喃喃道。沉默半晌,他对长庚道:“你告诉我怎么做,我配合你便是。”
长庚点点头,道:“你做好准备,取心血可能会有点痛。”
云天青的目光中浮现温柔之色,他笑道:“无妨,这么大个人,怎么能怕痛?”
长庚不再言语,伸出一根手指,云天青只觉胸腔之中如被人刺了一刀,刺痛钻心,疼得他倒抽了口凉气,捂胸倒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额头上渗出密密的冷汗。过了好半天,他才缓过劲来,苦笑道:“还真是有点痛啊……”
长庚没理他,只顾专心做法。指尖上鲜红的心血飞出,融入玉白色的薄片之中。融入心血后,九块薄片顿时呈现出漂亮的浅粉色,近乎肉色。薄片在灵力的牵引下,飞上半空中,拼合在一起,在灵力的包裹之下逐渐变软变形,最终融成蛋形。见蛋已成型,长庚挥手,桌上的红色长羽化为一道流光,投入蛋中,同一时刻,那蛋放出刺目的白光,气流涌动,带得房中桌椅微微颤动,连蛋身亦不住颤动。长庚忙再次挥手,柔和的灵力裹住蛋,慢慢使它平静下来。白光渐渐消失,在光芒完全消失的同时,长庚摊开手掌,蛋从半空中飞下,稳稳落于他掌心之中。
仔细观摩,可见蛋呈拳头大小,边缘显出漂亮的弧度,蛋壳是漂亮的白玉色,上面布满暗红色的花纹,美丽异常。手指轻抚蛋身,触感温润光滑,极为舒适。
长庚将蛋交给云天青,嘱咐道:“把蛋贴身放在心口,日夜不可离身,以你自身阳气滋养,九九八十一天之后,方可取出,切记切记!当然,贴身越久越好。大约一年后,便可孵出。”
云天青抚摸着手中的蛋,神色十分古怪:“我怎么觉得,这会孵出一只小麻雀?”
长庚哼了声:“我怎知道!”
将蛋小心放到心口前,云天青掩好衣襟,朝长庚郑重道:“长庚兄多次帮助天青,此等大恩,天青终身不敢忘。凤皇大人为我殚精竭虑,天青亦感激之至……”
“你不必如此。只要你待少主好,无论是我还是大人,便心满意足。”长庚答道。
“终我一生,绝不负她。”云天青语声铿锵,似是立下誓言,“长庚兄,请告知与我,绛儿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十九年,你须等十九年。”长庚看着他胸口那凸起的蛋形,“凡人之心向来易变,不过,天青,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定会不负长庚兄所期。”他答道。
长庚从一来到青鸾峰便板着的脸终于松了开来,他露出一个笑容,忍不住调侃道:“天青,这一年下来,你可得好好学学老母鸡,把窝给抱好啊。”
云天青低头看去,神色变幻,似尴尬似有趣似温柔,最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倒是极新鲜的体验。”
长庚跟着笑了起来,只觉这些天来胸中的阻塞都随着这笑散了开去。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接纳了云天青,视他为友。
“事情已了,我也该回去了。南禹山事务繁多,若我不在恐怕有诸多不便。”长庚向云天青略施一礼,“在下告辞。”
云天青回礼:“慢走。”
目送长庚御风离去,云天青转头望向听见响声后赶来的夙玉,笑了笑,道:“师妹,我记着,从前小灰似乎说过,假如她有了孩子,就让你起名。”
被云天青一句话勾起久远的回忆,夙玉想起当初,还是麻雀模样的小灰拍着翅膀暴跳如雷大声嚷“就算我跟公麻雀生了一堆小麻雀又怎么样?有了孩子就让玉美人起名!长大了我教它们飞!不关你半点事!”,不由抿唇一笑,莞尔道:“绛儿不过开玩笑的,孩子当然是让父母起名,何劳他人置喙?”
云天青坚持道:“如今她不在,既然她这么说过,还是师妹来想一个名字吧。”
夙玉微怔,思维随着刚才的引子渐渐回到了久远的过去,她目光迷离,轻声道:“……天河……”
“天河?”云天青笑笑,“不错的名字。”
夙玉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忙道:“师兄不必在意夙玉。我方才……不过是想起玄霄师兄,当日他陪我看花,曾说‘天悬星河,繁星灿烂,令人望之心胸开阔’,夙玉念及此处,一时失态,师兄不必往心里去……”
“原来同玄霄师兄有关啊。”云天青转过头,遥遥望向西方,淡淡笑道,“那就叫做天河好了。”
“师兄!”夙玉急道。
“当初之事,是我有愧于玄霄师兄。”云天青垂下眼帘,“取这个名字,聊慰思念之情吧。”
“……师兄既然执意如此,夙玉自然不会反对。”夙玉也转过头,看向天边,一时之间,神思茫茫。
在这世上,他们两人的至亲至爱之人,一个沉睡在远方,而另一个,却不知在那昆仑山上过得可好?
他们已别无所求,惟愿那两人平安喜乐。
27番外、心之所向无怨悔
大半块天空一片苍蓝,只有最西方小块天空由蓝色逐渐过度至黄色。夕阳沉沉挂在地平线上,已经没入了一半。湖水泛着金色的粼光,那是夕阳最后的馈赠。除却归巢的倦鸟振翅所发出的声音,黄昏的巢湖,一派宁静安详。
“啊……”一声尖叫划破蓝色的苍穹,惊起几只飞鸟。淡淡的妖气混杂在风中扑面而来,他皱了皱眉,迅速按低剑光,向妖气来源赶了过去。
此时距离已是不远,隐约可见一人趴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在他身后,一只妖怪张牙舞爪便要扑将上来。来不及细想,他默诵法咒,雷闪将发之际,忽然一道白亮的剑光自后方爆起,迅捷无比赶上妖怪,直直劈下,一剑便将妖怪斩为两半。紧接着,一团明亮的火焰包围了妖怪的尸体,几下便将妖怪的尸体烧了个干净,只留下洒在地上的一滩鲜红的血液。
“好!”他忍不住喝了声彩,伸手摸摸胡须,按落剑光,“道友好俊的剑术与道法!”
听见他的声音,原本救完人便转身就走的那个人身形顿了顿,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都是一愣。
还是那人先反应过来,一声朗笑,开口道:“好久不见了,青阳长老。”
蓝白道袍,白发长须,面容和蔼,之前御剑飞行之人,确实乃是琼华派长老青阳。然而,此时真正惊讶的却是青阳:“云天青!可是你?!你为何在此?”
云天青点头道:“正是。此处离我隐居之处不远,偶然路过此处,见一人将为妖物所害,于是出手相助,不想竟偶遇长老……”他淡淡一笑,“长老不会想带天青回去罢?”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青阳愣了愣,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缓缓摇了摇头。盯着云天青,他的声音隐含感伤:“天青,不过数年未见,你竟……竟憔悴至斯?”
云天青微怔,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唇角露出苦笑:“说来不过自作自受而已,长老不必惊讶。”
青阳点点头,神色却不见轻松,又问:“天青,夙玉可好?”
听见青阳提起夙玉,云天青垂下眼帘,静静道:“此处不宜久谈,长老若不嫌弃,可至天青居处,尚可把酒而谈。”
青阳扫了眼地下趴着的那人,见他虽浑身泥水,形容狼狈不堪,却没有真正受伤。此时看他的眼皮动了动,显然是要醒了,想来并无大碍,于是便道:“也好。便去天青你那儿叙叙旧吧。”
说罢,两人不约而同架起剑光离去,只留下被云天青从妖怪嘴下救出来的那个人,睁开眼张大口,傻傻地望着两人御剑离去的背影。
云天青推开木屋的门,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天河那野小子也不知调皮跑到了哪里去玩,太阳将落了还没回来。他也不在意,天河早在半年前便成为了青鸾峰上的山大王,能伤害到他的野兽寥寥无几。云天青走进门,伸手拉开板凳,又从屋角拽出了两个酒坛和两个酒杯,放在了木桌之上,道:“长老请坐。”
青阳依言坐下,看着云天青提着酒坛替两人斟满一杯酒。他却不是很有心思饮酒,重又问道:“天青,你可是一人独居于此?夙玉没和你在一块儿?”
云天青却没急着答青阳的话,他举起杯向青阳示意,然后一口全部喝下。抬起眼,他的眸光如从前般清亮,然而眼眸深处已然带上了一抹醉意,他语声悠长:“我并非一人独居。你问夙玉啊……她……早就去世了。”
“什么!”青阳大惊,腾地便站起身来,“夙玉竟然这么早便过世了?”
“不错。”云天青又斟上一杯酒,晃晃酒杯,“双剑离散,望舒寒气失控,侵入夙玉体内……我曾试图为她驱除寒气,不想反被她体内寒气反噬。我寻来阴阳紫阙让她服下,谁料她最终仍旧——”
青阳听罢,半晌无言。抬起手,将杯中酒闷头一饮而尽,过了许久,他才叹道:“果然如此。妖界大战后不久,玄霄亦陷入狂态……”
“那么玄霄师兄?”云天青闻言一惊,直起身来,问道。
青阳叹了口气:“我与重光、夙瑶三人合力,将玄霄冰封入禁地之中,如今数年过去,玄霄仍保留有神智,未曾酿成若夙玉一般的悲剧……”
云天青松了口气,眼神却黯淡下来:“冰中寂寞,却是苦了玄霄师兄。”追溯因由,这一切的起因,是他与夙玉携望舒私逃下山,最终导致了夙玉早逝,玄霄冰封,“我……愧对玄霄师兄。”
青阳只是摇了摇头:“天青,无须太过自责。这件事情,早已说不清究竟谁对谁错。”
“……长老,对于我和夙玉的做法,你有何看法?”口中虽然这么说,他却自顾自接了下去,“这件事,我愧对师兄,愧对师父,但是……绝对不会后悔。”
尽管因此,夙玉早逝,玄霄冰封,小灰沉睡,自己亦将离开人世,他依旧不曾后悔。即使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下山,阻止琼华派的升仙之梦。
如果不阻止,那又会怎么样呢?
原本无辜的妖界,就此成为琼华升仙的踏板;而终于抵达昆仑天光的琼华派,又是否真的能就此成仙,而不会因为其不择手段而遭来天谴呢?
光是那些牺牲的无辜的人与妖,就让他不忍坐视。
直到如今,他也不曾后悔这个决定。
又斟一杯酒,他一口饮尽。
“天青……”青阳一时无话。尽管当日他帮着琼华派,然而见过当日惨状,他也没有觉得,琼华派的做法,就一定是正确的。正因为如此,大战过后,他与重光助夙瑶稳定人心后,便隐退清风涧。
“但是……长老,纵无悔,我亦有憾。”云天青的眼中已染上些微的醉意,印入窗外沉沉的夕阳,泛出点点微光,“憾夙玉早逝,憾不能与小灰厮守,憾不能看到天河长大……”他闭上眼,唇边渐渐浮上苦笑,“亲友俱去,命不久矣……”
“天青,”青阳忍不住道,“我手上有宗炼铸双剑时的手札,下回取来与你,或许能救你一命……”
“是吗?”云天青的眼睛亮了亮。还没有等到小灰归来,没有向师兄说一声对不起的他,事实上并不是那么甘心离去的。
“我确实有宗炼的手札,但是否能帮到你,这便不得而知了。待我回山,我便将之取来与你,希望——”青阳停住口,眼神黯然,他自然看过宗炼手札,心中颇觉希望渺茫。
云天青却淡淡一笑,轻描淡写转开话题:“长老可愿说一说天青离开后的琼华?离去数年,始终挂心。”
“这个自然——”
两人长谈彻夜,终于在曦光初现之时,结束了谈话。
云天青将青阳送出门,互相道别,而后青阳踏上剑光,御剑离去。
风声之间,他听见云天青漫声吟道:
“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上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谁能为此曲?无乃杞梁妻。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
青阳心下黯然。这首诗出自古诗十九首,全诗之意便是伤自身无一知音。如今,夙玉逝去,小灰沉睡,天青身边,只留一个纯真懵懂的孩子。孑然一身,谁又明他心意?可叹天下之大,无人复为知己。
他能做的不多,只愿竭尽所能,助他微薄之力。
忽听得远处一声长笑,不同于之前的悲切,他已换了一首诗:
“当时年少不知愁,梦入仙山明月楼。醉笑乘风湖海迹,行吟御剑大千游。”
青阳凝神倾听,明白这几句,正是天青半生以来的自我写照。正是知愁之人,才会说当年不知愁。回想当年豪迈,比之现今,不若镜中花、水中月。
“此生无悔情曾掷,至死犹知义未休。溪洞石沉今试问,江山何处话温柔!”
听至后半,青阳微微一愣,然后便笑了。
经历了那些事情,做出过那些抉择,直至如今,仍能保有这样的心境,已是难能可贵。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什么需要忧心的了。
而青鸾峰之上,云天青望着青阳离去的背影,带着微笑吟完了最后一个字。
他终于完全释然了。纵然依然有憾,可带着这颗无悔的心离去,便已足够。
不远处的树屋传来一声□,云天青回头看去,看见树屋的窗上挂出一截手臂,紧接着慢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顿时差点喷笑出声。
对方却毫无自觉,挂着黑眼圈哀嚎道:“爹……好吵啊……”
他笑骂道:“小子,睡了吃吃了睡,一天吃那么多睡那么久,你是猪吗?”
一边调侃,他的心却渐渐浮远了。
小灰,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到你回来。
不过,就算在生前不能坚持,我也会在地府死赖着不肯走,一直等到你来找我的。
28二五、囧囧有神的归来
我朦朦胧胧睁开了眼,眨了眨,然后又眨了眨。非常果断的闭上眼,我双手乱摸索想扯过被子盖上,却摸了个空。不耐烦的放弃扯被子的打算,我翻了个身,头在硬硬的枕头上一磕,原本浓厚的睡意顿时跑了大半。
揉了揉痛处,我在心中暗骂,这是哪里的床,没有被子就算了,还这么硬……咦?
随着渐渐清醒,我好像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琼华,升仙,妖界,天青,夙玉,玄霄——最后,貌似是我被玄霄化为实体的火灵给烧了……
咦咦咦咦咦咦!!
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暗红底色的缀着各色宝石的墙,墙上附着一层朦胧的白光。我再仔细一看,却发现并不是墙上附有白光,而是以我为中心有一层白色的结界将我包围起来,与外界隔开。我好奇的伸出手敲了敲结界,只听到清脆的响声,没有其他任何反应。我的身下是一个石台,也是暗红色的,只有头的地方被做成了枕头的样式。用手摸了摸,感觉硬邦邦的,怪不得之前把我磕疼了。
没等我研究多久,耳中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头望向入口之处,听着脚步声逐渐接近,伴随着一声惊喜的“阿绛!”,我看见一袭鹅黄色的身影从黑暗中逐渐显露了出来。
“娘?”一看是凰妈,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我不需要想我到底该怎么从这结界里爬出来了。望着凰妈,发现她一脸激动,我十分茫然,“什么事这么开心?莫非长庚大哥嫁出去了?”
凰妈完全没理会我,挥手解除了结界,然后朝我猛扑过来,将我紧紧抱在怀里:“阿绛!你终于醒了!”她力气奇大,勒得我生疼,我不由挣扎了几下,她却抱得更紧了。
“十九年了,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担心你?”激动稍稍退去了点,凰妈放轻了力道,眼眶却有些红了,“阿绛,你老是出事,这让娘怎么放心才好……”
“什么?!十九年了?”我张口结舌,完全不敢置信,指着自己鼻子道,“我睡了十九年?开玩笑吧?我怎么没有感觉?”
一声冷笑在我耳边响起,十分熟悉,是长庚的声音:“睡得那么香,哪知道外界时间流逝?”长庚踏进房间,板着一张脸,俊美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掩藏不住的恼怒,“哼,终于舍得醒来了?”
这么说,难道我真的睡了十九年?
闭目之时,他们的声音犹在耳畔;睁眼之后,竟然已过十九年?
往事历历在目,琼华大变,夙玉天青与玄霄决裂,卷云台上抢夺望舒剑,仿佛还只是昨天的事情。
我怔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猛地抬头看向长庚,我急切地问道:“那他们呢?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出事?过得还好吗?”
凰妈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柔声道:“阿绛,别太激动,慢慢听娘和长庚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太过难过,毕竟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往事已矣,再怎么伤心难过,也是无用。你要牢牢把握住的,是现在和未来。”
她告诉了我沉睡十九年的原因,和我因祸得福的事情,将我的身体和修为的状况都告诉了我。托火凤凰体质的福,我与火灵本属同源,因此我将火灵吸收,却因暂时承受不了火灵的盘大力量而暂时性陷入沉眠。如今醒来,火灵已与我完全融合,从此之后我不仅修为有所增长,对火元素的亲和力也更进一步,能更加自由地使用火的力量。尽管当时有所受伤,但经过十九年的修养,伤势已经复原了。这件事情,其实对我是件天大的好事。
而十九年间人界发生的事情,则是由长庚来向我解说。天青夙玉下山后,回到太平村上的青鸾峰居住;凤皇大人试探天意,造出了一个孩子给天青收养;夙玉寒气入体,天青替她驱除寒气,却失败了;最后,两人先后离开了人世,而玄霄则被冰封在禁地。
“……死了?”我喃喃道,心中一片茫然,有种浓烈的不真实感,“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死了?”
“他们确实已经离开人世了。”长庚冷静地道,“这是事实,你得接受它。”
“事实吗……”我重复念了几遍,眼泪渐渐盈满眼眶,“可是,我都还没有回来,我都还没有再次见到他们,他们怎么可以先走一步?”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眶中滚落下来,我抽抽噎噎地指责:“太过分了!我不接受!”
凰妈叹气:“阿绛……生死由命,天道有常,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再说了,就算他们死了,但是灵魂还是会重入轮回,开始新的一生……”
我反驳道:“死了就是死了,就算灵魂再入轮回,重新轮回的人,也不会再是原来那个人了啊!”
凰妈揉了揉我的头,擦去我的眼泪,温声道:“你这样想也没错,所以才更应该接受这个事实。时间无法溯回,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是再伤心,又能怎么样?”
“我……”我无话可答,只剩下眼泪依旧不停地往下掉。凰妈无奈,只能继续替我擦眼泪,道:“阿绛,你好好休息一下,想通这件事情,不要太过伤心了。”
“嗯。”我低低应了声,伸出手抱紧凰妈,下巴尖抵在她的肩上,又抽噎了一声。
“傻孩子……”凰妈拍了拍我的背,又温柔地抚了抚我的头,“好好休息。”
“娘……”我闷闷地开口,“娘,我想去琼华看一看……”
凰妈愣了愣,看着我,似乎是很不放心,想拒绝,但又知道如果不让我去,我肯定会成天惦记着这件事情,不得安心。犹豫了好久,她终于咬了咬牙,狠心点了点头,道:“好吧。这次让长庚跟着你一起去,千万莫要再出什么事情了。”转头向长庚道:“你也好好看着阿绛一点,别让她乱跑。还有,火和炎那两只笨蛋鸟,因为贪玩没保护好少主,已经被罚了十九年了,现在阿绛已醒,你就去把它们两个放回来吧。”
虽然安排了长庚陪着我,但凰妈还是不放心,嘱咐了一大堆话,又塞了一大堆法宝给我拿着,直把我全身上下武装了个遍才放心。虽然被念叨地有些头疼,但是我知道这是因为之前我出事把凰妈吓到了,她才会这么不放心,说到底还是自作自受,也只能低头认真听。
临行前,长庚按照凰妈的嘱咐,去把火和炎那两只被罚去干苦力的笨蛋鸟给放了。两只笨蛋鸟一见到我,立马飚下又长又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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