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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一梦一杀-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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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与孙家斡旋,李莫愁对贾琏其人,有了全新认识,那便是贾琏比贾赦有人性!想着今后许多事情还要考贾琏凤姐出面替自己周旋交涉,李莫愁决定略略提点他们几句,能否避过前世惨状,则看他们自己造化。
李莫愁心意已定,遂让凤姐贾琏屏退左右,凤姐虽然狐疑,却是忙着挥退了左右。迎春瞧着平儿拦门警戒,这才笑看凤姐夫妻,道:这些日子,我在老祖宗那里听说了许多府里事情,知道府库空虚,并且开府之时老公爷在户部借银五十万。这些只是老祖宗记得旧账,依我看来,只怕如今欠债翻番也不定。
贾琏闻言顿时面色紫涨:二妹妹你不要听人胡说,咱们府里。。。。。。
李莫愁一声冷笑,福身道:我原有肺腑之言相告,既然二哥哥把我当外人,告辞了!
凤姐这些日子深感迎春举止变化,闻言心肝乱跳,迎春这警语,正好对上了秦可卿的托梦之语: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
且那繁华着锦,烈火烹油预言已经应验。只怕迎春也跟秦可卿一样,这是肺腑警言。
凤姐以为,再不能忽略,失去最后机会。她抢上一步拉住迎春:二妹妹别生气,我知道你是好心,你哥哥也是不想叫你担心,你自己日子,你哥哥对你怎么样,这些日子你该看得见,委实你,唉。。。。。
李莫愁回身:还是嫂子爽快。
凤姐拉着迎春重新入座,白了贾琏一眼:二妹妹不是外人。
贾琏摊手叹息,满脸无奈:妹妹知道,我在这府里,一不做主,二不当家,能如何?
迎春哼一声:二哥哥这话糊涂,这荣府终有一日属于哥哥所有,府里责任也该哥哥承担。没有钱财继承不打紧,若是罪责落下了,要如何?
贾琏闻言,眸露惊慌。
凤姐愕然道:二妹妹?
迎春看着凤姐:凤姐姐,你捞的那些血泪银子,真当人家不知道?我若是你,就把那些要命证据一把火烧了,把旺儿两口子乘早灭口!
前世,凤姐最后坐牢,就是因为旺儿两口子反水作证,让他们夫妻一个发配,一个死在牢里。
凤姐嘴唇颤抖,眼眸瞪成四白眼:二妹妹?
李莫愁扬手:‘不要说你没有,我知道,别人也会知道!凤姐姐须知道,这是祸及子孙罪责。这个荣国府已经被二太太糟蹋干净了。凤姐姐千万别弄得爵位不保,性命也不保!
凤姐吓得腿杆就软了,手只是哆嗦:妹妹今日过来意思?
李莫愁盯着凤姐冷笑:凤姐姐若是能够狠下心,爵位不敢肯定,却可以包你们一家子性命无忧。或许,子孙后代还可以从头开始!
贾琏闻言动容,作揖道:二妹妹请说?
李莫愁眼眸清冷瞅着贾琏:老爷那些人命官司,二哥哥从此莫再插手,之前做过事情,趁早抹掉痕迹,比如府里那些知之甚多清客!
贾琏并无什么人命官司。
凤姐却是面色煞白,瞅着迎春清凌凌眸子,差点晕厥,伸手抓住迎春:二妹妹,你,你可有法子?
李莫愁并没有什么法子,她只记得林如海上一世法子,因戳戳天,道:荣府荣耀来自太上皇,可谓树大根深。只要上头那位不动杀机,即便爵位不保,性命必定无忧。只是,如今咱们老爷联合四王八公抵制圣上新政,皇上碍着太上皇只好忍着,一日太上皇不在了,将会如何?
凤姐失神跌坐:老爷不是抵制,实在府库没银子。
李莫愁伸出两根指头:二哥哥从江南运回二三百万银子,一座园子用得这许多么?余下银子哪里去了?你们从来没想过么?
贾琏凤姐相对愕然,而后双双眼眸冒光:你是说?
李莫愁见二人领会,一福身:兄嫂多多保证!
贾琏凤姐夫妻愕然惊呆,连松一松迎春也忘记了。
却是迎春忽然记起黛玉,返身复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二哥哥人若是换了欠债,再有余银,返还林妹妹一部分吧,虽然不能物归原主,总是你们一番心意。这世上自有神灵,相信姑父姑母在天上看见了,也会护佑你们,遇难成祥!
李莫愁这日傍晚,带着司棋綉橘如画,还有凤姐送给李莫愁的得力丫头林小红。再有媚人为首四个陪房媳妇,凤姐拨给迎春八位膀大腰圆执事婆子。一行人大大小小三十六口,浩浩荡荡回到孙家。
结果,孙家关门闭户。很显然,这是孙家给迎春下马威。
李莫愁让媚人那个力气赛牛丈夫上前敲门,结果,左右邻舍看热闹之人堵塞了胡同口,孙家门内却是鸦雀不闻。
司棋气愤不已:姑娘,孙家这是下马威呢,咱们回去吧!
护送李莫愁回府的是宝玉跟贾环贾琮,再有一个帮办迎春打理田庄的贾芸。
他四人都是一个心思,荣府不差一口饭吃,何必在这里收起,四个人难得异口同声:对,咱们回去,让大老爷做主!
李莫愁见状心中暗喜,说实话,李莫愁很怕孙家母子就此受了教训,改过了,那样子她下手还有些理亏。因为仙姑提醒无数次在梦中重复,积德行善,才能回溯当初。
如今孙家母子找死,迎春心中喜悦一拱一拱,春花烂漫,乘着这个好机会,正好把孙家之恶宣扬宣扬。
忍着大笑冲动,迎春故作惊慌道:宝玉,环儿、芸儿,这么大声音里面也听不见,只怕是出事了,你们速速去寻地保里正,再寻人帮忙把门撞开。
宝玉贾环贾芸三人闻言,知道迎春这是要出孙家丑,忙着抱拳四周作揖:各位爷们帮帮忙,把门撞开吧!
孙绍祖是武将出身,实打实上过战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硬命,那身上煞气叫人望而生畏。一众瞧热闹邻居,闻听迎春这话,胆小的便以哄散了,余下少书胆大的,也是远远地站着瞧。更有那幸灾乐祸主儿,悄悄告知贾芸:府中里大爷年前把奴才失手打死了,府里奴才兔死狐悲,闹得厉害,据说联合起来罢工对抗,后来这家老太太一起之下把人都发买了,你们不如大声叫喊,或许她们在后宅没听见也说不定。
这般时刻,贾环忽然喊叫起来:这儿有梯子呢!
众人循声一看,果然,孙家左右两箱原本空空墙壁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三架木梯。
贾芸冲着周围拱拱手,吩咐仆从登梯攀墙。
一时之间,孙家门口又笑嘻嘻闹哄哄围满了看热闹之人。
孙绍祖这些日子歇在他老娘屋里,孙婆子知道迎春回家,母子约定给迎春一个下马威。势必要等迎春哭着下跪,再开门给她立规矩。不想,迎春今非昔比,竟然闹出这么大动静。
瞬间让孙家成了这城南鞋帽胡同大笑话了。
孙婆子闻听丫头通报气得破口大骂:下作娼妇,这是要造反啊!
孙绍祖黑沉了脸,喝不得抽死迎春,只是腿脚不灵便,吩咐小厮前去开门,结果,小厮回报说,大奶奶自己已经回房去了。
孙绍祖母子惊愕:门撞开了?
小厮诺诺道:不是,大奶奶的兄弟,还有那个芸大爷,知不道从哪里寻来梯子,然后就,
竟敢翻墙?孙家大奶奶竟然翻墙而入?这个败家娘们这是要出自己丑啊,这叫自己今后还如何入仕做官呢!
孙绍祖气得青筋暴暴,恨不得立时把迎春贱货打死。怒气冲冲之下,竟然忘记自己是瘸子这个事实,丢了拐杖,他当自己还是好腿子呢。大踏步卖出去,恨不得一步飞到二进正方,将贾迎春这个丢人现眼娘们掐死太平。
他这里大踏步迈出去,旋即,右腿杆子咔嚓一声,旧伤新损,腿杆一软,一个趔趄,瘫倒在地,疼得让他抱着腿杆子翻滚着,哀嚎,心中却在萃毒咒骂:荣国府,贾琏,贾迎春,你们盯着,老子这辈子跟你们没完!
迎春站在院门口,冷冷瞅着孙家母子,撇嘴鄙视,本仙子尚未动手,孙绍祖竟然就把自己个整瘸了。
孙婆子紧跟儿子之后,匆匆赶往迎春所居二进院落,想要教训教训迎春这个胆敢忤逆自己的贱女人。不防头却见儿子摆脱了丫头搀扶,再次折断了退杆子。
孙婆子这下子再也顾不上厮打迎春去了,反是一声心肝,一生儿哭起来,顺便咒骂迎春:我就说叫你休了这个扫把星,你偏不肯,如今可好,银子花光了,下人也跑光了,你这腿子又断了,这日子怎么过啊?这都怪贾氏这个扫把星,我孙家自从这个丧门星进门,坏事一件一件就没断过啊。这哪里是娶媳妇啊,这是找祸害啊!
宝玉贾芸贾环几个哪里见过这样泼妇,就是赵姨娘那也是之感打鸡骂狗,磋磨丫头,哪有这般直眉瞪眼咒骂当家奶奶呢。一个二个气得脖子耿耿,又不是吵架胚子。
宝玉气极了,拉起迎春怒道:咱们走,不在这里过了。
贾环如今手底下有那么三下两下功夫,掳袖子,掖袍子,就要上前揍那孙婆子。
贾环嘴里咒骂:狗杂碎老虔婆,你再敢胡说八道,环三爷我今儿敲得你满地找牙!
贾芸似乎最有智谋,怒道:宝二叔,这孙家不讲理,索性叫茗烟跑一步回去商请琏二叔,怎么把着狗杂碎捞出来,再怎么把他丢进去!
迎春却深受一拦:你们都是学子,搭在这孙婆子手里犯不着,我自有法子跟她斡旋,芸儿留下跟綉橘对账建账,宝兄弟,环儿、琮儿,你们三个速速回府去。
☆、第88章 夺舍三之贾迎春
宝玉担心迎春,哪里肯走呢;执意要迎春跟他回去:二姐姐;这样粗鲁的疯婆子做婆婆;还有狠心中山狼,这日子如何过得,还是回去的好;二姐姐甭担心,老祖宗那里有我去说!
迎春知道宝玉心性纯良,不说清楚他不会离开;因此悄声告诉宝玉:如今跟当初不同了;你瞧瞧我们这一行人三十六人;孙家的下人买了多半,拢共不过十人;那孙绍祖又缺了腿杆子,怕他怎的呢,你放心回去,我绝吃不了亏!
媚人也在一边劝慰:二爷还是听姑奶奶,快些回去吧,免得老太太担心。姑奶奶这里二爷放心,即便是叫她们打死我,也不能再叫他们沾染姑奶奶半分毫!
如画兄嫂也是迎春新挑的陪房之意,忙忙着作保。宝玉这才释怀,絮絮叨叨叮嘱半天,大意就是在孙家过不下去,就让贾芸再去报信,自己必定派人来迎接迎春回府。
贾芸作揖应了,又把宝玉贾环贾琮三位叔叔送出了孙府。
那孙婆子还在一声声喝骂,外面看热闹之人不在少数,当着外人,迎春并不答话,只是吩咐几个执事婆子将他母子送去后面养伤。自己也作势上前搀扶孙婆子,却被孙婆子挥手一掌想扇迎春耳光,迎春岂肯被她殴打,手上用劲儿死死在孙婆子胳肢窝里一捏,孙婆子一声嗷叫没出口,迎春另一只抚上孙婆子后背,手指一拂点了她哑穴,嘴里却柔声劝道:婆婆,大爷身体必定无碍,您老就安心吧。
旋即强行提溜着孙婆子进了三进仪门,瞥见府门已经关闭,迎春手里用劲儿将她丢给她孙家三小姐孙金枝,却在一丢一放之间将孙婆子胳膊卸脱臼。
孙婆子立时疼得冷汗淋淋,只是发不出声音,双眼往上一插,晕厥过去。
孙金枝眼见她娘好好的软绵绵就瘫倒了,吓得失声惊叫:娘啊,您怎的了?旋即张牙舞爪的冲着迎春喷火:你这个丧门星,毒妇,你对多我娘做了什么?
迎春淡笑:你都看着,我不过搀扶一下,能做什么?随后拍拍手:小姑搀扶婆婆回去吧,我才刚回来,还要去收拾收拾屋子。
孙金枝顿时变脸:嫂子?你既然知道摆嫂子谱儿,怎不知道伺候应该伺候婆婆丈夫?
迎春本当佛袖而去,抬眼瞧见孙金枝头上竟然戴着凤钗,正是迎春累金丝凤钗,顺手拔了:记得小姑上次借了我一套红宝首饰,镶玉头面,这些日子,也该用完了,等下记得奉还。
孙金枝扬手就往迎春手里来抢金凤,迎春瞅着孙婆子身边两个婆子来了,遂故作慌张将金钗一样,好不好拿簪尖刚巧戳在孙金枝手上。这还是迎春不想叫人看出端倪,否则,轻松插她个透心过,叫她废了手。
迎春眼眸清凌凌一笑:记得原物奉还,否则,下次就废了爱偷拿东西贼手!
孙金枝吃疼缩回手去,想要叫骂,却被迎春森冷的眼神吓住了。
及至两个使唤婆子送了孙绍祖回转,迎春后退一步身子一软靠在司棋身上,扬手指着孙金枝:小姑,你不想还我金凤钗好好说就是了,何苦下这样狠手呢?
两个婆子闻言抬眸,却见迎春雪白指缝间有醒目血迹,她们是孙府老人,见惯了孙家母女欺负迎春手段,却是双双低头装聋作哑,低头去搀扶地上孙婆子,一言不发往后宅去了。
这个意思是留下孙金枝欺负迎春了。
孙金枝气懵了,手指迎春直颤抖。
司棋不是綉橘,见她竟敢指着迎春,叉腰挡在迎春面前,一双眼睛狠狠瞪着孙金枝:谁敢动我们姑娘一指头,我拼了命不要,也要把她手撅折了!
司棋说这话,眸光直如冬日寒冰,凛然闪烁。
司棋身材比一般女子都要高达壮实,孙金枝却是那种身材小巧肉呼呼的女子,见识了迎春冷狠,再对上身材高大,眼眸凶狠的司棋,孙金枝落荒而逃,嘴里哭喊道:好你个贾迎春,你竟敢打我,还叫奴才欺负我,你给我等着,看我不叫我哥哥杀了你!
綉橘那次因为孙家不给迎春热菜热饭曾经到厨房去讨要,结果就跟管理厨房的孙金枝对上了,綉橘虽然不懦弱,却有迎春这个不受宠主子,她又没有司棋的力量与彪悍,结果是被孙金枝丫头吐了吐沫,外带挨了孙金枝一耳刮子,一坡脚。
綉橘很担忧司棋也会挨打,却不料孙金枝竟然落荒而逃,不由对司棋佩服的五服投地:看来你的话不错,恶人也怕狠人!
迎春搀扶孙婆子,綉橘亦步亦趋跟着,迎春算计孙婆子綉橘没看出来,但是迎春扎伤了孙金枝,威胁孙金枝言语綉橘一清二楚,正在惊讶,却见又吓走了孙金枝,綉橘顿时雄心万丈的,搀扶着迎春高兴地只要哭:姑娘,您早些儿如此,也不会。。。。。。
李莫愁司棋都听明白了,綉橘想说迎春早些硬气些,立起来,也不至于被一家子土鳖拿捏欺压。
司棋怕迎春伤心,忙着居中一插,抓起迎春手来细瞧:我方才瞧着似乎有血迹,可是被那丫头扎伤了,真是可恼,看我明儿不抽她丫头养的,咦?
司棋一边骂着一边用丝绢给迎春擦拭,并不见伤口,讶异抬头瞧着迎春:姑娘并不曾受伤,何来血迹?
綉橘搀扶着迎春,抿嘴瞅着司棋笑:走啦,走啦,回去告诉你!
待主仆们回到自己院子,綉橘才把孙金枝如何抢夺金凤钗,被迎春戳伤事情说了。綉橘摸着脸颊嘻嘻笑:今儿我可平了气了,姑娘总算替我抱了那一耳刮子丑了。只可恨咱们嘴笨,她骂我那些下贱话还不回去!
孙家原本只是四川乡下土著,孙父乃是个靠杀猪贩卖猪鬃过日子,后来被抽兵丁成了军中走卒,因为战场上不要命,又有些凶性戾气,最终爬成个小武官儿,他又低头做小,攀附贾赦父亲贾代善,得了个世袭武职。这才一家子鸡犬升天,那婆娘原是个杀猪娘子,孙金枝一是个杀猪人家姑娘,恁有什么好性儿。
这一对母女本就是散漫少教,不识得礼数,偏又少了庄稼人的良善,生性凶很,市侩刻薄,对迎春这种锦衣玉食大小小姐有一种天生敌意,心中又妒又恨,且她们总有一种被迫害妄想症,总觉得迎春行动坐卧,甚至一个眼神,都有鄙薄之意。
何不该凑巧,贾赦因为之前答应给孙绍祖,替他走路子寻摸升迁补缺门路,故而收了孙家五千银子盘费,也是贾赦品行低劣不要脸,事儿没办成,银子竟不思退换。孙绍祖补缺无望,倒地不敢招惹荣国府,也只有忍下了。
后来孙绍祖遍动了联姻心思,心想这样既做了皇帝连襟,又可以接着妆奁把五千银子捞补回来。熟料贾赦这个老不羞,竟然只给迎春一千银子薄薄妆奁,逗惹得孙家上下翻脸,一家子借口五千银子事情,骑在迎春头上拿捏迎春,变着花样折磨。
特别是孙金枝,她因为嫁得穷秀才,心中憋屈,时时唆使孙婆子磋磨迎春,似乎这般就可以掩盖她们母女粗俗,抬高她们孙家地位。
之前在荣府之时,司棋重获姑娘信任进府,一心一意为迎春搬倒王氏斡旋忙碌,想要立个功劳,答谢迎春厚爱。根本没空细细追问迎春在孙家事情,且她想着,再怎么夫妻不睦,新婚也要顾全些颜面。哪里知道孙家根本就是不要脸面人家,竟然这般正大光明作恶。
咋闻綉橘诉说,得知主子竟然在孙府受这样熬煎,差点要把胸膛气炸了。司棋是个炮仗性子,荣国府里她也敢撸袖子打砸的主儿,遑论是孙家这种不入流土鳖,撸袖子就要去寻找孙金枝干一仗。
亏得媚人在侧喝住了:姑娘才回来,衣食住行尚未铺排,你倒有心去吵嚷,以后还有大长日子,你怕没得吵呢?
司棋闻言这才一笑罢了。
虽然孙绍祖暂时并不在这里居住,李莫愁也不想住那孙绍祖睡过房子,因为当初被孙绍祖撵去下院,正房迎春的行礼摆设又被孙绍祖糟蹋稀烂,这倒正好有了借口,李莫愁因此询问綉橘:可知道旁边跨院作甚用?
綉橘道:那边做了库房,姑爷东西,还有姑娘陪嫁的字画古董这些都在那边锁着。
李莫愁凝眸盯着满地狼藉,因此把头一偏忙吩咐媚人:媚人,你带人把我东西归置起来,搬去半边院里,从今儿起,咱们就住小跨院里了。
媚人答应一声待人去了。
綉橘看着满地碎瓷玉屑直心疼:孙家人真不是东西,这些可都是老太太与舅太太屋里挪出来好东西。
李莫愁并不看重这些东西,闲闲瞅着綉橘一笑:今日你先跟芸把田庄账目对了,无误之后,让芸儿抄写一套给你。再把凤姐与我的那八千银子与他,叫他去外头寻一个熟悉的牙行,看看能不能在京都之外十里左右,置办一座庄子,账目另立。
李莫愁说着踢一脚地上垃圾,笑道:至于这些东西,明儿你得空你把清单理一理,再估算估算价值,咱们明儿叫她们给我们赔补银子!
綉橘见自己姑娘这般气定神闲,威风八面口气,心中直觉扬眉吐气时候到了,喜滋滋应了。
李莫愁坐在堂上,瞅着贾府带来之人,指着新增加陪房晴雯嫂子多姑娘一笑:明儿起,你们两口子去厨房帮忙,孙家人人头不用你们操心,你只管咱们府里出来的三十几口子。
多姑娘嗤的一笑,扭扭捏捏走成三道弯儿:姑娘就放心吧,咱们那口子啊。。。。。。
李莫愁把脸板;道:你男人去厨房上灶,厨房自有人负责,你不许进厨房,那手做的饭想必没人敢吃,工钱一两不少你。你负责的事情凤嫂子想必交代了你了。可好记得?
多姑娘丝绢子遮住嘴巴,声音酥麻妖娆:您等着吧,不消三日,我保管把他拿下来。
李莫愁笑道:只要你哄着他休了那孙婆子,驱赶她家女儿回婆家去,再把府库钥匙交给我,届时,除了凤嫂子答应条件,我在提一成给你!三日太急,三月为限,得手之后,我放你们夫妻自由,再派人护送你们衣锦返乡,南下金陵与家人团聚!
多姑娘是自小被j□j侄子糟蹋又被买给人做灶婢,一路靠着皮肉换取衣食住行,所说嬉笑怒骂不在乎,其实早就厌倦了,无一日不想着回去收拾j□j报仇雪恨。凤姐答应给她一千两,这已经是泼天富贵大家事儿了。再有孙家一成家产,起码又是千两银子。这一桩买卖成了,她便心愿得偿,报仇有望了。她收起骚媚,敛眉福身:小妇人必定不辱使命!
李莫愁直管这些辛密事情,余者自幼媚人司棋几个操心,反正在荣府磨练出来之人,运作一个小小孙府绰绰有余。
孙家老夫在战争年月发了许多不义之财,孙婆子又厉害,只看孙家老爷并无小妾通房这些存在就知道了。
孙婆子虽然粗鄙不堪,却知道土地是好东西,四川又是天赋之徒,插根枯竹枝,隔天也能发芽地界。这些年孙家不光买田置地积攒不少家财。
孙绍祖这人粗鲁凶残,却有一桩贾琏这些纨绔子弟不具备的赚钱本领。当初孙老爷打仗时候,孙家人都憎恨战争,孙绍祖却看准了战乱不光能死人,还能赚银子。他贩卖四川富足的粮食布匹去北方,然后再把北方的牛马与药材偷运回内地贩卖。
孙家又是土包子,也没什么大排场,银钱委实积攒不少。
李莫愁在荣府边让贾琏暗中调查了孙家底细,孙婆子扬言说孙家银子被奴才骗了,其实不过掩人耳目,暗自把儿子名下已毕钱财贴补了女儿,孙金枝的男人据说是个天才读书人,只是这个天才儿童却没变成青年才俊,考了许多年,还是个童生。
孙家要迎娶国公府小姐,孙婆子一听孙家钱财要给外人享受,便舍弃了四川安逸,亲自上京都来看管属于孙家钱财了。
这孙婆子母女因为满身土腥子味,人家说她们土气不失礼数还是客气,这母女二人时常因为奇葩举止,被人当成猴子围观。这是孙绍祖当初迎娶迎春原因,也是孙婆子母女磋磨迎春泄愤缘故。
这日午餐,因为李莫愁吩咐,厨房只做了迎春一行人饭食。
孙婆子午时见无人送饭,这才知道迎春行为,顿时气得半死,却不敢再跟迎春对仗,孙绍祖这个炮仗又断了腿,孙婆子在一个时辰j□j位自解之后,多番唆使孙老爷前来教训媳妇迎春。
说白了,就是唆使孙老爷大迎春一顿出气。
孙老爷当初既然知道巴结上荣国公成为世袭武职,还有些脑子,虽然也憎恨贾府不念旧情,将孙绍祖整成这个样子,却也没有殴打媳妇之意,因为孙婆子想要磋磨迎春,把府里仆人几乎卖空,只余下一个门子,再有孙婆子自己身边两个婆子,以及孙金枝身边一个小丫头。再有孙绍祖几个姨娘,孙老爷因怕她们腹中有货,故而阻住没卖出去。
孙婆子原是要磋磨迎春伺候一家老小,却不料被迎春一个绝地反弹吓破了胆子。
府里人手有限,几个婆子忙着替孙绍祖熬药尚且裹乱,孙老爷府中实在饿得慌,孙家也不是什么体统人家,这孙老爷便亲自到了厨下查看究竟。
这一来,正好碰见多姑娘这个空闲之人招待于他,不仅热菜热饭伺候她,还妖娆婉转与他赔情做小。
孙老爷顿时晕晕乎乎,被多姑娘眼里火星钩子勾了魂儿了。
迎春这里得了消息只有些不能置信,要不要这般顺利,这般快呢?
孙金枝因为没有等到迎春挨打消息,她这些年有做惯了小姐了,只好问孙婆子要了银子,央求门子出去与她去酒楼办了食盒回来。
孙婆子母女不免把迎春娼妇再行丧门星的乱骂一通。
及至,綉橘司棋傍晚时分去向孙金枝讨还她们偷摸迎春收拾,孙金枝因为有孙婆子撑腰将司棋綉橘连带迎春骂了个狗血淋头,那骂人之词是司棋綉橘两个闻所未闻。
不过,司棋綉橘骂不赢,却是带人进房,将她们母女偷摸迎春陪嫁,无论衣服首饰摆件,悉数抢了回来。
只是司棋綉橘从来没有挨着这种龌龊谩骂,直气得肝儿疼。
不过,次日一早,司棋綉橘便消了气。
无他,孙婆子母女这晚被鬼压了。
母女二人都被大成猪头,孙婆子一嘴牙齿掉了多半,孙金枝除了变成‘猪小姐’,浑身上下被揍的没有一块好皮儿。之前那只打过綉橘嘴巴手腕子,被鬼给她掰断了。那条踢过綉橘右腿也被鬼儿给她碾成了粉碎性骨折了。
据孙婆子说,那鬼一身雪白,在空中飘来飘去,嘴里哈口鬼气,烛台上五根蜡烛瞬间熄灭。
那鬼进屋之时,更是阴风阵阵,吹得满屋子门窗帐幔稀里哗啦。
当时他母女们吓晕了,夜半疼醒了,却是浑身不能动弹,这才喊叫起了。
綉橘司棋如画几个不信,亲自带了一班子小丫头假说拜见老太太,回来一个个笑成搓肠子,因为不光是孙家母女遭了鬼整治,孙绍祖也成了猪头了,且他昨日只是断了一条腿,今晨起来,却是全身瘫痪,那腿骨手骨齐齐粉碎了。四肢铃铛一般,只差随风荡悠,叮当作响了!
孙家上下唯有孙老爷没有被鬼压。其余无一幸免。
綉橘司棋如画几个都说这鬼是个正气鬼,侠义鬼。怎么绕开了二进迎春这些人,偏生跑到后院去祸害孙家人呢?
唯有媚人心生疑惑,将怀疑眸光偷香主子迎春,那一日,她护着迎春去辞别大老爷,回来却见主子一弹指,对面竹林便狂风大作。媚人当时只当自己眼花了,此刻却有些笃定了,只怕这位二姑娘能够通神驱鬼也不定!
只是她做梦也想不到,主子迎春不是传说中的神婆,乃是一位女魔头!
☆、第89章 夺舍三之贾迎春
回头却说多姑娘,这边迎春刚接到消息说是多姑娘跟老爷子搭上线了;她这边当天晚上就在书房里把孙家老爷子办了。而且办得十分彻底。
说起来这个多姑娘也是本事了得;恁是挑逗的孙老头年近六十糟老头子;一夜三次做新郎,嘶吼着把这些年积攒肾水都丢给了多姑娘承受了。
及至清晨,孙老爷浑身酥软;云天雾的爬不起来,多姑娘竟然还能起身,亲手整治早餐送到床上喂他吃了。
多姑娘的一大碗桂圆、红枣、枸橘;滋补汤给他浓浓灌下去;孙老头立时又精神抖索雄赳赳了。孙老头老天拔地也不嫌臊得慌;竟然把个多姑娘拖上床去,白日宣淫;胡天胡帝又睡一回,这方才丢了手,昏睡过去了。
这老孙头也是被孙婆子压制狠了,孙婆子又凶残又丑陋,孙老头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以致他宁愿干旱干熬,也不乐意去吃孙婆子这道个烧糊了烂卷子肉。
孙老头本以为他这辈子已然古井无波,混吃等死了,熟料这回抱着多姑娘弄了几回,顿觉青春焕发,人生至此不虚度。
他这里眼睛闭上了,手里还在搓揉多姑娘那雪白乳儿,睡梦里做梦发癔症,傻子似的痴笑。实在没想到,他一个杀猪佬竟然睡了天仙美女儿了。
孙老头这里正在云里雾里神仙似的快和的不行,却不来哦孙婆子房里婆子来报,昨日晚,孙婆子母子三人全部被鬼整治。
活人竟然被鬼压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孙老头闻之直觉惊悚莫名,瞠目愕然:被鬼压?如何压的?
那媳妇子战战兢兢把凌晨如何听见太太惨叫,然后发觉太太被鬼整了,然后如何去寻姑奶奶来伺候老太太,结果发现姑奶奶也被鬼整了。
孙老头额上青筋爆绽:大爷呢?
媳妇子果然又说大爷也被整了,且大爷整的更惨,手脚骨头寸断了。问老太爷拿个主意。
孙老头虽然不待见孙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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