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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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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马把骏马让给一个骑士,交换的条件是让他跟骑士的太太谈几句 话。她不发一言,齐马代她回答了;后来的事,果真照齐马所回答的话 实现。 故事第六
理查爱上菲利佩洛的妻子,知道她本性善妒,假意跟她说,菲利佩 洛要和他的妻子在浴室幽会。她冒充理查的妻子来到浴室,去和丈夫同 睡,结果发觉她是跟理查睡在一起。 故事第七
台达尔多情场失意,离开故乡,隔了七年乔装成一个香客,回来和 过去的情妇相见,指责她薄情。情妇的丈夫这时蒙了不白之冤,将处极 刑,他把丈夫搭救出来,同时跟情妇重修旧好。 故事第八
院长爱上农民的妻子,用一杯药酒,使他人事不省,象死去一般。 他给禁锢在地窖里,醒之后,还道自己在炼狱受罪。院长就跟他的老婆 私下来往。后来那女的怀孕,才把农民放回人世,做孩子的爸爸。 故事第九
芝莱特医好了法王的痼疾,请求国王把贝特朗伯爵赐给她做丈夫。 伯爵娶她,并非自愿,婚后不告而走,在他乡另外爱上一个少女,芝莱 特赶到那儿,冒名顶替,和丈夫同睡,养了一对双生儿。伯爵从此敬爱 她,认她为妻。 故事第十
阿莉白要出家修行,遇着修道士鲁斯蒂科,教她怎样把魔鬼送进地 狱。后来阿莉白被人找回来,嫁给耐巴尔做妻子。 ………………………………序
《十日谈》的第三天由此开始。妮菲尔担任女王故事的总题是:凭着个人机智,终于如愿以偿,或者是物归原主。
礼拜日早晨,太阳才从东方升起,把鲜红的朝霞映照成一片金黄,这时候,女王已经起身,并且把大家叫了起来。总管早已把一切必需的东西,送到他们今天要去的地方,还叫几个仆人去照料一切。女王领着众人出门之后,他和其他仆人象搬家似的,立即把东西收拾停当,押着行李,跟在主人后面一起出发。
一群姑娘和三个青年,陪着女王,一起向着西边缓步走去,他们选择的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径,两旁长满了野草闲花,当朝阳初临,朵朵花儿就逐渐开放。一路之上,只听得几十只夜莺和别的小鸟,唱着动听的歌儿,好象在欢迎他们似的。他们自己也不断地发出轻快的笑声和喧闹声, 到了晓钟和晨祷钟中间的一段时间 ,不觉已走了将近六里多路,来到一座别墅;这座别墅座落在一座小山的平地上,建筑得十分华丽宏伟。大家走进去浏览了一周,看见宏伟的大厅和许多雅致的内室,都陈设齐全,不免连连赞美,觉得这屋子的主人一定是位了不起的贵人。他们接着就去参观那美丽的大庭园,又看见醇酒满窖,泉水清凉,这使他们对这个场所更加赞叹了。
他们于是在那可以俯览庭园景色的阳台上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时值夏季,周围繁花如锦,枝叶扶疏。殷勤的总管这时候把精美的甜食和上好的美酒端来,让这几位小姐少爷当点心。他们然后又到别墅旁边那围着一道短墙的花园里去游玩。一走进园里,大家觉得这里布置得美丽极了,因之东看西望,更想细细观赏。园中走道纵横,平坦宽广,挺直如箭。每条道路上都搭着葡萄棚,爬满了碧绿的蔓藤,预示着这一年葡萄丰收。这当儿正是蔓藤开花的时候,吐出缕缕清香,和园里那许多花儿的芬芳混成一片,使他们恍如进入了东方的香料房里。道路两旁长满着红玫瑰、白玫瑰和素馨花,所以游园的人,不论在清晨、或者在烈日当空的正午,都可以走在清香扑鼻的绿荫下,不会受到阳光的照射。
庭园种植了多少花木,有多少品种,又是怎样精心布置,交代起来可很琐碎,只消说一点就够了:凡是这一带气候所能栽植的花木,这座花园里几乎全都有了。在花园中央,他们发现了一个场所,尤其叫他们欢喜,原来那是一片草坪,远远望去,只是一片墨绿,点缀着成千朵艳丽的鲜花。草坪四周围绕着一丛丛树林,都是些葱郁茂盛的香橼树或是橘树,有的正在开花,有的已经结果,有的果子都已熟了,正是绿荫沉沉、清香扑鼻,叫人心旷神怡。
草坪中央,有一座喷水泉,用白大理石筑成,上面镂着精致的雕刻。一尊人像,由圆座托着,矗立在池子中心,把水花喷射到半空,水花从高处落下,就象雨点般打着水晶似的池子,只听得琮琮的一片悦耳的声响。这喷水泉也不知是凭着一股天然的力量还是凭人为的力量,这一股压力是尽够一个磨坊用了。池子里的水快要满溢的时候,就由暗道流出草坪,流进一条条环绕着草地、设计巧妙的水沟;水就这么流通全园,最后,汇聚在一起,成为一条清溪,流出园外,奔向平原。流水挟着一股冲击的力量,从高处落下,就推动了两个设在那里的水磨,着实替主人带来了不少利益。
大家看到这样一座花园,有繁盛的花木,有喷水泉,有从喷水池里流出来的蜿蜒清溪,全园的布局又这么精巧,都十分赞叹,竟说是如果天堂的乐园就筑在人间的话,那么一定会布置得跟这个花园一模一样,断难再锦上添花,增加一分美丽了。他们欢乐地在园里游荡,随手攀折青枝绿叶,编成了一顶顶漂亮的花冠;倾听着二十来种鸟儿真象在比赛歌喉似的,在树梢发出一片清脆的啁啾声。于是又有了新的发现,叫他们欢喜得了不得,原来这园里还养着百来种可爱的走兽。这边有家兔出现,那边又有野兔突然跑过,山羊优闲地躺卧着,麋鹿正在吃草,又有许多善良的野兽,逍遥地东奔西走,看模样都十分驯服。这一来要是叫他们欢天喜地。
他们尽兴畅游了一番,看遍了全园的景色,女王于是吩咐把酒席设在喷水地畔。大家遵照女王的意旨,先唱了六支歌、跳了几次舞,这才坐下来吃饭。席面上的酒菜十分精美,侍候得又殷勤周到,大家享受了一顿丰盛酒宴;餐罢,兴致很高,重又弹琴、唱歌、舞蹈了一番,直到中午的暑气愈来愈逼人,女王觉得到了应该午睡的时候了,这才打住。有几个回房午睡,有的贪恋花园的景色,竟舍不得离去,就留在那儿,或是阅读传奇故事,或是下棋掷骰子,打发午睡的这段时光。到了下午,睡觉的人都已起来,用冷水洗了脸,恢复了精神;然后大家来到喷水池的草坪上,遵从女王的命令,照平时的次序坐了下来。于是他们开始按照女王所指定的题目,讲述故事。女王吩咐菲洛特拉托第一个讲,下面就是他讲的故事。
…
故事第一
马塞托假装哑巴,在女修道院里当园丁,院里的修道女争着要跟他同睡。
各位美丽的小姐,世上有多少男女,头脑都是那么简单,以为女孩儿家只要前额罩着一重白面纱,脑后披着一块黑头巾,就再也不是一个女人、再也不会思春了,仿佛她一做了修道女,就变成了一块石头似的。凡是具有这种想法的人,一旦听得了什么出乎他们意想的事情,那他们真是怒气直冲,象是发生了什么逆天背理的罪恶了。这班人绝不想想自己随心所欲,要怎样就怎样,尚且还不能满足,也考虑不到一个人整日闲暇无事,情思撩乱,会在精神上有多大影响。又有好多人,认为那在日间干辛苦活儿的人,他们的肉欲早给那铁锹锄头、粗衣淡饭、艰苦的生活赶得一干二净了,他们的头脑已昏昏沉沉,再不懂好歹了。这类见解真是自欺欺人!现在女王吩咐我讲一个故事,我就打算在她所限定的范围内讲个短短的故事来证明我这话。
在我们那儿有一座以圣洁著称的女修道院,这座修道院至今还在,所以我不想说出它的名字来,免得损害了它的声誉。那时候,院里只有八个修道女和一个女院长,都是些年青的女人。此外她们又雇了一个笨头笨脑的园丁来收拾她们的美丽的花园。这园丁因为嫌工资菲薄,便和院里的管事算清了工资,回乡去了。他回家之后,自不免有一班亲友前来探望,其中有一个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而且以一个庄稼汉来说,长得还算清秀,名字叫做马塞托,他问牛托(就是那个园丁)这一阵在哪里做事。那好人儿告诉了他;他又问牛托在修道院里做些什么,牛托就说:
“我替她们收拾一座很好的大花园,有闲的时候,也到林子里去采采柴,挑挑水,打些杂差。可是这些修道女给我的那一点钱,几乎连买双鞋子都不够。再说,这班小姐儿们好象都有促狭鬼钻在心里头似的,不论你怎么做,都是不称她们的心意。有一回,我在园圃里翻土,这一个吩咐我‘把这个拿到这里来!’那一个嚷道:‘把那个放到那儿去!’还有一个把我手里的铁锹夺了去,说:‘这不对!’我给她们纠缠得没办法了,就丢下工作,往园圃外跑。就为了这种种缘故,我才不高兴做下去,回家来了。那管事的要我回去之后看见有什么合适的人便介绍他到院里来,我答应了替他留意;可是,但愿天主保佑这个人的肾脏吧,然后让我寻到他、把这份好差使交他去做!”
马塞托听他这么说,可高兴透顶啦,恨不得马上混进那女修道院里去。根据牛托所说的情景,他觉得要是能进到里面去的话,就不愁目的达不到。他又想,这事还是不要让牛托知道的好,所以他就故意批评道:“嗳!你走得对,一个男子汉混在娘儿们中间能干些什么事呢?他倒还不如去跟一群魔鬼做伴!那班女人七回里头倒有六回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样。”
马塞托告辞出来之后,就独自思量着怎样才好投到修道院里去,他觉得牛托所干的活他是能够胜任愉快的,这方面没有问题,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年纪轻,相貌又不错,人家会因此不要他;经过了几番考虑,他才这样跟自己说:“那地方离这里有好远一段路,不会有人认识我,只要我装扮了一个哑巴去,她们就一定会收留我了。”主意打定,他就装扮成穷汉模样,掮了一柄斧头,也不告诉谁,出发去了。
来到修道院,也是凑巧,恰好在院子里遇见了那管事。他假装是个哑巴,用手势求他看在仁慈的天主面上,给他一点吃的东西;假使用得到他的话,他愿意替他们劈柴,拿力气来换一顿饭。那管事就给了他一些东西吃,随后又搬出一堆柴来叫他劈,这些本都是牛托那老头儿劈不动的,他可是年富力强,不消多少时候,就全都劈好;那管事恰好有事要到林子里去,便带了他一同去,叫他在那里砍柴;又把驴子牵过来,叫他把柴装在驴子背上,再跟他做着手势,要他把牲口赶回家去。
这些事情他都做得很使人满意,那管事把他留了下来,叫他帮着打几天杂差。有一天,女院长出来,看见了他,就问管事这人是谁。那管事回答:
“院长,他是个又聋又哑的可怜虫,那一天他跑来乞求舍施,我看他可怜,收留了他,叫他做些杂差,倒也来得。如果他懂得种花种菜,照料园圃,也愿意在这里住下的话,我想他一定很得力的,我们正缺少这样一个身强力壮的园丁,什么都可以打发他去干;再说,你可以不用担心他会跟你那些年青的姑娘调笑。”
“赞美天主,”那女院长说,“你这话可不错,让他试试会不会种莱,然后想法把他留下来。送他一双鞋子,再拣件什么旧衣裳给他,夸奖夸奖他,待他好些,让他肚子吃得饱饱的。”
那管事一一答应了。马塞托正在打扫庭院,离他们并没多远,他假装专心做事,一边儿却把他们的话全都听了去。他心里可得意哪,跟自己说:“要是你把我弄了进去,我在你们的园圃里种起花来,这股劲儿,保管还不曾看见过第二个人呢!”
管事把他领了进去,叫他在园圃里工作,看他干得很在行,就打着手势问他肯不肯留在这里;那哑巴也用手势回答,表示他什么事都愿意干。于是管事就收留了他,叫他照料园圃,又指点了他每天应做的事;交代完毕,他就出去料理院里边的事务去了。
那小伙子在园圃里工作了不多几天,那些修道女就开始来跟他淘气,拿他做嘲笑的对象了,就象一般人对待哑子聋子那样,在他面前说了许多胡闹的话,只道他一句也听不懂。那女院长对这情形也不怎么理会,或者根本不管这事——也许她以为没有舌头的人连前面的“尾巴”也没有了。
有一天,他干了一早晨的辛苦活儿,有些累了,就躺在树荫底下休息,恰巧这时候有两个年青的修道女到花园里来散步,走近他躺着的地方,以为他是睡熟在那里了(其实他是假装睡熟)。她们把他打量了一会,其中一个胆子较大的开口说:
“我肚里老是有一件心事,要是你肯答应保守秘密,我就说给你听,可能对你也有好处。”
“你放心说好了,”另一个答道,“我决不告诉旁人。”
于是那个胆子大的姑娘说道:“我不知道你可曾感觉到,我们住在这里,就象给关在笼子里一样,除了那个管事的老头儿和这个哑巴外,再没有哪一个男子敢闯进来了。我时常听得来这里探望我们的那些奶奶们说,天底下无论哪种乐趣,要是跟男女之间的那种乐趣比起来,那简直算不了什么。所以我心里头老是想跟这个哑巴尝试一下——此外又叫我们到哪儿去找男人呢?再说,他也确是一个最合适的对象,因为就是他想讲我们的坏话,也办不到呀。你看,他真是个傻子,虽然头脑还是懵懵懂懂的,身子倒是挺健壮的,你怎么说呢?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哎唷!”另一个回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已经立誓把童贞奉献给天主了吗?”
“呃,人们每天要在天主前许下多少心愿,有几个是真正能够为他老人家做到的呢?况且许下心愿的不光是我们两个呀,让他老人家去找别人还愿吧。”
“万一我们有了身孕,那又怎么办?”另一个接着问。
那一个就说:“事情还没有临到头上,你已经担心起来啦!等到当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再来想法也不迟。要瞒过人家,法子有的是,只要我们自个儿不讲出去就是了。”
经她这么一说,那第二个姑娘心里头早已痒痒的,甚至比她的同伴更急于试探男人到底是怎么样一种畜生了,就说:“好是好的,不过我们该怎么下手呢?”
第一个说:“你看,现在正是午睡的时候,除了我们两个,姐妹们大概全都在睡觉,让我们先到园圃里去走一遭,看看还有别的人没有,要是没有人,那只消挽着他,把他牵到他挡避风雨的那个小屋子里就得了。我们一个跟他进去,一个在外边望风。他的头脑才叫简单,我们要他怎样做,他难道会不依吗?”
她们这些话,不想全给马塞托听了去,他可真是乐于从命,只等有一个姑娘上前来把他一拉就成了。那两个修道女果真先去巡行了一遍,看见四无人声,也就安心了,于是那出主意的姑娘就去把马塞托弄醒,他居然应声而起。那姑娘牵着他的手,做出一副媚态;他笑得咧开了嘴,活象个白痴,由她牵着进了小屋,也不用三邀四请,他就依着她的心愿干起来了。等她尽兴畅欢之后,果真象是一个事事遵守规约的出家人,把她的位置让给了她的同伴。马塞托依旧假装是个白痴,由着她们摆布。可偏是那两个姑娘还不想走,还要再领教一次这个哑巴的骑马功夫,不免重又来了一遍。事后,她们私下谈起,一致认为这回事真有意思,比她们所听说的还要有趣呢。所以一有机会她们就去找那个哑巴厮缠。
有一天,她们正在干着这件好事,不料给另一个修道女从小窗子里窥见了,就叫另外两个来观看。起初,她们主张到女院长那儿去告发,后来再三商量,却改变了宗旨,反而跟那犯了清规的两个修道女取得了谅解,要她们把人交出来,大家一同取乐。再后来,又有三个姑娘先后在不同的场合加入进来,享受着马塞托的效劳。
最后,修道院里只剩女院长一个人还蒙在鼓里。有一天,她独自在花园里散步,看见那园丁正睡在杏树底下。他只因为夜夜骑马赶路,十分辛苦,弄得日间稍为劳动一下,就感到疲乏,天气又热,所以这会儿他正摊手摊脚地睡在树荫底下。恰巧一阵好风吹来,把他的衬衣吹起,竟什么都露了出来。那女院长独自一人,不觉看得出神,就象以前她那两个小徒弟一样动了凡心,立即把马塞托叫醒了,带到自己的房里,接连几天不放出来,害得那些修道女一个个怨声载道,说是花园里没有园丁来照顾,这怎么成呢?
从前给女院长看作罪恶、痛加谴责的那种欢乐,现在她自己尝到了甜头——尝了还要尝、不肯罢休了,到最后,这才把那园丁放了回去;可是还时常把他召了去,也不问一问是否已经超过了她应得的那一份了,真弄得马塞托疲于奔命。他想,要是他再把哑巴的角色扮下去,那可真招架不住了。所以有一夜和女院长在一起的时候,这个哑巴忽然开口说起话来了:
“院长,我听人家说,一只雄鸡可以满足十只雌鸡,可是十个男人简直不能满足一个女人。而我一个人却要对付九个女人,我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我已经弄到精疲力尽,什么活都做不成了。求你看在老天爷份上,放我回去吧,否则也得给我另想办法才好!”
那女院长听见哑巴开口,真把她怔住了,她嚷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只道你是个哑巴呀!”
“院长,”马塞托回答道,“我是个哑巴,不过并非天生就哑的,只因为有一次害了一场重病,才忽然不会发音了;今天夜里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又能开口讲话了,我是多么感谢天主呀!”
女院长相信了他的话,就问他方才他说要应付九个女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马塞托把实情全告诉了她,她这才知道她手下的八个修道女个个比她高强。不过女院长做事到底来得稳妥,她决定跟大家商量出一个办法,把这件事安排一下,不放马塞托出去,免得丑名外扬。
本来是你瞒着我,我瞒着你,偷偷摸摸做的事,现在大家都公开讲出来了;经过一番讨论,大家一致赞成(还征求了马塞托的同意)对外只说是修道院里的园丁马塞托哑了多年,现在靠了她们虔诚的祷告,和院里所供奉的圣徒的恩典,已经恢复说话的机能了。这番话果然叫附近一区的男女深信不疑,盛赞为奇迹。
不多久,那管事病故了,马塞托顶替了他的位置。他的活儿也安排了一个程序,使他不致疲于奔命。就这样,他替院里生了一大批小信徒,不过一切都做得十分周密,外间始终一无所知。直到后来女院长死了,马塞托年纪已老,又积了些钱,急于想回乡了,事情才传开去;这正好成全了他的心意,使他趁机离开了修道院。
他凭着灵活的心计,不曾虚度了青春,等他老大回乡的时候,不但有了钱,而且儿女成群,既不用他花钱,也不要他操心——回想当初他离家的时候,两手空空,除了肩上一把斧头。还有些什么呢。所以他常这么说,他侍奉我主耶稣的唯一办法,就是教他老人家头上生出了许许多多的角。
…
故事第二
一个马夫,冒充国王,和王后睡觉;国王发觉了这事,不动声色,当夜把那马夫侦查出来,剪去他一把头发,不料那马夫把别人的头发也同样都剪了,因此逃过了惩罚。
姑娘们听了菲洛特拉托的故事,有的脸上浮起红晕,有的吃吃地笑了起来。这故事讲完以后,女王就吩咐潘比妮亚接下去讲一个,只见她带着笑容说:
有一班轻浮的人,知道了一点什么事儿,也不问这事儿用得到他管还是用不到他管,却是逢人就说,当作了夸耀炫弄的本钱;这班人往往喜欢揭发别人的隐私,他们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把自己的丑事隐瞒住了,其实这真叫做欲盖弥彰。各位姐姐,我现在要从反面来说明这句话的真实性,有这么一个人——在伟大的国王的眼里,他的地位比马塞托还下贱,可是他那狡猾的劲儿才叫到了家。我拿这么一个人做故事里的主人公。
伦巴第的国王阿吉勒夫和历代王朝一样,定都于巴维亚,娶前王奥泰利的寡妇苔奥德琳达为王后。这位王后真是花容玉貌,知书识礼,无奈命中注定要受一个情人的糟蹋。伦巴第在国王阿吉勒夫的贤明的统治下,国泰民安,十分繁荣,不想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在王后御用的马夫中有一个马夫,出身微贱,可是以他的才能而论,居此下位,实在是委屈的,他的身材面貌,也长得高大端正,和国王很有些相象。他竟是疯狂地爱上了王后。
他虽然地位卑贱,可是头脑却很清楚,自己知道这种痴心妄想实在荒唐。他本是个机灵人,不敢跟人提起这件心事,更不敢用眉目向她私下传情。可是,尽管他明知没有得到王后垂青的希望,他想到自己钟爱的对象是那么高贵,却也自鸣得意。他既然怀着一片火热的爱情,就一心只想讨好王后,比宫里哪一个仆役都显得殷勤,也因为这样,王后每次出门骑马,难得要别的马夫来侍候,总是叫他侍候,骑上他所照看的马。每逢这种机会,他就认为莫大的恩宠,寸步不离马镫,暗想只要能够接触到一下她的裙角,也就是无比的幸福了。
希望越小,热情反而越高,天下的事往往如此;那个马夫也逃不过这种折磨,可怜他胸中蕴藏着多少的热情和欲念,却一点也没有如愿的希望,这种内心的痛苦,真叫他忍受不住,几次三番,他只想自杀,好摆脱这折磨人的爱情;可是再一想,觉得要死也得让人明白他是为热爱王后而死的。因此,他决定哪怕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想法满足——或是多少满足一些自己的欲望。他不敢当面向王后表示,也不敢暗里写信去求爱——这都不是办法;他只想运用什么巧计,能够睡在她的身旁。他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冒充国王,闯进她的卧房去。据他所知,国王并不是每夜都到她的卧房里去的。
一连几夜,他躲藏在王宫的大厅里,从国王的卧房到王后的卧房就得通过这个大厅,因此他就可以窥见国王是怎样进王后的卧房的,又是怎样的装束。有一夜,他果然看见国王从自己的房里出来,身上披一件大斗篷,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火把,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根短棒,来到王后的卧房门前,并不叫喊,却是举起短棒,叩了一两下,里边立即有人来开门,替他把火炬接了去;后来国王走出房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儿。他看清楚了这一切,决定照式照样试一下。
他设法弄了一件斗篷来,样子跟国王所穿的还算有些象,又弄了一个火把、一根短棒来;于是费了半天工夫,洗了个澡,把身上的马粪臭味都洗净了,免得叫王后闻到气味,猜疑起来。各物齐备之后,他随身带着,仍旧隐匿在那个大厅里。
等到夜深人静,他觉得时机已到,或者是称心如愿,或者是为了爱情而牺牲,全在这一举。于是他取出燧石铁片,把火炬点燃了,披上斗篷,走到王后卧房门口,用短棒叩了一两下,门立刻开了,应门的是一个睡眼惺忪的宫女,她接过了火炬,就把火光遮隐了。他脱下斗篷,一言不发,揭开王后的床帐,看见王后睡在床上,就爬了上去。
他知道国王生气的时候,没有人敢跟他说话;所以他上床之后,假装生气的样子。不说一句话,她也不敢问他;他只是把她紧搂在怀里,一连跟她干了几次。他虽然舍不得离开王后。但是唯恐留恋得太久,片刻的欢乐会招来杀身大祸,就从床上起来,拿了火把、斗篷,一言不发,走出卧房,急急忙忙回到自己的铺位上。
马夫刚刚躺下,那边国王已经起身,来到了王后房中,王后不免感到十分惊奇。他上床以后,跟她有说有笑,十分亲昵,她看见他怒气消失了,就大着胆子说:
“啊,陛下,今儿晚上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啊,你刚走——也从没看见你这样没命地跟我乐了一阵子,这会儿倒又来了,我请陛下保重些吧。”
国王听了王后这几句话,立刻知道她已经被一个举止外表有些跟他相象的人骗了。不过他究竟是一个聪明人,接着就想到,这事既然连王后都不知道,别人当然更不会知道,自己也不必去向王后点穿,因此就没有声张。如果换了一个头脑简单的人,一定当下就要发作,就要一连串追问:“不,我没有来过,是谁到你房里来的?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样进来的?”这样一闹,就会闹出许多事来,徒然叫王后感到难受罢了,或者呢,反而叫她添了一种纵欲的愿望,希望下回再来一次。可是他明白,只要他能保持缄默,就可以把羞辱遮盖过去,如果声张开来,反而没有好处;所以他沉住了气,不动声色,说道:
“王后,你认为我没有本领再接再厉吗?”
“不是这么说,国王,”那王后回答,“我是请你保重自己的身子。”
国王就说:“我就听从你的劝告吧——那么我去了,不来打扰你了。”
他披上斗篷,离开王后的卧室,怀着一肚子的怒火,不知究竟是谁这样侮辱他,一定要暗中把那个坏人查出来。他知道,这事一定是宫里的人干的,而且不管他是什么人,他这时候总还不能走出宫去。于是他点着一盏小小的灯笼,借着些微幽光,走到御厩上边的一个长长的统房里,房里排着许多床铺。宫里的仆役全都睡在这儿。他想,那个象王后所说的那样没命地乐了一阵子的人,一定到现在心还跳得很厉害,脉搏还是很急,国王于是一言不发从统房的一头一个挨一个的探摸各人的心头,看有没有人心跳得十分厉害的。
这时候,房里的人都睡熟了,咱独那个闯进王后房里去的那个马夫还没睡着;他看见国王来到,想必这事已经给发觉了,他这一吓,心就跳得更厉害了。他很明白,如果国王知道这是他干的好事,那毫无疑问,他一定立刻性命难保。在这生死关头,他的脑海里闪现着各种各样的主意;不过他再一留心,看见国王身边没带着武器,就决定假装睡熟,看国王怎样行动。
国王摸了好几个人,觉得都不是他所要找寻的人;后来摸到那个马夫,觉得他心跳得厉害,暗想:“就是这个人了!”不过国王不愿让人知道他的用意所在,所以并不去惊动这个人,只拿出一把随身带着的剪刀,把这人半边的头发剪了一大把下来——那时大家都留长发——因此这人是谁,到第二天就可以一望而知了。剪了头发之后,国王就回到自己卧房里。
这个马夫可真是个机智的家伙,国王把他的头发一剪下来,他就立刻知道那用意所在。国王去后,他连忙起身,找到一把剪马鬃的剪刀(这样的剪刀,马房里不止一把),就轻手轻脚,把房里睡着的人,一个个都剪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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