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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聊斋]芙蓉报恩-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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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黛玉偏头,举杯道,“五色新丝缠角粽,金盘送,生绡画扇盘双凤。正是浴兰时节动,菖蒲酒美清尊共。”
    她却是挑了欧阳修渔家傲里的两句来说。
    “你啊,只得了半阙还是抄别人的。这次可得算你输了。”
    女儿居然输了,还是故意的,天呐,林大人觉得没什么胃口了。
    林黛玉声音绵软婉转,念道酒美清尊共,程青城只觉得共个百八十杯也无妨。
    明朗月被这一大家子忽略在一旁,她最不喜欢这些个酸汁子词,于是除了出身不如自己,她又给林黛玉找了个缺点,假模假样的矫情。
    还是明萱出来说话,才制止了林大人以祝酒为名的考验功课。
    席到一半,明萱忽问道,“你早些不是发上戴了个玉兔吗?兔子呢。”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上一回说到林府家宴,明萱正问林黛玉发间玉兔去了何处,林黛玉抿着嘴笑,看着小包子道,“倒要问他了。”
    蔓蔓喜欢亲人,小包子喜欢拽东西,林黛玉但凡佩了什么流苏璎珞必定要给他拽走的。
    果不其然,见众人都看他,小包子从怀里摸出一支玉兔簪,“兔兔!”
    林黛玉后怕道,“还以为你藏在哪里了,怎么好放在身上,刚刚跑得又快,摔倒了可不得了。”
    又去说奶娘丫鬟,“这么多人服侍着,都没瞧着他塞在怀里了?”
    只是到底家宴,不好多说,点到即止,明萱也按下不表,等着一会子再算账。小包子浑然不觉气氛因为他紧张了起来,自顾自挥舞着手里的簪子,流苏甩来甩去,好不有趣。
    明朗月自己吃着饭,起初并没有在意,听到小包子那里细碎的碰撞声,她方才抬头看了一眼。
    玉兔皎洁可爱,金珠圆润璀璨,同她那日见到的玉兔簪一模一样,她勉强稳住脾气,笑道,“林大小姐这簪子好看,不知道是哪家店打的,我也去照这式样打一支来。”
    林黛玉不疑有他,回道,“这也是他人相赠,我并不知道是哪家的手艺。”
    明朗月登时一口气堵在心头,讥笑道,“我才是情郎相赠吧,林大小姐可真是娇贵人受了娇贵的礼呢。”
    林黛玉小脸煞白,身边雪雁快嘴道,“这是齐侯夫人所赠,明三小姐也是侯府千金,满嘴说的什么话,好端端过着节就往人身上泼脏水。”
    明朗月心下更加笃定,“齐侯府上的东西啊,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齐侯夫人的手笔了。说来也巧,我那日外出见着有个男的替相好的挑礼物,恰好就是这支玉兔簪呢。”
    她声音不小,里头三位男士面面相觑,林如海恨不得瞪死程青城,程青城捏着筷子,脸色奇差。
    妈的,泼妇居然还上门了。
    明萱正要说话,马夫人在她手上拍了一下,笑道,“许是明三小姐见识的少,这样的簪子,咱们家里没有八百也有一千的,也值当这样大惊小怪。倒不知道明三小姐侯府出身,怎么好端端的跑去街上看男人手上的簪子呢。”
    明朗月一拍桌子,横眉冷对,“你是个什么身份,也敢同我这样说话。”
    “你不过是个宗女,身上半点爵位诰命也无,敢在我家里头撒野?看你爷爷面上忍你三分,若是你冥顽不灵,咱们太后娘娘那里评评理。”明萱虽是仰视着明朗月,但却是气势十足。
    “你不过是太后养的一条狗罢了。”明朗月见自己落在下风,口不择言道,“一个嫁不出的老女,哪辈子积了德,给总督大人做了填房。我看你是面甜心苦,一面好似把人家闺女当宝,背后什么毁人名节的事都做得出来。”
    明萱也不生气,展颜笑道,“闽安侯连陛下的一条好狗都算不上,你这狗崽子又能吠几天?”
    马夫人见着她又把话绕到林黛玉名节上,吩咐侍女道,“去取一匣子玉兔金簪来,原听明萱说为着孩子喜欢拽东西,府里头都不戴这些个挂长流苏的,这才特地留了这几匣子没有送。如今只当给明三小姐当个表礼吧,怪可怜的,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明朗月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要掀桌。几个侍女忙上前摁住,今儿黛玉身边的就有宜霜,宜霜这小手一压,桌子立时稳如泰山,明朗月连掀了两次都没有掀起来,反而自己太激动,折断了两根指甲,火辣辣的疼。
    “你最好安静着些,大家好好的把饭吃了。”明萱语带威胁,“不然我不介意连夜带你进京,让两宫瞧瞧如今宗室的教养问题。”
    明朗月的两个侍女又来相劝,说了一通诸如好汉不吃眼前亏之类的话,明朗月咬着牙坐下了。
    林黛玉歉意的看了明萱一眼,明萱表示不要在意的摇摇头。然而外间程青城歉意的眼神就换不来林大人不在意的原谅啦,林大人皮笑肉不笑的朝着他抽了抽嘴角。
    舅爷坐在两个人中间,觉得这顿饭吃的精彩纷呈,并且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果然还是有钱好。
    有人砸场子怕甚,咱们百八十个玉兔砸死她也成。舅爷一点也不差钱,随便砸,不用省钱。
    宜霜和雪雁换了个位子,站在林黛玉和明朗月中间,万一这女疯子又发狂了咋办,咱们姑娘可弱着呢。
    林黛玉心口还有些跳的厉害,哪怕寄居贾府的时候,也没哪个敢和她拍桌子呢,这姑娘还真像雌老虎。
    雪雁给她布了一筷子藕片,她慢慢嚼着,心里难免怨程青城,这样的蠢,买个东西还能给雌老虎撞上,这下子可殃及池鱼了。
    等她吃了两口菜,马夫人的丫鬟已经取了匣子回来了,马夫人道,“去给明三小姐吧。”
    红木的匣子打开,满室生辉,簪首大都趴了个兔子,下头坠了浑圆的珍珠。
    见明朗月坐着不动,侍女替她接过匣子道,“多谢夫人。”
    明朗月抬手就给了那侍女一巴掌,“小贱人,你倒手长。”
    匣子打翻在地,兔子珠子洒了一地,明萱眼皮也不抬一下的道,“都捡起来吧,可惜了舅妈一番心意,既然明三小姐不稀罕,舅妈还是收回去吧。”
    “沾了污浊气的东西,收回来也没意思,让工匠重新打了,便宜卖出去吧。”马夫人毫不在意道,“有掉了的珠子你们几个拿去玩吧。”
    几个丫鬟笑嘻嘻的谢恩,马夫人的大丫鬟道,“那就多谢太太了,奴婢瞧着好些个可大了。”
    “哪个不大了?眼皮浅的,往后可不带你出来了。”
    刚才便是她去取的匣子,故而又笑道,“奴婢眼皮子虽浅,脚程可快得很。”
    明朗月再也坐不下去,起身要走,不想踩着地上的散珠,脚底一滑,又摔了个狗吃/屎。
    “去给明三小姐请个大夫,看看哪里摔伤了,再开两副药剂让她发散发散,别气坏了。”明萱说完,侧过头去,在帕子后头笑得肩膀直抖。
    倒是林黛玉见着为了她一只玉兔,闹得这样鸡飞狗跳,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没动几筷子菜就道饱了。
    明萱话中有话道,“这可是真得怪齐侯夫人不好,好端端的送了这簪子惹了这些个事。”
    “哼。”林总督气得干了一杯酒。
    程青城挠挠头,真是流年不利啊,这泼妇和自己肯定八字不合。
    明朗月在床上躺了三天,越想越恨,她之前虽然不想嫁给程青城,可那也是她不想,哪里轮得到程青城不想,居然还敢和林黛玉私通。
    侍女端了药过来,她接了药碗道,“素萝呢?”
    素萝便是那日被她掌掴的侍女,素锦身子一抖,解释道,“素萝脸上的伤还没好,怕碍了小姐的眼。”
    明朗月抬手一泼,热汤药全都泼在了素锦身上,“你这是在控诉我打了她吗?一个做奴婢的,还敢跟主子摆脸色了,赶紧让她给我滚进来伺候。”
    素锦只得带着满身汤药去喊素萝,素萝的脸没有上药,明朗月对下头素来严苛,她们饶是想上药,也没有好药,只得用冷水多敷几回,此时看着还是红肿的厉害,五指山分明。
    明朗月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侍女道,“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你们这一个个的是想气死我?滚出去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起来。”
    一个身上烫红了一片,衣着狼狈,一个脸上带着伤,姐妹两个并排跪在院子中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并不敢落下来。
    因为落下来明朗月便会罚的更重,多半是要骂她们装可怜的。
    不想这样也被明朗月发作了,她怒道,“你们两个作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你们以为自己是林大小姐呢,弱风扶柳,楚楚动人的?”
    也不敢分辨,只得好好跪着。跪到夜里头,素萝还好,素锦身上烫伤厉害,实在撑不住,伏地痛哭起来。
    明朗月在屋里听得烦躁,摔了碗道,“嚎丧呢你?”
    正待她要再骂,宜霜带着秋葵进了院子,一人一个扶起来,好言安慰道,“我们姑娘让我来看看,伤药都备好了,你同我下去歇歇吧。”
    林黛玉早听说她在屋里连打带又骂指桑骂槐,忍了一天还是没忍住,到底是自己的缘故连累了这两个丫鬟,出了人命就罪过了。
    “你们两个走了就别滚回来了。”明朗月站在房门口叉着腰,又骂林黛玉,“你们姑娘是闲着没事做?管天管地还管到的丫鬟身上去了。”
    她也只有这一件事能威胁她们了,为着她脾气不好,家里有头有脸的奴才都不敢让自家姑娘进来服侍,再体面也是小命重要啊,故而素萝素锦两个皆是外头买来的,并没有能让闽安侯府牵制的家人。
    秋葵道,“一会子就把二位姐姐的身价银子送来。”
    明朗月以己度人,觉得不过是个丫鬟,林黛玉必然不舍得出银子,所以狮子大开口道,“一个人一百两,我等着。”
    不想林大小姐财大气粗,“取两张银票去给她。一会子让人把身契也都处置好,别给了钱不放人。”
    不曾想这明朗月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终究在这福州城闯出一宗祸事来。

  ☆、第八十二章

既闹成这般,明朗月再厚脸皮也没法子在林家住下了,家里的回信又迟迟不来,好在闽安侯府的产业也不少,她收拾了东西去郊外的别院住下。
    盛夏多雷雨,这日亦是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明朗月被拘在屋子里,她正要甩上窗子,天空忽然又是一道霹雳,从云间坠下一长条型的东西。
    虽雨水模糊了视线,但还是非常明显,像是条白色的长蛇,她忽然狂喜起来,“吉兆,吉兆啊!!!来人,快牵马随我出去。”
    跟着她出来的侯府诸人心里头不知道怎么骂娘呢,郊外道路泥泞,马匹打滑,几乎有一小半的人都被雨势阻挡。
    明朗月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一马当先,向着她心中的吉兆飞奔。
    一直纵马出去十几里,她身边侍卫指着稻田,颤声惊叫道,“龙!是龙!”
    稻苗被压倒了一大片,泥地里伏着一条小白龙,约莫三丈长,有鹿角牛头,同传说中一般无二。
    明朗月一抹脸上雨水,下马的时候崴了脚,她也不觉得疼了,朝着那白龙飞奔过去。
    白龙似是受了伤,一动不动的闭着眼,并没有刚才明朗月在云里看到的那么大,只是传闻里一直说龙施云布雨,可大可小,掉下来身形变小,倒也不是不可能。明朗月伸出发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龙角,落下泪来。
    侯府的侍卫都跟着欢呼起来,“真的是龙!”
    自古皇帝都称真龙天子,如今被闽安侯府得了白龙,这不是吉兆是什么。
    侍卫长上来道,“三小姐,得把这白龙运回府里,让侯爷定夺。”
    明朗月浑身泥水,点头道,“你带人回去找了大车来。看它这身量,等闲车还运不了。剩下的,你们去守着,来者杀无赦。”
    天赐吉兆。若是她成了公主,明萱这贱人和她拖油瓶女儿还算什么。明朗月守着白龙,也守着她大仇得报的畅快。
    雨势渐渐小了,白龙睁开眼睛,金眸黑瞳,熠熠生辉,它拍了拍尾巴,似是想要起来。
    侍卫急道,“三小姐,它不是想飞走吧。”
    明朗月忙道,“你们都来摁住它。”
    白龙被摁在地上,铜铃大的眼里竟流露出疑惑的神情,更用力的拍起了尾巴。
    摁尾巴的侍卫直接被甩了出去,眼看着就要摁不住了,明朗月忽然想到了画龙点睛,壁上的云龙点之即飞,可见眼睛对一条龙的重要性。
    这已经不是吉兆,是她的前程,是她公主的宝座了,她自身边侍卫身上抽出腰刀,咬牙朝白龙左眼刺去。
    妈的,智障。
    众人都不料她这样大胆,白龙左眼喷溅出鲜血,溅在明朗月脸上身上,肌肤立时被灼伤,冒出黑烟。血和着雨水染红了稻田,稻苗染了血,枯萎成灰。
    白龙吃痛,昂头挣扎,三丈的身子暴涨开来。它尾巴反复击打地面,声响如雷鸣,先前摁着它的侍卫七八个都被拍死在当场,十分的惨烈。
    明朗月捂着灼伤的脸,嘴里尤高喊着,“吉兆,吉兆!天佑闽安!”
    雨势转瞬变大,天像是破了个窟窿似的往下倒水。
    守在路口的侍卫被奔来的小蛟一脚踹开,小蛟本就是锦鲤,在雨水中行走比别时还快些,几步到了田中,待她见到白龙惨状,一时竟被惊在当场。
    白龙仍是痛的发狂,不停的拍打地面,稻田从中间裂开一条长缝,小蛟扑上去抱住龙头道,“小白,是我,小白,你别怕。”
    一时脱力竟被甩了下来,她将手上的泥擦在裙子上,翻身趴到白龙背上搂住,她一向桀骜不驯,跟钱绛学打人的时候多,此时除了继续喊他的名字竟无他法可想,只能仍由白龙左目流血不止。
    “小白……都是我不好……”小蛟死命抱着白龙哭起了鼻子。
    龙涎香的气味穿过雨幕,温柔霸道的缠上白龙,龙七叶叹了一口气,“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哭呢。”
    她走到面前,身上纤尘不染,白龙安静下来,趴伏在地上,龙七叶同钱绛道,“你来压住他,我要拔刀了。”
    小蛟仍是趴在人家身上,含泪摸摸人家的龙角,“师父,还能好吗。”
    “……会的。”龙七叶看她实在可怜,将那句不知道咽了下去,她和钱绛都未曾受过这样的伤,更重要的是,小白在一条龙来说,太小了。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小白不过刚刚长出龙角不久。
    钱绛对小蛟道,“小蛟你下来,别伤到你。”
    小蛟乖乖的下来,站到一边去了,钱绛摸摸小白的头,“好孩子,忍一忍。”
    说罢他仰头发出一声龙吟,响彻整个福州城,用威势压制住小白了。
    龙吟声未散,龙七叶抬手将刀拔/出来扔在地上,不知是钱绛摁的他动不得,还是他自己忍住了,只是微微动了动。
    龙七叶在他左眼撒了一把粉末,小白乖巧的把眼睛闭起来,只留一只右眼可怜巴巴看着小蛟。
    小蛟吸吸鼻子,“我跟你一起回去同你爹说,要罚两个人一起罚。”
    她原是同小白开玩笑,将小白从云里头推下来,他们两个平日就玩惯了这个游戏,故而小白先前也装死趴在原地,谁曾想龙在地上趴,祸从天上落。
    小白变成小小的一条,甩了甩尾巴,小蛟忙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小白龙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盘成一小团。
    雨仍未停。
    “走吧,去给安泰君赔罪。”龙七叶道,“这样重的伤,安泰君必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怜福州城百姓了。”
    安泰河是福州城的护城河,与琼东河相连,城内的桥大多沿着安泰河畔而建。安泰君几千年就生了这么个龙蛋,小心翼翼孵出来,眼珠子一样养大,结果被个凡人戳了眼珠子,哪个爹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雨下了三天三夜,安泰河水位暴涨,“百货随潮船入市,万家沽酒户垂帘”这潮船便是顺着安泰河入的市,如今水位暴涨,大雨滂沱,没哪家人的船敢走,两岸的商户做不成生意不说,还随时有被淹的危险。
    福州城大小官员都在组织抢险救灾,林大人急得满嘴的火泡。
    林黛玉也在家里替他爹发愁,好容易担子轻些,又遇到了天灾,林总督心里苦啊。蔓蔓正在墙角拿珍珠打弹子玩儿,忽然站起来迈着小短腿就往门外跑,“师父来了。”
    没一会儿就被龙七叶抱进来了,龙七叶笑道,“这丫头被林姑娘养得真好,更招人疼了。”
    林黛玉忙起身招呼她,“龙师父来了,可是来看蔓蔓?”
    “倒不是特地来看她的,有桩大事来找你帮忙。这几日福州大雨,原是*导致的。”龙七叶道,“泰安君抓着不放,想着托你和灵河河君一起当个陪客,摆个酒给他赔罪,也好解了这暴雨之危。”
    林黛玉忙应了,又道,“可否劳烦龙师父同我说一下始末,我也好帮着说说话。”
    她不知自己身世来历,只觉得这些神仙妖怪特别抬爱自己,娶亲赔罪都要拉自己一起,故而郑重非常。
    龙七叶将事情说了,又道,“同安泰君一比,永定河君也不过是条小鲤鱼,这明三小姐不只害了她自己,更害了福州城,闽安侯府上,起码被败了往下三代的运势。”
    养了个糟心的闺女,自己别家一个都没逃过的祸害了,生出来就该溺死啊。
    林黛玉瞠目结舌,苦笑道,“一样米养百样人,只盼得安泰君早些消气,百姓到底无辜。龙师父可选好了酒席的地方?若不嫌弃,我家还有几栋别院可用。”
    龙七叶也不跟她客气,“那就青芝山下那个吧,酒席我来安排,你出个地方。明天辰时开席,我早半个时辰来接你。”
    辰时龙,相传这是群龙行雨的时辰。和安泰君比较搭调的一个时辰,只是一大早的吃酒席,又略有些不搭调。
    “可是那么早,府里头找不见姑娘,又该兵荒马乱了。”宜霜在林黛玉身后,还是有些害怕。
    龙七叶笑道,“这有何难,做个傀儡便是了。”
    说吧伸手一扯,“你跟着我去做饭去。一会子阿锦也来。”
    林黛玉一早打扮好了,只在发上插一对如意银簪,穿的是烟青月白,越发往素净里打扮,偏更显得她超脱。
    龙七叶果然如约而至,她腕间香球滚出浓烟,烟气凝聚起来之后,成了林黛玉的模样。林黛玉多瞧了两眼,“跟照镜子一般。”
    “障眼法罢了。”龙七叶领了她出门,一路虽有丫鬟下人,却都似瞧不见他们一般。门外候着一架马车,拉车的白马站在雨里,通身是干的,没有沾到一滴雨水。
    林黛玉方记起她们没有打伞,身上却也没有淋着雨。不知道蔓蔓长大了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青芝山近在眼前,林黛玉下了马车,迎面走来一俊秀青年,作揖道,“龙师父有礼,师妹有礼。”

  ☆、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洞庭龙女
    龙七叶似是心情不佳,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林黛玉福身还礼喊了一声师兄,程青城想就上次的事道个歉,又觉得场合不对,只得闭嘴,跟在龙七叶身后一起进了门。
    酒席摆在当时林黛玉住的屋子,进门的时候,满满当当一桌宴席早就安置好了,宜霜见了林黛玉和程青城一同进来,忙上去把林黛玉拉到一边,还顺带白了程青城一眼。
    林黛玉往桌上瞧了瞧,有些她认识,有些菜肴平生未见,很是精致的样子。
    程青城凑到前头,没话找话道,“钱师爹去迎安泰君了,师妹可用了早饭?”
    林黛玉摇了摇头,一清早的出来,哪里还敢让下头送早饭进来。
    程青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极小的油纸包,递到林黛玉面前,“才做的松子奶皮酥,你先垫垫。”
    宜霜抢过来,又把林黛玉从程青城身边拉远了些,跟防贼似的。林黛玉好笑的打了宜霜一下,转头朝程青城笑了笑,倒叫程师兄心里头好过了不少。
    可见师妹没有因为上次的事记恨他,还好还好。
    打开那油纸包一瞧,里头就少少的两块,怪道这样小,宜霜又暗骂程青城小气,林黛玉吃了一块,仍旧包回去,收在袖子里。
    宜霜觑了龙七叶一眼,低声道,“姑娘也不怕污了袖子。”
    林黛玉不语,专心休闭口禅。宜霜只得陪在她身边,一同等钱绛回来。到了辰时,外头雷声阵阵,钱绛板着脸大步进了屋,后头是一对青年夫妇,男子英气威武,女子清丽脱俗。
    夫妇二人脸上有些不安,相携上来给龙七叶请安,“见过婶母。”
    龙七叶看向钱绛道,“这是怎么回事?”
    钱绛胸口起伏,怒气未消,“让她自己同你解释。”
    “本来是我们赔罪的,倒变成问罪了。”龙七叶说了钱绛一句,对夫妇二人道,“不管何事,做下说吧,小公子呢?”
    “岚儿同小蛟和阿锦在后头呢。”女子说话间瞥了钱绛好几眼。
    能这样称呼永定河君的必定是家里人了,宜霜如是想。女子话音刚落,小蛟扶着一个眼上绑着绷带的少年进来了,少年虽遮住双眼,却依稀可见生的极好,只是带了几分女气,嘴唇下巴同那女子生的十分相似。
    便是安泰君的独养儿子清岚公子,俗称小白了。
    永定河君最后进门,“安泰君同安泰夫人还请上座。”
    “哼,上座。”钱绛抱着手臂在一旁哼哼。
    小蛟扶着少年的手就一抖,钱绛脾气爆起来可是真可怕。少年不明所以,软声问道,“怎么,是冷了么?”
    在人家手上握了一把,“是有些凉。”
    一条鱼,暖了就熟了好吗。
    龙七叶不耐烦的道,“你要再哼哼就出去,烦不烦人。怎么着了,你是虐恋情深暗恋三娘呢?看她嫁人生子这样的不悦。”
    在场几个小的皆是竖着耳朵在听,三娘红着眼道,“婶母莫怪师父,他向来是这个脾气。”
    “都坐下说话吧,早知道是你,我也省了这些个功夫了。”龙七叶拉了三娘坐在身边,安泰君直接坐了三娘的下首,小白挨着他爹坐了,边上自是小蛟。
    宜霜请林黛玉坐了小蛟边上,自己刚要坐,被永定河君拽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程青城凑过去。
    “坐吧,难不成还要我请你。”
    钱绛深吸了几口气,暴脾气还是没忍住,“你爹傻你也傻?他嫁你第一回坑你,第二回你不会跟他说自己要嫁谁?!八百里洞庭啊,全便宜那个凡人了。”
    说罢一甩袖子道,“我还是出去吧。”
    三娘低着头摇摇欲坠,安泰君搂过她的肩膀道,“还请婶母帮着我们和叔父谢罪。”
    “别理他,还八百里洞庭呢。也就云梦泽的时候有个八百里。”龙七叶道。
    东抵蕲州,西抵枝江,京山以南,青草以北,皆古之云梦。到千年前,云梦一分为二,江之北成沼泽,江之南称洞庭湖。
    云梦君自此跟着凡人改成了洞庭君。
    林黛玉自是知道云梦同洞庭的变迁,又听得称安泰夫人为三娘,倒想起来传说中的柳毅传书一节。
    安泰夫人莫不是此中的洞庭龙女?只是都道龙女最后嫁了柳毅,柳毅成了新一任的洞庭君。
    如此一想,她便猜出个大概,想来是前任洞庭君把女儿嫁了柳毅,再一次的所托非人,因缘际会下,三娘离开了洞庭湖,遇到了安泰君,这才安定下来。
    那洞庭龙女的叔父,是钱塘君。难不成钱绛师爹就是钱塘君?这些个碎片都合成一块了,却仍是不知这位龙师父是何方高人。
    只是她以凡人思想猜测龙族,到底有几分不大了解。若真是如此,钱绛断不会如此暴躁。
    有些时候,你以为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其实是狼狈为奸,破锅破盖。
    洞庭龙女早前就隔了千山万水同安泰君勾勾搭搭了,谁料洞庭君把她许给了泾河君。安泰君那会儿也就刚长出龙角没多久,不比泾河家大业大的。只是这泾河一脉略有些可怜,为了一本西游记,小河君的爹一直被人编排说和人打赌多下了雨被砍头了。
    做龙也要脸啊,每回人家见着他都是,呀,泾河君你还活着呢。
    作者早早的死了,留下泾河永永远远的被人问怎么还活着。一气之下老河君不做了,给儿子娶了个名门龙女,你们当我死了吧,老子不玩儿了,自己游山玩水去了。
    小河君满怀期待等着娶妻子进门,谁曾想妻子心中另有他人,龙角上绿油油的。大婚的时候安泰君大闹泾河龙宫。
    天道估计去休息了,也没管这群作死的龙。安泰君给人打个半死,折了一根角,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老河君不靠谱的走了,对着小河君的教育就不太成功,小河君也没有上演什么霸道龙王爱上我,娇妻别走这样的戏码,幼稚的把人家龙女赶去放羊了。
    龙女放羊途中遇上柳毅等等不提,等钱绛给侄女报仇,把龙打个半死之后,发现,妈的,打错了。
    于是潜逃了。
    老洞庭君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要把三娘嫁给柳毅。他也想不玩儿了去游山玩水啊。柳毅一介凡人,听说能做洞庭君,顿时觉得祖坟青烟袅袅,别说娶三娘了,娶龙王他都愿意。
    三娘私底下和他协议,咱们假结婚,洞庭湖是你的,我不是。
    最后要仙身的有仙身,要情郎的有情郎,唯独小河君被人白揍一顿。
    龙族自有交流的渠道,也不能总是操/着一口流利的官话啊,于是几个人当着俩凡人一花妖,把上述事情稀里哗啦的缕了一遍。
    龙七叶听完觉得刚才错怪老公了,她也想掀桌,到底克制住了,皱眉道,“一啄一饮,皆是命数。当日泾河君因三娘平白受了这样重的伤,此时你儿便是替你二人还债。”
    夫妇二人内疚之心溢于言表,倒是小白依旧软软的道,“爹娘不必放在心上,若是没有前因,也没有我了。”
    小蛟同小白相识许久,只知道他爹是安泰君,也不知道背后这些个身世,如今听了更是心疼,忙道,“说了这么久话,你饿不饿?”
    “先吃饭吧,娘喂你吧。”三娘道。
    龙七叶道,“让小蛟来吧,到底也是她闯出的祸。安泰君是不是先把雨停了,我们再讨论伤人那位怎么处置?”
    安泰君思忖片刻道,“虽有前缘,到底请婶母原谅我们一片爱子之心,岚儿无端受伤,这伤他的,我们是断不会轻饶的。”
    龙七叶道,“这是自然,这事我来办吧,必定给这位三小姐一个轰轰烈烈的下场。”
    林黛玉还好,文雅安静的坐着,程青城可是要了命了,这一通龙吟,他哪声儿也听不懂,干坐着无聊死了。永定河君有心给小芙蓉翻译一下,只是坐了一溜重量级的人物,交头接耳必定要被炸成酥鱼的。
    倒是小蛟全然置身事外,夹了菜一口一口小心喂给小白,时不时问他好不好吃。龙七叶安排好了诸事,见她这副样子,笑道,“我这个徒弟多少年了都没见过这样细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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