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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一梦一杀-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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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这半个月,媚人也没闲着,以宝玉房中缺人伺候为名,情动了赖嬷嬷在贾母跟前递话,将原本二等丫头晴雯提成一等,将有些腼腆茜雪提上来,与麝月并成二等。
  李莫愁只是冷眼旁观,她知道花袭人必定还会杀回来,因为上一世,花袭人直到睡了贾宝玉,一手遮天,名册一直记在贾母房里。
  不过花珍珠虽是依然得到贾母王夫人青眼,却是在一般丫头中受到了冷遇。
  媚人紧紧团聚晴雯麝月茜雪几个,有意无意将花珍珠挤兑出去,不让她有丝毫插手宝玉事情机会。
  只是,媚人能够预防一切,却不能管住宝玉喜欢吃红这毛病,花珍珠不止一次给宝玉吃了嘴上胭脂。珍珠姐姐便时时成了宝玉嘴里说辞。
  宝玉无数次拿来比较,说是珍珠姐姐最好玩了,比媚人,麝月,茜雪都要好玩儿。
  晴雯最不好。
  因为李莫愁从来不擦胭脂,更不允许宝玉吮吸自己嘴唇儿。
  媚人叹息之后也只有听之任之。
  老太太都纵着宝玉吃胭脂,难道媚人胆敢跟老太太作对么?
  也只有暂时撂开手了。
  这年五月,扬州城里忽然寄来急信,姑太太病重,寄信请托母亲史老夫人看顾自己身后孤女黛玉。
  贾母哭声让整个荣府陷入不安之中。
  王夫人冷笑之余,暗骂几句:狐媚子,该着!
  李莫愁一直盼望黛玉前来,一并带来自己机遇,此刻闻听贾敏病危,竟然不知该喜该忧!
  李莫愁拧眉:自己何时这般优柔寡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早起整理修改。
  太累了
  呼呼去了


☆、第35章 夺舍二之俏晴雯

  
  李莫愁有些许矛盾,她既同情黛玉失沽,却又对那个充满灵气,可以提速武功修为的净瓶充满期待。潜意识期望黛玉早日进京。
  李莫愁可谓意志坚定之人,并未一味靠天赐靠运气,夺舍隔日,她便开始脚踏实地修炼古墓派入门气功。
  同时,李莫愁决定提前清扫自己生存障碍……谄媚袭人。
  她通过晴雯出身赖家的关系,跟赖嬷嬷身边的小丫头搭上关系,许了小丫头一双锦缎面儿绣花鞋,又让她亲手摸了宝玉胸前灵通玉。终于通过这个名叫慧儿的丫头,探听出确切消息。
  将已经痊愈的可人移送出府,暗示赖家让可人生死由天之命,是王夫人亲口所下。
  更打探出了可人临死惨状,可人原本只是偶感风寒,却在即将痊愈之时忽然停药,冷饭、冷菜、冷屋子、冷被窝齐齐上阵,一通作践,可怜的可人从小进贾府,锦衣玉食长大,忽然这般作践,又恨又气,三分病竟成了十分病,临死想喝一口热汤茶也没人理睬。
  这些李莫愁原本有些不忍告诉媚人,只是媚人眼下心肠忒软,根本不适合在这个阴暗狠毒算计百出府邸生存。
  故而,为了自己,也为了媚人学会适者生存之道,李莫愁对媚人和盘托出。
  果然,媚人闻讯深受打击。她没想到自己一时错信,竟然令姐姐可人凄惨如此。媚人很后悔,当初不该托付娘舅就万无一失。更可恨,舅母年前还说可人需要滋补,问媚人多要了二两银子!
  媚人恨得咬破唇瓣:老虔婆!
  如此亲人,不要也罢。
  媚人从此绝了与舅舅家里情分。
  她舅母韩婆子也是贪心东西,为了讨好周瑞家里得些好处,也为行省下媚人给的汤药银子,竟然生生看着外甥女儿可人被人作践而死,不伸援手。回头又想让媚人帮衬自己女儿进府贾府,攀高枝儿。
  却不料媚人因为姐姐之情冷心,再不提帮助表妹入府之事,气得韩婆子数次递话责骂媚人忘恩负义。后来又跑去跟周瑞家里喊冤叫屈,周瑞家里害怕祸事漏了风声,老太太一日知道这内里乾坤,可是了不得。
  遂把韩家丫头安排在王夫人院里做洒扫,取名鹊儿。
  王夫人却也嫌弃她黄毛稀松实在不像样,吩咐周瑞家里设法将之打发。
  周瑞家里便出主意,趁着三月少爷小姐们挑选丫头,也给两个姨娘添了小丫头,顺手把鹊儿塞给了赵姨娘。
  韩婆子原本直往鹊儿攀高枝,竟然跟了赵姨娘。这也是刻薄奴才遇见刻薄主子。
  韩婆子吃了个哑巴亏,气得仰倒!
  暗中把媚人咒死咒活,就是不反省自己伙同外人坑害至亲牲畜行径。
  这边李莫愁闻听韩婆子丫头取名鹊儿,跟了赵姨娘,暗暗哂笑,怪得那丫头后来屡屡给宝玉通风报信儿,却是打这儿来得!
  媚人既然绝了舅舅家里这条路,对王夫人这个口蜜腹剑的毒妇,更是深恶痛绝,只恨不能食肉寝皮。
  因为王夫人狠毒,媚人对自己小主子贾宝玉也有了心结,之后日子,媚人不仅再不能一如从前那般中心耿耿,事事周到,更是几次三番起了杀心。
  且这媚人没有王夫人狠毒,因此备受煎熬。
  却说换了芯子的晴雯,较之从前,越发痛恨奴婢这个身份,每日除了做好分内针线,便是静静待在自己房里,潜心修炼内功心法。
  她情愿去帮傻大姐儿除尘清扫落叶,手持拂尘上窜下跳,模拟天罗地网势。也不屑于俯首帖耳讨好宝玉。
  媚人晴雯都一致疏远宝玉,只尽奴婢本职。花珍珠觑准这个空子,便趁虚而入,极尽媚骨,讨好宝玉。
  虽然晴雯与珍珠性情大相径庭,宝玉且因为天生喜爱漂亮妹妹并未厚此薄彼,反是因为晴雯倔强清冷,越发俯就晴雯。
  媚人虽然不大迁就宝玉胡闹,却是该做事情一丝不苟,不失本分分寸。
  晴雯又生得灵巧标志,正是宝玉喜欢的漂亮摸样。是故,任凭花珍珠如何言语挑逗暗示宝玉:一日家去了,宝二爷就不记得婢子了。
  或是,我是外头买来的,终究一日要赎回,各自过日子云云。
  宝玉初始还伤心几回,跑去跟媚人晴雯诉说衷肠:大姐姐进宫去了,再不得相见。如今花大姐姐也说要家去,日后也见不着了。这一日一日走人,最后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岂不是只好做和尚去了?
  又拉住晴雯哭诉:花大姐姐说你也是外头买的,终究一日要回自家去过活。我这才警醒,怪得你这样野性子,竟敢啐我,却是想着一日出府家去。我不管啦,你们出府也要带着我,不然,我死也不放手啊。
  李莫愁直觉这个小屁孩整日吃饱无事干,摔脱了手自去干事,懒得理睬。宝玉便抽抽噎噎,哭得伤心不了,如丧考妣。
  李莫愁被她哭得头大如斗,不能静心修炼,不得已只好敷衍他几句。
  你放心,你花大姐当初卖得死契,只要你不放手,老天太不答应,天雷也打不动你花大姐姐,你放心,她死也不能出府去!
  或者讥讽他道:宝二爷说笑了,府里这些姐姐妹妹都是奴婢出身,卖身契都在你凤姐姐手里捏着呢。你要喜欢谁,你就把谁的卖身契捏在手心里,保管她服服帖帖,心甘情愿与你当牛做马!
  宝玉能够感知晴雯不喜自己,却并不介怀,反是满脸同情的抚摸晴雯玉手:安心啦,老太太、太太当你们是奴婢,我只当你们是亲姐妹。有我在一日,便护着你们一日,绝不会叫各位姐姐做牛做马的,你要信我!
  李莫愁知道他素来有些痴性,一笑了之,只要他不拉住自己絮絮叨叨就好。
  宝玉确是较真了。似乎要以行动兑现自己诺言,此后,凡是入他眼,觉得好的东西,无论吃的、玩的,必定会吩咐下去,叫给媚人晴雯留下一份,当然也不会少了花珍珠那一份。
  媚人原本有那宝玉抵债心思,想着王夫人草芥人命,那就让她尝尝心痛滋味儿。
  却不料媚人无数次下定决心,却无数次被宝玉笑容摧毁。以致手握一份重金求得致幻剂,握在手心里无数次,最终不忍下手。
  媚人转而谋求毒害王夫人,却是荣国府门禁森严,端茶倒水自有定例。除非买通金钏玉钏,否则根本无法下手。
  最终,媚人对着一碗清水哭了一场,诉说了自己无能,请求姐姐谅解。将致幻剂藏在箱底。
  李莫愁将媚人挣扎看在眼里,夜半掏出来观瞧,顿时失笑,还以为是见血封喉东西呢,却不过是五石散而已,这种东西吃多了才会有毒,吃得少时,根本无害,不过会令人兴奋,在暴雨顶多表现为情绪骚动,人来疯!
  媚人为了这包药粉,将仅有五两银子悉数送给了宝玉那个神神叨叨干娘…马道婆。到头来却没派上用场!
  李莫愁不由暗暗摇头,媚人实在心肠太软了!
  晴雯毫无客气将之纳入自己腰包。
  晴雯这具身躯并非练功上佳资质,却也不是废柴级别,当初李莫愁白日完成小周天,如今通过五个月的辛勤苦练终于完成了。
  如今李莫愁已经开始着重修炼天罗地网势,虽然没有足够环境,李莫愁选择大房花园作为修炼基地。把竹林当成鸟笼,把散漫竹叶当成飞鸟采摘。
  虽然事倍功半,聊胜于无。
  唯一遗憾,李莫愁寻遍了荣府内宅边边角角,并未发现蜂巢。明知栊翠庵上有野蜂,只是如今的晴雯身份不够,想要随意出府难于登天。不由暗暗惋惜。
  好在李莫愁心中有盼头,那边是五年之后元春封妃。大观园涵盖了整个栊翠庵,那时候去往栊翠庵就不在话下了。
  李莫愁决定,等自己天罗地网势修成,便率先修炼五毒掌,那时候,莫说往王夫人茶里投放五石散,就是投放蟾毒,砒霜也不过弹指之间。
  人生需要目标才能心中安宁,李莫愁便把有朝一日能够投毒王夫人替师傅一般姐姐可人报仇作为暂时追求目标。
  不说李莫愁日和夜半潜行练功夫,却说媚人致力针对花珍珠,从衣食住行方方面面挑剔挤兑元凶花珍珠。弄得花珍珠事事不顺,如今除了王夫人宝玉母子一如既往信赖她,余者无论是老太太还是同行姐妹,齐齐对她漠然视之。
  就连随同二叔父赴任史家大小姐史湘云,再给府里寄送礼品,也没有当初情同姐妹花珍珠那一份儿了。
  自进府便游刃有余花珍珠,如今颇有些焦头烂额。
  夜深人静之时,花珍珠屡屡,暗恨媚人,这府里死的人也忒多了,如何你们宋家人就死不得了?竟然这般不死不休纠缠。想着自己年满十岁,再过三五年便要一如所有奴婢一般,拉出府去,胡乱配人。
  花珍珠可不想再次堕入卖身葬父贫困境地。令她恐慌的是,她唯一指望宝玉,却对她忽冷忽热,若即若离。明明答应了,要趁机撵了媚人讨要自己,事后却无音讯。
  花珍珠为此恨得咬断银牙,心中媚人越来越难对付,宝玉一日大似一日,自己容貌不拔尖,若是丢掉这青梅竹马情分,哪里还有胜算呢?
  看来也只有接受周大嫂子的建议了。
  搬掉媚人,唯有自己动手了。
  却说时光飞逝,很快便是八月初一,这日是可人十四岁阴寿。
  这日夜半,晴雯采集了十四只青碧饱满莲蓬,与媚人两个井台边祭奠可人。
  媚人将莲蓬一颗一颗剥好了丢进井里,希望井水能够把自己心意捎给姐姐魂魄。
  李莫愁则将自己亲手绘画肖像烧化,以为祭奠。
  却不料姐妹们正在磕头诉说,忽听院门咿呀一声,一行灯笼悄然而至,虽然悄然无声,却是人头攒动。
  李莫愁却马上警觉情形不对,以她做秦可卿经历,在院中烧化纸张有诅咒之嫌。
  看来自己被人告了黑状了!
  李莫愁不由冷笑,幸亏自己早有防备,劝止了不用香烛,用水祭!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明日会修改错字儿


☆、第36章 夺舍二之俏晴雯

  
  李莫愁双手一画,迅速一招天罗地网势,将刚刚烧化的黑炭屑挥洒出去,粉尘轻烟一般远远融入花木丛中。
  然后,李莫愁挨着媚人坐在靠在井台边上,将媚人新剥下莲子抢过来塞进嘴里,嚼得咯嘣脆生:好吃,还要,还要,姐姐再剥些来。
  媚人见李莫愁吃了供奉姐姐祭品,瞠目结舌瞪着李莫愁:晴雯你……
  李莫愁笑眯眯咀嚼着:嗯嗯,真好吃。
  一只手却暗暗在媚人手心里扣了几下,嘴唇几乎不动密语道:姐姐镇定,咱们遭人暗算了。
  媚人迅速反应过来,把手一戳李莫愁额头:馋嘴猫儿似的,总也没个够,看明儿叫人笑话。。。。。。
  这话没落地,李莫愁便故作惊吓跳将起来:哎哟,姐姐,快看灯笼,好多人啊。。。。。。
  媚人这才故作惊讶般抬头细瞧,却是林之孝家里带着人灯笼火把的来了。
  媚人在人群里看见傻大姐儿老娘,已知道是谁针对自己,心头拔凉。她敛起眸中凛冽,挑眉讶异:林妈妈,您这是?
  林之孝家里虽然嘴笨些,却是省得轻重。
  虽是奴婢,身份却有高低,须知媚人自小跟着贾母□,贾母房里猫儿狗儿也比别人家尊贵。
  一个不慎得罪了这些机灵鬼的丫头,不说贾母知道不悦,就是她们日日挑唆金蛋宝玉跑来聒噪,也叫人难以消受。
  林之孝家里并未上来就嚷嚷得了消息,来捉私祭。她并不答话,却是一双眼睛左右扫描一番,并无不妥,这才赔笑道:无事,不过是例行巡查而已,宝二爷可睡下了?二位姑娘如何这般时节不睡觉,要到这里来?
  宝玉才刚哄睡了,我们……
  媚人尚在措辞,晴雯从媚人身后露出身子,娇嗲的轻拍胸脯,微微喘息:哎哟,夜半三更摆这阵仗,吓死我了,还以为遇到贼人呢!
  旋即冷了脸,眼眸一凛:哎,我说林妈妈,您这话问得蹊跷了,这口井水清凉,老太太院子里一众姐妹,谁没在井台边上做个针线,纳个凉?
  哦,这个啊,晴雯姑娘……
  林之孝家里有些笨嘴拙腮。
  她身边一个眯眼団脸、眉毛稀松的婆子,上前对上晴雯,哼声一笑:这井台边确乎凉快,也是个好纳凉所在,只是,从未见过谁夜半三更不睡觉,跑来纳凉呢?又不是冤魂夜鬼呢?
  所谓孤魂野鬼,就是没有坟茔,不能享受子孙祭祀的死人。
  可人身为奴婢,被烧化成灰,随风而化,是典型的冤魂野鬼。
  人死了还要被人嘲笑磨牙,媚人顿时血气攻心:你,你,你……
  李莫愁叉腰往前一挺胸:啐,孤魂野鬼怎么啦?依我说,干干净净死了,至少清清白白,倒比那些傻里吧唧活着,被人亵玩作践的好!
  傻大姐儿有些脑子不全,有时候遇着内急,随地就解决了,她脑子虽傻,一身皮肉洁白滑腻,胸胀屁股大。遇见轻薄的小厮仆从,便笑嘻嘻伸手抓一把,掐一把,事后给点吃的吧,傻大姐儿便笑嘻嘻忘记了。
  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不过因为傻大姐性情单纯,也不嫌她,反倒替她撑腰责骂那些下流小厮。
  她娘也知道,只不过舍不得一月五百钱,故而装糊涂不理睬。
  这婆子是大太太陪房,一贯刻薄成性,只管嘴巴快活,平时跟邢夫人一个德行,憎恨那些在老太太的脸奴才,故而抓住时机便撒野,倒忘记她现有一个现世报。
  顿时气得个老脸扭曲,面色铁青。
  大家都是奴婢,贱命一条,谁死了不是一样?我就不信,赶明儿你死了,主子们能给你堆坟立传呢!
  这婆子晴雯也很熟悉,正是大太太邢夫人陪房,傻大姐的娘,那傻大姐跟晴雯同岁,却是个脑袋浆糊的主儿,这婆子原指望女儿挣进宝玉房里去,自己也好得些脸面。
  不料却被晴雯这个丫头挤兑的边儿也摸不着,如今成了促使洒扫丫头。
  更气人呢,是晴雯竟然笑话叫她女儿傻大姐,惹得老太太兴趣,竟然说名字好,把个傻大姐真名秀儿也无人叫了。
  秀儿就这样成了傻大姐,失了面子不说,还生生比晴雯少了五百铜钱,她可是使了二两银子才把女儿送进老太太院子里,如今被晴雯捡了便宜,如何甘心?
  她时时打骂傻大姐,骂她烂柴无用,不会殷勤宝玉。一个家生子儿竟被外头来的野丫头骑在头上去了。
  却不料今日傻大姐回去便对她言说,媚人晴雯两个摘了莲蓬,要去后院井台边祭奠可人姐姐。
  言罢还索索脖子,直说院子有鬼好可怕!
  傻大姐的娘闻听此言顿时如获至宝,忙颠颠给林之孝家里通气,但等夜半三更来抓现行,一举拔除媚人晴雯这两个狐假虎威骚蹄子!
  却不料想晴雯竟然这样轻轻松松糊拢了林之孝家里,这才急忙跳出来。
  李莫愁惊见这人出头,顿时冷笑:不行么?我倒不知道,何时这老太太院子归你管了?
  媚人也厉声呵道:我也想问问妈妈呢,这夜半三更的,你不在那院伺候大太太,倒跑到荣禧堂后院来做什么?莫不是我糊涂,妈妈几时调到林妈妈手里做了管事妈妈了?
  这个婆子主子邢夫人是个不受待见的,收下婆子都是吃闲饭说是非为业得主,闻言顿时恼羞成怒:你你你,你休要张狂,我们傻大姐听得真真的,你们两个晚饭的时候就商量了,要等李嬷嬷宝玉睡了来祭奠你那是鬼姐姐呢!
  媚人怒指婆子,却是气得无语凝咽。
  晴雯怒喝:话不能乱说,祭奠?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们不是纳凉是祭奠?
  说话间蹭蹭蹭蹭到了婆子眼前,手指只要戳进她眼窝子里:你今日不给我个说法,别怪我拉你去老太太跟前评评理儿!
  那婆子气得差点疯癫,伸手就要来抓晴雯,却被林之孝家里居中一拦:邢妈妈,消消气儿,你老天拔地,跟她小丫头置的什么气儿?
  又反身安慰媚人晴雯:两位姑娘也大度些,这婆子晚饭吃了几口酒,最有些漏风了,看在我林妈妈面上绕过去吧。又怕晴雯两个不依,不软不硬的言道:再者,这夜半三更,黑布隆冬,小姑娘家家在这井台边上待着也怪渗人呢。
  媚人有些心虚,顿时失了气焰。
  李莫愁却知道此刻一退,那背后之人只怕要得寸进尺,没玩没了了。不如今日就拍死了她。遂道:我们怎敢不看妈妈,只是万事有因果,傻大姐儿我知道,她虽是脑子不好使,人确是纯良的,绝不会平白无故诬陷人,我只要当面问她一句,是谁告诉她我们要来祭奠可人姐姐了,林妈妈可依得?
  林之孝家里嘴里只发苦,她就知道,老太太跟前丫头都成精了,不好糊弄呢。
  其实这背后之人林之孝家里已经问过傻大姐了,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相信,走这一遭儿。深悔不该怀了私心。不然也不会夜半冒险惊扰老太太院子。
  李莫愁见她面色晦暗,你面冷笑:林妈妈是府里得脸的管事,我们不过是草芥一般,只不过草木一秋,也不能白死,说不得这事儿要惊动老太太评评理儿,这私自祭奠可不是小罪,咱们姐妹背不起呢!
  林之孝家里思忖半晌,点头道:我给你们答案,只求你们给我三分薄面,不要惊动老太太与二奶奶,可使得?
  晴雯一哼:也使得,不过,我要傻大姐亲口对我讲!
  林之孝家里问道:明儿可使得?此刻夜深人静,实在不宜闹大动静。
  李莫愁冷笑:明儿若是傻大姐儿被人威胁改了口,妈妈想想我若失去了证人解不了气,结果如何呢?
  林之孝家里想着护短贾母,受宠宝玉,赖家势力,种种切切,不是林家能够摸得平。
  因看着傻大姐儿老娘:妈妈,我看还是去叫傻大姐儿来吧,否则明儿闹起来,老太太脾气你是知道的,大太太面上只怕也不光彩呢。
  婆子咬牙瞪了晴雯一眼,这才额首。
  一时,林之孝手下执事媳妇吴登新老婆把傻大姐儿拧了来。傻大姐姐儿乍见媚人吓得嗷嗷直躲:可人姐姐莫吓我,我没干坏事啊!
  李莫愁上前一戳傻大姐儿:瞧瞧我是谁?
  傻大姐盯着晴雯一乐,亲热拉起晴雯只摇动:晴雯姐姐,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吃不了,要送给我吃啊?
  说着嘴里吧唧吧唧几下,口水也滚落下来。一幅馋样,惹得众人一笑。
  李莫愁把莲蓬在傻大姐鼻翼一晃:想吃么?
  傻大姐儿连连点头:嗯嗯!
  那就告诉姐姐,是谁说姐姐今晚要来这里烧纸祭奠可人姐姐呢?
  傻大姐儿一听可人名字,吓得保住脑袋:我没说啊,我没说啊,珍珠姐姐,你别叫那个做鬼的可人姐姐来抓我去吃啊……
  李莫愁冲着林之孝家里一群人冷笑数声:我猜也是如此!
  媚人大受打击,拉住傻大姐儿追问:你说是谁?
  傻大姐儿见了跟可人七分相像媚人,吓得撒丫子乱跳:别抓我,别抓我,我不好吃,我也不胖啊……
  媚人气疯了,追上去拉住傻大姐儿偏要她说。
  傻大姐儿便哭喊起来:是珍珠姐姐说的,我不知道啊,别打我,别抓我……。
  媚人顿时气懵了:好个歹毒东西!
  傻大姐儿娘没想到忠厚珍珠竟敢背后作践自家丫头,气得鼻子都歪了:啐,个小蹄子,几两银子买来的臭□,竟敢打我秀儿……
  林之孝家里见她不再作兴,遂冷声警告道:各自回去吧,今日事情今日了,谁若嘴碎,叫上头知道,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得了!
  一众婆子无不应承。
  林之孝家里走在最后,伸手摁摁媚人肩膀:这府里谁不是睁着三只眼睛,心里有就是了,各自小心吧。
  这话两层意思,一是坐实了媚人晴雯今日有祭奠行为,此为不妥,今后要小心。
  二是想媚人晴雯买好,毕竟这府里情况繁杂,多一份助力要比多个对头好。
  媚人却是胡乱点了头:多谢妈妈,改日请妈妈吃茶。
  马后炮谁稀罕呢!
  李莫愁冷哼一声:林妈妈可真是有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37章 夺舍二之俏晴雯

  
  林之孝家里带着一众婆子瞬间走个干净。
  媚人强撑着一口气也散了,腿肚子直打颤:晴雯,还好你机灵,不然,我们今日都要死在花珍珠这个贱人手里了!
  李莫愁原本不过想教训教训花姨娘,左不过这贾府有这变态规矩,不是袭人暖床也是别人。自己又不稀罕宝玉,没了利益之争,想来花袭人不会再害自己。不想这个贱人竟然这样亟不可待想要铲除自己。
  李莫愁眼神一凛,看来这人是留不得了。
  因为媚人又惊又怒,一双腿子软得下锅面条似的,李莫愁只得半拖半扶,托着媚人慢慢走。及至二人回房,同住在后院鸳鸯还是被惊动了。
  透过隐约夜光,鸳鸯看清楚二人容貌,不免眼皮乱跳,这才想起,今日乃是可人冥寿。
  想起方才后院骚动,鸳鸯心中一阵乱跳,莫不是出了事了?心中着急,忙着闪身出来迎着二人:黑更半夜,你们上哪去了?
  李莫愁忙着点起桌上台烛,鸳鸯一眼瞧见媚人面色煞白,吃了一惊:这是怎的了?莫非方才后院响动是你们闹的?
  急切的瞧着李莫愁:可是被人瞧见了?
  李莫愁不知道该如何说法,媚人已经摇了头:姐姐莫担心,不妨事!
  这我就放心了!想起屈死可人,鸳鸯替媚人拢拢衣襟,手搭在她额上,声音有些颤微:秋夜露重,可别病了……
  媚人闻听这话越发抽泣厉害,却又不敢放声,将脸伏在枕上,哭得身子直抖索!
  可人是跟鸳鸯同一批进府丫头,两人好的亲姐妹似的,如今阴阳相隔,看着相貌酷似可人的媚人,鸳鸯心里越发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这都是做奴婢命,你自个要宽心些,
  媚人将脸埋在鸳鸯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三人沉浸在悲哀之中。忽然房门咿呀一声,三人吃了一惊,却见鹦哥走了进来,今晚鹦哥当值,鸳鸯还道是老太太有事,吓一跳:你怎么出来了可是老太太?
  鹦哥压低声音道:珍珠守着呢,我倒睡迷糊了,正是她说恍惚听见谁在吵嚷,指了我来看究竟。
  李莫愁一声冷哼,这是查验结果来了!
  鸳鸯瞪眼李莫愁:你姐姐哭成这样,你倒不劝劝,倒是冷哼什么?
  却不防头傻大姐儿蹑手蹑脚走了进来;把那媚人看上看下,嗤笑一声: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媚人姐姐,不是可人姐姐鬼魂。
  拍手自顾笑:好啊,好啊,我姐姐吓我的,可人姐姐不会吃我了。
  鹦哥知道可人之死内情,闻言心头乱跳,一把捉住傻大姐儿:又瞎说,可人姐姐怎么会吃你,当心你珍珠姐姐要打你?
  傻大姐儿傻笑道:你笨啊,可人姐姐鬼魂没捉住啦,珍珠姐姐打我干什么?
  傻大姐儿的话虽然说而颠三倒四,鸳鸯鹦哥都是聪明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鹦哥心里很难过,她跟珍珠是一批的丫头,当时身为二等丫头可人鸳鸯没少照应她们,她没想到人已经死了,珍珠还要做文章。
  鹦哥父母俱是老太太奴才,在府里虽然不是十分得势,却也无人敢欺负。不像媚人可人,父母都是最低层的杂役,进府全凭生得灵巧。
  鹦哥自小受家庭熏陶,十分了解府里生存秘诀。
  纵然媚人十分委屈,这般哭法也会上头厌弃。且如今老太太生辰在即,府里人人兴高采烈,岂容得一个小小丫头败兴。
  身为奴婢,被主子厌弃的下场可不妙。
  别说可人被王夫人算计死了,就是被她亲手掐死,做奴婢也只有认命,没有反抗余地,否则只会是赔上更多的无辜性命。
  其结果,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
  鹦哥心底纯良,不愿媚人再受无妄之灾,因柔声劝慰媚人:你父母只生你们姐妹,可人不在了,就要靠你照顾父母了,你要好好保重,不然,可人姐姐泉下也难安心呢。
  媚人闻言越发伤心。
  这事儿搁谁身上也不能当作无事,鹦哥也只有细细劝慰,希望媚人可以自己想开些。
  鸳鸯却是面色煞白。
  珍珠进府就跟着鸳鸯,可说是鸳鸯一手带出来,鸳鸯待她一如可人待晴雯,事事手把手教导,不想竟然教出这样黑了心肝肺的吃人东西。
  鸳鸯蹬在媚人面前,眸光坚毅果决:后日是老太太好日子,明日后日各房各院要摆酒庆贺,等过了后日,我自然给你一个公平。
  倘若珍珠敢龇牙,老太太房里东西随便碎上一件半件,就能要了她的命。
  媚人很感激的给鸳鸯道谢,等待花珍珠的下场,熟料,翌日清晨,媚人李莫愁陪着宝玉去给贾母请早安,王夫人忽然不阴不阳问了一句:昨晚你们谁跟着李嬷嬷守夜?我怎么听说宝玉房里有丫头大半夜里不睡觉,跑去后院井台边上瞎捣鼓呢?
  这话一出,贾母面色一变,脸上虽然笑着,笑意已不达眼底。
  林之孝家里虽然有口无嘴,却是心里清楚得很。昨晚发生的事情,傻大姐的娘牵着大房邢夫人,花珍珠暗投王夫人。这两人明里暗里争斗,都不好沾惹。
  林之孝家里事后很不安,为了稳妥起见,林之孝家里悄悄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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