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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聊斋]芙蓉报恩-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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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打听到贾宝玉同林黛玉同吃同卧一事,哪怕见到爱女,林如海脸色也并不好,只是目光扫到边上的宜霜,心下一震,这不是来府里报信的那个小姑娘么,不想现在竟活生生站在黛玉身边。
    林黛玉见林如海脸色不佳,并不似从前疼爱,心里难受得紧,眼眶湿润起来,听得上面林如海道,“你也知道,是你母亲临终托我,我这才狠心送你去京城,盼着你有外祖母照顾,不失教养。不想如今你实是堕我林家……”
    林黛玉何等聪慧,听林如海说到一半,已是心惊肉跳,只是她爹这话,她是万不敢受的,可从来没有女儿驳父亲,一时泪如雨下,摇摇欲坠。
    宜霜却觉得这爹也糊涂,她报恩是报林黛玉的,尊敬也是尊敬林黛玉,对这个不管女儿的糊涂爹没啥好感,打断道,“老爷这话好糊涂,姑娘哪里失了教养不成?既说是外祖母照顾,姑娘年纪这样小,难道不是听着安排罢了?如今不说照顾的人有问题,倒来拷问姑娘。这千里迢迢的回家,不曾有句问候,就是这诛心之言,实在可笑。”
    若是旁人这样打断林如海,他断断不会轻易放过,可他如今心里当宜霜是哪路神仙,有些敬畏,倒被她质问的哑口无言。
    林黛玉垂着泪道,“在贾府,女儿是客,客随主便,外祖母是长辈,她的吩咐岂有不听从的。女儿虽知不妥,可也无能为力。”
    林如海看女儿泪容肖似去世的妻子,一腔怒火退的干干净净,他连了几任的巡盐御史,实是先帝心腹,如今新帝登基,不知哪日是清算,若是不得善终,留下黛玉一介孤女,反倒比在贾家形势更险峻。
    所托非人,左右为难,最终化作一声长叹,“是为父考虑不周,委屈我玉儿了。”
    寻常仆妇绝没有开口的资格,可孙嬷嬷是府里的老人,看着林如海长大的,见他如此,心疼道,“老爷还怕贾府不成?”
    孙嬷嬷对贾府从来没有好感,林如海高中探花,何等意气风发,林家都欣喜这位小主人能延续姑苏林候的百年基业,不想林如海娶了贾敏,子嗣单薄,至今只留一个弱女。再一个同贾府来往之时,贾府众人多说是林如海靠他家提携才有能高升,实在是无稽之谈。
    如今这样对待大小姐,不过是欺压林府人丁单薄罢了。
    林如海道,“嬷嬷不懂,这事同贾府无关。”
    孙嬷嬷便不好再劝,只恨贾家是个丧门星,若是大少爷站住脚,何曾有现在的为难。宜霜却想不通她们都在为难什么,大大咧咧道,“家里这样有钱,老爷这样官位高,哪里难成这样了。”
    林如海听她开口,有些意动请这个小神仙指点,毕竟她能看到千里之外,未必不能预知未来,便道,“这困顿之局你如何看?”
    “我没看出来哪里困顿了,贾家不能住就住自己家呗,林家这样好,自然有人想要娶姑娘。”
    “若是有一日我倒了,林家倒了,玉儿又该何去何从。”
    宜霜心想你家本来不该倒的,都是警幻那个老鸨子骗了仙子来报恩,为了能跟贾宝玉捆绑一起,只好搞死你了,如今我来报恩,你不死不就完了,当下就道,“老爷不倒不就完了。”
    “大势所趋,到了让位的时候。”
    “该让就让呗,后蜀主孟昶连着皇位老婆都能让了,当然啊,也没有个好命,主要是花蕊夫人太招祸。”宜霜见过无数王朝更迭,在她的心里觉得当官就一件事,“一朝天子一朝臣,但也有历经三朝的肱骨之臣。狡兔死,走狗烹,可天下狡兔何其多。”
    林如海探花出身,多聪明的人啊,他压根想不到宜霜只是随便举个例子,他原也想着退出江南,投诚新帝,只是帝心难测,既然小神仙提到历经三朝,那必然自己且不会被清算,当下就下了决定。
    ……真的就是胡扯的,还不如摘了她的花,一片片掰下来,“皇帝用我,皇帝不用我。”这样比较准。
    林黛玉和孙嬷嬷都在一边奇怪不已,对她高看一眼,孙嬷嬷本以为宜霜是林黛玉贾府带来的,现在看来不是,虽她言语无状,却半分奴气也无,要知道,哪怕是贴身的那些副小姐骄纵,也是个丫鬟,穿金戴银也去不掉的小家子气,宜霜却不然,站在那里落落大方,别有一分天真。
    林如海沉思着不说话,林黛玉道,“宜霜被我惯坏了,在父亲面前也胡言乱语的。女儿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你叫宜霜,那姓什么?”
    额……宜霜愣了愣,回道,“费。”
    花蕊夫人姓费,封慧妃,费慧妃这个称呼一度是蜀宫的噩梦,后世有一个相近的词语被编做绕口令,“灰化肥挥发会变黑。”
    宜霜后来觉得是不是他们都喊不利落所以才称呼她花蕊夫人的。
    林如海对鬼怪乱志知道的不多,唯一记得姓费的神仙,便是淮南子里的费长房,能医重病,鞭笞百鬼,看这小姑娘娇滴滴的也不像。
    于是又劝慰了女儿几句,让她们下去休息了。
    从神仙想当然想不到啦,那么多修炼成精的,都写下来,天帝的琅嬛玉洞都不够装,难怪后世规定,建国后不许成精,扰乱社会秩序嘛。

  ☆、第十八章

贾琏奉了贾母之命送了林黛玉回来,林如海再不待见贾家人,也得见他一面,在外院给他安排了个院子,又让家人好生服侍。
    只是贾琏是个闲不得了,贾敏的周年忌要等到下个月呢,这一个月岂不是在林家憋死了,可是国孝当头,哪里能寻到人给他厮混呢,每日就有些无趣的扬州城晃悠。
    不想这日,他正在古董店里充行家,外头袅袅娜娜走进来一个美人,直把个琏二爷看成呆头鹅,这美人青色春衫,发间一支碧玉簪玲珑剔透,未张口说话已是绣帕捂了嘴,“掌柜的,近日可有什么好货色?”
    说的是扬州本地话,贾琏听不太懂,但并不妨碍他因为这柔软的语调酥了半边身子。王熙凤也美,可素来是爽朗明艳的凤辣子,哪里比得上眼前这位烟雨蒙蒙的秀丽。
    掌柜的忙道,“昨天刚到了一只青玉臂搁,料想苏姑娘肯定喜欢,正给你留着呢,正经的开门货。”
    贾琏心道这苏姑娘果然酥死人,他也是风月里混惯的,这姑娘孤身一人就上街来,又是这个做派,想来也不是正经人家,忙往边上让了半步道,“苏姑娘这里请。”
    “耽误这位爷买东西了不成,实在是不好意思。”苏姑娘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去取柜上的青玉臂搁,衬得这手雪白白的,让人直想摸一摸。
    “无妨无妨,我也是瞧瞧有没有好的,我看着青玉很不错。”贾琏说着就伸出手去,如愿以偿的在人家姑娘手上摸了一把,“温润,温润,是好玉!”
    “既然公子也喜欢,那我便不夺人所好了。”苏姑娘将青玉推到贾琏手里,一双眼勾魂似的看向贾琏,“还望公子好生对待它。”
    贾琏色字当天,还能记得自己手头紧,便道,“是我夺人所好才是,这臂搁还是让给姑娘把,不是说特意留给姑娘的吗?”
    一来一去,也不知道是谁手滑,那青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掌柜的忙道,“啊呀,这可是古董啊,可是前朝大户人家的东西。”
    苏姑娘被那碎玉吓了一跳,咬着唇,实在是惹人怜爱,不知所措的看着贾琏。贾琏道,“掌柜的,你刚才可没说这是古董,别打量着爷不懂,蒙人呢。”
    “哪个敢蒙您呢,原还打算靠它赚上一票呢,如今也不过听个响了。”掌柜的欲哭无泪,
    贾琏冷笑道,“敢情你是真蒙我呢,要真是前朝的古董,你就这么随便拿出来让人摸?”
    贾赦酷爱金石古玩,贾琏耳濡目染,又是大家出身,很懂几分,这个臂搁哪里看在他眼里,他老婆随便送了林黛玉的都是羊脂白玉的。
    掌柜的支吾道,“二位都是贵客,自然要好好招待,不过摸上一摸,往常也无事的,谁曾想今日贵客失手。”
    一旁的苏姑娘道,“你们也莫要争执了,既是如此,多少钱您开口,我赔您就是。”
    掌柜的道,“如今既已经碎了,便按进价给您吧,两百两银子,我可是分毫未赚。”
    苏姑娘脸色有些难看,“我今天带的银子不多……这……”
    一般来说,这时候就应该要英雄救美,是贾琏掏钱的时候了,可贾琏偏不动,这姑娘眼看着泪就要落下来,“这位公子,您能否借我一百两,行个方便?一会儿您同我一起回家去取。”
    贾琏这会子什么惊艳都没了,“还是请掌柜的同姑娘一起去取吧。”
    外头旺儿探头探脑的,贾琏抬脚就出去了,听得旺儿道,“二爷没买什么吧?我听边上摆摊的说,这店可是个黑店,专骗咱们这样的外地人的。”
    “你二爷我是谁,哪里这样容易被骗,店是黑了些,人是真美啊。”贾琏揩了一把油,也没被骗,倒是白占了便宜,心情也不差,晃悠两圈就回了林府。
    林黛玉在家和贾府每日做的事也差不多,只是从给贾母请安变成给亲爹请安,因为贾敏周年忌,便放下了旁的事,只专心抄写经文,为亡母超度。
    也没有二品大员真带着女儿去哭坟头的,贾敏的周年办在扬州城北郊的白塔寺。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可见江南多少庙了,只是林家有着女眷,不好抛头露面,林如海官再大,也没有把大明寺这样的名刹封锁了,光自己家做法事的道理,不合林家家风。
    白塔寺在山里头,很是清净,故而准备多住两天。因暗地里上了密折,林大人虽面上镇静,心里难免也忐忑,借着这场法事,也到郊区散散心。
    宜霜比他更忐忑,她一个妖精进了佛门,会不会被打落原型,或者灰飞烟灭啊。
    进了山门,自有小沙弥亲迎,一干人住进禅院,林如海去找方丈说禅,宜霜便陪着林黛玉在这白塔寺里走动一番。
    白塔寺当然有个白塔,带路的小沙弥道,“施主第一次来吧,我们这个白塔是仿照京城那个北海喇嘛塔造的。”
    二人都未见过京城那个喇嘛塔,也无从对比,只细细观赏了一遍。
    林黛玉问道,“我刚才见门口写的法海寺,白塔寺想来是别名了?”
    小沙弥道,“是啊,原先叫法海寺,后头建了白塔,就叫白塔寺了。因为后头有个莲花池并莲花桥,也叫莲性寺。”
    “可惜现在不是莲花开的时候,不然还能去看下花儿。”宜霜道,她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发现在寺院里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大概佛祖觉得她是朵好花儿,放她一条生路了。
    小沙弥却道,“施主有所不知,我们寺里的莲花是四季不败的,所以才有莲性之名。”
    林黛玉奇道,“说到四季不败,我倒是有一株醉芙蓉,盛放不落,日日如新。不想贵寺的莲花也如此。”
    小沙弥年纪还小,听林黛玉如此说,有些惊讶的摸了摸小光头,“一日三变的醉芙蓉吗?我只当我们寺里独有呢。”
    不会也修炼个花妖出来吧……
    待得穿过禅院到了后山,竟是见了一池莲花盛放,池边一株醉芙蓉,临水照影,恰是水芙蓉伴着木芙蓉,又兼青山苍翠,倒令人不知身在何处了。
    这池子原也不是死水,边上有一股山泉潺潺汇入,溪水印着苔痕,又另成一景。
    “浑然天成,实是令人叹服。”林黛玉道,“有劳小师傅带路了,你先去忙吧,我们想在这里多停留会儿。”
    小沙弥又摸了摸光头,“方丈说施主是贵客,要招待好的,怎么好撇下贵客。这样吧,我去倒茶来,施主在那里坐着看吧。”
    莲池边上有一副石凳石椅,宜霜扶林黛玉坐下,自己去看那株醉芙蓉,左看看右看看,都觉得自己的花比较大,开的比较好看。
    林黛玉道,“这芙蓉倒是和家里头的一模一样,很是有趣。”
    仙子你是不是眼神不好,哪里一模一样了,宜霜努努嘴,正要起身,又有一行人过来莲池,却是个老和尚同林如海。
    林如海道,“玉儿快来见过悟能方丈,这是小女。”
    悟能方丈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令千金人品贵重,万里挑一。林大人好福气,好福气。”
    林黛玉也双手合十回了一礼,“悟能方丈有礼。”
    悟能方丈又看水边的宜霜道,“回来了?此去时日不短啊。”
    我就没来过,哪里来的回来之说,宜霜纳闷道,“方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头一回来你们寺啊。”
    再说了,和尚庙里不都是和尚,有个小姑娘回来像话吗?
    悟能方丈又看了她片刻,方道,“老衲有一小友,同这位施主言行气度实在相像,这才认错了,还望施主不要介意。”
    宜霜心道,莫不是这醉芙蓉真的也成精了?立刻又问道,“那长得像吗?”
    “皮毛骨肉皆是表象声色,无所谓像与不像,你们二人的渊源一脉而生,若这位小友归来,想来也很高兴见到施主。”悟能方丈道。
    你直接说不像不就完了……宜霜觉得跟这老和尚说话心太累了。
    到了夜间,林黛玉在禅房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向来多心,如今有个能让她多心的人就在眼前,她忍不住的反复思索宜霜的来历。
    宜霜见已是夜半时分,林黛玉还在那儿辗转反侧,轻声道,“姑娘可是认床睡不着?”
    林黛玉道,“倒也没有,只是觉得这山里静的很,很是喜欢。”
    静的很你倒是睡啊……万一明天顶俩黑眼圈,仙子形象还要不要了。
    宜霜正要开口劝,听得林黛玉道,“你听,是不是有流水声?”
    禅院背靠后山,此时万籁俱寂,山泉潺潺声很是清晰,宜霜深吸一口气,这寺里灵气四溢,皆是天然,她也很喜欢啊。
    林黛玉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宜霜蜷在榻上的背影,终究还是闭上了眼,不管是何来历,到底相助自己良多,倒是自己又犯了多心病。
    其实后世管这个叫强迫症。

  ☆、第十九章

皇帝林如海的密折,倒觉得他乖觉,略有保全之意,又记得他去年丧妻,就起了个念头,等批完折子就去了太后宫中。
    不同史上有些太后和皇帝面和心不和,皇帝是真心孝顺太后,不管是长大成人还是夺取皇位都是太后这个亲妈给了他最强有力的支持。
    有时候拿不准主意,皇帝也会给太后说一说。
    太后思索良久,“盐课是大事,如今他来投诚,倒是省了皇帝不少事。赐婚倒也是可行,我记得直郡王家有个乡君,很是合适,这事我来办,其他的皇帝只管放手去做。”
    皇帝道,“辛苦母后了。”
    “不过几句话的事。”太后笑道,“皇后才接手后宫,也顾不上别的,等都梳理顺了,皇帝也不用来烦我了,自有她帮你。”
    翌日便下懿旨,召见直郡王妃。
    直郡王一脉原是先帝的叔叔,后来降了一级袭爵,成了直郡王,算起来还是今上的表叔。
    直郡王妃并不知道太后找她什么事,陪着闲话了一会儿,太后才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儿女都有出息。明薇丫头懂事又乖巧,哀家见了都喜欢。至于明远,皇帝说他这回的差事办的很不错,正要重用他。”
    明薇是王妃嫡出的郡君,明远是直郡王世子,王妃听太后赞赏,心里欢喜,忙谢恩谦道,“都是托皇上同太后的福。”
    太后这才提到乡君一事,“明萱可还好?”
    明萱是直郡王次女,封的乡君,生母不过是直郡王的侍妾,出身品级都不能同明薇郡君相提并论,直郡王妃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立时又笑道,“明萱也好,只是到底伤了元气,只是呆在别院并不出门。”
    明萱乡君原是嫁了人的,还是远嫁给了粤广许将军的长子,有几分和亲的味道,不想这边花轿行到半途,沿海发生动乱,许公子平乱时战死。
    直郡王不忍心女儿守寡,硬是派人截了花轿回来,这桩亲事便作罢了。只是礼教尚严,有些人看来,乡君已经是个寡妇了,门第好些的哪个敢娶呢,就住到京郊别院去了,一住四年,本来因为远嫁就多留了些时日,现今已经二十三了。
    要叫直郡王妃说,王爷这事儿实在不地道,和亲不成倒险些结成仇,如今明萱在别院同守寡又有什么区别,倒不如在粤广呆着,有郡王府做靠山,也没哪个敢欺负节妇的。
    “年纪尚小呢,总要过下去的。”太后道,“哀家这里倒有一桩亲事,不知道你乐意不乐意。”
    直郡王妃不喜反忧虑,为难道,“太后娘娘容禀,得太后赐婚,我们只有高兴的,只是这里头还有件事,与其外人来告诉您,还是妾身来说罢。”
    “你不说,哀家也知道,去年先帝还在时,明萱订了兵部周侍郎的三子,结果刚订亲,他家公子就病逝了,外头都说她克夫,是不是?”
    直郡王妃饶是心理素质过硬,也被太后弄得一身冷汗,昔日太后还是皇后时,敦厚大方,不想今日各家之事一一细数,威严甚重,太妃一系败得应该啊,更是敬畏,接话道,“后头才知道,实是王爷心疼女儿,太着急了些,他家公子早就病的七死八活了,等着明萱冲喜呢。外头的流言蜚语,从来没有停过,不然为何明萱回京有家归不得,要在别院住。不是妾身这个嫡母亏待她,实在是人言可畏啊,好好一个丫头,被逼的心如死灰,明莜比她大上半年,如今都儿女成群了。”
    “拿了咱们家的丫头冲喜,周侍郎好大的派头。”太后道,只是她不管前朝,不悦也只是说一句,只是最不靠谱还是直郡王,倒是跟忠顺王有的一拼。
    直郡王妃表白完,又道,“不知道太后娘娘说的是哪一家,我们也要回去准备着。”
    “巡盐御史林如海,王妃可听过?”太后缓缓道,“林家五世列侯,林大人是探花出身,虽年岁比明萱大一点,但远在江南,也无人再提从前的事。更有一点,家里只得一个女儿。”
    太后虽然特地说了年岁大一点,但是这点根本不在直郡王妃考虑范围内,说句实在的,也不是亲生的,养了这么个被传克夫的乡君,王妃也压力大啊,林如海这个人王妃自然听过,出身官职都是上上,只要明萱生下儿子,就是正经的继承人。
    从祖上论,□□打江山的时候就有姑苏林侯了,如果不是人丁稀少,传到如今也是鼎盛的世家。
    “妾身叩谢太后恩典。”直郡王妃起身谢恩,应了这门亲事。
    “明萱也算苦尽甘来,这婚事王妃可要好生操办,哀家也送份贺礼给丫头,也是一点心意。”太后笑道,“哀家赐明萱县君之位。”
    皇家宗女,公主往下是郡主郡君,再有县君乡君,明萱是郡王庶女,县君也算相宜,同明薇郡君差了一级。
    直郡王妃只能又跪下叩首,听得上头太后道,“你且放心,到明薇出嫁,亦有此恩典,哀家不会厚此薄彼。”
    这话直郡王妃只管藏在心里,明薇今年十五,正是花信年华,若是得封郡主,哪家也得捧着她。待得回府,先找了直郡王,说了太后说亲一事。
    直郡王不靠谱是真的不靠谱,当即高兴道,“太后赐婚,再好没有过了,也让周侍郎那混蛋好好打打脸。”
    王妃忍住白眼,“只是明萱到底也不算光彩,又是给人做续弦,太后若是当众下旨赐婚,那些旧事又要给人翻出来说,对丫头也不好呢,太后只说有一桩亲事,咱们派了人去江南,同林大人商议着,就办了吧。”
    直郡王先头有些不高兴,后面一想前两桩婚事都是人尽皆知,这次还是低调些,待得二女儿过得好了,才是真正打脸。
    这边便派了亲信下江南,与此同时皇帝的回批也秘密送回江南了。皇帝同皇后道,“到时候你也赏些东西下去。”
    皇后应道,“这是自然,母后头一次说亲呢。”
    少年夫妻,又是见过先帝冷落太后的,因为皇帝对妻子还算不错,笑道,“倒被你说的母后同媒婆一般。”
    “这可是陛下说的,臣妾可没这个意思。”
    “朕赐了宗室女给他,他总归要对朕有几分感谢吧,到时候让你哥哥去扬州接了盐课。”皇帝道。
    皇后急道,“陛下要用哥哥只管去用,他没有不效犬马之劳的,只是这些事我也不大懂,陛下同母后说说就是了,别和我说。”
    皇帝也不恼,皱眉道,“你也太过小心了。”
    皇后一笑,“我是真的不懂啊,误了你的正事。”
    倒有些像从前皇子府里说话的口气了,至亲至疏夫妻,彼此留有余地才是上策。若是同先帝和太后一样,相近如宾,各自盘算,又有什么意思呢。
    林如海是先接待的直郡王亲信,当时他就有一点不太好。直郡王府同忠顺王府差不多,以不靠谱闻名,但还都挺得皇家信任,唯一不同的是直郡王挺直,没有忠顺王那种偏好。
    如果和直郡王联姻,会很大程度缓解皇帝对他的猜忌,只是他和直郡王素无往来,忽然肯相许县君,林如海是想不通的。直到林如海收到了皇帝的回信,他才长舒了一口气,整理了积年的盐课材料,准备上交。
    虽说是暗地里赐婚,也不能不娶啊,县君出身好,应该教养林黛玉也不成问题。
    等赐封明萱做县君的懿旨下来,众人都猜测是不是要送这个克夫的姑娘去庙里,特意封一下好做个遮羞布,不想一打听,明萱县君同巡盐御史林如海结亲了。别看是嫁去做续弦,林如海到底二品大员,也不算亏待了。
    宗室女出嫁都有相应的规格,从前的嫁妆都还在库里,直郡王觉得不吉利,又只是乡君品级的,便给重新给女儿置办了,十里红妆也是不为过的。
    只是续弦一事林如海自己好办,可林黛玉这么大个女儿,他直接告诉她,爹要给你娶个后妈?最后还是孙嬷嬷去马,林黛玉未出母孝,父亲已要另娶,实是心里头难过,红了眼眶,但也道,“孙嬷嬷可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好不好……相处?”
    “是直郡王家的县君。”孙嬷嬷道,王府贵女总有几分心气,好不好相处她是真的答不上。
    林家人口风都紧的很,贾琏住在林府竟是丝毫不知,他这会儿得了个巧宗,乐不思蜀的很,哪里还想得到回京,恨不能长在扬州。
    原来他有日上街,竟又遇到了那苏姑娘,多日不见,苏姑娘不比当日清丽,憔悴了许多,走路有些失魂落魄的。
    贾琏走着路,被人撞了下,正要发火,一看竟是苏姑娘,憔憔悴悴的,贾琏硬是憋了个词出来——弱不胜衣。
    苏姑娘一双勾魂眼如今也只剩落魄了,怯怯的看了贾琏一眼,“对不起,撞着您了。”
    “无事无事,姑娘可还记得我?”贾琏笑道。
    “怎么能不记得。”苏姑娘好悬没翻个白眼,她和掌柜的串通行骗,凭着她的美色,每次摔了东西,那些公子都是抢着付钱,只有贾琏,看着富贵公子,小气的半死,说到家里去还钱,居然都不上钩。
    不想后头店给人砸了,掌柜的跑了,她存的银子花的差不多了,也没找到个营生,几日下来就成了这样憔悴模样。
    贾琏一摇扇子,“姑娘若是有难处,不妨同在下讲。”
    讲着讲着,就讲到了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这个老桥段了。贾琏出门也带了个把银子,给苏姑娘租了个小园子,学起了金屋藏娇。
    再说这苏姑娘,如贾琏第一次所想,真不是个正经出身,也没有姓没有名,只是都喊着苏姑娘。原先是扬州书寓里养着的瘦马,只是她虽生的不错,可资质不行,琴棋书画一概不精,学得是记账管事一类,并没有一等的才女那样受欢迎,后头被盐商买了,因着大房苛刻被赶出来了。
    林如海一开始也不知道贾琏收了个行骗的下堂妾当外室,孙大管家同孙嬷嬷一样,对贾家的人都没啥好感,见贾琏经常不回府过夜,他觉得不正常,派小厮跟了一路,这才知道,公子风流。
    给林如海一说,险些没把林大人恶心死。找个外室也就算了,找个瘦马,找个瘦马也就算了,找个下堂的,找个下堂的也就算了,原先还是个骗子,这叫什么事儿,要是他儿子,也不用问,打个半死跪祠堂去。
    只是贾琏不是他儿子,只能恶心了一把算了。
    春风十里扬州路,贾琏自得了苏姑娘,直觉得此话不假,每日都春风拂面。可苏姑娘几番流离,到底是怕了,贾琏是京城人,总归要回去了,到那时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这日她趴在贾琏胸口道,“二爷哪日回京?”
    “还不知道呢,也不知道我姑父怎么想的,到现在还拖着日子,等天热了,这路可就难走了。”贾琏还有几分头脑,只说自己在家都喊二爷,是家里让他来扬州给姑父办事的,旁的一概不说。
    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若是二爷能一直不走就好了。”
    贾琏哄了几句,并不承诺什么,苏姑娘只继续哭,心里头却有了主意。她给了门房十两银子,让门房偷偷跟着贾琏,看他到哪个府上。
    这门房是土生土长的扬州人,人挺机灵,跟了一路也没被贾琏和旺儿发现,看贾琏进了个宅子,这宅子他恰好认识,林大人家的啊,林大人可是大官,他的亲戚也差不到哪里去,暗道苏姑娘这次是钓着肥羊,回去又问苏姑娘讨了十两当赏钱。
    苏姑娘得了贾琏的来历,也不担心了,这些个世家最是要脸面,若是逼急了,她就去林家闹,看哪个怕哪个。

  ☆、第二十章

忠顺王爷是个喜新厌旧的,一开始觉得仙童灵验,很是崇敬了一段时间,但是他生在天家,富贵双全,也没啥好求仙童的,反而是仙童要托他庇护,过了新鲜劲就抛开了,仙童别院的待遇就大不如前了。
    也不是说薄待仙童,而是仙童爸妈的那些个赏赐都没有了,上好的供应都只给仙童。吴家夫妇很是不满,要求仙童把外头那些达官贵人的生意都接了,好让他们继续富贵,不想仙童丝毫不理会,自顾自的每日在屋里打坐静修。
    晴雯这几个月每日提心吊胆,最怕仙童睁开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看她。别的倒还好,她贴身伺候仙童,吴家夫妇不大敢得罪,春莺就不同了,连着发间的银簪子都给吴氏抢走了,忠顺王府派了的几个婆子都很是看不上吴氏。
    吴富贵整日在院子里骂骂咧咧的,扰得人耳根子不清净,晴雯恨恨的捂住耳朵,忽然里间的仙童道,“去告诉他,再多说一句,立刻滚。”
    晴雯出去将话说了,吴富贵骂道,“你这小丫头,不过是几文钱买来的,也敢来管你老子,屋里头这个都是我生的,你算什么东西。”
    晴雯还嘴道,“我纵是几文钱买来的,也是王爷派给仙童使的,我不算什么东西,难不成你算东西?”
    吴富贵双眼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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