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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随云逐月-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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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云逐月'综'》
作者:桥夕
文案
1、女主是个行走江湖浑身开满外挂的苏妹子,是命运的宠儿,苏破天际。
2、反派boss男主是忠犬,超级大忠犬,没有我家女主,分分钟黑化。
3。宠溺甜苏,不虐男女主,作者是亲妈。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天之骄子 武侠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逐月、原随云 ┃ 配角:各色江湖中的传奇人物 ┃ 其它:综武侠
第一章 随云逐月初相识
这是一座外观瞧着很是简陋的宅院,内里却很是奇怪,每间屋子都很空旷,然而屋子之间的院子却异常逼仄。屋中的每一处屋梁下都结着厚重的蛛丝网,满目荒凉,处处破败,门窗上的油漆斑斑,歪歪扭扭地挂在门窗之上,风吹过时,发出一阵让人心惊的吱吱声。
然这般荒芜的废宅里头,一个少年手里拄着一支树枝做拐杖,在陌生的地方慢慢摸索着,他月白色的锦袍上沾上了不少的泥土,本来整齐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长相却是皎皎如明月,极为出众。月白色的斜纹锦袍,厚底云纹靴,可见家世不俗。可惜的是,他的一双眼睛却是盲的。
少年神色平静,心中却恼怒异常,只恨不得将那诓骗自己入了这荒宅的少女刺个七八个血窟窿的。在摸索了大半个时辰还未成走出去后,恼怒变成了怨恨,对诓骗自己的少女的怨恨,对命运的不公的怨恨!
想他原随云出生至今十五年,从不曾做个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可是却瞎了眼。从五岁开始识字学武,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才有了今日在众人面前的自己。本以为自己已经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然今朝这一事,竟将他多年的骄傲与坚持全都给打破了。
原随云捏着树枝的左手青筋凸出,可见他此时心中的恨意多么地深。
还是得想法子出去!
原随云从来就不是个认命的人,他又重新拄着树枝开始摸索起来,从左边起二十步,在拐半个身子往右三十步,便是二进的房舍……原随云正在默记着走过的路线,突然耳廊动了下,他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
原随云看不见,所以不知道就在那声音出现之时,后院的竟然被一层奇怪的薄雾给笼罩着,片刻后又消失了,只长满了杂草的地上多了一个穿着浅黄色衣裙的少女来。
“呀,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我是不是回到爹娘还有哥哥们在地方了?”少女四处一看,正纳闷落在的地方太过荒凉了,肯定不是花家了。就看见拐角处走来的拄着“拐杖”的少年。
她先是一呆,随即欢喜地跑了过去扑在了少年的怀中:“七哥,我是月儿啊!我回来啦!”
原随云所有的戒备都在少女的紧紧拥抱之下瓦解,愣回神后便意识到这女孩子定是认错了人了。不过他现在正愁着难以出了这荒宅去,有这少女便是多了双眼睛。哪怕她的突然出现有点儿奇怪。
“月儿么?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原随云想了想,才措辞道。
花逐月有些不好意思松开原随云,但还是拉着原随云的右手,老实地说道:“是我师父啦,他想了许多的法子,查了好些回当初捡到我时的情形,再结合奇门遁甲之术,说试一试的。不想真送我回来啦。对了七哥,我跟着师傅十年,学了不少的本事呢,尤其是医术。定能将你的眼睛给医好的。”
原随云一愣,暗道难怪这姑娘认错了人,她的哥哥竟也是双眼失明的。离家十年,自然是不认得兄长的样子,故而将自己错认的。
“对了七哥,爹爹娘亲,还有其他的哥哥们可都还好?这是什么地方呀?怎么就你一人在这儿呢?当初我不是故意离家的,哪里能想到自己竟去了师傅所在的世界呢?哎呀,不说了,七哥,你快点带回我家吧。”花逐月着实想念亲人,不由得拉着原随云的胳膊摇了起来。
原随云心里想什么无人得知,脸上却是苦笑道:“月儿,我已经在这里摸索了快一个时辰了,可是却根本没找到出路。”
花逐月闻言,露出羞愧之色来,随即想起一事,忙退开一步打量着原随云,生气道:“是谁引七哥来这儿却留下你一人的?我知七哥你素来宽厚,可也不能由着人这般戏耍的。其他的哥哥们呢?就一点儿也不管吗?”
原随云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拉住了花逐月的手,“我不是等到了月儿你吗?我们走吧。至于诓骗我来此之人,我们出去了再说。”
花逐月点了点头,随即就牵着原随云四处走动起来。只片刻她就笑道:“这个宅子暗合了五行八卦之理,可惜我师父正是精通奇门之术的高人,这种宅子自然拦不住我了。”
随即拉着原随云左右各几步,很快就出了荒宅,而外头不远处是一片树林,竟是辨不明此地在何处了。
“七哥,过了这片林子离杭州城还有多远呢?还有,到底是谁引你来了这宅子的啊?”花逐月拉着原随云的手嘀咕着。
原随云却是听得林风变急,竟是解开了外袍给了花逐月披着,“我闻着这风的味道,该是快要下雨了,我们快些走才是。”
花逐月虽疑惑“七哥”为何不告诉自己缘由,但是摸着身上的长袍,再看拄着树枝探路的“七哥”,心里一暖,又将外袍给原随云给披上了。
“七哥没见着我,大约是不知我有多壮实呢,就算是淋了雨也不会得得风寒的,倒是七哥你,太过瘦弱啦!不过我记得大哥二哥他们从前也不壮的。哎,都怪爹爹啦,没将你们生得壮实。”
原随云听着少女清脆的话语声,再想拉着自己的柔软的小手,心中却是暗想这位花逐月姑娘并未说真话,只看她这瘦而无肉的小手,就知她不可能长得五大三粗的。不过早前对年轻女孩子的怨恨,对命运的不公的怨恨却是无形之中消散了许多。
这一日,两人终究没躲过那场阵雨。等他们寻到一个小村落里的一户人家避雨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庄户人家并不富裕,但是瞧出两人的长相穿戴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女,便将家中最好的一间屋子给腾了出来。那家人的媳妇,还暗猜测两人是哪家大户人家私奔的公子和小姐呢。
花逐月自觉要做个好妹妹,待那媳妇放下装着热水的木盆,她就拉着原随云在木凳上做了,还要给他脱鞋子服侍他洗脚。
原随云哪里还意思?就算之前他存着误导花逐月的心思,利用她带自己出了荒宅,可真要他接受一个陌生少女的服侍,他也没那么厚的脸皮。
他拉住了花逐月的手,摸了下她半干的衣襟,那冰凉润滑之感让他心头一动,嘴里却依旧说着温润的话:“月儿去将衣服擦干吧,我自己来就好。”
花逐月见原随云态度坚决,只得怏怏同意了。
农家的土炕很宽大,原随云和花逐月各自盖着一个被窝并躺在炕上,花逐月只觉得幸福,裹着被子就滚到了原随云的身边来。
“咯咯……”,花逐月笑了会儿,才长舒一口气道:“真好啊,七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也常常跑去你屋子里缠着要和你一道睡呢。可惜三哥和四哥他们都不许。这十年里我跟着师傅,师傅虽对我很好,可也很是严格,幸好有蓉儿师妹陪着我,我们俩也经常睡着一个屋子里,说话说到好晚。可蓉儿再好,也不是七哥呢,我真的好想爹爹娘亲和你们啊!”
原随云本在思索何时告知花逐月她认错了兄长,听了她这些话后,顿觉此时便是个好机会,“你跟着你师傅十年了,怎么就笃定你七哥的眼睛没有医好呢?”
花逐月却是想起了幼时花满楼护着自己被铁鞋大盗伤了眼睛之事,不由得更加靠近原随云,还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七哥别以为我那时小就不记事的,我偷听了爹爹娘亲和神医说得话,七哥的眼睛是火毒之故才不能视物的,要想双眼恢复,要么就是寻到穿越中的千年冰玉之髓,要么就是以无上神功来驱毒。娘亲当时就哭了,爹爹说哪怕穷尽毕生心力,也要寻到千年冰玉之髓来……今日一见七哥,我就知道爹爹定是没有寻到的……”
花逐月说到这里,抹了下眼泪,方说道:“不过现在没有寻到冰玉之髓也不打紧了,我自师傅处不光是习得了基本武艺,也跟着他老家学医,后来更是被他送到大理一灯大师处好几年,总算是磨到大师传了我一阳指这门神通,如今我虽功力不够,但等不了多时定能医好七哥的眼睛的。”
原随云沉默了半晌,他虽然没听说过一灯大师的名号,也知如今云贵之地在前朝之时的旧称就是“大理”,难道这个姑娘真的来自于前朝异世么?这等诡异之事他并不敢相信,但是他却能感受到花逐月讲的乃是实话,并无欺骗之语。
“花姑娘,真的很抱歉。其实你大概也有所感觉了,在下其实不是你口中的七哥。在下姓原,名随云。今日受人诓骗在荒宅之中许久寻不到出路,不想遇到了姑娘。因我的私心,这才没有在姑娘错认之时表明真相。姑娘如果是怨恨我,我也无话可说。不过等明日天亮,我府中的侍卫应该就会寻来,界时,我会安排人手和车马送姑娘去寻亲。”
花逐月闻言却是呆住了,她不是没想过自己会认错人,可是心底却一直在下意识地逃避这个可能,只将原随云认作哥哥花满楼。为了这次寻到回家之路,两位师傅黄药师和一灯大师可谓是想尽了办法。想到此地若不是自家所在的世界,她顿时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惧怕来,身体也禁不住颤抖起来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第二章 逐月终知错认兄
原随云想过花逐月知道真相后的各种反应,但是没想到过会是这样一种反应。他平生所接触到的女子,不是小心翼翼侍奉自己的婢女,就是那些表面上看着客气,实际上却可怜轻视自己的女子。半晌才他才抬起手,抚摸上了花逐月的头发上,有点儿僵硬地抚摸安慰起来。
“是我的不是,我任凭你处置出气可好?别哭啦,不然主人家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呢。”
花逐月听罢原随云的话,哭声却更大了,抽抽噎噎地道:“你还说,你这个坏人……骗是我七哥,我要回家……师傅呜呜……一灯师傅,蓉儿,我要回家……”
原随云无法,只得坐起身合着被子一道半搂着哭泣不已的少女低声安慰起来,“我虽和令兄一样双目失明,然手下却有些人,我答应你,过两日带人亲自送你回家可好?我说到做到,快别哭啦!”
屋外堂屋之中打地铺的庄户夫妻俩听得屋中的动静,那男人听得起疑,自以为小声地和婆娘道:“孩他娘,会不会你瞧错了?这不是私奔出来的少爷小姐,而是那少爷拐带了小姐出来的?不然那小姐怎么会哭得这般厉害?哎呀,娘子啊,要不明儿一早我们去里正那儿告发了吧。”
那婆娘却是拍了男人一下,嗔道:“你可别胡乱多事儿,我瞧着那少爷虽是个眼盲的,但是人长得俊秀,衣着打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若非那小姐同意的,他能将人家一大姑娘给带出来?说不定屋里头是人家小俩口闹着玩儿呢。”
男人是憨厚的,觉得自家媳妇说得在理,连连点头,憨声道:“还是娘子你的脑袋瓜子好使呢。”
这夫妻俩自以为已经压低声音了,却不知屋中的原随云和花逐月都不是普通人,他们的武功修为在同龄人中乃是佼佼者,尤其是原随云因为双盲失明,故而听力比一般人更加强。自然将这夫妻俩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原随云很是尴尬,花逐月却是羞恼居多。可他们都不是拿不会武的普通百姓泄愤之人,花逐月不由得推了一把原随云:“都怪你,他们竟以为,以为我们是那什么什么的人了。”
却不想一下子将原随云给推下炕去了。咚的一声,以及原随云的闷哼声,让花逐月有点儿无措。因为花满楼双眼失明的缘故,她本就对盲人多了一份怜惜,方才也是没想到原随云竟是半点防备也没有就被自己推开的。
她连忙从枕头下摸出火折子,待屋中火光亮起,她看着拉着半床被子坐在地上,额头青紫了一块的原随云,心里难得自责起来了。她跳下床将桌边的油灯点亮,拉着原随云起来,又从随身带的包裹里头寻到了外伤药给他抹着。但她又难以开口道歉,只觉得心里有点儿别扭。
“现在可是不生我的气了?你放心,我既说出帮你寻到回家之路,定会说到做到的。”原随云小时因为练武不知吃过多少苦头跌过多少跤,哪里会在意如今额头上的一点儿伤呢?反是心中暗松,这姑娘总算不再哭了。
花逐月哭了一回,心里舒坦了些,想起一事,便问道:“可是你怎么会和我七哥重一样的毒呢?”之前她抓着原随云的手腕时,早就偷偷替他把过脉了,所以才会忽略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而将原随云当做了七哥花满楼的。
原随云一怔,片刻后方道:“姑娘敢肯定我和令兄失明的原因一样吗?”
花逐月扬头不满地瞥了原随云一眼,“师傅说我的医术很好的,我怎么可能看错了?你的双眼确实是因为火毒而失明的。”
原随云回忆幼年之事,越想越觉得有异。偏头“看向”花逐月的方向,说道:“多谢姑娘给我解惑。”
花逐月摆了摆手,问过原随云杭州有无一个花家庄后,又问过皇族年号等等,顿时一张笑脸皱成一团了,这果真不是她家所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花逐月没有了说话的心思,扯过被子罩在脸上就躺在了炕上。至于原随云却回想起幼时之事去了,被昏黄灯光笼罩的房间立刻变得静寂起来,衬得屋外的风声更加清晰了。
花逐月本以为自己会担心得睡不着觉,哪知不一会儿她就睡沉了,只是睡梦中眉头还皱着,很有些心事的样子。她平缓的呼吸声让原随云也放松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屋中的油灯欲来愈暗时,屋外的风声里夹杂了其他的声音。原随云神色不动,只轻轻地坐在炕沿等着。
七八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进了屋子,一见到原随云就全都跪了下来,打头一人低声道:“属下等来迟了,还请公子责罚。”
原随云偏头轻轻抚过了花逐月的黑甜穴,才道:“你是乙组的猎一?不要惊扰了主人家,带上这位姑娘,我们现在就走。”
“是。”战一应声,心中对于这位姑娘的身份略有好意。
次日一早,花逐月是在一处极为精致典雅的房间内醒来的,无论是床帏帐幔,还是屋中的摆设,无一不精致。她正疑惑着,房门被推开了,却是两个圆脸的丫鬟端着托盘进来了。
两人忙放下托盘与花逐月行礼,穿着翠绿色衣衫的丫鬟稍微年长些,先开口道:“姑娘醒了?让奴婢等伺候你梳洗再用早膳吧。”
花逐月转了下眼睛珠子,也没有推辞,趁着两个丫鬟给她梳洗打扮之时开口问道:“两位姐姐,这里是哪里?我有一个同伴原随云,他身在何处?”
翠绿衣衫的丫鬟抿嘴笑道:“我们当不得姑娘这样称呼,这里啊,是无争山庄,至于您说得原公子,正是我们的少庄主呢。”
花逐月这才“噢”了一声,知道自己这是在原随云的家里,她也就放心多了。
匆匆用了早膳,她打听清楚原随云的所在,就一路走走看看过去了,她才惊觉昨天将原随云给认成了七哥是在是太粗心了,只因这院落、各色花木,均是北地的风格,便是昨日那处荒宅,虽破落不堪,但仔细瞧瞧也是如此。想起自己昨夜还责怪原随云,推了他一把,他却不计较,带自己回家来,花逐月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在庭院的一座八角亭中看见了正和一老者喝茶的原随云,花逐月高兴地跑了过去:“原随云,我们是什么时候到你家的?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原随云微微一笑,“护卫们寻来时,瞧着你睡得熟了,就没有叫醒你。”他话音一顿,起身对老身行礼:“父亲,事情便是这样。这位花逐月姑娘,便是昨日帮了孩儿的人,若不然,只怕我会困在荒宅里头过夜呢。”
原东园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头花花白,身材微胖,他自然看出了儿子对花逐月的态度与他对其他武林世家小姐们的态度不一样,哪怕是他的未婚妻,翠柳庄的崔大小姐,原随云的语气也不曾这么“亲近”过。
“花姑娘既然帮了随云,是随云的好友,就不是外人,安心在庄中住着就是了。我也听随云说过,姑娘想要回家去。江湖险恶,你一个小姑娘上路终究不安全,等随云忙完庄中事宜,让他亲自送你回杭州去。”
花逐月不曾想到过原随云的父亲竟然是这样一位好似文人的老人,她谢过了原东园,恭送他离开了,才对原随云小声道:“想不到令尊竟是这么慈祥的老人呢。对啦,你有没有问他你小时候眼睛出事时的情况呢?我瞧着你们家也是有些家业的,当年肯定也是遍寻名医看诊过的,难道就没有一位大夫瞧出来过吗?”
原随云请花逐月坐下了,才道:“我方才问过家父,原来正如姑娘你所言,我的双眼失明不是因为大病,确确实实是中毒。也有大夫瞧出来了,便是当今天下最有名的两位名医之一的一位,人称“南张北王”中南张,张简斋张先生。只是他虽瞧出了我失明乃是火毒所致,却也毫无办法。”
花逐月撇嘴道:“看出了病因却无法医治,可见这位张先生也算不上什么名医啦。”
原随云却摇头道:“哎,可不能这么说。火毒毕竟是天下奇毒,能瞧出来已经是难得了。更何况这位张先生虽是名医,却也习得一身出神出化的好武艺,尤其是他的成名技弹指神通已经出神入化了,在江湖上也称得上是高手了。”
花逐月一惊,道:“弹指神通?他怎么会弹指神通?南张?莫非这位张大夫和我师门有渊?不瞒原公子,家师天人绝学,弹指神通正是其中之一。”说完站起身来,真气运转,柔指一弹,但见六七丈外一棵梧桐树的一根枝丫嘎吱一声,断落在地。
原随云耳力惊人,听出了这一击和张简斋的弹指神通极为相似,便道:“既然这样,不如在南下杭州之时,我们先绕道松江府,去舟山拜会张先生也不迟。”
花逐月觉得原随云真是个体贴的大好人,不自禁地抱住了原随云的胳膊,道:“原随云,你真好!我也答应你,在我离开之前,定会帮你寻到法子驱除火毒治好你的眼睛的。”
原原随云笑了笑,神色平静。只是心中却是暗道:好人么?殊不知他这个“好人”,困在荒宅之中时,脑海之中曾生出过多么狠毒的想法来。
第三章 提议比剑意试探
原东园年过五十才得子,后在原随云出意外时他也遭逢毒手,早在五年前就武功尽失,故而花逐月看到的是个普通的老人家。作为无争山庄的少主,在父亲功力尽失后,哪怕他还年幼,哪怕他双目失明,也必须承担起主持山庄事务的重担来。自然也没有多少功夫来陪花逐月这个客人了。
其后大约三四日里,花逐月先是与被指派侍奉她的两个丫鬟熟悉了,知道了些无争山庄之事,后因替山庄中仆从把脉开方,更是认识了管事等人。甚至还和原东园也碰到了四次。反是原随云,一直没有见到面,让她生出了“原随云好忙好辛苦”的印象来,同样的,也让“无争山庄”这个原本曾是武林第一庄的地方在她的认知里,不过是个普通的山庄罢了。
这日,花逐月在花园里头竟然看见了原随云,想也不想就跑了过去拉住了原随云:“原随云,你今日不忙了吗?”
原随云自觉将客人扔下几日,确实不太好。只是有些事情,他却不想让年过六十的原东园操心,自然是亲力亲为了,尤其是将他给骗至荒宅的翠柳庄崔大小姐,若不看着翠柳庄倒下,他岂能甘心?虽才做了令一庄倾覆之事,原随云此时神色如常,有些歉意地道:“是逐月姑娘啊,这几天庄中事务繁忙,多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花逐月摆了摆手,也不管原随云看不看得见,说出的话却是故作委屈的样子:“你还知道怠慢我啦?”见他脸上的歉意又深了几分,想着他和自己差不多大,和七哥一样看不见东西,却要管着这么大一个庄子,最近还和崔柳庄退了亲事,又觉得有些可怜他,忙笑道:“我说笑的,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再说了,你们家的厨子烧的菜挺好吃的,不输我师父岛上的厨子呢。还有老庄主,真是个见识渊博的老人家,和我师父还有我爹爹好像呢。”
原随云以为花逐月是想家了,便道:“我庄中事务再用两日便可料理清楚,三天后,随云便送你南下。”
花逐月惊喜得睁大了双眼,用力地点了点头不够,还猛地抱着原随云的胳膊摇了摇:“原随云,你真是个好人!”
花逐月拉着原随云去了亭子里坐下,随即一脸正色地替他把起脉来,片刻后方道:“原随云,你可有让人打听寒玉髓的下落呢?我听老庄主说啦,你的眼睛出事是你三岁之时,至今已经快十三年了,一般来说,拖得越久,便是寻到了寒玉髓,双眼也难以恢复如初的。你的眼睛要想康复,须得在两年之内将火毒给驱除才行。”
原随云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若说没有期待那是假的,可是若是充满期待,他怕到最后若还是一场空,只怕自己当真压不住心底的凶兽了。
“多谢了,不管怎么说还有两年时光,总还有一线希望的。对了难得今日我有空闲,不如就陪你去太原逛逛吧,算是为这几日怠慢的赔罪了。”
花逐月却不是个喜欢逛街之人,摇头拒绝道:“不啦,太原城以后有机会总能逛的,反倒是少年英才难遇到,一定要切磋一番的。我听老庄主说,一年前原随云你的武功就略有所成啦,除此之外,对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也特别地熟悉,走啦,我们去切磋下吧。”
花逐月说完就拉着原随云往无争山庄的练武堂而去。
树木掩映的阁楼之上,少年男女的说话声隐隐传来,原东园神色温和。
半晌后,是他身边的老仆方叔开口打破了寂静,道:“老主人,你之前还担心少主他因为翠柳庄崔大小姐的诓骗而放不下,如今不担心了吧?这位花姑娘虽然身世不太明朗,但是这些天在庄中的言行,却是个人品端方却又不失活泼的小姑娘,我瞧着少主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姑娘这般上心呢。”
原东园却是叹了一口气,方道:“但愿如你所言了。这几年里我知道随云过得辛苦,可是却没办法帮他。更是瞒着他双眼失明的真正缘由。本以为翠柳庄的崔大小姐如传言中那般好,我同崔家老爷子从前还有两分交情,加上翠柳庄又在阳曲,离太原快马不过半日便到了。便想着这崔大姑娘和随云门当户对,说不定能让随云他敞开胸怀的,不想却出了事。我本还担心他压不住心中的戾气,不想到今日,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啊。”
老方眼角本是浑浊的双眼中顿时露出恼怒至极的精光,咬牙切齿道:“那翠柳庄欺人太甚,只是少主人心慈,说无须牵连其他无辜之人。可只让那崔氏女得到教训怎么够?她不就是依仗翠柳庄才诓骗少主人吗?既然如此,翠柳庄也就不该存在了。”
原东园心里未尝不为儿子叫屈,但是他作为一个关心儿子的父亲,自然清楚儿子的为人,绝对不是那等大度宽厚之人。只是这些话他不会当着老仆的面说出而已,况且如今有了这位花逐月姑娘,也许儿子心中的怪兽不会被放出来了。
“你啊。”原东园看了老仆一眼,摇了摇头,却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没有了那什么崔小姐,说不得这位花逐月姑娘便是随云命中注定之人啦。多少年了,我都没见过他这般轻松自在过了。”
老方对花逐月的印象也不错,笑道:“正好过两日少主带人亲自送这位花姑娘南下,一路之上相处下来,说不定到了明年,少主又将人给娶回来了呢。就像当年的老主人您和夫人,哎,这都快二十年啦!”
原东园想起早逝的亡妻,整个人顿时萧索惆怅起来,只是片刻后,他的眼神中却是悔恨、痛苦、愤怒交织,“十年生死两茫茫,嘿嘿,是我无能,没有护住妻儿。十多年了,还是拿谋害蕙娘和随云的真凶毫无办法……”
老方眼见原东园因激动而神色不对,忙一掌拍向他的后背输入真气,片刻后等原东园心绪平静下来了,方道:“老主人,少主人既已知晓他的双眼是火毒所致,那夫人的死因还要瞒着他吗?我猜少主心中定也有所怀疑的。老主人放不下,少主那儿又怎么会轻易放下呢?况且少年天纵英才,这般年纪已将天下大半名门的武学习于一身,相信不用几年,定能手刃仇人,重振我无争山庄的。”
原东园听了,不见欣喜,反是忧色不减,心中暗自喟叹:“随云心有猛兽,若是能压住,自然能如你所言报仇雪恨重振门楣。若是不能,只怕伤人伤己。只希望这位逐月姑娘是那道枷锁了……”
练武堂内,花逐月正手执一柄长剑和原随云过招,她使的正是桃花岛主的得意武学玉萧剑法。这剑法本是从黄药师自玉箫中悟出的,每一招每一式,男子使出来的话,则是俊雅潇洒;而女子使出,则多了几分曼妙与柔绵,好似剑舞一般。花逐月拜于桃花岛门下十年时间,资质不凡,更难得的是她的勤学与用心。
十年下来,花逐月早就习得玉箫剑法之精髓,比之师妹黄蓉,尤强了不止三分。只见她先是一招箫史乘龙,转身便是一招山外清音,接着又是刷刷四剑——金声玉振、凤曲长鸣、响隔楼台、棹歌中流,剑招如滔滔江水不绝,又如缤纷落花无迹可寻,可谓是精微奥妙至极。
不过原随云使出的剑法之精妙,剑式之潇洒却也不在玉箫剑法之下,若是有江湖老手在此,定会大吃一惊。只因原随云使出的剑法,乃是巴山顾道人名震江湖的绝技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
自从昔年名动天下的巴山剑客顾道人飘然隐去,不知仙踪之后,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早成为了江湖传说。谁也不曾想到过无争山庄的少主,不过十六岁年纪的原随云习得了回风舞柳剑,剑气森然,剑招无形,赫然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都是武林名宿大家所创之剑法,在两个小辈的你来我往之中,两人均有了不同的感悟。
而最终还是原随云略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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